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他与光影同行》 第1章:惨案 这片沙漠靠近国境线。 温度太燥了,唐伶的嘴唇起了些干皮,她嘴唇微张正想舒口气,却有几支手指探了过来,直接将几片古柯叶塞进了唐伶嘴里:“咳咳爸爸。” 中年人穿着普通的夹克外套,抬起手又为唐伶挡住了几缕毒辣的阳光。 “真不顶用。”唐中脸一侧,看着女儿一张被晒得惨白的脸,“还缠着我跟来这考古发掘现场” “爸爸,我”唐伶一怔,感觉喉咙里都被梗了一大口黄沙。 剧烈毒辣的日光就在头顶,唐伶很快便觉得头晕目眩。 “唐教授,这边挖出宝贝来了”考古小队有人在激动大喊。 “天啦这,这周边几乎都是古文明的遗迹这文物,怎么可能那个时期的人怎么可能掌握这么高超的工艺” “装置防氧化装置快拿过来” “氮气快把氮气充进去” 唐伶中暑中得昏昏沉沉,听见几队汽车轰鸣声传了过来,一列外国人从吉普车上下来,各个穿着统一制服,面色严肃一脸煞气,端着复枪。 “砰”这是第一声枪响,唐伶感觉到一阵潮热的液体喷在了自己脸上。 她一摸,是血。 “血”唐伶还未回过神来。 咔擦一声,上了膛的枪已经抵了过来,面色冷峻的外国人说道,“嘿,小女孩。” 一具宽阔的身影已经挡在了唐伶的面前这是她的父亲 “爸爸。”唐伶失神开口。 “你们完成了任务。”外国人的保险一松,扣下了扳机,“死吧。” “砰” 温热的血液已经溅在了唐伶脸上,父亲的身体已经轰然倒地。 “爸爸” 唐伶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双腿因为恐惧而颤抖。 朦胧之中,她听见那群外国人的声音很嘈杂:“这就是无价之宝” 唐伶满目地憎恶:这些人,是来偷盗文物的他们不惜杀人,就是为了抢文物 “哼哼。这个眼神很好,像是张着爪子的小野猫。”外国人冷笑了一声,枪口抵住了她的额头,钢铁的温度冰凉,“我可真舍不得杀。” 而17岁的唐伶颤颤地说道:“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傲慢的外国人微笑一昂:“我们是一群混蛋啊。” 灭顶的恐惧充斥着唐伶的身心,她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静默地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忽然背后一双大手扯住了她的头发,将唐伶狠狠地摁在了地上,她整个人跌在沙丘里,吃了一嘴的沙子,背后的人利落地将她双手扭在背后,让唐伶感觉到一阵刺心的疼 是谁又是一个坏蛋吗 “16号,纪律”背后的人声音里是满满的霸气。 杀了唐伶父亲的仇人,被称为16号。 “16号,雇佣你不是来满足你的杀戮瘾的。”唐伶背后的男人声音听起来20几岁,可是却将这16号制约得死死的,“你一枪崩了考古队的领队倒是爽快,资料呢信息呢” “是的,a先生。”16号讪讪地说道。 “滚” 唐伶整张脸都被狠狠埋进了沙丘,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背后的神秘a先生,又将冰凉的枪口摁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第2章:活下去 恐惧到了极点的唐伶,怒极反笑:“你们这群坏蛋,连杀个人都要抢功” “闭嘴。”a先生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唐伶恶狠狠地吐出三个字:“杀人犯。” “听着。”a先生的声音像是沉在了地底,“装死。” 唐伶一动不敢动。 “a先生那女孩像是没死透。”另外一人说,“我来补一枪。” “你小子。”a先生的声音阴鸷至极,“是在质疑我的枪法吗” “a先生我” “还不都滚去做事”a先生一声怒斥,这些个耀武扬威的人全都灰溜溜散开了。 唐伶浑身发颤,a先生却蹲下了身子:“喂。” 唐伶一愣,可是心知肚明他在救我。 “就算是有人在你身上补了一枪,也不要动,不要叫,安心地当一个死人。”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唐伶的双手捏成拳头。 “我愿意。” “你为什么要救我。”唐伶的手指深深地陷入沙砾。 “我乐意。” 唐伶的声音嘶哑:“你是什么人。” “坏人。” “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不介意你变成死人。” 原本抵在她后脑勺的枪口被移开了,抵在了旁边的沙地上。 “砰”沙粒被巨大的冲击激得飞了起来,唐伶想要咳嗽,却被一张大手捂住了嘴唇。 “不要以卵击石,不要自不量力。”a先生的声音又沉又冷,“在今天,就现在,你就已经死掉了。” a先生站起身来,军靴陷在沙砾里,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脚印,唐伶连他的脸都没看清。 唐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 空气里一股子浑浊的血腥味,考古队一行15人,惨死在她的面前,而她只能屈辱装死。 直到那些人离开,唐伶才敢坐起来。 她看着父亲冰凉的尸体,觉得天都塌了:“爸爸你睁开眼睛好不好。” 她徒劳地推攘着父亲的身体,疯狂地叫道:“骗子爸爸你是个大骗子你答应过我的妈妈过世的时候你说会好好照顾我,你不准死,你不准食言” 眼泪跌落在沙砾里,唐伶已经泣不成声了。 这时她发现父亲的手掌下,留下了两行字。 上面是一串数字,这是一个电话号码,开头是美国的国际区号。 下面是用手指一笔一划留下的三个字:活下去。 “爸爸”唐伶已经泣不成声了,她扑进父亲已经冰凉的怀里,“爸爸爸爸,我会活下去的。” 警局。 唐伶颤颤地拨通父亲留下的电话号码:“嘀嘀” “叔叔叔,我爸爸被坏人杀死了。” 一天后,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出现了。 他衣着考究,气质优雅,一看便是一位有地位的学者做派。 “唐伶。”中年男人将一杯热牛奶递到了她手中,“你可以叫我林叔,我是你父亲的好友。忘掉这一切,跟我去美国。” “嗯。”她握紧了拳头。 虽然悲痛万分,但是坚不可摧的信念,已经在她心中种下了:我要找到这些人。 不管花多少年,不管花费什么代价,我要找到这些人,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第3章:7年后 就算是到了美国,就算是被林叔收为了养女,就算是顺利进了考古专业最优秀的大学,就算是已经跟平凡的生活融为一体,唐伶也没停止过寻找。 林叔果然也是考古业界内,有地位有名声的知名学者,这些年也一直对唐伶很好。 可是17岁那年的惨案,还烙印在她的骨骼里,当年的信念唐伶可一直没忘记过。 活下去,然后找到他们,让这些可恶的坏蛋付出代价 那一年的异国惨案,只占据了当地报纸的一小段篇幅因为对战乱连连的肯因国来说,这点部族被灭的屠杀,也可能是其他部族的复仇。 阴谋掠夺这些词语一概没有出现过。 这些年来唐伶一直在找线索,但是当年她还太小,都不清楚那片沙漠挖掘点,到底是哪片古代遗迹的遗址。 她隐约记得当年父亲是被某个公司雇佣,前往肯因国进行前期发掘工作。 这个公司,跟那群开着吉普车来虐杀的外国人有关么 那群外国人盗走的珍贵文物,到底是什么 唐伶不知道。 就连那个救了她性命的“a先生”,唐伶也只听过他的声音。 唐伶曾经想从a先生的声音入手,甚至去请求学习刑侦的同学请教,却被告知只要这位a先生有心隐瞒,那声音里流露出的年纪,性格,特性,都可以是假的。 就算过去了7年,就算唐伶已经用心寻找,却还是对当年的事情所知寥寥。 射击训练场。 “砰砰砰”唐伶手握着枪,耳边戴着隔音的耳麦,疯狂地叩着扳机,子弹尽数打在靶子上,枪枪正中靶子假人的脑袋。 枪里的子弹已经被尽数击出,她仍然扣动着扳机“叮,叮” 养父林叔就站在她的旁边,他不由分说取下了唐伶的隔音耳麦:“阿伶,镇定” 唐伶这才放下了枪。 “你父亲当年留给你的话,是什么”林叔直视着唐伶的眼睛。 她只能吐出那三个字:“活下去。” “那就活下去。”林叔看着她,“别辜负你父亲的期望,不要再去查当年的事情了,很危险。” “可是”唐伶刚要反驳,却已经被压下了话头。 “这些年,不管是在体能还是精神上,你一直都在锻炼自己。”林叔看着她,“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当年的线索,放弃吧。把自己融入普通生活里去。” “别再把自己逼得这么紧,没事跟朋友去喝喝酒,谈谈恋爱,做些年轻女孩儿应该做的事情。”林叔俨然是把唐伶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爱护,“如果你的父亲泉下有知,这才是他希望看见的场景。” “林叔”唐伶欲言又止。 “答应林叔。”林叔眼神坚定地看着她,“不要再查当年的事情。” 或许是这个眼神根本就不容拒绝,唐伶的表情一颤,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好。” “重复一遍。”林叔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唐伶,他知道这孩子太偏执了。 “我不再查当年发生的事情。”唐伶咬紧了嘴唇。 听见了唐伶的承诺,林叔总算是表情一缓,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下周我要去肯因一趟,大约一个星期,要去的地方信号不太好,你可能会联系不上。” 林叔说:“别担心。” 一开始唐伶确实不担心,可是7天过后林叔没有回美国,而且定位仪的讯息逐渐模糊。 10天后,定位仪的讯息彻底消失。 12天后,林叔已经彻底失踪了。 第4章:肯因 林叔是去肯因之后失踪的。 唐伶在林叔失踪的第13天,便马不停蹄地追去了肯因国内。 唐伶开着越野车,驰骋在暴雨的夜色里。车越开越偏僻了,手机已经彻底没信号了。 从地图上看,距离林叔失踪的红石镇,还有几百公里远。 夜色黯淡,倾盆大雨从天而至,打在车顶和车窗上,一片嘈杂。就算是远光灯,在这样的雨夜里能见度也低得可怜。 就算是再赶时间,路况本来就不好,都是些蜿蜿蜒蜒的山路,开半天遇不到一辆来车。现在暴雨视线又差,实在是很危险。 唐伶索性将车停在泥泞的路边,想等雨小一点。 “轰隆”又一声惊雷划破了夜空。 唐伶挪了挪僵硬的腿,从座椅上坐了起来,正想开灯看地图之后的路线。却听见路上传来了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一束远光也映了过来。 “怎么会有人”唐伶心中一紧,警惕地将车灯都关掉了。 毕竟这里山远水远,十分偏僻,除了她唐伶这不怕死的女人进山里来找人,其他的就像是警察所说,不是劫匪就是黑帮,不是皮草贩子,就是毒品贩子进山里来收罂粟。 现在唐伶可拿不准是什么人,自然是避开最好。 果然,几秒之后一辆造型硬派的越野车,便开着远光灯大张旗鼓地冲了过来。 唐伶的车停得有些远,周边又很暗,在说雨夜能见度低,这人应该不会发现她。 可惜事与愿违,三秒之后本该驶离这个弯道的黑色越野,直勾勾开进了水坑里去。 “哗”一声,溅得泥浆乱飞,黑色越野的一边轮胎,几乎整个陷进去了,就连车的地盘也几乎陷进了泥泞里去。 唐伶的车距离那黑色越野,大概20几米远的距离,在它的斜后方。 看着这车,唐伶已经不自觉想起了17岁不悦的回忆,她慢慢地翻到了车后座去,将身子埋得低低的,警惕地看着那越野车,害怕又会从上面跳下举枪的人。 唐伶紧紧地盯着那车,手里已经握紧了防身的军用匕首。 只听见那黑色越野油门轰得一阵响,轮胎飞速转动,油门轰得个惊天响,还是没能从那巨大水坑里挪上来。 那越野车油门又轰了几次,轮胎还是没法从那水坑里爬起来,那黑色越野上的驾驶终于放弃了,黑色越野车门一开,一个精壮的黑色人影便利落地从车上跳了下来,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便能看出是个训练有素的人。 “是什么人”唐伶一刻不敢放松,她心里默念道,“有几个人” 她等了半晌,也没见有人再从车里出来。 唐伶缓下一口气,手里的匕首可一刻都没松过手:就算是劫匪之类的人物,只要是一个人就好办。 那精壮利落的人影,在越野车边转了一圈,淅沥的雨水淋在他的身上,将他浑身肌肉线条淋得个通透,简单的一件白色t恤穿在他的身上,硬是被撑得个荷尔蒙满满。 “轰隆”又是一声闪电从天上劈了下来,几乎照亮整个阴暗的夜色。 “喂,小姑娘。”这个人说话了。 唐伶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个男人能发现她的车不难,可是她明明躲在车的后排,整个身体几乎都藏在了里面: 天这么暗,雨这么大,他是怎么看出来我是个女的 第5章:男人 男人站在磅礴大雨里,漫开的灯光映照出他脸的轮廓来,即便是半张脸都还埋在阴影里,但明灭的光在他脸上已经有了形状。 这是一张十分英俊硬朗的脸,深轮廓高鼻梁,眼睛很深邃,此时唇角却一勾带起了戏谑:“小姑娘,快把你那可爱的小刀子收一收。” 唐伶这些年来一直在锻炼体术搏击,当她看见这男人身材,就知道他不是能简单对付的善茬只看他浑身肌肉线条,就知道他是个武力高强的男人。 “我就喜欢你这种不做作的姑娘。”雨水滴答落在男人脸上,顺着他的轮廓跌落到了地上,反而把他一身男人味勾得更浑厚了。 男人勾唇一笑:“看够了么” 轻浮。唐伶眉毛一皱。 “小妹妹,虽说我也想跟你玩玩捉迷藏。”男人的手覆在了车窗上,“但是我车陷泥坑去了,帮个忙。” 帮忙唐伶怎么可能会答应这里本来就是荒郊野岭,她可没什么圣母心。 长得帅又怎么样长得帅也不影响他们会拿着刀子杀人。 唐伶已经利落地翻到了驾驶位上,钥匙一拧点燃了发动机,两道远光灯一开,踩着油门开车就跑,飞速滚动的轮胎,毫不客气地溅了这男人一身泥浆子。 她方向盘一甩,准备迅速拐过弯道脱离这地方,却听见雨声里那男人漫不经心地说:“喂。那个水坑” 唐伶有些在意:他在说什么 但是她打定主意快跑,油门已经轰到了四挡。 又听见那男人嚷嚷了两句:“很深。” 男人话音刚落,唐伶便感觉车身一斜,整个人感觉一晃,自己的车轮胎居然也直接栽进了水坑里去。 “轰”她踩动油门,轮胎轰隆隆转了几圈,也徒劳地歇了气。 完了,跌得比那黑色越野还惨。两辆车齐刷刷在这巨大水坑面前熄了火。 男人吊儿郎当地从背后走了过来,手一伸敲了敲唐伶的车窗:“咚咚咚。” 唐伶冷着脸摇下了车窗,看见男人睁着一双深邃的桃花眼,在一边差点笑岔了气:“我刚刚正要告诉你,水坑很深。” 唐伶:“” 原本磅礴的大雨小了一些,她背着防水背包从车里跳了出来,踩在石头上还是一脚的泥浆子印。山高水远的深夜里,不幸相遇的两个人,连谎都懒得撒,压根都没打听对方身份。 “小妹妹。”男人眯眼一笑,“这车熄火了咱们都走不了,互帮互助总是好的,你帮我忙,先把我车从坑里弄起来。” “怎么帮”唐伶冷着脸,警惕可一点没减弱。 “喏。”男人的眼睛一斜,“一个人轰油门,一个人推车,应该能从这坑里起来。” 唐伶眼睛一垂,正欲跨上他黑色越野的驾驶位,却一把被这男人拽住了:“小妹妹,你搞错我的计划分工了。” 唐伶眼神一斜,看了这轻浮英俊的男人一眼:“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男人深邃的眼睛一眯微微笑了笑,“当然是我轰油门,你推车了。” 第6章:血 唐伶的脸色已经垮到了谷底。 四束远光灯齐刷刷照了过来,还是映得她脸色惨白。 这时候轻浮的男人手臂一伸,居然唐伶连人带包,轻而易举就托进了驾驶位上去。 男人的一双手触在唐伶皮肤上,她脸色一变更难看了,却发现这男人轻浮程度丝毫不减,他笑眯眯地说:“骗你的,瞧把你吓的。” “你”唐伶气结。 “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推什么车。”男人这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人,就像是要把人看到心里去一样,可惜他说的话却十分欠揍,“像你这样的小女孩,推个车估计都能掉水坑里去。” 唐伶正要反驳,男人却一转身到了车背后:“点燃发动机。” 她拧着钥匙重新点燃发动机,准备让车再预热一下,间隙中唐伶打量着车内,这车里还残留着一股子烟味,座椅已经稍显破烂,根本没有一丁点内饰可言。 这男人高大,座椅调得很远。唐伶伸了伸腿,感觉离合跟油门都踩不到底。 她摸索着调了调座椅,却摸到了一溜湿漉漉的东西。 “这是什么”唐伶心中一声咯噔 车内的灯光很清楚,唐伶伸手一看,自己摸到的东西竟然是血 为什么会有血是谁的血 这男人浑身上下压根没有一点受伤的迹象,这不可能是他的血。 难道难道他果然是个什么在路上杀了人的坏蛋 唐伶努力嗅了嗅,但是她闻不到车里有什么血腥气,全被烟气盖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难道难道这烟味,就是这男人故意为了掩盖血腥味 巨大的危机让唐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那男人已经开了口:“小妹妹,我数到一的时候,你松离合轰油门。” 唐伶好不容易稳下心神,她咬紧嘴唇面色发白:既然车已经陷进了水坑,先跟这人合作把车弄出坑再说 “三。”男人的声音在雨里有些模糊。 唐伶有些紧张,她从后视镜看不到男人的动作,于是扭头去看,却发现略显昏暗的车后排里,车座居然全都被卸下了,车后面载着四个大箱子。 这箱子里都是什么 “二。”男人数到了二。 唐伶摁开了车内所有灯光,瞪大眼睛去看大箱子,看了好半天终于窥探到了箱子一角。 是枪。 四个箱子里装着的,竟然都是枪 步枪,手枪,复枪,猎枪,可谓是应有尽有。零零总总混在一起居然有二十多把 而唐伶再仔细看,这些个大箱子的边边角角上,沾着的已经干涸的暗红色都是血。 唐伶眼睛已经瞪大了:这个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一”男人说道,“踩油门” 唐伶挂好了档位,离合器缓慢松开,再拼命地拉动油门,恨不得立马从这鬼地方逃跑。 轮胎轰隆隆地鸣叫着,刮得泥巴水一路飞溅,但是唐伶已经能感觉到车在动了这男人果然是一身武力,竟然真的以一己之力推动了这越野车。 “吱”尖锐的一声之后,轮胎已经顺利从水坑里起来了。 齐瀚已经被泥泞雨水溅得狼狈,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呼了一口气:“总算是起来了。” 却看见这爬上了水坑的黑色越野,已经被女人越开越远。 10米。50米。100米。最后越野一溜烟跑了,几秒之后连尾灯都见不着。 “”齐瀚沉默了半晌,微笑的桃花眼都收敛得没了丁点笑意,“她自己的车陷进水坑,最后把我的车开跑。” “解决问题的办法,倒是很有想象力啊。” 第7章:FBI 唐伶对“不法分子”可没一丁点同情心,轮胎起来当然一踩油门走人了。 重要物品都在随身的防水背包里,被抛下的越野也是租来的,大不了就赔个租金,也比她性命被这么个“雨夜杀人犯”夺去得好。 这周边杳无人烟的,那男人要是被饿死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唐伶一扭头又看着车后座的四大箱子枪械:“饿死活该。” 副驾位上还扔了个包,刚一拉开一个徽章就掉了出来。 徽章很精致,上面是一只威武的白头鹰,而旁边的证件上写着一串英文:federabureauofvestigation。 “这”唐伶身子一怔,“美国fbi” 可是更多的怀疑却涌上了心头:这贫穷偏僻的肯因小国,怎么会有联邦调查局的特工 职能不对。 就算是真从美国混来的,那也是nsa美国安全局的人更合理吧。 再仔细瞧旁边这证件,照片是那男人没错,样子还是人模狗样,一缕阳光映了进来,那照片上的男人看起来既帅气又人畜无害。 白头鹰的徽章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英伟,唐伶的满腹怀疑又减轻了些这肯因小国就算是能办假证,能把这fbi的徽章做得这么真 很快,唐伶就发现自己有多愚蠢了。 因为她将这背包一拉,稀稀拉拉掉了一大堆徽章证件。种类繁多,五花八门。 光是这fbi的证件,就足足有5个。照片都一模一样,名字可就花样百出了。 姓名从十分复杂逼格满满的tharivoganode,到充满了平民气息的aronee,气质风格包罗万象。 再看这徽章职能,从联邦调查局到中央情报局,从中央情报局再到国家安全局,可谓是应有尽有,实在是个十项全能选手。 唐伶脸色一垮:“一背包假证。” 她再眯着眼睛在车里搜了一圈,不仅是车座下面,后排也沾着一大片飞溅的血迹。 “难道是走私的军火贩子”唐伶拉开箱子里的枪械,这都是些用过的枪,四箱子种类繁多的枪械,但是她翻遍之后一颗子弹也没找着。 她一路卯足力气狂飙到天亮,惊喜地发现了一溜炊烟。她顺着炊烟找去,发现了一座小小的村庄,小孩子都起得早,几个穿着破破烂烂衣裳的小孩,在村子外面追逐打闹。 这车里没一点储备资源,唐伶想去换点食物。 可是诡异的是,她这黑色越野一开过去,原本在地上嬉笑追逐的小孩,各个吓得哇哇大叫,年纪大的几个孩子撒开腿就跑了,只剩下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吓得哇哇抹眼泪。 “这是什么情况”唐伶一凛眉毛。 她背着包从车里跳了下来,向小女孩走去,却看见小女孩哭得更渗人了,双腿在地上一阵乱蹬:“啊妈妈,妈妈又是这个黑色的车,坏人来了,坏人来了” 是被这车给吓的 唐伶瞬间记起昨夜那男人的脸他果然不是什么好人。看来得是经常为非作歹,才能把这小姑娘吓唬成这样子。 一个妇女赶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一脸警惕地看着唐伶,眼神又不住地往那黑色越野上飘,掩饰不住的竟然是害怕跟嫌恶:“我们村可没什么能给的,快走吧” 第8章:团伙 唐伶心中又了然了三分:看来那男人倒是经常来搞抢劫。 “今天抢明天抢,把人招来了还想往我们村子里藏。”妇女又朝着唐伶骂骂咧咧,从地上抱起小女孩,就拍着哄着进了屋,都没有给唐伶开口的机会。 听见这副阵仗,好些人也打开破旧的窗,蹿出了个脑袋。一见那黑色越野车,这些人看着唐伶的脸,全都是嫌恶。 “呸”老头又吐了口唾沫,“怂包蛋。” 唐伶听得一愣一愣的,这群村民可压根不给她解释机会,就差没拿着锄头就出来跟她拼命了,就这阵仗,唐伶可换不来什么物资。 没辙。 “离红石镇大概200多里路了。”唐伶脸色一黯,“换不了物资就算了,先撑到那再说。” 可是这车肯定还有猫腻,唐伶正想再仔细看看,却听见山路上又传来一阵汽车轰鸣声,在清晨的旷野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是”唐伶的心中一紧,难道那男人追上来了 她赶紧扭动钥匙点燃了发动机,一看后视镜,唐伶的心中一个咯噔 那开在最前面的车,正是昨夜被她开进水坑的越野。那个男人追上来了没错 可是那后面的两辆车又是怎么回事听这些村民的意思应该是这黑色越野的主人,经常做些偷鸡摸狗,打砸抢烧的勾当。 而且他们不止几个人,应该算得上是个“团伙”。 看来昨夜里的那男人,也是这恶心团伙的一员了。 果然,再看到这追上来的三辆车,原本对唐伶怒目圆瞪的村民们,各个是吓得钻进了屋子:“快关门,快关门” “这小丫头片子的靠山来了” “切这群人,仗着抢来的枪,天天就来欺压我们这些老头子” 唐伶算是彻底明白了:“现在那男人纠集同伙,就是要找我算账了” 不详的预感蔓延在唐伶的心中,她呜呜轰起油门,方向盘一打便疾奔而去。 昨夜里的大雨让山路又湿又滑,坑坑洼洼,还好天色大亮,不至于让唐伶再跌水坑里去。一路的加速,轮胎磕碰在石头上,蹦得唐伶一身都在震。 她可不敢松懈,这肯因国内部本来就是战乱频繁,自己又是从异国而来,就算是会些功夫,那也敌不过这群持枪的流氓,更何况这里哪有什么文明法律做约束,全由枪口跟拳头说话。 要是被这些人抓住了 要是被这些人抓了,她怎么死都不知道 “快停车”追逐的车辆里面的人大吼道,“你男人都被我们抓了,你还想跑” “啊” 我男人 唐伶还没来得及深想,后面三辆越野车已经距离她只有20米远了。 这里是一片开阔的旷野,就算她有心跟他们玩捉迷藏,那也压根没辙。 一辆车已经轰鸣着顶了上来,眼见着就要亲着唐伶车后的保险杠了,就听见后面那车里一阵嚷嚷:“傻的吗把车撞翻人撞死倒是没事,那四箱子枪可咋办” “不准撞包抄” 第9章:追击 他们也知道车里有四箱子枪。 眼见着两辆车已经一左一右,夹住了唐伶这辆越野,如果真被困在中间,那她可就真成笼中鸟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脚踩着油门,眼神不断地扫视着车内:有什么工具能甩掉这些人 枪就算是有子弹,她也长不出第三只手来开枪。 那这一背包假证得了吧。 唐伶一阵手忙脚乱,开始乱翻车内的箱子,一阵乒乒乓乓,她竟然从副驾那边发现了一大盒子钉子。 钉子钉子 唐伶的眼睛一亮,双手已经离开了方向盘,行驶之中她将车门一推,疾风吹得哗啦响。 “你你要干什么”追击的人也愣住了,“你开车门做什么” 便看见唐伶拿着那一盒子钉子,一倒,半盒子的钉子噼里啪啦撒了一地,一个个正好扎在左边越野的轮胎上。 “追追追”左边追车的人一阵大叫,“几个钉子咋了我不信还真能爆胎” 这话音刚落,他们乘坐的越野就碾过一个大石头,原本陷进轮胎的钉子刺溜一声,彻底把橡胶轮胎划得个大洞,这车速又快路况又烂,车子一打滑竟然差点翻过去了。 “哼。”唐伶一哼气,将车门一关,就要解决右边的车。 唐伶又摇下了副驾的窗户,右边的越野的驾驶员也傻了,看着唐伶右手的钉子大礼包,颤颤问道:“你干嘛” 结果一迎头,钉子大礼包已经被扔了过来。 “啊”驾驶员吓得赶紧关窗户,手却撒了方向盘。 “喂喂喂,你可别乱开车啊”车里的人自己先吵起来了,“你个傻缺,追上去啊” “你才傻缺我是司机我开车,你怎么不把你脑袋凑上去撞钉子啊瞎嚷嚷谁不会快滚开” “方向盘给我使。” “给我使” 车里的人竟然直接扭打了起来,眼见着那车歪歪扭扭地降了速度,一阵歪歪斜斜地乱拐,在一片泥泞地里差点翻车。 好不容易停下来了,前排的人又龇牙咧嘴地扭打在一起:“都是你这蠢蛋,是你在那黑车里放的钉子的吧你这脑子装的啥狗屎吗” 唐伶倒是没想到自己一盒钉子而已,竟然还能战成这样。 她长舒一口气正准备油门一踩继续跑,结果被追逐的越野迎头一拦,硬生生挡住了她的车头,唐伶一个急刹车,就算是有安全带绑着,脑子也差点撞玻璃上去。 一杆猎枪已经举到了她的脑门上,一个粗犷的胡子大汉抽了一口烟:“双手举起来。” 被抓住了。 她人都已经心如死灰了,心想这下指不定怎么死了。 持枪的胡子大汉将唐伶塞进后排,一点不含糊,直接将她揉了进去。 一个男人就在她面前。 “你”唐伶语塞,吃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不就是昨晚那个不法分子吗 他不也是这团伙成员怎么被打得右眼乌青,双手被捆扔在这车后座当犯人了 “啊你”唐伶一脸傻相地看着他。 “嗨。”男人眯眼冲她露出一个笑,“你好啊。我叫齐瀚,美女,交个朋友呗。” “”唐伶,“你是脑子有问题吗” 第10章:我腿长 车门一拉。这群匪徒便载着二人颠簸上路了。 唐伶一张黑脸看着这个齐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来肯因国找人的,不是来拍追车动作片的。 齐瀚感受到了她的恶意,却仍旧睁着一只乌青的眼睛,露出了一个欠揍的笑脸:“缘分。” 我去你大爷的缘分 “这娘们儿够辣的啊。”一个混子拿着麻绳,将唐伶双手捆在背后,“差点搞毁咱两辆车。” 他手一抬,色眯眯地刮了刮唐伶的脸:“外面的女人长得就是漂亮。” 油腻腻的手抹在唐伶脸上,她的眼神一厉,脸一侧便狠狠甩开混子的脏手。 “哟。妞儿脾气可真大。”混子的兴致反倒更高昂了,他一双脏手胆大包天地往唐伶身上摸,“哥哥喜欢。” 唐伶哪里受得了这种气 她脑袋一撞,狠狠砸在混子的鼻梁骨上 “啊”混子惊叫了一声,惊慌失措地推开唐伶,“血,都是血,我的鼻子被这臭娘们撞断了” 车后排的座都被拆了,但是空间仍然逼仄,混杂着一股子腐朽的血腥味。 “臭娘们儿”混子怒急,他手一伸抓着唐伶的头发,将她拽了起来,“都落在了咱们手里,还真准备当贞洁烈女啊” 唐伶只感觉头皮被扯得剧痛,整张脸都被摁在了脏兮兮的车窗上。 “你跟那小白脸抢了大哥的货,没就地把你们办了,那是咱们对大哥的尊重”混子瞪着眼睛,龇牙咧嘴,“你要是被我乖乖睡一睡啊” 齐瀚的长腿一踹,正中混子膝盖,发出了巨大的咔擦声。 混子痛得无暇顾及唐伶,他痛得全身发憷,发出了哀嚎:“我我的腿,我的腿” “真不好意思。”齐瀚头一侧,露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脸,“我腿长,一不小心就蹭到你了。” 唐伶看着玩世不恭的齐瀚:他在救我 混子狼狈极了,他既被唐伶撞断了鼻梁骨,又被齐瀚差点踹断了膝盖骨。 “臭小子”他忍耐住双腿剧痛,拔出一把匕首,就朝着齐瀚扑过去,想用这匕首狠狠泄愤,“把你从泥巴地里捞起来,瞧你那卵蛋样。还真以为老子不敢动手” 前排的匪徒,瞧着这热闹看得津津有味:“阿财,可别把小妞的脸给划破了。” 阿财手臂大张,匕首寒芒闪烁:“去死啊我我的手” 明明是极其狭窄的空间,明明双手被麻绳捆在背后,而齐瀚却灵敏得不可思议 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关节,都是齐瀚攻击的武器他用肩膀借力,阿财的手便被反拧在车窗上,匕首也应声落地。 齐瀚腿一蹬,直接将这个阿财抵得无法动弹。 “阿财。”齐瀚又是眯眼一笑,“都跟你讲我腿长,干嘛非要跟我挤呢” “哎哟,阿财,别再跟这小白脸玩啦。”前排看热闹的匪徒还笑得开怀:“这小白脸这么怂,一见着咱们把脸伸过来挨打。就教训这弱鸡,你还真把自己演进去了” 他们哪里知道阿财完全被齐瀚压制,他的五官已经被挤得扭曲了。阿财的一张脸涨得通红,拼命往后挣扎,却怎么也脱不开这桎梏 第11章:50万要不要? 齐瀚的腿一抬,轻而易举地将匕首从地上踹了起来。 “叮”一声,匕首刀尖死死定在了车内壁,距离阿财的脸只有一厘米 阿财双目圆瞪,吓得吸了一大口气。 “这种危险的武器不要用。”齐瀚笑说,“让我们捡到就不好了。” 唐伶沉默地看着齐瀚,他的身手利落,动作简练没有丝毫冗余。 他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亦或是,杀手。 “住嘴”坐在前排的胡子大汉,终于被阿财无休止的惨叫惹烦了。 他身子一侧,掏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手枪,凶神恶煞地对准了齐瀚:“臭小子,你少耍花样。” “阿财跟我闹着玩呢。”齐瀚一耸肩一松腿,被摁在玻璃上的阿财才终于能呼吸了,“对吧” “三哥。”阿财抹了一把脸上鼻血,讪讪地看了一眼内壁匕首,只得阴着脸说,“他说的对。” 这胡子大汉是胡三,他脸色一凛,拨弄着击锤将枪上膛:“老子既然找回了这四箱子枪,那你可没理由再活了。” 胡三壮实如牛的身子一探,浑身的匪气扑面而来。 他将枪口抵在齐瀚乌青的脸上:“你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道我们运了枪” 即便是枪口就抵在脑门上,齐瀚也一点不怵,他微笑着说:“顺手抢的。” “少跟我瞎闹快说”胡三将枪口一转,直接对准了角落里的唐伶,“不然我直接一枪崩了这女人” 唐伶脸色黑如锅底她全明白了: 这个齐瀚抢了匪徒四箱子枪,开着那黑色越野就跑。 结果她傻了吧唧,以为齐瀚是坏蛋抢了车跑,结果把这群匪徒招来了。 这下好了,匪徒以为她跟他一伙。 唐伶明明深入肯因,去往红石镇找林叔,怎么就卷入这破事里来了 “就这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怎么会跑肯因来你也是,一看就是混血小杂种”胡三凶神恶煞地瞪着齐瀚,“快说你们一伙多少人居然跑来跟我们抢地盘” 齐瀚嘴角含笑地看着他。 胡三被这笑容看得怒火中烧 他一把将唐伶从角落里拽了起来,扯着她的头发便将枪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砰”他朝上一扣扳机,车顶便被轰出个破洞来。 “臭小子,别以为我真不敢动手” 齐瀚仍旧只字不言。 唐伶被胡三勒得生疼,原本白皙的脖子上都被拧出了五道指痕,冰凉的枪口抵在她的太阳穴上,火药味残留在胡三手上,锈迹跟火药味都十分难闻。 “快说”胡三再朝车顶开了一枪,像是彻底没了耐性。 “三哥。”明明齐瀚右眼乌青,却没由来生出了可怕的气场,“我把我的生意让给你。” “你什么意思” “五十万美元的生意。”齐瀚笑,“你要不要” 一听这数目,车上的人都一愣肯因国内战乱频繁,本国货币在混乱的国情下,通货膨胀很厉害根本不值钱,所以混乱的边境走私交易,大都以美元作为硬货币。 而整整五十万美元这对这群匪徒来说,无疑是天大的诱惑 “什么生意”胡三听得眼睛发了光。 第12章:谈判 “我有个客户,人傻钱多。想弄一批枪。出价高,时间紧。”齐瀚笑着说,“这不,逼得我没办法,才胆大包天抢你们的枪。” “狗屁”胡三大骂一声,怒声说道,“真当老子不懂行情的那四箱子枪就值五十万美元” “这四箱子旧枪当然不值五十万。”齐瀚眼神一飘,落在了唐伶身上,“这不,我特意添上这大美妞。五十万,妥妥的。” “你”唐伶的脸一抽,真想扇这男人一巴掌:胡说八道我认识你吗 明明她跟这齐瀚压根陌生人,这下彻底被他搭上了 胡三上上下下打量了唐伶一番,又瞪着齐瀚:“可我们明明在泥巴地里找着的你。” “这美妞半路抢了车就跑,把我甩泥巴地里。”齐瀚眯眼一笑,踢了一脚满脸血的阿财,“阿财,这妞性子烈,对吧” 阿财痛得嗷嗷叫,却不敢再哀嚎,只得狠狠用眼睛瞪齐瀚。 “明天是我交货的日子。”齐瀚笑,“现在我把这五十万美元的生意,就让给三哥了。” 胡三的眼神微动,还是有怀疑。 “地方不远,就在前面60多公里的废农场。”齐瀚看着胡三,“只需要等一晚而已,如果我说的是真的,五十万美元可就拿到手了。” 金钱的吸引力是无穷的,胡三的眼睛发了光:五十万美元,如果被我私吞的话 “三哥。”胡三的表情被齐瀚尽收眼底,他微笑着说,“这生意好做吧” 胡三相信了。 三辆越野车再开了60多公里,果然有一座废弃的农场。 几个混子用麻绳,将唐伶齐瀚的双手双腿绑得死死的,直接揉进了仓库里去。 这废弃的仓库一股子难闻霉味,呛得唐伶直咳嗽。 嬉笑的匪徒将漏风的木门一关,破烂房顶好不容易渗下的几缕阳光,便是唯一的光明了。 而一缕金色的阳光,正巧刻在齐瀚那乌青的半张脸上。 唐伶看着他:“你是谁” “嗯。harivoee,是联邦探员,这次前往肯因国,是来调查惊天大案。” 说谎 唐伶阴着脸说道:“名字都记错了。” “啊。”齐瀚笑,“既然证件被唐小姐看见了,那为什么还问我” 明明是一背包假证。 “按你的身手,是不可能被他们捉住的。”唐伶死死地看着他,“你是故意被他们捉住的。为什么” 齐瀚眼睛一睁,乌青的右眼显得格外可怜,“我被打成了这样。唐小姐对我评价还这么高” 唐伶一咬牙:这臭男人还在装 “你说的五十万美元的生意。”唐伶面色阴沉,“为什么骗他们” “因为他们傻得可爱,拿钱诱一诱就上当。”齐瀚乌青的眼睛一闭,仍然语含笑意,“真希望我的对手都这么好骗。哎。美好的愿望。” 在见识到齐瀚卓绝的谈判技巧后,唐伶更觉得这个齐瀚不同寻常。而他此时说的话,更显得他神秘莫测。 “只有一晚的时间。”唐伶被气得够呛,“明天你的谎话一露馅,我们都会死” “那今晚就跑啊。” “你”唐伶被他的话堵得快噎了气,气哼哼地说,“说得倒是容易,敌人十几个,每个人手里一杆枪。怎么跑” 忽然,唐伶意识到一个问题。 “你跟匪徒说我是要给大老板的货物。”唐伶一顿,“是在保护我” 因为唐伶也是“货物”,这群匪徒为了拿到这完整的“五十万”,必然不会动她。 齐瀚一睁眼,明媚的阳光移了个角度,映在他另外半张英俊卓绝的脸上,他的鼻梁高挺,微微下垂的桃花眼里深不见底。 他说:“你说呢” 第13章:流氓 天色渐暗,夜色笼罩了大地。 匪徒中途运了些补给过来,十几个人都在仓库外,喝着酒吃着肉,幻想着即将到手的五十万美元,各个是喜笑颜开。 仓库的味儿太难闻了,没人愿意进来守着,每隔一小时就有人进来看看。 “吱呀”一声,木门又被人踢开了。 醉醺醺的混子看了一眼嘟哝道:“都被绑成这样了,怎么可能跑。” 便关门又喝酒去了。 唐伶一天一夜没吃饭,饿得够呛,旁边的齐瀚倒是随遇而安明天就要死了,他还睡了一天。 外面的人都喝了个烂醉,如果要逃跑,只能趁现在 她挣扎着趴在地上,曲起双腿,双手探到靴子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了藏着的薄刀片。唐伶两指夹好刀片,便开始割着麻绳。 这7年里她各类训练一项不落,可谓是特训小能手。这点麻绳,还不至于真绑住了她。 不多时,她的双手就自由了。 唐伶正要解放双腿,却听见“砰”的一声,木门竟然又被踹开了 是谁 唐伶一慌,赶忙将双手藏在背后。 一个猥琐的人影走了进来,月光一映是阿财。 白天他被这两个人揍得够呛,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唐伶不敢打草惊蛇,只得一动不动。 这阿财一瘸一拐走进来,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拿着酒,径直走向了唐伶。 “大美妞。”阿财扼住了唐伶的脸,一股子难闻的酒气直冲她的脸,“三哥不让我来碰你,怕惹恼了明天的大老板,五十万美元就飞了。” “哼”他气愤地冷哼一声,一手拽起了唐伶的脸,“我可不管什么五十万,我今天被你这娘们给臊了面子,我可得赚回来” 还说着话,这阿财就开始扒自个儿裤腰带,一张恶心的脸凑上来就要亲唐伶:“小娘们儿,哥哥今天保准让你爽上天。” “臭老鼠”唐伶脸色一黑,双腿一抬直向他要害抵去,双手也不再藏,掐着阿财的要害拧着他受伤的手腕,便轻而易举地夺过了他手中匕首 “啊”阿财的惨叫声还没喊出来,嘴里就被人塞进了一大堆臭干草。 “呜呜呜呜呜”阿财的声音彻底被堵住,他挣扎着想吐出嘴里东西,却已经被人干净利落地反摁在地 出手的人是齐瀚他什么时候松掉麻绳的 齐瀚只用一只膝盖,便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了阿财,一击利落的手刀砍在他的后脑,阿财含糊地呜咽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小妹妹。”齐瀚的声音很低,“如果你不杀人性命,那就先干掉他的声音。” 齐瀚搜出阿财的枪跟匕首,利落地将他绑在了一边。 二人在黑暗中交换了眼色,正要离开这破仓库,却听见外面有人,扯着嗓门喊了起来:“阿财阿财” 还有人要进来 唐伶霎时变了脸色,低低问道:“怎么” 她话音还未落,整个人已经被齐瀚摁在了地上,而他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太近了。 齐瀚硬实的肌肉抵在她的身上,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充满了野性的诱惑。 他的声音磁得像是最诱人的毒药。 他说:“装。” 第14章:耍流氓 唐伶一愣:装什么 实在是太近了。齐瀚呼吸的热气都喷在了她的脸上,可是很好闻。 唐伶要退后,却被牢牢桎梏,不得不呼吸着他的呼吸。 皎洁的月色从破烂的房顶落了下来,映在了齐瀚的半张脸上,勾勒出了他英俊得不似凡人的五官,俊得像是最野性的天神。 “你”唐伶正要开口,却被他的手蒙住了呼吸。 “阿财”叫嚷声越来越近,木门已经被推开了。 醉醺醺的匪徒眼前迷蒙,他看见一个男人正压在那妞儿身上 这个男人,是阿财吗他揉了揉眼睛,身形好像比阿财高大许多啊 “装。”齐瀚在她耳边无声地再吐出了这个字。 所以到底是装什么啊 “叫。” “啊” “娇,喘。” 唐伶毕竟24岁,不是天真可爱的小白花,一下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她一张脸涨得通红:“你” 他居然要她模拟野战现场这个臭男人什么脸皮 门口的匪徒晃了晃脑袋,又看见旁边地上绑了个男人这身形,跟阿财有些像 “阿财。”匪徒叫了一声。 一阵诡异的沉默,唐伶瞪着齐瀚,而齐瀚的一张脸,却罕见地没了一丝毫的笑意。 “阿财”匪徒又试探地叫了一声。 他越走越近,要露馅了 齐瀚皱着眉毛看了唐伶一眼,手一伸竟然直接摸进了她的领口,炙热的手掌贴在她白皙细腻的皮肤上,烫得她惊叫了一声:“啊” 这男人这男人竟然真的在摸她,而且手还触在她的胸上 “混蛋”唐伶大骂了一声,手一起就要扇齐瀚耳光,“流氓” 可是齐瀚另一只手只是一握,唐伶完全没法动弹。 一听见这动静,匪徒脸上露出一个暧昧的笑:“阿财见你都没动静,我还当你死了。看来是萎了啊。这小妞这么辣,注意一点啊。” 他又喝了一口酒,猥琐地笑了笑:“得,哥哥不耽误你办正事,哥还把门给你带上,待会儿记得换哥哥来。” “咔擦”一声,摇摇欲坠的木门被带上了。 腐朽难闻的仓库里,再次回归到了黑暗。 齐瀚手一缩,便挪开了她的皮肤。 他利落地站了起来,对她的身体可没一丝毫眷恋。 唐伶拉紧了领口,满腹怒气正要说话,一柄锋利的匕首已经被扔到了她的手里。 “刚刚”唐伶不依不挠。 “刚刚我们俩差点死。”齐瀚的声音冷得像是冻铁,“因为你。” 唐伶也面色难看:“一个人而已。这就是你摸我胸,你耍流氓的合法理由” “我说过什么” 唐伶沉默地看着他。 “如果你不杀人性命,那就先干掉他的声音。”齐瀚背对着她,唐伶根本看不见他的脸,“你想让他的声音惹来所有人,愿意被打成筛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唐伶看着齐瀚的背影,只觉得渗透着可怕的杀意。 “可能你愿意。”齐瀚的声音冷到骨子里,“可是我不愿意。” 第15章:大佬? “呜”一声,车子发动了。 听见这逃跑动静,那边的匪徒才突然惊起。 胡三拿着枪大叫道:“他们跑了上车快追” 齐瀚一拳击碎了车窗玻璃,探出半个身子,扛着步枪扣动扳机,只一发子弹,直接击中了一辆车的轮胎。 在剧烈的摩擦力下,轮胎几乎报废。一辆车被顺利做掉了,还剩一辆车。 齐瀚直接站了起来,手里端着步枪,眼神沉得像是最冷冽的杀手。 “砰砰砰”三发子弹击出,利落地将子弹击在胡三的轮胎上。 “停车。”齐瀚说。 已经逃了很远,胡三也从车里滚了出来,他的肩膀已经中枪了,瘫在地上气得龇牙咧嘴。 “臭小子”胡三一声狞笑,“真当我是蠢猪” “对啊。”齐瀚笑。 “哼”胡三咬牙切齿,握紧了手中的枪,“去死” “一把沙漠之鹰,最多9发子弹。”齐瀚像是正在微笑的死神,“你猜你还剩下几发” 胡三脸色大骇疯狂地扣动扳机,可是却扣不出来,没子弹了 “你不爱数数的,对吧。”齐瀚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胡三大骂,“什么大老板,什么五十万,都是你骗老子玩的” “也不全是假话。”齐瀚笑,“五十万美元假的,但大老板是真的。” “什么大老板” 齐瀚眯眼:“我啊。” 唐伶皱着眼睛看他,压根不信。 “85版的沙鹰,044口径,堪称完美的原型枪。”齐瀚捡起胡三的枪,“可惜这一把膛线未改,精度不准,粗制滥造。在我的公司,这种枪都是劣等品被处理掉。” “小子牛逼吹大发了。”胡三冷笑,“你的公司还真当你是军火大佬” “军火大佬尊贵的大老板。”胡三阴阳怪气地笑道,“您可看清楚了,我这虽然都是旧枪,可都印着ic的标示。c知道吗” 唐伶一眯眼这个军火公司她也知道,这几乎是在一国只手遮天的存在。 ic,近年来在几个中东战场上,赚得可谓是盆钵皆满。它就像是战争阴影中的一双大手,操控着国家战局,赚取了上百亿美元的利润。 “我当然知道ic。c本应处理掉的,97生产线枪支劣等品。” “为什么我知道呢”齐瀚又笑了,“因为我就是ic的” 唐伶瞪大了眼睛 “技术骨干啊”齐瀚哈哈大笑。 “啐”胡三吐了口唾沫,狞笑说道,“技术骨干,要是把你给绑架了,我们得勒索多少赎金才够本” “嗯”齐瀚眯眼,“可能120亿吧。” “啊”胡三一声惨叫,他的腿上已经被齐瀚补了两枪,一片血肉模糊。 “美元。”齐瀚笑。 正值此时,六道刺眼的光柱从背后追了过来还有人追来了 唐伶急得够呛,那追来的三辆车里都不是简单货色。 几辆车都坏掉了,周边都是路,旁边有一道湍急的河流,根本就无路可逃如果这三辆车再追来,他俩都得被打成筛子。 怎么办 唐伶头皮发麻:真要被交代在这了 她的手臂已经被一只温热的手拽住了,齐瀚的声音磁得像是甜美的梦:“小妹妹,会游泳吗” 第16章:东西掉了,怎么来压男人了? 唐伶一愣,点了点头。 随即她直接被拎起抱在了怀里,她整个人都被裹在了他炙热的胸膛里。 齐瀚浑身热气围住了她,熏得唐伶红了脸。 “臭小子站住”劫匪已经追了过来。 “全都给我开枪” 噼里啪啦一阵子弹横飞,齐瀚抱着她跑起来,直接奔向了旁边那道湍急的河流 “等等”唐伶恍然大悟,“难道你要跳” 她话音还未落,整个人已经飘在了空中。 唐伶浑身细胞都绷紧了,突如其来的失重让她怕得死死抱住了男人,像是八爪鱼一般将他缠得死死的,唐伶只听见男人笑了一声,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 下一秒,她已经沉入了湍急的水中。 “咳咳”从高处跌入,唐伶呛了好几口水,齐瀚炙热的手已经将她拽住了。 河水太急了,直接推着二人一路往下,明亮皎洁的月色映在空中,唐伶终于瞧见了他们的“去路”。 “齐瀚我去你大爷”唐伶大叫,“前面是瀑布” “轰”湍急的流水将二人推下了瀑布。 “啊啊啊啊”唐伶只感觉被水撞得个七荤八素,她以为她要死了,嘴上还不忘骂人,“齐瀚我挖了你祖坟还是怎么的,沾上你怎么一身霉运我要死了我今天居然要死了” 轰隆的水声,却没压住齐瀚的话:“抓紧我” 唐伶在水流颠簸中,始终被炙热的手死死缠住:“你不会死。” 随即她就被水撞晕了 齐瀚背着唐伶上了岸,把火升起之后,天都快亮了。 齐瀚脱下湿透的t恤,湿漉漉的身体在天光下,显得更为性感。水珠勾勒出他强壮的肌肉线条,他的身躯完美得像是希腊古神。 他把唐伶扔在地上,背心湿透了,紧紧贴在她细腻嫩滑的皮肤上,勾出了一副十足的撩人的身材,再配上她清丽精致的五官,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十足的诱惑。 齐瀚附在唐伶身边,好看的桃花眼微眯,眼神却透露着可怕的凌厉 他的戏谑跟不正经都消失了,整个人都流露着卓然可怕的气场。 齐瀚看着她倔强的眉眼,看着她高挺的鼻梁,当看见她娇艳诱人的红唇时,他的心跳却霎时漏了一拍,当他回过神来时,他只与那诱人的红唇相距1厘米而已。 “咕噜咕噜。”一阵尴尬的声音,把齐瀚从可怕的吸引力中拽了出来。 只见昏睡的唐伶紧皱着眉毛,瘪嘴捂着肚子:“好饿。” “肚子被饿得叫了”齐瀚皱紧了眉毛,十分嫌弃地看着唐伶,“这种女人,我居然想吻她” 真是脑子被水撞傻了。 唐伶醒了过来,看见了一个赤着上身的英俊男人,齐瀚。 她满腹恼怒 唐伶一跃而起,直接将齐瀚踹在了地上,她用膝盖抵着他的身子,手勒住了他的脖子:“我的护照,我的卡我的钱,都没了。” 全落在那群匪徒那了。 “唐小姐好怪的逻辑。”齐瀚眯眼一笑,“东西掉了,怎么来压男人了” 第17章:一百万 这男人还没个正经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卷进这破事儿里来”她怒目而视,一想起渺无音讯的林叔,她就着急地捏紧了拳头,“现在我什么都没了,怎么可能还找得去红岩镇” “唐小姐,从一开始蠢的人就是你吧。”齐瀚笑着,却没有一点温度,“一个大城市来的娇娇小姑娘,还真以为学了点技能,就真能独身闯入战乱国” “你”唐伶气得发抖。 “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齐瀚被压在地上,却在气场上将她压得喘不过气,“唐小姐,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那群蚂蚁抓” 唐伶一愣。 “我跟你不一样”唐伶怒道,“你不也就是个偷枪的小贼吗你有什么立场来斥责我” “哦”齐瀚眼睛一挑,笑容冷得发寒,“你当真以为,我看得上那点破枪” “你觉得我真会被那群喽啰打肿了脸”齐瀚的表情都不见了,“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那群匪徒扒了皮,吃得干干净净了” “你”唐伶浑身发颤因为他说的是真的。如果不是齐瀚,她早被那群匪徒抓住,怎么玩都不知道。 “你跟我不一样”齐瀚的声音跌入了谷底,死死地拽住了唐伶手腕,“你抢了我的车,我抢了那群喽啰的车。我们的三观难道不是很合吗” “你放开我” “你以为船到桥头自然直,傻了吧唧跑来肯因,还真觉得民风淳朴,人民热情啊”齐瀚的手拽得更紧了,在唐伶的手上掐出了一道红痕,“看不起人的人,分明是唐小姐你吧” “你放开我” 唐伶拼命甩开齐瀚的手,却被拽得更紧了,她越是挣扎,越是被反制。 “我好心好意来救唐小姐,唐小姐却来骂我”齐瀚一声冷笑,“我实在很心寒啊。” 唐伶也被激得动了怒,她恼羞成怒地说道:“你少这样了瞧你那一包假证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你是雇佣兵吧救我不就是想让我付钱” 齐瀚的眼神冷到了骨髓里:“我是为了钱” “你们这种雇佣兵,不都是一些道德底线模糊的人吗”唐伶想起7年前那场惨案的雇佣兵,便气得瑟瑟发抖,“为了钱,不管是杀人放火,还是烧杀抢掠,不都是可以做的吗” 齐瀚死死地瞪着女人,最后嗤笑了一声:“对啊。我是为了钱。我哪有什么好心啊” 唐伶还压在男人身上,抵在他棱角分明的肌肉上,他是浑身炙热,声音却冻成了寒冰:“所以请问唐小姐,你有什么需要吗” “我买你”唐伶死死地咬住嘴唇,“一百万” 父亲过世后的保险金,变卖掉的国内房产加起来,勉强够得上一百万。 后来照顾唐伶的林叔,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疼爱,这一百万只要能找回林叔,她连眼睛都能不眨一下 “哼。”齐瀚笑了,“一百万就想买下我唐小姐未免太小看我的身价了。” 第18章:我只要你 唐伶的手腕还被他死死扼住,她一咬牙:“你要多少开个价吧” “我给唐小姐打个01折吧。”齐瀚笑,“一亿。” “美元。” “你”唐伶气得直瞪眼,“你是在羞辱我吗” 唐伶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就已经被齐瀚压在了身下,他炙热的身体贴在了她的身上,烫得她说不出话。 齐瀚一只膝盖屈在沙地上,一双眼睛像是深沉的大海:“是你在羞辱我。” 他赤着的上半身就这样覆在她的身上,两个人的姿势暧昧极了,齐瀚炽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将唐伶的脸熏得通红。 “帮我救人。”唐伶看着他,“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我付得起,我都给你” “真的”齐瀚勾唇一笑,还湿润的头发淌下的水,一滴滴掉在了她的锁骨上。 “真的。”唐伶死死地咬着嘴唇。 “那我要你的肉体。”齐瀚手一覆,撩开了她的领口。 唐伶一清二楚: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根本没有一丝情欲。他在羞辱她。 她紧抿着嘴唇,咬牙切齿。 而男人竟然得寸进尺,冷笑着将手伸了进去,握住了她的皮肤:“你给吗” 唐伶仍旧不发一语。 “这就是你不同于我的地方吗”齐瀚手上一顿,一双眼睛里充斥着嘲讽,“对,我都是为了钱,我无恶不作。可是唐小姐,你的诚意呢” “手,你给我拿出去。”唐伶面色难看。 他却偏偏不,反而愈发放肆。 “你放开我”唐伶挣扎着推他。 齐瀚只是冷笑,更是将她压得紧了。 孤男寡女,浑身湿透,几近于赤诚以待。气氛却只有剑拔弩张。 “你放开我,混蛋像你们这样的雇佣兵,吸别人的血,做尽天下坏事真应该遭到天打雷劈。” 这更激得齐瀚怒气陡升 他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唐伶,瞧着这蠢女人的眉眼,听着这蠢女人侮辱的话语,让他的愤怒呈几何式增长。 他头一埋,狠狠地咬住了女人的嘴唇,将唐伶的话堵在了口中。 “呜你要干什么”唐伶发疯地要推开他,却被男人的荷尔蒙满满包裹。 这叫咬,不叫吻。 他愤怒地咬破了女人的嘴唇,直到尝到了甘美的腥甜气息,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她。 “对,像我们这样的人,不仅没道德,没底线,还喜欢占女人便宜。恤,原本磁性满满的声音变得无比冷漠。 “唐小姐。”齐瀚嗤笑了一声,“只用肉体就能换我1亿的佣金,这样便宜的生意都不做,你可就吃了大亏。” 他身子一侧,只露出了半张脸的轮廓:“要是唐小姐想通了,还能再找我。” 齐瀚走了,连头都没有回。 而唐伶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见齐瀚好心替她烤好的两条鱼。 “哗”,风一吹,全掉泥巴里去了。 “嘀嘀嘀”,电话响了。 齐瀚从湿透的腰包里,掏出了被防水袋包好的手机,还能用。 他的手一撩,头发都贴在脑后,灼人的气场再配上凌厉的眼神,霸道气势尽显。 “说。” “这边5亿美元的生意已经谈妥了,您的私人飞机也入境了。”那边毕恭毕敬,“请问您什么时候回国老板。” 第19章:搭便车 “本来我来看肯因的非法黑市,没想到这流出了我们ic的处理枪械。”齐瀚的眼神冷得像冰,“有意思。” “老板的意思是” “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闹事。”齐瀚说,“让我怎么回国” 那位胆敢羞辱我的唐小姐,还未跪在地上求着雇佣我。 叫我怎么回国 唐伶觉得自己真的会死。 没证件没卡,没地图没指南针,饥寒交迫,独自走在异国偏僻泥泞的路上。 “好冷。”风吹得她瑟瑟发抖。 她的双腿饿得发软,只能顺着泥巴路上的车辙找人家,希望能遇到些好心人。 可是一连走了4个小时,一辆车她也没见到。 总算是到了晌午,热烈的阳光照在身上,总算烘干了她的衣服,唐伶整个人凄惨又狼狈。 事到如今,埋怨也没用了。她咬了咬牙,只能往前走 饿了先以水裹腹。 肯因边境的水质很差,碱性很重,味道并不好,可是唐伶可没有挑剔的立场。 “呜呜”突然从远处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 唐伶眼睛一亮:有人,求救 阳光太亮眼,唐伶去看那开来的汽车,却被刺得眯起了眼睛。 黑金两色构筑出了车身,大尺寸的进气格栅非常醒目,搭配镶有金边的前大灯和雾灯,整个前脸相当霸道且贵气。 dart on。 价值160万美元,犹如坦克一般硬朗的越野车。怎么出现在穷困潦倒的肯因国 由不得多想了,唐伶双手大张挡在了路中间,大喊道:“请帮帮忙” 威武霸道的越野慢慢减速,最终停了下来。 越野车很高,唐伶只勉强看见司机的脸。 司机穿着一身妥帖的西装,戴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面孔粗粝不含善意:“让开。” 他嫌唐伶挡了路。 唐伶眼皮一跳,现在可顾不上脸皮:“先生,我被匪徒抢劫,现在车跟物资都丢了。” 司机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像是在看最粗鄙的野狗:“让开” “先生”唐伶一急,“您把我载到有人的地方就好,求您了。” 车后排整个埋进了黑暗的阴影里,那里坐了一个人。 这张扬越野车的主人。 司机不耐烦地关上窗户,就要驱开唐伶:“你这样的女人也是拼啊,为了等到盛大少,巴巴地在这守很久了吧。” 什么盛大少 “真以为把自己搞落魄,就能上盛大少的车了”司机嗤笑了一声,“快滚开” 唐伶皱眉:贫穷得只剩下枪械炸药的地方,偏偏搞上了大少二少的名头真好笑。 她的身子一撤,把路给让开了。这样的人她也懒得招惹,索性再等4个小时好了。 “算你有点眼力见。”司机斜了唐伶一眼,车便再次发动。 唐伶的登山鞋还湿漉漉地黏在脚上,很不舒服。 她索性坐在地上把鞋给脱了,看见那坚硬厚实的重型越野,轰鸣着前进了一会,停住了。 唐伶才懒得再求。 她抖了抖鞋子里的水,将草屑和石子都倒了出来,又瞧见那张扬的越野,一路倒了200多米,车直接一路倒到了她面前来 迎接她的,还是司机那张被墨镜遮掩的臭脸:“上来” 副驾的车门开了。 唐伶还光脚拎着鞋:“这” “你踩到狗屎运了,臭丫头。”司机仍然没好脸色。 她也不矫情,直接钻上了副驾。 现在要拒绝兴许她真被饿死了呢 况且她现在没财没色,除了身上两颗肾,别人应该也图不来什么。 第20章:盛大少 之所以司机让她上车,必定是后排的大人物开了口。 唐伶跳上副驾前,想见识见识这位“盛大少”,却只看见一道精致至极的门帘,上面的刺绣工艺及其精细,相比大城市里凤毛麟角的收藏品,竟然也是不遑多让。 “啧啧。”唐伶心道,“虽然身在肯因,但这排场倒真是国际范。” “盛大先生。”唐伶道谢,“谢谢您。” 大人物未应声。 一路上是诡异的沉默。 拎着登山鞋光着脚丫的唐伶,狼狈得跟这奢华至极的越野豪车格格不入。 车开了半小时,停在了一片湍急的大河边上。 唐伶正纳闷,司机已经下了车,打开了后备箱。 就算是水声轰隆,唐伶也听见了人的呜咽声。 呜咽声 唐伶震惊地回头,才发现这车的后备箱里,竟然还关了两个男人 这两个男人皆是浑身血污,鼻青脸肿,被麻绳捆得严严实实的。 难道这一路来,后备箱里都关着两个囚犯 司机将二人扔在地上,扯出了塞在他们嘴里的抹布。 “盛公子盛大少爷”二人浑身战栗,疯狂地求饶,“我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不是有心私吞钱财,背叛盛家的。” 这位盛大少,仍然无声无息地坐在后排。 司机已经抽出了一条鞭子,扯了扯,微笑道:“你们从盛家偷的金子呢” 唐伶看得额头渗汗她只是想搭个便车而已,这样都能遇到帮派处置叛徒 什么运气 “你们跟人约好在这河边接头。”司机扯下了墨镜,露出了一双凶神恶煞的眼,“说金子都到哪儿去了” 他拽起一个人的脑袋,就往大河里推。 “啊啊救命啊金子金子真的不在我们手上盛公子,盛大少求您手下留情。” 另外一个被绑的人却神情闪烁,最后抱紧了司机的腿:“我,我知道金子在哪儿都是他们策划的,不关我事如果我把金子的位置说了,盛大少,您是不是能放过我” 神秘的盛大少,仍然坐在后排一言未发。 “金子还藏在红石镇的旅店里。”叛徒忙不迭地吐出信息,他眼含希冀地爬向汽车,“盛公子盛公子,您是不是会饶恕我了我将功补过,我能不能不死”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诡异的死寂。 过了半晌,好听而磁性的男人声音传出来:“杀了。” 两个叛徒就算是哭天抢地,也没能躲过他们悲剧的命运。 衣着妥帖西装的司机,一手抓一个,直接把二人推进了湍急的大河里。他们还被麻绳捆着手脚,必死无疑。 唐伶兀自出了冷汗这位盛大少,果然不是什么善茬。想必是这肯因边境,只手遮天的大人物。 车重新上路,气氛却更可怕了。 唐伶沉默地坐在副驾位上。刚刚的情况出言阻拦 她不敢。 她怕自己也被这大佬扔进河里去,或许还真会把她剖开取了两颗肾。 “臭丫头。你真是接二连三的狗屎运。”司机说。 唐伶没搭腔,她可不觉得自己好运。 “少爷心肠好,每每抹了人之后,就会做点善事。”司机眼睛一斜,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说吧,想要什么钱,珠宝,男人” 唐伶一阵沉默。 “我想吃饭。” 第21章:日行一善 司机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真是特殊的勾引技巧。” 唐伶:“” 谁谁都是勾引,真是特殊的自恋技巧。 司机给了唐伶一些食物干粮,却听见后排神秘的盛大少又发话了:“还有呢” 唐伶挑着高热量的巧克力,饿得脑子发晕没缓过来:“啊” “一条人命,一个要求。” 今天这位残暴的盛大少抹了两条人命,“好运爆棚”的唐伶,自然能提出第二个要求。 唐伶心中一凛:这位大佬现在能救她,下一秒也能抹了她。 “盛先生救了我一条命,我已经非常感激了。”唐伶吞了口唾沫,“我没别的要求。” 一阵死寂。 唐伶忽然感觉一阵剧痛司机健硕的大手扯着她的头发,直接把她摁在了挡风玻璃上:“少爷给你拒绝的权利了么” “呜”唐伶额头被撞得生疼,冷汗涔涔。 “要求少爷让你再提一个要求”司机凶神恶煞,右手压制着她的脑袋,“开口。” 这就是帮派的做派。 好心日行一善都是幌子。骨子里都是蛮横的强权。 唐伶被磕得脑门生疼,害怕这喜怒无常的大佬枪一掏,就把自己崩了,只得仓促说道:“钱请盛先生借我些钱,我回国以后一定还您。” “哼。”司机冷笑了一声,手松了,“真以为提出这些蠢要求,就能让少爷对你刮目相看” 大佬出手就是不简单,一提借钱,直接给了一箱子美元。 现在唐伶身无分无,护照证件都没了,这些钱无疑是天上馅饼,她不打算矫情,人家愿意给,她就愿意收。 钱箱子一来,她自然紧紧抱在胸口。 司机冷哼了一声:“以后你可别拧着还钱的借口,把少爷给缠上了。” 看来这位盛大少,着实是生活得水深火热。 “谢谢盛先生。”唐伶礼貌道谢。 “嗯。”男人的声音沉到了地上去。 夜色降临大地,威武张扬的越野停在了补给区加油。 路况很差,距离下个城镇还有几百里。 司机正支在车窗抽烟,便看见唐伶谄媚一笑:“司机大哥,我去买些东西。” 她诚恳地把那箱子钱放在副驾位上。 “去吧。” 得到允许后的唐伶,蹦下了越野车,融进了补给区的夜色里。 五分钟后,唐伶没有出现。 十分钟后,唐伶也没有回来。 司机掐灭了手中明明灭灭的烟头,翻开了副驾上的钱箱子:“少爷,钱少了三沓。” “嗯。”盛大少的回应不咸不淡。 “那女人跑了,抓回来么” “不用。” “可是她这可是当着您的面子,偷了三万美元走。” “钱我既然给了她,那怎么处置是她的自由。” “可是”司机还想说话,却见精致的帘子撩开了,即便是夜色撩人,仍然遮掩不住这位盛大少出众的面部轮廓。 他的凤眼一眯,薄唇微张吐出了一口烟圈:“更何况只要在肯因,她就跑不了。” “少爷的意思是”司机正问着,却双眼一睁恍然大悟,“啊钱上都有盛家的标记,只要她在肯因国内使用,依照盛家的情报网络,她跑到哪儿去也躲不掉。” 一缕月光透过窗户,映照在盛赢的脸上,将他如刀削如镌刻的五官,显露在了浓郁的夜色里,他的头微倾,一手抽烟,一手撑住了自己的脸: 唐伶,你可真无情。这样都没认出我的声音。 第22章:蛮荒地的钻石镇 这位帮派大佬盛先生的声音,让唐伶觉得很耳熟,像她在美国的宾夕法尼亚大学的一位“老同学”。 “怎么可能呢”她转念掐断了这可笑的想法,“怎么可能是盛赢呢” 她压根没脸见他。 “如果是盛赢他怎么可能就坐在后排”唐伶眯着眼,“他会冲过来把我掐死才对。” 唐伶脸一僵,甩了甩脑袋:绑匪,齐瀚,盛少爷 发生的一切,都没能拦住唐伶的决心。 她用钱换来了一辆旧摩托,驰骋在凄冷的夜色里。 7年前的血腥惨案又历历在目,求饶声,血腥味,让她血液沸腾。 “林叔的失踪会不会跟当年的事情有关。”一想到这,她便全身发热急得咬牙切齿,“如果是那些人如果是那些人我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随即浓郁的悲伤席卷而来,唐伶喃喃自语:“林叔” 你一定要活着啊。 三天后。 当唐伶骑着旧摩托,绕过一大片惨淡的山路,抵达红石镇外围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她以为这里就是个偏僻的补给小镇,却没想到这里建筑各色林立,十分繁荣。 红石镇。 这里地势平坦,位居肯因边界,各国人士汇集,像是贫瘠肯因国内的一颗璀璨钻石。 没有路 反正对外交通基本靠飞机。 没有警察 两大帮派栖息,虽说时不时发生火拼,但也算是乱中有序。 没有国家军队 有大批量雇佣兵坐镇,谁敢放肆 为了避过风头,唐伶把自己弄得很狼狈。 浑身的泥巴,是在塘里滚了几圈。旧摩托冒着浓稠的黑色尾气,声音破得像是抽风的喇叭。多的钱都被她藏在衣服里,压根不敢露富。 红石镇里只有两种女人。 一种戴着面纱裹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她们大多是当地富人的妻子。 另一种穿着风骚摇曳的裙子,露着明晃晃的大腿,勾搭着外国来的富翁,娇艳且谄媚地笑着。这种大多是被人带来的花花小情人。 唐伶混在其中,实在是像个狼狈的叫花子。 林叔就是在红石镇失踪的,只能慢慢打听了,从旅馆开始打听是最实际的。 唐伶走进了一家朴素的旅馆。 “老板请问一下,您见过这个人吗”唐伶将照片放在了柜台上。 服务员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番,只把她当做没钱的穷鬼:“啧啧,快走开哪儿来的乡巴佬臭死了。” 老板磕着瓜子,看着柜子上的彩色电视机,嬉笑了一声:“臭小子说什么呢态度好点啊。小姑娘,把你这照片给我看看。” 唐伶有些狐疑,仍把林叔的照片交了过去。 “这个老伯啊。”老板嚼着瓜子壳,嘴巴一咧,“好像是见过。” 唐伶眼睛一亮:“请问是在哪里” 她话音还未落,双手已经被那服务员扣住了 服务员双膝一蹭,直接将唐伶摔到了地上。 “你这是”唐伶怒目而视。 先前还一副笑脸的老板脸色一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外国人啊。怎么这么狼狈是从黑市里跑出来的吧” 黑市 “人口市场,那可是那群雇佣兵的场子。”老板吐了一地的瓜子壳,眯着眼睛笑,“小妹妹,你这虽然好不容易跑出来了,咱混口饭吃的,可不敢不给那群雇佣兵面子。” 第23章:做人要有礼貌 唐伶明白了:怪不得这红石镇会这么发达,天上的飞机,接来的是各国来的富商,繁华区的产业,恐怕都是见不得光的勾当。 黑市的人口市场 当然是涉及到了贩卖人口。 “谁说我是黑市里跑出来的”唐伶怒道,“我是从红石镇外来找人的” “哼。”老板懒懒地搭在柜台上,转了转盘子里的瓜子,“哟,不是货物那证据拿出来。” 男服务员也嗤笑了一声,夺过唐伶的包就要搜。 拉链一拉,服务员一股脑将东西都倒了出来,干粮水以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掉了出来。 “老板,没有证件。”他还不死心地往地上扒拉,“这臭娘们,包里竟然一点钱也没有。” 剩下的美元,全被唐伶绑在了大腿上,藏在了宽敞的迷彩裤里。 “小姑娘。”老板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你不是从国外来找人的证件呢护照呢编着谎话还不红脸的啊。” 该死 证件护照,不都落在了那帮绑匪那了吗 服务员一把扯住了唐伶的头发,就要把她摁在地上:“小娘们儿,本事够大的啊能从黑市跑出来,还借着找人的名义逃跑呢” “喂。”唐伶的声音冷得刺骨,“你说你见过林叔,是真的吗” 老板撩了撩胡子,肥硕的手指垫了垫林叔的照片:“也不晓得你从哪儿搞来的照片,红石镇每天这么多人,我哪儿记得个老头啊” 老板咬了口黄油,胡子都被糊了一半。 “你是见过,还是没见过”唐伶的半张脸都埋在阴影里。 “切。”老板冷笑了一声,“小娘们做戏倒是做全套啊,都被抓了还叽叽歪歪。” 他还吃着黄油,脑袋一侧,将电话筒夹在了颈间:“喂,哥们儿啊,我这抓了个小娘们儿,也没护照证件,全身脏得叫花子似的” “啊”服务员发出了一声惨叫。 唐伶一跃而起,整个人骑在了服务员的肩上,她的身子灵活一翻,运用巧劲,竟然诡异地将服务员折在了地上。 服务员手脚全变了位置,整个人被折成了一团:“啊,痛痛痛,我的腰,我的腰是不是断了啊” 老板不耐烦:“叫什么叫没看见我在打电话啊,痛痛痛” 唐伶将老板的两手一锁,直接往地上掰。 老板本来就胖,哪里受过这种诡异的攻击 他惨叫了一声,就已经被放倒在地了。 没有枪的威胁,唐伶终于可以放手出击了。 “呲”一声,一柄锋利的匕首被刺在地面,距离老板的脸只有3厘米。 老板吓得大叫:“你你要干什么” “我不想惹事的。”唐伶悠悠地叹了一声气,一用劲,反手压在老板被扯脱臼的手臂上,惹得他又是一阵哀嚎。 “我只是要找人而已。”唐伶将照片放在了老板面前,“你再看一眼,搜索一下你的记忆,到底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如果你胡说八道的话” 唐伶笑了。 “你你笑什么”老板惊恐地叫道,“你会怎么样” “这把匕首,可能会帮你的忙。” 她将匕首从地上拔了起来,再高高的举起了手,挥动了整只手臂的力量,将匕首刀锋捅进了腐朽的木头地板里。 “砰” 潮湿腐朽的木头地板,被破出了一个大洞。 第24章:林叔的线索? “你个疯女人”老板咬牙切齿,“谁特么记得一个老头” “是吗。”唐伶撩开头发,露出了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锋利的匕首刺在他的五指之间,“所以你记起了吗” “对老子拿刀你特么别以为你能跑得掉如果不是老子没枪,你以为你能逞威风” “你们不都喜欢玩威逼利诱”唐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数三声。” 匕首的刀锋直对老板手动脉:“三。” 胖老板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二。” 胖老板疯狂地挣扎,浑身关节却被压制得死死的。 “一。”唐伶眼神冰凉。 “啊”胖老板吓得叫了一声,“我我我见过” “你说。”唐伶还在把玩手中匕首,“如果你说谎” “大约两三周以前,那老头来过我们旅馆的。”老板抱着脑袋,怕得睁不开眼,“他背了个大包,一个人,一看就是从外国来的穷鬼,你说穷鬼来我们红石镇干什么” “然后呢” “然后然后这种外国人多好欺负啊,我看中他包,派了个妞去勾搭。那妞正啊,腰细胸大”老板提起还有怨气,“切估计那老头年纪大,萎了,居然把老子安排的妞给轰出来,还骂了我一顿嘿一个老头子敢骂我诶诶你干什么又按我骨头” “抢劫犯”唐伶凶神恶煞,“然后呢” “嘿然后那老头气冲冲地跑了啊”老板被按得一头冷汗,“女侠快,我事儿都说了,快把我放了。” “然后他到哪儿去了”唐伶专掐他脱臼的骨头,疼得老板是阵阵喊疼。 “诶诶我怎么知道啊他走都走了,我眼睛又没长脑袋顶上” “说”唐伶踩着他脱臼的骨头。 “我我我真不知道啊”老板痛得直哼哼,“没在我这住,估计找其他旅馆了吧就他那穷鬼,估计就在这贫民区溜达” “贫民区”唐伶喃喃念道,一边用粗麻绳,将两个人都绑在了柱子上。 老板大嚎:“女侠,别绑了啊,我们又不敢再抓你。” “你当我傻”唐伶冷笑一声,“我就这么走出去,你们不拿刀子捅我” “个小姑娘,哪儿学的狠毒招数” “哼。”唐伶又笑了一声,脑子里没由来想到了齐瀚那张脸,“有个人告诉我,狠不下心去杀人,就先干掉他们的声音。” 她将一大团抹布塞进了老板嘴巴里,食指放在唇边笑了笑:“嘘。” 一出大门,唐伶的眼神一滞:林叔你一定要还活着。 唐伶离开十五分钟后,老板终于用舌头抵出了抹布,他脸上被涨得通红:“呸呸呸臭娘们儿” “老老板,你说的那老头的事儿。”服务员面色闪烁,“你虽然骗了那女的,但那女的再杀回来怎么办” “瞧你那臭德行”老板大骂一声,“个娘们儿都把你吓成这样当然是抱大腿,求雇佣兵拿着枪伺候那女的啦” 第25章:我见过那老头 红石镇的贫民区很惨淡,穿着破烂的叫花子睡在破石路上,饥饿,病痛折磨着他们。 这里的繁荣没有对他们带来任何益处。 这大都是肯因当地人苟延残喘的地方。与那些发达繁华的赌区,只有一墙之隔。 唐伶要去找其他旅馆,寻找林叔的讯息,裤腿却被抓住了。 “姐姐给我点吃的吧。”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抱着她的腿,“我好饿。” 小女孩有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脸却因为饥饿深深凹陷,她的头发乱糟糟地顶在头上,一阵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 唐伶心中一软,将大半的干粮都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怯怯地咬了一口,她的人生里只有贫穷和病痛,她一辈子也没吃过这样的东西。 唐伶眼神一滞:如果不是林叔的话,我也只会是一个落魄的孤儿,日日夜夜忍受7年前的噩梦。 唐伶拿出两张百元美钞,故意弄得皱巴巴地交给了小女孩:“藏好,不要让其他人看见。” “姐姐。”小女孩抱着了唐伶的手,她笃定地说,“我叫格桑,以后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嗯,乖。”唐伶欣然一笑,摸了摸格桑的脑袋,“你知道哪里有卖枪的吗” 要防身,还是需要枪。 “镇上的枪都被那些拿枪的叔叔管控起来了。”格桑怯怯说道,“大家的枪都被收缴了,如果私自卖枪,会被那些叔叔处决的” 怪不得。 怪不得那霸道要抢劫的老板,居然没有一把枪,原来整个红石镇的枪支,都被帮派的人管控了。 唐伶从格桑那里了解到,整个红石镇内虽然帮派繁杂,但是为首的只有两派。 一派是盛家,一派是外国雇佣兵集团。两方水火不容,因为分赃不均经常争斗。 “盛家。”唐伶喃喃念道,“我在路上遇到的那位盛大少” “切。”她又自嘲地笑了一声,“真是天上掉的好运气” “姐姐枪的话,在贫民区也有地方可买” 唐伶从格桑那听来了所有讯息,她站起看着周边残破的屋子,一刻也不能再耽误了。 她决定先买枪防身。 在一个偏僻的街角,唐伶顺势拐进了一个破旧的巷弄,有家其貌不扬的小店杵在这。 卖枪的地方就是这了,一个精瘦的男人懒洋洋地看着电视,时间仿佛都在他身上静止了。 男人压根不想搭理唐伶,直至她将百元大钞放在柜台上后,这位高高在上的老板才舍得斜了斜眼:“不够。” 怎么可能不够 唐伶给的已经高出正常价一倍了。 但她是异国人,为了不引起注意,只得老老实实再加了一倍。 “不够。”老板还盯着那无声破旧的彩色电视机。 唐伶把价格出到5倍之后,老板才终于舍得从那摇摇晃晃的椅子上站起来。 他抱出一抬旧旧的验钞机,把唐伶给的那叠钱塞了进去。 “哗啦啦”整个巷弄一片寂静,只剩得数钱的声音。 老板将钱来来回回验了十次以后,终于扔出了一把破破烂烂的手枪,唐伶脸色难看,却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像是赌一把,唐伶把林叔的照片拿给老板看:“请问,你有没有看见过这个人” 老板根本不搭理她。 但当老板将所有钱拿起来,放在手里掂的时候,原本死水一样的眼睛,唤出了一个诡异的眼神 他的拇指磨砂着钞票左下角的一个s形蓝印,嘴角牵出了一个奇怪的笑:“我见过那老头。” 第26章:逼问 老板掏出个红丝绒的盒子,抽出了一根雪茄来,另一手摊开,意欲要钱。 唐伶一咬牙,只得再给了两张百元钞。 “西街那边的旅馆是黑店,专抢外国人,那老头傻啊,估计被骗进去了。”老板吐出一个烟圈,“大晚上的,那旅馆胖子要下手,结果被人给逃出来了。” 唐伶的眼睛一凛 旅馆,就是先前她去的那家旅馆 “那旅馆胖子贪心得很,怎么可能就让他跑了”老板冷笑了一声,“看着那老头抱着个大包,怎么着也想抢钱,追了老头三条街,大半夜闹得个鸡飞狗跳。” 唐伶的眼皮一跳:旅馆那胖子骗我 他说林叔把女人赶出来后就走了,他竟然还派人追了林叔几条街可恶 老板的手又伸了伸,还想要钱。 唐伶又递了两张,老板嘴角一勾吐了个烟圈:“那老头怎么跑得过胖子被胖子追到后拳打脚踢,把他那包给抢了过去,还把老头给拖回去了。” “然后呢”唐伶气得咬牙,眼前已经浮出了旅馆胖子油光满面的脸。 “后来这动静招惹来了雇佣兵的人,我也就睡了。之后也没见过那老头,可能是被胖子打死了吧。”老板事不关己地打了个哈欠。 “我去他大爷的”唐伶怒骂了一声,捡起手枪就要找回旅馆去算账 唐伶急吼吼地冲了出去,以为老板真的只是因为钱,就把讯息告诉了她。 “这女人拿着盛家的美钞。”精瘦的老板还抚摩着美钞上的s形印记,慢吞吞地拨通了电话,“哥们儿,盛大少吩咐找的女人,出现了。” “不动手,继续监视着” “好。” 那破落的旅馆仍然伫立在那里,唐伶的脸色黑如锅底。 唐伶一脚踏进了一片狼藉的旅馆。 老板跟服务员嚷嚷了半天,也没叫来一个人,看着一副要杀人表情的唐伶,脸都吓青了。 老板强做镇定,还谄媚地露出了一个笑脸来:“小妹妹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骗我。”她眼色低沉,“居然骗我。居然敢这么对待林叔”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老板装蒜。 唐伶一把拧起了老板的额头:“你打了林叔。” 她将老板的脑袋狠狠撞在柱子上:“你抢林叔的东西。” “啊”老板一阵鬼吼鬼叫,却遭到唐伶变本加厉地抽打。 “林叔人呢”唐伶厉声喝道。 “哎哟”老板眼睛都被她打肿了,“那糟老头子怎么让我这么倒霉” 唐伶眼神一垂。 “对,没错我是把那老头暴打了一顿,但是被那群雇佣兵发现了”老板挣扎怒骂道,“他们是谁啊他们是罩我的老大啊也不知道那老头包里藏着啥,那群雇佣兵一见着跟看着祖宗似的不光把老头给抢走了,那包也都被抢了” 雇佣兵 “所以呢那群雇佣兵一般出现在哪儿” “还能在哪儿”老板鼻青脸肿地怒骂道,“那群人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不是在欺负人,当然就是玩女人啦” 所以林叔现在是在雇佣兵那 “真的”唐伶将手枪抵在老板的太阳穴。 “哎哟我的姑奶奶”老板大骂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再编不出个什么答案来啊” 唐伶正要思考,却听见外面哒哒哒传来了几双脚步声,还听见有人十分不善地骂道:“死胖子你不是说你店里跑来了黑市的女人老子来了,你还缩在店子里不出来快带着那女人滚出来” 这老板的救兵 唐伶的眼神一凛,正要把抹布再塞进老板嘴里,老板已经不失时机地大喊:“救命” 第27章:鸡飞狗跳 失误了。没能杀掉他的声音 唐伶起身就跑,一路蹿到后门窗户夺路而逃。 “快快快那女的从窗户跳出去了肯定是从黑市里跑出来的,那女的抢了我的钱,还逼着我护送她出镇” 老板满嘴的胡言乱语。 “几位大哥你们抓住那女的,一定要好好凌虐收拾她,这样的娘们儿,不教训好了天天都要跑,怎么能让大家伙儿爽啊” “该死”唐伶暗骂了一句。 贫民区是雇佣兵集团的势力范围,这群大老爷们儿全副武装,各个有枪,身体精壮。 唐伶哪儿打得过他们 “追”七八个雇佣兵撒开了阵型。 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任凭唐伶超水平发挥,在这偏僻巷子里再乱蹿,也很快被堵成了瓮中之鳖。 唐伶被围困在一个死巷子里,周边十分潮湿,青苔爬了一墙。 怎么办怎么办 这群雇佣兵可不是什么小喽啰,他们全副武装,背景势力壮大,如果真的被捉住了,那就真的没辙了。 林叔明明就在这里,她都没办法把林叔救出来吗 无数个计划在唐伶心中掠过,她甚至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啪嗒。”脚步声音更近了,“这女的肯定被堵在这了快来” 那些人已经追来了 唐伶缩在角落里,想尽量躲开那群人,但那群人如果一过转角,一眼就能看见她了。 根本就逃不掉 “哼哼,这小娘们挺会躲的啊。”一个男人满嘴的污言秽语,“怪不得能从人口市场跑出来。” 唐伶冷汗涔涔,恨不得自己能长翅膀从这里飞出去。 “嘿,咱们捉住了先不急着还回去。”另一个嬉笑着附和道,“还没能卖出去,多半还是个雏呢。” 越来越近,脚步声越来越近。 唐伶握紧了拳头,将手放在了枪上:如果只有一个也有趁乱袭击的可能性。 “呲啦”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唐伶惊慌失措地回头,却看见两辆车黑色越野停在了巷弄口,正巧堵住了那群雇佣兵。 是谁 一行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各个都是面色不善。 这些是什么人 那些雇佣兵也看见了,气氛变得剑拔弩张:“盛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难道是要跟我们老大抢地盘” “哼。”一个高大穿西装的男人冷哼了一声,“我们少爷来这片见朋友,你们也插得上嘴” 盛家 唐伶探出脑袋,定睛一看,发现一辆车便是那辆招摇的dart on。 盛大少 “怎么”穿西装的人冷笑了一声,“你们几个倒是胆子不小,真敢拦在我们盛家面前” 几个雇佣兵纷纷面色不善,一张张脸被逼得铁青,只敢徒劳地抓着枪,却根本不敢还口。 “走走了。”一个人拉扯着其他人,就要撤退。 唐伶傻了。 压根没想到这突然出现的盛家人,会直接将几个雇佣兵给逼退了。 但是这盛大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抓我的不会吧。我只偷了三万美元而已,这位帮派老大会这么小气 正当唐伶缩在角落,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刻,这两辆车又轰鸣着启动了,在整个贫瘠偏僻的贫民区里,显得格外不搭调。 “莫名其妙又这么走了”唐伶傻了。 第28章:陪酒女郎 车上,盛赢吐出一口浓郁的烟圈,一双凤眼微微眯了起来。 “少爷。”司机疑惑问道,“您何必亲自来这” 他实在是纳闷:那卖私枪的小老板一个情报电话,怎么就真把这大少爷招来这了 女人而已,要救她何必还鬼鬼祟祟的直接拉出来绑了就是 盛赢半张脸都沉在车内的阴影里,他的睫毛微微一动,手中的烟头明明灭灭,一言未发。 “少爷,前几天有个人物也来了红石镇。”司机报告,“像是姓齐,飞机都停在那伙雇佣兵的停机坪上,听眼线说,雇佣兵的头子艾伦把他巴结得很紧。” “嗯。”盛赢淡淡应道,他的眼神一瞥,落在了肮脏阴暗的巷弄里。 “少爷要去会会他么” “作壁上观。” 一天后。 红石镇充斥着不法交易,自然也发酵着各式各样的声色场所。 女人大都是从外面运来的,要么就是人口市场里转内销,不同于贫民区那些露着大腿的俗脂艳粉,赌场旁那家闪着粉色暧昧灯光的夜总会,倒是有些高级姑娘。 唐伶穿了件高分叉的礼服,在卫生间里涂出了娇艳的红唇,一抿,甚是灼人。 旅馆的胖老板说,林叔后来被雇佣兵的人抓走了,她出现在夜总会里,自然是冲着雇佣兵来的。 满心玩女人的男人,是最没威胁力的。 唐伶眼睛一垂,心中也有些害怕,但随即安慰自己:就算是失败要死,也比在外面乱枪射死得好。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有些干,眼睛也因为睡眠不足出了几缕血丝,幸好被廉价的粉底盖着,夜总会的灯光暧昧又昏暗,别人只看得见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细小的瑕疵谁有心去注意 隔间马桶里是被客人灌得烂醉的陪酒女郎,她抱着马桶吐得稀里哗啦,眼睛上的睫毛膏已经凝成了苍蝇腿,整个洗手间里一大股浓郁的香水气味。 唐伶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她怕吗 她当然害怕。可是她没有资格软弱,只能硬着胆子往前走。 唐伶刚走出洗手间,就被一个喝得烂醉的雇佣兵扒住了肩:“小妞儿,今晚跟我睡吧。” 他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一身酒气,醉眼迷离,也不顾是在走廊上,揉着手便伸进了窄小的礼服里:“嘿嘿,异国的小美妞,先前怎么没见过你” 这迎面而来的酒气熏得唐伶直皱眉毛,但是男人已经猴急地扑将上来,抬手就要将她抱去包间,但是实在烂醉,走路都扭还怎么怀抱美人 唐伶被压得难受,但是她心知这是个好时机 单独的空间,烂醉的男人 匕首还被绑在她的左腿上,她有把握让这男人吐出些消息来。 于是唐伶强忍着难受,对着烂醉的男人发出一个谄媚的笑,任凭他的上下其手。 “忍。忍。忍。”唐伶咬牙切齿。 雇佣兵浑身都是扎实的肌肉,身子整个压唐伶的身上,让她根本喘不过气,他猴急地爬在她的身上:“宝贝儿别着急,哥哥这就让你爽。” 第29章:总是缘分 要玩脱了 唐伶把手已经摁在了匕首上,身子不住往床下面缩。 灼人的酒气不住地往她脸上喷,唐伶心里开始着急:训练过的雇佣兵难道我就真的打不过 男人的力气很大,已经在她手腕上掐出了一道可怖的红痕。 唐伶趁着男人脱裤子的空档,直接踢了他下面一脚,痛得男人哇哇大叫。 “好机会”唐伶脱出身子,柜子上有现成的皮鞭道具,唐伶顺势一拿,身子一扭,顺势将男人的双手绑紧,把他摁在了床头上:“说你们是不是抓过一个老头。” “噗。”男人的酒气被唐伶那一踹醒了七分,他狰狞着脸就要大吼,唐伶见势不妙,又直往他嘴巴里塞布。 锋利的刀尖对准了雇佣兵的脖子,唐伶故作凶神恶煞的表情:“别想嚷嚷,小心我剁了你” “噗”男人一张醉醺醺的大红脸上露出难忍的笑,一嘴就把布给吐了出来,“小美人儿,一见你就没杀过人。” 见男人这神情,唐伶心中荡出了不安的预感。 男人的双手一挣,竟然轻而易举将那皮鞭给挣脱了 “小美人儿,你该不会以为,只有你会在身上藏武器”金发碧眼的男人凶神恶煞地拿出了一柄刀来他的身上居然也藏着刀 不好 玩脱了 唐伶一跃而起就要逃命,纤细的手腕却被轻而易举地握紧了。 “糟糕”唐伶暗骂了一声,拿着刀就往男人的手腕上捅。 男人惨叫了一声,扑过来就要抓唐伶,唐伶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滚下去,玩命地往走廊上跑,一路狼狈地撞开了不少陪酒女郎,激得尖叫阵阵。 “你干什么啊你” “快抓住她” “快快快,那女的居然想杀我,还想跑” 那男人的面目已经扭曲成了一团,疯狂地咒骂着唐伶。 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唐伶本就对路不熟,走廊的两头转瞬间已经被人堵住了 前面是凶神恶煞的夜总会保镖,后面是那恼羞成怒的雇佣兵。 怎么办 面前是一扇十分华丽的大门,唐伶慌不择路,直接用身子撞开了这屋子 “可恶,你个臭女人别进去” “那里面是贵客啊快出来,别进去” 唐伶已经摔了进去,她双膝着地,整个人都摔在了馨香高级的地毯上,头发十分狼狈地覆在脸上,高分叉的礼服一露,便洒出了一大片春光。 好亮 不同于屋子外面暧昧的灯光,这整个屋子亮得像是白昼。 唐伶苍茫地抬起脑袋,却看见一张圆形的会议桌,七八个气势凛然的男人围桌而坐,整个场子的气氛可怕又肃穆。 这里不是夜总会的吗还会有人在这地方开会的 不容多想,唐伶已经被人架了起来,夜总会的保镖拽起了她的头发,就要把她往外面拖。 唐伶已经慌了,她玩命挣起来,横冲直撞直接摔进了谁的怀里。 管他是谁先搭个男人脱身在说 唐伶心里一横,脸都没看清,逮着个人就强吻。 男人的唇软软的,又炙热的。他的唇间有淡淡的烟草气,很好闻,只是他脸上的墨镜磕得她脸疼。 什么怪人啊室内还戴墨镜的盲人吗 盲人也来逛夜总会,也是身残志坚。 她嫌墨镜碍着脸,用手强行扒开他的墨镜,却看见这个人脸上居然有一只乌青的眼圈。 这不是 “唐小姐。”齐瀚笑,“亲我亲够了么” 第30章:小妹妹,思想要纯洁一点 这房间好亮,还摆着一个气势十足的大圆桌,里面没有酒没有女人,哪里像是夜总会,分明就是个豪华会议室 围桌而坐的是七八个面色不善的大佬齐瀚为什么会在这 他脱下自己大衣,覆在了她裸露的肌肤上。 “闭眼。”他轻声说。 “啊”不等唐伶发问,她的双耳已经被他捂住了。 唐伶被他揉在怀里,只得乖乖地闭上眼睛,所以血腥残暴的一切她都没有看见。 她没看见骚扰她的雇佣兵,颤颤巍巍地跪在了齐瀚的面前。 她没看见夜总会的保镖将那人揍得个半死。 她也没看见其他面色不善的大佬,就算是对唐伶恨之入骨,却只得收起了文件合同。 她只感觉到自己被齐瀚抱了起来,再一睁眼的时候,已经被置入了软绵绵的床上。 她已经被抱进了一间豪华房间,被子上是好闻的气味,桌子是红木,墙上挂着欧美壁画,这地方虽说及不上五星的总统套房,但已经奢侈得夸张了。 唐伶赶紧睁眼,浑身吓得凛然:“你你干什么” “这里可是夜总会。”齐瀚眼睛一睁,“你说我要做什么。” 唐伶一愣,直直地看着他。 他身子一凑,整个压在了她的身上,齐瀚炙热的气息喷在了她的脸上。 “你” “我当然,是要对你做禽兽的事情。” 唐伶绷紧了身子,一双大眼睛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呲啦”一声,齐瀚撩开了她高开叉的礼服下摆。 “你”唐伶的脸被羞得通红,“你真的要快放开我” 他的手顺势覆上了她的左腿,顺着她细腻的皮肤一路往上。 “你到底要干什么”唐伶的脸色又红又白:如果说她跟醉醺醺的雇佣兵打一架,颇有胜算的话,那她跟齐瀚打,那就只能是一百种输的方式了。 “小妹妹,瞧你脸都被吓青了。”齐瀚撑在她的身上,眼睛一眯,又成了一道弯弯的笑眼,他左手勾了勾她的脸,炙热的右手一停,直接滞在了她固定匕首的皮带子上,顺势一扯,直接将她藏匿的匕首给卸了下来:“揣着匕首爬上床,是很危险的。” “你”唐伶一愣,随即感觉身上的体重骤然一轻。 他只是为了把匕首扯下来 齐瀚花样把玩着匕首,又坐回到了那古董沙发上,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唐伶青着脸看着他。 兴许是被这眼神看得发毛,齐瀚眼神一转,又哈哈哈地捧着肚子笑了起来:“唐小姐,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要” 看着唐伶怒目圆瞪的眼睛,齐瀚笑得更欢畅了。 那天尴尬的吵架,好像压根被他抛在了脑后。他身子一蹭,抬手拍了拍唐伶的脑袋:“小妹妹,思想不要这么污,纯洁一点。” 你特么把人摔床上来,你说我思想很污 “你怎么会在这”唐伶脸色阴沉。 “来夜总会,还能做什么” 唐伶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当然是来跟美女交朋友的啦。”结果齐瀚微微一笑,“美女,我叫齐瀚,再交个朋友吧。” 唐伶瞪着他。 “傻。”齐瀚轻笑了一声,把被子掀她脑门上,“太晚了,快睡了。” 第31章:你是黑暗的一部分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嗯。”齐瀚的眼眸低垂,骨节分明的双手磨砂着光洁的纸面,“普通人。” 凭什么那些雇佣兵,会给齐瀚这么大的面子 “你是雇佣兵的老大”唐伶试探,“多重势力打压,被挤出了红石镇,你这一回来,就重新呼风唤雨了” “唐小姐很有想象力。”齐瀚抬眼笑了笑,“大家都喜欢我而已。” 齐瀚这个人,正邪不明,谎话连篇。 “你不是肯因国人,但是那些人却很敬重你。为什么”唐伶眼睛一眯,“世界上只有两样东西能奴役人,一种是权利,一种叫利益。那些人,是为了利益尊敬你吗” 齐瀚也眯起了一双桃花笑眼。 “被那群小喽啰追的时候,你知道那些枪是ic的废枪,ic是军火公司”唐伶坐了起来,逻辑在她的脑子里开了一道口子。 她恍然大悟:“啊刚刚那间屋子,你们果然是在开会” 齐瀚微笑着看着她。 “我猜错了。”唐伶的目光一凛,脑子清明了一大片,“我从你的身上猜你是雇佣兵,不,你不是。c的人。” “嗯,推理很精彩。”齐瀚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可我一早不都告诉你了么唐小姐。” 唐伶看着他。 “我是ic的技术骨干啊。”齐瀚扬一扬手中黑白分明的英文资料,假惺惺地说,“这些大佬说如果我不给最低折扣,就把我埋土里去。生意好难做。” 没错,他是说过他是ic的技术骨干,可那时候她不信,现在唐伶也不信。 唐伶看着他:“我傻” 齐瀚摸摸她的脑袋:“是挺傻的。” “你是ic的老板吗” 此话一出,齐瀚脸上笑意全无,气氛是阴沉的死寂。 “肯因这地方,都是些见不得光的勾搭。”唐伶直勾勾地看着他,“你也是来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齐瀚的手一掀,轻而易举将唐伶压在了身子下面。 昏黄的灯光映过花纹层叠的灯罩,刻出了深深浅浅的影子。 唐伶感觉到炙热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可齐瀚的一双眼睛里,却是彻骨的寒冷:“唐小姐,你是精神兴致太好,才会胡思乱想。” 唐伶的双手被遏止,她躺在床上,漆黑的头发散在被单上,凌乱,却仍然美得像是仙女。 “你也是跟他们同流合污的吗” 男人的整张脸被埋在了阴影下,他沉默了五秒钟,又邪邪地笑道:“看来我得做些事情,让唐小姐没闲情胡思乱想。” 两个人太近了,气息相扰,肌肤相亲。 可是他只看着她,一双眼睛冷峻像狼。 “那天”唐伶却开口了,“对不起。” 齐瀚看着她。 “我不该那么说你。”唐伶也无畏地看着他,“你是来救我的,我却迁怒给你。” 齐瀚浑身可怖的煞气消了些:“还有呢” “我不该说你是为了钱,侮辱你。”唐伶承认错误,“那时候是我荒谬,我错了。” 他呼吸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还有呢” 还有唐伶傻了。 齐瀚长长的睫毛微动,邪气的笑容又绽在脸上:“还有唐小姐,要用肉体雇佣我吗” 第32章:我是老板,我有病? “你”唐伶一愣,她压根没想到齐瀚还能提到这茬来。 齐瀚已经把脑袋埋在了她的颈间,唐伶觉得很沉,很重,她拽了拽身子,却怎么也脱不开这桎梏,唐伶气得脸红脖子粗:“齐先生,那天是我荒谬我不该用钱来度量你的劳动,可我已经道歉了” 齐瀚的笑埋在她的耳边:“所以你要雇佣我么”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唐伶大怒,梗着脖子就要打人。 可是这男人怎么这么沉,她怎么都推不动。 唐伶一想起林叔还生死未卜,自己又被这臭男人占便宜,自己就怒上心头。 双手双腿动不了,唐伶探着脑袋就咬人她这一大口直接咬在男人肩颈上,留下两排轮廓分明的齿印。 可这齐瀚硬是忍功了得,被这么一通乱咬之后,还能戏谑说一句:“唐小姐好狂野。” 唐伶气得还要哇哇咬人,结果齐瀚一挥手直接把她按床上,被子一盖懒懒散散说:“闹了一阵,你这精力应该也撒光了,快睡了。” 所以他又打发她睡觉了。 唐伶一愣:等等我先前是问他什么来着怎么被他岔到天边来了 “喂”唐伶一下从床上蹬起来,“我问你是不是ic的高层。” 齐瀚又躺回了他那古董沙发上,眼神落在了文件上:“不是。” “那你” “大财阀的掌权人,都忙着挥霍潇洒。哪有空来这”齐瀚看着唐伶,“你说呢” “可是” “是。c的老板年轻气盛,长得帅,虽说当年是靠爹上位,闹得也不太光彩。但谁没点黑历史” “但是” “老板身家百亿,全球乱飞,香车豪宅岛遍地。”齐瀚双腿一翘,懒散地看了唐伶一眼,“老板放着好日子不过,跑来肯因受罪,他有病么” 唐伶噎住了,齐瀚说服了她:的确,怎么想都不可能。 “唐小姐年纪还小,想着天上掉总裁的美梦呢”齐瀚笑了。 唐伶也觉得站不住理,倒没追问了,裹着被子一沾床,连日来的疲惫一拥而上。 倦意覆上了双眼,她还挣扎着想问些红石镇的内情,但抵不住大脑的昏昏欲睡。 看着女人睡着,齐瀚的睫毛微动:“我不就是有病么。” 他推开窗户,窗外是一阵浓稠的夜色,遥遥还能听见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夜总会红色的灯箱招牌,在整个冷淡的夜色里添了丝暖绒的暧昧感。 齐瀚拨通了电话:“查到了吗” “红石镇两个派系争斗很严重,一个盛家,一个雇佣兵集团。”那边回答,“他们好像都在抢黑市这个盈利口。” “嗯。”齐瀚点燃了一支烟。 “老板,这个盛家管控挺严,我的眼线渗不进去。”对面说,“您在雇佣兵这边还安全么我听说这个艾伦反复无常” “哼。”齐瀚冷笑了一声,“当年一个小喽啰,居然像模像样地带个雇佣兵团。他能混出个什么名堂来” “对了老板,关于那个黑市” “嗯。”齐瀚应了一声,眉眼一垂,吐出了一个烟圈。 “一个月后有一场大型拍卖会。”对面说,“您一直在查的那件文物可能就在里面。” “知道了。”齐瀚桃花眼一眯,“再替我查个人。” “谁” 齐瀚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唐伶。 “林又启,美国学者,几周前在红石镇失踪了。” 第33章:暗流涌动 暧人的桃红色灯管,在漆黑的夜色里格外耀眼。 夜总会流光溢彩的灯管,组成了“ove”的花体字,混杂着一股子女人的香水气,男人的荷尔蒙气,以及腐朽的铜臭味。 盛赢受不了这气味。 他坐在古董沙发上,舞台上跳舞女郎撩拨着献媚,一个女人扭着水蛇腰,不知死活地缠了上来:“盛少爷,您今天怎么有空来了这。” 盛赢从来不来这,又因为他身份敏感,男人都警惕地看着他,女人都谄媚地缠着他。 跳舞女郎的手缠上了盛赢的脖子,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这豪门是进不去,但做个小情人也是够本的。 盛赢的眼睛一闭,他的司机向南就眼皮一跳。 “盛少爷。”女郎还不知死活地攀着他的脖子,“今天是您第一次来这,要是您选我的话” 盛赢长长的睫毛落在脸上,形成了一道可怖的暗影:“手。” “啊”女郎一愣,双手还搭在盛赢颈间。 他的眼睛一睁:“太脏了。” “哈”女郎整个人已经被盛赢的司机,扯下扔到了地上。 盛赢的司机向南,毕恭毕敬地问道:“少爷,怎么处置她” “把她的手。”盛赢一顿,“砍了。” “啊”女郎被吓得一声尖叫,却不敢求饶,疯狂地扯着不蔽体的衣服,找夜总会的保镖救援,“求求你,保护我,我我还想要我的手” 夜总会的保镖只敢埋着头,哪敢因为一个小小的脱衣女郎得罪盛大少其中一个光头的彪汉子,竟然拧着女人的头发,就将她给扔了出去。 “盛少爷盛少爷求你了”她还在讨饶,却硬生生地吃下了一拳,瞬间没了声音。 司机向南也有些心惊,即便在盛赢手下做了几年,他还是摸不透这位少爷的脾气。 “向南。”盛赢的声音冷得像是地狱的魔鬼,“你跟我说她在这里。” 他抬起头来,一双狭长冷峻的凤眼,折射出了刺骨的寒光:“可是,她人呢” 向南被这眼神看得脊背发凉,连呼吸都快停滞了:“唐唐小姐” 盛赢头一侧,气场却更显凶险:“你慢慢说。” “唐小姐被人带进套房了。” 一阵可怕的沉默。 明明是暧昧调情的夜总会,明明是四处沾着女人气的放松场所,却硬生生被盛赢带出了杀气:“是谁” 一时间无人敢开口应答,生怕被这喜怒无常的盛大少怒气波及。 盛赢双眼一闭,沉沉地再问了一遍:“是谁” “哟,盛少爷。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走了进来,他怀里搂着两个暴露的美妞,一脸的笑意,“想点的姑娘被别人抢走了” “艾伦。”盛赢面色阴鸷。 艾伦,雇佣兵集团的头子,老大。盛家的头号敌人。 “带走姑娘的,是我艾伦的贵宾齐先生。”艾伦轻佻地揉着怀中女人,他揶揄笑道,“连个夜总会的女人也抢,盛少爷,您可别失了面子。” 第34章:她睡了 雇佣兵的头子艾伦,金发碧眼,身高体壮。 他的轮廓很深,是最典型的外国人样貌,帅气,更多的却是匪气。他的眉角处有刀疤,露出的臂膀上也是深深浅浅的刀伤痕迹。 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硬角色。 “齐瀚先生是我的客人。”艾伦看着盛赢,“盛少爷,你想要一个女人而已。今晚这整个夜总会的女人我都给你用。” 再是狗咬狗的利益局面,也得把场面顾全了。 盛赢凤眼一眯,沉默地看着他。 “啧。盛少爷这么饥渴。”艾伦戏谑一笑,把怀中两个大胸辣妹也推了出来,“这两个也给你用,胸大肉软手感好。” 两方的领头人物齐出现,就算是以女人为蘸料,也缓不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的人,劫了我盛家两百万。”盛赢看着他。 “你杀了我十个手下,抵了。”艾伦笑。 “你的人,想劫我的货。” “喏,我再给你20个人杀,这不也抵了”艾伦仍然笑。 气氛像是拧紧的弦,一触即发。 “三周前你毁了我两千万的生意,我没再屠你一百个手下,已经是仁慈。”盛赢看着他,阴沉的脸上也笑了,“现在我要一个女人,你也拦着我” “这位唐小姐魅力非凡,同入了齐先生跟盛少爷的眼睛。”艾伦数落着怀里的女人,“你们都学着点,以后都把唐小姐当楷模。” 几个艳俗女子本就受了惊吓,现在被艾伦一指,各个忙不迭地点头。 “她在哪儿”盛赢声音冷峻。 “盛少爷可得悠着点。”艾伦碧蓝的眼睛一扫,藏着的都是戏谑,“咱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打架不好看。” 他再逼近了一步:“她在哪儿” 艾伦眯眼一笑,挤出了一脸褶子,还煽动着陪酒女:“还不都主动点今天盛少爷好凶猛,怕是憋了好久。” 先前的姐妹可是着实挨了刀子,就算是面前堆着座金山,这些女人哪儿还敢再上 盛赢恼怒,他再逼近了一步,手一抓拧起了艾伦的衣服:“唐伶在哪儿” 连暧昧磨人的音乐都顿住了,一片死寂。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出现了:“她在我这。” 盛赢一抬头,看见一个男人斜倚在回廊上,地上被拉出了一道修长的影子,齐瀚指尖还踮着未燃尽的烟头,俊逸潇洒的气场根本遮掩不住。 “齐先生。”艾伦眉开眼笑。 盛赢死死地看着这个“齐先生”,眼神里藏着的是诡异的愠怒。 司机向南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少爷何至于为个女人闹成这样那唐小姐虽说有几分姿色,可少爷也就见了半天的工夫,这就一见倾心了 “你把她,怎么了”盛赢的每个字,都咬在齿间。 齐瀚头一侧,懒散地吐出两个字:“睡了。” 又是一阵可怖的死寂。 “向南。”盛赢的声音仿佛跌进深渊,“把人都叫来,把他杀了。” 盛赢的浑身杀气,却未伤及齐瀚分毫,他还悠悠眯眼笑着抽烟:“盛少爷,你的电话该响了。” “嘀嘀嘀”盛赢的电话竟然真的响了。 “接吧。”齐瀚笑,“是你老爸。” 盛赢心中恼怒,当他看见来电显示时,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这打电话的正是盛赢的老爸,整个盛家的绝对权力中心。 “父亲。”他接起了电话。 “齐瀚先生也是我的贵客。”那边的男声沉如泰山,带着绝对的威严,“胡闹什么,收手” 盛赢看着齐瀚,像是把他恨到了骨子里,最后才咬着牙吐出了字:“走。” 第35章:清晨和阳光和你 盛赢还看见这男人颈间,有两排暧昧的牙印梁子算是结大了 这坏脾气的盛家大少一走,室内凛然的气息松了一大半,有野心的女人扭着水蛇腰再钻进艾伦怀里:“艾伦先生你好坏,都一周不点我的名了” 她抿着红唇,眯着迷离的眼撒着娇,却被艾伦粗暴地扯着头发拽了起来:“齐先生,在肯因这地方,这女人算是高档货色了,人美活儿好” “我是来这里做什么的”齐瀚眼神冷得吓人。 “开会的。” 齐瀚眼睛一抬:“那你把女人塞给我做什么”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繁复的窗帘,映在了唐伶的脸上,她的鼻尖动了动,痒痒的,像是有人在挠她 她皱着眼睛晃了晃脑袋,不成想这手得寸进尺,直接捏住了她的鼻子。 “呜”她被气憋得睁开眼睛,赫然看见一张男人的脸 橙色的光芒撒在他的脸上,勾出他棱角分明的脸来,他的眼眶深邃鼻子高挺,如果忽略掉他乌青的右眼,他的嘴角一牵微微一笑,实在是俊朗如神祗。 齐瀚还恶劣地捏着唐伶鼻尖:“早。” “你”唐伶的嘴角一抽,说起话来直结巴,“你怎么我们我们” 唐伶双眼一瞪:回想起昨夜,她迷迷糊糊,还主动贴过去抱住了人的背。 难道难道我真的禽兽地把人给睡了 “我们”唐伶颤颤地问道,“我们没发生什么,对吧” 齐瀚狡黠一笑:“我们睡了。” 唐伶拍开他的手,气得一蹦从床上跳了起来,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唐伶你在做什么林叔还失踪,你巴巴从几千里外跑来肯因,就是为了跟个男人睡一觉 结果蹦出被子一看,身上礼服还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再摸摸里面,该穿在身上的都在 是不是,又被这男人骗了。 “我们”唐伶眉毛一蹙,看着齐瀚这一身也穿得好好的,“压根没发生” “唐小姐想到哪里去了。”齐瀚勾唇一笑。 “我明明没睡你,你想讹我”唐伶拧眉毛。 齐瀚一手撑着脑袋,侧卧着身子微笑看着她:“唐小姐的世界好险恶。” “是你太险恶。”唐伶心有余悸地从床上跳下来,一眼看见梳妆台上的镜子,先被自己给吓了一跳凌乱的头发,眼线花出了整个眼圈,愣生生成了两只熊猫眼,口红也从唇边蔓延开,活生生晕成了一张血盆大口。 昨夜没卸妆就睡了,现在妆花了一脸,实在是丑得惊人。 “我险恶吗”齐瀚还有心逗她。 唐伶眼睛一飘落到了齐瀚的桃花眼里:“我丑这样还能面不改色地调情,功力深厚。” 齐瀚一笑:“的确下不去手。” 她看了看房间,欧式风格装潢精美,墙边甚至还有个壁炉,浴室厨房一应俱全,几个古董花瓶摆在复古的茶几上,鲜花娇艳欲滴。 就这套间,在肯因算是总统级别待遇了,特别是这豪华浴室看得唐伶心里痒痒。 “我去洗个澡。”唐伶拿起了浴袍,又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齐瀚,“齐先生,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好人”齐瀚勾眉。 “一个不会在女性沐浴时闯进浴室耍流氓的,好人。” 第36章:这是我咬的吗? 这浴室果然豪华,不仅有淋浴头还有个豪华浴缸,唐伶遥想在贫民区的旅店里,洗澡都是在晚上,偷偷摸摸用水桶乘着,浇着冷水来洗。 唐伶将门一关,褪下这一身皱巴巴的礼服,曼妙的曲线立现。 虽说齐瀚总是叫她“小妹妹”,唐伶好歹24岁,胸是胸腿是腿,虽还及不上人间尤物的女人味,但混着一股子清新的冷感,她仍然是男人眼中诱人的美人。 热水淅沥洒下,唐伶整个人一松,就听见外面齐瀚在冲她说话:“唐小姐。” 他在说什么唐伶耳畔都是淅沥水声,压根听不见。 “估计又是些调情话。”唐伶索性没搭理。 当她洗完澡,裹着严严实实浴袍从浴室走出时,齐瀚正站在阳台,看着一片蓬勃的晨曦。 他不过穿着简单的t恤迷彩,却迸发着灼人的荷尔蒙气息。 这叫什么这叫遮掩不住的男人味。 她忽然想起昨夜里,自己恬不知耻地抱紧他除了抱他,我还对他做了什么吗 唐伶的眼神偷偷摸摸落在他的脖颈,仔仔细细看下去:有牙印是我咬的吗 啊对,好像是我咬的。 那块红印又是什么怎么看起来像吻痕我弄的 不会吧唐伶脸烧得通红:这肯定不是我做的,应该是他的胎记。 再顺着他利落的肌肉线条往下看,怎么还有红印这肯定也不是我咬的这一定也是他的胎记,要不然就是他有神经性皮炎 齐瀚一侧身,一勾唇:“唐小姐看够了么” “浴室那扇门,从外看里面”齐瀚眼神一斜,“是透明的。” 唐伶一个惊诧,回头看着浴室那扇透明门:果然从这看浴室,一片透明,但从里面看外面,根本就是磨砂朦胧的啊 那那刚刚她洗澡,岂不是被他看光了 “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齐瀚眼睛一抬。 啊难道刚刚她一洗澡,齐瀚跟她说的话就是门是透明的 可是她压根就没听见啊 那他现在站在阳台看朝阳,背对浴室其实是为了避嫌吗 唐伶脸上烧得跟猴屁股似的,自觉实在没立场指责别人,立马岔开话题:“昨昨晚我对你应该没做什么吧。” 齐瀚眼神意味深长:“你说呢。” 唐伶被这眼神看得发懵,只得再岔开了话题:“齐瀚,你说你是ic的技术骨干吧” 齐瀚笑,还不正经地说:“也可以叫我办公室主任。” “你跟那些雇佣兵有交情吗”唐伶咬了咬唇,一张不施粉黛的脸上,流露出的几许怜色格外动人,“我的养父被那些雇佣兵抓走了。” 齐瀚看着她。 “你能通关系,帮我找到林叔吗” 自打来到肯因这一连串遭遇,让唐伶认清了现实。 现实就是没有钱,没有权,没有武力和野蛮,她在这红石镇就是食物链最底层的蚂蚁。 她现在的示弱,当然也是献媚,可是为了活命,为了林叔,她只能抓紧所有稻草。 “你能帮帮我吗”唐伶咬了咬唇,“我回国之后,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你的。” 齐瀚的桃花眼一眯,静默了许久,最后吐出了两个字:“不能。” 唐伶脸色刚一白,就看见齐瀚的脸上勾出了一个笑:“骗你的。” 他一伸手,拍了拍唐伶湿漉漉的脑袋:“我可以帮你打听情报,但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唐伶连忙点头:“你问。” “你老公姓什么” “啊”唐伶莫名其妙,“我没结婚。” “那”齐瀚笑,“你男朋友姓什么” “你是虐狗的吗”唐伶一皱眉,“我也没有男朋友。” “嗯。”齐瀚微微一笑,一双大手还按在唐伶的脑门上,“那你的前男友姓什么” 唐伶脸上略略有难色,最后愧疚地吐出两个字:“姓盛。” 第37章:她是一缕希望之光 唐伶感觉齐瀚的手一顿,她抬头看,发现他的眼睛已经狡黠地眯成了一条线,像是有了坏主意的狐狸:“怪不得。” 唐伶哪知道昨夜的剑拔弩张她莫名其妙:怪不得什么 齐瀚又拍拍她的脑袋,像是在摸毛茸茸的宠物兔子:“我帮你查养父的事情,你四处跳跳,再去交些兔子朋友吧。” 他打发她走人了。 怪怪怪。 唐伶觉得今天真是怪死了。 她从套房里出来,从回廊下来走进夜总会,别人的眼神诡异得像是在看待怪胎。 现在是大白天,自然不是夜总会的营业时间,女人们稀稀拉拉地坐在沙发上,抽着廉价的香烟,不施粉黛的脸上皮肤粗糙,看着自己的眼神奇怪得很。 嫉妒,又夹杂着羡慕,还藏着一溜恨意 唐伶哪知道自己现在是“傍了金枝”的大红人,反倒是喃喃自语:“是我这一身,看起来太像是要去种田的了” 她可不想沁在这群女人的妒忌里,门一开就要离开夜总会,手腕却被人扯住了:“妹妹,你是怎么把大人物迷住的” 金发碧眼的女人拉住了唐伶,满眼的渴望跟迫切:“你是用什么手段迷住盛少爷的那个齐先生也是,你是用身体勾住他们的吗” “”唐伶一皱眉,“啊” 这个齐先生是齐瀚,可是这盛少爷又是怎么回事 “教教我。”女人用力钳住唐伶的手,“教教我,我我不想再呆在这种地方了。” 她的眼神里充斥着红血丝,疲惫跟绝望爬满了她的眼角,年纪轻轻便生出了细纹。 “只要傍上一个阔少不管是当什么,不管是小情人,玩物都好,只要离开这个地方。”女人的声音变得沙哑,情绪却变得歇斯底里,“妹妹,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快告诉我。” 唐伶的手腕已经被捏出了红痕,可是她不忍心推开。 现在的自己,好像变成了她的一缕希望 “我”唐伶嘴唇微动,却着实谈不出什么经验来。 “妹妹,我是被人劫来这肯因的,我我根本不想呆在这鬼地方。”女人痛苦地捂住了脸,凌乱的头发垂下来,像是一个疯子。 她摇着唐伶的肩膀:“你是怎么迷住他们的你是怎么把他们迷得团团转的” 枯槁的陪酒女郎明明坐在光里,却埋在一片阴影里,她看着唐伶年轻的脸,看着唐伶清澈的眼,羡慕渴望全都化为了浓烈的嫉妒。 “你是靠这张脸吸引男人的吗”女人一跃而起,顺着唐伶的手腕掐上了她的脖子。 “装纯,天真,楚楚可怜。”女人尖利的指甲抵着唐伶喉咙,“就是这些东西让男人争抢你吗” “我苦心把男人伺候的好好的,他们前一句话说爱我,给我钱,带我走。可是下一次呢”鲜红的血丝迸上了女人的眼睛,像是看着最绝望的梦魇,“下一次他们会把你扔到地上,说腻了,说我老了,叫我滚。” 女人的眼睛沉入了最深的谷底:“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这么肮脏呢” 第38章:错的是这个世界 唐伶学过自由搏击,这女人虽然掐住她的脖子,但她只要一拧手,就能轻易将女人制服在地。 可是她一动不动,由这女人疯狂地发泄着。 其余女人看得起了劲,在一边捂着嘴巴发笑,阴阳怪气地发笑:“抓烂这小妖精的脸。” “看这些大人物还会不会喜欢她。” 有这些嘲讽助威,女人的气焰更嚣张了,她顺着唐伶的脖子抚上了脸:“我这就抓烂你的脸那些大人物那些大人物说不准就会看我一眼” 唐伶背对着光,眼睛半睁,满满都是寒意:“可笑。” “你凭什么说我可笑”女人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臭女人,你凭什么说我可笑” “你明明有一双很美的眼睛,却被糟践成了这样。你看看你的样子。”唐伶面无表情,“干枯,难看,丑恶。” “你胡说八道”女人手一甩,就要甩唐伶一个耳光,唐伶脑子一偏,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一个女人而已,她还是对付得了的。 “你要是男人,会挑这样的女人吗”唐伶看着她。 “你你不过是刚刚来的臭应召女而已,你有什么立场说我”女人大喊,“我是被逼成了这样我是被肯因逼成了这样,被红石镇逼成这样,被夜总会逼成了这样” “呵呵。”女人一声冷笑,脸一片扭曲,“你呆得久了,也会变成这样。” 其余女人还抱胸看着热闹,全是麻木不仁。 “真的吗”唐伶看着疯狂的女人一点不怵,“你真的是被世界逼成这样的吗” 女人咬着牙齿狠狠地瞪着唐伶,喃喃说:“你也会变成这样你也会” “逼你干枯的是这个崩坏的世界。”唐伶嘴角一牵,扯出了一个冷笑,“而不是白粉吗” 桌角边缘,还撒着白色的粉末,一个干枯的女人正卷着纸,贪婪地吸了起来,吸了一口,两口,还不知足地叫道:“想要还想要” 女人被唐伶看得心虚,她的神情涣散:没错,她早已经融进了这个肮脏的圈子,毒,赌,玩得畅快无比。 可是嫉妒,她还是嫉妒 女人的怒火再被撩起,还想攻击唐伶,却看见一个宽厚的人影站在回廊口。 他身形健硕,肌肉厚实,光站在那,就挡住了耀眼的光影。 “大清早的倒是热闹。”那男人又走了几步,阳光勾出了他的样貌,这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光着上身,上面七零八落的全是疤,脖子肩膀还有红色吻痕,浑身匪气一看就不是善类,这是雇佣兵的头子艾伦。 “艾伦先生。”陪酒女的表情一变,慌慌张张地松开唐伶忙往后撤,“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吵到您的。” 她怕死了艾伦。 周边的女人也连番撇清干系,纷纷往后缩。 艾伦看着发疯的陪酒女,牵唇笑了笑:“过来吧。” 怎么回事平日里脾气最坏的艾伦先生,怎么会对她笑 陪酒女诧异问道:“我我吗” “对。就是你,过来。”艾伦仍然笑,“你不是想跟我睡吗” 第39章:梦是气泡,一戳就破 这对陪酒女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恩赐 艾伦先生啊,雇佣兵集团的老大啊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跟盛家大少同等重要的存在,多久以来她一直在觊觎,可这艾伦就算泡在女人堆里,也不会看她一眼。 现在现在居然叫她过去 陪酒女感觉浑身发颤,她哪里还管唐伶,忙不迭朝艾伦走了过去。 唐伶可不认识这雇佣兵头子,瞧着陪酒女的谄媚样,就知道是个大人物。 艾伦将女人一揉,就拧进了怀里,他的眼神一斜看着唐伶:“唐小姐,不送。” 这男人既满足了陪酒女的梦想,还替唐伶解了围,倒是个好结局。 虽说唐伶不认识他,还是冲他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夜总会。 她可没时间在这耽搁。 唐伶一出大门,踏入了光芒四射的日光里,整个夜总会就沉入了死一般的暗影。 陪酒女满心含着期待,想着一定趁这个机会,用身子好好地缠住这个脾气不好的大人物,他今天在笑,他的心情一定很好,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陪酒女怯怯地开了口说道:“艾伦先生。” 艾伦脸上的笑容却消得一干二净。 “艾伦先生”陪酒女还不死心。 话音刚落,艾伦的一记重拳就已经砸到了她的脸上 “啊”陪酒女凄厉地尖叫了一声,整个身子已经被砸到了墙边。 艾伦的神情狠厉,周边一圈女人都被吓得躲到一边,根本不敢阻拦。 这一拳非常重,砸得女人开始吐血,牙齿都掉了两颗,她身上痛,心里却更加震惊:“艾伦先生您您为什么要打我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艾伦走到了女人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陪酒女:“你说,我的夜总会是你的噩梦”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女人吓得想后退,却根本无路可逃。 “砰”艾伦再狠狠一脚踹在了女人的肚子上,他的脸色阴鸷十分难看,“你说这里是鬼地方,这里是最肮脏的地方” “呜”女人痛苦地捂着肚子在地上呻吟,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说,你盼望着有一天,能靠着男人走出这里”艾伦一脚踩在女人的脸上,厚实的军靴踏在她满是血的脸上,“呵呵,我满足你。” 艾伦的嘴角一牵,狠厉匪气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好了”艾伦身子一斜坐在了沙发里,“把她扒光,扔到贫民窟去。” “啊”女人听到这话,痛苦得尖叫了一声,她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艾伦先生艾伦先生求你了,我不要被丢进贫民窟,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毒,没有钱,没有牌不行,不行我活不下去的” 陪酒女抱着艾伦的腿还想挣扎,却被不耐烦地踩开:“人呢,带出去。” 两三个保镖架着女人走了出去,根本容不得她反抗,整个街区都回荡着她的求饶,谩骂,嚎叫跟哭声。 “吵死了。”艾伦不耐烦地说道。 “老大。”他的一个部下问道,“那位唐小姐就这么放出去了” 艾伦抽着雪茄:“跟着。” 他的眼神一动,吐出了一口浓浓的白烟:“这个唐小姐,被齐瀚跟盛赢两个人争。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第40章:她的守护神A 这里是红石镇的繁华区域,夜总会跟赌场是配套设施,赌场又跟舞娘俱乐部相对而望,光着膀子的壮汉走在大街上,肌肉上是凶神恶煞的刺青。 每一个都不是善类。 唐伶走在阳光里,满是心事。 齐瀚已经答应她帮找林叔,那她就等。 但是,她得先解决一个问题:林叔,到底为什么要来肯因 恐惧的阴影,一直在唐伶心中占据一隅。她捏紧了拳头:林叔的失踪,跟7年前的惨案有关吗 惨案的地方是肯因最南的沙塔,而这个红石镇,几乎在肯因最北边。地理上明明毫不相干,但唐伶怕,非常怕 是不是当年的坏人找到我了是不是我害林叔失踪的 和煦的阳光照在唐伶身上,她仍然浑身冰冷,惨案的血腥场景历历在目:如果我再害死了林叔,那怎么办 她开始发抖,无孔不入的阳光像是针尖一样,刺得唐伶像一只慌张的兔子。 “不行”唐伶不断地告诉自己,“冷静,唐伶。冷静下来。” 她的脸色惨白,不能抑制地全身发颤,唐伶感觉自己快被阳光刺穿了 “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唐伶双目无神,抱着自己的胳膊缩在了地上,“不能再复发了,唐伶。” 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唐伶,你的病不能再复发了。林叔还没找到,你不能在这里崩溃你没有立场崩溃。” 唐伶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缩成了一只无助的乌龟,可她头晕目眩,站不稳,跌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无法呼吸。 “对了怀表。怀表。”唐伶慌慌张张地找东西,“怀表在哪,被我放哪儿去了。” “叮”的一声,一块貌不惊人的怀表掉在地上。 唐伶如获至宝地拿起来,紧紧地捏在手心里,紧绷的全身长舒一口气:“有怀表就好了就他就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怀表,一面是行进的表盘,而另一面刻着一个字:a。 一看见这个字符,唐伶惊慌的心就注入了无尽的力量,针刺锋芒一般的阳光,也重新恢复了热度,唐伶释然地闭上了眼睛,将怀表紧紧捧在心口。 a 这是对唐伶来说沾着魔法的字符。 a 7年前救下自己的男人,成了她每每发病崩溃时的安全字符。 唐伶根本没有看见那个男人的脸,可只要想象a先生在身边,唐伶就有无限的安全感。 “唐伶,a先生会救你。”唐伶不断地告诉自己,“那些坏蛋不会发现你的,那些坏蛋不会杀了你的。a会保护你的。” 渐渐的,紧张得即将崩溃的唐伶平静了下来。 她擦干额头上的冷汗,终于睁开了眼睛。 唐伶整理好情绪,她不允许自己只等结果。 她捏紧了拳头:不能逃避,我得去找林叔来这的原因。先从林叔最近的研究报告找,一定有线索,一定有他来肯因的原因。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睁开了眼睛,迸发出的全是笃定的光:林叔的研究报告,都存在云盘,我得找一台能上网的电脑。 唐伶一动,只听得背后“咔擦”一声,有人踩断了东西 她回头一看,没有人啊 第41章:蛛网之中 有钱果然好办事。 唐伶找到一间旧货店,买了一台旧笔记本电脑,足有两厘米厚,是10年前的款,又买了个破烂能用的u盘,接上了一顿三卡的网络。 但当唐伶将钱交给老板时,老板神色闪烁十分奇怪,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敌意:“盛家的钱” 盛家的钱明明是美利坚合众国的美钞啊。 唐伶没时间顾忌,坐在缺脚的板凳上,就开始查资料。 林叔的研究资料都放在云盘,大多是论文以及图像资料,按照标记整理齐全,唐伶简单看了眼,大多是宗教信仰研究,混杂着些文物照片,资料十分繁杂。 她来不及细看,将资料通通下进了u盘,正急着离开,眼睛看着浏览器一滞,脑子里浮出了齐瀚的脸来:“ic的技术骨干么” 还是疑点重重。 她一咬唇,开始搜索ic的资料。但是毕竟是倚着政治的黑色企业,翻遍了整个互联网,也是资料寥寥,更不要想查出这庞然巨物的势力掌权人了。 “齐瀚说ic的老板年轻,前几年靠爹上位。”唐伶喃喃自语,筛选着关键字,仍然搜不出有用的讯息来。 她叹了一声气放弃了搜索,一抬眼,正好撞见了老板的眼神 这个老板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她像是,在看待一个囚犯。 唐伶心中发麻,但不敢轻举妄动,她把电脑装进背包里,便走出了旧货店。 她前脚刚出来,两个面色不善的男人也动了,他们神色冷漠满脸的阴厉,看着唐伶的眼神犹如毒蛇一般,粗壮的体格健硕的肌肉,这是练过的人,像是雇佣兵。 他们是在跟踪我。 唐伶心中咚咚打鼓,可是目标呢 简单的抢劫不可能。抢我能有什么钱。 夜总会的人报复我可是我不是还顶着齐瀚小情人的名头 旧货店的老板眼睛一转,嗤笑了一声:“盛家的人,居然在艾伦老大的地盘混,想死了。” “就是那个女人。”旧货店的老板冲那两个雇佣兵大喊,“那女人用的是盛家的钱,肯定是盛家的眼线刚才上网也不知道在查什么,估计在给盛家传信呢” 两个雇佣兵面面相觑,看着唐伶的眼神满是阴狠:他俩奉了艾伦的命令,一路从夜总会跟过来,这女人可算是露出破绽了。 “你胡说八道”唐伶大喊一声,“你别血口喷人,谁是盛家的眼线你凭什么这么说” “哦。”旧货店老板讪笑着拿出了百元美钞,左下角的s形标历历在目,“这整个肯因,谁不知道s标是盛家的标志” s标 唐伶眼睛一睁其实她也发现了这东西,但还是怀着侥幸,想着不会那么倒霉,结果还是栽了跟头 “啪”老板丢出唐伶付的一叠美元,“这么多钱,全有s标整个肯因,谁不知道我们艾伦老大跟盛家是水火不容小姐,你拿着盛家的钱,跑来艾伦老大的地盘里晃荡,你是蠢呢还是故意来挑衅我们老大的” 两个雇佣兵已经凶神恶煞地走了过来。 唐伶咬紧了嘴唇:怎么才能脱身呢 她抱紧了背包里的电脑林叔的研究资料都被下在里面了,不能被这些人夺去 眼睁睁看着壮汉的逼近,唐伶满心恼怒破口大骂:“雇佣兵集团呸老子真是讨厌黑社会” 第42章:我有特别的逃跑方法 一言不合,唐伶拔腿就跑 这附近已经是红石镇的繁华边境,跑过那个拐角就是贫民区了:贫民区人多,就往那跑 两个雇佣兵不屑地笑了笑,看着唐伶仓皇的背影,像是在看捏在掌心的弱兔子:“她能跑得掉” 另外一个笑了笑:“那我们就追追看咯。” 两个健壮的男人如同猎豹一样迅捷,死死咬在唐伶背后。 人。贫民区放眼过去都是人,饿得趴在路边的,生了重病奄奄一息的,像是炼狱。 唐伶为了逃命,快速穿梭在贫民中,但追她的是两个训练有素的男人,她再跑得快,那也是瓮中之鳖。 “你们这些低等人,快滚”一个雇佣兵谩骂道。 “想死吗”另外一个恶声恶气地抬起了手臂,还想打这些可怜人。 想来雇佣兵霸道惯了,其他人忙不迭地往后退,生怕被这些大爷的怒气波及。 唐伶虽说身子灵活,能穿梭在细小的裂隙里,但快要被抓住了。 那两个人距离她,只剩下20米远了 有什么办法能逃跑呢有什么办法能绊下这些雇佣兵呢 唐伶眼睛一亮:对了,钱 从盛大少那拿来的钱还剩下1万多美元我用钱来绊住这两个人。 唐伶手忙脚乱地掏出剩下的美钞,厚厚一叠钞票被攥在手里,唐伶一凛眉毛:我就不信用钱还绊不住你们 她一转身,高高举起手里那一沓美钞,还大张手臂扬了扬,气沉丹田大吼一声:“看啊,这是钱” 唐伶瞪大了双眼:看我,看我,都看我 两个雇佣兵面面相觑,不知道唐伶这是什么路数。 街道两侧奄奄一息的贫民,则眼神灼灼地盯着那一沓厚厚的美元。 时机到了 “快来捡钱啊”唐伶手一挥,竟然将钱都洒在了地上,劲风一来,竟然将钱都吹开了。 一张钞票飘到了贫民手上,他一睁开浑浊的眼睛,手指发颤:“这这是百元的美钞。” “钱”饿得瘦骨嶙峋的贫民眼睛发亮,“钱钱” “钱有了钱,有了钱就能去商业区买食物了。” 原本散在两边的贫民一轰而上,也不管是不是饿得站不起来,全都争抢起来。 “滚开你滚开,这是我的钱。” “我都3天没吃饭了,你把钱给我” 抢钱的贫民将狭窄的巷子堵得死死的,挡住了两个雇佣兵,这两人恼羞成怒再生气,也只得看着唐伶骂人干瞪眼:“臭婊子居然撒钱来堵我们。” 唐伶已经躲在了人群另外一头,看着伎俩生效,一抹狡黠的笑爬上了她的脸:成效不错,居然真把人给堵住了。 她举起双臂,得意洋洋地冲两个雇佣兵挥手:“拜拜” 眼见着解决了麻烦,唐伶心情大好要再溜,刚一转身,就吓得惊叫了一声。 一个高大健壮一身匪气的英俊男人,正笑盈盈地站在唐伶面前,他穿着一身潇洒的长风衣,遮住了壮硕紧实的肌肉,他一站在面前,唐伶感觉光都被遮挡了。 这男人金发碧眼,双手插兜,嚼着泡泡糖吹出了一个粉色的泡泡。 “噗”一声,泡泡被吹破了。 艾伦将泡泡重新吞进嘴里,一脸都是笑:“你好,唐小姐。” 第43章:恶魔艾伦 这是夜总会里的那个男人 唐伶皱紧了眉毛,往后退了一步: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知道我姓唐 这人浑身匪气,不是什么善类。而原本周边汇聚的贫民,都怕极了此人,纷纷逃开了。 唐伶只想快抽身,右手胳膊已经被男人攥住了,他脸上笑容愈演愈烈:“唐小姐你好,我是艾伦。” 唐伶警惕地看着他,想抽出手臂,却被这力道狠狠钳制。 艾伦眼睛一睁,仍然嚼着泡泡糖,满脸的痞意:“唐小姐,我是齐瀚先生的好朋友,盛大少的死对头。” 唐伶一脸不善地看着他:“先生,请松手。” 艾伦不以为意,眼色一斜,看着唐伶紧紧抱住的电脑,笑容愈发可怕。 “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唐伶眉头紧皱。 “我的人告诉我”艾伦又吹出了一个大大的泡泡,“你是我死对头的眼线,要把我的情报讯息,汇报给盛家。” “所以唐小姐。”艾伦的头一侧,笑容爬在满满匪气的脸上,“你是吗” 唐伶明白了:这是雇佣兵集团的人 她撒了一阵钱,以为跑得掉,敢情是前有拦截后有追兵 趁着这阵说话的时间,那两个雇佣兵已经越过贫民,堵在了唐伶的身后,这两个人一看到艾伦,满脸的恐惧跟尊敬:“老老大。” 老大 唐伶眼睛一睁:这个人就是雇佣兵集团的老大 那林叔是不是就在这个人的手上 无数个疑问汇聚在唐伶心口,让她一时间都忘却了自己的艰险处境。 “老大我们这就把这女的给抓回去。”一个雇佣兵匆忙说道。 “对对老大,我们本来要追到这女的了,我们不是渎职”另外一个疯狂狡辩。 艾伦还不紧不慢地嚼着泡泡糖,他非常高,几近1米9,挡住了整片灿烂的阳光,投射下一片黑色的阴影,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眼里闪烁着寒光。 在肯因,在红石镇,所有人都知道雇佣兵头子艾伦,性情喜怒无常,嗜血残暴,没底线没道德没下限。 夜总会的女人怕死了他,他手下这一众雇佣兵也怕死了他,生怕只要这位老大心情不畅,就会把人丢去送死。 “老老大。”雇佣兵已经声音颤抖了,“不要惩罚我们,我们已经要抓到她了” “老大,请原谅我们。” 还好,今天的艾伦心情很不错。 他不光继续嚼着泡泡糖,脸上还嚼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要抓人,有时候用嘴巴吓吓就行了,何必跑得这么狼狈。” “这”两个雇佣兵面面相觑。 一边的唐伶还死死抱着电脑,根本看不清这个艾伦的路数。 艾伦从腰间拨出了一柄手枪,将枪口指向了街边一个贫民。 “唐小姐,乖乖跟我走。”艾伦脸一歪,一双眼睛深邃而阴狠,“要不然我杀了他。” “啊啊啊。”那贫民吓得喘着粗气,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生怕惹恼了这个恶魔。 “你”唐伶瞪大了双眼,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可以这样威胁她 “唐小姐,我并没有强迫你。只不过呢,这里所有的贫民都成了我的人质。”艾伦眯眼,扫了一圈害怕的贫民,“你要是不答应我的话” “那我就一个一个,杀给你看。” 第44章:他们都是我的人质 这个男人简单几句话,便把唐伶置于死地了。 这些贫民虽然跟她毫无瓜葛,但是唐伶能眼睁睁看他们送死吗不能。 唐伶咬紧了嘴唇,死死地瞪着艾伦:“过分” 艾伦不以为意:“我数三声。” 死寂,连细碎的风声都能听见。 “三。” 艾伦嚼着泡泡糖:“二。” “小姐小姐”那被枪指着的贫民冲唐伶叫道,“你快跟他走,你快跟他走吧” 他不想死。 “噗”,艾伦的泡泡又被吹破了,“一。” 艾伦缓缓扣紧了扳机 “等等”唐伶咬紧了嘴唇,“我跟你走” “这就对了。”艾伦笑,冲着两个雇佣兵说,“对付心地善良的蠢人,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人就范了,何必追得人遍街跑呢怪累的。” “把你的枪放下”唐伶死死地瞪着艾伦:好无耻的人 艾伦手一翻,手枪就在掌心里打了个圈:“唐小姐还是太着急了,我都没上膛,这第一枪,是发不出去的。” 这个艾伦,存心在玩她 “你这样的人。”唐伶语气阴寒,“什么人都会杀吗” “怎么会”艾伦耸了耸肩,“我脾气很好的。” 这话听得两个雇佣兵心惊肉跳:这两边的老大都是数一数二的烂脾气 “我又不是盛先生,我不会杀我的手下的。” 盛先生。 唐伶听他提起盛先生,总觉得这个男人的身形还是沉在阴影里可是这个盛先生,是残暴得要杀自己手下的人 “为什么”一个雇佣兵怯怯地开了口,仿佛想听到艾伦的承诺。 “我真不会动你们。”艾伦宽慰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可不像盛先生那么浪费钱,怪折腾。” “要成功培养好一个手下。”艾伦笑,“这成本多贵啊。” 就这样,手段阴险的艾伦,轻而易举地用言语恐吓了唐伶,让她只得乖乖跟他走。 她走在阳光里,心里却满盛着恐惧:这个艾伦,是雇佣兵的老大,他会把我带到哪里去 唐伶昏暗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小小的火苗:不过林叔就是被这帮雇佣兵绑走的有没有机会再看到林叔呢要不直接质问这个艾伦 不行。太莽撞了,我连他的目的动机都不知道况且,齐瀚已经答应帮我了。 唐伶以为自己会被带进可怕的地牢,被严刑拷打,逼问是不是盛家派来的眼线,然而出乎了她的意料这个艾伦,把她重新带回了夜总会。 但是唐伶心中好奇怪。 之前她离开这时,这些女人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可是现在她一踏进去,枯槁的陪酒女们,根本不敢看自己一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艾伦那一场杀鸡儆猴的好戏,着实是把这些女人都吓得够呛现在没有他的命令,谁敢大着胆子去嫉妒这“红人”,谁敢大着胆子去勾引这尊大神 没有阴暗漆黑的地下室,艾伦把唐伶带进了一间豪华套房。 “砰”一声,他关上了房门。 “你”唐伶心中大感不妙,“你要干什么” “你不也是我这夜总会的应召小姐么”艾伦阴狠地笑,“我当然是要干你啊。” 第45章:野兽派 唐伶的心嘣嘣直跳,抱着电脑的手开始颤抖,双腿也开始发软:“你你不是怀疑我是盛家的眼线为什么” 她不住地往后退,十分害怕地看着他:“你要问什么,我告诉你。” 就算是说假话骗一骗,那也比在这失身的好。 “女人么。”艾伦露出了自大的笑,“只要在床上爽了,就会说真话了。” “还是说,唐小姐想跟我玩点刺激的”艾伦拿起了几根红色的缎带,笑眯眯地看着她。 这暗示再明显不过,这个艾伦成天混迹在夜总会,估计有不少这类变态嗜好。 唐伶一咬嘴唇,余光一扫,整个房间唯一的门被锁住了,能逃跑的地方只有阳台:阳台 她背起电脑转身就跑。推开玻璃门,阳光刺得唐伶眯眼,隐约还能听见街道上的熙攘声。 艾伦自然是身经百战,他只当这女人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眼睛一眯勾唇一笑:“这玩腻了靠床上功夫取胜的熟女,玩玩清新的小白兔也不错。” 唐伶刚走了一步,整个人已经被打横抱起,扔在了软绵绵的床上。她瞬间被硕大的软床包裹其中,陷进了靡靡暧昧的气氛之中。 强壮的男人已经把她撑在了身下,在艾伦的面前,唐伶弱得像一只无害的蚂蚁。 “我不是你夜总会的人”唐伶大叫,“你放开我” “我不管。”艾伦高大恐怖的阴影,已经罩住了唐伶,“你不是那也得是。” 鲜艳如血的缎带再次被艾伦攥在手中,他拎起一条了,暧昧地舔了一口,利落地拽起唐伶手腕,将她的四肢绑在了床柱上。 “变态,疯子”唐伶大骂道,“你要问我问题就直说,何必摆出这副样子来” 今天艾伦的心情很好,所以他没有拽起唐伶的脑袋扇她耳光,只是勾起了唐伶的下颚,手指走在她的轮廓上:“东方女人的触感就是好,怪不得那二位为了争你,都快撸起胳膊打一架了。” 他在女人堆里身经百战,开始评估唐伶分数:“你这脸,虽然比不上我的金发妞儿,但胜在五官精致有滋味,8分。” “这身材。”艾伦看着她的胸前,“显然也不上我那波涛汹涌的妞儿。” 大手一触,他的嘴角便浮出了戏谑笑容:“不过胜在纯天然,9分。” “你到底要问我什么”唐伶脑袋一晃,恶狠狠甩开艾伦的手,“你在女人堆里身经百战,现在又是大白天,何必吓唬我,在我身上逞威风” “严刑拷打多没意思。”艾伦手一抡,脱下了风衣,露出了浑身的结实肌肉,“把你睡一睡,你爽了说出秘密,我爽了还知道了真相。” 他手一张开,掐住了唐伶的下巴,笑眯眯地说:“双赢难道不好吗” “哼。”唐伶怕极了反而笑了,她的四肢都被缎带打了死结,根本就动弹不得,“我可比不上你那群身娇体软,床上功夫爆表的宝贝。” “这你可说错了。”艾伦浪荡一笑,拍了拍唐伶的脸,“女人么,没睡过的才是宝。睡过了那可就过期没味了。” “呵。”唐伶冷笑,“那我现在是你的宝贝” “是。”艾伦也笑,“我没睡过的,都是宝。” “地头蛇大哥。”唐伶再笑了一声,“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不就想要我传给盛家的资料电脑里” 第46章:老子当然是跑啊! 唐伶当然在说谎电脑里的是林叔的研究资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唐伶是在想法设法地拖延时间。 “春宵一刻值千金。”艾伦微笑着,慢条斯理地挑开了她的衣领,“我不着急。” “哼。”唐伶可劲儿冷笑,“盛家又有两千万的货款生意能抢,你真不着急” 她绷着脸,玩命儿在骗艾伦,只求争取时间。 两千万唐伶自己都不信:我能有本事知道盛家两千万的生意真当机密这么好打听 还好这个艾伦极度爱财,一听到“两千万”的字眼,眼睛都快发光了他虽然腻在了女人堆里,可从没把女人当做人来看。 在钱的面前,女人靠边吧。 艾伦身子一撤,也没跟唐伶玩亲热,捞起被扔在地上的背包,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10年的老款电脑,让艾伦不信地眯起了眼睛:“女人,如果你骗我的话你知道我会怎么弄死你吗” “用刀砍死我” “啧啧,太暴力了。”艾伦舔了舔唇,深邃的眼睛暧昧地眯了起来,“我会干,死,你。” 粗俗 看到艾伦这副侮辱的样子,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快被玩死了,唐伶一口怒气涌了上来:“干你大爷开你的电脑吧你” 听到唐伶皱着眼睛也起了脾气,艾伦倒是饶有兴趣地眯起了眼睛。 “我没有大爷。”他笑了,“唐小姐想干人我行么” 唐伶眼睛一皱:永远别想在这种人嘴里讨到便宜。 破旧的电脑开机足足花了两分钟,屏幕一开,还是古旧的x系统,底座的风扇出了故障一般,嗡嗡嗡直响,实在是充满了年代感。 “我那个文件藏得隐秘。的i代码改成168打头,再切换登录用户。” 艾伦眼睛一抬:“” 唐伶眉开眼笑:“哎,你不知道怎么改host吧放着我来啊。” 唐伶心下催促:快快快,把我手松了 艾伦眼睛一挑,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钱的魅力太大还是怎么,他倒真起身把红色缎带一抽,把唐伶从床上放了下来。 缎带一松,唐伶揉了揉手腕,白皙的手腕上都被绑出了几道红印子。 她警惕地将胸口扣子一系,接过了电脑,服务到位眉开眼笑地说:“地头蛇大哥,咱们术业有专攻,你专钻经营管理黑色交易,这种技术活就给我们这种小喽啰。” 唐伶纤细的手指灵活地跳跃在键盘上,框架一开,她轻而易举地调出了宛如外星语言的代码来还好她大学时的选修课是代码语言,要不连怎么忽悠都不知道。 这电脑里真有盛家的生意资料怎么可能。 唐伶抿着双唇,指尖开始在键盘上轻盈地跳舞但怎么继续拖时间呢当然有办法 用代码格式化,强制电脑关机不再重启反正资料都已经传进了u盘里。 “哎。”唐伶假惺惺地看着突然黑屏的电脑,傻乎乎地摸了摸脑袋,“怎么突然黑屏关机了呢啊对,一定是没电了。” 艾伦仍然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她,实在是看不出多的情绪来。 “地头蛇大哥,不着急,我把电源接上就好。”唐伶眯眼一笑,从床上跳了起来,摸出了插头,貌若自然地走向了阳台。 艾伦半眯着眼睛,声音沉沉:“你去阳台做什么” 唐伶就着这两厘米厚好几公斤重的电脑,哐当一声直接砸艾伦脸上:“干什么老子当然是跑啊” 第47章:我在这,你跳吧 唐伶刚刚早观察好了,这楼也就4层,下面有两棵大树,从阳台这角度跳下去,能直接撞树上,最多也就骨个折,比失身被凌虐好得多。 电光火石之间,唐伶翻身就要跳,大半个身子已经掉了出去,结果又是一双阴魂不散的手过来,直接拽住她的纤弱的手腕。 “呜”一时间唐伶整个人都吊在了半空中,她双眼一滞,疯狂想拍开艾伦的手,“你放开我” 唐伶的重量对于艾伦来说,就像是拎小猫,他打了个哈欠,也坐在阳台上。 艾伦一手拎着唐伶,一手抱着厚电脑,看起来十分惬意。而唐伶却痛苦得想死,手被这么强拉着,整个身子吊在半空中,重量都系在手腕:好痛 手快要断了 街道上的人都看见被挂在空中的唐伶,他们奇怪为什么一个女人,会被半吊在楼外面。 随即这些人眼睛一尖,看到了挂着女人的艾伦。 生活在繁华区的人,各个都知道这脾气烂到爆的艾伦,还知道他这臭脾气,随时都在爆炸,大清早还把一个女人扒光扔进了贫民窟。 一见这阵仗,大家都只当是艾伦的新花样。 “看来今天这雇佣兵老大的心情很差”这些人议论纷纷,“今晚上还是别去夜总会喝酒了,免得被牵连。” “哎,这红石镇的极品本来就少,这个艾伦今天收拾一个,明天毙一个,咱们能玩的可就少了。” 艾伦根本不以为意。 他快速在键盘上摁下几个键后,被唐伶用代码强制关机的电脑,竟然“叮咚”一声,沉沉开机了。 “怎么会”唐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把电脑重启了” “不仅重启。”艾伦又从兜里掏出一块泡泡糖,不紧不慢地嚼了起来,“还把数据恢复了。” “你”唐伶难以置信:这缩在肯因国的一介雇佣兵,身体力量强壮如牛,怎么还会玩计算机代码的 艾伦在空中翘起了腿,又吹出了个粉红色的泡泡,戏谑一笑:“唐小姐可不要急着寻死,东西还没找着呢。” 唐伶心中气急,疯狂地挣扎踹着墙要脱身。 “不着急。,再切换用户,好。我都改好了。” 他笑:“说吧,东西在哪儿” “没东西,我骗你的”唐伶视死如归,“你杀了我吧” 艾伦捏着唐伶的手腕,像是要掐碎她的骨骼,偏偏脸上又都是笑:“哦。是吗。” “你凭什么这也会”唐伶仰起脸,看着居高临下处于绝对地位的艾伦。 “知识就是力量嘛。”现在的艾伦看着女人扭曲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情尤为灿烂,“要控制人,可不是只靠杀人。” “来。说吧。”明明唐伶已经说是哄人,艾伦还在逗她,“你把这文件路径说对了,我就把你拉上来。” “我叫你松手” “我不松。” “救命啊救命啊啊啊”唐伶心中一怒,气沉丹田玩命大喊,“齐瀚我不是你小情人吗我快跳楼见上帝了,你死哪儿去了” 她愤怒叫骂的声音刚落,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我在这。” 唐伶一惊,忙往下看是齐瀚 “我张开手。”齐瀚笑,“你跳吧。” 第48章:我可排着队等着你睡 这楼下正好就是齐瀚的套间,唐伶身子在楼外挂着,正好能跳进齐瀚的阳台上。 唐伶心中一暖:还好他在。 手腕被拉得好痛,唐伶都没觉得鼻子酸,但是一听见齐瀚的声音,唐伶就没由来地想掉眼泪:还好他在。 一听见齐瀚声音,艾伦的表情倒是有趣极了。 他先是脸色一黑,再是满面堆笑:“齐先生。” 齐瀚微微一笑:“她疼了,松手吧。” 唐伶只觉得禁锢自己的手终于松开了,身子急往下坠,随即背后一紧,已经被齐瀚接入了温暖的怀抱里,他的手一收,唐伶整个人便被他搂入了怀里。 她把头埋进了齐瀚的颈间,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味,唐伶甚至觉得事情没那么糟糕了。 这个人身上就是有一股让她安心的味道。 唐伶本以为安全了,哪知道艾伦轻而易举从楼上翻了下来,稳稳当当站在了跟前 他来干什么还是装鸵鸟吧。 于是唐伶把脑袋埋得更深了。 “小甜心。”齐瀚却笑盈盈地捧起了她的脑袋,“大清早你不见了,我到处找不着你,一抬头就看你被挂在楼外面,真淘气。” 唐伶整个身子一僵,快被这语气恶心死了。 他的嘴唇已经近在耳畔,灼热的呼吸在发烫:“装。” 演就演 “人家走错房间了嘛。”唐伶娇滴滴地扶在他的颈间,像是一只撒娇的猫咪,“碰巧撞见了艾伦先生,他在跟我玩游戏呢。” 艾伦狐疑地看了唐伶一眼,嚼着泡泡糖,眼角的疤也因为眯眼而皱起。 “最近我喜欢她,容不得她受丁点委屈。”齐瀚摸着她的头发,像是在顺猫咪的毛。 被齐瀚的气场一压,艾伦的脸色暗了暗,随即也笑了:“齐先生,据我所知这个唐小姐,跟盛家有牵连。而我,讨厌盛家。” 齐瀚把唐伶从怀抱里掏了出来,看着她晶莹剔透的眼睛:“小甜心,你是盛家的人吗” 唐伶装傻摇摇头,人畜无害地看着艾伦:“艾伦先生,我在跟您开玩笑呢。” 艾伦舔了舔唇,一张脸上神情变化莫测。 “艾伦。”齐瀚一双眼睛里透露着森森寒意,嘴上却在笑,“不要让我不开心。” 阴狠的神色在艾伦脸上一掠而过,他随即灿灿发笑:“齐先生说的什么话,你可是我的大主顾。” “女人么,我当然喜欢。但我有耐心,可以等您睡够了再捡来用。”艾伦眯眼一笑,“男人么,要是连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那还做得了什么大事” 高大的艾伦往前一站,杵到了二人跟前,大手一抹,也抚上了唐伶脑袋。 “你你干什么”唐伶条件反射地往后躲。 “唐小姐别激动。”艾伦手里耍魔法一般,变出了一块古旧的怀表来,“物归原主。” 唐伶的眼睛瞪大:这不是我的怀表什么时候被他摸走了 不过是艾伦在非礼唐伶时,顺手摸的东西罢了。 毕竟是出生入死过的雇佣兵头子,虽说这些年一直腻在女人堆里,刻在骨子里的身手一直都在。 “乖。小宝贝,这是信物。”艾伦眯眼一笑,俊朗匪气的脸上又笑出一脸褶子,“我可排着队等着你睡。” 第49章:创伤后应激障碍 一看见这怀表,唐伶哪里顾其他,脱开齐瀚的怀抱就要抓。 但艾伦好死不死看出了她的着急,手心一滞,直接拽回了怀表,胳膊一抬,竟直接将怀表给扔下了楼去 “不好意思唐小姐。”艾伦报复似的笑,“我手滑了。” “你”唐伶气红了脸,感觉心脏快要蹦出了胸腔 怀表,怀表,怀表 唐伶兔子一般,直接从齐瀚的怀里弹了起来,直接冲开了房门,直往楼下跑。 “我的怀表”唐伶失魂落魄地呢喃道,“在哪儿,在哪儿” 怀表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她的精神寄托。 失去寄托的恐惧感,让唐伶的精神高度紧绷,若干回忆在眼前播着片段:血无数的鲜血在她面前掠过,炙热的生命,一个一个在她的面前流逝。 唐伶在奔跑的过程中,手不自觉开始颤抖,她的呼吸加快,身体不受控制地抽动。 “别过来”唐伶双目失神,害怕地抱紧了自己的肩膀,“我不要死,我不想死。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无数梦魇鬼魅一样在她面前闪烁,唐伶背后渗出了冷汗,将衣服都浸湿了一大片。 “怀表,怀表。”唐伶无意识地呢喃道,“找到怀表了,我的病就好了有a的保护,我就不害怕,我就不会死,我的病就好了” 几十秒的工夫,唐伶已经从4楼跑到了夜总会外。 她仓皇地寻找着,手心之中全是汗,唐伶浑身像是被火烧灼,又像是被沁入了寒冰。 在哪里怀表究竟在哪里 如果没有怀表,没有寄托,我的病会复发的 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7年前,唐伶虽然在那场惨无人道的屠杀中苟活,但血腥的印记已经刻入了她的骨髓。 在很长时间里,唐伶都将自己逼入了绝境。 总做噩梦,总看见父亲在自己面前被杀,总看见那个嚣张的16号雇佣兵,拿着枪抵着自己的脑袋,叫嚣着他是坏蛋,他能把这些人都杀光 唐伶害怕,可是一闭眼这些东西一直在。那就不要睡觉好了 之后伴生的状况是焦虑,极具攻击性,失眠以及自残。 当林叔把她绑去看心理医生时,她的精神已经几近崩溃。 那时候就是靠怀表,就是靠她对a的寄托,才熬过了最难熬的日子,从疾病康复。 唐伶只觉得眼前发酸,双腿一软扑在了地上:可是现在怀表不见了 a也要不见了。 是不是以后没有人保护我了 看着反应剧烈的唐伶,一个艾伦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他想不透一块破怀表而已,又不是扔掉一百万,她至于这么激动 艾伦还想跟齐瀚攀谈几句,一转身发现他人早不见了。 “噗。”粉色的泡泡糖又破了个洞,重新被他收进了嘴里,“大资本家,真难伺候。” 至于这个唐小姐么。 艾伦眼色一低,看着楼下精神恍惚的唐伶,又吹出了一个粉色的泡泡:“这女人,倒是有点嚼头。” 第50章:你的胳膊也断了 一束耀光闪过,刺花了唐伶的眼睛。她眼睛一眯看过去,古旧的金色怀表反射了阳光,静静地躺在地上。 “是怀表”唐伶支起身子冲过去,却没看到那是这条街的垃圾处理处。 一辆满载着恶臭的垃圾车长驱直入,叼着烟混混沌沌的司机,本来要来这收垃圾,手一摁,按错了开关,车上馊味混杂的垃圾都被倒了出来。 洋洋洒洒的垃圾一泄,全都倒在了唐伶的怀表上,全都盖在了唐伶的寄托上。 “啊。”唐伶一愣,双眼都没了神,“怎么会。” 怀表,被这堆到膝盖的垃圾盖住了。 司机一看摁错了钮,拿着啤酒歪歪斜斜地下了车:“哎呀,垃圾都掉出来了。” 唐伶脸色苍白,呢喃说道:“我的怀表。” “小姐,快让开吧。”司机吃吃笑了几声,“要是惹上了垃圾味,那大佬可不点你了。” 显然,他也把唐伶当成了夜总会的应召女郎。 唐伶充耳不闻,已经踩着塑料袋走进了垃圾堆里去。 臭,这一大堆垃圾实在是太臭了,过期的食物,乱糟糟的袋子,用过的生活用品,混杂在一起,经历了温度的发酵,混出了极其浓烈的臭味。 可是唐伶不管,她的身子又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几乎不受控制,失去精神寄托会让她发病她不想再做那些满满血腥的噩梦。 唐伶弯下身子,用手扒开这些臭烘烘的东西,用脚把它们都统统踢开,她要找到怀表。 “小姐。”司机过来拉她,脸上全是醉酒的红晕,“扒拉什么垃圾啊,只要让我摸一摸,我就给你10美元。” 唐伶挥手甩开他,失魂落魄地还要找。 “小姐,你是不是太饿了,想从垃圾里找吃的”司机却变本加厉了,他举着啤酒瓶子再喝了一口酒,猥琐地说道,“哥哥有更好的东西给你吃。” “放开我”唐伶疯子一样甩开司机,手脚全朝要害处袭击过去,“滚” “啊”司机被唐伶打得够呛,痛得快趴地上打滚了,酒都醒了八分,“臭婊子不过是夜总会里被人骑的臭丫头,给你脸你还不要脸” 他瞪着眼睛抽着手,粗壮的胳膊一击就想拽住唐伶,却被她灵活一躲,唐伶借用擒拿功夫,借用巧劲,轻而易举地转过司机胳膊,竟然直接将他扔在了垃圾堆里去。 “呸呸呸”司机的肺都快气炸了,他整个人都浸在了垃圾堆里,被这臭味熏得欲仙欲死,“臭女人我今天要揍死你。” 唐伶哪里管他,还浑浑噩噩地睁着眼睛扒垃圾。 嗖一声,狼狈的司机瞪红了眼,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刀子来。 他轻手轻脚地站起来,绕到了唐伶的背后。 “夜总会的女人。”司机神情凶恶,十分不屑地说道,“死不足惜。” 他高高举起胳膊,就要把这到插进唐伶的胸膛里去,忽然一只强有力的手袭击过来,“咔擦”一声轻而易举地折断了司机的手腕。 “咚。”刀子掉在了垃圾上。 “啊”司机痛得冷汗连连,“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迎接司机的,是一张样貌极其好看,脸色却极其差的俊脸是齐瀚。 齐瀚在拧断司机的手腕过后,漆黑的脸色上竟然露出了一个森森的笑来:“你搞错了。” 司机没见过齐瀚,但能从这夜总会里走出来的男人,各个都不是简单货色 他嘴唇颤了颤,捂着手还想求饶,却听见齐瀚的声音如鬼魅:“不只是你的手断了。” 齐瀚的手已经攀上了他的肩膀,他微笑着说:“你的胳膊,也断了。” 咔擦。 第51章:你已经很勇敢了 凄厉的尖叫声,只是这阴狠红石镇的助兴。 司机怕极了,他怕眼前这个陌生但强大的男人,他确切感受到了这男人浑身的杀意 会死 如果反抗这个男人的话会死 司机不顾肩膀跟手都被卸断,连滚带爬地从垃圾堆里滚走:“疯子没有法律约束的红石镇,都是些疯子” 而刚刚的一切,在唐伶的面前都是恍惚,她什么也不知道,还混沌地扒拉着这些垃圾。 不顾恶臭,不顾肮脏,她只要找回那块怀表,以及那份安全感。 可是找不到,怎么找都找不到 隐隐约约中,唐伶仿佛听到上帝都在嘲笑:你以为你能逃过一劫吗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对啊。”唐伶抱紧了双臂,“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在她的精神几近崩溃的这时,一双温暖的手,将唐伶从深渊的边界拽了出来。 他揉开了唐伶的手心,将一块小小的,暖暖的东西置在了她的手心:“在这。” 唐伶一愣:“这是什么” 她还伸着脑袋要看,就忽然感觉自己额头被男人的手指,重重地弹了一下:“傻死了。” 齐瀚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他直皱眉毛,忙不迭地从垃圾堆里抽身:“脏。” 唐伶摸着手心里的东西,如获至宝地张开了手掌就是她弄丢的怀表,没坏。怀表映着耀眼的光泽,在阳光下折出了一道金色的光。 齐瀚帮她把怀表找到了 唐伶立时从自怨自艾中醒悟过来,一双眼睛闪闪发光,扑将着就要给齐瀚一个热烈的拥抱:“齐瀚你真是个好人,谢谢你” 人还没扑过去,唐伶已经被齐瀚抓住了,齐瀚眼神一低,嫌弃地吐了一个字:“臭。” 就这么一通折腾,早引来了街道上众人注目。虽说齐瀚身份高,受尊敬,但毕竟是外来人,容易引来本地人敌意。 戏已经成了这样,自然还得继续演。齐瀚一手把将唐伶扛在了肩膀上,径直再走进了夜总会。 别人自然心领神会了:“看来是夜总会的姑娘要跑,刚出门呢,就被人给逮回来了。” “那姑娘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估计吸傻了,要跑路翻什么垃圾” “我看是宝贝掉了。”另外一个人嫌弃说道,“有钱都不一定出得去肯因,没钱你能走得出红石镇” 结果翻来闹去,唐伶又回到了齐瀚的套间。 她洗完澡,换了件齐瀚的t恤,整个人都陷进了软绵绵的床上。 唐伶抱着枕头,露出了一小截胳膊,几道粉色印记在她白皙的手臂上,这些全都是被刀割过的痕迹,虽然只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疤,仍然触目惊心,看得齐瀚微微凛了眉毛。 唐伶嗅着周边余留的齐瀚的气息,一股奇怪的安全感便升腾而出。 好奇怪。 为什么齐瀚这个人,能带给她这么强的安全感仿佛拥着这气息,一切恐惧都烟消云散。 想到了这里,唐伶闭着眼睛,手里紧紧攥住的怀表也被松了手,她呢喃说道:“好困。” 看着女人又扑在床上睡着了,齐瀚不自觉地笑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唐伶粉雕玉琢一般的小脸。 “噔。”齐瀚的手指一曲,在女人的额头上轻轻一弹,“你已经很勇敢了。” 齐瀚从女人手中取出了怀表,怀表却忽然叮咚打开了。 一面是叮咚行进的表,而另外一面,镌刻着一个深刻的字符:a。 看见这个字,齐瀚原本的微笑尽散,脸上可怖的沉默,煞气在他浑身围绕。齐瀚像是想到了最厌恶的东西,神情都几乎扭曲:“a。” 他要烧掉这个字。 于是齐瀚掏出了打火机,火焰烧灼起来,跳跃的外焰快要触到了那个“a”字,金属的怀表上,也被熏出了一层黑烟。 这时候,在床上熟睡的唐伶却忽然笑了。 她露出了一个纯真而极尽信赖的笑容,喃喃地吐出了几个字:“谢谢你,a。” 齐瀚一怔,停了下来。 他将怀表再塞回了唐伶手中,看着她的眼神却愈发复杂。 “a。”他喃喃说道。 第52章:神迹和信仰 又是深夜。 窗外是无尽的夜色,暧昧的桃色灯管在发光,连风里都带着情欲的气味。 齐瀚说这里暂时安全,便索性将她安置在这,他留给了唐伶一台能上网的电脑,天色渐暗的时候就出去了。 唐伶独自坐在床上,电脑置在腿上,荧幕的微光映在她的脸上,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皱着眉毛咬紧了嘴唇研究资料,果然跟肯因国有联系。 现在的肯因国虽然贫穷落后,但曾经是一个底蕴深厚的国家。 几千年以前的肯因国民,以太阳为尊,供奉太阳为神,并修建了许多神庙供奉,7年前唐伶父亲带领的考古队,就是来发掘太阳神遗迹的。 那时候从遗迹挖出来的文物,必定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但是这些年来,全球合法交易市场里,从未流出过太阳神遗迹出的文物。 当年被盗的宝物,仍旧被埋在黑暗里。 对了 唐伶忽然想起,被艾伦拿走的旧电脑里,她删除掉的研究资料都被恢复了 “东西留在艾伦那,会有危险么。” 正这么想着,什么东西就从楼上扔了下来。 “砰”一声,掉在地上支离破碎。 唐伶支着身子看,被扔下去的东西,居然正是她那台破电脑。 扔东西的人,显然就是艾伦了应该是他发现电脑里什么都没有,一发脾气就索性把电脑给摔了。 唐伶重新缩回床上,看着电脑上的详尽资料,林叔的研究资料图片非常完整,对肯因的历史研究之深入,足以集结成册。 “林叔一直禁止我查肯因的太阳神遗迹”她喃喃自语,“可是他却瞒着我研究了这么多。” “林叔叫我放弃追查,是为了我放下执念。”唐伶的眼神一垂,“而他却为了完善太阳神遗迹的资料,不惜千里迢迢来肯因调查。” 她心中的愧疚越来越重:“都是我,林叔才会陷入危险。” 都怪我。 唐伶又兀自握紧了怀表,每每心中有寄托时,才会让她不陷入自我怀疑的漩涡。 在网络上向好友都报平安之后,唐伶便准备下线。结果手一抖,同意了一个视频请求,刚刚接通线路,对面的人就一通生气大吼:“唐伶,你还活着啊” 是林允奚。 林允奚是林叔的亲生儿子,22岁,混血帅哥,长了张阳光灿烂的脸,脾气却十分暴躁。这几年来,唐伶跟他的相处很融洽,完全将他当成了一个暴躁爱炸毛的弟弟。 “我说你怎么突然休学失踪,竟然悄悄跟去了肯因”林允奚眼睛通红,林叔的失踪对他的打击也很大,“谁让你去找我爸的快滚回来” “可是我马上就要找到林叔了” “肯因是什么鬼地方,我爸那老学究去就算了,你干嘛屁颠屁颠跟去”林允奚脾气稀烂,“被那些怪人烤来吃了怎么办你还想我给你收尸” “允奚。”唐伶郑重其事地看着视频里的人,“我保证,我只要找到林叔,马上就回来。” “你”林允奚气得够呛,嘴唇一颤还要骂她,唐伶却先他一步合上了电脑。 正在这时,紧锁的门被钥匙拧开了。 是齐瀚。 唐伶的手忙脚乱都被他尽收眼底,但是齐瀚的眼睛一挑,并不打算细问。 “唐小姐,”一个愉悦的笑容浮在齐瀚的脸上,“我知道你的养父在哪儿了。” 第53章:我不是坐怀不乱的男人 “在哪儿”唐伶眼睛一亮。 “在艾伦的手里,目前人很安全。” 唐伶一怔,从床上一跃而起,左顾右盼一番就寻思找武器,想上楼跟艾伦拼命,结果身子一轻,唐伶整个人都被扛了起来。 “齐瀚,我只要找到林叔,就立马离开肯因,一颗不留。”她上半身贴着男人后背,被灼得发烫,“你给我个卡号,我回去立马把全部钱都打给你。” 唐伶却感觉压在自己腿上的手一紧,男人的声音有些低:“你还要给我钱” 那日瀑布下一百万的闹剧,仿佛还历历在目。 “毕竟毕竟我们是陌生人。”唐伶嗫嚅,“人情太大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还。” “我们是”齐瀚的声音更低了,“陌生人” 唐伶身子没由来一阵颤抖,男人的体温让她浑身发烫,最终温度都蹿上了她的脸。 我的回答他显然不满意,该怎么回答唐伶的心颤颤发跳。 “不对。”唐伶赶忙回了嘴,“是救命恩人” 齐瀚沉默了,气氛像紧绷的弦一样慑人。 唐伶手一探,想攀着他的胳膊,从他的身上撑起来。结果手一触,摸歪了,直接碰上了他的脸,指尖游走之处,尽是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她冰凉的手一滞:多么英俊的男人。 这个暧昧的瞬间停了一秒,唐伶重新挣扎要从齐瀚身上爬起来,但是他这么扛着她,她很难保持平衡,只得一双手再试探着,又抵了抵膝盖,怎么都拖不出齐瀚双手的桎梏。 “齐先生。”唐伶的声音很冷静,“麻烦您放开我。” 齐瀚无声地放开了一只手。 “啊。”唐伶轻呼了一声,整个人差点从他身上跌下来,条件反射一样,唐伶一双白皙的双腿立时缠上了他的腰。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十分暧昧。 “啊”唐伶意识到自己缠在了他的身上,想赶紧撇清关系,正要松腿逃开,却重新被一只炙热的手揪住了。 他拦着她的腿,不让她跑。 唐伶的脸被羞得通红,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手忙脚乱地还要跑,却被齐瀚一双手缠得更紧了,二人像是斗智斗勇的柔术高手,你退一步,我进一步。 她每退一步,齐瀚的手便前进了两步,不多时,唐伶明明想逃,最后的姿势却是她八爪鱼一样缠在了他的身上,被逼入了暧昧的墙角。 男人将她抵在墙上,唐伶的背倚靠着冰凉的墙壁,根本不敢看他,只得怯怯地再客气说:“齐先生,麻烦你把我放下来。” 二人呼吸相近,她呼吸着他的气息。 “唐小姐可真有意思。”齐瀚嘴唇一勾微微地笑了,“有事要我帮忙的时候,我是你的好朋友。我没了利用价值过后,就成了你口中一句齐先生。” 唐伶一时语塞,还未回话,齐瀚就已经将脸埋在了她的颈间。 好痒。 男人的呼吸一下一下触在她的皮肤上,好痒。 她痒得想缩身子,却被他搂得更近了,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去。 “唐小姐。”齐瀚的嘴唇触在她的耳边,声音磁到了骨子里,“我也不是坐怀不乱的男人。” 第54章:怎么会有这么会勾人的男人! 一听这话,唐伶的心都漏跳了一拍,她侧过脸去看他,只看到了一双深邃的眼睛。 里面藏着些什么呢 他的指尖游在她的后背上,激得她的身子一颤,咚咚的心跳就在耳边,唐伶的整个身子都软了。 齐瀚是个十足魅力的男人,她只看着他的眼睛,就仿佛被融在了荷尔蒙里,他性感得让她吞了口唾沫,本能的吸引让她口干舌燥。 她被他勾引了。 唐伶慌乱的表情消失殆尽,一脸的迷离和笑,双手捧上了他的脸,声音像是着了火:“我也不是坐怀不乱的女人。” 看着女人的眼神也迷离了起来,齐瀚一勾唇笑了。 她将连脸埋进了他的颈间,轻轻舔舐这他的耳垂,炙热的小舌顺着他的脖子一路向下。 “该死。dash现在是他被她勾引了。 唐伶的脸停滞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只听见她轻笑了一声:“被我诱惑了么” 齐瀚刚要回头,就感觉到肩膀一阵痛,这女人居然又死死地咬在他的肩上疼得他被她勾起的那丝情欲烟消云散。 直至又在齐瀚肩上咬出个鲜红的齿痕,唐伶才松了口。两排齿挨个停在他的肩上,倒是和谐。 唐伶的眼睛一眯,就攀在他的身上顺势捧起了他的脸,一脸的得意:“叫你勾引我,我咬死你” 齐瀚一双桃花眼,也轻轻地眯了起来。 “你这个人真的有问题”唐伶瞪着他,“我一惹你生气,你就这样吓唬我,太幼稚了。” 齐瀚笑了。 “你这个做法也很危险。”唐伶还抱着手评价起来,“老这么勾引人,女人很容易爱上你。” “睡觉嘛,爱你的女人睡了你,那就是她赢啦。”唐伶拍拍他的脸,“小伙子,还是太年轻了,女人排着队的想睡你,你这样很吃亏啊。” 齐瀚光是看着她,就像是将她置于一片甜得发腻的湖泊里。 “那你呢” “啊” 齐瀚笑,一手攀上她略略发烫的脸颊:“你爱上我了么” 唐伶摇头,脸却发了红:“没有。” “那你为什么脸红” “我也是个成年女人好么。”唐伶据理力争,“被你这么勾引,谁都会有生理反应。” “生理反应” “啊不”唐伶眼睛一瞪,顿觉失言,“本能反应” “啊不对”还是觉得不恰当,“反正脸红就是正常的” 瞧着女人慌乱的样子,齐瀚觉得她真是可爱极了。 他的头一低,一双炙热的唇覆在了她的唇上,却像是羽毛一样轻柔,甜得像是发腻的。 “现在爱上我了么”他看着她,声音里燃着火。 唐伶又被勾引得浑身发热,她嘴唇一咬心都快跳出来了:怎么会有这么会勾人的男人 妖孽 他的唇也一路下移,最后游到了她白皙的肩颈之间。 她浑身战栗。 却感觉肩上一阵疼痛,这男人居然狠狠地咬在了她肩上,疼得唐伶眉头紧蹙:“你” 他故意的 女人通红的齿痕印在女人白皙的皮肤上,格外触目惹眼,齐瀚很满意。 “你咬了我两次,我还了你一次。”他邪邪地笑了,“向你致敬,唐小姐。” “你” 随即齐瀚松开了唐伶,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刚才暧昧炙热的气氛烟消云散。 “好困。”他又打了个哈欠,“不跟你玩了,今天可得早点睡。” 这死男人 “补好精力。”齐瀚揉揉她的脑袋,看着皱成了一团的小脸,“明天可有动作戏要演。” “啊” 第55章:全球第二大黑市 林叔果然是被艾伦给绑架了,只是藏匿的地点不在红石镇。 按照常理来说,艾伦绑了人会直接扔黑市拍卖,年轻女人值钱,尤其长得漂亮的,在这荒凉的鬼地方那就是求之不得的宠物,从这个层面来说,林叔对他毫无价值。 但是艾伦不傻。 这可是一位在考古业界内十分著名的学者,敲诈显然更划算,所以林叔倒很安全。 现在齐瀚挖来了讯息,明天艾伦要把林叔转移到别处去。所以明天唐伶和齐瀚要做的“动作戏”,就是荒野截人 第二天。 红石镇外的旷野十分贫瘠,唐伶越野车的副驾位上,被正午的阳光刺得眯起了眼睛。零星的野草生长,荆棘蓬勃,几道车辙在泥泞地上。 唐伶将帽子压低,拿起了望远镜:“那些人什么时候过来” 齐瀚撩起了袖子看表:“5分钟。” “艾伦那么奉承你,你不能直接去要人”唐伶眯起眼睛。 “这可不行。c已经跟肯因政府军勾结了,要一举拿下这群不法分子。我还得通风报信,可不能打草惊蛇。” 唐伶翻了个白眼:“大哥,你就吹吧。” 大道上被布下了一道荆棘,铁丝拴着铁钉,裹成了一条长长的障碍,等到艾伦的人车开来,他俩把绳子一起,这道障碍物就会立刻刺破轮胎。 只要车停了,人就好抢了。 轰鸣的汽车声音压来,车来了。 林叔就在那辆车上 可是当车逼近之后,唐伶瞪大了眼睛:“怎么会” 他们以为只会有一辆孤车前行,却没想到一行足足有五辆车。 灰色的越野走在中间,而旁边两辆车,居然还是重型的防弹越野车,这哪里是在押人这样的守备,简直像是在搬运移动金库 齐瀚也没料到会这样,他拿起望远镜看,每辆车上都有四个人,全副武装,拿着步枪。 就是顶级富豪前往这红石镇,艾伦也未必会拿出这样豪华的配置。 “怎么会这样”唐伶失神。 绳子也扔掉了,让车爆胎的小把戏那就是在这群装甲怪物上挠痒痒。 齐瀚放下了望远镜,眉间急蹙:“你养父是知名学者,最近他在研究什么课题” “肯因的古神信仰,太阳神遗迹。” 一听到这,齐瀚的脸色大变,他眼睛一眯看着唐伶:“艾伦知道吗” 昨天被艾伦夺走的电脑里,都是林叔的研究资料,他知道。 唐伶点头,但是她想不透这其中的关联。 齐瀚倒在驾驶位上,食指按了按眉间:“天啦。” 仿佛天都塌了一般。 怎么了 “太阳神遗迹的文物,十分不,价值连城。”齐瀚的声音砸到了地面上,“一件文物古董,就是从千万开始起拍。” “可是市面上,从来没有流通过遗迹的文物啊”唐伶涨红了脸。 “合法市场上的确没有,可是黑市有。”齐瀚睁开了眼睛,“你以为肯因是个小地方,红石镇是个小破镇” “就这里”齐瀚直指地面,“这里是全球第二大黑市” 第56章:唐伶,你冷静点! 全球第二大黑市 怪不得,怪不得一个贫瘠的破镇却纸醉金迷。 怪不得,红石镇北面还特意修筑了一个机场 “可是”唐伶看着他,“可是这些天以来,我根本没有看见什么富豪财阀” “你以为大物件开市天天有上亿物件成天拍” 但是这跟林叔有什么关系 “啊”唐伶记起了一件事情,整个人如坠深渊。 林叔的研究资料里,提到了第二个太阳神古遗迹,可能埋有大量价值连城的文物。一旦挖对了地方,上亿美元的宝库就尽收囊中 因为有资料的旧电脑,落在了艾伦的手里,所以他也知道了。 可能他本以为绑了个学者老头,却因为看见了那些资料,知道自己掌握了一件无价之宝 怪不得怪不得押送林叔,会采取这样夸张的阵仗,防弹车,装甲兵。不是因为像是押送着金库 而是现在的林叔,已经成为了一座无价的宝库 “都怪我。”唐伶脸色漆黑,捂住了脸,“如果不是我下载了林叔的研究资料艾伦根本不会发现。” “齐瀚,你的讯息是没错的。”她的声音坠入了深渊,“可能一开始,艾伦只打算用一辆车押送林叔,可是因为他看到了电脑资料,知道了林叔的价值” 都是我自作聪明,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现在怎么办”唐伶失神地看着齐瀚。 “远远跟着。”齐瀚将望远镜扔给了唐伶,“我开车,你观察。” 旷野四下无人,跟紧了很容易被发现,车距隔得很远,还好到头来也就一条道,五辆车的阵仗这么大,也不会跟丢。 车内一片寂静,风从窗外撒进来,像是一记记耳光扇在唐伶的脸上。 “我蠢。”她气愤地捏起了拳头,“我真蠢” 齐瀚一语未发。 “如果不是我擅自下载了林叔的资料,他根本不会这么危险”唐伶说,“我不知道太阳神遗迹的研究,背后竟然藏了这么大的利益如果我把林叔害死了” 她已经说不下去了,唐伶的双手捂着脸。 “不是你的错。”齐瀚说。 “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齐瀚,你有狙击枪吗”唐伶的声音像是跌入了深渊,“我要杀了他们。” 等跟到了目的地,在远处一个一个将这些坏蛋都杀掉,把林叔救出来 车的后座有枪,唐伶不等同意,身子一探就翻身拿枪。 齐瀚像是拽猴子一样,把情绪激动的唐伶拉回来,声音是难得的严肃:“别闹” 亢奋的唐伶身手狡猾,竟然躲过了齐瀚的手,她将枪一摆弄,观察着瞄准镜:“这把狙击枪的射程有多远” “200米以内的射程,我基本都能中。”唐伶面无表情,因为恐惧跟激动像是换了个人格,“爆不了头,大不了我就直射心脏。” 齐瀚没料到唐伶会这么冲动,不,不是冲动,是愤怒激发出了她骨子里的狂躁 “市面上的狙击枪,都被勒令改造不能连发子弹。”她把玩着狙击枪,像是在看待最亲密的朋友一般,“而这一把,能连发。” “齐瀚。”唐伶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笑,“我们去杀了他们吧。” 第57章:别杀人 “唐伶,你冷静点”齐瀚一手执着方向盘,一手拽住她的肩膀,“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没有。”唐伶眼神像是一片死潭,“没有别的方法,等到林叔被转移了,会被看得更严。” 她将子弹都塞了进去,像是一只被玩坏的洋娃娃:“现在就是最佳时机。” 7年前看了太多的鲜血,见了太多的死亡,让唐伶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 就算让她奋不顾身,就算是要让她付出生命,她也不能让世界上唯一对自己好的林叔,再被拽住危险的漩涡 “现在林又启有很高的利用价值。”齐瀚凛眉,“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营救方式可以从长计议。” 可怕的表情在唐伶脸上游移,黑暗浸在她的眼睛里,像是一滩死水。 “啊。”她笑了,“确实还有一个营救办法。” 齐瀚看着她。 唐伶脸上可怕的笑容愈演愈烈:“把艾伦绑架了,用他来换林叔的命。” “啊。”黑暗的点子在唐伶的脑中生根发芽,“这样更安全。” 她的脸一侧,冲着齐瀚露出了一个可怕的笑:“选哪个呢” 没有法律的蛮夷荒凉之地,彻底激出了唐伶骨子里压抑的恶性。 还没等齐瀚开口,就听到一声刺耳的枪响:“砰” 不是唐伶开的枪,是艾伦的部下发现了他们 一辆越野车脱开了车队,速度减慢,要拦住唐伶他们的车。枪手探出了脑袋,枪已经支在了车顶,他一身强壮肌肉,是名训练有素的雇佣兵。 就是他,朝着唐伶他们的越野车上,开出了这第一枪。 “砰”雇佣兵开了第二枪,子弹被卡在了前窗玻璃上,玻璃上立时出现无数裂痕,什么也看不清了。 “糟糕”齐瀚眉头一凛,急急要转弯,可是玻璃上满是裂缝,什么都看不清。 一记拳头狠狠砸在玻璃上,在前窗破出了一口洞,视野立时清晰了。 “不用谢。”唐伶一笑,抹去了手被玻璃刺出的血。 齐瀚的眼睛一瞟,落在了女人身上现在的唐伶这么慑人,阴暗,却又美得惊异。 两车距离只有20米了,而雇佣兵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 唐伶支起了步枪。 “唐伶。”齐瀚终于开了口,没有一句劝阻的话,“别杀人。” 这声音,将唐伶从阴暗的地狱里拽起来了。 “三。”枪口一斜,她本已经对准了雇佣兵的脑袋,却将枪口移到了他的胳膊上胳膊,“二。” 枪上了膛。 “一” “轰”一声巨响 这不是枪响,这是爆炸 这爆炸抢在了唐伶开枪之前,一辆装甲越野车被炸翻了。 第一辆装甲越野车翻了,连着绊住了另外两辆车,原本全副武装的绝对防御,瞬间被瓦解了。 “是谁”唐伶将枪一收,凛起了眉毛。 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之后,几辆黑色的车将艾伦的部下困住了。 “这”唐伶眉头紧蹙,“是盛家的人。” 盛家的人也在拦截艾伦,是他们用炸弹炸翻了装甲越野车 “狗咬狗。”齐瀚笑,“有意思。” 第58章:狗咬狗 数名西装革履的男人,从黑色车里走出,他们拿着枪,训练有素。 艾伦的部下狼狈地从车底爬出来,已经是浑身的血污了,迎接他们的,只有漆黑的枪口。 盛家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所有人。 这时候一个健壮的男人整了整西装,走到了灰色的越野面前。而这个人,唐伶认识。 “是那位盛先生的司机。”唐伶说,“捎我去红石镇时我见过他,叫向南。” 向南拉开了灰色越野的车门,嘴唇张合着似乎说了几句话,但因为隔得远,唐伶什么也没听见。 其实他们说的话不重要,因为下一刻,一个人从越野车里走了出来。 唐伶瞪大了眼睛惊呼:“是林叔” 本来唐伶以为林叔受尽折磨,肯定会被艾伦手下那群人虐待,但还好,林叔还是林叔,他的样子虽然疲惫不堪,但是刻入了骨子里的气节却丝毫不减。 动荡的旅途,染白了林叔的发。 唐伶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她满心沸腾的只有开心。 “还好”唐伶声音有些哽咽,“还好林叔还好。” 她想冲上前去,立即给林叔一个拥抱,现实却不允许她这么做。 因为下一刻,向南的身子一弯,做了个请的姿势,就已经将林叔请上了另外一辆车。 而这辆车,正是盛先生那辆浮夸的,黑金相间的dart on,价值160万美元的豪华座驾。 “那位盛先生居然也在这”唐伶心中一紧:现在林叔又被这位盛先生带走了 “你们是不是盛家的人”一个雇佣兵忽然蹿了出来,拿着刀子就透过破窗抓住了唐伶。 “这两个人,一定也是你们盛家的人吧”这个被遗漏的雇佣兵冲盛家人大喊,“告诉你们,不准杀我,如果你们要动手,我就立马捅死她” 他已经抓住了唐伶,但这位雇佣兵显然已经慌不择言了。 他只晓得自己掐住了唐伶的脖子,可不知道唐伶的枪口,也已经对上了他的胸膛。 “喂”雇佣兵浑身冷汗,看着面前如死神一样静默的盛家人,“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不杀我,再给我十万美元,我立马松开这女人。” 这群西装革履的男人看着雇佣兵,像是在看将死的怪物。 dart on后排的车窗缓缓摇了下来。 “盛先生,听见我的要求了吗”雇佣兵脸色通红,“钱,给我钱我要离开肯因这个鬼地方” 坐在车后排的神秘盛先生发话了:“给他钱。” “这个声音好熟悉。”唐伶拧紧了眉毛。 而驾驶位上的齐瀚,侧过了脸,朝唐伶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 盛先生的司机向南,拎出了一个钱箱子,扣子一开,哗啦啦的美钞就掉了出来。 “钱钱钱。这么多钱”雇佣兵看得眼睛都发直了,他手中刀子一掉,整个人飞扑而上,“谁还想呆在这破地方我要去美国,我要去拉斯维加斯豪赌一把” “砰”一声枪响。 雇佣兵的话还没说完,额头就已经被子弹打穿。 第59章:请唐小姐务必赏光 雇佣兵的额头上破了一个洞。鲜血汩汩流了出来,他轰然倒下,死不瞑目。 是dart on后排的男人开的枪,盛先生的手探出了窗,手中握着一柄手枪,一缕白烟稍纵即逝是他开的枪。 盛先生收回了手跟枪,声音像是着了火:“给齐先生。” 向南恭敬地点点头,便朝着齐瀚走来。他呈上了一张精致的白色信函,花纹缭绕工艺考究,漂亮的英文花体字只有一个s标。 这是一封邀请函。 “齐先生。”向南毕恭毕敬,“盛家明晚的晚宴,还请您务必参加。这是老爷特意吩咐的。” 齐瀚一笑:“谢谢。代我问好。” 明明十分尴尬难以解释的场合,没人问话也没人解释。 明明车里枪械在手,齐瀚身为外来者又搅和进了深潭,这盛家却给足了齐瀚面子。 唐伶死死地看着那辆车她只知道林叔在里面,就在那里,这么近。 她的嘴唇张了张,想出声问一句林叔你好不好,可是这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不是善类。 艾伦是黑,这盛家只会更黑。 所有的话都凝在嘴边,唐伶却只能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唐伶一侧身,就能看见齐瀚的脸。齐瀚的脸轮廓分明,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深邃。 “等。”他说。 不知是不是错觉,唐伶总觉得那位神秘的盛先生,一直在看着她。 就算隔着厚厚的玻璃,就算是被拦在了阴影里,唐伶都能感觉盛先生的眼神锐利如刀锋,针尖一样刺在她的身上,让她浑身不自在。 dart on后排摇下的玻璃微微上了些,这位盛先生又说话了:“唐小姐。” 他声音里的火熄灭了,或者隐藏了。 “嗯。”唐伶一怔,忽然想起那时她从盛先生那偷走的3万美元,“盛先生,那3万美元,等我回国我会还你的。” 他截了林叔,可是她是确确实实欠了这遭人情。 一码归一码。 一边原本面无表情的向南表情一抽,看着唐伶鄙夷地笑了:“劝唐小姐还是不要玩这种亲近的把戏,齐先生可还在这里。” 显然,向南将她当成了见男人就勾的女人:现在还想染指盛少爷她做梦 “哼。”向南看着唐伶,十分不屑,“千里迢迢来到了红石镇,没勾上少爷就堕入了夜总会,恭喜你啊唐小姐,现在有一位齐先生愿意接手。” 满满的都是侮辱,十分难听。 她唐伶成了风尘女,他齐瀚成了接盘傻大侠。 唐伶虽然心里不爽,但她自己知趣,没打算嘴上逞威风,惹恼了这群黑帮人。 却没想到齐瀚径直握起了她的手,自然得像是心有灵犀的情侣。 “这就说笑了。”齐瀚勾唇一笑,炫耀一般拎起了紧握的手,“唐小姐是我的女朋友,她千里迢迢来红石镇是为找我,谁知道迷路蹿进了夜总会里去。” “还好。”他的手一勾,抚住了她的唇,“我找到你了。” 气氛陷入了一阵诡异的静默。 唐伶知道齐瀚是在解除僵局,却莫名感觉盛先生的眼神更刺骨了。 明明都没看见他的脸,却感觉被置入了冰窖。 “那明天的晚宴。”盛先生的话破开了僵局,他明明在笑,声音却刺骨,“还请唐小姐,也务必赏光。” 唐伶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这声音” 她的眼睛一睁正要说话,却听见盛先生再开口:“走。” 第60章:B.06 红石镇外的赌场里,漂亮的牛仔女郎带着帽子,浓妆艳抹,露出一截性感的肚子,只穿着背心的金发男人靠在沙发里,眯着眼睛吸了一口雪茄,吐出了一口浓稠的烟。 “艾伦先生。”牛仔女郎将发的牌推到他面前,“该您了。” 几个漂亮的女人黏在艾伦身边,一个钻在他的怀抱里,一个蹭在他的脸颊上。 艾伦将牌摁在了女人胸上,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凛冽的笑:“宝贝儿,给我些赌运。” “哎呀,艾伦先生真讨厌。”女人笑靥如花,由着他放肆的手:今天的艾伦心情好得不得了,可得把这位财神爷伺候好了。 赌局已经白热化了。 “开开开”周围的人大喊,各个都是灿烂兴奋的脸。 艾伦掀开第一张牌,脸色渐喜,第二张牌 一名部下脸色难看地站了过来:“老大” “闭嘴”艾伦不耐烦地说,“没看到我要开牌了” “就是”牌贴在女人若隐若现的胸上,十分性感,女人也不耐烦地说,“艾伦先生要开牌了,你还不快滚开” “今天押送的那老头”部下小声附在了艾伦耳边。 艾伦的脸上大变由白转红,由红发青:“你说那老头,被盛赢给劫了” 部下不敢直视他凶恶的双眼。 周边所有人都看艾伦脸色办事,看着他面色难看,再不敢起哄,全在他脸上捉蛛丝马迹。 只有那女人不知死活地蹭了蹭胸,嗲嗲地说道:“艾伦先生,快开牌啦。” 她还等着这位财神爷塞小费呢,女人又覆在了艾伦肩头,磨砂着他的后背:“咦艾伦先生,你背后的纹身是什么意思b06” 女人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自己脖子剧痛,她被艾伦拽着脖子拎在空中,像是在拎一只无助的小鸡仔。 “艾伦先生我我只是想要赚些小费而已。”女人被吓得一眼眶眼泪。 可怕的煞气在艾伦周身凝聚,他身子一起,一脚踹翻了赌桌,牌立时翻了一地 斑斓的筹码全洒在地上,所有人都被吓得忘了呼吸。 “钱”艾伦右手一张大掌,狠狠地扇在女人左脸,女人的脸立时红肿一片,五个鲜红的手指印被打了出来。 “啊”女人被打得尖叫,却挨了第二个巴掌。 “钱”艾伦一身蛮力打在女人身上,直接扇出了女人的牙齿,原本浓妆艳抹的妖媚女人,像是抹布一样被扔在地上。 艾伦凶神恶煞,将筹码美元全都摔在女人身上:“你没了几美元,就急得问我要你怎么不问问我呢” 他身子一蹲,揪起了女人的头发,脸上的肌肤气得颤动:“你知道我刚刚损失了多少钱吗” 没有一个人敢来拉住艾伦,所有人都吓得恨不得停止呼吸,生怕被狂怒的艾伦牵连。 “盛赢劫了我的人你知道那个人值多少钱吗肯因古遗迹挖掘,如果再开辟出第二个遗迹挖掘现场”艾伦气得捏紧了拳头,拳拳砸在女人身上,“他妈的我没了百亿” 第61章:他们 “啊”女人的尖叫并没有拦住丧心病狂的艾伦。 她作为出气筒,被揍得浑身是血,几乎不成人形,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整张脸都肿成了猪头,连一声哼气都没办法发出了。 艾伦的拳头上满是鲜血,他站了起来,眼睛翻了翻,眼球不断地在眼皮下攒动,理智终于回到了他的大脑。 他迈开了步子,甩了甩手,眉毛一挑:“毛巾。” 部下忙不迭地呈上了洁净的白毛巾。 艾伦擦净了手上血迹,手一扬,将凌乱的头发都抹到了脑后去,将染血的毛巾扔在了呜咽的女人身上。 艾伦的手扬了扬:“电话。” “请请问您要拨给他们吗”部下战战兢兢地捧着手机。 “不不不。”艾伦眯了眯眼睛,“这种小事情,可不劳烦那些人知道。拨给齐先生。” 电话拨通后,部下毕恭毕敬地将电话呈到了艾伦手中。 “说。”电话对面的齐瀚声音很淡,但是这毫不影响艾伦的热情。 “齐先生。c财团财大气粗,就算是当前国内的最高领导层,也都是ic财团一手扶植” “所以呢”齐瀚的回应非常冷淡。 “所以”艾伦脸色讪讪,语气却极度谄媚,“能跟我一起搞死盛家么” 齐瀚静默。 “盛家背后也有人撑腰,我只需要您站在我这边” “你的请求我会考虑的。”齐瀚打断了他,“搞死盛家没问题,先把详细的计划书发我秘书,让我先评估一下可行性。” “齐先生”艾伦正要说话,对面却只传来了嘟嘟声,齐瀚已经挂断了他的电话。 艾伦捏紧了拳头,将手中的手机哗啦一声砸到了地上 “可恶” 何其讽刺。 艾伦被盛赢摆了一道,居然想去找齐瀚寻求帮助 他可不知道齐瀚也在劫人现场,虎视眈眈地也要倒插他一刀。 “老老大。”赌场里的部下再呈上了一支手机,“还是要找他们吗” “找找个屁”艾伦面色狰狞,“让那些人掺一手,我还赚个什么劲瞒着。” 他手一指,凶神恶煞地看着在场所有人:“听着,如果有人把那老头的事情泄了出去,我就一个一个,撕烂你们的嘴巴” 艾伦的眼神一垂,看见自己的背心上星星点点的都是血迹,不悦地拧起了眼睛。 他把背心一脱,露出了浑身健硕的肌肉,数道疤痕触目惊心,背后黑色的刺青b06格外引人注目,工整简约的英文字形,凌厉又透露着杀气。 “都滚”艾伦厉声说道。 所有人都忙不迭地退出了赌场。 硕大的赌场瞬间没了人,墙壁上的鹿头挂像在看着他。 艾伦独自坐在狼藉的赌场里,躺在豪华柔软的沙发里,整个身子都嵌了进去。 他抽起一根雪茄,袅袅的白烟从他指尖升腾而起。 “没关系。”艾伦吐出了一大口烟雾,“我就等。” 盛赢只是劫了那老头而已,他怎么可能知道老头的研究资料价值百亿 “我也是从那位唐小姐的电脑里得知。”艾伦舔了舔牙齿,面前浮出了唐伶的一张脸来,“本以为随便绑了个老头,结果得来这么大的惊喜。”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枚芯片这是从唐伶那破笔记本电脑里取出来的。 “呲啦”一声,他手一握,芯片便被捏成了碎片。 “好了,资料没了。”艾伦又吐了口烟雾,“这下除了我,谁也不知道了。” 第62章:星夜 白天的惊心动魄告一段落,唐伶仍然随齐瀚回到了红石镇。 天色太暗了,一楼的夜总会仍然歌舞喧嚣,暧昧与荷尔蒙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廉价的香水气味跟雪茄烟味混杂,一片奢靡。 大多数人来这只为纵情声色,这天台上倒十分清净。唐伶拎了一瓶啤酒,独自坐在顶层的天台,看着天上迷人的夜色,就着啤酒瓶喝了一大口酒。 肯因的天很漂亮,云层散开无数星光挂在天上,那么近那么亮,就像是触手可及。 唐伶又喝了一口酒,她仰着头看着天,慢慢地抬起了手臂。 齐瀚坐在她的身边:“介意我喝口酒么” 唐伶把啤酒递给了他,眼睛仍然看着耀眼夺目的天空:“好美的夜色。” 此时的唐伶面色平静,仿佛白天神色大变的她是另一个人。 她微微仰着脑袋,长长的睫毛翘起,嘴唇嫣红,一缕皎洁的月光映在她的身上,在她的头顶映出一道暖暖的光,唐伶的眼里闪烁着微光,看起来诱人却纯洁。 “我以前特别喜欢看月亮。”她笑,“当我跟着林叔搬去美国那阵,每天晚上我都会拿着速写本趴在窗边画月亮。” 唐伶伸出手来,纤细的手指像是要去触及那轮弯月。 “上弦月,下弦月,满月。”唐伶笑,“我们住在郊外小镇,夜晚特别清净,风刮在脸上气味非常好闻。可惜月亮一会儿就画完了,我就开始画邻居家的房子,他们院子里的紫藤花。” “那时候林允奚特别讨厌我,啊对了,林允奚是林叔的亲生儿子。”唐伶双手撑着地,微微扬起了脸,“林允奚讨厌我没关系,我就不停地画画,一刻也不停。” 唐伶脸上希冀的光芒消失了,她侧头看着齐瀚:“你知道为什么吗” 男人又喝了一口酒,喉结上下翻滚,性感像是原罪一样烙印在齐瀚身上。 “为什么” “因为我不敢睡觉。”一层阴郁的黑色笼在她的眼里,“那时候我得病了。” 齐瀚看着她。 “创伤后应激障碍。”唐伶拿过齐瀚手中的啤酒瓶子,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只要我一闭上眼睛,我就开始做噩梦,梦里都是血,枪,扫射,死人。” “我怕死。”唐伶说,“真的,我特别怕死。但是每个噩梦的最后,我都被一个金发的家伙一枪打死。” 此时此刻的唐伶,像是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兔子,悲伤,无助。 “睡眠严重不足的感觉,我现在还记得。”唐伶微微笑了,却笑得让人心疼,“焦虑,心悸,脾气暴躁。最后我开始莫名其妙地发笑。可是我想没关系,只要能让我醒着,不睡着,怎么都无所谓。” “后来画画已经无法让我保持清醒了,怎么办呢”唐伶侧着脸,一双湖水一般清澈的眼睛看着齐瀚:“你猜我做了什么。” 齐瀚静默地看着她,将一缕凌乱的头发别在了她的耳后。 唐伶掀起了袖子,胳膊上是几道浅浅的红痕,她用手指在那疤痕上比划着:“我就用刀,像这样一道一道地划在身上。” 第63章:月亮说的 月光映在唐伶苍白的脸上,她长长的睫毛覆在脸上,留下了蝉翼一般的阴影。 此时的她脆弱得像是一张薄纸,一碰就碎。 “后来呢”齐瀚看着她。 “后来”唐伶轻笑了一声,将手覆在了额头上,“后来他们都说我病了,带我去看心理医生,可是我每天都恍恍惚惚,哪有精神跟心理医生说话” “我分不清自己是醒的,还是睡着了。我总产生幻觉,总认为有人要杀我。”唐伶笑了笑,“医生说我伴生患有抑郁症跟妄想症,林允奚说我有觉不睡瞎折腾。” “那时候的我一塌糊涂。可是林叔没有放弃我。”唐伶又拿起酒瓶喝了一口酒,“所以我也绝对不会放弃林叔” 唐伶看着漆黑的夜色,闪闪的星光掉在她的眼里,让她的眼睛重新有了光芒。 唐伶直视着男人,看着他一双深邃的眼睛,诚恳地说道:“齐瀚,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为什么帮我,但你能为我做这么多,我非常感谢你。” 听到了女人的话,齐瀚的眼神却十分复杂,心疼,怜悯,还有一抹情绪叫做愧疚。 只是这缕愧疚一瞬而过,他的眼神又恢复成了一池深潭,深邃,却满是谜团。 唐伶看着他,一双眼睛灿烂宛若星辰:“明晚去盛家,如果我死了呜”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齐瀚拉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总有一种奇怪的魔力,温暖,炙热,却又隐忍,自制。 唐伶整个人都嵌入了他的怀抱里,一双手自然而然地搂住了他的后背,她是多么贪恋这一股温暖啊,这一刻令人心安的温暖,是连怀表,连唐伶想象中的a都无法企及的。 他的声音有魔力,诱惑着唐伶闭上了眼,整个身体却像是开了灵孔一般,感受到了整个自然。 感受到风吹拂在身上,清新而凉爽。 感受到月亮洒在身上,轻柔而温和。 感受到男人身上好闻的气味,性感诱人却让人感觉心安。 “瞎胡说什么。”齐瀚轻声,“你才不会死。” 唐伶噗嗤一声笑了,先前严肃的气氛一扫而空:“谁说的” “月亮说的。”齐瀚笑。 “嘘。”随即齐瀚在她的耳畔嘘了一声,“你仔细听。” 他的声音磁得像是最勾人的糖,气息触在她的耳畔,痒痒的,热热的。 唐伶随着男人的指引,仔细地倾听着,却忽然感觉到一双柔软炽热的唇,覆在了自己的眼睑上,齐瀚像是在轻吻一件心爱的宝物。 “你听见了吗。”他笑。 听见什么 唐伶睁开了眼睛,仰着头看着他。 男人眯着眼睛舔着唇,用一双手覆上了她的眼:“你再听。” 唐伶感觉到他的嘴唇再附在了她的耳畔,轻言细语地吐出了几个字,可是她没听清:“你说什么” 他的气息又覆在她的耳边,轻声地再吐出了那几个字:“我是” “你是”唐伶拧起了眉毛,“什么” 他的最后一个字节被风吹跑了,唐伶没听清。 “你是”男人的一双大手覆在她的头上,胡乱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 一双黑色的眼睛,远远地注视着这一切。 盛赢看着唐伶,刻入了骨髓里的恨意爬上了他的脸。 恨,嫉妒,不满杂糅在一起,让盛赢一张英俊的脸变得扭曲起来。 “少爷。”向南将一把伞打在他的头顶,“真的要这么做” 邪恶的笑容绽在了盛赢的唇边:“我怎么会让她独自幸福” 幸福她不配 第64章:唐小姐,得罪了 这个星夜灿烂的夜晚,唐伶躺在床上,她做了一个埋在记忆深处的,遥远的,可怕的梦。 “啪”有人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你这个贱女人” “你这种低贱的女人,凭什么去勾引他”梦里的女人尖叫着,一把将唐伶推到了地上去,“你凭什么勾走他的心” “你不滚”梦里的女人狞笑,“那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随即女人的声音消失了,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唐伶,声音憎恶而又绝望:“我恨你。” 梦里的唐伶嗫嚅着,恳求着:“相信我” 但是男人不为所动,原本有过的温柔都变为一腔恶毒:“我恨不得你去死” “啊”唐伶从梦里惊醒,额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她却浑身颤抖心有余悸,仿佛回到了不愉快的那一天。 天已经大亮了,阳光懒散地映在她的脸上。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唐伶喃喃说道,“是因为盛先生的声音,太像他了吗” 用了好一会儿,唐伶才回过了神。 原本睡在沙发上的齐瀚已经没了踪影,他在桌上留了张字条:“等我。” 他这个人神出鬼没,谎话连篇,估计又去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了。 今晚是盛家的晚宴,齐瀚有ic财团在撑腰,受到盛家的邀请很正常。 可那位盛先生,为什么会开口要她去 唐伶抿紧了嘴唇,抹了一把头上热汗:“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必须去。” 为什么因为林叔在他的手上。 在不知道具体情况的时候,只能静观其变再加以试探。 唐伶现在只能依靠着齐瀚这棵大树,才能稍微摸进真相那么一点。 惴惴不安的唐伶等到了下午5点,齐瀚却还没有声息,她正等得焦躁难耐,却听到“笃笃”的敲门声,有人毕恭毕敬地说道:“唐小姐。” 他不是齐瀚。 唐伶一怔,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开门。 “咚咚。” 敲门的声音变大了,男人的声音却依旧耐性:“请您开门。” 唐伶怎么会乖乖开门她打开窗户往下看,周边已经被黑色的车团团包围,数名西装革履的黑衣人拿枪正待命。 这是盛家的人 “什么意思”唐伶拧紧了眉毛,“我坐个便车,都能招惹到盛家的人。什么臭运气” 笃笃笃。 门外的人还在敲门:“唐小姐,晚宴快要开始了,如果再不动身,您会赶不上的。” 一见这阵仗,还怎么去参加晚宴还怎么心平气和地套林叔的讯息 必须等到齐瀚回来 可是现在门外有人,楼下也是人,该怎么逃跑 对了唐伶双眸一闪:排气扇外面有个台子,可以顺着管道往天台爬。 楼下有人那我往楼上跑啊 她干脆利落地掀开窗户,轻巧地跳上了外面的台子,灵活得像是一只猫咪。 通往天台的管道很细,但好在唐伶也不是软弱的小绵羊,等她蹿上了两楼之后,就听见套间的门,终究是被盛家的人踹开了。 她哼哧哼哧地蹭上了天台,正想抹一把汗,却看见原本空旷宁静的天台上,又黑压压地站了一票人还是盛家的人 “你们怎么会知道”唐伶彻底傻了眼。 向南已经拿着麻绳走了过来:“唐小姐,得罪了。” 第65章:我是狗吗? 一根针管戳进了唐伶的血管里,唐伶本来浑身力气,瞬间化为泡影,连身子都无法站立。 “你你们”唐伶吃力地张合着嘴唇,一句多的字句都吐不出来,意识逐渐模糊,直接晕了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唐伶,向南不屑地拧紧了眉毛:不过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而已,少爷又何必为她花这么多心思。 女人嘛,只要少爷想要,什么样的咬不着 黑市里的货色虽然良莠不齐,但要说比长相,比这女人更好看的也不是没有。 明明对女人不甚感兴趣的少爷,怎么就栽在这女人身上了 想到这些,向南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挥了挥手:“带走。” 当唐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被关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 四壁是黑色的金属,坚固,无法撼动,她像是一只囚鸟,被拴进了铁笼子。 唐伶才刚醒来,受了药剂的影响,她的意识十分模糊,声音也嘶哑:“放我出去” 这里一片昏暗,应该是在地下室,伸手不见五指,像是被丢进了地狱。 “我到底晕了多久”唐伶揉了揉眉心,好不容易撑起了身子,开始捶打着笼子,满心的怒火,“放我出去” 但就是无人回应。 “盛先生,你把我关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唐伶知道一定有人在监视,“想玩儿女人找艾伦多讨教不就好了” “把我当动物一样关在这,你变态啊”唐伶情绪愈发激动,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四下张望,发现笼子外是房间里,四面八方都是摄像头,露出了红色的微光。 他一定在看 “我他妈不就是欠了你3万美元吗”唐伶大怒,“我又不是不还你,你把卡号给我啊” 隐隐约约中,唐伶感觉到看自己的眼神更凌厉了。 “外面那么多女人你不玩,偏偏要来搞我盛先生,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唐伶还在激怒这位盛先生,“怎么你觉得我是齐瀚的软肋,想耍花招所以弄到我头上来了吗” 她开始虚张声势,佯借齐瀚的派头:“盛先生,我知道你们盛家想跟ic做交易。可现在我是齐瀚的女朋友,我希望得到你的尊重,好吗” “吱呀”一声,门开了,有人进来了。 那边太暗了,唐伶只看见一个高大的影子,其余什么也看不清。 可是直觉告诉她这就是盛先生。而且盛先生的脸色很烂,表情很难看。 难道是借齐瀚的名头奏效了他还是忌惮着齐瀚的那就把这当做突破口。 “盛先生。”唐伶努力压抑住内心怒火,“你到底想跟我男朋友做什么交易” 这位盛先生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唐伶,看得她心底发慌,看得她心惊胆战。 一片长久的静默,可惜怒火很快就冲破了唐伶的恐惧。 “砰”她一脚踹在这铁笼子上:“外面女人那么多,愿意巴结你跟你玩这嗜好的,从东排到西,你又何必在我身上找存在感” 盛先生还是不说话。 看得唐伶更是一肚子鬼火:“把我关在这,你是想玩宠物调教啊我是狗吗” 一片死寂之后,一个隐忍冷淡的声音说:“你不是吗” “你”唐伶怒不可遏。 而盛先生越走越近,越来越近,近得立在了笼子之外,手臂顺着空隙伸了进来,一把掐住了她漂亮光滑的脖子:“当年口口声声说着爱我,转脸却跟别人乱搞。” 唐伶面色一怔:“你” “哼。”盛赢冷笑了一声,“当年处处留情水性杨花的你,难道不像狗吗” 第66章:被关还是 漆黑的暗影一点一滴,从他的脸上移开了,唐伶终于看清了这位神秘“盛先生”的五官。 他有一双狭长的凤眸,瞳孔略微泛着茶色。他的轮廓好看得犹如刀削一般,是一张极尽完美的脸,若说齐瀚的长相是“邪”,那么盛赢的长相,就是“冷”。 “你”唐伶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盛赢。你” 多的话一句都没法问出来,唐伶的言语已经被堵塞了。 盛赢的手指还掠在她冰凉的脖颈上,眼神却像是刺刀,狠狠地扎在唐伶的身上。 “怎么。”盛赢的声音冷如寒冰,“以为一辈子再遇不见我” “我”一见着是他,唐伶的气焰消了许多,“我我。” 她什么话都解释不出来。 毕竟当年的事情唐伶确实做得难看,他没一手掐死她,就算是对得起她了。 可是唐伶所认识的盛赢,为什么会出现在肯因的红石镇 为什么会是这大帮派盛家下的公子少爷 众多疑惑凝在唐伶胸膛,而一个惊喜的想法已经呼之欲出了。 男人的手还覆在她的脖颈上,唐伶却反而轻抚了上去,盛赢的眼神一滞,停留了一秒。 明明是黑暗之中,唐伶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晶莹的光:有救了,有救了如果是盛赢的话林叔就有救了 “盛赢”唐伶兴奋地握住了他,“是你就好了啊,昨天是你救了林叔吧太好了这样林叔就安全” 她的话还没说完,却感觉左脸一阵剧痛盛赢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这力气之大,让她几乎跌在了地上,唐伶疼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当年是你叫我滚。”盛赢的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怒火,“现在我有利用价值了,你就又缠上来了” 唐伶的脑子里一片混沌,整个人都瘫在地上没力气,只感觉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当年的真相梗在唐伶的唇边,她徒劳地张了张唇,一张歇斯底里的女人面孔就出现在了面前,所以她一句解释也不想说。 她满心想的都是把林叔找到,然后一起离开肯因这个地方,跑得远远的,回到有法律,有文明,有制度的安全社会。 在这么一个黑暗血腥,充斥着死亡的地方 “盛赢。”她的声音很轻,又很低,“林叔,是不是在你手里” 她已经受够这里了,如果不是齐瀚的话 如果不是齐瀚的话,她肯定早已经崩溃了,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 于是唐伶伸出了手臂,抓住了盛赢的裤腿,用几近于乞求的语气说:“盛赢,我求你了,你帮我跟林叔回国,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唐伶看着他,明明语气已经低声下气如此,眼睛里却迸发出了希冀的光。 “不管你是打我,折磨我,还是让我趴在地上求你原谅。”唐伶仰头看着他,“我都可以。” “我恨死了你。”盛赢冷笑,一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下颚,“你觉得自己有立场跟我谈判” “你” “你只有两个选择。”盛赢一手扯开了领带,露出了一截性感的锁骨,“是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还是跪在地上求我蹂躏。” “选吧。” 第67章:你从我这里夺走的 “啪”唐伶努力地挣开了盛赢的手,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之用力,打得她手都麻了。 侮辱的话语让唐伶头脑发热,等她冷静下来再要挽回时,却听见了盛赢的冷笑:“前一秒要跪在地上求我,下一刻你就拿出了气节” 盛赢的笑容愈发寒冷:“唐小姐,好会演戏。” 唐伶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不过也是,常年混迹在男人的床上,总有些勾引的心得。”盛赢扭头命令,“开灯。” 一片黑暗的房间,霎时被刺眼的光线充斥,刺得唐伶捂住了双眼。等她再睁开眼睛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这个房间的布置,竟然与三年前的那个房间一模一样一样的墙纸,一样的书柜,一样的床,连床单都一模一样 就像是她穿越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天 “这是”唐伶看得双眼一滞,捏紧了手心,“你竟然把那天的样子,都照搬了过来” 盛赢看着她。眼神如炬。 唐伶也看着他,却只吐出了四个字:“你魔怔了。” “这三年来,这个房间的情景就是折磨我的噩梦。”盛赢重新掰回了唐伶的脸,“而现在,我要你也活在这个噩梦里” 唐伶的表情十分复杂,愧疚,隐忍,欲言又止,所有的情绪拧在一起,最后结成了一缕深潭般的眼神,她沉默地看着他:“盛赢,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肯因,为什么会手握权力,可你不是这样的人。” 三年前唐伶认识的那个盛赢,是同学院哲学系的学长,出色,谦虚,干净,像是冬日里最温暖的一抹光,哪里会有浑身戾气 只是这句话。却反而更加激怒了盛赢 他冷笑如刀:“这都是拜你所赐。” 虽然唐伶现在立场卑微,应该乞求盛赢,但是现在蓬勃的怒气演化成了底气。 唐伶也笑了,冷笑:“我甩了你,你就把屎盆子扣我头上来盛赢,这个黑锅我可不背。” 盛赢死死地看着她。 “我在肯因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就命令向南杀了人。”唐伶面色苍白,那一日的情形历历在目,“这几年来,你手里沾了不少血吧。” 这句话。正中了盛赢的软肋,他的眼神里快要迸发出了火。 “现在你要把你性情大变的源头,归结到我的头上来”唐伶笑,“我多冤啊。” “盛赢,我没立场评判你,我也不是什么圣母。”唐伶冷得像是冬日冻结的湖水,“但是别把这杀人如麻的性情,扯到我身上来好吗爱情没那么伟大。” 盛赢冷冷地笑了,他一双炽热的手穿过牢笼缝隙,死死地拧住了唐伶的衣襟。 “哦。”盛赢沉沉地应了一声,“所以你是说,我是杀人如麻的魔头了” 唐伶看着他,笑了。 这更是激怒了盛赢,他的手一扯,唐伶的衣襟便被撕开了大半,露出了一截白皙诱人的肌肤,他狠狠地拽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卡在牢笼的缝隙上,嘴唇一覆,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嘴唇。 “呜”唐伶拼命地挣扎。“你你放开。” 可是盛赢的吻却越来越深,霸道得不容拒绝,在极尽地索取着她的一切。 这个霸道的吻让唐伶几乎窒息,她疯狂地推开盛赢,却看见盛赢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尽邪性的笑:“你认为我杀人如麻不要紧。我还认为你是谁都能睡的风骚女人。” 剧烈的挣扎之下,让唐伶胸前的春光愈发诱人,她双颊通红,一手捂在了胸前,不想真的再跟盛赢扯上多的关系。 盛赢手一翻,立刻让她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 “唐伶。”盛赢摸着她狼狈的脸,“你觉得我真的想睡了你” “不不不。现在齐瀚是你的金主。”盛赢的笑越来越深不见底,“而我,嫌你脏。” “要救你养父想从这逃跑”盛赢拍着她的脸,“下一次努力勾引我,让我睡得舒服了,说不准你就如愿了。” 撂下这话之后,盛赢走了。 而唐伶捏紧了拳头:盛赢只是存心要羞辱她而已 “砰”她一脚狠狠地踹在铁笼子上,“盛赢你他妈变态” 监视器后的向南,心有余悸地看着这位不苟言笑的少爷,实在摸不透少爷的想法:少爷先前都不近女色,怎么一来就养了这么重口味的嗜好 “对啊,我是变态了。”盛赢的手指触在屏幕上,像是在抚摸唐伶的脸庞一般,“但这都是你害的。” 向南心惊肉跳地看着盛赢,最后咽了口唾沫,迟疑地开了口:“少爷,关于从艾伦那接来的老头怎么处理” “关着。” 在唐伶冲着摄像头吼了二十次要上厕所之后,这铁笼子总算是开了。只不过是从小笼子到了大笼子,但总算不是被全方位监控了。 虽说房间布置跟当年一样,但是窗户都是封死了的,唐伶敲了敲墙面,都是实心的,这里应该是在地下室。 只有厕所没摄像头,唐伶站在马桶盖上,冲所有能逃跑的地方敲打了个遍,却没找到任何逃生的希望,她无助地捏了捏手心,眼前没由来地跳出了齐瀚的脸。 “齐瀚呢”唐伶呢喃,“他会不会来救我呢”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地被唐伶抛到了脑后,“不行为什么要逃命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睡在了软绵绵的床上,清香的气味瞬间将她包裹其中。 “这气味”唐伶一怔,捏紧了床单,“都跟当年一模一样。” 当年果然还是我太渣了。 感情的破烂事抛在一边,唐伶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杀人如麻的有旧账的盛赢,怎么都比杀人如麻高高在上的“盛先生”要好接触得多至少林叔是安全的。 “不过盛赢他知道林叔研究资料的价值么。”唐伶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兀自地捏紧了怀表,呢喃说道,“a” 无数疑问积郁在唐伶的心口:我真的要去勾引盛赢吗 就算是跟盛赢上了床。他真的会放我跟林叔走 有人送来了食物,唐伶饿得够呛,才吃了几片面包,便感觉可怕的困意席卷而至,很快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这面包被下了药。” 监控室内,屏幕上唐伶趴在床上,已经陷入了深度沉睡。两个男人相互看了一眼,邪恶地笑了。 其中一个倒有些害怕:“喂,这可是少爷要咱们看着的女人,这么做真的好吗” “怕个屁”另外一个骂道。“就你这怂蛋子,就一辈子当跟屁虫吧” “可是咱们要搞女人的话,去夜总会逛逛不好何必伸手向少爷要搞的女人” “我都快被憋死了整个红石镇就夜总会的女人质量高点,夜总会又是艾伦的场子,咱们去露面就是被打。”另外一个摩拳擦掌,看着屏幕上昏睡的唐伶,眼睛里露出了炽热的光,“现在一个清白漂亮的女人就被关在这” 两个人左顾右盼了一番,确定没人,便蹑手蹑脚地前往了那屋子。 “哐当”一声。厚重的铁门从外面打开了。 高个的男人笑容猥琐,看着毫无防备昏睡的唐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可是当他再靠近,就有些表情讪讪了:“喂,你是不是下错了药啊不是发情的药么,这女人怎么睡死了” 矮个的男人有些迟疑,摁着唐伶的肩膀把她掰了过来:“糟糕为了保险起见,我是混着安眠药一起下的好像安眠药下多了。” 唐伶的衣服本就被盛赢撕裂,露出了一大片春光,这两个男人一看。自然是看直了眼。 “这少爷看上的女人果然是好货色。”高个直啧嘴巴,一双手就胆大包天地覆了上去,摁住了唐伶柔软的皮肤,“可惜啊,就是安眠药下多了,这没点反应不完美啊。” 矮个的也不示弱,上来便扒掉了自己的皮带,十分嫌弃地说:“有的上就不错了,咱们抓紧时间,万一向大哥回来咱们就惨了” 唐伶正睡得昏昏沉沉。她隐约是听见有人在说话,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她感觉得到沉重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唐伶吃力地咬住舌尖,试图用痛觉让自己清醒,却感觉得到有人用粗糙的手磨蹭着她。 是谁 遥想到那被下了药的面包 是盛赢命令他们这么做的吗不仅仅是要口头侮辱她,还命令部下下药侮辱她的身体 唐伶气得身子发颤,却还是动不了。 忽然一股奇怪的热力从血液升腾起来,让她燥热难耐,呼吸灼热,不安分地磨蹭了起来。 可恶,这又是什么面包里还被下了什么药 唐伶气急。心中念道:“盛赢你真是不择手段,居然想到这种办法来羞辱我” 但迷迷糊糊之中,她越是动,就越能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兴奋。 她怎么服气在这种地方,被莫名其妙的男人压在身子下蹂躏 唐伶再是狠狠咬了一口舌头,直至咬破了皮,磨破了血,才吃力地睁开了眼睛:这两个男人是谁怎么裤子都快脱了 “你让开”唐伶怒道,疯狂地推攘着这两个人,但两个大男人的体重。她怎么推得开 更何况现在身子中了两种药,整个人又是发烧又是混沌,糟糕到了极点 “小甜心。”搞个搂住了唐伶,“现在少爷可没工夫管你,乖乖把咱哥俩伺候好了,你之后的日子就好过些了。” “嘻嘻,就是。”矮个的插嘴,“别不知趣啊。” “妈个鸡”唐伶被药熏得面红耳赤,却又气急败坏地骂出了声来,“快给我滚开” 她一脚踢在高个的下半身。痛得他哇哇直叫,唐伶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那厚重的铁门外跑去 马上就能出去了,马上就能跑出去了 一双大手拽住了唐伶的头发,将她狠狠地扯了回来,狠狠说道:“小娘们儿,倒是挺野性啊,我们哥俩可没时间跟你玩” 盛家的部下,各个都是训练有素,能跟艾伦的手下拼个来回。实力当然是不弱的。 唐伶的脑子浑浑噩噩,一个人能看出三个影来,十分狼狈。 矮个讪笑了两声,就要进入正题:“嘿嘿,这么漂亮的小娘们,用着肯定爽。” “咚”一声闷响,灯全都灭了,屋子瞬间被黑暗吞噬。 “是谁”矮个吓了一跳,浑身绷紧。 是少爷回来了吗还是向哥 回应的只有高个的尖叫声:“啊”便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矮个吓得浑身颤抖:“是谁” 一个男人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背后,这个男人笑道:“是我。” 话音刚落,矮个已经被他解决掉,昏迷在地。 唐伶爬在黑暗里,根本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只觉得他的身材高大,很熟悉。 “好热。”唐伶覆住了自己的额头,“好热。” 她的全身像是着了火,可怕的热度从骨髓里蔓延出来,她快要燃烧起来了。这两个猥琐男人下的药生效了。 唐伶看不清这个男人是谁,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想要逃出盛赢的手掌心。 可是人刚起身。就径自撞在这个男人的胸膛里。 唐伶本就热得快要发了疯,被这男人的体温一激,躁动的本性便迸发了出来。 在药效的驱动下,她的双手顺势缠上了男人的脖子,本能一般攀附在他的身上,还献上了一个缠绵的吻。 男人先是一怔,后来仿佛是被她的热情融化了,也炙热着回应了她。 后来发生的事情,唐伶都记不清了,她隐约记得自己的身子。仿佛化为了一滩春水,隐约记得自己也热烈地回应了他。 这个人到底是谁 一个吻已经印在了她的额间,男人说:“你在这更安全,再给我一些时间。” 所以你,到底是谁 而当盛赢再回到这,发现电路被断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疯掉了。 冷静,沉稳,心思缜密,这些年来沉淀的一切,都被他远远地抛开了。 “难道她跑了吗”盛赢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难道唐伶又从我身边跑了吗” 他疯狂地推开了铁门,被眼前的景象激得怒不可遏 为什么唐伶会昏睡在床上这两个监控唐伶的部下,怎么会昏迷在这里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跟在盛赢身后的向南,被他的气场吓得心惊胆战,犹豫说道:“少爷” 盛赢的眼神黏在唐伶的身上。 跟三年前一模一样的房间,可怕的记忆又溯回在他的面前这女人勾搭劈腿的情人,也睡在这床上,傲慢地躺在她的身边。 一想到了这,盛赢恨不得冲上去将她给撕碎 “少爷”向南闻了闻掉在地上的面包。蹙紧了眉毛,“这面包里被下了药。” 盛赢冰凉刺骨的眼神,转而掉在了地上两人的身上:“是他们。” 居然胆敢对唐伶动手 这三年以来,向南从来没有看过少爷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可谓是狰狞到扭曲的表情 “杀了这两个人。” 盛赢的背影杀气腾腾。 “少爷”向南还想为这两个人求情毕竟肯因偏僻,好部下也不好找。更何况几周后黑市要开市了,又怕那个艾伦捣鬼作乱,多两个人总是人。 “我说”盛赢侧身,眼神冰凉刺骨,“杀了他们” 他的杀意已决。 “是。”向南只得应声,他讪讪地看着昏睡的唐伶:这不知道这唐小姐哪来这么大魅力,让少爷居然生气至此。 “对了。”盛赢凉凉地说,“不是运了一批鳄鱼来助兴么” “少爷的意思是”向南一怔,最后吞下了惊讶,抑声说道,“我懂了。” “你退下。” 在向南退出房间的那一刻,盛赢便犹如饿兽一般拎起了唐伶:“唐伶你起来” 催情药的药效减退,可是安眠药的剂量却大,唐伶睡得又深又沉,却硬是被盛赢掐醒。 “到底是怎么回事”唐伶声音沙哑,她左顾右盼,没有那两个猥琐的部下,也没有那个神秘救她的男人,她的衣服虽然破烂,但也好好地穿在身上 所以跟那个神秘男人的交融,只是一场春梦吗 所以中了催情药跟安眠药,也只是她做的一场噩梦吗 由不得她再思考,盛赢已经双眼通红地瞪着她了,他死死地拽住唐伶的手腕,像是要将她掐碎:“唐伶你告诉我,三年前的真相是什么” 三年前被背叛的那一幕,就是盛赢的梦魇,多年来一直纠缠着他。 可是一提到三年前,唐伶的表情也极度不自然,挣扎着要收回手,脸色讪讪地说道:“哪有什么真相盛赢,你魔怔了。” 但盛赢却从她的表现里看出了一缕希望的光。 他死死地攥住了她:“如果你告诉我我就把你养父放出来,我就把你们送出这肯因” 这显然是个划算的条件,唐伶的双眼一亮,却又立即地沉淀了下去:“没有真相,真相就是你看见的那样。” 而盛赢呢他还在捉一道希望。他疯狂地摇着她的肩膀:“一定有你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对不对” 他痛苦地皱紧了眉毛,捂住了紧蹙的额头:“真相一定不是我见到的那样。” 看着这样的声音,唐伶却冷笑了起来,她的手腕已经被掐出了一道红色的淤渍:“盛赢,你不用为我开脱,真相就是你看的那样。” “真相就是我为了治愈我的病,利用了你。”唐伶看着他,声音偏偏冷到了骨子里,“真相就是我根本没有爱过你,一切都是你的自作多情。” 理智一点一滴地从盛赢的脑子里脱出。他气得咬牙切齿,屈辱又重新涌上了心头。 “你那天已经看见我跟别的男人在床上。”唐伶看着他,将心硬成了一块石头,“还能有什么真相” 真相唐伶还是什么都不想说。 有些误会既然已经埋进了土里,那就没有必要再翻出来。 看着唐伶死活不开口,盛怒之下的盛赢只感觉无法控制:真相一定有真相 事情肯定不是他看的那样简单 他拎起唐伶,一样东西咚的一声掉在床上正是那块被唐伶看做生命一般的怀表。 唐伶面色大变赶紧去捡,却看见盛赢的面色铁青,他抢先一步,从唐伶手中夺走了这古旧的怀表。 “又是这个”盛赢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咔擦一声打开了怀表,看见了上面的字迹:a。 “aaa”盛赢心神不宁,愤懑难平,“在你心中的男人只有a” “你还给我”唐伶尖叫道。 “三年前你第一次向我提起这个人时,我只觉得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他的眼神几乎要喷出了火来,“却没想到过你对这个人的痴恋,你就做梦吧唐伶” 盛赢挥起了胳膊,作势要把这怀表摔个稀烂:“我早看不惯这东西了” “你住手”唐伶的冷淡溃不成军。 “你在爱一个被你虚构的男人。”盛赢收回了手,用力一捏,巨大的外力便挤破了怀表的外壳,“我现在只是要把你拖回现实。” 这些年来唐伶的精神寄托,就这样被盛赢捏成了废铁。 唐伶怔怔地看着他,感觉充盈的内心都空了一大块。 却看见盛赢笑了:“恨我吗恨我恨到了骨子里吗” “很可惜,你只体验到了我当年痛楚的一丁点而已。”他摸了一把唐伶的脸,笑容似魔鬼,“不过我不着急,我会一步一步来。” 唐伶坐在床上,神情恍惚,眼神涣散,像是没了魂。 十秒之后开始疯狂地尖叫:“啊”像是个崩溃的疯子一样。 可是盛赢却笑了,他伸出一只冰凉的手来,抚住了她的头发,声音温和,却毒如蛇蝎。 “你看,你这么爱a。”盛赢笑,“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早查出来这个a究竟是谁,我早知道当年杀你父亲的凶手是谁,幕后的组织是谁” 唐伶涣散的瞳孔聚拢,惊愕地看着盛赢。 “来吧。”盛赢翘起了腿,笑得像最善解人意的商人,“是趴在地上扮狗,还是用你肮脏的身体取悦我,再选吧。” 第68章:冲破这炙热 唐伶怔住了。 “听到了吗”盛赢拽住了她,“我知道a是谁我知道是谁杀了你父亲我知道那些人是什么组织,叫什么名字跪下来吗求我吗” 唐伶的双目通红,紧紧地捏住了拳头,从未这样动怒过 “盛赢,你居然敢拿这件事情威胁我。” 她疯狂地扑了上去,掐住了他的脖子:“用我父亲死的真相来威胁我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对我影响多大,你还用这件事来威胁我” 盛赢被她压在身子底下,他看着女人发疯,却一点也不动怒。 对他来说,唐伶就像是一只小野猫,不过是在伸着爪子撒娇,只要他轻轻一翻,他就能将她收入囊中了。 “怎么样”他却在笑,“我都告诉你,你求我吗” 而回忆他的,只有唐伶的冷笑:“盛赢,我不信。” 盛赢眉毛紧蹙。 唐伶用一种极尽厌恶的表情看着他:“你知道真相你不就是要羞辱我吗我告诉你。我压根都不信”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了破碎的怀表,只冷淡地说了一个字:“滚。” 明明在这里,盛赢才是主导者,而唐伶不过是被捉来囚禁的女人,但她浑身散发的气场,就是让他不得接近。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爱她。 看着她跟那个齐瀚在一起,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刺穿了。 “唐伶。”他又唤了一声。 “什么” “你心心念念的a不是神。”盛赢说,“他是个杀人犯而已。” 而唐伶的下一句话却将他丢进了冰窖里:“难道你不是吗” 盛赢笑了,笑得让向南怕得胆寒 上一次少爷这么笑之后,下令把艾伦手下20人全杀掉了。这一次呢这个没眼力见的女人,总算是要被少爷抹除了吗 “没错。”盛赢声音冷厉如鬼,“我就是杀人犯,我也不介意把你的养父杀掉。” “你敢。”唐伶的冷漠也是不遑多让,“只要你敢,我就死在你面前。” 盛赢背过了身子,又听见唐伶一声嘲笑:“盛赢,你的结婚戒指忘戴了。” “是订婚戒指。” 哐当一声,厚重的铁门重新关上了。 “向南。”盛赢眼神阴鸷。“调取整个半山别墅的监控,看谁进过这里。敢闯进我盛家的地盘,不想活了” 已经回到了红石镇的齐瀚坐在复古沙发上,腿一翘,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他背着阳光,光斜斜地透过窗户照进来,将他的整张脸都笼在了阴影里。 他接起了电话:“夏秘书,黑进盛家的网络。把他们的所有监控都删掉。” “老板。”电话对面的夏秘书回道,“您出手一向谨慎,怎么可能会被监控拍到” 齐瀚抽起了一根烟,袅袅白烟升起:“心急了。” 为了救唐伶,他心急了。 他从那两个猥琐手下救出了唐伶,却没有带她走。因为在现在的处境之下,唐伶呆在盛家那小笼子里,倒确实更安全。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就是乱了,脑海里在不停地质疑自己的决定。 “老板。”夏秘书说,“肯因的事情很烫手,您又何必再插手您来找文物,我们拍卖会把文物拍回来就是了,您又何必为了唐小姐得罪两家” 暗影在齐瀚的脸上游移,他缓缓地吐出了四个字:“我欠她的。” 这几天盛赢都没再出现,唐伶仍然被扔在这可悲的铁笼子里。 在第四天,终于出现了转机盛赢的部下向南出现了。 “唐小姐。”向南讥讽地说道,“好运气又砸到你头上来了。” 唐伶恹恹地看着他。 “提两个要求吧。”向南倚在铁门上。“都满足你。” 一说到提要求,唐伶忽然记起在肯因初遇到盛赢时,他在杀了两个人之后,也让她提要求那时候她的要求是来红石镇跟要钱。 那么现在,他又杀了人他又想在她的身上寻心安 “放我走。”唐伶毫不含糊地说。 向南翻了个白眼:“可能吗换一个。” “那让我见我养父。” 向南接通了视频讯号,再把手机扔给了唐伶。 在冰凉的手机屏幕上,唐伶终于再次见到了林叔。 因为林叔的失踪,她才会到这肯因来,她历经千辛万苦,受尽了折磨过后,终于再跟林叔说上了话。 她的声音都开始哽咽起来:“林叔你没事吧。” 屏幕上的林叔苍老了很多,皱纹几乎爬满了脸,白色几乎染完了他的头发,可是他的气节未减,看着她的眼神都是慈祥。 “阿伶,你不该来。”林叔说。 “可是可是林叔你是为了我才来的肯因,我知道”唐伶的声音颤抖起来,她想起林叔那详尽的资料,“你是为了我,才研究肯因太阳神信仰的吧,你怕我胡思乱想,不准我再研究,可是你却悄悄为我付出了这么多。” 林叔长叹了一声气,没有再说话。 视频能看到林叔的半身,似乎是因为紧张,林叔的手指一直在无声地敲击着桌面 “林叔,我们一定会出去的,一定会走出红石镇,离开肯因” 向南听得一阵嗤笑:“做梦。” “林”唐伶还想说话,手机却被向南拿走了。 “你看到了吧,活的。”向南掐断了视频,“好,下一个要求。” “把这支手机留给我。” “切。”向南再嗤笑了一声,“反正这电话也拨出去,给你吧。” 待向南离开过后,唐伶一遍一遍地回看着视频,终于发现了端倪林叔果然在向她传递讯息 那看似因为紧张无声敲击的手指,就是林叔要传递给她的信息。 根据摩斯密码的规律,唐伶拼出了字母:saen。 阻止艾伦这就是林叔想告诉她的讯息,还留下了一个经纬度的坐标。 林叔要她阻止那个疯子找遗迹,可她却还被困在这牢笼里。 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呢 唐伶一抬头,就看到了四面八方的监视器,又看了看手机,最后她的眼神落在那堵厚重的铁门上。良久之后,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邪性的笑:有了。 手机连上了盛家的局域网。而盛家的整个半山别墅,都是由局域网来控制,而这扇铁门,没有猜错的话,也是由电脑操控。 也就是说,只要黑掉了盛家的网络,唐伶就能够打开铁门逃出去。 而这一支手机,就是侵入网络的钥匙。 屋子里都是监控器,她不敢堂而皇之地捣鼓。只得在被窝里开始入侵。 “叮”一声,唐伶看着屏幕上飞闪而过的数字代码,脸上露出了一个笑:“成功侵入。” 大学安全信息以及大数据反侦察的选修课,全年a的成绩,唐伶可不是白拿的。 “防火墙的数据,每五分钟更新一次。”唐伶的脸上映着浅光,心里也在嘣嘣直跳,“别被防火墙抓住,别被防火墙抓住。” 她的手指犹如在跳舞一般。飞速地在手机上摁下火星字母一般的代码。 “必须在五分钟之内做完。”希望的火种在唐伶的眼睛里迸发,而时间还在飞逝,“不然就会被抓住,前功尽弃。” 手机屏幕自然比不得键盘。 还剩下三分钟,两分钟,一分钟。 唐伶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总服务器,总服务器在哪儿。” 无数条目在屏幕上闪烁,唐伶一目十行,她咬紧了嘴唇:“在哪儿。在哪儿,在哪儿。” 叮找到了 接下来只要留下一串诱饵,唐伶就能随时控制整个盛家的局域网络 她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飞快地键入字母。 四十秒三十五秒 快,必须快 “哐当”一声,厚重的铁门开了 是谁 唐伶整个人都绷紧了,却只得在闷在被子里继续装睡。 二十五秒二十秒。 如果不再快点输入诱饵的话,这次入侵就失败了 可是这个人是谁被他发现了怎么办管不了那么多了 唐伶还飞快地输入着字母代码。 十五秒十秒 唐伶摁下了确认键。成功了 而与此同时,这个突然进屋子的人。掀开了她脑门上的被子。 唐伶一惊,感觉闭上了眼睛装睡。 “睡着了。”来人轻声说道。 是盛赢他来做什么 她能感觉到盛赢一直在看着自己,唐伶悄悄捏紧了手机,生怕被穿帮。 而这个恨她入了骨的男人,已经不动声色地躺上了床。他从她的背后拥着她,像是要把她搂进骨子里去,却再没了进一步的动作。 盛赢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之间,耳语一般说道:“唐伶,我好累。” 她不敢动。 良久后。唐伶感觉到盛赢一双温暖的手,覆在了她的发间,声音无可奈何至极。 “我恨你。”他的声音一顿,极其苦涩地说道,“却更爱你。” 唐伶不想这样,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她不想让盛赢再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她要再一次把他拉进现实里。 于是她假装梦呓:“齐瀚。” 她一顿:“我爱你。” 背后拥抱自己的男人浑身一僵,连气息都结了冰。 盛赢愤然离去 知道他走了,唐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过去她根本不想提过去。 真相她也不想说真相。 她能说三年前。自己被他的未婚妻打得进了医院 不能。 她能说他的未婚妻雇佣一群小混混,非法侵入了自己的屋子,差点将她强暴了 不能。 她能说他的未婚妻一次又一次地恐吓自己,叫自己滚蛋 不能。 唐伶能说她烦了,厌倦了,没那么多真爱让他的未婚妻折腾 不能。 所以她演了一出好戏给他看,情愿自己滚蛋。 这些事情,就算是三年以后的现在,唐伶也不打算说。 因为最伤人的真相。dash她当年嫌招惹他麻烦,索性丢掉了他。 叮的一声,手机又响了。 唐伶的眼神一垂:“该逃跑了。” 盛家的半山别墅十分豪华,几乎半个山头都是盛家。 主体建筑呈现欧式风格,雕像,喷泉,甚至于森林一应俱全。就像童话里的古堡一般。 盛赢坐在沙发上,脸色黑如锅底。 “少爷。”向南呈上了电话,“您的未婚妻。黎小姐找您。” “说我不在。”盛赢不耐烦。 “关于前几天入侵了盛家的人”向南面色难看,“所有的监控资料都被删掉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所有的监控资料都被删了 盛赢一怒而起:“带我去” 监控室里的气氛冻结成冰,所有人都看着盛赢的脸色,各个是如履薄冰。 盛赢看着无数个监控小屏,森林里的,走廊里的,广场上的,最后眼神还是落在了唐伶的身上,他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跟着她跑。 看着她坐,躺,发呆,像是怎么都看不够。 但是盛赢看着看着,发现了不对劲,是那屋子里的表,时间根本对不上号 盛赢捏紧了拳头:“这段视频是假的调林又启的房间监控” 他的部下忙不迭地调出了监控,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那臭女人又跑了,她又跑了 盛赢咬牙切齿:“把狗都牵出来。给我追” 漆黑的夜色里,这片森林格外恐怖,但森林跟夜色恰好是逃跑的助力。 得跑,得赶快跑 森林里,唐伶赤着脚很狼狈:“林叔,咱们快逃” 林又启扶着树木十分虚弱,这些天来的折磨让他快瘦脱了相,年纪本来就大了,这一通折腾根本就跑不得路。 “阿伶”林叔断断续续地喘气。“你先走,林叔跑不动了。” 唐伶咬了咬牙,弯下了身子:“林叔我背您” “傻孩子。”林叔叹了一声气,“你怎么可能背得动,你先走,盛家暂时不会动我的。” “什么意思”唐伶吃惊,“难道盛赢也知道了古遗迹的事情” “不不。”林叔扶着腰直喘气,“古遗迹的事情,现在只有艾伦知道,他那边的势力很复杂,背后还有人,大事根本不是他说了算,现在他想占为己有。必须阻止他。” “可可是盛赢为什么要抓您”唐伶眼睛一睁,“难道是想报复我” “不。”林叔摇了摇头,“黑市你知道吧,红石镇这边是全球第二大黑市,几周后的拍卖会,全球的各大收藏名流都会现身。而这一次,要拍一样价值连城的文物。” “价值连城的文物难道是” “没错。是肯因太阳神像,黑市里的货物来源都不明。”林叔眼神忧郁,“但是这一尊太阳神像,很可能就是当年屠杀你父亲那伙人,抢到的文物。” 那么失踪了多年的文物终于还是露面了吗 唐伶的心里咚咚直跳:黑市,黑市如果知道了这件文物的供货方,那么顺藤摸瓜,就一定能查到当年的真相 就能知道当年杀父亲的人,究竟是谁 “林叔,所以你这次,是为了这件黑市里的文物,所以才来的肯因” “没错。” “可是文物艾伦那边又在找遗迹。”唐伶按了按太阳穴,“先去哪边” “先逃出盛家”林叔狠狠地推了唐伶一把,“你不用救我,这次盛家也瞄准了太阳神像,盛赢希望我帮他鉴定文物,暂时不会伤害我。” 无数道光从远处照射过来,已经有人追来了 汪汪汪一阵犬吠。 “盛赢居然叫人用狗来追我”唐伶咬牙切齿,又拉起了林叔,“不行,林叔咱们一起走” 不远处映来了两束车灯,有车应该是来盛家的客人。 有救了 正好一个女人下了车,她撑了一把阳伞,正在抱怨:“本小姐大老远来红石镇这破地方,盛赢居然不来接我。” 为了逃命,唐伶已经蹿到了车前,一伸手拧住了这女人的脖颈。 “啊啊啊鬼啊”女人尖叫着。 灯光映上了二人的脸,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黎可依” “狐狸精” 唐伶可没想到这么巧,她这居然还能遇到盛赢的未婚妻,三年前几次三番折腾自己的女人,黎可依黎小姐。 不过现在紧要关头是逃跑,唐伶顾不得其他。 她死死拽着黎可依威胁司机:“下来,不如掐死她” “啊啊啊啊”黎可依拼命地大叫,淑女的风范荡然全无,“你这狐狸精三年前勾引我未婚夫。我让你知难而退,现在居然还倒贴上来了我我我打死你” 黎可依手一伸就要扇人,唐伶没心思跟她闹:“闭嘴” 司机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唐伶,有些犹豫。 唐伶只得再凶神恶煞,掐得黎可依直喘气:“下来不然我真的杀了她” “臭司机,你快下来啊,你真想看见本小姐被这狐狸精给掐死啊”黎可依大骂道。 一听见这话,司机翻了个白眼,倒主动从车上下来了。 “林叔。你开车。” 眼见着林叔已经安全进了驾驶位,唐伶也退到了后排,身子一跃已经上了车,正要放开黎可依赶紧逃命,她手一松,这黎可依倒是不依不挠了。 她也顺势蹿上了车后座,发了疯一样地扇了唐伶一耳光:“你这个狐狸精,当年我好不容易把你从盛赢的身边赶走,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林叔,咱们快走” 唐伶懒得跟黎可依折腾,一手拽住了她:“谁要跟你争盛赢啊我求求你了,你们快结婚好吗管好你未婚夫” 黎可依是盛赢的未婚妻,她这亲自来了趟红石镇,就是要给盛赢一个惊喜,没想到这从盛家钻出来的唐伶,才是给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你个臭女人,狐狸精我跟你拼了,都是你,都是因为你,盛赢才一直不跟我结婚三年了,这可都三年了”黎可依一见到唐伶,就气得个张牙舞爪。 “啪”唐伶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闭嘴” 已经有车追来了,连狗吠也越来越近,唐伶本就心里焦急,这黎可依更是撞了个枪口。 “你打我”黎可依气急,“你这种卑贱的女人,居然敢打我不就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吗我告诉你当年我能把你搞得身败名裂,今天我一样可以做” 她话还没说完,又结结实实地挨了唐伶一巴掌 这一巴掌之重,直接在黎可依白皙精致的小脸蛋上,留下了五根手指印。 “你你居然打我” “啪”又是一巴掌。 “你这个臭女人,狐狸精” “啪”黎可依再挨一巴掌。 “我我我”黎可依双臂一伸,“我跟你拼了” “啪”还是一巴掌,唐伶直接把黎可依给扇傻了。 “我叫你闭嘴”唐伶哗一声拉开了车门,“不然姐姐我一脚踹你下去” 车速本来就飞快,唐伶直接把黎可依整个上半身都按了出去,吓得她哇哇直叫:“疯子你这个女疯子快让我进去,你这个杀人犯” 唐伶将她再拽了回来,一手拉住了黎可依的头发:“现在我叫你闭嘴,你能听话了吗” 黎可依本就是个娇娇小姐,被这么一吓,她眼泪都被吓出来了,她支支吾吾连话都说哆嗦了:“我我我” 唐伶已经抬起手臂,作势还要打她:“你还不闭嘴” 黎可依赶紧捂住了嘴巴,一句话也再不敢说。 还好劫了黎可依的车,狗跟人都没再追出来,现在只要从这山上逃出去,这盛赢应该就追不上了。 下一步下一步只要找到齐瀚,他一定有办法帮忙。 车已经到了山脚,这里有扇大门,有三四个部下在守卫,他们背着枪,看起来很不好惹。 从这里出去,就算是逃出了盛家的地盘 “别拦,别拦,别拦。”唐伶的心脏咚咚直跳。 “嘟嘟嘟”。 林叔按下了喇叭,唐伶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停滞了。 只要从这里出去,她和林叔就自由了 或许会再搜寻文物,或许会阻止艾伦,但重要的是,他们可以立即选择离境,离开这恐怖野蛮的地方 一个守卫打着手电,严肃地看着车内。 唐伶脸色大变:难道穿帮了吗 最后守卫脸色一松:“原来是黎小姐的车,开门。” 大门缓缓打开了。 守卫鞠躬道:“黎小姐,祝您愉快。” 唐伶长吁了一口气总算能逃出去了 却没想到这黎可依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我被绑架了,快杀了他们” 第69章:不要相信齐瀚 这些人全副武装,训练有素。 下一秒钟一阵枪击,子弹已经击碎了车玻璃,唐伶急忙弯下身子躲子弹,还是被玻璃碎屑给溅了一身。 “啊啊啊”黎可依哪里见过这阵仗,玩命地尖叫,“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要杀了我吗” 大门已经开了一半,林叔急踩油门玩命向前冲。 “关门”守卫大喊。 车头已经出去了一半,要是出去了就自由了 “哐”一声巨响,大门急急锁住,居然将车狠狠地卡在了中央。 林叔冷汗涔涔,再拼命踩油门,却只听得见引擎的轰隆声,怎么也逃不出这大门的桎梏。 没办法了,难道真的没办法逃跑了吗 几辆黑色的车,无声地追了过来,唐伶能感觉到盛赢就在里面。 唐伶心乱如麻,偏偏旁边的黎可依还在惊声尖叫。她手忙脚乱地拧开车门,狼狈不堪地从车里逃了出去:“盛赢,你快把这些人都杀了他们居然敢朝我开枪。” 只隐约听到有人说道:“少爷,您来了。” 盛赢已经到了,他就站在外面。 “盛赢,你说话啊”黎可依的声音陡然增高,“还有,你跟那小狐狸精什么关系我们可是要结婚了啊你怎么还跟她一起纠缠不清” 盛赢没有说话。 唐伶甚至能感觉他的眼神已经刺破玻璃,透了进来。 “阿赢,你可别被这女的迷住了。”黎可依还在添油加醋,“你记得的,她有多歹毒难道你忘了吗” 盛赢仍然没有说话。 林叔看着后视镜,担忧地看了唐伶一眼,欲言又止:“阿伶” 见盛赢始终不开口,黎可依直接将唐伶从车里拽了出来,黎可依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推到了盛赢的面前,明晃晃的大灯照在她的眼睛里。唐伶觉得刺眼。 黎可依还在泼脏水:“这个女人的心肠这么歹毒,阿赢,你快杀了她好不好反正是在肯因,也不用付法律责任。” 盛赢的眼神一直系在她的身上,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将她牢牢锁困。 “三年以前,她不顾你已经订婚,就来勾引你。”黎可依愤愤地数着唐伶罪状,“后来呢后来我出面叫她知难而退。她却找些小混混来教训我” 一说到这里,黎可依仿佛因为伤痛,委屈地流下了眼泪:“那天,你明明都看见了如果不是你赶到的话,我已经我已经被那群小混混” 一句句刺耳的话也钻进了唐伶的耳朵里,唐伶的脸色难看眼神阴沉至极。 “三年前你那么爱她,可是她怎么对你的”黎可依语气激动,眼神里却是难以遮掩的得意,“她睡在别人的床上,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现在她怎么还敢来招惹你” 听到了这里,恼怒凝聚在唐伶的心中。 一幕幕画面在她的面前掠过,一张张全是黎可依狰狞的脸。 三年前的她软弱,大病初愈,不想跟黎可依争抢,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受够了 唐伶大怒:“闭嘴” 黎可依被这气势吓得一惊,立马示弱地想要躲到盛赢背后去,还想要告状:“阿赢你看,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闭嘴闭嘴闭嘴” 满腔的怒火全转为了勇气。她一把拽起了黎可依的头发:“黎可依,你张口闭口三年前,你是不是以为是你赢了” “你你你”黎可依吓得支支吾吾。 “啪”唐伶狠狠一巴掌再甩到了黎可依脸上,“我现在告诉你,那是因为我不想跟你争” 黎可依的脸都快被扇肿了,这下她的眼泪是真的了。 “三年前你特么好意思跟我提三年前”唐伶瞪着她,“你趁着盛赢去了欧洲,三番五次地找我茬,你扇了我二十一个耳光,踢了我五脚,直接把我踹进了医院那时候我忍了,因为我当时真特么觉得愧疚,因为我不知道他订了婚,我觉得我是小三啊” 盛赢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些事情,他真的不知道。 他先是惊讶,随即是对黎可依的震怒 “但是你还不住手。”唐伶的表情阴鸷,死死地看着黎可依,“你让一群小混混堵我,想扒了我的衣服拍我的裸照,真的,你挺有想象力黎可依,你差一点就得逞了。” 盛赢捏紧了拳头,浑身气得颤抖,冰凉的眼神死死地瞪着黎可依,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这些事情我真不想说的。”唐伶冷笑了一声,“黎可依,都是你逼我的。” “你你你。”黎可依脸已经浮肿起来,整张脸又红又肿像是番茄,“你血口喷人阿赢你听说我解释,根本不是她说的那回事,明明是她这么对付我的” 唐伶面无表情地站在盛赢面前,气场一点不弱,满腔的愤怒演化成了她对抗的勇气。 “盛赢,这就是你要的真相。”唐伶的眼神里可没了一丝毫的情意,“你的未婚妻已经来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盛赢的面色苍白,他的嘴唇颤颤,只吐出了三个字:“真的吗” 唐伶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走。 “阿赢阿赢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明明已经跟个男人睡在一起,你看见了的”黎可依惊声尖叫,力图抓住最后一丝稻草。 “哦,他啊。是林允奚。”唐伶微微一笑,胜利的愉悦充斥在她的心胸,“我请他演的一场戏。” 唐伶还要走,感觉后背一热。整个人都被盛赢禁锢入怀中,她要挣脱,却怎么都挣不脱。 “放开我。”唐伶冷冷说道。 “我不放。” “盛赢,你混蛋。”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去。 唐伶吃力地转过了身,一双冰凉的眸子直视着他的眼睛:“盛赢,我得跟你说清楚。” 他也看着她,可是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情意。 “黎可依虽然撒了很多谎,但有一件事她说的是真的。”唐伶说,“我是利用了你。” “阿赢你看吧。我说的是真的,她是别有用心的”一边的黎可依还在凄厉地叫唤。 “捉住她”盛赢的声音掷在地上,十分阴沉。 “你敢我是你未婚妻”黎可依脸色骤变,“我们两家是要联姻的,我不信你会撕破脸” “我怎么不敢我不只要抓住你,还要让你偿还当年欺负唐伶做的事”盛赢命令道,“二十一个耳光,踢的五脚给我还回去” 向南赶紧来拦:“少爷,别这样。老爷一旦知道了他如果知道,肯定得大发脾气” “得罪了黎家最好既然是父亲非要我回来,逼着我回来,我就要让他知道这是个多大的错误”盛赢侧过了身,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可怕的煞气,“动手。” “是。” 健壮的部下一手拉过了黎可依,一记记耳光打得毫不含糊,疼得黎可依直叫唤。 她哭哭啼啼地骂道:“盛赢,你居然就为了这么个女人打我当年我弄她有什么错我是你未婚妻。她是小三的啊我哪里有错” 话还没说完,有结结实实地挨了个巴掌。 这男人的巴掌可不比女人,这一掌把黎可依直接扇晕了过去。 “你不是利用我。”盛赢看着她,“你没有。” “我有。” 盛赢何其地了解这个女人,他知道她又在拒绝她,她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他。 他不想看到这冰凉的眼神,一点也不想。 “当时我生病了,我想用恋爱来转移目的。”唐伶冷淡地看着他,“归根结底。我得谢谢你。所以在知道你订婚之后,我愿意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还你一个温柔善良的未婚妻,一个充满希冀的未来。” 唐伶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一刀一刀地扎在盛赢的心上。 他觉得心痛,多年来的执拗扭在他的心里,已经生出了无限黑暗的力量,他几乎被这邪恶的力量压垮。到头来的真相却是这样。 盛赢明明应该高兴,高兴她根本不曾背叛自己,却因为现在唐伶的冷血,感觉透不过气。 于是盛赢别过了她的脑袋,再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唐伶快要喘不过气了。 “唐伶对不起。”他的声音很轻,还在颤抖,“我不该对你这样的,我我魔怔了。” 他捧起了她的脸颊:“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把那些不愉快地都忘掉。” “盛赢。你变幼稚了。”唐伶笑了笑,“你觉得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盛赢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不可能” 一边的向南看得直摇头:少爷啊何必为了个女人搅成这样的局面。 这三年来少爷郁郁寡欢,闷闷不乐,挑起了盛家的大部分事务,多少女人倒贴都不要,却在这个平凡的女人面前彻底没了自尊。 “盛赢,我得告诉一件事。”唐伶的心冷得恐怖,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彻底斩断他的情思。 “你说。” “当年就算没有黎可依。我也会跟你分手。” 盛赢失神地看着她。 “因为我根本就不爱你。”唐伶看着他,“我骗了你的感情,所以我才会对你愧疚啊。” 盛赢只感觉自己的心破了个大洞,风一吹来,呼呼地疼。 “盛少爷,请自重。”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唐伶抬头一看,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居然是齐瀚 他终于来了 一看到齐瀚,唐伶整个人都被破了防。心里暖暖的,又有一股酸意涌了上来,让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四束冰凉的车灯映了过来,而齐瀚就站在那里,光勾勒出了他的身形,像是暗夜的骑士。 “放开她。”齐瀚的声音很重。 “是你。”盛赢蹙紧了眉毛。 齐瀚踏着光,踩着影,一步步走了过来:“放开她。” “齐瀚”唐伶一把推开了盛赢,一股浓烈的感情盘旋在她的心口,她整个人都扑到了齐瀚身上。 温暖,安全,齐瀚总是能带给她这样的感觉。 盛赢气势汹汹,他捏紧了拳头就要来揍齐瀚,却被齐瀚轻而易举地握住了拳头 “盛少爷。”齐瀚脸上明明在笑,却是彻骨的寒意,“你搞错了吧,你抢了我的女朋友,怎么也是我打你。轮不上你揍我吧。” 盛赢看着他这个齐瀚虽然身居高位,但先前一直吊儿郎当没个正经,他倒从没料到过会看见这种眼神,这样浓烈的杀意。 “女朋友。”盛赢咬牙切齿,还想再揍他一拳。 齐瀚的眼神一垂没说话,面色冷漠。 这时候一个影子从车上下来了,他拄着一支拐杖,腿有些瘸,走得近了。才看清这是一位老人,鹰钩鼻,戴着单片眼镜,整个人不怒自威。 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看着他。 而老人只沉沉地说了两个字:“阿赢。” 这正是这偌大盛家的家主,盛老爷。 一看到他,盛赢整个人都缩了气场,死死地压抑住了心中怒火,低着头恭敬地叫了一声:“父亲。” “不过就是为了个女人,你怎么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盛老爷拄着拐杖,慢慢地踱步到了盛赢面前,眼睛一睁,满是威严之意,“我告诉过你什么” “是” “道歉。”盛老爷的眼神阴鸷,“跟齐先生道歉。” 唐伶一怔,有些失神地看着齐瀚:他还能让盛家的掌门人给他这么大的面子 盛赢死死地看着齐瀚,紧抿着嘴唇不肯吱声。 而齐瀚只是微笑地看着他。 “阿赢”盛老爷加重了语气,“道歉” 盛赢怎么肯 眼见着盛赢气白了脸,盛老爷一手撑起拐杖。狠狠地打了他一杖:“倒是硬骨头啊,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盛家的其余部下各个都不敢吱声,连眼神都不敢停留,各个忙不迭地移开了眼睛。 眼见着气氛实在是剑拔弩张,齐瀚却笑了:“盛老爷,我今天就先带着人回去了,可不耽误您教训儿子。” 他终于将唐伶带出了泥潭,就算是盛赢想将他给生吞活剥,却也无能为力。 齐瀚带着唐伶跟林叔走之后,气氛仍然静默而可怕。 “阿赢,你以为这个齐瀚是ic的傀儡” “难道他不是”盛赢抬起了眼睛,“空降去了ic的董事会,能有多大的能耐” “哼。c董事会的那一群老油子,顺利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我看他,可不只有钱的能耐” 夜色如水,是齐瀚开的车。 唐伶摇下窗户,将头探出了窗户,闻着新鲜的风,头发将她的发丝吹得翻飞,甚至搔到了齐瀚的胳膊上,齐瀚眼睛一皱,又邪邪地笑开了。 “阿伶,这位是”林叔和蔼问道。 这一句简单的话,却让唐伶羞红了脸。 她还探着半个身子在外面:“我我朋友。” 林叔对唐伶的回答自然是心领神会,出现的场合这么暧昧,又张口闭口“女朋友”。 “林叔,咱们先跟林允奚打个电话吧。”唐伶急急地转移话题,“林允奚都要急死了。” 林叔也笑了:“肯定指着我骂老学究,指着你骂胆肥,居然敢闯到肯因来。” 气氛却突然静默了下来,唐伶的声音很低,带着些颤抖的哭腔:“林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就怕我就怕” 齐瀚静默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没事的。”林叔欣欣然一笑,“是我鲁莽了,自己跑来了肯因。害你们担心。” “林允奚都要骂死我了,我一来他还叫我快滚回去。”唐伶一想到自己那弟弟的表情,哭着哭着又笑了,“一回去他肯定挤眉弄眼要打我。” 林叔和蔼地笑:“你们姐弟俩啊,在一起就闹别扭要打架。” 整个过程中,齐瀚一言未发,他只是时有严肃地看着后视镜,注视着坐在后排林又启的脸,眼神不自觉地暗了几分。 而林又启也看见了。他扶了扶眼镜。也从后视镜的反射上看着齐瀚的眼睛。 两个人的眼神都很奇怪,像是各自心领神会,却又都心怀鬼胎。 “我没想到是你。”齐瀚笑。 “我也没想到你会来这里。” “你不该在这。”齐瀚眼神闪烁。 “那你呢”林叔的眼神一滞,微微一笑,“明明你也不该在这。” 可怜唐伶一无所知,她太累了,靠在座椅上安心地睡着了。 是清脆的电话声将唐伶吵醒的,她困顿地睁开双眼,觉得全身都钝钝的。 唐伶揉着眼睛抱怨了一声,蹭起身子从床上钻了起来:“哪儿来的电话。” 她正睡在一间旅店房间里,摆设虽然不比那夜总会的套间,但摆件也很不俗。 这是哪儿应该是齐瀚把她安顿在了这。 唐伶迟疑地接起了电话,声音还懒洋洋的:“喂” “阿伶。”电话对面的人居然是林叔 “林叔” “齐先生已经安排我离境了。” “啊”唐伶本来迷迷蒙蒙,一下蹭了起来,“怎么回事” “齐先生说我呆在红石镇很危险,先将我安排离境。”林叔笑道。 “那那那太阳神遗迹,神像之类的事情”唐伶欲言又止:明明林叔还要她去阻拦艾伦虽然唐伶也希望林叔安全,怎么这次的离境会这么仓促 “齐先生说会尽快安排你的离境。”林叔安慰道,“这里确实太危险了。” “可是” 唐伶话还没说完,又被林叔打断了话。 “飞机马上要起飞了,我这边先挂了。”林叔笑,“阿伶,自己保重。” “喂” 电话已经挂断了,唐伶还坐在床上没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 怎么齐瀚突然就把林叔给送走了 是,因为艾伦还对林叔虎视眈眈,是很危险,可是至于这么着急吗就像是就像是推着攘着把林叔弄走了,而且这个电话是怎么回事 唐伶还徒劳地拿着听筒,整个人都傻掉了。 “笃笃笃”,有侍者敲开了房门,端着餐盘走了进来,送来了牛奶三明治,还有一套崭新便捷的衣服。 “请问”唐伶开口问道,“这里是哪里” 侍者并没有搭理她,放下东西之后便退出了房间。 唐伶也确实饿了,她环抱着满肚子的疑问开始吃三明治。 当她一拿起盘子,一张纸条便飘了下来。 这是什么 唐伶吃惊地展开了纸条,这是一句留言,行书字体十分漂亮。 没错的,这是林叔的笔迹。林叔这是要跟她传递什么消息 唐伶一字一字地读着纸条上的话,原本明晰的脑子陷入了一片惨然的混沌:不要相信他。 不要相信谁 “哐”一声,门又被打开了:这又是谁 唐伶一惊,赶忙把字条塞进了被子下面,慌张失措地抬起了头是齐瀚。 他穿了一件皮外套,右眼的黑眼圈早好了,只是微微一笑就帅得要命:“早。” 林叔的话扰乱了唐伶的心神,她一愣,有些怔怔地说:“这是在哪里” “旅店。” “林叔他” “你养父呆在这太危险了,你准备一下,我也安排你离境。”齐瀚拍了拍她的脑袋。 混乱的思想在唐伶的脑子里晃荡,齐瀚之后的话她一句也没听清,只是怔怔地看着齐瀚的脸,看着他邪邪的笑,他英俊的五官,想着他一路过来的神秘色彩,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 林叔叫自己小心的人,当然只有齐瀚了。 可是为什么要小心他他三番五次地救过她,明明是个大好人啊。 如果他真的别有所图,何必为她奉献牺牲这么多 唐伶的心中两个小人在打架,她脑子里混沌,脸上自然就傻了,直到齐瀚离开了房间,她才恍过了神。 她迟钝地从被子里掏出了那张纸条,已经被她捏得个皱巴巴的了。 回想一路过来的种种,一个可怕的疑问击垮了她。 抛开雨夜她抢了他的车不谈,大家都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 齐瀚凭什么就知道她姓唐 第70章:她的告白 从一开始,齐瀚这个人就疑点重重。只是他三番五次地救她,那些疑点都被忽略了。 唐伶烧掉了字条,收拾好之后到了楼下。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笼罩着大地,像是消弭了红石镇的罪恶,街道上间或有小贩路过,也有人时不时地打量着唐伶,她闭上眼睛,风从她的呼吸渗入了血液。 “喂,上来吧。”一辆越野车驶到唐伶面前。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齐瀚的笑脸,他坐在驾驶位上,拉开了副驾的车门:“来。” “去哪儿” 齐瀚单眼一眯,邪邪笑着说:“郊游。” 越野车驶离了红石镇,一路往北走,路开始变得崎岖起来,一如唐伶千辛万苦到红石镇时一样,错落的山,清澈的河流。没有罪恶跟血腥的肯因,看起来是多么美。 唐伶趴在车窗上,就算是美景也不能冲淡她的不安。 林叔留下的纸条已经被她烧掉了,但是那句话,像是烙印一样刻在胸中。 直接问他么他也不会说真话。 犹豫了再三,唐伶试探地开了口:“你不是要带我离境吗” “飞机晚上才到。”齐瀚笑。 路越来越陡,路本就不稳很容易塌,一路顺着别人的车辙走,好不容易翻过了一座高山,又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唐伶隐约听见了水声。 当再穿过这片绿色之后,视野越来越宽阔,到之后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 好壮观的一片湖水。阳光洒在湖面上,映照出无数道错落的蓝光,漂亮得仿若仙境。 “好漂亮”唐伶坐在湖边,看着漂亮的湖水惊叹道。 齐瀚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笑容微微一笑:“是吧。” 又是一片静默。 太多问题凝在唐伶心中,她一时不知从何问起,鬼使神差的,她再开了口:“我的怀表。坏掉了。” 被盛赢捏坏了。 “你本来就不需要它。” 唐伶侧头看着齐瀚,看着这张英俊的脸,他的背后明明满是谜团,连林叔都警告她要谨慎,她就是无可救药地想相信他。 为什么呢 因为盛赢三番五次地救了自己。 因为盛赢肯帮她在臭烘烘的垃圾堆里捡怀表。 因为她就是想要相信他。 “说不准是林叔搞错了呢”唐伶想道,决定把自己的恶意都藏到骨子里。 他之所以知道我的名字,说不准是我无意中告诉了他呢 想到了这,唐伶一扫阴霾。 “昨天我跟盛赢”唐伶不知为何就开始解释了起来,“我跟他” 看见唐伶无端端红了的脸,齐瀚又笑了。他眼里含桃花:“我都知道。” “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唐伶把头埋在膝盖之间,“我没想到盛赢会陷得这么深,我以为他可以跟黎可依结婚,好好生活” “这不怪你。” “委屈死我了。”唐伶的声音无端端哽咽起来。 明明她不是一个爱哭鼻子的人,但只要齐瀚一在身边,她老是哭。 “什么深仇大恨啊”唐伶的声音里哭腔越来越重,“他怎么就把我关笼子里啊” 齐瀚一摸她的脑袋:“没事了。” 他的手在她的头顶,温润的体温渗了过来,让唐伶心乱如麻。 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就在耳边,这二十几年来。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她喜欢被他安慰,喜欢被他揉着头发叫笨蛋,喜欢他笑时候好看的桃花眼。 她喜欢他。 “其实这应该怪我。”齐瀚看着远方,“我知道了他是你前男友,却没想到渊源这么深。” “啊” 齐瀚一伸手,捏住了唐伶脸颊:“是我没守好你。” “等等。”唐伶捏住他的手,“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前男友” “你告诉我的啊。”齐瀚眯眼而笑。 “啊” “还记得我问你的三个问题吗” 唐伶眼睛一睁,更摸不着头脑了:“什么三个问题” “在夜总会,你让我帮你找你养父。”齐瀚说,“我问了你三个问题。” 唐伶揉了揉太阳穴。好不容易回忆起了那个暖洋洋的清晨。 “我问你老公姓什么。”齐瀚敲了敲她脑袋,“其实我在问你结婚了没有。” 唐伶一愣,红霞立时又飞上了脸。 “我问你男朋友姓什么。”齐瀚笑,“是” “是在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唐伶恍然大悟。 齐瀚又递了一个傻瓜的眼神:“傻。” “但你最后问我前男友姓什么。”唐伶狐疑地看着他,“是在问” 这时候齐瀚的眼神微微闪烁:“你自己说了姓盛的,我稍微思维发散了一下。” 一种暧昧的暖意涌上了唐伶心口:他问我有没有男朋友难道,齐瀚也喜欢我吗 想到了这里,唐伶感觉更暖了。 光芒映在身上,湖上的风吹了过来,和着青草的味儿,让唐伶的内心雀跃不已。 齐瀚看着遥远的湖水,戏谑的神情都不自觉的消散了,他的心中一片平静。 又是一阵寂静,静得只听得见风的声音。 “齐瀚。”唐伶忽然开口了,声音轻得像风吟。 齐瀚一侧身,就看见了唐伶湖水一般清澈的眼睛,她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的,一阵风来吹散了她黑缎一样的头发,沁人心脾的香味就蹿了过来。 她那么美。 唐伶笃定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齐瀚感觉自己的心停滞了一秒,一睁眼仍然看见那双晶亮的大眼睛,他失神了一秒钟,又听见唐伶问他:“齐瀚,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不是喜欢她呢 三番五次地救她,玩世不恭地撩她,今天与其说是来散心,不如说是他想陪着她。 齐瀚还没说话,就听见唐伶的声音轻如蝶翼:“我喜欢你。” 下一秒钟,她已经过来搂住了他,这是唐伶第一次主动抱他。 她双手搂着了他的脖子,把下巴埋在他的肩上:“齐瀚,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来肯因,我总觉得你背后充满了秘密,连靠近我都是有预谋的。” 唐伶一顿,贪恋一样闭上了眼睛:“但我喜欢你。” “一开始我觉得你是个流氓,总占我便宜,开口闭口叫我女朋友,还老是说些暧昧的话来欺负我。都怪你,你说着说着我就当真了。”唐伶感觉他的手也摁住了她,一丝笑容溢上了她的嘴角。“在被盛赢关的时候,我有很多时间,我总是在胡思乱想,我在想你。” “都怪你,你总是来救我,就把我惯成了这样。”唐伶嗫嚅着说,“我知道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但我就是相信你会来救我。” 蓝色通透的湖水就在那,这个拥抱美得像是一幅画。 “要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很难很难,我一定要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你。”唐伶抬起了头,睁着一双如水的眸子看着他,“所以齐瀚,你喜欢我吗” 齐瀚没有回答。 她看着他的眼睛,但是同样一双桃花眼里,此时只有变幻莫测。 没有戏谑,没有笑意,也没有回应,可怕的静默让唐伶浑身都绷紧了。 唐伶突然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齐瀚,她的他的一切一无所知,他的背景可以是假的,身份可以是假的,那么他的玩世不恭,他的每一句玩笑话,都可以是假的。 她第一次看见齐瀚这样的眼神。 严肃,神秘,饱含着秘密。 唐伶忽然觉得自己不认识他了。 接下来齐瀚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她的心麗了一分,最后一点点坠入了冰窖。 他的嘴唇一张,冷漠地说了三个字:“唐小姐。” 刻意疏离的语气,客气的称呼,每一个字都把唐伶丢进了地狱去:“是我的热心给你带来了错觉。” 每一个字,都镌刻着拒绝。 他十分干脆地拒绝了她,他把她纯洁的爱意抹得干干净净。 “给你带来了这样的错觉,是我的责任。”齐瀚还要说话,唐伶的手已经松开了。 她的眼神怔怔,里面什么内容也没有,只听得见恍恍惚惚的风声。 唐伶捏了捏自己手臂:对啊,我在干什么。 为什么会觉得齐瀚也喜欢我 他无非是爱开玩笑些,我凭什么就当真了甚至还傻乎乎地告白了 她抿紧了嘴唇,整颗心像是裂了一道口子:报应,真是报应。 我残忍地拒绝了盛赢,每句话都像是一边刀子,伤得他遍体鳞伤,现在我也被齐瀚拒绝了,这果然是报应。 对啊,齐瀚凭什么喜欢我啊他已经看到我跟盛赢纠缠不清的关系,他怎么可能喜欢我对,他救我不过是顺手而已,我怎么就这么自作多情 “唐小姐,回去吧。”齐瀚说,“等到停机坪那边,飞机也该到了。” 唐伶舔了舔嘴唇,拼命地挤出了一个笑:“真是让你见笑了,齐先生。” 就算被拒绝了,也要面不改色。这是成年人的自觉。 于是唐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难看,尴尬地离齐瀚越来越远。 湖面上和煦的风,也都像是长满了倒刺一样,冷冰冰地刮在身上。 在归程上,唐伶的整个脑子里都是浆糊,来来回回地只有一句话:他不喜欢我。 他不喜欢我。 齐瀚他不喜欢我。 她紧闭上了眼睛,坐在副驾位置上,不敢让他看见的眼泪,于是把头再侧向了窗边,悄悄地把眼泪都咽了回去,只是眼泪越擦越多,摸得她自己手背湿了一片,连呼吸都不畅了。 这么丑的样子,她才不想让齐瀚看到。 她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对啊,世事哪有那么顺利凭什么他会喜欢我 我傻,我笨,我自不量力,他是实在看不过去了,才会对我施以援手。 后来又开始不停地告诫自己:唐伶你在想什么林叔安全之后就松懈了吗棘手的事情还有这么多,艾伦的事情没解决,当年的文物没找到,杀父亲的凶手还逍遥法外,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谈恋爱 想到了这里,眼泪终于止住了。 她侧回了身子,冲齐瀚露出了一个疏离的,礼貌的笑容:“齐先生,把你的卡号写给我吧,你三番五次地救我,我必须得还你的人情。” 齐瀚的眉头凛了凛,沉默了良久,最后说了一个字:“好。” 停机坪在红石镇的西方,几架私人飞机也停在这,一条长长的跑道周边都是荒芜的野草。这机场虽然不正规,但也经常有小型客机在这升降。 唐伶独自坐在等待室等飞机,昏黄的灯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她一语未发。 恰好碰到一辆小型客机降落,一小批人走过,有些提着沉甸甸的箱子,一看就价值不菲,有的一路保镖作陪,戴着墨镜十分神秘,又有些人穿得破烂,紧张地窥伺周边。 忽然一个高高的人影从唐伶面前掠过,她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 等等。这个人 唐伶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急急地朝那个人影追了过去,但那个身影很快就浸入了人群里。 “喂”唐伶朝人群大喊了一声,“林允奚” 刚刚那个人明明就是林允奚 但是她左顾右盼了一番,除了惹来了几个白眼之外,什么都没见着。 难道是看错了也对,林允奚明明还在学校,怎么可能会在肯因来 唐伶恹恹地打消了自己念头,正要回座位,一双手就捂住了她的双眼,一个不爽的男声说道:“唐小伶,就你这观察力,就你这耐心,我看够呛。” 这声音熟极了。 唐伶一把扒开了男人的手,一睁眼就看见了个混血帅小伙。 他个子高高,大大咧咧地穿着帽衫牛仔裤,头发短短的,颜色有些泛黄,他的轮廓棱角分明,全身都是阳光坏男孩的气息,眼眸一只蓝色一只绿色,唇角一勾就像只勾人的坏猫。 这就是林叔的儿子,林允奚。 林叔的妻子是美国人,生下林允奚之后就去世了。 唐伶跟林允奚的关系很好,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唐伶就真把他当成亲弟弟看。 林允奚故意一侧身子,手一撑就按在了唐伶脑袋上,坏兮兮地说:“哎哟,也不怪唐小伶没看到我,长得太矮了么。” 唐伶一眯眼睛。直扒拉他胳膊:“你才矮” 结果林允奚直接把她拎起来了,把她转了一圈啧啧说道:“唐小伶这一趟吃了不少苦吧,瘦了一大圈,这成纸片人了,以后就真嫁不出去了。” “滚滚滚。”唐伶嫌弃地推他,“要你管。你来这干嘛” “我爸都跟我说了。”林允奚直接拽起了唐伶胳膊,“你瞧你这么笨,还怎么拯救世界啊” 这个林允奚老是这样,嘴巴毒,说起话来还颠三倒四的。 “听说唐小伶这一趟旅行。堪比虐恋大片啊。”林允奚拧着她脸蛋,一双眼睛笑成了猫眼,“在这都能遇到盛赢,你们这缘分剪不断理还乱啊。” 一说到这,唐伶就直挠头。 “还不都是你当年起的馊主意,差点害死我了”唐伶伸手就要揍他,却被林允奚轻巧地避开了。 林允奚笑嘻嘻把手撑在她脑袋上:“来来来,唐小伶。跳起来打我膝盖。” “切”唐伶蹭了蹭脑袋,“姐姐都把你爸给捞出来了,你才赶到了红石镇。怂包蛋怂包蛋怂包蛋” 这一阵话还没说完,林允奚拽着她的手就跑。 “去哪儿啊”唐伶直皱眉毛。 “我都听我爸说了,他在转机的时候给我打了个电话,是不是有个叫艾伦的,要跑去挖遗迹”林允奚一双猫眼闪闪发光,“走吧允奚哥哥罩着你,陪你去揍那个坏蛋” “你少在称呼上逞强啊,你小我两岁呢” “走,允奚哥哥罩你,带你飞”林允奚灿烂地笑着,这男孩的笑容刺眼得很。 “那边很危险的。那些人都杀人不眨眼的”唐伶直拽他胳膊。 “啧啧啧。”林允奚停了下来,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眼神,“唐小伶怂了,怕死。” 唐伶实在没搞清楚这家伙干嘛这么兴奋 只看见林允奚眼神一皱,像是看傻子一样盯着她:“挖宝啊咱们去挖宝啊” 唐伶手一伸,双手捏住了这好动患者的脸颊,强行要他闭嘴:“兄弟,你真知道那有多危险么” 林允奚一张脸被她捏得有些发皱。 他也一双手起来,捏住了唐伶的脸颊:“要是被抓了,我就把你献上去。” 两个人像是傻子一样互相捏着脸对视。 “怎么去”唐伶问。 “谁像你这么蠢。”林允奚嘻嘻一笑,手中变出了两张机票,“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带你飞。” 林允奚的提议,其实正中了唐伶的下怀。 她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了,这一回去,下一次来肯因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隐约之中,唐伶觉得这次的事件背后,就藏着当年的真相。 太阳神遗迹,黑市的文物,每一个事件都像是一个点。如果把它们挖开的话,肯定能找到其中的联系 黑市那场大型拍卖会还有几周,林允奚的建议不失为一个好提议。 自己在这边已经得罪了盛赢,齐瀚也忙不迭地要赶自己。不妨先离开这,去找第二个古神遗迹,说不准艾伦已经去了。 在这里她唐伶斗不过艾伦,那换个地方呢大家都是新人,总不至于还被碾压吧。 时间还早,黑市的文物可以放放之后再查。 唐伶眼睛一亮:“走吧” “等等。”林允奚一双猫眼笑着,贼贼地看着她,“叫一声允奚哥哥。” “你这外国人逻辑挺奇怪的啊”唐伶眼睛一瞪,敲了敲他脑袋,“不一样都是 other,sister吗你干嘛这么介意哥哥弟弟的” “我就介意,我就介意”偏偏这个人还幼稚得很。 唐伶太知道这林允奚的脾气了,得转移他的注意力。 于是她嘴巴一瘪抽抽搭搭地说:“我我我我失恋了。” 果然林允奚眼睛一瞪双手掌住了她的双肩:“啊就你这铁石心肠的女人还能喜欢人呢我一直当你性冷淡呢。” “喂。”唐伶刚一皱眉毛,就感觉腰间一热,这傻小子已经双手握住将她抱了起来,林允奚眼睛晶晶发亮:“走允奚哥哥带你飞” 真是受不了这小子。 这边唐伶违了齐瀚的安排,跟着林允奚上了另一架飞机,这小子吵得她头疼,但也让她忘了下午时那场失败的告白。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恶劣的林允奚手一撑,又压住了她脑袋。 唐伶不满地叫道:“喂林允奚你这什么臭德行” “来,允奚哥哥给你一个爱的抱抱。”随即她整个人都被林允奚拥住了。 “林允奚,谁教你这么安慰女人的”唐伶皱眉。 “不是啊,我安慰女人都是直接推墙上强吻的好吗。” “”唐伶翻了个白眼,“那你这安慰方式是什么” 林允奚笑了笑,又顺毛一样摸着唐伶脑袋,“唐小伶,我摸狗呢。” “”唐伶,“滚,好吗。” 恰好,这个画面被不远处的齐瀚捕捉到了,他本来是要再去找唐伶,却不小心看见了这么个画面。 齐瀚看不清那个男人是谁,但他一眼就认出那个朦胧的影子是唐伶。 她怎么会在那 她怎么会被别的男人拥在怀里 齐瀚的心中被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包裹,让他涌起了一阵无名火来。 他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那个男人是谁他凭什么抱着唐伶啊 那女人也是凭什么下午跟他告白,现在就投入了别人怀抱里去这移情别恋的速度挺快啊不就是被自己拒绝了么为什么不再努力一下 眼见着飞机已经关闭了客舱,即将起飞。 “夏秘书。”齐瀚的声音里蕴含着愤怒,“让那辆飞机停下来。” 他要把那女人给揪出来 “啊”夏秘书一皱眉毛,自从老板接触了这唐小姐,就老是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还提出一些强人所难的要求。 比如说偷溜进盛家,也不知道老板去做了些什么,人没捞回来,但老板这一回来就净坐沙发上傻笑了。 比如说删掉盛家的监控视频,虽说这个盛家是戒备森严,但是按照老板的身手,再固若金汤的防御,都能轻而易举地被瓦解,这次居然还怕被监控拍到。 怪,怪,怪。真的怪。 夏秘书直皱眉毛:“老板,飞机已经开始滑行了。” “我不管。”齐瀚一转身,“我就是要那辆飞机停下来” 第71章:冲上云霄 齐瀚这一声令下,夏秘书的一记电话,小机场的指挥塔里就乱成了一片。 “呼叫客机01274,地面请求紧急停机。” 另外一个工作人员打断:“是要求” “呼叫客机01274,地面要求紧急停机” 可是通讯器的绿灯变红了,怎么也拨不通那客机上的通讯。 一个气势汹汹的男人走了进来,几个工作人员一看着阵仗,就知道是个位高权重的大老板。闯进这指挥塔的还能有谁当然只有齐瀚了。 他光站在这就把人吓得不轻了:“怎么回事” “地面地面通讯故障了。” 齐瀚的眼神阴鸷,只咬出了四个字:“那修好啊。” 一边的夏秘书看得心惊肉跳:自己这老板随时都吊儿郎当,今天这是怎么了。 下午送唐小姐过来后,老板情绪就复杂得很,一会儿笑,一会儿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明可以好好跟唐小姐道别,偏偏要呆在会议厅发愣。 舍不得唐小姐走就直说嘛,现在又大费周章要叫停飞机。真够曲折的。 其他工作人员被齐瀚这一吓唬,各个手忙脚乱开始检测设备,搞得本来要降落的飞机一直呼不进指挥塔,愣是在天上耗着机油,盘旋了三圈。 齐瀚看着跑道上滑行的飞机,脸色愈发难看:“夏秘书,我的飞机呢” “您的飞机还在检修。” 齐瀚转身就走 “老板,等等”夏秘书脸色大变,吓青了脸,“您要做什么这车咱们可以追车去截,这飞机您还要开上天去拦呢” 夏秘书以为自己这老板急傻了,想开飞机去截机。 “通讯器”齐瀚掷地有声地说。“用我飞机上的通讯,联系那架客机” 夏秘书吁了一口气:看来没急傻。 可惜齐瀚跑到私人飞机的驾驶舱时,唐伶乘坐的客机早没了影子。 夏秘书看着齐瀚坐在主机位上,感觉他周身的空气都凝结了,做了齐瀚6年的秘书,夏秘书很懂得察言观色,比如现在自己这老板就生气了。 不对,是很生气。 “夏秘书。”齐瀚沉沉地开了口。 “嗯”夏秘书正襟危坐。 “你说女人怎么这么善变呢” “啊”夏秘书没缓过来。 齐瀚的手指敲击着,声音冷得可怕:“前一秒钟爱你爱得不行。过几个小时就能立马钻别的男人怀里去。” 夏秘书听得呼吸都快冻住了,不用脑子都知道老板在吃干醋。 “夏秘书。”齐瀚翘起腿来,“你说是这女人太善变,还是那男人太有魅力” 夏秘书额头直冒冷汗:这问题有毒怎么回答 既然老板这么喜欢唐小姐,不能向唐小姐泼脏水,那把问题都推那陌生男人身上好了。 打定主意后,夏秘书惨惨一笑:“应该是那男人太有魅力。” 结果这么一回答,气氛更冷了,夏秘书都怀疑自己这是在北极。 眼见着老板缓缓地侧过了身子,光掠在他黑色的眸子里,像是恶魔一样可怕:“哦。夏秘书的意思是,是我没魅力了” 夏秘书呼吸一抽:老板这是什么怪逻辑,防不胜防 还好,齐瀚并没有捏着话头再问,只是沉寂了几分钟之后,才缓缓问道:“那飞机是飞哪儿的” “沙塔。” 一听见这地名,齐瀚的眼睛一眯,神色从冷漠变成了严肃。 “艾伦是不是已经去了沙塔” “是的。” “那傻女人,我安排她离境她要跑,非要往枪口上去撞,要是让艾伦把她抓了怎么办” 夏秘书不敢答话。 良久的沉默之后,齐瀚长叹了一声气:“告诉艾伦,我答应他结盟。” 这边的齐瀚气愤地吃飞醋,那一边在客机上的唐伶,呼呼大睡了几个小时。 “阿嚏”唐伶打了个喷嚏,从睡梦中醒来,她皱着眉毛揉了揉鼻子,困顿地看着窗外。 这客机很小,很古旧,一看就是旧型飞机,不过这是在肯因,那机场漂亮的全是私人飞机,自己这有客机坐就得谢天谢地了。 她这一喷嚏直接吵醒了旁边的小魔王。 林允奚枕着脑袋斜着眼看她:“唐小伶,你是喜欢上谁了啊” 一提到这茬,唐伶的脑袋里就冒出了齐瀚的脸。但她僵硬地否认了:“我唬你呢,我我谁也不喜欢。” “你眼睛肿了。” “那那是我睡眠不足。”唐伶心虚。 “哭肿的吧。” “谁说我哭,我怎么会哭”她死不承认。 “啧啧。”林允奚斜着眼睛,“瞧你吓的。” 唐伶把身子一别,压根不去看这小子。 却听见林允奚不咸不淡地说:“你就骗人吧,脖子上还留着吻痕呢。” “啊怎么可能”唐伶一吓,双手立马覆上了脖子,“我又没跟他睡过。” 话脱口而出之后,唐伶才反应过来了他试她呢。 唐伶讪讪地放下了手,转身看着林允奚:“骗子。” “谁骗你了。”林允奚眼睛一睁,手覆在了她脖子上,“这呢。” 唐伶眼睛一瞪,双手又去摸,脑子里混沌地想到了那个春梦:难道难道那是真的 结果眼睛一抬撞见了林允奚变幻莫测的一双猫眼:“瞧你吓唬的,我骗你呢。” 唐伶:“” “唐小伶,你这作战挺失败的啊。”臭小子还戳她痛处,“相比被人睡了之后再甩,你这还没被睡就被果断拒绝我感觉你这情况更惨啊。” 唐伶脸憋得通红,一拳捶在林允奚的心口:“臭小子,闭嘴” 客机燃油不够了,在天上盘旋了一阵,最后停在了一个中转小机场,其余的乘客都在睡觉,广播跟灯光都没有开。唐伶坐得腿麻,她松开安全带起身,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声音。 她走了几步,一阵凉风便急躁地刮了进来。 等等,风舱门开了 奇怪按理说飞机在加燃油的时候,是不会开舱门的。况且这小破地方跟红石镇那机场差不多,根本不可能有半路要上机的乘客。 那舱门为什么会开 唐伶心中一紧,困意消弭了八分。 先前听到的奇怪声音又出现了,唐伶侧着耳朵仔细听,心中的不安急剧增加。 她听到了,有人在呼救:“救救命” 但是他的声音很快被压了下去,窸窸窣窣了一阵,又什么也听不到了。 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唐伶的眼神移了过去,那里是驾驶舱 她感觉不妙,还想往里观察:里面出了什么事 正往那附近看着,唐伶赫然看见了一张浓妆艳抹的脸来,吓了她一大跳 “啊”唐伶小小地惊呼了一声,这才看清这是个女人。 她穿着空乘的制服,化着很浓的妆容,一张大红唇在漆黑的夜色里格外像鬼,她朝唐伶不急不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奇怪”唐伶心中想道,“这飞机上,是有这么一个女空乘的吗我怎么没见过” 唐伶的眼神往下挪,看见这女空乘的左手一直背在身后,不详的预感在她心中蔓延开来。 “小姐。”女空乘仍然笑,再次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唐伶一怔,赶忙回答道:“我我找厕所。” 女空乘一指:“在那后面。” “谢谢谢。”唐伶的手心爬满了冷汗,她嘴唇还徒劳地张着,就听见“哐”的一声。 客机的舱门紧紧地关上了。 唐伶赶忙后撤,本来想直接回座位去找林允奚,却感觉到女空乘的眼神,一直黏在自己身上,她就站在那里,挡住了唯一的出口,脸上的笑容诡异得可怕。 在这可怕的监视下,唐伶只得钻进了洗手间。 这客机破旧,洗手间也有味儿,熏得唐伶晕头转向。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这个女空乘有问题,驾驶舱里也一定出了问题必须要武器防身。 可是她这哪有武器啊 必须抓住一切有限的资源 唐伶咬紧了嘴唇,在这洗手间的柜子里翻来翻去。 佛像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会把佛像藏洗手间 不对。 卫生纸也不对。 唐伶急得直冒汗:难道真没有什么能做武器的东西吗 “咚咚。”有人在敲门。 难道是那可怕的女空乘她怀疑我了 “等等等。”唐伶手忙脚乱,“没见过人催厕所的。” “咚咚。”又敲了两声。 唐伶吓得够呛,还想再气急败坏地骂几句,却听见外面的人戏谑暧昧地说:“甜心,不是你叫我来的么” 这这是林允奚那臭小子的声音。 “甜心,你就喜欢玩这种刺激的。”那小子还在胡说八道,“快让我进来吧。” 等等,难道是林允奚也发现不对劲了 唐伶赶忙打开了门,林允奚整个人就扑将了进来,直接将她撞进了怀里。唐伶用眼神余光去看,果然看见了那长着一张红唇,面色诡谲可怕的女空乘 她还在死死地盯着他们 真没办法唐伶暗骂了一声,十分敷衍地亲了一口林允奚的下巴。 看见这亲密的行为,女空乘的眼神里很暧昧,对他俩的怀疑打消了一大半。 唐伶还凑着脑袋要看,结果林允奚的身子已经压了过来,手一撑将她压制在了角落,另外一手勾住了她下巴,一副天雷勾动地火的样子,砰一声,门自然也顺势拉上了。 显然,他们这扮演的,是一对要在这飞机上“干”些什么的冲动小情侣。 这洗手间的空间很狭窄,林允奚虽然是个臭小子,但这体格却不小,他这一进来,就算他是假壁咚,也真把唐伶压在角落里喘不过气了。 “有问题。”唐伶轻声说。 “那女空乘身上藏着一把枪,两把刀。”林允奚淡淡地说,“发达的肌肉体格,不能小觑。” 啧啧,不愧是军校的学生。 唐伶觉得这臭小子离得太近了,忙不迭地推了一些:“臭小子离我远点,我快不能呼吸了。” 却听见林允奚啧啧了两声,十分嫌弃地说:“我就说你是性冷淡,我林允奚多受女孩儿欢迎啊。在你这全免疫。” “谁听你这些有的没的。”唐伶压低了声音,“我听见驾驶舱有人呼救,但是因为隔音很强,外面几乎听不清,但是舱门居然还开了” 林允奚轻描淡写地定下了结论:“我们被劫机了。” 气氛陷入了沉默,唐伶嘴巴一张正想说话,“咚咚。”又有人敲门 是谁是那个女空乘吗 唐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就看见林允奚腿一抬,轻轻踹了门一脚。 随后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叫。” “啊”唐伶一愣,立马回过了神,“你个臭小子,怎么这么死流氓” 她话还没说完,大腿就被林允奚狠狠地拧了一下,让她轻轻惊呼出声:“啊” 随即林允奚脚一抬,又一轻一重地踹了门两下。 他在干什么他当然是在模拟激情现场直播,创造一些真实感了。 果然,估计那女空乘觉得这里面激情四溢,做得正是酣畅淋漓,便真没来打搅了。 林允奚又象征性地踹了两下门。才终于确信那缠人的女空乘走了。 “没武器。”唐伶压低声音,“我都翻遍了,我们得趁飞机没上天,赶快逃出去。” “如果飞机上天了,确实就棘手了。”林允奚一双猫儿似的眼睛,在漆黑之中闪闪发亮。 他拉开了柜子,里面还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卫生纸,陶瓷的佛像为什么会有人把这么大的佛像扔洗手间啊 林允奚的眼睛落在佛像上,手一滑:“崭新的。” 他的神色越发狐疑,手捏住了底部,一扯,居然从里面扯出了好几袋白色的粉末。 这这是 “有人把佛像藏这洗手间,要走私。”林允奚轻描淡写地说道,“希望咱们能撞见好运气。” 他一蓝一绿的眼睛忽眨忽眨的,闪过了一丝惊喜的光:“果然” 他手一晃,居然从里面掏出了一把通体漆黑的手枪 想走私的人还藏了把手枪在佛像里,真是好运气。 林允奚卸下弹匣,一数子弹:“八颗。” 阳光灿烂的笑容溢上了他的脸:“够了。” “喂。”唐伶拉住他,“你虽然是军校的学生,也不要轻举妄动” 谁知道林允奚手一动,直接把枪塞进了她手心里:“你拿着。” “为什么。” “你枪法比我好。” 唐伶一怔:“那你呢这是手枪又不是狙击枪,比什么枪法啊” 林允奚踩在马桶盖上,四处瞅了瞅,拉开了破旧的顶部,又四处找了找,直接拧下了一段手臂粗的铁管子来:“我用这个。” 唐伶把枪藏在了腰间,因为林允奚本来就穿着松松垮垮的套头衫,这一截铁管也顺利藏好了,这准备充分了,唐伶一股脑就要往外面冲,却生生被林允奚拦住了:“不像。” 唐伶眼睛一睁:“不像什么” 这林允奚不由分说,一双手直接把唐伶的头发揉成了狗窝:“好了,这样就像了。” 唐伶:“我服你了。” 她蹭过林允奚还要拉门,结果又被他给拽了回来:“再等两分钟。” “等什么啊”唐伶很着急,“飞机起飞就完了。” 就看见林允奚这臭小子眼神一垂。猫儿一样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十分钟都没到,这关乎我男人的尊严好吗。” “你这还玩上瘾了。”唐伶翻了个白眼,直接推开了门,那一双可怕的烈焰红唇又立在了面前,又把她给吓了一跳 难道她一直在这一直在偷听要不要这么变态。 见女空乘暧昧地朝自己笑了笑,唐伶这才松下了一颗心:看来她什么都没听到。 于是她放心地冲女空乘露出了一个笑:“他在你背后。” “什么” “我。” 林允奚一棍子干净利落地打晕了她。 简洁,利落,没有发出一丁点杂音。林允奚的这一击可谓是完美。 还好大多乘客都睡得迷迷糊糊,这洗手间又在最后。没人注意到。 他俩把昏迷的女空乘绑到了角落里,一搜。果然如林允奚所预料,一把枪藏在腰间,两把刀绑在腿上。 唐伶跟他面面相觑:猜测果然被证实了,其他的匪徒应该已经渗进了驾驶舱。 简单利落地绑好了女空乘之后,他俩瓜分了武器,正巧一人一支枪一把刀。做完一切之后,二人正要回客舱,就听见了一阵枪响 “喂喂喂。都醒醒啊。”一个衣着乱糟糟的男人掏了掏耳朵,他斜倚在座椅上,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一个乘客,“还不醒的话,我就再杀一个咯。” 匪徒居然提前行动了。 唐伶与林允奚面面相觑,他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唐小伶,还记得我们以前做的训练游戏吗” 他俩一个在军校,一个沉迷于各类竞技运动,这联合对抗是对谁也没输过。 唐伶点一点头,再一拍他脑袋:“叫姐姐。” 客舱内开了灯,乘客都醒了过来,一片混乱,却各个不敢尖叫,生怕再惹恼了这背着枪的恶魔。 匪徒舔着牙齿,歪着眼睛恹恹地说:“来,都自我介绍一下,从一排开始。” 乘客一片哗然。这小飞机里不过二三十个乘客。各个都吓得发抖。 “喂,你,开始。”匪徒枪一指,对准了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 “我我我。”那女人嗫嚅了一番,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砰”匪徒扣响了扳机,子弹射穿了她的胸膛,流出了一大滩血来。 如果说刚刚还有躁动,那么现在就是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面色苍白的看着匪徒。一动也不敢动。 匪徒拿牙签剃着牙齿,枪口一转:“来,第二个。” “我我我。”第二个是大腹便便的商人,“我是来做走私生意的,我我我很有钱,你们别杀我” “哎哟。这就对了嘛。”匪徒嘻嘻笑了一声,枪口一划,“去吧,坐着。” 商人吓出了满头汗。腿都在发抖,颤颤地坐了下来。 “来,第三个。”匪徒笑,“说吧,什么人,如果是草包的话,我一枪崩了你哦。” 第三个是个年轻男人,他浑身发抖吓得说不出话,眼见着匪徒已经不耐烦了,他枪口一动正要开枪,却被一个怯怯的声音拦住了:“请请问” 居然是个女人的声音。 匪徒顺着声音看过去,才看见客机那帘子后面居然还藏了个年轻女人,光看着她那张小脸蛋,就让他心神荡漾:天啦,多正的妞儿啊。 肯因的女人大多糙得很,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精致的东方女人 匪徒被唐伶的脸蛋勾得心神荡漾,又见她楚楚可怜地说:“哥哥,你能过来一下么” 这一声称呼。可勾得匪徒邪火难耐啊 这样的极品,他真是恨不得立马拿下这女人 黑洞洞的枪口一扔,匪徒已经心神荡漾地走了过去,他一双色眯眯的眼神黏在唐伶脸上,怎么扒都扒不掉,越来越近,越走越近。 眼见着这大美人就在跟前了,他真想立马摸一摸这美人儿光滑的脸蛋。 匪徒已经走到了唐伶面前,手一伸正想摸她,却看见她的嘴唇张合,笑眯眯地吐出了几个字:“他在你背后。” “什么”匪徒听得一愣,“你说谁在我背后” “我。”林允奚笑,“我在你背后。” “咚”一声,匪徒白眼一翻,已经倒在了地上没了知觉。 配合默契,完美 接下来只要解决掉驾驶舱的匪徒,那就安全了。 二人已经走到了驾驶舱前,只需要骗里面的人开门就好了。 唐伶摁动了按钮,正要说话,就听见里面骂骂咧咧地说:“折腾什么快去端着枪坐好,吓唬吓唬那些蠢蛋,飞机要起飞了” 里面的匪徒话音刚落,唐伶就感受到飞机开始滑行了。 “怎么办”唐伶无声说道,“硬闯” 林允奚还没答话,唐伶就感觉到速度快得惊人,怎么会这么着急 这是起飞前夕,如果贸然闯入的话,飞机是要坠毁的啊 还没等唐伶反应过来,机身已经倾斜了,没坐在座椅上,没系安全带,唐伶根本就禁不住这起飞的角度,角度越来越陡,唐伶整个人都往后面滑,几乎连滚带爬地跌下去。 没有能抓的东西,没有能躲的地方,唐伶整个人都陷入了不安全之中 这时候一只稳稳的手拽住了唐伶,林允奚一双猫儿眼睛一眯,嘲笑道:“唐小伶,弱死了” 第72章:追逐 林允奚直接将她拽进了怀里去,被他胸膛的热度一暖,反倒是让唐伶一惊:感觉这小子,突然长大了 第一次见林允奚他才15岁,就是个烂脾气的好看少年,特别受小女生喜欢。 他那性格差劲得不行,每个表白求约会的小女生,都被他毒舌得个体无完肤,各个都是哭着跑出去的。 唐伶特受不了他那嘚瑟劲,他也受不了她那忧郁劲,俩人就天天吵架。 结果这小子特无赖,她一揍他,他就摔东西。唐伶扇一耳光,他摔个盆,揍他一拳,他扔个瓶,经常瓷器碎一地。 按说要是普通人家就算了,锅碗瓢盆随便摔摔也不值几个钱,偏偏林叔又个收藏家,今天摔个盆10万美元。明天摔个瓶30万美元。砸得林叔肉疼,直接成为了二人对战的最大输家。 这7年过来,唐伶就只把他当小屁孩看。 现在林允奚煞有其事地拉着她,还把她拽进了怀里去,唐伶的心咚咚乱跳,颤了一颤,直接叫出了名字:“齐瀚。” 林允奚那双猫眼好像要吃人:“谁是齐瀚” 真是灾难。 “呃”唐伶一阵迟疑,“我是齐瀚。” “屁”林允奚眼睛一瞪,前一秒还搂着她生怕她摔着,下一秒就把她扔出去了。 还好飞机已经升空,趋于平稳,不然被这么一扔,唐伶也够呛。 明明匪徒还在驾驶舱,几十个人的性命还受到威胁,结果这小子坐在座位上,就气势汹汹地要讨伐唐伶:“坐下” “呃”唐伶挠挠头,“你知道坏蛋还在机舱吧” 林允奚腿一翘,一副问责脸看着她:“闭嘴” 其余的乘客也懵了 先前大家都被匪徒吓得够呛,都真当自己必死没了救,各个是心如死灰,却突然眼见着这个青年这么勇猛,三下五除二就做掉了两个坏蛋,这才升腾起了一点生命微光。 可是这是什么情况 这青年怎么就坐这理论起来了 “唐小伶,坐好”林允奚怒目而视,“你先给我好好说明一下情况。” 其他乘客吓得不行,脸色惨白赶紧来劝:“小伙子,你先别问这姑娘了,现在坏蛋还在驾驶舱” “对对,已经有人受到枪击了也别这么拎不清啊。” 还有人要插嘴,却看见林允奚翻了个白眼。一蓝一绿的猫眼里迸出了可怕的怒火:“这杀坏蛋关我什么事要上你们上” 明明大家都是一架飞机上的蚂蚱啊 可是被这么一吼,其余的乘客面面相觑都不敢做声了。 “唐伶,你怎么就喜欢这男的了”林允奚瞧着座椅,像一只炸毛的黄毛野猫,“他比我还帅不可能啊” “你别胡闹了”唐伶推他一掌,“快去做正事” “你还没回答我呢。”林允奚这臭脾气一上来,怎么都拽不住,“他比我还帅” “你这什么臭脾气,没发对时间吧。”唐伶也急眼了,“咱们不还得解决坏蛋么” 话音刚落,一个粗犷的身影已经站在了唐伶背后,他背着一柄长枪,络腮胡子,一身健壮的身子像是小山一样无法撼动,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唐伶:“我还说怎么这么吵,哦,看来是有个妞儿想要干掉我们咯” 气氛陷入了一阵死寂,飞机还平稳地天上飞行,飞行噪音在此时显得格外刺耳。 唐伶脸都黑了。 “手,举起来。” 唐伶只能乖乖举起手。用眼神杀了林允奚一遍又一遍:小屁孩,拎不清 “唐伶,你还没回答我”林允奚这臭脾气一起,就像是好斗的小野兽,“你不是还没跟那人睡过么,怎么就喜欢他了” 这一个尴尬的问题一问,所有人的眼神都诡异地落在了唐伶脸上包括匪徒。 “喂”唐伶急红了脸,“林允奚你说什么屁话麻烦你看看场合好不好” “我不管”林允奚完全无视了紧绷的环境,急红了脸,“谁同意你喜欢别人的你们又没睡觉,你不许喜欢别人。” 唐伶也被他闹得忘了环境。 “你这什么价值观,什么逻辑啊”唐伶也跟他吵了起来,“睡没睡觉跟喜不喜欢有必要的联系吗”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林允奚这臭脾气一来就撒泼,“这才多久啊,你就能叫错我名字,要是你以后跟别人结婚了,肯定都忘了有我这号人” “你你你”唐伶气结,跳起来就叉腰跟他争了起来,“你气死我了” “你你你”林允奚故意糗她,“你结巴。” “你欠揍”唐伶跳起来就要打揍他。 粗壮的匪徒看得直皱眉毛,黑乎乎的枪口转来移去,怎么都对不准这猴子一样蹦跶的两个人,他不耐烦地怒道:“快给我站住” 两个人还在吵架。 “你不准喜欢他,谁准你喜欢他的” “你管我喜欢谁,你不是天天嚷我嫁不出去的吗” “我就要管你,我就爱管你你管得着吗” 匪徒气急,但这枪又不能乱开,要是射穿了窗户,这气流蹿进来够呛:“我管你们什么睡不睡觉喜不喜欢,全都给我停下来” 他这一眼花缭乱,可没注意到林允奚已经从后面蹿了过来,手一拧脚一环,轻而易举地拧掉了匪徒的武器,下一秒他轻而易举地折起匪徒关节,明明满身被肌肉覆盖,像是小山一样具有威慑力的匪徒,愣是被林允奚修理得一愣一愣的。 这实力差距叫做碾压。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个画面,捂着嘴巴说不出来话。 好强的人 同样是伸手数一数二的强者,齐瀚跟林允奚的攻击风格完全不一样,齐瀚的厉害身手。潜藏在十分普通的攻击招数下,一般人大约只觉得他力气大,看不出他令人发指的攻击细节,以及可怕的肌肉爆发力。 林允奚不一样,招式怎么华丽怎么来,怎么复杂怎么弄,特别讲究花样。 但真要唐伶评价谁的身手更好,她倒是真看不出来这两个人都没真正展示过实力。 击昏对手过后,看着摔倒在地的匪徒,林允奚说:“蠢蛋。” 其他乘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俩人不是拎不清,是在演戏呢 他俩半真半假地吵着架,转移了匪徒的注意力,林允奚再趁机收拾掉人,简单利落成本低,这是这两人玩袭击游戏的经典套路。 驾驶舱门已经开了,林允奚跳进去之前,又瞪起了他那一双猫眼,指着唐伶说:“等我解决掉这些人,再回来跟你算账。” 唐伶一翻白眼:什么烂脾气。 “对了。”唐伶问,“你学校那边办的休学吗” “不知道。”林允奚手插裤兜,不以为意地说,“像是被开除了吧。” 唐伶一皱眉:你念的那所军校,普罗大众挤破了脑袋都进不去。 你这说开除,就被开除了 这些劫匪也不怎么厉害,就是些小杂兵,平时总是拿肌肉唬唬人,抢劫讲究个出其不意,他们哪里知道今天这么倒霉,遇到了林允奚这尊黑脸暴力神。 只听见驾驶舱里一阵叽里呱啦,连枪击声都没传出来,剩下的三四个匪徒已经被搞定了。 可惜这起劫机事件一起,飞机就不能按照原计划前往沙塔,最终在距沙塔两千公里以外的地方迫降,气得唐伶肝疼 两千公里啊怎么去 “对了,你喜欢的那个齐瀚”偏偏林允奚这小屁孩又凑过来闹她 “谁说我喜欢他了。”唐伶气急要揍他,“我不喜欢他了” 既然他都那样拒绝我了,我要是再喜欢他,那还有自尊吗 夜色里,齐瀚坐在酒店的大床上,一闭上眼睛,看见的影子全都是唐伶。 她笑的样子,她皱眉毛的样子,她发傻的样子,还有她哭了还死不承认的样子。 他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努力想把这些影子甩开,可是越是逃避,这些影子就越是肆意,越发真实,近得好像一触可及。 齐瀚睁开眼睛,几许星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他手一伸,就仿佛触到了她的体温。 她的体温 齐瀚犹记得她傻乎乎陷入夜总会的那一晚,她混乱地扑到了自己身上,慌不择路地亲吻着自己的唇,她的吻很温柔,又带着些甜蜜的滋味,那么诱人。 该死他竟然开始怀念那个吻。 若说她的那第一个吻是羞涩的,那么那个晚上,那女人迷迷糊糊爬到自己身上来,像是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那傻女人可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是以怎样的毅力,忍耐了下来。 她啃他,吻他,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羞耻的痕迹,将他撩得个邪火难捱,这蠢女人就一翻身流着口水睡死了。 只管勾引不管降火,他也只能是忍了。 后来她被盛赢纠缠,虽然知道他们之间并未发生什么。可他就是担心,害怕,明明这样光明正大地搭救他,违反了他一向的处事风格,这样会显得被动。 可他就是遮不住,掩不住自己那一颗躁动的心。 而今晚呢 明明是担心她的安危,才故意将那蠢女人轰走,想等自己处理完这一系列破事儿之后,再去找她,再强迫她将那一番告白重现,唐伶那傻女人却转身投入了别人怀抱。 想到了这里,齐瀚的面前又浮出了那个朦胧的阴影。 她倚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他们那么亲近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他嫉妒得快要发疯了,心里的火焰一跳一跃,怎么都不能抚平。 唐伶那傻女人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被我拒绝了,那就再努力一点啊 一点持之以恒的恒心都没有,还怎么做大事 齐瀚愤愤地想,仇恨转来转去又掉到了那陌生男人身上:他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下了什么药,把那傻唐伶给哄住了啊 还是他长得特别帅,特别有魅力 不可能啊不可能有人比我还有魅力啊 果然还是那傻女人遇到危险了吧 齐瀚一个大男人,第一次体会到了焦灼难耐。 夜色再深再寂静,却怎么也睡不着觉,齐瀚捉起手机拨通了夏秘书的电话。 夏秘书的内心是崩溃的:“老板什么事” “我要去沙塔。” “可是老板黑市的拍卖会几周后就开始了,准备工作还没做完呢,您得坐镇啊。况且那文物咱们不就是冲着那文物来的么” “我不管。”齐瀚的心脏跳动,“我要去沙塔。” 唐伶那傻女人一定是陷入了危险,她需要我,我要去救她 夏秘书很无奈:老板这是中了什么邪 红石镇,盛家。 整个半山别墅都被可怖的阴霾笼罩。 光线从巨大的落地窗户映了进来,盛赢站在窗边,身子被光线拉出了一道纤长的阴影。 他翻着资料,看着纸上那张证件照,愤怒凛然:“林允奚。” 林允奚,军校在读的高材生,因为入了军籍,更多的资料都不好查,但只要一看见这张照片这张脸,就气得盛赢牙痒痒 就是这张脸。 三年前就是这张脸欺骗了自己。 那天齐瀚堂而皇之地拉走了唐伶,这就结束了么当然不 位置爬得这么高,肯定一屁股把柄,追女人么,慢慢来,急不得。 “盛赢”黎可依冲了进来,她的脸肿得老高,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你居然为了那个低贱的女人这么对我,我跟你拼了” 她张牙舞爪地朝他扑了过来,却被盛赢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他的眼神是无比的鄙夷:“拉下去。” “是。” 西装革履的保镖们尽职尽责,把拼命挣扎狼狈不堪的黎可依拖了下去。 “盛赢。我要告诉我爸爸他生气了你就完了你爸也会收拾死你的”她崩溃大叫道。 “哦。你爸这么厉害吗”盛赢鄙夷一笑,“我怎么不知道” 待她走之后,盛赢一颗一颗解下衬衫的扣子,先是露出了性感的锁骨,再是露出了健硕紧实的肌肉,一道可怕的疤痕横亘在他的心口 它横跨在盛赢身上,狰狞丑恶,几乎越过了他的整个身体。 “唐伶。”他的眼神一垂,黯然却又含着那么一丝侥幸的希望,“我知道你爱我。” 盛赢的手一覆,摁在了狰狞的伤疤上:“你欠我的,还没有还完。” “向南。”他命令道,“我要去沙塔。” 我要去把唐伶再逮回来 “阿嚏阿嚏”唐伶连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发红的鼻子,没由来感觉浑身发寒,“怎么感觉有人在骂我。” 旁边的林允奚掌着方向盘,给了她一个鄙夷的眼神:“说不准是人在想你呢。” 唐伶瞪他一眼。 “说不准是你的暗恋小情人齐瀚在想你呢。”林允奚阴阳怪气地说,“啊,按照盛赢那虐恋情深的戏码,说不准千里追来,要把你再关回去玩监禁游戏呢。” “滚”唐伶翻个白眼。 他俩搞了辆越野,一路折腾过来,总算是临近了沙塔区域。 这边算是荒漠地区,周边已经有很多小型沙漠,但相比于红石镇那种地形,沙塔的路要好走许多。 沙塔几乎是肯因国的最南边,这囊括了很大一片区域,而接近国境线的最北最偏僻,还保有原始部落的地方就是当年惨案发生的现场。 这车已经开了好几天,总算是到了沙塔机场的小镇上。 她本以为这就是个小镇。但当车驶入的时候,唐伶已经被小镇的现代化程度吓傻了。 人,许多人,各种各样的国籍都有,掺杂了好几种语言,各种各样的物资都有,货币依然以美元为主打,这地方甚至够得上“繁华”二字。 7年前唐伶来过这里,当时这地方十分破败,想找一间能洗澡的旅店也没有。不过短短7年而已,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相比唐伶的怀疑,林允奚那傻小子要开心得多:“可以洗澡了也” 就闹腾去了。 盘踞在唐伶心中的疑问,终于在吃饭的时候解开了:石油。 据说是这沙塔地区开辟了一片油田出来,这资源一起,经济肯定就跟上了。 “喂,听说了没啊”隔壁桌的人吃着饭,聊着天,“ic的人也开始渗入肯因国了。” 一听见这话题,唐伶也来了劲。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齐瀚是ic的“办公室主任”。 “ic”旁边的人狐疑说道,“不是军火公司么这肯因又没打仗,武器怎么卖” “人家财团那么大,那么有钱,又不只专营军火业务。c有点良心,顺手把这没救的肯因国治治就好了。” 林允奚冷笑了一声:“傻子。” “我听过好多关于ic的谣言。”有一个压低声音说道,“这种大财团都是只手遮天的,人资源财力都渗入了政界,听说几年前上任了一个董事长,年轻得很,这些年都没见出过面,估计就是草包权利傻二代。” 齐瀚身为ic董事长,就是这所谓的“草包权利傻二代”。 “喂。c的老板会是怎么样的人啊天天环球旅行,香槟美酒的,肯定挺着好大一个啤酒肚吧。” 这大老板在她面前晃悠了好多天,俩人一张床上睡过,三番五次抱过,唐伶还是十分恶意地把这位大老板,揣摩成了“大啤酒肚色眯眯男”。 林允奚没搭理她,撑着一双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唐伶支着耳朵还想听些八卦,就感觉林允奚抱着她脑袋,直把她脸往心口上捂。 “你又发什么神经啊。”唐伶推他。 可惜这林允奚不走寻常路,掰着她脸蛋一侧,旁人看了直像是甜蜜接吻。 看得店里不少人不爽骂道:“什么世道还有人在这破地方还有人秀恩爱呢。” “你干嘛啊。”唐伶拍他,“我还要听八卦呢” 又听到这林允奚说:“唐小伶,我可真爱你,你爱我吗” 唐伶一皱眉毛:这臭小子发什么神经 她知道这小子的烂脾气,不想再被他骚扰,于是十分敷衍地拍开他:“爱爱爱,我爱得很。” 咦怎么人不说八卦了 唐伶狐疑地抬起头,正巧碰到了一张怒不可遏的脸 这一双迷人的桃花眼,这英俊至极的五官,这漂亮得无法复制的轮廓,不是齐瀚是谁 唐伶整个人一震:他怎么会在这 那晚齐瀚的飞机连夜启程,顺利到达沙塔机场,哪里知道唐伶那么倒霉,坐个飞机还能遇到劫机事件,居然比他还晚到达这地方。 唐伶看着齐瀚的脸,整个人都已经懵了 她嘴唇颤了颤。想从自己混沌的脑子里梳理一丝情绪出来:“额” 话还没说,额头就被吧唧一声,林允奚一双猫眼笑得十分愉悦:“唐小伶,我也爱你” 这话一来,齐瀚那眼神凶狠得就像是要吃人了,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可怕的煞气,吓得一边的夏秘书直抹汗:哎,唐小姐啊你这要出轨,别让老板逮个正着啊。 齐瀚快要被这女人给气死了 这男的是谁一双眼睛一蓝一绿,碍眼 什么嘛,这女人根本没有危险嘛,居然还能坐在这跟人调情爱唐伶凭什么对这男的说爱她冲我表白的时候,都只说喜欢没有说爱啊 越是这么想,他眼睛里的怒火就越可怕,夏秘书快无法承受了,生怕被这怒火波及,他赶忙退到了一边去。 “额”唐伶瞧着这情况,有些摸不着头脑,齐瀚好像很生气 他为什么生气啊 那天被齐瀚狠狠拒绝以后,她就已经下定决心。收起自己爱慕的心,只跟他做朋友,这样谁也不会尴尬。 于是她展开了一个礼貌得体的笑容:“齐先生,好巧啊。” 这话听得夏秘书直翻白眼:这个唐小姐是有多傻 老板连夜赶来沙塔,又在这机场小镇等了好几天,知道了劫机事件过后,每天在房间里蹦跶急得不得了,这得到唐小姐到达的消息,满心欢愉地赶紧追来,结果让老板看见出轨现场不说,还说一句好巧 啊,天啦 第73章:幼稚VS弱智 唐伶还没缓过神来,就看见这齐瀚气势汹汹地坐了下来,他那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寒光,看着怪吓人的。 唐伶还被林允奚那傻小子搂着,这大庭广众的,不礼貌。 于是她身子一抽,要从林允奚那傻小子怀里出来,结果被他发现了,林允奚猫眼一吊,支着手臂就撑在了她头顶,反而把她箍得更紧了。 “你放开我,林允奚。” “我不放。” 瞧见这情景,齐瀚的眼皮一跳,又瞧见那傻女人在那毛头小子怀里钻了一阵,好不容易探了个脑袋出来,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撒娇。 齐瀚的脸色黑如锅底了。 “林允奚,我叫你放开我耍什么无赖啊。”唐伶皱着眉毛推他,结果林允奚一双手臂又撑了过来。直把她头顶当桌子用。 “我不放我不放我就不放。”林允奚还把脑袋一蹭,搁在了她的头顶,更显亲昵。 夏秘书发觉自己这老板呼吸都快冻住了,赶忙再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被老板的怒气波及。 齐瀚忽然沉沉地开了口:“夏秘书。” 夏秘书一怔,警惕地看着自家老板。 齐瀚睁着深不可测的眼睛:“唐小姐好像被困住了,你去帮帮她。” 夏秘书觉得很无奈:老板跟情敌过不去,干嘛要拉我下水 他这一迟疑,却正好撞见了齐瀚严肃难看的眼神:“去啊。” 夏秘书再往唐伶那看,又恰好撞见了那小伙子一双吃人的猫眼。 林允奚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那一蓝一绿的眼睛分明在说:你敢插手,我就杀了你。 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夏秘书十分难捱,他就感觉两边的眼神都像是刀子,一刀刀割在自己身上可是搞错了吧你们要抢的是女人啊,干嘛来为难我 眼见着气氛沉入了冰点,对此毫不知情的罪魁祸首唐伶,总算是推开了林允奚的手,冲着齐瀚再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齐先生,这是我弟弟。” 一提到这茬,齐瀚的眼神缓了些。 林允奚是个猴子性情,他翻了个白眼:“你姓唐,我姓林,我怎么就是你弟弟啦” 齐瀚的脸色又冷了。 唐伶不耐烦地敲开林允奚:“你是林叔的儿子,当然跟林叔姓啦” 一听到这,齐瀚的表情再缓了些:哦,原来是林又启的儿子。 可惜林允奚一盆冷水浇头顶:“可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齐瀚的眉毛抽了抽。 “唐小伶,我们都在一起7年了,你说你什么我不知道”林允奚恶劣地笑道,手一支开始数了起来,“你讨厌吃青菜,脑子笨蛋不会下棋” 他正嘚瑟着,唐伶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大写的尴尬好吗林允奚在发什么神经 她一尴尬马上转移话题,挤出了一个无比难看的笑:“齐先生,你是来沙塔谈生意的吗” 齐瀚瞟了她一眼,居然只是轻描淡写地瞟了她一眼 然后将仇恨的眼神投向了林允奚。 唐伶皱眉:这什么情况啊。 她为了缓和气氛,只得再狗腿地转移话题:“我刚听说ic的势力渗入沙塔了,你是去找他们谈生意的吗啊不对齐先生你就是ic的嘛。” 夏秘书的眼神变化莫测:老板居然把ic的身份底牌都露给唐小姐了 唐伶睁着一双无知的眼睛:“他们说你们ic的老板,是大腹便便的啤酒肚胖子也。” “”夏秘书扶了扶眼镜,“这唐小姐傻得没救了。” 在老板本人面前丑化形象,这真的好吗 唐伶天真愚蠢地说:“还说是个草包” “草包”每个字节,都是齐瀚从牙缝里咬出来的。 奇怪 唐伶摸不着头脑了:自己这好心缓和气氛,怎么感觉气氛更糟糕了 夏秘书看着自家老板的表情变化莫测,由白变红,由红转黑,十分精彩。 最后才看见自家老板眼睛一闭,长呼了一口气,像是好不容易稳定住了情绪,挤出了一个轻描淡写的笑:“没错,他就是个草包。” 夏秘书叹了一声气:为了追个姑娘,老板连尊严都不要了。 “唐小伶,我话都还没说完呢。”林允奚不满地嘟起了嘴巴,“你不让我说话,我就亲你啦。” 林允奚手一掰,正视着她的脸,含情脉脉地说道:“唐小伶,这七年里我对你了如指掌,你这个人不仅极度挑食,还讨厌早起,讨厌鸡叫,讨厌各种野外活动” 唐伶觉得今天林允奚发病了:“你是不是荷尔蒙分泌失调,被甩了啊” 林允奚骄傲得意地挺起了胸膛:“我连她内衣的颜色都知道” “”唐伶瞪着他,潮红立马蹿上了脸,声音陡然增高,“林允奚”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林允奚”唐伶一脚就要踹他,“这什么地方啊你就发疯,快闭嘴” 林允奚左躲右藏地逃开她的攻击,嘴巴上却不饶人;“黑色。” 林允奚还在叽叽嘎嘎,还好周边人听不太懂他们语言,不然大庭广众下被讨论内衣款式,唐伶想拿把刀把林允奚活剥了 “她内衣黑色最多了,别看她平时假正经。豹纹性感的款式样样都有。” 这臭小子怎么知道的 齐瀚快要被气炸了 “咚”一声巨响,齐瀚狠狠朝着桌子拍了一巴掌,这一掌拍下去,桌子都快被拍烂了。 这动静太大了,周边的人各个瞧了过来,却也发现气氛剑拔弩张,没一个人敢来劝。 夏秘书赶紧再退了一步,冷汗都冒了出来:今天老板不会发疯吧 依照老板的破坏力,如果真丧失理智的话安全起见,我还是再退远点好了。 齐瀚将记忆搜刮一通。这小子竟然没有撒谎 想到了这,他更是一通怒气到了头顶去。 唐伶也被气得够呛,她拧着林允奚的耳朵,气急败坏地骂道:“臭小子,有你这么泼我脏水的吗我内衣都晾阳台上,特么你往阳台一站,当然什么都看得到” 她一脚踹林允奚身上:“说得好像你真看过我一样,臭小子,死变态” 就唐伶这一身小力气,怎么可能真打得痛林允奚 他那灵活的身板一动,她怎么也奈何不了他 林允奚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明明被她打得狼狈,偏偏得意洋洋一副胜利的样子,对齐瀚挑衅道:“唐小伶根本不可能喜欢你这种男人。” “哦。”完全被阴霾和怒气笼罩的齐瀚抬起了头,他直视着唐伶的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个死神般的笑容来,“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唐伶一想起几天前自己那失败的告白,就觉得心中一紧。 尤其是再看见他的脸,一股苦涩便在唐伶心中蔓延开来都被那样明确地拒绝了,她还有什么脸皮来死皮赖脸 肯定只得收回一颗春心,收敛所有爱意,当一个礼貌的陌生人。 于是唐伶尴尬地笑了笑,根本不敢看齐瀚的眼睛,最后随口一掰说:“见义勇为的人” 遇到这女人小心翼翼闪躲的眼神,齐瀚不爽。 很不爽 明明前几天才对自己告白,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好办啊”一边的林允奚却唯恐天下不乱,他眼睛一瞪恍然大悟了一样,一手拿过了唐伶的背包,一转身就到了熙攘的大街上。 这一通闹腾,所有人都看着林允奚,就想瞧他到底要干什么。 唐伶也傻了眼,知道林允奚性格是个神经病,但今天这没名没堂地干嘛发病啊 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林允奚扬着她的背包,飞身就冲到了大街上去,直接拦下了一个骑摩托的人。 骑摩托的当地人长着一脸络腮胡,气急败坏地骂道:“小崽子拦什么路这么着急真不怕老子撞死你” 受到如此冷遇,林允奚仍然笑意盈盈。 他客客气气地说道:“大哥,我瞧你行色匆匆这么着急,赶时间吧” “臭小子快滚开” 林允奚不走寻常路,直接将唐伶的背包塞到了络腮胡手上,再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里面还有1万美元,快走吧。” “这”络腮胡傻了:哪有人这么送钱的 林允奚不光是送钱,还指路:“往那,那地方宽敞,好跑。” 络腮胡回过了神来,露出个爽朗的笑:“哥们儿,谢谢了。” 一踩油门一溜烟就跑了。 “林允奚”唐伶也回过了神来,跺着脚大骂道,“你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我的包” “你不是喜欢见义勇为的男人吗”林允奚嘴巴一咧,猫眼一眯笑得格外灿烂,“你的包被抢了,我再帮你夺回来,我这就是见义勇为啊” 林允奚把她的包送给陌生人,就为了展示一次见义勇为的机会 唐伶气得直跺脚:“啊” 她这边正发狂呢,只觉得一个影子如离弦之箭一般,直接蹿了出去 而这个影子,正是齐瀚。 唐伶看着那影子愣了一愣:他为什么要出去 难道他也要帮我拿回包吗 难道他还想做我喜欢的人吗 被逼成了一滩死水的心里,重新冒起了几颗泡泡。但随即随即又被她自己否认了,唐伶晃了晃脑袋,自言自语:“怎么可能呢,是我傻了。” 感情的波浪摇摆了一秒,随即平息了。 “他他作弊”林允奚气急败坏,看着已经追过去了的齐瀚。 “幼稚鬼”唐伶凶巴巴地踹他。“快把我背包给追回来真不把钱当钱啊” 眼见着两个棘手的男人出去了,唐伶总算是能好好吃饭了。 她坐下来,喝了一碗黏糊糊的汤,虽然不合胃口,但也得补够热量。 旁边还有一位面色阴晴不定的夏秘书在,唐伶礼貌地冲他笑了笑:“咱们等他们回来吧。” 夏秘书被齐瀚那脸色吓得一惊一乍,自己跟了这老板6年,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幼稚 6年前老板空降ic董事会,受到了不小的排挤。 各个股东老油子抱团。就是觉得他年轻,挤兑他,当时老板本来已经手执最大份额股份,身居董事长的位置,却被各个股东的条条框框限制,受到了非常强的压力。 只不过短短1年时间,自己就眼见着老板运筹帷幄,将所有暗流涌动尽收眼底。 抽丝剥茧,分离派系,最后夺回了公司的决策权。 其间有过好几次大危机,一不小心就是全盘皆输,但每一次这样的大危机前,夏秘书从未看齐瀚慌乱过,他就是不慌不忙,不急不缓,手不见血地处理掉了所有危机。 在夏秘书的眼里,老板是淡然的,是无所不能的。 可是在亿万之间运筹帷幄的老板,今天怎么会变得这么幼稚 就为了这么个女人么 “哎。”夏秘书无奈地叹了一声气。 唐伶一侧身,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是夏秘书吧你也饿了吗” 哎。夏秘书再叹了一声气:由着老板自己折腾,我就先吃饭吧。 夏秘书正要坐到唐伶身边去,就听到背后一个沉沉的声音命令道:“夏秘书,一边去。” 这这不是自己那老板是谁 唐伶也瞪大了眼睛:齐瀚,刚刚不已经跑出去,帮她找包去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齐瀚半睁着眼睛,看不出太多情绪来,也没拿着包。 他长腿一跨,坐到了唐伶身边去,不由分说拿起了她那碗黏糊糊的粥:“我饿了。” 齐瀚一在身边,唐伶便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 说好了不喜欢,说好了要收敛,可是一片春心还是蠢蠢欲动。 “你”唐伶的声音很低,“你你不是帮我找背包去了吗” “让你那傻弟弟折腾。”齐瀚喝了一口她的粥,“外面怪热的。” 唐伶没听明白:“啊” 齐瀚一双桃花眼一飞,不咸不淡地说道:“等你那傻弟弟把包拿回来,我再抢他的。” 夏秘书眼睛一闭,十分感慨:老板,这么对付一个小朋友,真的好吗 他喝着粥,喉结上下翻动,性感得一塌糊涂。 唐伶好不容易移回了自己的眼神,还是不敢跟他直视。 他已经那么明确地拒绝了我如果我再纠缠的话,那不是自讨没趣么 “可是这个齐瀚有那么饿吗”唐伶气哼哼地看着他喝着自己的粥,“有别的东西不吃,干嘛从我嘴里抢” 算了算了。我的就让给他得了。 “老板”唐伶叫道,“再来一碗粥。” 她话音刚落,自己那碗粥就被他递了回来。 “你”唐伶一结巴。 他也不看她,有些别别扭扭地说:“你就喝这碗。” 她有些纳闷,还是慢吞吞地接过碗再喝,才小小地抿了一口粥,唐伶的肚子还饿得咕咕叫,这粥就又被齐瀚给夺走了。 唐伶搞不清楚齐瀚到底什么想法,就看见他一通喝直接将粥喝光了,一个空荡荡的大碗就立在自己跟前,这臭男人微微眯眼,露出了一个笑:“我喝饱了。” 他的手指恶劣地摁住了唐伶的脑门,狡黠地笑道:“好了,你也饱了。” 唐伶又感觉心颤颤红了脸。 十分钟之后,门口熙熙攘攘闹成了一片。 “唐小伶,我先拿到你的包啦”一听见这声音,就知道是猴子性情的林允奚,他得意洋洋地说。“那傻子,我一出去就没见着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迷路了,哈哈哈。” 没人回应他。 这林允奚可不高兴了,他继续兴高采烈地说:“那傻子,一把年纪了还跟我玩这个,幼稚死了,唐小伶你肯定不会喜欢他的对吧。” “喂。”一个沉沉的,磁性的男声拦住了林允奚。 “如果我是幼稚的话。”齐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那你就是弱智。” “啊”林允奚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被钳住了。 齐瀚出其不意的一个攻击,轻而易举地放倒了林允奚,干净利落地绑好了他,再从他的手里夺回了唐伶的背包,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漂亮。 “你作弊耍赖”林允奚的双手都被绑在了身后,他气得脸通红,气急败坏地大叫道。“唐小伶你看看这个人,随身携带着绳子,肯定是不法之徒” 齐瀚压根没搭理他,他拿起唐伶那沉甸甸的背包,却没有交回到她的手上。 “唐小伶你看他想骗你钱呢他肯定是个诈骗犯。”林允奚被这么一通算计,气得要死。 齐瀚还是没搭理闹腾的林允奚,他坐在唐伶的身边,自己背起了这个包。 唐伶刚要说话:“这” 齐瀚看着她,桃花眼神深如海:“我是值得你喜欢的人,对吧” 唐伶微微捏起了手,心脏再次开始狂跳,她自知自己是个冷血至极的人,不然当年也不会那么果断地撇下了盛赢,可是在齐瀚的面前,她的心就是无所遁形。 齐瀚看着她,说出了下一句:“跟我在一起好吗。” 跟我在一起 唐伶的心嘣嘣直跳,只感觉血液全往脸上灌去:这是告白吗其实他不讨厌我的或许齐瀚是喜欢我的 可惜下一秒,唐伶的一颗春心又碎了。 “你那傻弟弟一通闹。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背包里有1万美元了。”齐瀚说,“跟我在一路安全些。” 什么嘛。完完全全的误会而已。 唐伶跳动的血液又恢复了平静,她鼓起勇气去直视齐瀚的眼睛,这是一双多么深邃的眸子啊,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溺进去,那样惹人心神。 但是她讪讪地收敛了爱意:“可惜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齐瀚根本就不喜欢我。” 她悲伤地闭上了眼。 “谁是她弟弟,我不是她弟弟”林允奚叫嚣,“我圈养着唐小伶,就等着收割呢,你个臭男人不准来抢” 唐伶瞪他一眼:“谁是你圈养的啊。” 骂归骂,说归说,唐伶还是蹲下了身子帮他松绑,她感觉得到齐瀚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可是那是来自于朋友的善意吧 “跟我一路,好吗”齐瀚的声音仍然那样诱人,惹人心魂。 唐伶深呼吸之后,好不容易稳定下了心神,她鼓起勇气,直视着齐瀚的眼睛,再次露出了一个疏离而礼貌的笑:“齐先生,还是不麻烦你了。” 好不容易在齐瀚脸上出现的笑容,消失无踪。 他的声音再度降至冰点:“为什么” “我们不能一而再地麻烦您啊。”唐伶微笑着拉起了林允奚,“这是我们的家务事。” 家务事 齐瀚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她竟然轻描淡写的,将他给隔离出去。 就因为自己拒绝了她吗不那都不算是拒绝。 因为他根本没有说:不,我不喜欢你。 他根本就没有拒绝她 这傻女人。 为什么她的疏远会这么伤人 齐瀚往前站了一步,他想立即把唐伶拥入怀抱里。他想跟她道歉,说对不起,我不该拒绝你,是我错了,是我不好,反正我也不能再轰走你,我们在一起吧。 他的嘴唇微张,刚要说话,却冷不丁撞见了林允奚的眼神。 本来齐瀚认为这个傻小子的功夫不错,就是幼稚得很,但是此时此刻林允奚的眼神,甚至于让他齐瀚都起了几分寒意。 先前的幼稚都烟消云散了,林允奚的这个眼神里只包含了一串信息。那就是:不准靠近唐伶,否则我杀了你。 齐瀚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他感受得到这一秒林允奚的杀意,是真实的血腥的杀意 仿佛这小子的身体里,藏着一只嗜血的困兽,可惜这个能让齐瀚畏惧的杀意,只维持了一秒钟,下一刻就已经从林允奚眼里掠去了。 “谢谢你齐先生。”唐伶笑了,打断了他的愣神。 可是齐瀚还没来得及拥抱她。 唐伶从他手里取下了背包,冲了他挥了挥手,露出了一个疏离而灿烂的笑:“再见。” 齐瀚眼睁睁看着她走出了大门,却只得看着她那道影子。 忽然唐伶的背影顿住了。 齐瀚沉入了深渊的心一起:她改变主意了吗 却只看见唐伶转过了身,再朝他挥挥手,温柔地笑道:“祝你幸福,齐先生。” 祝我幸福这傻女人 第74章:多甜蜜的天谴 沙塔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刺眼的光从天而至,笼罩着整片大地,没有一处荫蔽处,实在是无路可躲。 “艾伦先生,求求你饶了我吧”一个男人跪在沙丘上,苦苦哀求道,“我不是故意欺骗您的” 他四周围着好几个雇佣兵,都是背着枪的能手,各个都热得脾气暴躁,但碍于老大艾伦在,也只得忍着不发泄。 “艾伦先生”狼狈的男人扑过去抱住了艾伦的裤腿,“不不不,我我是真的知道路的,我不是骗您的,我只是找不到那地方而已” 黑洞洞的枪口就在他的脑后,他想拼命地逃开这死亡的阴影 “艾伦先生,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可以找到正确的路的前面一片区域全是沙漠,如果没有我你们一定会迷路的。”男人语无伦次地求饶。 站在最前面如恶鬼一般高大的男人,不是艾伦会是谁 他像是一座大山一般立在面前。整张脸都陷入了可怕的阴影里,身体上骇人的伤疤像是一个个可怕的笑。 艾伦手一伸,拧着男人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以性命担保” “嗯嗯”狼狈的男人忙不迭的点头。 “可你的性命值几个钱”艾伦抬起了头,脸上恐怖的暗影消散一空,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来,“我们来玩更好玩的好吗” 艾伦抽出了一柄锋利的军刀,笑眯眯地看着男人:“离我要去的地方还有多少公里” 男人战战兢兢地看着他,热腾腾的汗水流淌了一脸,掉落在沙丘上化为了一溜烟。 “20差不多20公里。” “好。”艾伦微笑着说,“从这里算起,如果20公里之后还没找到的话” 男人恐惧地瞪大了眼睛。 艾伦用光滑的军刀磨砂着男人的脸,脸上那缕魔鬼般的笑容越发肆意:“每多跑1公里,我就砍你一刀。” 男人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他现在真想狠狠地扇自己耳光:人给钱叫带路就跑来哪里知道这群人是这种狠角色。叫你贪钱叫你贪钱就为了几千美元就要丧了命这什么20公里都是他随口乱说的,他压根都不知道往哪儿走 这个被艾伦用金钱雇来的向导,一股子蛮横的怒气冲上了大脑,大骂道:“你们这群烂人你们就算是躲躲闪闪,我还是察觉到了,你们就是来这找遗迹的我告诉你,不可能,你们根本不可能在这沙漠里挖掘到太阳神遗迹” 艾伦一双蔚蓝色的眼睛里,包裹的都是冰寒的杀意。 “你们这样的人,就算找到了遗迹也会遭到报应的”男人双目圆瞪地叫嚣着,他站起来疯狂地想要扑向艾伦,“你们会在这沙漠里迷路至死,你们什么都找不到” 艾伦眼角一皱,眼神示意男人身后举枪的部下。 “砰”一声枪响,男人腹部受伤应声倒下,血液源源不断地流淌在沙丘上,染出了一片难看的红色。 “报应”艾伦蹲下了身子。揪起了男人的衣领,“我会遭报应” 男人已经奄奄一息了,气息从他的喉管发出来,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太阳神会谴责你你会得到天谴” “哼。”艾伦冷笑了一声,“我他妈最看不惯什么宗教信仰了,天神庇佑报应要是这世上真有报应,我早他妈死了” 他扯起男人的头发,男人已经精神恍惚了。 “神鬼报应”艾伦哈哈大笑,也不顾男人的血几乎溅到了他的身上来,“几年前我倒是遇到了一桩灵异事件。” “那几乎是一件必死的任务。”艾伦笑着说。“前一晚我睡在行军床上,向上帝祈祷我能活着回来,然后我感觉有人在推我的床。” “当时压根没别人,几乎所有的同伴都阵亡了。”他眼睛一睁,湛蓝的眼珠子看着男人的眼睛,“你说,推我的人是上帝吗” 男人奄奄一息,因为疼痛一张脸极其扭曲,他嗫嚅着嘴唇说道:“是是” 艾伦笑着甩下了他的脑袋:“是地震。”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已经跟遗迹跟文物牵扯在一起了。 黑市还未开市,文物的线索是断的,按现行的状态,唐伶只得跟着沙漠的遗迹走。 被林叔发现的遗迹经纬度,在沙塔南边的一大片沙漠里,现有能搜罗的地图上,对那片区域的描述都是空白的,要去那,不得不说是一场冒险。 或者说是送死更贴切。 还好这小镇够发达,唐伶二人轻而易举备齐了所有的补给,便往沙塔南的沙漠出发了。 这日光太灼人了,唐伶被晒得受不了,她戴着副墨镜坐在副驾上,手里拿着指南针跟地图,还带了全套能绘图的装备,做好了完全准备。 道路在荒漠面前渐渐没了影子,越野车行驶在沙丘上,一眼看过去是茫茫的黄沙,既凄凉又壮观。 “我们在里面迷路了怎么办”林允奚怀疑地说,“死里头了吗” “傻子。”唐伶取下墨镜瞪他一眼,“真以为沙漠里就一片荒漠了啊有村的。这” 瞧着唐伶拿地图,林允奚直翻白眼:“看不懂。” “你就装吧。”唐伶说,“你天天做野外生存训练的,告诉我你看不懂地图” “我还当你不关心我呢。”林允奚又一手撑唐伶脑门上,一阵乱刮,“万一我爸提供的坐标有问题,那怎么办” “就撤啊。”唐伶没抬眼,“错的最好。省得被那个艾伦发现。” “一个破遗迹,真能挖出宝贝来啊”林允奚的猫眼怀疑地眯了起来,“文物什么的东西,我看着就是一堆破烂,真搞不懂你怎么这么宝贝,还有那什么艾伦的,还跑来争有毛病。” 唐伶又瞪他一眼。 “我爸也是,家里摆些瓶瓶罐罐,我看着都碍眼。”林允奚恹恹地说,“要我说,就是摆些什么鹿头虎皮的,那也比这些破玩意霸气。” “”唐伶看他一眼,“林叔是学者,把你这儿子教成这样。也挺不容易的。” “都是傻子。”林允奚啧啧嘴巴,“一个瓶卖几十万,一块石头卖几百万,还你们这找的什么太阳神遗迹,太阳神这名字听着就不洋气。” “你跟当地人去挑战人家信仰吧。”唐伶翻个白眼,“人家肯定不会打死你。” 白天沙漠的温度太高了,车晒得跟铁皮罐头似的,烫得不行。还好不是肯因最热的季节,不如得把他俩晒干,他俩是接近傍晚时分出发的。 在沙漠里前进了几个小时,用一双肉眼在沙漠里根本辨不清东西南北,间歇的仙人掌是唯一的绿意,gs讯号也时有时无,所以唐伶始终用指南针确定方向,倒也没绕太多弯路。 沙漠的夜晚有些凉,唐伶跟林允奚躺在车顶上,仰头看着漫天的璀璨繁星。 唐伶看着天略一恍神:上一次看星星是跟谁呢 啊对,是跟齐瀚。他现在还在镇上吗 干燥的风吹在身上,吹散了唐伶一袭黑色的发,她手一伸想握住闪烁的星星,一想起未来,只觉得满心郁结。 “唐小伶。”林允奚忽然说话了,“他侧在唐伶身边,月亮跟星星,仿佛都落在了他那双猫眼里,“这次的事件告一段落后,你就放下过去,好不好” 他看着她,他好像从未这么认真地看过她。 “告一段落”唐伶笑了一声,“什么叫做告一段落” “不管能不能找到那破烂遗迹,能不能在黑市上,追到那破烂文物。你都把当年的事情放下好不好”林允奚看着她,“七年了,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唐伶沉默了。 “生活在往前,你却一直在滞后。”林允奚的头发也被风吹得乱七八糟,“这次是我爸有病,非跑来了肯因将你惹了过来,答应我,把这些都放下好不好” 唐伶的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神一黯,还是一言不发。 “就算你能找到元凶,你能拿他们怎么办”林允奚手一伸,覆住了她的脸,“七年前这个罪魁祸首有本事雇佣一票人,那么这七年来,他们可能已经成长为了盘然大物” “你呢”林允奚说,“你就算顺着文物的线索找到他们了,你能拿他们怎么办” 这话戳到了唐伶的痛处。 是的,即使她找到了当年的元凶,她又能怎么办呢 “是你在不自量力。”林允奚的声音沉了下去,他一蓝一绿的猫眼里,闪烁着深邃的神情,“你是当年的幸存者,万一那些人想要把你除掉怎么办你明明可以过得很幸福,为什么要把自己往深渊里推呢” 林允奚说的每一个字,都戳到了唐伶的心上。 他的每一句怀疑,都是这些年来唐伶每天质问自己的话语。 但是问到了最后,她还是不知道。 “还有你的救命恩人a。”林允奚晶亮的瞳孔绽放着微光,“万一他根本就是个大坏蛋,他杀了很多人,只是因为一时良心发现。饶了你一个。” “你却一厢情愿地把他当做精神支柱。那你怎么办”他温热的手指摸在她的脸颊上,“有时候真相很血腥,很不友好,即使这样,你也要追求真相吗” 唐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 风吹开她散漫的长发,拨开了她的脸颊,而她却只能声音颤颤地说:“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面对可怕的敌人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再次面对死亡怎么办,我更不知道如果a是个大坏蛋,那我该怎么办。”唐伶紧紧地攥起了手,最后却无声地松开了,她喃喃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 死寂,风带来了一阵干燥的沙子。 等唐伶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神情已经变得无比淡漠:“你还是走吧,林允奚。” 林允奚瞳孔蓦地收紧了:“你什么意思。” “你不应该跟我一起冒险。”唐伶看着他,“你应该回国去。” “哼。”林允奚冷笑了一声,他的眼睛慑人得可怕,“唐小伶,跟我玩对付盛赢那套呢一言不合就赶人走啊。” “林叔也已经回去了。”唐伶说,“你没有理由呆在这。” “唐小伶,我认识你7年,我太了解你了。”他把唐伶的头发掀开,让她的表情无处可藏,“看,就算你装得再体贴,也掩饰不了你的内心,你骨子里就是冷血,你就是在叫我滚蛋。” 唐伶看着他。 “唐小伶,我千里迢迢跑来这破烂地方。愿意陪你去找那破烂遗迹,你就想这么赶走我”林允奚半眯着眼睛,那一双猫眼像是要吃人,“你要回去找那个齐瀚只要有人能帮你找真相,你就无所谓他是什么人,对吧” 唐伶深呼吸了一口气:“你别这么说。” “你真的准备抱着你那可怜兮兮的仇恨,就这么过一辈子”林允奚坐了起来,声音也越发硬了起来,“你真的要把所有关心你的人,全部都推开” 唐伶不想跟他争,她从车顶翻下去:“我们现在就返程。回沙塔机场,你坐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去。” 林允奚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强迫她直视着自己眼睛:“跟我回去。” “我不。”她推开他的手。 “放弃掉这破烂地方,跟我回去”林允奚气急败坏,一股脑的坏脾气都涌了上来,“我真特么看不惯你这忧郁劲全世界都欠了你是吧你就是不把我们的关心当关心,对吧” 林允奚的力气很大,攥得唐伶手腕通红:“你真以为你的仇恨,能对世界产生什么影响别自大了” 他直接将她从车顶拖了下来,一把将唐伶塞进了车里去,还用安全带将她捆得严严实实。 “林允奚你干什么”唐伶骂道,“给我松开” “跟我回去”林允奚点燃了发动机,“不准再提那什么破烂遗迹,破烂太阳神,破烂文物再也不准来肯因了” “林允奚你这什么破烂脾气我叫你走,你干嘛绑我走” 唐伶越是骂,她身上的死结就越是被绑得紧。 这臭小子可是念军校的,各种绳结能把她绑得生不如死,又有力量压制,唐伶压根就斗不过这个林允奚 唐伶本想这臭小子不辨方向,肯定开不出这沙漠,结果他愣是有本事从星象看方向,活生生一本行走的野外指南,回程的路途居然花的时间更少了。 “我爸有毛病没事研究这什么破烂遗迹啊,这些资料肯定也是假的,唬人的,就把你这种人哄得团团转。”林允奚一路骂骂咧咧,“唐伶你这个人也是大写的不自量力先是一个人孤身闯肯因,现在又是要抛下我,一个人闯沙漠你够可以的啊” “回去你这蠢女人立马跟我回去”林允奚听不得她反驳,直接塞了个大饼堵住了她的嘴,一路把她拉回了沙塔机场。 来时这么慢,走时这么快,这小子先前是在故意拖时间 林允奚这小屁孩雷厉风行,直接把唐伶绑在了机场的等候室。 “明天天亮我就买机票”林允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凶巴巴地威胁她,“回去你要是再敢来,我就把你绑家里,要是还跑,我就把你送精神病院去” 喜怒无常,激不得的猴子性情林允奚。 看着这臭屁小孩的样子,唐伶知道争不过他,只得先服软:“你松开我,我去洗手间。” 林允奚不依不挠:“我陪你去。” 唐伶脸色一变,死死地瞪着他:“你要看着我上厕所” “那”林允奚似乎也觉得不妥,“我在洗手间门口等你。” 看着他这副样子,唐伶就大怒:“那边走廊一望就到头了,我还能飞上天不成” 但她就是能“飞上天”。 前几天她到这边机场的时候,无意中观察过,这机场洗手间有个窗户,虽说狭窄,但是以她的身形完全能翻出去,这洗手间外面就是小镇,到时候唐伶她随便一躲,林允奚绝对找不着。 唐伶轻车熟路地翻过了洗手间的窗户,外面一片黑暗。往下跳大约3米高,也还好。 唐伶翻身一跃,便潇洒地跳了下去 世界这么大,她唐伶大不了躲一躲林允奚,最多再躲个艾伦。就这么回去了 这或许是她能靠近真相最近的一次她不甘心 “蹦”一声,她感觉自己砸到了什么人身上,这人一身肌肉硬邦邦的,被砸的人一点事没有,砸人的唐伶反倒是被硌得慌。 唐伶生怕被林允奚发现,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就要跑路,整个人却轻而易举地被攫住了。 是谁 唐伶一转身,看见了一张俊朗的,可怕的,熟悉的脸来。 他一头黄发。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眼角有一道刀疤,他很高大,浑身都是狂躁的杀气。 是艾伦。怎么会是艾伦 他一站起来,阴影就完全将唐伶笼罩住了,她连一丝光就见不到。 艾伦的眼睛微微睁开,一张傲慢的脸上露出个笑来:“唐小姐,今天才有个人咒骂我,说我会遭到天谴,你就从天上掉了下来。天谴多甜蜜的天谴。” 他捆住了唐伶的身子,像是抚摸宠物一样揉顺了她的头发:“难道你就是我的天谴吗” 艾伦既像是坚不可摧的树,又像是滋滋吐着舌的毒舌,恶毒,凶险。 “你你怎么会在这” 你怎么会出现在女厕窗户外面 唐伶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这机场墙外算是别有洞天,这算是一片繁华的红灯区,夹杂着几间破旧的小酒馆,醉鬼们拿着酒瓶打着嗝,整条街上都蔓延着酒精的气味。 艾伦能在这干什么当然是喝酒跟玩女人啦 “我为什么在这里不重要。”艾伦笑得一脸褶子,夸张得难以自持。“重要的是,你现在是我的了。” 唐伶还没缓过神来,整个人就已经被艾伦给扛了起来,他的胳膊很壮,只是一摁她腰,就将她摁得动弹不得。 他三下五除二将她塞进了车里。 “我来这破烂地方找遗迹,一缺向导,二缺女人。”艾伦一手扼住了唐伶的下巴,笑盈盈地说道,“唐小姐,你的出现真是缘分。” 艾伦猜到她可能有同伴,直接开车将唐伶带离了那片红灯区,找了个偏僻无人的小巷,直接扛起她将她给扔了进去。 这里没有人声,一片昏暗,唯一的光芒来自天空的微光。 艾伦一手覆住了唐伶的脖子,另外一手从后面扼住了她的脊椎,只要他想,唐伶就能像只小蝴蝶,在他的面前折断了翅膀。 “唐小姐。”艾伦的笑容在月下带着可怕的森寒意味。“你为什么没跟齐瀚在一起他不是宝贝你得很” 他提到了齐瀚 “齐先生”艾伦的眼睛一睁,冷笑了一声,声音忽然弱得朦胧了,“我可真是嫉妒死了这位齐先生。” 唐伶没听见,只扯出了一个自嘲的笑:“艾伦先生,太看得起我了。” “那一天,唐小姐的英姿还时时在我面前浮现呢。”艾伦原本扼住她脊椎的手一松,拂开了她的额发,冲天的酒气熏上了唐伶的眼睛,“当着我的面格式化资料,以为凭我这无脑的智商,一辈子也不可能发现对不对” 唐伶一怔他说的就是她无意将林叔资料,泄露了的那一天。 “如果是那群蠢蛋,你可能就成功了。”艾伦这一脸褶子格外吓人,“可我艾伦呢,毕竟是被派去红石镇坐镇的人,可不是那群乌合之众能比的。” 被“派”去被谁派去 他不是那群雇佣兵的老大么 艾伦看着唐伶,轻浮地笑了:“这破地方的女人,质量哪儿有我红石镇的夜总会好跟着个傻缺在沙漠里转悠了几天,好不容易回了镇上。我都快要被憋死了。” 这个艾伦,果然就是个只有女人跟暴力的男人。 眨眼之间,他就从身上掏出了几根鲜红的缎带。 这缎带这缎带不就是那时候,他把自己绑到夜总会的床上,想要弄的套路吗 唐伶看得怔住了:那天自己的手脚已经被这邪恶的缎带捆上,好不容易逃离了他的魔爪,却没想到我一个矫情,又给一头栽了进来。 瞧见唐伶此时的表情,恶魔艾伦眯眼笑了。 “唐小姐,我这缎带想缠到你的身上去。”他牵起鲜红的缎带,湛蓝色的眼睛里带着邪恶的光,“你是愿意被它缠上手脚让我爽,还是愿意被缠住脖子,被活活勒死呢” 第75章:他的荣耀 “你有病吧”唐伶大叫道。 鲜红的缎带已经缠到了唐伶的手上,她被艾伦的身子紧紧地钳制住,根本就动弹不得。 阴影笼罩在艾伦深邃的轮廓下,湛蓝色的眼睛发出了邪恶的微光:“要叫救命吗”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偏僻地方,周边根本就没人,怎么求救 力量的碾压让唐伶根本无法还击,她死死地瞪着艾伦,恐惧让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变得冰凉。 “唐小姐,我们总是在碰面。”艾伦将她死死地摁在墙上,“你说,这是缘分吗” “去你的缘分”唐伶瞪着他。 她是追着阻止艾伦来找遗迹的她本来是要阻止艾伦的。 “我也觉得不是缘分。”艾伦邪邪地笑着,用鲜红的缎带一圈一圈缠在唐伶身上,“一开始我怀疑过你是间谍,可惜你的功夫太差劲了。” 他手一扯,死死地将唐伶的上半身禁锢起来:“如果是间谍,哪会有你这么差的身手” 唐伶一语不发,无声地看着他。 “对啊。”她想,“现在是多好的时机啊。” 唐伶强掩住自己紧张的心跳。脑子在急速地运转着:“我没办法在一群人里面杀死艾伦,现在我们一对一,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一定有办法除掉他,一定有办法 想到了这里,唐伶笑了:既然现在艾伦需要女人,那她就乖乖扮作他需要的那种女人。 猴急的艾伦头一覆,用脸蹭着唐伶的脸,他的皮肤炙热难耐,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嚷着需要,他半扯下唐伶的衣服,微弱的月光照在唐伶的脸上,她如凝脂一般的皮肤是那么诱人。 他的眼睛一红:他想要他要这个女人。 “哎。”笑容绽放在唐伶的眼角,唐伶的手指覆住了艾伦的嘴唇,她说,“别急嘛。” 她抬起了被缎带捆住的手,故意用牙齿慢吞吞地咬着,撕着,每一个神情都是大写的勾引,她楚楚可怜地说道:“帮我松开好吗” “哼。”艾伦脸上邪恶的笑容更甚了,他双手桎梏住唐伶双手,一扯,将那缎带捆得更紧了,他将她的双手推了起来,粗糙的双手盖住了她滑腻的肌肤,“你说呢” 却见唐伶眼神一狠,一脚踹住艾伦的下半身,整个身子突然跃起。一个翻滚翻到了艾伦身后,并用双手的缎带死死地捆住了艾伦脖子 她整个人骑在他的身上,眼神凶狠:“你到底知道多少” “呜”艾伦的脖子被骤然一捆,他翻了个白眼,双手扯住了缎带。 唐伶灵活地躲避了他的几击,用自身的重量来扼他的脖子:“说你到底知道多少你到底要去干什么” 却见艾伦眼色一沉,左手直接扯掉了捆住脖子的缎带,右臂一起直接将身上的唐伶扯了下来,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唐小姐,你这些猫挠人一般的动作,可能对付得了我几个喽啰手下,骑在我身上要勒死我” 他的牙缝之间咬出四个字:“痴人说梦。” 艾伦的手力气很大,他是要真的杀她 唐伶被掐得难以呼吸,四肢拼命地挣扎着。 “唐小姐,在你的眼里我是什么人”他笑,“大块头,却只会赌钱玩女人,这一身肌肉都是装在身上好看的。对吗” 在艾伦的面前,唐伶的生命像是盈盈一握的小火,一掐就灭。 他扯住了唐伶的一只手,强行让她抚摸着自己的后背:“摸着了吗” 唐伶的脸已经被掐得发青了,她咿咿呀呀根本发不出完整的字句。 艾伦的手一松,差点被掐死的唐伶从终于呼了一口气。 “咳咳咳”唐伶脑袋一垂拼命地咳嗽着。 她的一只手还被艾伦死死握住:“摸着了吗” 她摸到的只有肌肉,伤疤,他想让自己摸什么 “啪”艾伦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唐伶脸上,凶神恶煞地说,“摸到了吗” 这一巴掌差点把唐伶的血扇出来。 唐伶的脑袋被扇到一边,她虚弱地答道:“肌肉” “很好。”艾伦笑了,“还有呢” “伤疤”唐伶咳嗽:“咳咳” 艾伦抓回了她的脸:“还有呢” 她被迫直视着他的眼睛,可是唐伶只有恐惧,她拼命想往后缩,却轻而易举地被艾伦箍住了:“还有刺青。” 刺青怎么可能摸得到 “10年的雇佣兵生涯,我去过战场,去杀过很多人,出生入死过很多次,都没赢来这象征着荣誉的刺青。”艾伦微微眯起眼睛,“前几年最臭名昭著的几场侵略战争,我都去过前线,我们就是棋子,踩在战火上。” 他的手抚在唐伶红肿的脸上:“几年前,我参加一次必死的任务。我的同伴都死掉了,那天我睡在行军床上,我正在做梦,我梦见了自己各种各样的死法,被枪击,被刀刺,被炮弹轰死,我向上帝祈祷着:求你了,让我活下来。” 艾伦咧嘴一笑:“你猜之后发生了什么” 唐伶冷冷地看着艾伦,一语未发。 “啪”艾伦又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唐伶身上,打得她疼得脑袋一片空白。 艾伦咬着每个字:“你猜之后,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唐伶虚弱地回答,“我不知道” “然后我的床动了起来。”艾伦笑。明明一张俊朗的,轮廓深邃的脸再次笑出了可怕的褶子,“其他人都死掉了,只有我一个人睡在那片废墟里,你说是谁摇动了我的床呢” 眼见着艾伦的巴掌又要打过来了,唐伶冷笑了一声:“上帝都被你感动了。” “没错,上帝都被我感动了。”艾伦抚摸着唐伶的脸,“是地震。” “大地震震碎了管道,输送的危险气体发生了大爆炸。我要杀的目标,也死在了那场大地震里,刺青是我的荣誉,我仅仅依靠运气,就得到了这个荣誉。b06,这是我最大的荣誉。”艾伦霸道地亲在唐伶的脸上,研磨着在她的耳边说道,“连我这个大坏蛋都能受到上帝庇佑活下来。” 他邪恶地笑道:“你向上帝祈祷,说不准会立马显灵解决掉我。” 怎么可能。 没辙了吗 唐伶的心如死灰,难道真的没办法赢过艾伦 他几乎扒掉了她的上衣,骑在了她的身上。 灭顶的恐惧几乎压垮了唐伶: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无数个念头正在唐伶的脑中飞过,而艾伦的吻覆在她的脸上,脖子上,肩颈上,一路再顺着往下这暧昧的调情,像是要把她推到地狱里去。 而这样的调情显然不是艾伦的风格。 他爱每一个风骚的女人,他爱每一个有料的女人,可惜每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在他的眼中,都跟橡胶皮娃娃没两样,顶多比橡胶皮娃娃的手感更好。 他喜欢单刀直入,他不会去吻那些夜总会的女人,他嫌脏。 可是在月光映衬下的这个女人,她的皮肤是那么诱人,让他难以自持地想要亲吻。 艾伦看着唐伶:这样可口的女人,以后把她圈住只供自己玩,倒也是个办法。 想到这里,他更是邪心四起,这些天来一直在沙漠里瞎转悠,快要把他给憋坏了。 唐伶只感觉到彻骨的凉意,手凉,浑身凉,她想到了齐瀚,如果齐瀚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会把身上的男人一脚踢下去,根本不让艾伦欺负自己。 如果齐瀚在就好了。 她那么无助,艾伦亲在她的眼睛上,而她只觉得恶心。脑子里盘旋的都是这个想法,可是齐瀚怎么可能在呢。 齐瀚救过她太多次,她已经对他形成了依赖。 可是他又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救自己呢 只能自救 一个念头在她的心中升腾起来:你不是要去找遗迹么我就拿这来当诱饵 “艾伦。”她唤了一声。 瞧见唐伶根本不挣扎了,艾伦顿住了,他邪邪一笑:“回心转意了” 唐伶眼神冰凉地看着他:“你是来沙塔找太阳神遗迹的吧。” 一听到这,艾伦的炙热的眼珠子骤然一冷,他停了下来,眼神凌厉地看着她。 “你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小镇上。”唐伶毫无掩饰地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是因为就算看了我养父的资料,也根本找不到吧” 这戳到了艾伦的痛处。他睁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她:“养父那个老头是你养父古神遗迹,你还知道什么” “哼。”唐伶的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我还知道你是个蠢蛋。” “你”艾伦脸上的咬肌轮廓明显:他咬牙切齿 心里头的那些邪火都捆在了胸中,他死死地拽住唐伶头发:“叫我蠢蛋你胆子倒是不小” “你是想找我养父的吧”唐伶嘲笑,“找不到不是吗已经被盛赢给抢走了。” 她身子一近,靠在了艾伦的耳边,我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养父已经顺利离境了,你再也找不到他了。” 艾伦沉默地看着唐伶,浑身都是可怕的杀气。 “你就算拿着资料又能干嘛”唐伶嘲笑。“你看得懂吗” 月光映在艾伦湛蓝的眼睛里,却只有煞气,已经抡起了拳头。 唐伶温润的手捂住了他的拳头,微笑着说道:“我看懂啊。” 她在向艾伦传递一个讯息:自己是有价值的。 “我就是学考古的。”她笑,“我可以当你的向导。” 艾伦的眼神一动,眼里还有疑虑。 “我能带你去。”唐伶笑,“只要你不动我。” 听到了这里,艾伦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握住了唐伶的皮肤,将她重新压在了身下:“我完全可以把你上了,再拿枪顶着你的脑袋,逼你带我去” 听到这话,唐伶也笑了,仿佛也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手一撑抵住了艾伦的脸:“艾伦先生,我们要去的可是沙漠,如果你真的惹恼了我” 唐伶的右眼一眨,狡黠地笑了:“你真不怕我把你往死路里带啊” 艾伦握住了她的手,眼神闪烁:“可那样你也会死。” 她笑:“为了杀你,我可能会不怕死。” 就像是一个宝库已经放在了艾伦面前,他只缺少一把钥匙。 而现在的唐伶,就是一把能打开宝库的钥匙。 金钱的诱惑骚动着艾伦的每一个细胞。 钱,钱,钱。 有钱的话,他就能彻底脱离肯因这烂地方 有钱的话,他就能到最舒服的地方去潇洒 有钱的话,他就能脱离掉背后那只黑手,得到最大的自由。 钱。艾伦的眼神发着精光,只要有钱。 唐伶紧绷的心总算是松懈了下来。用钱来勾引,果然能让艾伦放手。 他这样的人的思维方式很简单,无非是钱和女人。钱是雪中送炭,女人是锦上添花。 艾伦闭上了眼睛,他只思考了几秒,就已经得出了答案。 “明天补给,后天出发。”艾伦的腿一跨,从唐伶的身上站了起来。 唐伶长吁了一口气,他相信了就好。 她的计划已经了然于心了,先利用艾伦的力量进入沙漠,在找到遗迹前阻止他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方式。 艾伦太高大了,他光是站在这,阴影就能将唐伶牢牢地笼罩起来。 他斜着身子看了唐伶一眼,又要脱衣服。 “你”唐伶被吓得一惊。 “你衣服被我撕坏了。”艾伦脱掉了外套,扔到了唐伶身上,冷冷笑了一声,“我能保证我不动你,可不保证其他人也不动你。” 其他人指的是他手下那群雇佣兵吗 “起来吧。”艾伦的眼神泛着冷漠的微光。“你是要让我把你抱回去” 唐伶赶紧穿好了外套站起来。 那鲜红的缎带还被捆在了艾伦的手上,他寒寒一笑:“唐小姐,如果你骗了我的话” 他扯开那条满满暗示的可怕缎带:“我可不保证,我会对你做出什么坏事来。” 艾伦将唐伶带到了一间旅店。 他手下这一行人也住在旅店里,大约十几个人,三辆车。 这次他很低调,他没拿出自己红石镇那些浮夸的装甲车,反而选了几辆最为普通破旧的小越野,这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老大” “老大” 其他人一见着艾伦。立马狗腿地回应打着招呼。在这些人面前,艾伦有绝对的领导力和威望。 这些人也看到了他身后的唐伶,唐伶披着衣服紧跟在艾伦身后,这些雇佣兵的眼神里充盈着鄙视和笑意:“老大这次找的女人,看起来倒是很干净。” “哼。”有人冷笑,“干净又怎么着还不是被人干的命” 有人猥琐笑着道:“老大,等你把这妞干厌了,能扔我玩玩嘛” 这人之所以敢这么说,必定以前是有先例的。 他的眼神打量着唐伶,像是要把她吃掉:“啧啧啧,这妞。我在这沙塔的红灯区里,怎么也找不着这么正的。” 这手下却没料到自己这老大翻了个白眼:“闭嘴” “老大今天吃了火药了”部下悻悻说道。 另外一个摁住了他:“你傻吧这个女的你不认得了” “夜总会那一晚记得吗这可是那位盛少爷跟齐先生争的女人你敢去惹” “哼。”一个雇佣兵嘲笑道,“再抢手还不是被玩腻了吗这不,到咱老大手上来了。等老大睡够了,我们也能睡一睡啊。” 唐伶被这些眼神看得很不自在。 这些人的眼神像是有毒,各个都黏腻在自己身上,真是恶心死了。 这时候她被一股力道扯了过去,艾伦将她给拉了过去,像是拎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 艾伦皱着眼睛看着那群喝酒的部下:“听着,最近几天她跟我睡,别打她主意。” 有艾伦这句话,其他人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暂时也不敢去染指唐伶了,一双贼眼就算是在她身上乱蹿,也找不到落脚点了。 “最近几天”。 显然,有了利用价值的唐伶,让艾伦也愿意动动嘴皮子。唐伶吊在天上的心也安了些。 正这么想着,唐伶已经被扯进了房间里去,本来她心一紧,又要吊到天上去,却看见艾伦打了个哈欠将床单扔到了地上。 “你你要干什么”唐伶看不懂艾伦的行为。 “你睡地上。” 唐伶拍着心口长舒了一口气,睡地上可安全多了。 “呲啦”一声,艾伦推开了窗户,高大的身子几乎探了出去。 “你要做什么”唐伶实在是看不懂他的所作所为。 艾伦微微侧过身:“找女人。” “老子都快被憋死了。”艾伦翻了个白眼,“唐小姐不让我上,我当然得去红灯区转转了。” 这里可是三楼,他非要从窗户跳出去找女人 “怎么着”艾伦看着唐伶,又泛出了一丝邪笑,他扒在窗户上的手掌顿住了,“唐小姐舍不得我走” 这尊瘟神要走,唐伶当然求之不得了。 唐伶敷衍地笑了笑:“您请。” 待艾伦跳出旅店之后,唐伶心中才反应过来:他之所以在手下面前说跟我睡,是为了保全我。现在他憋不住了要去红灯区,却从窗户跳走是害怕被那群部下发现后,他们会来找我麻烦。 所以艾伦跳窗。是为了保全我了 唐伶洗漱完以后睡在地上,满心的忧愁跟焦虑。 不知道林允奚怎么样了。 也好,我这次跟艾伦进去沙漠很危险,他是林叔的独子,他不该去。希望他自己先离境,不要太担心我。 不知道齐瀚怎么样了。他应该到哪里都能风生水起。 明明她知道不该担心齐瀚,却还是在心里一遍遍地想他。想着他戏谑的笑,想着他满嘴不正经的谎话。 爱意总是无法控制,得用时间来封住。 唐伶看着漆黑的夜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艾伦来沙塔,为什么会这么低调呢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他是有权利的,也是非常有钱的。 红石镇黑市的成交额巨大,是各国家隐形富豪洗钱的天堂,他从中赚取的差额佣金,是上亿的级别,但是艾伦现在隐蔽掉所有的锋芒。 唐伶已经猜测到了:他要先找到遗迹,然后再独吞,不让任何人知道。 唐伶看着旅店里这些虎视眈眈的雇佣兵,心里已经了然了几分:这些人,包括我自己,一旦艾伦找到了遗迹,一定会把我们都干掉。 通通干掉。 “在找到遗迹之前,我得先干掉他。”唐伶轻声说道,兀自地握紧了自己的手。 不用硬功夫,下毒也是方法。 想到了这里,唐伶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今天可真是一个漫长的一天。 困意席卷而来,唐伶的意识已经迷迷糊糊了,却忽然听到了轻微的窸窣声。 唐伶紧张地眼睛一睁,就看见了黑暗中那双湛蓝的眼睛是艾伦 他怎么回来了他是从窗户那爬上来的。 艾伦沉默地看了唐伶一眼,便眼睛一斜走开了。 “要开灯吗”唐伶问。 “不用。”艾伦走进了浴室。 “你怎么回来了” 艾伦拧开了水龙头,水声哗哗作响:“怕你跑了。” 他洗漱完,只穿着一件背心睡在了床上,压根没再看唐伶一眼。 还好,他虽然是个喜怒无常的魔头,但还是守信用的。 轻微的月光映过来,唐伶也看到了他背后的刺青,也就是他口中所说的“荣耀”的刺青。 b06 这字母加数字到底什么意思奇奇怪怪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涌上了唐伶的咽喉7年前的那一场惨案,动手的都是些雇佣兵。这个艾伦现在看起来二十七八,那么在7年前,他是不是有可能在现场呢 现在唐伶回想起那可怕的一天,只记得起杀害父亲的,那个被称为“十六号”的脸。 那么艾伦呢他会是当年的其中一员吗 唐伶的心中颤颤,连呼吸都加速了,她想问,她特别想问。 “艾伦”她问出了口。 “嗯。”他的声音很冷漠。 “你说你当了10年的雇佣兵。”唐伶咽了口唾沫。“7年前,你来过沙塔吗” 第76章:齐老板,该续费了 “来过。” 短短的两个字,已经把唐伶的心揪了起来,她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几乎要瑟瑟发抖。 “你也是来杀人的” “对。”他的回答轻描淡写。 “你们杀的人是谁”唐伶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 “哼。”艾伦一声冷笑,声音在夜色里像是尖刀,“唐小姐若是让我亲一口,我就告诉你。” “艾伦先生,你可真爱开玩笑。”唐伶的声音冷如寒冰。 她的话音刚落,艾伦手一拎已经将她拽了起来,霸道的吻已经落在了她的唇上。 “呜”唐伶吓了一大跳,她猛的一手推开他,踉跄地往后退结果一头撞在了柜子上,“啊” 艾伦还拉着她,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所有的情绪都转为了一抹笑:“现在我亲了你,就能告诉你答案了。” 唐伶的脑袋还撞得生疼,她是真的搞不懂这喜怒无常的家伙。 只听得艾伦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凑在了她的耳边。恶劣地吐出了几个字:“嘘,我签署了保密协议,你得靠我更近点。” 他将唐伶的脸扯到了面前,最后邪恶地笑道:“我杀了这么多人,你问我7年前的事儿” “杀过什么人”艾伦哈哈笑道,“我早忘了。” 真的吗他真的忘了吗 撒谎 齐瀚实在是太忙了。 他在见过唐伶那一面之后,便马不停蹄坐飞机前往了肯因国的首都。 “齐先生。”肯因持有军权的将军已经上了年纪,但是他对齐瀚仍然是毕恭毕敬,“我知道您已经去红石镇考察过了,我们的提议,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是至高机密的会议,连翻译也不在现场,大家既然坐在这开会,当然是要达成某些协议了。 但是夏秘书看得出来,老板就是心不在焉。 老板在想什么当然是在想那位唐小姐了。 “齐先生”将军看着发愣的齐瀚,连番问道,“齐先生” 齐瀚的手撑着下颚,这才眼神一转缓回了神,他的嘴角一勾,便露出了一个自信迷人的笑:“将军,老实说,我们ic不想干涉肯因的政治。” 话是这么说,像ic这样的财阀大鳄,怎么可能不插手干预政治 将军自然听懂了,他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我们肯因政府请ic帮忙,当然少不了给好处,您要什么,尽管说” 齐瀚笑了,他头一侧撑在手上,抽了一口烟吐出了一层薄薄的烟圈:“你们肯因的财政有困难,我能理解。军火武器么,我当然能给最低折扣,不,免费送您,连载运费都我们来承担。不过么” 将军看着齐瀚,他等待着齐瀚说出他的要求。 “沙塔不是有一大片油田么”齐瀚微微一笑。“我要那个。” “可是那片油田已经被” 叮咚一声,齐瀚的电话响了,是一则讯息。 他半睁着眼睛划开了手机,发信人是艾伦,随即一张照片映入了眼帘。 竟然是唐伶的照片。 艾伦怎么又把她给找着了 夏秘书看见自己老板的脸色以可见的程度在变黑,一股莫名的杀气满溢而来。 这还谈着大生意呢,他起身就走。 将军也是一怔,以为自己的讨价还价惹得这位财阀公子生气了,夏秘书心中叫苦不迭,连连扑火:“将军,请您先等一等。” 齐瀚打通了艾伦的电话,他的声音冷到了极点:“你什么意思” “齐先生别急着生气,我昨晚并没有动唐小姐。”艾伦胆大包天地笑道,他的声音一压,“可不保证今晚上,也不动手。毕竟唐小姐么,身娇体软诱惑力好强。” “闭嘴”齐瀚的声音里是难掩的怒火,“你要什么” “钱。”艾伦说,“我要钱。” “哼。”齐瀚冷冷一笑,“占据着红石镇吃着黑市的脏钱,你这傀儡老大不是当得挺好你管我要钱怎么想跑路了” “一百万一晚。”艾伦不惧齐瀚的嘲讽,“打入我巴拿马的秘密账户,不然今晚上,我可不保证我不动她。” 话筒里是可怕的死寂。 齐瀚并没有正面回答艾伦,但是艾伦心里清楚得很,这唐小姐可是块宝贝不只能带他去找遗迹宝藏,还能拿她当人质,敲诈一把这齐大老板。 “齐先生,我就当您是答应了。”艾伦笑。 “艾伦。”齐瀚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吐出来的,“如果你敢动她。” 他警告道:“你就死了” 艾伦挂断了电话,心情好到爆棚。 他是跟唐伶达成了协议,在找到遗迹之前不碰她。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拿着唐伶去敲诈齐大老板。 他心知肚明:只要握着这唐小姐,齐老板一定会毫不吝啬地给钱。 果然,手机传来了一条讯息:一千万已到账。 “哼。齐老板可是一点也不吝啬。”艾伦笑。 艾伦算齐瀚的半个旧识,他也知道,如果这次自己再被齐瀚逮着了,他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是,现在的齐瀚成了齐老板,洗掉了他那浑身的血腥味。但是这齐老板的骨子里,可是不比他手软的杀手恶魔。 想到了这里,高大如艾伦也打了个寒噤:还是先跑吧 艾伦笑着舔了舔牙齿:“反正钱去了账户里,我人也去了沙漠里,这齐老板哪儿可能找得着我” 唐伶对自己成为“人质”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可不知道齐瀚为自己掏了一大笔钱。就为保全自己不被艾伦这家伙动手。 她只知道这艾伦突然转了性子,像是卷铺盖跑路一般,说走就走。 一股罕见的冷空气降临了沙塔,原本炎热的天气瞬间冻结,这对于艾伦一行人是个好消息,炙热的沙漠实在是太难熬。 按照资料,唐伶进行了简单的测绘,第一个歇脚补给的地点是个村子,这里靠着水源而建,形成了一小片绿洲。 其实艾伦的手下对整个行程,都充满了怀疑。 他们在艾伦背后喋喋不休:“那破地方真的会有那什么遗迹吗” “我看那遗迹屁用,又不可能真的埋了黄金老大怎么就对那些瓶瓶罐罐感兴趣了啊” “我也觉得,就算有那什么遗迹,挖出来肯定就一堆破烂,值得让咱去沙漠里冒险” “还有那女的,怎么就听那女的话了老大这也太反常了。女人么,不就是拿来用的” “嘘嘘嘘。”一个雇佣兵赶紧捂住了他嘴巴,“这女人可不一般,要是让老大知道了,得打你嘴巴。” 唐伶拿着望远镜,看着遥远的沙漠边线。 因为冷空气的来袭,炎热也去了大半,倒确实是进沙漠的好时机。 在顺利进驻到第三个村落之后,一路都非常顺利,但是汽油不够了。 本来一行三辆车,艾伦让把另外两辆车的储备汽油都换到一辆车上,让其余两车人都留在村里等候。 而这一晚,自然就是在村里睡了。 唐伶这一路风尘仆仆,只觉得每个毛孔里都塞着沙子,难受得不得了,这村子周边是一条河,水倒是不缺,她终于能洗一次澡了。 这几天艾伦倒没看过她一眼,倒确实是兑现了承诺,只不过今天倒是奇奇怪怪地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一句:“齐老板该续费了。” 齐老板 续费 什么意思 唐伶偷偷洗完了澡,头发还湿漉漉的。她坐回到车上去,开了车内灯,再开始研究地图。 其实林叔告诉过她,遗迹的地点只是推测,可能有误。但现在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况且距离林叔推测的坐标地点越来越近,她得想好对策了。 想好甩掉艾伦的地点,想好怎么回去的对策。 无数个念头在唐伶的脑子里盘旋,她也被自己心中的黑暗吓了一跳。她疲惫地摁了摁太阳穴,看着手中的图纸:安全起见,还是在回程的路上,再甩掉艾伦。 沙漠里的星空也尤为好看,无数个星星它们在空中一晃一荡,像是一伸手就能握住。 艾伦遥遥地看着车内微弱的光,一眼就见着了唐伶的影子映在了车窗上。 其实一开始,艾伦一点也搞不懂,为什么那盛家心比天高的少爷,还有这跨国大财阀的老板,非对这女人情有独钟。对他来说。女人么,只有身材有料与否的区别,还能对女人倾注感情 但他遥遥瞧着唐伶认真的侧脸,好像领会了那么一丝让那两个男人痴迷的点。 一想到这,艾伦仿佛想起了唐伶嘴唇的甜味一般,这让他蠢蠢欲动起来,于是他打开了车门。 “艾伦。”唐伶连头也没抬,“按照现在的速度,大约五天之后。就能到达遗迹周边。但是范围太大了,确认都需要不少时间。” 艾伦已经一跨坐到了车上,他侧脸一笑:“唐小姐,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在昏黄的车内灯光下,艾伦一双湛蓝的眼睛,隐隐地发着绿色。 唐伶看着他,没错,她有事情想问他,很多很多事情哽咽在喉咙里想问他。 “对。”她毫不隐瞒地点头。 这正中了艾伦下怀。 他笑:“来玩牌吧。” 他甩出了一副扑克:“德州扑克。会玩吗” “定个规矩吧。”艾伦笑,“我输了,你就问我问题,我有问必答绝不欺瞒。如果你输了” 唐伶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输一局”他的眉眼一弯,露出了邪恶的笑,“就脱一件衣裳。” 艾伦可谓是个赌棍,唐伶在他的面前,那丁点赌博技巧就像是小女孩。但她就是认为艾伦跟7年前的事情有关,而现在,是机会 唐伶咬了咬牙,同意了。 德州扑克么,不只是关乎于运气,还关乎心理博弈,唐伶本以为必输,却没想到竟然赢了,她一抬头,就撞见艾伦的笑。 她反应过来了:他让她的。 让就让她要知道真相。 “7年前。”唐伶看着他的眼睛,“你有没有抢过神迹的文物” “我没有抢过。”一丝笑容绽放在艾伦唇边。 唐伶一怔:难道艾伦真没有参与7年前的事情吗 却听到艾伦一笑:“但是跟我同伴的人有没有抢过呢” 唐伶的心又骤然绷紧了他果然在耍她 “继续吧。”艾伦笑着洗牌。 艾伦就像是在钓鱼,让唐伶赢了第一局给了些甜头,就接二连三地让她输。 第二局唐伶输了。 “脱。” 唐伶只得脱下外套。 第三局她又输了。 “脱。”艾伦笑。 她只得再脱下挡面的纱巾。 第四局她仍然输了 这可怎么办要是再脱的话,她就只剩下内衣了。如果真变成了那样,眼前这个恶棍不就立马朝她扑来了吗 这场赌局本来就是艾伦给她设下的套而已,他就是把她当成老鼠来玩。 唐伶咬紧了嘴唇,对真相的渴望让她迫不及待地钻进了艾伦设下的套。 “脱啊。”艾伦抓住了她的衣服。 “你得保证不对我动手”唐伶双目圆瞪。 “哎唐小姐。”艾伦头一歪,“你这是天真得可爱,你说你再脱,我会不会碰你呢” 唐伶整个身子发硬,看着艾伦的眼睛满是恨意。 “脱啊”艾伦揪紧了她的领口,原形毕露。 唐伶也上来了脾气,她灵巧地一动,直接从艾伦的腰间取下了手枪。 “呵”艾伦冷笑,“唐小姐要用我的枪来对付我我如果动手,你连开枪打我的机会都没有。” “哼。”唐伶也冷笑,“谁说我要用枪杀你” 唐伶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赌局结束,不然我自杀。” “唐小姐可真会耍赖。”艾伦舔了舔牙齿,一双眼睛瞪得像是要杀人,“你要自杀,对我有什么威胁” “这里是沙漠”唐伶看着他,“如果我这向导死了,别说什么遗迹,你这一辈子也转不出去了。” 死寂。 艾伦一双眸子冷漠:“我如果真的动手,你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候一个戏谑却愠怒的声音蹿了过来:“哦。真的吗” 这声音 艾伦的脸色大变: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找到这来 他微微转身,便看见了一张黑到了极致的脸:这竟然是齐瀚 唐伶也震惊了:他他怎么会找到了这来 她还正愣着神,齐瀚就已经把艾伦从车里扯了出去,一拳狠狠地揍到了他脸上去 “呜”这是一拳到肉的声音。唐伶隐约听到了咔擦的声响。 “噗”艾伦吐了一口血唾沫,高大的身子已经扑到了地上去,他隐隐感觉到自己肋骨折了,他正要起身,却感觉到零零洒洒的扑克牌落到了地上,他抬头一看,只看见了齐瀚一张极致愠怒,却微笑着的脸:“你这么喜欢玩牌,那我就好好跟你来玩一局。” 唐伶从未感觉到如此诡异的气氛。 “我每输一局,我给你一百万。”齐瀚满脸阴鸷的笑,“你每输一局,就断一根骨头。怎么样” 这根本是容不得拒绝的赌局。 艾伦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心中有侥幸:论赌技,谁赢得过我 再说了,这齐老板就算再厉害,现在也只有一个人,我要是一翻脸,子弹可不长眼睛。 于是他狠狠地咬了咬牙。不无骄傲地坐了起来:“来就来只是再加一条。” 齐瀚死死地盯着他,艾伦却再吐了一口血唾沫,笑看着在一边傻脸的唐伶:“为了唐小姐的公平,我每输一局,再义务向唐小姐提供一条线索。” 其余雇佣兵都围了过来,都想来看这热闹,不过各个都神色迥异。 “发牌。”齐瀚冷冷地看着艾伦,一把将唐伶拉到了自己身边。 唐伶还傻傻地看着他的侧脸,只觉得自己是在发梦,不住地揉着眼睛。 齐瀚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傻子。” 第一局。 艾伦竟然赢了 第二局。 艾伦仍然赢了,周边的雇佣兵各个都吹着口哨大笑。 唐伶焦急地看着齐瀚侧脸:果然要赢艾伦还是太勉强吗 艾伦舔着血嘲笑:“齐老板,我做生意不如你,但是这打牌,你可就输我一头了。两百万了,希望齐老板不要耍赖,得认账。” “哦。”齐瀚抬起眼睛,冷冷地笑了一声,“你袖子里的牌露出来了。” 艾伦的眼睛一眯:他竟然看出我出老千不可能。 “骗你的。”齐瀚脸上笑容更甚了。他的指尖夹出了一张牌,“你袖子里的牌,都被我抢了过来。” 三张a,三张k统共九张牌都从齐瀚的指尖渗出。 这下艾伦的脸色是真的苍白 他自认自己耍老千的技术无人能敌,但没想到这个齐瀚竟然借着输了两盘的赌局,已经把自己藏在袖子里的牌都弄到手 这个齐瀚的速度,究竟是有多快 “好了。”齐瀚微微一笑,扔掉了手中的牌,“再发牌。” 唐伶仍然担心。不自觉地握住了齐瀚的手,而他的手也回握住了她。 总是这样,齐瀚总是从天而降,总是让她安心。 第三局,第四局,第五局,齐瀚碾压。 “好了。”齐瀚微笑地揉了揉拳头,“来吧。你欠我三根断掉的骨头。” 可怕的阴霾降临在艾伦脸上:骨头真的要断三根骨头吗怎么可能 他齐瀚只有一个人,我可有十几个人他就算再厉害,怎么斗得过我 艾伦脸色大变,翻脸就不认人:“所有人上杀了齐瀚” 可是这些部下一动不动,齐瀚脸上满是自信从容的笑。 “你们上啊”艾伦一手拎起了一个部下,将他直接拽了起来,“上啊杀了他反正这破地方哪有什么权利不权利,在这杀了他没人敢找你麻烦” 这个雇佣兵仍然蜷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上啊”艾伦起来抓住另外一个,凶神恶煞地说,“快给老子上啊” 但是这个人仍然不动,他沉默地坐在地上,根本不敢看艾伦的眼睛。 “你们为什么不动”一股可怕的预感席卷了艾伦全身,他疯狂地拽着这些部下,一个一个地把他们推攘起来,“你们快动手啊” 可是没有一个人行动,他们看着艾伦的眼神十分闪烁,十分复杂。 “为什么”艾伦看着周边十几个人,“为什么你们不听我的命令你们要造反吗” “艾伦。”齐瀚也站了起来,他的眼睛一睁,一双桃花眼里是满盈的杀意,“你该不会真的以为,雇佣兵有绝对的忠诚吧” “难道”艾伦瞪大了眼睛,“难道” 这时候齐瀚的眼睛一眯,从容而又淡然地说道:“动吧,抓住他。” 有了齐瀚这一声命令,这十几个人一哄而起,直接将艾伦死死地摁住在地 “你们你们为什么听他的话”艾伦大怒,整张脸都挣得通红,“都给我让开给我滚开” “让我来回答你这个问题。”齐瀚站在了他的面前,像是一尊神一样高大,“因为我给了钱,而我雇佣他们的钱,比你的,要高那么一点点。” 齐瀚笑着伸出了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比:“就这么一点点。” 唐伶看着齐瀚:原来原来他在来揪艾伦以前,就已经收买了他的部下。 齐瀚现在齐瀚的地位,是碾压。 他一把将她攥进了怀里:“傻姑娘。” 唐伶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身体狠狠地嵌入了他的怀里。 这十几个部下将艾伦摁得死死的,只等着齐瀚的下一个命令。 “兑现赌注吧。”齐瀚微笑,“三根骨头,不多不少,免得说我欺负人了。” 艾伦只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受到了重创十几个人的拳头纷纷砸在了自己身上。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愚蠢部下,给摁在地上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的内心受到了重创。 艾伦看着被搂进了怀里的唐伶,心中涌出了蓬勃的嫉妒:不,齐瀚,我不会让你就这么如愿的。 “住手”艾伦大喝了一声,被这威严的声音一吓,这十几个部下竟然真的住了手。 “唐小姐,我兑现对你的承诺。”艾伦阴狠地发笑,“我告诉你三条机密。” “一,你这位心爱的齐老板,曾经也是一个杀人机器。” 一听到这,齐瀚的脸色发白,从容的笑容消失不见 第77章:因为我想你 只可惜齐翰的失态只持续了两秒,戏谑自信的笑就再度出现在他的嘴角:“艾伦,挑拨离间那可就不好玩了。” “齐翰,你穿着再昂贵的西装,也掩不住曾经做过的那堆烂事。”艾伦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头一昂看着惊魂未定的唐伶,“你不就是要在这唐小姐面前装绅士” “我哪儿是什么绅士。”齐瀚笑。 “哼。”艾伦一声冷笑,嘴角全是鲜血。“唐小姐,你就没感觉这个齐先生身份神秘” 他一句一句把唐伶一路来的疑惑都说了出来。 “他到底为什么来肯因”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为什么会追到这沙漠里来” 连唐伶也微微挣脱开齐翰的手,忐忑不安地看着他的脸:艾伦说得没错,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是来肯因赚钱的。至于为什么我能找到这里来。”齐翰眼睛一眯成了一双笑眼,“因为我有钱。” “你这么大本事,在沙漠转悠到了这里来,问你怎么来的,你就说一句你有钱”艾伦嗤笑了一声。“齐先生真是会避重就轻。” “真的你真的想听这些无聊的细节”齐翰眼睛一眯,“gs定位而已。” “你敲诈我时用的那支电话被扔掉了,但是没关系,你不是有巴拿马的秘密账户么我反向从账户那查到了你的电话。”齐翰的眼睛里噙着笑容,这是胜利者的骄傲,“这沙漠里根本没手机信号也没关系。只要能收到卫星讯号就能定位。” “这里是异国,我没办法调动自己公司的卫星”齐翰打了个哈欠,“也没关系,因为就是肯因的军用卫星也能被我调用。” 周边的人眼睛瞪得老大,吃惊地看着齐翰。 他们知道齐翰的身份高,有钱,但是没有一个知道他还这么有权 “我能找到这里来。”齐翰居高临下地看着艾伦。“你说,是不是因为我有钱” 艾伦完败。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不愧是ic的大老板。” ic的大老板 唐伶抬起头只看见齐翰英俊的侧脸,她的心一震还是感觉不可思议:“你” 这个猜测她其实一开始都有,如果不是这么高的身份,凭什么艾伦跟盛赢都这么怕他 齐翰轻轻一握唐伶的手,微微笑了笑:“是的。” 这一次,他承认了。 “怎么接下来打算在这杀了我”艾伦冷笑。 “怎么会”齐翰松开了唐伶,他蹲下了身子直视着艾伦鲜血淋漓的脸,“这就是我跟你不同的地方。” 齐翰一字一顿地说:“我怎么会杀人呢” 然而这个眼神里的杀意,也只有艾伦才读得懂。此时此刻他已经撞上了齐翰可怕的眼神,以及他无声吐出来的两个字:闭嘴。 齐瀚实在是太累了,虽说卫星定位到了地点,他再根据地图推测出了唐伶一行人的大致路线,但为了赶上唐伶的进度,齐翰几乎是日夜兼程,根本没怎么合过眼。 一看到唐伶这傻姑娘还好。他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 艾伦被绑住了,扔角落里让别人守着。其余的雇佣兵看了唐伶,各个是眼睛都不敢抬。 先不说这女人之前跟老大有牵扯,现在看齐老板的举动,这女人肯定跟齐老板也关系匪浅,看了齐老板对付老大的招数,这谁还敢惹 处理完这一通闹腾事情过后,齐翰总算是站在了唐伶的身边。 他俩坐在车顶上,看着天空上闪闪烁烁的星星。 唐伶明明是一肚子疑问,却根本无从开口,却听到齐瀚淡然而笃定地说道:“我陪你去找遗迹。” 沙漠的深处藏着危险,可能还会有死亡,所以这一句看似平淡却笃定的话语,对现在的唐伶来说,简直是最动人的告白。 沙漠的夜晚吹拂来的风,干燥而冷漠,夹杂着沙砾拂得脸脏脏的。 百般的情绪全涌在唐伶的心里,她想问好多好多问题,却全被埋在了肚子里。 她咽下所有的问题,只颤颤地发出了一个音节:“嗯。” 只是齐瀚身上重重的谜团。让她越来越看不清他了。 她蠢蠢欲动的少女心虽然叫嚣着喜欢他,相信他,可是残存的理智,却在不断地挑拨她。 “齐瀚。”唐伶看着他,“你为什么来这” 也是像艾伦一样,想通过我找到古神遗迹,再进行抢先发掘,得到巨大利润吗 齐瀚的头微微一侧,星光都落到了他的眼睛里。 他说:“因为我想你。” 然而唐伶不信。 另外一边的艾伦被绑在破屋子里,周边几个雇佣兵对他仍有忌惮。 这毕竟是他们的前老大,威严和可怕都深深地印在了这些雇佣兵的骨子里刚刚在齐老板面前还好,这单独面对艾伦。他们各个都怕得要死。 “给我一根烟。”艾伦舔了舔牙齿。 谁都没想到艾伦直接使唤起人来,仿佛压根没有狼狈地被揍过。 一个雇佣兵忙不迭点燃了烟,送到了艾伦的嘴巴里。 “齐瀚给了你们多少钱”艾伦脸上还挂了相,此刻却毫无压力地吞云吐雾。 没人敢说。 “我给的两倍三倍”艾伦眼睛一睁,明明还被绑着,却有着可怕的冷静和威严。 总算是有人开口了:“五倍。” “老大”有一个已经立即倒戈了,“那什么破遗迹,真的值那么多钱” “可是空有价格没人买怎么办” 艾伦吐了一口烟圈:“你们当老子傻黑市里经我手的货那么多。我会不知道这东西值多少价几周后黑市开幕,里面有一件重头竞品,就是这么一尊太阳神遗迹的古神像。” 其余人大都噤声不敢说话了。 “只是现在那东西被盛家那伙人捂得紧紧的,保密着呢。”艾伦翻了个白眼。“要不我花这么大心思跑这来。” 只是有人的眼神里发出贪婪的精光,有些人仍然有怀疑,心思各异。 “遗迹是钱,但是现在钱可堆在了你们跟前。”艾伦邪邪一笑,湛蓝色的眼睛里都染出了墨绿的光,“你们是猪吗” 雇佣兵们面面相觑。他们大都是些心思邪恶的人,这一言点破,当然知道艾伦语言中的玄机。 钱堆在面前 这位富可敌国的齐老板就在那,没一个保镖护身,还出现在几近无人的沙漠土地上。多完美的犯罪条件。 抓了既可以玩勒索,又可以玩绑票。玩法多样,各种姿势来致富。大家齐心协力来动手。那位齐老板哪儿反抗得了 这三言两语,直接将人煽动得起了邪心,艾伦一颗愤然的心总算是舒坦了。 他的肋骨还生生地疼,那是真被齐瀚给打断了。 就这么了结了怎么可能 艾伦的表情骄傲而扭曲:不食人间烟火的齐瀚。这里可是沙漠啊,这一伙人团结起来搞叛变,你真能招架得住 这边都煽风点火了,第二天却听到齐瀚只带两车人继续进沙漠。 这让艾伦有些慌神。怕是有人告密,结果听到齐瀚竟然还带上自己,偏偏他齐瀚带的雇佣兵,还各个是深受艾伦教唆的。 听到这等好消息,艾伦的内心是难掩的鄙夷:傻子。 加上唐伶艾伦齐瀚,一行筛选后还加了六个人。 因为齐瀚有钱开了挂,靠卫星讯号进行三角定位,他甚至手绘出了一幅地图来,路线也进行了优化,齐瀚还雇佣了一名当地村民做向导,钱自然是流通不了了,用了食物做酬劳。之后就再上路了。 天气越来越诡异,明明是肯因炎热的季节,气温却节节下降,可疑的冷空气盘踞在空中。沙漠里昼夜温差特别大,唐伶已经裹上了厚外套,还是觉得风艰涩难忍。 行车期间唐伶一直在看林叔的研究资料,太阳神的信仰始于肯因千年以前,只是当年的神殿被埋进了历史的洪流里,而古时肯因曾经有一段繁荣的王朝,而当年遗落的古神遗迹,自然就成为了历史的见证。 但越是看林叔的资料,唐伶就越是疑窦丛生。 资料乍看之下有理有据,很有可信度,但是如果将年限时间一一比对,总会发现一些无关痛痒的错漏。 按照林叔的作风,理应是不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的。偏偏唐伶越较真,越细看。就越发现一些论据是站不住脚的。 她当然是想问林叔的,可是这茫茫大漠里,哪儿来的手机信号啊 唐伶问当地人向导,但是这向导磕磕绊绊的,都说的是更古的语言,好多词汇她压根听不懂,只知道一问及太阳神信仰,这当地人就欲跪地膜拜。 问齐瀚呢 他只笑:“你是专业人士,我只负责看坐标找路。” 风越来越大了,夹杂着可怕的寒气,吹拂来的沙砾刮在脸上,既痛又粗糙。 天色越来越暗,为了节省能源,也为了维持直线行进方向,他们尽量不在晚上开车。 简单地扎了个营,唐伶打着手电继续看资料,完全没注意到周边雇佣兵邪恶的眼神。 艾伦使了个眼色,他们今晚就要动手了。 第78章:危机四伏 “不知道这样剧烈的风还会吹多久。”唐伶说道。 话音还未落,就感觉到后脑勺一阵剧痛,随即就失去了意识。 动手的是一个雇佣兵,他的眼神挑衅轻笑了一声,扭头问艾伦:“老大,怎么处置” 艾伦的眼神一挑,慢腾腾地说道:“绑住。” “在这沙漠里,女人又没什么用,装着她还不如多装两桶水得好。”雇佣兵大喇喇地说。 一边的艾伦的眼神变得难看:“滚。”。 他的绳子已经被人松开了,艾伦看着站在沙丘上齐瀚的背影,他只看到金灿灿的钱。 齐瀚这样的人多好命啊,不过也只活在今天了。 “上”艾伦狠狠地下了命令,其余几个雇佣兵便如离弦之箭,直接冲上了沙丘去。 他们本想要缠斗住齐瀚,却没想到一阵剧烈的风沙刮来,齐瀚慢慢地转过身子。见着这些凶神恶煞的人,一点也不惧怕,反而笑道:“终于要动手了吗” “什么意思”艾伦面目凶恶,他捏紧了拳头,“你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艾伦又松了松自己的肩膀,这几天被绑得他全身难受。 剩下的几个人已经将齐瀚团团围住了,他像是瓮中之鳖。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艾伦的脸上是胜利的笑容,“大老板,你把我搞得这么惨,我今天可要叫你双倍奉还。” 齐瀚像是没听见,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淡漠地说道:“这个天气太差了。” “什么” 凭什么明明齐瀚已经被围住了,穷途末路毫无转机,却还说出这样事不关己的话来。 “我倒是没想到,你们能忍这么久才动手。”齐瀚在微笑,风却把他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 “你是想说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艾伦嘲讽道。“你少来我根本就不信” “真的吗”齐瀚笑,“既然你能认出我来,在7年前我的级别就比你高太多。” 他抬起了眼睛,满眼的不以为意:“你凭什么以为这六个人就一定打得过我” 艾伦微笑着把枪给掏了出来:“就凭我有这个。” 其余人也面面相觑,没人想到是这样的场面。 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来说,这样的绑票太多富豪已经下跪求饶,打电话哭着喊爸爸要钱了,怎么这个齐瀚还有这么大的自信呢 齐瀚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昏暗的天色:“风已经越来越大了。” 唐伶是被风给吹醒的。随即感觉到后脑勺的剧痛,她一摸,还好还没有血。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慢慢地站起身子,才看到不远处的沙丘上站着一排人,中间是齐瀚。 “难道那些人又反水了”唐伶皱紧了眉毛,“这些人果然没什么节操。” 雇佣兵。 当年惨案的执行者就是雇佣兵,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眨着眼睛就能三番两次地出卖人。 怎么办呢齐瀚已经被困住了。 “齐瀚救了我这么多次。这一次我也要救他。”唐伶狠狠地捏起了拳头,这是她的决心。 可是怎么救呢 我一个人怎么去对付那六个人,更何况还有一个身强力壮的艾伦。 模糊之中艾伦的身影,好像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唐伶回忆起艾伦恐怖的压制力,将她牢牢桎梏住的样子。 一想到这里,她的双手竟然不自觉开始颤抖。 对了 枪,还有枪呢这是她唯一能制胜的武器。 手枪实弹的最远射程是25米,距离太近的话,反而会被那些雇佣兵察觉。这里会有狙击枪或者复枪 唐伶跳上了车耐心地找寻着。 可怕的念头萦绕在她的心口。 唐伶害怕,她害怕齐瀚就这么被那些人伤害。即便是她自己落难,她都没有如此恐惧过。 明明唐伶只是远远看着齐瀚的影子,便觉得心被揪紧了。 枪这里居然还有一把狙击枪。 唐伶找到了一柄枪,打开了弹匣查看,这枪不能连发。 这不太好。如果一出手就被那边察觉可怎么办 也由不得她多想,她直接跳上了车顶,将枪托好瞄准了沙丘上的人。 准星已经对准了艾伦的后脑勺,她的手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可是没由来的,那一天齐瀚的制止还了然于心那一天齐瀚告诉她不能杀人 “对。我不能杀人。”唐伶眼神灼灼,“不然我就变成跟那些人一样了” 她将准星对准了艾伦的胳膊。 可是风越来越大,这样的强风根本就不利于狙击。就算是完全瞄准了,风也能把子弹给拽走。 那怎么办呢 她眼看着艾伦在跟齐瀚说什么话,两个人在对峙。 艾伦好像生气了他们究竟到底在说什么 周边的几个雇佣兵也面露难色,情况十分诡异。 奇怪明明是齐瀚被围在中间,但是他的地位却好像更高,这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多想,越来越大的风吹得唐伶呼吸急促,越来越多的风沙砸在脸上,让她感觉生疼,沙丘上的沙砾大多都被卷了起来,飘在空中形成了一片黄色的雾。 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唐伶的心头。 他们请的当地人向导,已双手合十地跪在地上,念念有词地在膜拜他的信仰。唐伶听不太懂,只隐约听到他提及了“白骆驼”。 白色骆驼唐伶知道,这在肯因古神文化里,是吉祥的象征。 但现在她更多感受到的,是当地人向导的惊慌。 “难道说”唐伶抽起了一口气,她举起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天色。 “这是”唐伶瞪大了眼睛,疯狂地跑上了齐瀚所在的沙丘。 “你们都快回来。都快过来不要再讲什么钱钱钱了”唐琳发疯地喊道。 但是风实在太大了,她的嘴一张直接吞下了大量的沙砾。 唐伶根本就管不得这个了,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沙子里,疯狂地朝齐瀚跑去:“快下来快上车咱们快跑” 那些人仍然没有听到她的喊叫,这让唐伶心急如焚。 因为是顺风,齐瀚等人的交谈,总算是被风带了过来,推进了唐伶的耳边。 她隐隐约约听见艾伦说:“齐瀚,你别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我看了恶心” 艾伦啐了一口唾沫:“你不过就是想补偿她而已,干嘛非要跟唐小姐做出一副卿卿我我的样子这么撩小妹妹,我看着都会动春心。” 这个问题的答案,唐伶太想知道了。 可是齐瀚回答的是什么唐伶没有听见。 她又听到艾伦说:“你家里不是还养了一个女人吗你养了她足足5年,怎么,这个唐小姐你准备从今天开始养起吗” “什么意思”唐伶只感觉心中一沉,好像被撕成了两半。 什么五年 原来他已经有了女人 这就是齐瀚拒绝我的原因吗 唐伶的心沉入了谷底,但是剧烈的风容不得她多想。她咬紧了嘴唇跳上沙丘大叫:“都快点走,都快点走别闹了” 疯狂奔跑的唐伶,总算是被一个雇佣兵给看见了。 这个不耐烦的雇佣兵,直接掏出手枪给了一枪。 还好这剧烈的风,直接吹偏了子弹,子弹被风拽了一阵儿,直接陷入了沙砾里。 “咱们快跑”唐伶焦急地喊道,却看见齐瀚已经一拳,就将开枪的雇佣兵打下了 唐伶顾不得其他,拉起脚往上踩:“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些人总算是重视了她的话:“什么来不及了” 唐伶直接把望远镜扔到了齐瀚的手中。 当齐瀚举起望远镜一看,脸色就已经沉入了谷底。 所有人都清楚看着这变化,但是很快,所有人的眼神从齐瀚身上移开了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遥远的天空。 广袤无垠的沙丘全被风给卷了起来,跟天连成了一条线。 恐怖的剧风凝聚在空中,掺杂着黄色的泥沙,形成了一道可怕的风卷。 “我的天啦”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这” “那是什么” “是沙暴,快跑” 这时候谁也顾不上什么钱不钱的了,这里毕竟是严峻的大自然,能够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其他的雇佣兵纷纷从沙丘上跑下来,有些人把枪都扔下了,嫌太重了跑得慢。 齐瀚还不知道刚刚的话,被唐伶听见了多少。在生死攸关面前,这些浅薄的猜忌,疑惑都只能抛到一边去。 唐伶抓紧他的手说道:“快跑” 他们疯狂地从沙丘上冲了下去。这是在跟风赛跑。 剧烈的风卷已经形成了,如果再慢的话,就会被这可怕的狂风给吞没。 一个雇佣兵气急败坏地拽起了老头:“你为什么不提醒我有沙暴为什么不说” 当地人向导嗫嗫嚅嚅地说:“这都是报应,这都是你们要去找遗迹的报应了” 艾伦大骂了一声:“老子不信这世界上有报应两个字” 他本来已经跳上了一辆车,但瞧见唐伶还在后面跑,艾伦索性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想等她。 莫名其妙的,他就是想等着她。 两辆车都已经点燃了发动机。 剧烈的风还在头顶刮着,能见度已经越来越低了,唐伶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在沙丘上,就看见一辆车飞箭一般蹿了出去,但是那车上很快停了下来,司机已经被艾伦给摔了出来。 艾伦骂骂咧咧一脚踢下司机,凶神恶煞地瞪着唐玲:“磨磨蹭蹭干嘛,快点过来” 她没想到艾伦会救她。 “快点”艾伦不耐烦地又催促了一声。 唐伶赶忙跑过去,却感觉到一脚踏进了泥潭里。 明明是沙漠,哪里来的这样软塌塌的感觉唐伶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吸引力。 这股诡异却强大的力量。直接将唐伶拽了进去,不过眨眼之间,唐伶的半个身子已经陷入了沙子里,被可怖的力量紧紧攥住动弹不得。 这是流沙 齐瀚眼疾手快,赶紧攥住了唐伶的手。 唐伶往身子下面看,就看到沙子像是漩涡一样扭曲起来,一圈一圈的直往下塌陷。 流沙已经拽住了她的双脚,她泥足深陷。 “别乱动”齐瀚的嗓音沙哑,显然急红了眼。 这是唐伶第一次看见齐瀚惊慌失措的样子。 流沙,唐伶心知肚明。 这个是沙漠里最隐蔽的自然陷阱。不能乱动,如果胡乱挣扎,整个身子都会陷进去 如果一陷进去,就会瞬间被这些沙子给活埋 唐伶感觉到心都快被吓掉了。流沙的概念她也只是在书里看过,哪里真的经历过 她只得轻轻地甩动双腿,试图分离自己的双腿跟流沙,别被这些泥沙紧紧攥住。 齐瀚拼命地拽着她的手,想将唐伶从流沙里面扯起来,但是下沉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 要从流沙里徒手扯起一个人来,相当于要使出徒手掀一辆车的力气。 现在情况这么恶劣,哪儿可能轻易地将她给救起来 唐伶也吓得面如死灰: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满心都在想这个问题,却咬紧了牙关不敢问出口。 不行,她不能打断齐瀚的思路。 风将她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现在的唐伶只能相信齐瀚了。 随后齐瀚的脸上都起了青筋,手臂上的肌肉轮廓也全部显现了出来。他已经用尽了最大的力气来抓唐伶。但是流沙的力实在是太大了,唐伶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不断地下陷。 本来腰以下陷进了留上,现在却已经到了腰以上。 一股生死的感觉迎上了心头。 害怕吗当然害怕。很怕很怕但是唐伶知道不能轻举妄动。 一霎那之间,无数个念头在她的脑子里飞过:难道今天我就会被交代在这里吗 不过也算了,我现在的这一条命,都是7年前侥幸活下来的。 如果把齐瀚拖在这里,说不准他也会被卷进来的 于是唐伶诚恳地昂起了头,看着齐瀚说道:“谢谢你拉我,但是你放开我吧” “我不放。”齐瀚看起来很生气。 “你会死的”唐伶的情绪有些难控,但还是拼命压制住了自己的哭腔。 “你在想什么你只需要抓紧我的手,其他都不要乱说话” 可是不只是流沙,前所未有的巨大沙暴正在飞速地席卷而来。 就算是齐瀚把唐伶给拽了起来,但时间所迫,他已经被唐伶拖累,困在了这里。 唐伶胸以上都快陷入了流沙里,眼看着漩涡越来越大,齐瀚随时都会被扯进来。 唐伶叫道:“你走啊” 唐伶也不知道,这是从哪里生出的力量。 求生的本能在抓住他,像是在抓最后救命的稻草。可是理智却在拼命推开他。 因为唐伶就是想要齐瀚活着,好好地活着。 “齐瀚我谢谢你,你已经救过我许多次了这次是我自己跑来沙漠里,自作自受,死了活该你不应该跟我一起死在这里。” 齐瀚说道:“你闭嘴” 这是齐瀚第一次对唐伶这么凶地说话。他好像是真的生气了:“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你只要抓紧我的手” 齐瀚用尽力气去拽她,眼见着唐伶被抓起了一寸,却又陷下去了两寸。这个流沙仿佛是个无底黑洞,死神正在里面召唤。 一辆车已经开跑了,剩下的一辆车子已经发动了。 唐伶脸色难看,拼命地想推开齐瀚叫他快走:“你的身份不一样我来这里死掉了,那是我自作自受。你不一样,你是站在世界顶端的人,你能做得比我做的多多了” 齐瀚被这傻女人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见过求生意志这么薄弱的人 但是他只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唐伶。 明明是在生死关头,唐伶脑子里却跳出了小家子气的疑问。 齐瀚是有女朋友的吗他养了一个女人五年,他也会对那个女人这么好吗 如果那个女人也陷入流沙的话,他也是像对我一样,根本不放弃吗 “真的。你快走吧。”唐伶已经快哭了。 这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我真是见不得你们这肉麻的样子” 唐伶抬起眼睛看,看到了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是艾伦。 他居然从车上下来了 艾伦伸出了一只强健的胳膊。抓住了唐伶的另外一只手。 “你怎么会来” “我他妈看你是糊涂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问我这个”艾伦嘴角一咧,翻了个白眼,“我们先把唐伶给拽起来好吗” 这是当务之急,流沙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我说你,我们一起用力”艾伦又翻了个白眼,“三,二。一,用力” 唐伶只感觉到自己的膀子都快被这两个人扯下来了。 一寸两寸,10厘米,30厘米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真的被他俩给一下一下抬了起来。 “再用力” 唐伶也已经看到了希望。 齐瀚跟艾伦一起齐心协力,终于顺利地把唐伶给拽了起来。 活下来的希望,很快萦绕在唐伶的心中,这是劫后重生的感觉。 幸好这个流沙的范围不是很大,不然的话唐伶必死无疑。也幸好这两个男人力气很大,在她被流沙活埋之前,赶紧将她给拽了出来。 三人赶紧逃离了流沙范围,飞快地往车那边跑。 风沙越来越大,能见度实在是太低了,他们睁不开眼睛,根本看不清前路。 唐伶勉强地用纱巾蒙住了自己的脸,好不容易挡住了飞来的风沙,只感觉到两只手都暖暖的,两边都被牢牢地牵着,抓得她都有些疼了。 一只手是艾伦的,一只手是齐瀚的。 漫天的黄沙席卷而来,像是一层密不透风的墙一样,风墙压了下来,他们什么都快看不清了。 齐瀚问道:“你怎么让那些人停下的” 如果按照那些雇佣兵的作风,他们应该早跑了,那辆黑色的越野车,怎么还可能稳稳当当的停在那里 艾伦眼皮一跳,不屑地说道:“还能怎么办杀了啊。他们怎么可能听话” 原来艾伦为了挡住那些雇佣兵,居然一口气全解决了 “我只留了一个有用的,那个当地人向导,他应该没胆子开车。”艾伦揉了揉眼睛,进了一眼睛沙子,眼睛疼得可怕。 那车子距离五米远,只要上了车只要上了车就一定能够逃了 就算是比不过风的速度,但是可以安全一点,现在暴露在沙砾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眼见车就在面前了,安全空间已经摆在面前了他们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却看见那车的4个轮子一动,像是飞箭一样飞快地窜了出去 “怎么可能”艾伦的脸色难看。 刚刚一张嘴巴,便吞进了一嘴的沙子。 “我明明只留了一个有用的向导,他不过是个当地人,怎么可能会开车” “这车是自动挡的,看着看着就会了,他怎么可能不会开”齐瀚翻了个白眼。 眼见着那个车子越跑越远,已经没了影子,根本就追不上。 怎么办 往前是黄沙往后也是黄沙,要跑根本无路可跑。 “快找避难所,找一个能够躲沙的地方”齐瀚说道。 这风实在是太大了,唐伶感觉自己几乎被这风给吹走了。 在能见度太低的情况下,齐瀚害怕唐伶走丢,他一手攥着绳子拴住了她的腰。 可是蒙蒙黄沙一片,能够藏的地方是哪儿呢 如果就地趴下,很可能会被沙子直接活埋,直接在里面给闷死了。 怎么办 现在他们面对面说话,都必须要用吼的才能听见。 难道真的要死了吗 “难道没有被流沙困住,我却要拖累齐瀚,死在这一场沙暴里吗”唐伶咬紧了牙关。 像世界末日一样的气氛席卷而来。 “不坚决不能放弃”唐伶大喊道,“找我们找避难所” 继续再找,这里肯定会有废墟之类的地方,只要能找到隐蔽的地方,那就能够活下来。 隐隐约约之中,唐伶在这一片黄沙里看到了一抹白色。 这是什么 唐伶十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莫名窜出的一头白色骆驼。 白色骆驼 唐伶听那向导念叨过,也知道这是肯因古神神话里的吉祥象征。 跟着白色骆驼走,预示着吉祥平安。 唐伶是个无神论者,但在此时此刻,她却不自觉地相信了这股力量。 唐伶大叫道:“快走,跟着骆驼走” 第79章:冷战 “咳咳咳。”风沙吹得唐伶不停咳嗽。 能见度已经非常低了,甚至看不清五米以内。 他们跟着那白色的骆驼影子,居然真的找到了一片小小的废墟 齐瀚一把将唐伶拉了进去,他们三人钻进了废墟下的隐蔽处,还好顶上还坚固,不至于被风沙吹倒,他们又用外套,挡住了即将被风沙灌入的洞口。 三个人蜷缩在狭窄的空间里,唐伶不知道谁挨着自己,谁又碰着自己。 外面是肆虐的风沙,风像是恶鬼一样嚎叫,沙子像是魂魄一样无孔不入。但是唐伶只觉得自己被炙热的体温烘烤着,既温暖又心安,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当她咳嗽着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唐伶感觉自己躺在一具炙热的身体上。 这人是谁 她的脸一红,赶紧想缩到一边去,可是这个地方实在太狭窄,就算是缩也缩不到哪里去。 正往后退。唐伶又头一昂,直接撞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怀里去。她霎时被炙热的气息包围了:“唐伶。” 齐瀚的声音磁得让人心脏嘣嘣跳,扑面而来的,都是荷尔蒙的气息。 他首先从废墟里钻了出去,他抛开了洞口外的风沙,用胳膊抬起了头顶的矮石墩,站在了外面。 光线勾勒出了他的身形,齐瀚英俊的轮廓被风沙遮盖,显得有些狼狈,但却显得跟更有男人味了。 唐伶看得有些愣神,又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花痴。” “出来吧。”齐瀚说,“天气放晴了。” 这时候唐伶才注意到,自己竟然是被艾伦紧紧地攥在怀里 她抬起头一看,只看到艾伦一脸的坏笑:“舒服吗唐小姐。” 艾伦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平日里狠厉的气息消弭了大半。 “你怎么一点也不怕死”唐伶狐疑的看着他。 “更何况我是雇佣兵,极地,沼泽。什么恶劣的条件我没见过”艾伦也从废墟里钻了出去,“对吧齐先生。” 他说自己当过雇佣兵,又跟齐瀚有什么关系 唐伶正狐疑着,又听到艾伦说:“只要我跟唐小姐在一起,死又算得了什么呢” 唐伶不想搭理他。 齐瀚深深看了一眼艾伦,随后一脸不爽地探了进来,一只手直接拽着唐伶,把她扯了出去。 “风已经停了。”齐瀚说道,眼神又狠厉地看着艾伦。“你,闭嘴。” “齐老板好霸道。”艾伦笑道,“我还什么都没说。” “你说的已经够多了。”齐瀚一双手把唐伶拽到了他那去,无声地宣示着主权,“你昨天碰了她多少次” “哟,齐老板你这问题好霸道。就那么小的地方,我不挨着唐小姐,非要扑过来碰你吗”艾伦吹了一声口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齐瀚,“虽然齐老板很有魅力,但我暂时不打算改变性向。” 齐瀚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可是唐伶看着握住自己肩膀的手,她有些犹豫跟迟疑:他不是还有个女人吗 他现在这样真的好吗 一丝嫉妒跟一丝苦涩还萦绕在心里。但现在情况危急,生死的问题还没解决,哪有问题去思考感情呢 如果他有女朋友的话,我就不该再接近他。 想到了这里,唐伶不动声色地从齐瀚的怀里脱了出来,却又撞到了艾伦的怀里去。 艾伦实在是太高大了,光是站在那儿,几乎就挡住唐伶所有的光线。 “谢谢你。”唐伶对艾伦道谢。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艾伦出手相助,就算有齐瀚拖着她,她也陷入流沙里被活埋,“齐先生,也谢谢你。” 听到这个称呼,齐瀚气极了 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女人的逻辑是什么 自己千辛万苦跑到这沙漠里了,就是为了来找她,就是担心她。可是她现在却叫自己一声“齐先生”,对一个艾伦这么亲近,怎么就把自己推得这么远了 唐伶有意避开,齐瀚的眼神却像是刀子一样。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就是不敢注视齐瀚的眼睛,只是扯了扯艾伦的衣服说道:“咱们走吧。” 看见这女人,居然毫不忌讳地钻到了艾伦的身边去 齐瀚生气,他很生气 可是这情况已经够惨了,他没有必要再来内耗,首先是要活下去,然后再收拾他们俩。 经历了狂风的天色转了晴,好像先前的波涛汹涌都不见了。 已经过了一整夜,唐伶好饿。 “咕噜噜。”她的肚子先开始叫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车被开走了,没有水也没有沙漠,周边是一片茫茫的沙漠。 如果找不到食物跟水,他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可是现在,既没有指南针,也没有导航地图。就算是走,也不能走出一条直线来。 象征着吉兆的白骆驼已经没了影子,周边只有一片茫茫的大漠,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 或许真的会死在这里的。 在那场沙暴之后,气温明显上升了。 唐伶觉得自己快要被这阳光给蒸发了,水分不断地从自己体内消失。 齐瀚捡了一根木棍,在沙丘上画下痕迹,用这个笨办法来检验他们走的是否是直线。 他在来之前,已经在卫星通讯的信号里。构筑了一个大概的地图。 齐瀚脑子好用,早已经把地图塞进了脑子里。 “我们这个地方,离能够补给的村落都非常遥远,如果只靠双腿,是不可能走到的。”齐瀚一顿,“不过不远处,可能倒真的有一小片绿洲。” “凭运气吧。”齐瀚说,“我带路。” 走了几小时之后,唐伶被这太阳晒得不行,汗水打湿了她的额头,肚子又饿又渴,也累得浑身发麻,沙子早已经蹿进了鞋子。手一摸脸,全是沙。 “等等。”她的声音都哑了,“我抖下沙子。” 唐伶赤脚将沙子都抖了出来。 “我背你。”不由分说,齐瀚已经在唐伶面前蹲下了,“上来。” 唐伶心里还在闹别扭:你不是有女朋友吗干嘛来管我。 当然这话她不敢说,毕竟自己跟齐瀚没关系。但该怎么拒绝呢 唐伶正混乱着,就感觉到自己身子一轻,已经被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在了背上。 这是艾伦。 艾伦像是拧小鸡一样,把她背在身后。 “齐老板,唐小姐看来更喜欢我。”艾伦笑嘻嘻地说道。 齐瀚只用一双眼神去逼退他:“放开。” “齐老板好霸道,我这背的好好的,你还跟我抢人”艾伦笑,“唐小姐明明跟我相处得更好,请齐老板不要再一厢情愿了。” 听到了这里,齐瀚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的眼神缓缓注视到了唐伶的脸,唐伶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得避重就轻地说:“还是让艾伦背我吧。” 齐瀚的眼神,俨然是要吃人了。 “齐老板,我跟唐小姐两厢情愿。你干嘛来中间插一脚”艾伦还不知死活地说。 “你给我闭嘴。”齐瀚看着他,随即眼神转向了唐伶,“我来背你。” 这句话说得坦然。 唐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看着齐瀚棱角分明的五官,心里一颤,还是拒绝了:“还是让艾伦背我吧。” 艾伦是个多会煽风点火的人,他嬉皮笑脸:“齐老板,有些女人也是用钱买不来的。” 这话从艾伦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讽刺。 他玩的每一个女人,要么是他用钱买,要么是别人愿意卖,现在他倒是说出一副真爱的理论了 “真的吗。”齐瀚没有搭理艾伦,一双眼睛真挚地看着唐伶,“你真的选他” 唐伶心说:你不是还有个女人吗 她心里别扭得很,于是嘴上应道:“嗯。我选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伶觉得齐瀚此时的眼神,有些受伤 但是这股伤心只持续了一秒,就消失了。 她伏在艾伦宽阔的背上,艾伦这个人身上的肌肉很结实,很硬。她就这么伏在他的身上,感觉像是睡在一块石头上。 艾伦的双手环住了她的双腿,肌肤相亲处十分暧昧。 唐伶悄悄地看了看齐瀚,试图在他的眼睛里找到吃醋的情绪。 可惜她什么也没发现。 好不容易撞上了齐瀚的眼睛,却只看到一片冷漠。 “齐老板,你没必要来这里跟我抢生意。你这么有钱,何必再亲自跑这遗迹来”艾伦半真半假地说,“你千辛万苦跑来这儿,想跟我说是来找女人的” 艾伦笑了一声:“唐小姐,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唐伶的心中一滞,在心里替齐瀚辩解道:那个晚上,他已经告诉过我,不是为了遗迹来的他说,他只是想我。才来的这里 唐伶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齐瀚一口承认了。 “对。”齐瀚冷漠地回应道,“我也是为了那个古神遗迹才来的。我都是为了钱,才来到这破地方的。” 原来,他也只是为了遗迹来的 那天晚上,他果然是在骗我 听到这里,唐伶的心沉入了谷底,风呼啦啦地刮在脸上,阳光很辣辣的晒在身上。唐伶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齐老板,你已经这么有钱了,居然还以身犯险来沙漠拿钱,果然不愧是大富翁,思想境界就是不一样。”艾伦的语气半真半假,又像是嘲弄又像是崇拜。 齐瀚冷笑了一声,眼神冷冰冰地瞥着趴在艾伦身上的唐伶:“商人嘛,都是逐利的。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跑来这地方来送死。” 他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 “齐老板讲真的。如果咱们不死的话,运气再好一点,真找到那遗迹的话,你估量一下,能赚多少钱”齐瀚一眼也没再看唐伶,“东西还没见到,要我怎么估价” “七年前,我曾经见过一尊太阳神像。”艾伦说道,“本来我也以为。那破烂玩意儿能拍个多少钱出来还被那群老头子,神秘兮兮地保护着切。结果居然拍出了几亿的天价” 艾伦的声音越来越兴奋,眼神里也发出了精光:“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这些个破烂玩意儿,原来也是有市场的” 他眼睛一抬看着齐瀚:“齐老板,要不我也把我那什么雇佣兵军团,都给解散算了,我也不给那群家伙当什么傀儡了,我跟着你混” “要是能找到那个遗迹,我自己也没能耐甩这么大的盘子,那群老家伙都还死死盯着我呢。” “哼。”齐瀚冷笑了一声,“可能吗这钱我就这么扔给你赚” 听到这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嘴里都是对那遗迹的渴望,都是对金钱的期盼。 唐伶怒火中烧。 她回想起这一路来,齐瀚的所作所为 难道从一开始都是有预谋的吗 或许跟他的相遇是偶然,但齐瀚不知从哪里得来了文物,遗迹的讯息。 从这时候开始,我一阴差阳错地搅和进来,这之后的事情,都是齐瀚的预谋吗 对,这样就都说得通了。 不然他为什么三番五次地救我呢不过是为了利益而已。 唐伶心中又是疼痛又是愤怒,她把脸埋进艾伦的后背,想忍住不要尖叫:利用都是利用 他就是为了利用我,才接近我的。 而齐瀚看到那女人将整个身子,都快嵌进了艾伦的后背,他的心中无名火也越燃越旺 对齐瀚而言。他的身价这么高,当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做,怎么可能真是为了这遗迹而来 就算是为了遗迹而来,又怎么可能亲自深入沙漠 还不是为了找到这傻女人 他动用肯因军方卫星的力量,这虽然是靠钱办到的,但是放下的人情总是要还的。 他欠下这么大的人情,就是为了找到这傻女人,生怕她被艾伦吃干抹净。 而现在呢这傻女人却抛开了自己的手,一头钻到了艾伦的怀里去 这一路来我的所作所为算什么 这让齐瀚怎么不生气怎么不乱说话 但是现在,他看到唐伶深深埋进艾伦的后背,心里便一阵一阵的刺痛。 而艾伦呢,他这个人当然什么都看出来了,偏偏还要添油加醋。 他嘴角一咧嘻嘻笑道:“齐先生,我看唐小姐人很好,她跟我认识的女人都不一样。我尊重她,我喜欢她。” 齐瀚不知道艾伦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他只知道自己生气,很生气一团火在心里熊熊燃烧 可是又看到那女人忙不迭地往艾伦的背上钻,心中那一团燃烧的火,都被瞬间浇灭了。 “哦。所以呢”齐瀚冷漠地答道。 唐伶抬起了头,此时此刻齐瀚说出的话,像是一柄柄刀子一样插在了心口,撕碎了她最后的侥幸:他听到艾伦说这样的话,都毫不在意的吗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淡淡地看着齐瀚的眼睛,而同样的,齐瀚回应一个冷漠的眼神。 他们像是陌生人,他们像是从来没有暧昧过,没有亲吻过,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 一切都是梦,都是利用 “唐小姐,我喜欢你。”艾伦说,“以前我总是对我没睡过的女人有喜欢,可现在不一样,我还是这么喜欢你。” 这样的话,就是艾伦在拐弯抹角地说,他跟唐伶有过不正当的关系。 但是唐伶什么也不想解释了,她说:“哦。” 听到了这话,齐瀚咬紧了牙齿,他狠狠地瞪着艾伦。 艾伦却说道:“齐老板,这是我跟唐小姐的私事,我们度过了非常愉快的时光。” 艾伦还在添油加醋:“谢谢齐老板带我找到了真爱。” 齐瀚想从唐伶的脸上看出一丝不适来,却什么都没有。 很多话语哽咽在他的喉头,他却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齐瀚发现:那天拒绝了唐伶之后,事情就以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他很生气,但更气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没有立场插嘴 “齐先生,为了不欺骗您的钱。”艾伦狡黠地笑道,“我退还您一百万。” 他拐弯抹角地在跟齐瀚撒谎:我跟唐小姐睡过了。 唐伶自然不知道这一夜保她一百万的事情。 她突然探起了身子,兴奋地说道:“那个黑色的点,那是不是你的车” “我瞧见了咱们快过去看看。”唐伶推了推艾伦。 那车正是当时被当地人向导开走的车。 齐瀚深深地看了一眼唐伶,随即便移开了眼神,再不注视她。 三人慢慢靠近过后,发现居然真的是被向导开走的车 有救了。能活命了 齐瀚拉开车门,发现车钥匙还在里面,但是人已经不见了。 还好后备箱里的水跟食物都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艾伦踩了一脚轮胎说道:“可能是爆胎了那傻子估计觉得奇怪,怕被恶鬼诅咒,吓得半死才从车里跑出去吧估计后来又遇到了大风沙,直接被沙子给活埋了。” 车子倒是还在这里,轮胎以下几乎都已经陷进了沙子里。 唐伶从艾伦的身上跳下来,艾伦则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拿出矿泉水交到她的手上:“喝吧。” 还拧开了瓶盖 唐伶看着艾伦干裂的嘴唇,又看着他竟然先给了自己 这吹的什么风 唐伶的心里居然生出一丝感动:可能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坏 “谢谢。”唐伶轻声道谢。 这两个人这样的举动,倒真像是一对正牌情侣了 齐瀚不轻不重地看了他们一眼,怒气只凝聚了一秒钟,便烟消云散。 食物,跟水都有了,车上地图跟指南针都在,只要有车在,就一定能够走出去。 唐伶悬在天上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这车轮胎虽然漏气爆胎了,但还有备胎。 艾伦这样的人肯定什么也会,更不用说齐瀚了。 艾伦轻而易举地换上了备胎,又稍微检查了一下车身情况:“没什么大问题,咱们走吧。” “往哪儿走” “当然是往遗迹走了,都已经到了这儿难道还回去吗” 储备的汽油还剩的不少,但是气温已经越来越高了,再热下去车会有不良反应,必须尽快离开这片沙丘。 艾伦是个10项全能的雇佣兵,而齐瀚虽然是个大老板,但好像什么也会。 有这两个外挂在身,唐伶什么都不用怕。 她只是热的不行,脱得只剩下背心跟短裤。 而艾伦呢,他脱下了背心露出了半裸的上身,健美的身子跟肌肉,让他像是一尊雕塑一样具有诱惑力。虽说有伤疤在身,但是难掩的仍然是他的男人味。 唯独是齐瀚,已经接近四十度的温度,他怎么还穿着外套 就算是热的满脑子汗,怎么都不换 唐伶看着艾伦背上的刺青,遥遥记起他以前说过有特殊含义。 “你这刺青字母什么意思啊b。06,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了这个问题,艾伦的眼神一飘看向了齐瀚:“齐老板更清楚,你可以问他。” 怎么看这两个人都是相识已久,颇有渊源。 但是唐伶去问:“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两个人都打哈哈,齐瀚压根不想提,而艾伦则是胡说八道:“我是小蚂蚁,齐老板是大老板。我跟他怎么会认得呢” 可是那时候艾伦明明说齐瀚以前是杀人的恶鬼 一路无言。 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唐伶满脑子混乱。 利益跟感情交织在一起,让她彻底地浇灭了对齐瀚的倾慕之情。 脑子里还回响着林叔的警告:不要相信齐瀚。 她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林叔那时候就在警告自己,要离齐瀚远一点 可能就是猜测到了他在利用自己,而我还傻乎乎的陷入了情网 真傻 唐伶气急,可是理智又告诉她:就算发现了遗迹,我又能怎么样呢 我想找的是真相,而他们要的是金钱,从本质上来说,是不冲突的。 对,其实我们是可以合作的。 想到了这里,唐伶总算是开了口:“齐老板,如果真找到遗迹的话我希望能参与研究我不管你以后会怎样开发这些东西,也不管会不会被倒卖进黑市,被赚取巨额的利益我只希望能参与其中。” “好吗”唐伶认真地问道。 齐瀚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这女人对自己的称呼,已经越推越远了 一开始是齐瀚,后来是齐先生,现在是齐老板,每一个称呼都在将他推远。 明明我是为了把她救出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为什么现在他们俩,看起来才更般配呢 唐伶看不见驾驶位上齐瀚难受的神情,只听到他冷冰冰的回答。 “好。”他说,“我答应你。” 第80章:你觉得你有选择吗? 怪,非常怪。 当他们在沙漠里再驰骋时,一条公路,居然出现在唐伶一行人面前 一种不好的预感,已经在唐伶的心中升腾起来。 这地方怎么可能有公路一穷二白的肯因政府,怎么可能有钱修沙漠公路 她侧头一看艾伦,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只有齐瀚一声不吭,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唐伶低头一看手中资料,林叔的研究资料往深处看,其实错漏百出。 如果前面的论据都错了,那推出来的结论呢 遗迹的坐标位置,是不是压根也错了亦或是根本就没有这什么遗迹 想到了这里,唐伶不敢说。毕竟他们是用命换来了这里,经历了流沙沙暴,她拿什么脸说一句:我养父的资料是错的 艾伦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他抱着手,不断地敲击着手臂,不住地吞着唾沫。连热汗的流速都加倍了。 忽然嗡嗡的声音袭来,唐伶抬头看,一架直升飞机从远处朝他们的方向飞来。 也不像是军方的飞机,这是哪儿来的 那飞机在他们的车顶上盘旋了很久,也瞧不出有什么威胁来,后来又缓缓离开了 “这飞机”唐伶想问,一侧头就是艾伦一张惨白的脸,只得把话都咽了下去。 顺着公路一路往前开,又行进了3个小时之后,天色已经渐渐变暗。 距离坐标的地点越来越近了,诡异的是,朝着这条笔直的沙漠公路前进,居然对那坐标是笔直的一条路线 一阵风吹来,将沙丘上的沙都卷了起来,形成的一片黄色的雾气。远方一片巨大的阴影隐藏在雾气之后,像是怪物一样,张牙舞爪地怒视着他们。 “前面那一堆,是什么东西”艾伦的脸色很难看。“难道有人先我们一步,居然已经在这里开发了吗” “不可能啊”他又否决一声,“按照我的情报来说,怎么可能” 那一片建筑看起来有些稀疏,但是伫立在沙漠上,便像是庞然大物。 “难道那里还有城市的海市蜃楼鬼市”艾伦的情绪上下起伏,“就是鬼市也好,老子宁愿遇到了鬼,也别是那地方被抢先开发了” 齐瀚看起来仍然冷静,他从跟唐伶冷战之后,就一声不吭,炎热的车厢里只听到艾伦叽叽歪歪:“居然有人抢先来做这件事情先前明明一点风声都没有” “妈的”艾伦又大叫了一声,愤慨地捉住了头发,“老子抛开了黑市的生意没做,跑到了这里来寻宝,结果东西已经被人抢先了” 车又行驶了20分钟,那片迷蒙的庞然大物便揭开了面纱。 唐伶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这是” 她张大了嘴巴:“怎么会这样” 艾伦也气得牙痒痒,热汗一股脑从脑袋流下来:“该死” 最先看到的是一片机械管道,一排防弹越野车并排而停,穿着装甲衣的保镖走走停停,手里还拿着枪。 这群保镖身后密密麻麻的管道,在空中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网络,随即又钻到了地下去。 “这到底是什么”艾伦大骂道,“老子都抱着被那群老头怀疑的风险来这儿,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石油。”齐瀚总算吭声了,“他们在挖石油。” “什么”艾伦厉声叫道。 “石油,烷烃、环烷烃、芳香烃的混合物。你开车用的汽油就是从里面提取出来的。”齐瀚冷眼打趣道。 “我是雇佣兵,特么又不是文盲知道石油是什么。我没问你这个”艾伦气急败坏,这宝藏在自己面前飞走了,这表面上对齐瀚的尊重都没有了。 他恶狠狠地回头看着唐伶:“不是说好是遗迹吗不是百亿宝库吗那老头子不是知名学者吗钱呢钱到哪里去了” 关乎利益,艾伦的打趣跟幽默都消散一空,他的眼神几乎长成利爪。 “这些石油,不也是钱么。”齐瀚眼睛一翻,不咸不淡地说。 “这怎么会开辟这么大的油田出来”艾伦气炸了,“我不信” “这里一直都有原油储备,只是你不知道。”齐瀚冷眼看着他,“你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你蠢。” “屁”艾伦又骂一声,脸胀得通红,“老子费尽心思跑到这,亲自来这沙漠里来探险,你特么告诉我这里都是油田哄傻缺呢” 艾伦骂骂咧咧地跳下了车,直往铁丝网里面冲去:“肯定是这群家伙,把遗迹藏了起来,他们想独吞快把老子的钱吐出来。” “你们是谁”铁丝网外围的一群保镖,他们穿着防弹衣手里端着枪,黑漆漆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艾伦,“通行证快把乔纳森财团的通行证拿出来,不然都滚。” 唐伶也没料到这情况,她疑惑地看着齐瀚:“你怎么知道这里是油田” “这里根本没什么遗迹。” “什么”唐伶一怔。 “资料是错的。”齐瀚仍然没有看唐伶一眼,“沙塔,你还记得吧那个小镇发展起来是靠石油经济,你只听说周边有石油,却不知道是从哪里来” 他一指地面:“就是从这来。” 唐伶看着他:如果齐瀚一开始就知道资料是错的,遗迹是假的那又为什么跟来了沙漠他口口声声说是利用我,就是为了瓜分遗迹 这说法不是自相矛盾么 难道他说他利用我的事情,也是在骗我 “这一片都是乔纳森财团的地方。han。” “放屁”艾伦气愤地说,他一双眼睛几乎要把唐伶生吞活剥了,“什么乔纳森财团肯定都把那些东西据为己有了” “那沙漠公路,跟刚刚的飞机”唐尼缓过来了,“都是乔纳森财团的东西。” “我不信这里一定还留有遗迹,一定还会有大量的宝藏。”艾伦骂骂咧咧地上前纠缠。 钱已经让他丧失了神智。他就是爱钱。 艾伦的情绪十分激动,他要冲进去看具体情况。保镖的枪口已经对准艾伦:“先生,请不要强闯,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们的枪,恐怕连子弹都是塑料的吧。”艾伦眼睛一睁,不屑地说道,“爷爷教你来玩儿枪” 他一把抓过一柄枪,对准了一个保镖的脑袋。 “等等你住手”唐伶想制止,只听到碰一声,果然是空发。 “没劲。”艾伦把枪一扔。 “他怎么知道里面是空的”唐伶吃惊。 “艾伦这样的老油条,经验丰富得很。这地方的油田很偏僻,压根没外人过来。这些保镖虽说是拿着枪,但是为了避免跟工人起血腥冲突,一般还是没子弹,只是为了震慑。”齐瀚似笑非笑地说,“毕竟是正经企业。” “你一直都知道这里根本没有遗迹资料是错的吗” “我用军用卫星调取卫星地图的时候,就都知道了。”齐瀚淡淡地说,一句解释都没有。 这些保镖虽然多,但是他们哪里拦得住艾伦 艾伦三下五除二,全把他们推在了地上,咯咯咯,全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打人记记拳头凶狠,简直是狠下杀手 “财宝老子要财宝当年的东西都能拍几亿,如果我占了一座遗迹的话,里面的财宝就都归我你们不要想独吞。”艾伦大骂道,忽然他的脚下一顿,高大的身子转了过来。 他这恶魔一般血色的双眼,死死地瞪着唐伶。 “唐小姐。”他嘴角露出了一个可怕的笑,“你是不是搞错地方了” 他一步一步朝唐伶走去,整个人身上阴霾的影子,都罩在了唐伶的身上:“来,咱们再重新算算坐标位置,你一定是搞错了。” 没有错。 唐伶在路途上来来回回算了好多遍,现在的位置跟林叔资料的经纬度,基本是一致的。 这一大片区域,全都是遗迹坐标的地点。 “我没错。”她梗着脖子回道。 “唐小姐,你还是不要开玩笑了。”艾伦的脸上哪里像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唐伶无畏地看着他,“没有就没有,你得不到钱,你活该。” 他一只炙热的手过来,直要把唐伶给掐死的阵势。 “哈哈我活该”艾伦嘴角拧起狠笑,“我特么拼搏了这么多年,为那些老头出生入死,好不容易用命换来了个傀儡来当,我就是想逃开这厄运,你说我拿不到钱。是我活该” “我拿不到钱我活该”他的手拧住了唐伶细弱的脖子,“那么唐小姐你呢你今天要是死在这里了,你是不是活该” 这些天连日折腾,唐伶本就没什么力气,现在被艾伦凭空捏在空中,她连挣扎都没什么力道,她努力想说服艾伦,从他的眼睛里只看得到钱。 他的眼神里是钱,声音里也满满灌注着金钱。 他就是爱钱。 “放放开我。” “来。唐小姐。你要是不跟我开玩笑,我也不跟你开玩笑。”艾伦笑,“咱们再拿纸笔好好算算,你这路带错了,我不怪你,我们接着走就是了。” “咳咳咳”唐伶感觉自己意识都有些恍惚了。 “砰”一声枪响。 一个男人站在高处,俯瞰着艾伦,他这一击子弹直接击中艾伦肩膀,他顿时鲜血如注,手一软直接松开了唐伶,唐伶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她一抬头,还是只看得见齐瀚一张冷漠的脸。 开枪的人影子有些朦胧,唐伶也没看清是谁,只觉得熟悉。 艾伦脸色难看,直捂住伤口:好家伙,如果不是我避得快,这一枪对准的是我的心口 “先生,请不要擅闯。”一个保镖上前来,脸上是遮掩不住的讥笑。 “请快些离开,这里是我们乔纳森财团油田的开辟地。”另外一个也端着枪笑,“你们这样的野路子,可别想钻什么空子。” 乔纳森财团唐伶是知道的,这是在世界上赫赫有名的家族财团。 众多占据霸主地位的财阀,ic算一个,乔纳森财团算另一个,都是垄断地位的霸主,只是ic非常低调,而乔纳森财团多年来以慈善的名义,博得了很多赞誉。 但是是谁开的枪 艾伦的胳膊上被打打出了一个洞来。 “是谁在阴我”他咬牙切齿地朝着影子骂道,“还不快滚下来。” 唐伶也知道此地不善,想撤退,这时候只感觉到什么冰凉的地方抵住了自己背后。 是枪口。 谁已经用真枪对准了自己 之后一双炙热的手,握住了唐伶的胳膊上,她猛然回头,看到了一张熟悉却可怕的脸。 是盛赢 这里是乔纳森财团,这里是沙漠。他怎么会在这里 唐伶在沙漠里摸爬滚打了很多天,早已经是满脸风沙,一身狼狈,面前的盛赢却仍然完美得像是高贵的王子。 大热的天气里,他穿着白色的衬衣,脸上没有一滴汗,他淡定而从容地冲唐伶微笑:“好久不见。” 唐伶蓦地想起那一天在盛家的种种,一股凉意从她头顶浇了下来 黎可依,林叔。我,齐瀚 被我打的黎可依还是他的未婚妻,而齐瀚,当时借着他爸的力量羞辱了他,可是现在 这是可是沙漠。 如果盛赢真的要报复的话,自己倒是算了,可是齐瀚怎么办 唐伶只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盛赢笑道:“我家跟乔纳森财团有些生意上交流,我当然可以在这里。” “齐先生你也在。”盛赢微笑着看着齐瀚,“谢谢你这些天来对唐伶的照顾。” 他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样子。 唐伶只感觉手上一热,他的手已经从胳膊上攀附下来,直接握住了自己的手。 她这一路从40多度蒸了过来,浑身黏哒哒的,他居然还有能耐握住自己 唐伶已经自嘲地想道:倒是真爱。 “你放开我。”唐伶的声音很冷漠。 “我不放。”盛赢说道。 “那天晚上在你家,我们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一拍两散”唐伶不想拖泥带水。 “是。”盛赢微笑,“咱们一拍两散。那天齐先生对我说,你是他的女朋友,我看今天怎么不像了” 盛赢何其敏锐,他已经洞察到了二人之间古怪诡异的气氛。 他光观察到了还不要紧。他还嘲笑道:“齐先生,这么快就玩腻了我的前女友啊” “对呀。”艾伦身上鲜血如注,现在居然还没心没肺地笑说,“现在唐小姐是我的女朋友了。” 前一秒要把她给掐死,下一秒宣布是他的女朋友 艾伦真是够精神分裂的。 “滚。”唐伶安骂了一声,“别把事情搞得更复杂了。” “唐伶,今天你也以为,我是想跪下来求你说回来吧,回到我的身边吧”盛赢勾起了她的下颚,“这一次可不一样,这一次你会乖乖地自己求我。” 盛赢脸上的邪恶笑容越来越盛。 “你什么意思”唐伶冷漠说道。 这一次她一脚踏入了盛赢的陷阱,却压根没有向齐瀚求救的打算了。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就知道了。”盛赢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你看。” 唐伶一看那手机,便瞪大了眼睛:“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画面里的人是林叔 画面里的林叔被绳子团团绑住,看起来狼狈不堪。 “林叔怎么又被你抓了他不是已经被齐瀚送回国了吗连林允奚都说了,他跟林叔通过电话的。”唐伶紧紧地反握住了盛赢的手,“你这是骗我的吧这是不是当时在你家录下的视频” 唐伶怒火中烧:“你别想拿这个东西来迷惑我” “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心里有数。”盛赢的笑容骄傲,而不可战胜,“你再仔细看。” 唐伶拿手机的手都在颤抖,这一次画面里的林叔跟那一天根本不一样。 衣服不一样,样子不一样,相比于被关在盛家半山别墅时胖了些。 而且,背景的样子根本不是在别墅里面。 视频里的林叔对她说:“阿伶你听我说,你别管我盛赢一定会拿我,来当你的把柄,他根本不关注什么文物。什么遗迹,他一定会逼你答应不合理的事情。你不要管我” 唐伶回身看着齐瀚,齐瀚也很错愕。 想起那一天,齐瀚口口声声地告诉自己一定会保护林叔,唐伶怒火中烧:“你骗我” 唐伶一转身,死死地看着齐瀚:你口口声声说的,会保护林叔的安全现在他又落在了盛赢的手上,你骗我 “你明明说会把林叔安全地送回国,你那么着急把林叔给绑了去结果他又落入了盛赢的手上,你骗我”唐伶狠狠地推了齐瀚一把,“你什么意思” “意思当然是他不爱你喽”艾伦还在一边煽风点火,“盛少爷,麻烦帮我包扎一下。你这一枪够狠啊,咱们虽然是死对头,但你没必要真把我弄死在这儿吧。我就是个傀儡,听人吩咐做事的,别跟我过不去啊。” 艾伦倒是想得开,他叽叽呱呱地反驳:“盛少爷您现在抱得美人归,也法外开恩一下喽。” 唐伶心中气急,可是她又咬紧牙关,护住了自己的怒火:对,他根本没有立场帮我,我为什么要指望他 她的眼睛一闭,紧紧地咬住牙齿,在睁眼的时候,对齐瀚说的却是:“对不起齐先生,我不应该冲您发火,我应该冲盛赢讨论。” 齐瀚拧紧了眉毛:她连发脾气,都懒得冲他发了。 “说吧你什么要求。”唐伶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你是从什么时候下的手”齐瀚打断了唐伶的话,狠狠地看着盛赢,“你跟我做对手,有必要吗” “齐先生虽然做事谨慎,但还是大意了。从肯因出去必须要转机,您的飞机安全的抵达了转机的地点,可难不住我的人啊至于我为什么要把你做对手” “您搞错了齐先生,一开始就不是我有心找茬。而是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碰我的女人。”盛赢也是一身戾气,“我还没有找您理论,你却三番五次地来打我脸,我这不是找茬,是反击” 此时此刻的盛赢,脸英俊得像是天使,而心却恶毒的像是恶鬼。 他死死地瞪着艾伦说道:“还有,你刚刚说什么” 艾伦捂住肩膀上的血,呵呵一笑,还是好脾气:“我没说什么。” “我听到你说现在唐伶是你的女朋友。你对她做过什么吗” “哟,盛少爷别吃醋,我对唐小姐做过什么你还要还给我不成,如果我把唐小姐给上了,您莫非要上我”艾伦还是口无遮拦的粗鲁样子。 “我没本事上你。”盛赢居高临下地看着艾伦,“可我能够花点钱找人来上。” “你不是还喜欢钱吗我还能让你自由自在地躺在钱上,被人上。”盛赢的声音冰凉,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艾伦,“说吧,你跟唐伶之间有过什么” 这可是在盛赢的地盘上,艾伦哪还敢胡说八道啊 他眯眼一笑:“我跟您开玩笑的盛少爷,我跟唐小姐之间什么都没有。” 盛赢的一把枪已经对准了艾伦的头:“真的吗” “咱们这位齐老板有钱的很,一百万一晚就为了要我不碰唐小姐,我哪敢动手啊”艾伦这人好精明,只把矛盾往齐瀚身上拉。 果不其然,盛赢压根没再搭理艾伦了,只是眯眼一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齐瀚:“劳您费心了,齐老板。” 听到这件事情,唐伶稀里糊涂:什么100万,什么保护我不受骚扰 艾伦眼睛一飞一手的血:“唐小姐啊,齐老板对你可是真爱哟。” 艾伦吊儿郎当的笑:“一百万一晚的砸钱。” 唐伶根本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她想在齐瀚眼睛里查证,却已经被盛赢拽进了怀里:“唐伶跟我走吧。” 他一双眼睛无比真诚的看着她,嘴里说的却是威胁:“毕竟你的养父还在我的手上,况且你来这儿,不就是来找遗迹文物的吗这里虽然压根没有什么遗迹,但是我有文物的线索。” 他在用自己的方法跟唐伶谈判。 “如果我还是说不呢”唐伶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亲爱的。”盛赢摸着她的脸,将她头上的灰拍了拍干净。 他手中枪已经对准了齐瀚:“你觉得你有选择吗” 第81章:爱 三年前,盛赢第一次看到唐伶的时候,觉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邋遢的女孩子 她头发松松垮垮地扎在脑门上,戴着一副大框眼镜,仍没遮住她脸上那圈浓厚的黑眼圈,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跟牛仔裤,手上抱着一大堆书,那堆书几乎比她人还高。 不光看起来傻,行为也傻。 盛赢眼睁睁看着她跌在自己面前,手上那一堆书完全成了凶器,直接砸青了他一只眼睛。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抬起脑袋,看起来就是个书呆子。 自己眼睛都被她书砸青了,她却直直地盯着他看了很久,脸先红了。 花痴,这是盛赢对唐伶的第一印象。 他第二次看到唐伶的时候,还是在图书馆。 她实在是很显眼土的显眼。周边的外国人很多夜店动物,女生大多热辣开朗,这个东方女生在其中。反而成了异类。 那时候盛赢为了攻克一篇论文,泡在图书馆里查文献。 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了这女孩子傻乎乎的眼镜,又是一张红的像番茄的脸。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她直直地盯着他,“你长得好好看。” 这一次盛赢对唐伶的印象,低到了谷底:土,难看,还肤浅。 盛赢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他见过这样的女生不计其数,她们要么爱着自己的脸,要么爱着自己家的钱。 这花痴不过是其中之一。dash她是最土的那个。 盛赢压根就没有搭理她,只想继续攻克自己的论文。 他在这论文上遭遇了一个瓶颈,他思考了很久也无法解开,这时候这花痴手一指,写了一串书名:“这本文献上有相关资料,图书馆里有。” 随即她又写了一串专有名词。 盛赢狐疑地看着她,将这串名词输进了电脑用网络查,这时候他倒发现这女生倒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是个有脑子的书呆子。 无声地经过了半小时,只有按键盘的声音,盛赢终于抬起头时,看见她还是一张红的像番茄的脸。 “就这么红了半个小时”盛赢眼睛一耷心想,“她的血液循环倒是挺好的。” “谢谢。”盛赢很敷衍地道谢。 这一句话刚脱口,便看到她的脸这下直接红到了耳根。 “我叫唐伶。”她扶了扶自己的大眼镜,笑眯眯的伸出了手,“我们做朋友吧” 盛赢是何其高冷的人,他起身就走了。 本以为再也遇不到这个唐伶,却发现自己的论文缺了最重要的文献,去图书馆一查,发现被人借走了,这本文献很古老,里面的资料其他渠道都没有。眼看着论文的,期限要到了,盛赢心急如焚。 这时候她又出现了。 欢欢喜喜地蹦到自己的面前,抱着砖头一样的文献,厚颜无耻地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借它” “拿来吧。”盛赢伸出手。 “等等。”唐伶赶忙护住了书,贼贼地笑说,“我要你当我的男朋友。” 这一次盛赢对唐伶的印象,算是跌进了深渊:土,难看,肤浅,还特别有心机。 “我不要了。”盛赢起身就走。 “这门选修课,你已经挂过了吧” 盛赢没想到这么个土包子,居然还能露出这么邪性的笑容:“如果这次再过不了的话学分凑不够了哟。” 唐伶奸笑着说道:“你确定要放弃吗” “好无耻的人”盛赢气急,转身又看到那张涨得通红的脸。 一个人怎么可以一边羞涩一边耍奸诈 “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唐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我弟弟回来了,他快要把我笑死了,说我压根没人要好吗” 一个星期 盛赢皱了皱眉,这一次他妥协了。但是他打心底里,厌恶这个唐伶。 做她男朋友的第一天,唐伶就拽着他说要出去野餐。 结果差点把草坪给烧了,野餐彻底变成了救火行动。 当她男朋友的第二天,被唐伶拉着出去划船,天气很好风和日丽,游湖的人不少。 结果她特别有能耐,直接把船给划翻了,这就算了。 盛赢湿漉漉地站在岸边,看见唐伶还玩命地刨水 得。她还不会游泳于是划船变成了救援。 当她男朋友的第三天,唐伶拉着他说要去买书。 结果唐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追着一个小偷就跑了三条街,又被小偷指着枪回追跑了一条街,最后他们阴差阳错跟个小团伙缠上,人一伙被拉警局里去了。 后来案情明朗,因为唐伶的见义勇为行为,在最后还获得了荣誉市民称号,他作为“男朋友”,顺带上了一次报纸。 当她男朋友的第四天,盛赢算是受够了,想着无论唐伶怎么说,他也不会跟她出去。 结果唐伶先销声匿迹了,他终于清静了。 当她男朋友的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唐伶完全消失了,这时候盛赢的心里犯嘀咕了:她到哪儿去了 怪异的是,这场赌注明明已经告一段落,他怎么反而在意了 盛赢回过神来时想去找唐伶,却发现连她的手机号码也没有,他居然对她一无所知。 于是他就在图书馆里等,他等着她出现,第八天第九天第十天,直到第十五天,一个穿着红裙的东方美女直盯着他看,这几天他总看到她。 这漂亮女生一头黑色的长发披在脑后,一双晶亮的大眼睛里全是璀璨,五官精致得像是小女孩玩的洋娃娃。美人他虽然见得多,但是这漂亮女生仍然让他眼前一亮。 她一双眼珠子骨碌碌地盯着他看,盛赢正要不耐烦,却听到她说:“盛赢,你怎么在这” 这声音 盛赢一愣,不就是唐伶吗 眼前这个美女是唐伶他实在没办法把眼前的漂亮姑娘,跟那个扎着头发大眼镜。稀里糊涂的傻瓜唐伶联系在一起。 “啊。”美女眼睛一眯有些埋怨地说,“我是唐伶啊,你的记性好差啊。” 盛赢:“” 自己来这等了这么多天,结果她早就出现了,只是自己没认出来 “你怎么样子变了” “没有啊。”唐伶有些诧异,“我一直这样的啊。” 张口就是胡说八道。 “啊”她眯眼一笑,“你说我衣服什么的吗你赶论文,我也赶啊。先前觉都不够睡,肯定懒得化妆啊。” 让盛赢气得牙痒痒的是,这时候唐伶反而睁着一双天真的眼睛看他:“你这几天都来图书馆干什么你也是过来写论文的吗” 这傻女人左顾右盼,偏偏没把重点说出来,好像压根没有当他是男朋友一样。 “你前几天哪儿去了”他有些不爽。 “啊那个啊。”唐伶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我弟弟回来了嘛,本来我想把你溜出去嘚瑟一下,结果他把我抓家里玩儿了一星期游戏。” 一股诡异的感觉占据了盛赢的心情,他不爽。他不爽只是被她当做溜出去的工具。 他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说:“我们走。” “去哪儿”唐伶看着他,“我还要预备功课。” “去补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一个星期还没完” 就这样,他们俩在一起了。 盛赢自小就很厌恶自己的家庭,偏偏在那么一个贫穷惨淡的国家,做那些邪恶的事情,将本来就惨的人民榨得血肉都不剩了。 他自小就有大把的金钱可以花,可是他的父亲对他的压力非常大,这让盛赢拼劲了全力,只想逃开那个可怕的家。 求学期间,他没有向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家世。盛赢曾经以为自己能融入正常的生活。 但是父亲仍然将他的未来步步紧逼,未婚妻,继承家业,回到红石镇。 他毕业以后的路,已经被刻在了骨子里。 他的父亲按着他的脑袋,用枪指着他,要他必须回肯因,必须回红石镇,必须接受黑市,必须做黑色的生意。 他不想,他厌恶。 他只想跟唐伶在一起,这个女人傻乎乎的,有时候却很聪明。 他无数次问唐伶你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她避重就轻:“因为你长得帅呀。” 他再逼问她,她会说:“因为我有病啊。” 在甜蜜的时候,她会邪邪地摸着他的脸说:“只有你能治。” 那时候盛赢不明白她的意思,到最后却发现他确实能治但不必须是他,唐伶只需要一段爱情来治。 他想听她说一句“我喜欢你”,但是她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 在跟唐伶交往的时间里,盛赢已经抛开了自己的过去,他想脱离自己的家庭,跟唐伶组成一个普通的家。 他会娶她,他们以后会有孩子,可能一个可能两个,不,这些都她说了算。 他未来的蓝图里全都是唐伶。可是盛赢却没意识到,唐伶的蓝图里没有自己。从一开始,都没有自己。 他们闹过两次分手,每一次她都平静得可怕:“盛赢,这对你不公平,我们还是分手吧。” 在知道了唐伶的过去之后,他心疼她,每一次都是他在挽留她。 唐伶从来不会做出承诺,从来不会吃醋。 他隐隐地怀疑过,这个女人是不是根本不爱自己。他感觉得到唐伶随时都在准备离开。 那一次盛赢去了欧洲。就是要跟自己的父亲谈判。 他信誓旦旦地冲自己的父亲发下毒誓,说一定不会回红石镇去,你抱着你的那堆钱继续作恶吧,我要跟唐伶在一起,她是我此生最爱的女人。 那时候他的父亲冷笑着嘲讽:“爱爱是什么能吃吗” 他被父亲毒打之后,浑身的伤痕,就算父亲用枪指着他脑袋威胁,他也绝不妥协。 在从欧洲回去的飞机上,盛赢身上虽然痛得要命,但是满心都是期待跟希冀。 父亲已经彻底断了经济来源,不过这不重要,他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在社会上生存下去,还能活得很好。 他买下了一对戒指,他决定了,要向唐伶求婚。 他想要用余生去守护这个女人。 他相信自己的爱是能打动她的。 他怀揣着兴高采烈地一颗心,想要告诉唐伶:我用我的反抗让父亲妥协了,他同意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但是迎接盛赢的,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怀的画面她跟另外一个男人躺在一起。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只觉得浑身发凉。像是陷入噩梦,但是浑身的疼痛让他知道这是现实。 这个男人是谁 盛赢浑身的伤疤还在发疼,却掩盖不住撕心裂肺的痛。 他甚至低声下气地对唐伶说:“只要你说不是,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 唐伶却说:“我们分手吧。” 这时候,他的那名未婚妻黎可依出现了,那天出现的黎可依楚楚动人,温柔以待。 她温和地抚慰他:“阿赢,我不怪你,你现在跟她分手吧。我们结婚。” 盛赢闭上眼睛,浑身瑟瑟发抖。 他看着一脸冷漠的唐伶,听到她冷冰冰地说:“你知道的,我没有爱过你。” 盛赢气急,他冲出了房门,冲到了街上,他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片。 自己对父亲的承诺就像是笑话一样,他从口袋里掏出戒指盒子,直接扔了出去。 但是扔出去之后,他的心更痛了。 他要捡回来。 盛赢拼命地冲过去捡戒指。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到一辆车朝自己疾驶而来,震耳欲聋的是刹车的声音 唐伶没有告诉盛赢,自己被他那未婚妻找茬,被未婚妻打进了医院,被未婚妻的言语刺得发了病,她以为自己是个“第三者”。 她懒得纠缠,便直接把林允奚拉来,当了一次“奸夫”。 而从那一天开始。盛赢就消失在了唐伶的世界里。 他在病床上昏迷了3个月,经过抢救,身上还留了一道伤疤,几乎贯穿了他的整个上半身。而这铭刻在心上的伤疤,就是唐伶对他的伤害。 每个夜晚,他摸着胸前那道伤疤,心里满满的,都是对唐伶的怨恨。 在昏迷的3个月里,他辗转反侧的每一个噩梦,都是唐伶跟那男人躺在一起的画面。 他还记得那个男人的眼睛一蓝一绿,他不认识他是谁。 可是盛赢知道,唐伶彻彻底底地背叛了自己的爱情。也掐碎了他想成为正常人,融入正常生活那一丝希望。 父亲嘲笑他说:“看吧,这就是你要的爱情。” 他回到了肯因,回到了红石镇,成为了一个是杀人如麻的盛少爷。 他冷漠,冷血,没有一丝同情,完全换了一个人。 这样的自己,才是父亲希望长成的样子。 当盛赢再次见到唐伶的时候,他满心的复仇。 当他看到唐伶跟那个齐瀚在一起时,他原以为自己满心怨恨,却意识到里面还有嫉妒,而这份嫉妒,来自于不灭的爱意。 他忌妒齐瀚,他不想她跟齐瀚在一起。 那个夜晚,当他听到当年的真相,终于知道看到的那一幕都是做戏,一切全是黎可依的阴谋时,盛赢的心是在狂喜的。 原来一切。都只是误会而已 我跟唐伶还有机会,我还能回到原来平静的生活。 没错。 在盛赢的眼里,唐伶已经等同于他对普通生活的渴望。 所以这一次,这一次他要紧紧地攥住她,紧紧地将唐伶攥在手里。 过去的一幕幕还在盛赢面前放映,他现在紧紧地攥着唐伶的手:“这一次,我抓住你了。” 这一整片区域,全是乔纳森财团的油田,哪里可能还有什么遗迹在 盛赢直接把唐伶塞进了直升机里,将她带回了半山别墅去。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唐伶很困很累,心里很担心齐瀚跟艾伦,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又担心林叔,又担心林允奚,整个人都陷入了惴惴不安的状态。 唐伶被打了针,在房间里睡了很久很久,隐约之中她听到了吵闹的声音。 这是盛赢的声音:“我受够了” 他吼道:“我受够了红石镇我受够了这些事我要离开这儿,我要跟唐伶离开。” “哼,你这个臭小子,当真以为自己能撒手吗你这一手的血腥,还真以为自己能洗得干净那样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可眷恋的”是盛家老爷的声音,“你的未婚妻还在这儿,上次闹腾的事情你还嫌不够大吗” “我不管你要玩几个女人,你只要不娶她,养她一辈子都可以”盛老爷说道,“你忘记了3年前的事情吗3年前,你口口声声跟我保证,会跟这个女人天长地久。结果呢” 盛老爷嘲笑:“结果你被戴了绿帽子。” “不”这些都是误会,盛赢吼道,“这些全都是黎可依的阴谋。这次不一样,我会跟唐伶有很好的未来的。” 唐伶听得头很疼,她整个人蜷缩进了被窝里,她感觉自己在担心很多事情。 她担心齐瀚,担心艾伦,担心林叔,担心林允奚,唯独不担心自己。 不知道他们又吵了多久她听到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盛赢走了进来,将她抱了出来。 盛赢看着现在的这个唐伶。相比于几年前,唐伶的头发变长了,那时候她的头发大约只到肩膀对,只要把她变成了当年的样子,她就会继续爱我了。 直到今天,盛赢都还记得图书馆里穿着红裙的女孩子,那个女生漂亮,自信,她看起来像是一道阳光,更重要的是。她爱自己。 盛赢给她穿上了红裙子,找人给唐伶剪短了头发,甚至找来了一副大黑框眼睛,他执拗地像是摆弄洋娃娃的小孩,把当年的一切元素,都堆在了她的身上去。 “盛赢。”唐伶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恍惚之间确实像极了当年。 “嗯。”他环住了她的肩颈。 “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没由来的,盛赢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嗯。”盛赢说,“图书馆。你抱着书” “不。”唐伶说,“我早已经见过你了。” 盛赢拧起了眉毛。 “那时候我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唐伶抬起头,“创伤后应激障碍,伴生抑郁症。我想死,我特别想死。” 可是在他记忆里的那个唐伶,总是笑靥如花。 “林允奚骂我,他说我连恋爱都没谈过,还不配自杀。”唐伶扭头一笑,“他说我必须把你追到手了,才批准我死。” “那图书馆”盛赢惊愕。 “假的。”唐伶说,“你是林允奚给我挑的目标,他料定我没办法追到你。” “我查到你的课程记录,料定你会去图书馆,便在那里等你。”唐伶看着他,“我先装作书呆子的样子接近你,让你留下印象,再假装自己是个特别温暖的女生,毕竟这样的特别惹人爱。” 盛赢的手顿住了。 “还记得我们七天的约会吗”唐伶笑了,“第一天,我烧草坪。第二天。我翻船,第三天,我拿命去追小偷,你猜我本来是要做什么” 抑郁的气息萦绕在盛赢心头:“寻死。” “我失踪的那四天,是林允奚骂我。”唐伶轻笑了一声,“他说我连死三次都没死成,已经没资格自杀了,于是你又看到我开开心心地跳在你面前。” 盛赢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原本美好的回忆,一点点被她抹上了黑暗的印记。 “其实你根本不了解我。”唐伶叹了一声气,拍了拍盛赢的手背,“你爱的那个我,压根就是个假人。我这个人脾气坏,玻璃心,爱钻牛角尖。你爱的人不是我。” “不”盛赢拧起了眉毛,“我爱你。” “你连我有病都不知道。”唐伶温和一笑,“又谈什么爱呢我了解你,你讨厌现在的生活,你不想手沾血腥,向往普通的生活。所以你把这些愿望都往我的身上填。” 盛赢握紧了双手。 “可是盛赢,我扛不住。知道吗”唐伶看着他。 一片静默。 “盛赢,我真的特别感谢你。”唐伶一脸真挚地看着他,“是你把我带出了抑郁症的阴影,真的,那三年我特别开心。” 她说:“但是咱们放手了,好吗” “不好。” 盛赢一颗一颗地脱开了自己的衬衣,唐伶脸色大变:“你干什么” 他一手握起唐伶的手,将她的手指按在自己胸前:“你摸到了吗” 唐伶感觉到自己摸到了一层伤疤。 这是什么 唐伶的手越摸越深,发现这道伤疤,居然贯穿了他的整个上半身 “这是你欠我的。” 第82章:我还能当个好人吗? 盛赢胸口上的伤疤,像是恶鬼一样狰狞,唐伶看得有些心惊,手一颤:“你怎么了” “在离开你之后,我遭遇了一场车祸。”盛赢直直地看着唐伶,他觉得现在的唐伶,漂亮得像是世上最动人的旋律,“我的肺被撞破了,内脏损毁十分严重,还好心脏没受到太大的伤害。” 他面色惨白,回忆起了那些日子里的惨痛:“我陷入了沉睡,整整3个月,我一直在做噩梦。” “我一直在梦到你。”他看着她,“我梦到你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我想逃离这些可怕的幻影,可是它们紧追着我不放。” “我试着想起跟你一起甜蜜的时光,但是梦境的最后都是那个画面。你知道吗唐伶,你知道你对我的伤害有多重吗”盛赢摸着唐伶的脸颊,却感觉到她后退了一步。 这让他愤怒。 “在昏迷的时候,其实我是有感觉的。”盛赢看着她。“在深度昏迷时,我感觉得到那些人在我身上,开刀,缝合。我听得到周边人说话的声音,我听到了我父亲对我的怒骂。” “你知道最可悲的是什么吗”盛赢看着她,一双眼睛里都是忧郁,“悲惨的是,你伤害我这么深,我却还是曾无数次地幻想过,出现在我病床边的人有你。” 唐伶一愣,在那天盛赢离开之后,她确实没了盛赢的任何消息。 她也担心过,可是学校已经毕业,电话打不通,连家也已经搬了。所有认识盛赢的朋友都说,他是一夜之间蒸发掉了。 她真的不知道盛赢遇到了这么悲惨的事情,她以为盛赢已经跟黎可依离开,完成了既有的婚约。 “唐伶,你多冷血啊。”盛赢揪住了她的后背,一口咬在了她的肩颈上,像是要把这些年来的苦难与忌妒,都宣泄在她的身上。 “痛。”唐伶吃痛想要推开,却感觉他的牙齿深深的陷进了自己的肉,咬出了淋漓的鲜血。 “你知道我最恨你的是什么吗”盛赢看着她,眼神里的忧郁将她围困其中,“我最恨你的,是我在病床上躺了3个月,这整整3个月你从没出现过。” “更可悲的是,我还对你心怀幻想。”盛赢死死地钳住她,“在病床躺了三个月,我有些肌肉萎缩,我在医院又复健了三个月才恢复。” “加起来整整半年的时间,你呢你在哪儿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盛赢的眼睛里全都是恨意,“我以为你在跟别的男人风流快活,你懂我有多恨你吗” 唐伶心里很愧疚,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对盛赢的人生,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 所有的语言在此时此刻都是苍白的。 “对不起。”她说,“我没想到会这样。” 盛赢的嘴边还有一口她的鲜血,他舔了舔,露出了一个极其违和的微笑来。 他将她紧紧地纳入怀中。呼吸着她身上的热气,一时间似乎忆起了三年前快乐的时光。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普通的学生,他很干净,他没有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还是个好人。 “回到红石镇的第一年,我也找过很多女人。”盛赢说,“那时候,我疯狂地想要在别人身上找你的气息,可是我找不到。” 盛赢摸着唐伶的头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没有一个人像你。” 唐伶咬紧了嘴唇,欲言又止:“盛赢” “我把这些都告诉你,就是想跟你重新开始。”盛赢认真地看着她,“我不想隐瞒你。” “回到红石镇的第一年,我很懦弱。”盛赢说,“作为一个空降的人,没有一个人服气我。我的命令执行不下去,连一个管家的话都比我管用。” “但那时候,我还有良知。”盛赢看着她,“我想,做这种生意不一定要用黑暗的手段,我非常天真。对整个红石镇的人来说,我就是个笑话。他们都笑我蠢,读书读傻了脑子,心地善良过了头。” “那时候我谁都相信,内奸把我们的货抢走了,我还好言好语地放过了他,我家就这样损失了几百万几千万的生意,上亿的合伙投资,也这么被我搞没了。我父亲气死了,但我还是不愿意杀人。”盛赢的声音低到了谷底。 唐伶感觉现在的他,像是垂丧的一只小狗,非常脆弱。 她欲言又止,也知道根本没有什么话能安慰到现在的盛赢。于是便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盛赢感觉到了,他说:“我现在,都还在做一个噩梦。” “什么噩梦”现在的唐伶,声音很温和。她想安抚他。 “我第一次杀人时候的画面我不想杀他的。”盛赢的声音很低,低到有些颤抖,“我真的不想动手的。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人的眼神。” “我相信他,我特别相信他,我知道他是逼不得已,才会盗取了我家的交易信息。但是我劝说他反去把艾伦的交易讯息偷来。他相信我,他也成功了”盛赢紧紧地抱着唐伶,像是要把她拉进骨子里去,他很脆弱。 “可是我的父亲不相信,他只信那个人背叛盛家。”盛赢说,“我父亲绑了3个人,一个是他,和他的妻子女儿。我父亲要我处决叛徒,父亲把枪交到我的手上,告诉我。如果我不杀了那个人那么父亲就会杀死他的妻子女儿。” “我知道他不是叛徒,可我就是没办法保住他。”盛赢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那个人对我非常失望,他唾弃我,可是他还是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拽着我的裤腿说:杀了我吧,不要动我的妻子女儿,杀了我吧。” 唐伶又叹了一声气,对他的无奈十分动容。 “父亲的枪口,已经对准了那个人的妻女,我知道这些都是幌子,我父亲就是在逼我动手。”盛赢说,“我父亲说,如果我不杀了那个人,那么他就会亲手杀死另外两个。他逼我破除我的道德底线。” “你动手了吗”唐伶的声音很轻。 “没有。”盛赢的睫毛颤抖,浑身发冷,“我的父亲开枪了,他的妻女,当场死亡。” “然后呢” “然后那个人就用一种眼神看着我,是失望,唾弃,厌恶杂糅在一起。他看着我,把我的枪口含进了嘴巴里。他按着我的手,扣下了扳机。”盛赢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我不想的,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想” 在这一刻,唐伶才终于从盛赢身上找回了当年的一丁点影子。 这才是她当年认识的那个清澈高尚的人,而不是一个杀人恶魔。 唐伶张了张口还是无从安慰,只觉得这些年来的盛赢真的很可怜。 而且很大程度上,这都是自己造成的 唐伶的心中充满了罪恶感:是我把他逼成了这样。 “对不起。”盛赢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在呢喃,“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想把他们3个都保住的,可是没想到都死在了我的面前。” 盛赢的声音絮絮叨叨,掉在了地上:“唐伶” 他挣开了唐伶的怀抱,一双眼睛里泛着一丁点光亮:“你说,我是不是个邪恶透顶的坏人” 这一点唐伶无法安慰,她只能沉默地看着他的眼睛,眼看着面前的盛赢,发现他的眼神越来越暗淡,最后陷进了地狱。 “唐伶,你告诉我,我还能不能当一个好人” 唐伶看着盛赢眼睛里灼灼的白光,这时候,她才发现,他竟然哭了 唐伶从没想到盛赢居然背负着这么大的压力,当年的高尚道德,成为了现在他的枷锁。两重人格在他体内互相争斗,最后高尚虽然败下了阵来。却成为了可怕的负罪感,在他的心中盘旋。 “唐伶,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盛赢的眼睛里,是诚恳的光,“我们在一起,我会变的,洁白如初,我会变成一个正常人,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盛赢说:“我想跟你一起,我想当个好人。” “盛赢”唐伶第一次主动拥抱了他。试图以自己的怀抱来安抚他躁动的情绪。 可是唐伶知道,自己是祸害,她不想再给盛赢无谓的希望,让他在泥潭里深陷,不能自拔,她需要一次两次三次,坚决地斩断盛赢对自己的爱意。 “我先要谢谢你。”唐伶说,“谢谢你在3年前,给了我非常快乐的时光。让我走出了抑郁症的阴影。” “然后是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是一个诱因。把你逼到了红石镇,逼到了黑色的漩涡里。可是我要告诉你。”唐伶说,“你把我等同于你的希望,你觉得跟我在一起,就能返回到当年” 她叹了一声气:“可是这一切的中心点并不在于我,而是在于你。” “你如果真的厌倦了现在的一切,想要拥抱正常的生活。你何必拿我当理由呢” 听到了这里,盛赢的身子一愣。 “我不会评价现在的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唐伶说,“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评价你,能够划清界定的。只有你自己的心。” 唐伶抬起了头,握住的是盛赢的手:“你相信自己,而不是把期望寄托在我的身上。如果你想走,那就走,如果你想留,那就把你身上的愧疚感全部抛开。” “当年跟我交往的那个男生,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坚强的人。”唐伶看着他,她说的是真心话,“我相信你。” 对,这才是他当年爱的女人。 盛赢看着唐伶的脸,看着她璀璨晶莹的眼睛,她总是能这样给人安抚的力量。 直到现在,每每忆起当初,盛赢都能想起,唐伶在自己身边时那一种平和,稳定的幸福感这是到现在,他都念念不忘的东西。 在唐伶的面前,他好不容易构筑的千层外壳,全都不复存在。 他浑身的刺全都能松懈下来。这就是当年他爱她的原因。 这时,他俩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才终于缓和下来。盛赢躺在唐伶的腿上,像是当年一样。 他把这些年来自己经历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告诉她,告诉她,痛苦的事开心的事,难过的事,逼不得已的事。 告诉他,自己这些年来的变化,他们像是多年的好友。 而浓厚的愧疚感,让唐伶倾听他的内心。 盛赢一直说,唐伶一直听,一晃眼便是好几个小时。 当唐伶听到这些年盛赢的事情之后,她身上的愧疚感就越发浓厚。 怪自己辜负了他当年的一片真心,又恨自己阴差阳错之下,把盛赢逼到了绝路。 可是过去已经是过去,重要的是现在。 重要的是现在自己的态度,唐伶对此心知肚明。 将这些年来黑暗的回忆全部清除之后,盛赢感觉阴郁的心,撩开了一个洞口,总算是找到了呼吸的节奏。 到了最后。两个人陷入了一片静默。 盛赢躺在唐伶的腿上,心情是那么安稳,像是遇到了多年不见的阳光。 他满心欢喜:所有的误会都解开了,我能够和唐伶一起回归到正常人的世界了。唐伶已经接纳我了。 “唐伶。”盛赢看着她,“你果然爱着我的,对吧” 这个问题让唐伶沉默了。 而其实盛赢问这个问题,也是有私心的。 他就是想从这个女人的口中听到一句:我爱你。 他现在就是在用唐伶的愧疚来进行勒索。 唐伶沉默,她的眼睛睁开了又闭上,闭上了再睁开,似乎想不到既得体又合适的话。 “我的确喜欢一个人。”唐伶决定说实话,“可是对不起,不是你。” 只这一句话,就把盛赢满心的安稳驱散,他满腔怨怒睁开了眼睛:“是谁” 是谁 他盛赢花费了整整三年,都没让唐伶开口说一句喜欢,现在是谁轻易掠走了她的心 唐伶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气,不愿意多说。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喜欢齐瀚。但唐伶知道不应该把齐瀚拖进来,她觉得自己的喜欢一文不值,是一厢情愿。 “是谁”盛赢的声音咬牙切齿。他一下蹿了起来,拧住了唐伶的衣襟,他轻而易举地将她压在了身子下面,一双眼睛像是噬人的恶鬼,“你不可能喜欢别人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别人” 此时此刻的盛赢再没了当年的影子,他又变回了这样一个嗜血的恶魔。 盛赢狠狠地握住了她的身子,一口咬住了她的肩膀:“不可能,你不可能喜欢别人。” 他咬在了她先前的伤口上,咬出的全都是血。 他恨,他恨到了骨子里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就是不懂我的爱 盛赢抓住了她的身体,一双眼睛里是愤怒而起的情欲:“我要你。” 唐伶躺在床上,气氛难堪暧昧到了极点,可是她仍然睁着一双平静的眼睛看着他。 她抬起手来,轻轻地抚了抚盛赢的脸:“盛赢,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你如果甘愿变成了这样,还怎么去当一个好人” “我不管”盛赢盛怒 “反正我已经变成了这样,我再不想去当什么好人了” “我曾经喜欢过一个男生,他是世界上最好看,最善良。最坚强的人。”唐伶直直地看着他,“非常幸运的是,我跟他谈了三年的恋爱,虽然结局不顺畅,但是我相信没了污浊的我,他会跟未婚妻一起,继续做一个最好看,最善良,最坚强的人。” 她就是在说盛赢。 “盛赢。”唐伶说,“你不要变成现在这样,好吗” “你曾经喜欢”盛赢的动作一滞,眼睛里的怨恨少了一大半,“你是喜欢过我的”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的表白,讽刺的是“曾经”。 但是这就够了。 盛赢停了下来,他没有再强迫唐伶,反而将被子覆在了她光洁的身上,睡在她的身边搂着她,将她狠狠地嵌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会让你再喜欢不,再爱上我的。”盛赢轻轻笑了一声。 没由来的,这句话在唐伶听来,只听到了满满的寒意。 “盛赢你” “嘘。”他将头埋在唐伶的颈间,“你会爱上我的。” 第一趟直升飞机带走了盛赢跟唐伶,第二趟直升飞机带走了齐瀚。 盛赢压根没搭理艾伦,艾伦倒是生命力顽强,死乞白赖地跟在齐瀚背后,浑身是血地求着带着回红石镇去。 “你敲诈了我不少钱,真的有脸皮再赖我”齐瀚一睁眼。 艾伦笑嘻嘻地说:“那是前一笔生意,咱们合作良好,我怎么就没脸皮了” 齐瀚的眼睛一闭:“上来吧。” 艾伦浑身还流着血,但是他经验丰富,已经把周边的血管简单勒住止血,但仍然够呛。 他轻巧地坐在齐瀚身边:“齐老板,你这飞机上有镊子吗” 他要把子弹给取出来。 齐瀚吊着眼睛:“没有。” “急救箱呢”艾伦是厚脸皮,之前还跟他斗个你死我活,现在为了要活下去,低头再多也愿意。 “没有。”齐瀚的心情很糟糕。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地方根本就没有遗迹,从调取的卫星地图上来看,他早知道这一大片区域,全都是乔纳森财团旗下负责开发的油田。 但是他还是跟来了,就是为了唐伶。 他料到这一路来的最坏结果。c跟乔纳森财团虽然是宿敌,但也有合作,也不会太为难自己,连这直升飞机,都是齐瀚提前安排好停在这边的,却没想到盛赢居然先自己一步,直接等在了这里,居然还已经把林又启绑走了。 这是他的失算。 一想起唐伶被盛赢带走,他心里就瘆的慌。 齐瀚的眼神凝视着天上云朵,心情更臭了:早知道直接跟唐伶说没遗迹,就算那臭丫头脾气硬不相信,我绑都先把她绑回去 气死了 旁边的艾伦没脸没皮,还喋喋不休,他说:“齐老板别那么灭绝人性嘛,如果你再不帮我,我这条胳膊就废了。” “活该。” “关于唐小姐”艾伦的眼睛一眯嘴,嘻嘻地笑道,“有些事情我没告诉你。” 一听到与唐伶相关,齐瀚终究是搭理他了:“什么事。” “这个嘛”艾伦笑,“医药箱。” “给他。” “难道齐老板不好奇,我跟唐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一听到这,杀气便从齐瀚的眼睛里泄露出来。 “别杀我别杀我”艾伦眯眼一笑,赶忙退开了两步,“其实我就是挑拨离间了一下。” “挑拨离间” 艾伦捂着脸:“我把你跟莱莉的事情告诉唐小姐了,但是唐小姐好像想歪了。” 艾伦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责任推开了明明是他故意挑拨的。 齐瀚一手攥住了艾伦,他衣领上都是血。 “你都说了什么” “嗯我说,你养了莱莉有5年似乎有那么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哼。”齐瀚脸上突然冒出一抹冷笑来,“你把挑拨离间的事情告诉我,不怕我在这里动手杀了你” “您不是已经洗手不干吗怎么可能还会杀人呢您别哄我了。” “哦”齐瀚笑,“我不杀人。是不在唐伶的面前杀人。” 齐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的脾气,并没有比7年前好多少。” “但如果齐老板在这里把我给怎么了那谁来帮您解释呢”艾伦笑得卑鄙。 明明是些小手段,但既然唐伶成了他的软肋,那他就是没法对他怎么样。齐瀚脸色难看,一松手直接把艾伦扔到了座上去。 “齐老板,您对唐小姐是真爱吗”艾伦笑道,“还是只是像是对莱莉一样” “这关你什么事”齐瀚眼睛一睁。 “如果齐老板,不参与竞争的话,那我先下手了哟。”艾伦真真假假地说,“怎么办,我也爱上唐小姐了。” “少来。”齐瀚不想搭理他,“又变着法要坑我钱” “虽然我老是想杀她”艾伦似笑非笑,“可我就是爱上她了。” 齐瀚眼神一睁,极其冷漠,阴鸷地看着他:“我现在就把你从这飞机上丢下去,你信不信” 第83章:宫斗小能手 那天之后,盛赢便再没有出现过。 唐伶自知并没有时间耽误在这里,林叔被绑架,遗迹的事情是误解,但黑市即将拍卖的文物却是真的。 黑市还杵在那,如果能跟林叔交流的话,探寻黑市,走文物那边倒是一条线索。 可惜她被关在这剩下偌大的别墅里,这里非常冷清,除了几个照顾她的女佣之外,整个别墅听不到任何声音。 每天都有人守在门口,她根本出不去。这是软禁。 唐伶不知道这几天盛赢在干什么,但是仍然对他抱有不安。 那天的谈话并没有太大的进展,反倒是让盛赢重燃了希望。 红石镇的黑市,是由盛家跟艾伦那边的雇佣兵势力合力举办的。 拍卖会会场设在红石镇外的一个剧院没错,就在这么一个贫瘠的地方,偏偏修一座豪华精致的欧式剧院,当然,配套的当然还有酒店赌场夜总会,一应俱全。 只是在拍卖会未开的时候,主要的两栋建筑都搁置了,只有在特定的拍卖期间才会开启。 虽说唐伶被锁在盛赢家的别墅,但这一次,她的待遇好了不少,至少有电脑有网络,她倒不至于太难熬。 盛赢肯定知道黑市的讯息,而且他告诉过自己,他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 可唐伶不想在这些事情上再纠缠住他,否则羁绊越来越深,根本就脱不了手。 这不是明面上的拍卖会。当然不会在全球内大肆宣扬,但肯定有一套独有的通讯系统,用以联系各路买家卖家。 先前她隐约听艾伦说过,这一次肯因古神文物被捂得很紧。但既然有通讯,有网络,那就一定会有讯息线索。 网络,就是一个突破口。她就不信了,自己真查不出来要拍卖的这宝贝是什么 唐伶坐在窗边抱着笔记本电脑,正想登陆深网查询线索,就听到“咚”的一声。门被踹开了。 她也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劝阻:“黎小姐,请不要进去。” “黎小姐黎小姐。” 争吵一路闹到了门前,唐伶听到有一个女声说:“你们都给我滚开我可是你们家少爷的未婚妻,我会跟你们少爷结婚的,以后我是这里的女主人谁敢拦我” 一听这飞扬跋扈的声音,这高亢骄傲的论调,就只能是黎可依了。 果不其然,她一抬起头就看到黎可依那一张脸。 黎可依是富家千金,家族跟盛家肯定有生意上的合作往来,她这样的千金大小姐,肯定受不了肯因的气候,更别说红石镇的条件了。 衣服不能买,派对没法开。这也够难为黎可依呆在这了。 她是坐着私人飞机来的,几大箱子全带的是衣服和化妆品,结果还是被这边的太阳晒得够呛,生怕是晒粗了皮肤,惹得她成天呆在这别墅里面数时间。 “喂。”黎可依看到了唐伶,“一起喝杯咖啡吧。” 她举起手中的咖啡杯,骄傲地说道:“我带来的可是高档货,你肯定没喝过。” 唐伶有些没搞清黎可依的路数。先前她还飞扬跋扈地要弄死我,现在怎么还冲我笑了 “喂,你们。”黎可依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吩咐道,“快抬张桌子出去,你们的桌布茶具都难看死了,全都换上我带来的,我要跟唐小姐喝下午茶。” 讽刺的是,有这么一位情敌开了金口,唐伶总算是被获准了,终于能呼吸到屋子外的空气了。 桌子被抬在草坪上,铺上了小清新碎花的桌布,摆上了琳琅满目的茶具,倒确实氛围十足。 阳光映照在唐伶身边,勾出了几许金色的光芒。 黎可依命人在旁边打了一把洋伞,她躺在椅子上,拿着精致的小扇子,呼呼摇着手腕扇着风:“我带来了上好咖啡豆,这是现磨的咖啡。” 黎可依的眼睛一挑,有些轻蔑地看着唐伶:“你这样的穷人,肯定没喝过。” 唐伶笑了笑,倒没把这千金大小姐的嘲讽当一回事。相反,她还得感谢黎可依让自己总算能出来放个风了。 她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倒是好味道,口感醇厚,浓而不腻。 在享受方面,她千金大小姐倒确实不含糊。 唐伶对黎可依的目的,当然是了然的。 现在我这不清不楚,因为盛赢的暧昧态度,搞得我顶了个“情人”的身份,她黎可依可是盛赢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她能来找我干什么肯定是找茬啊。 更何况,唐伶第一次逃出半山别墅的那个夜晚,她还狠狠地打了黎可依好多巴掌。 不怀恨在心那肯定是假的。 唐伶本以为她会先发表对盛赢的爱情宣言,让自己知难而退直接滚蛋,却没想到她说:“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盛赢。” 黎可依的眼睛一睁,手指划着茶具上精致的花纹:“我是天之骄女,我家很有钱,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我就有什么。” “要说盛赢之于我,像是什么东西嗯怎么比喻呢。”她用精致的刀叉,叉起了一块甜腻的糕点,“就像是这一块蛋糕。好看,好吃,我很喜欢。可惜,也就仅仅是一块蛋糕而已,我未必有多喜欢他,未必会真的为他要死要活。” 黎可依轻轻舔了一口蛋糕,露出了一个微微的笑:“你懂吗” 这下唐伶糊涂了,这黎可依什么意思套路不对啊。 3年前她来搞破坏的时候,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就在面前耀武扬威,逼着自己离开盛赢,现在怎么就看开了 唐伶有些狐疑。 “像我这样的有钱人,婚姻就是利益,就是抱团。”黎可依又咬了一口糕点,将一颗殷红的草莓,咬在了唇间,“目的是抱团,婚姻是手段。至于出轨么,情人么,无可厚非。”她笑着说,“盛赢跟我结婚,其实我也允许他在外面养你做情人,况且除了盛赢之外,我也有养我的小情人。” “你是平民,大概不懂这样的概念。”黎可依精致的一张小脸,在阳光下显出了满满的傲慢,“其实我根本不介意这事,但问题是,你抢了我的东西。” “什么”唐伶一时没缓过神来,“我抢你的东西” 黎可依亲手为她递上了被冷落的那杯咖啡:“没错,你抢了我的东西。” 唐伶接下了这咖啡杯,黎可依的品位倒确实很不错。 咖啡杯上精致的花纹活灵活现,欧式的金色花边唯美优雅,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唐伶再抿了一口咖啡,觉得这咖啡里,除开香醇的咖啡味,好像还掺杂着其他东西,这让她皱了皱眉毛。 “你别装了,我挺看不惯你这劲的。”黎可依嗤笑了一声,“盛赢又没在这,装什么清纯洒脱呢” 唐伶凛眉毛。 “你这样的平民女孩子我见得很多。”黎可依傲慢地说,“我看到过很多想攀上枝头的灰姑娘,她们以为自己顶了一张好脸蛋,就真能嫁入了豪门别做梦了。” 唐伶是真不想跟黎可依扯这些破事 先前遗迹的事,文物的事儿,全让唐伶感觉到焦头烂额,况且盛赢还折腾进来,她正觉得这一锅端太混杂,没想到这黎可依。还真能满脑子情情爱爱。 “装什么装”黎可依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你已经可以蛊惑盛赢去对抗他老爸,现在他吵着闹着要娶你为妻,你既然做得出来,干嘛装出一副傻白甜的样子” “看着我”黎可依的语气愠怒,她微微撑起身子,眼神里带着的全是不甘心,“你现在威胁到了我的位置,你觉得我应该对你做什么呢” 她想,这个笑容盛放在黎可依的脸上,显得格外的渗人。 “跟你讲一个小故事。”黎可依说,“小时候,我有很多洋娃娃,因为我家很有钱,我甚至能用一间屋子来堆放她们。我的洋娃娃甚至有专门的衣柜,就算我每天只跟一个娃娃玩,一年365天也不会重样。你觉得我会记得每一个娃娃的样子吗” 黎可依微微笑道,她撑起身子,看着唐伶的眼睛:“不会。但这并不会妨碍我的占有欲。倘若有任何人,胆敢动我的洋娃娃,那么我,会让她去死。” 黎可依端起手中的咖啡杯,直接洒了唐伶一脸的热咖啡。 唐伶也是臭脾气,她正想发怒,却突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她眯着眼睛看着黎可依,正要说话又被她打断了。 “你知道吗唐小姐,现在盛赢就是一个我的洋娃娃。我未必有多喜欢他,可能我就算得到了,也只是放在屋子里堆灰。但如果你想抢那不可能” 她看着唐伶露出畏惧的表情,黎可依十分自信,她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击垮这个没钱的女人她仔仔细细地看着唐伶的脸,想从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去观察她是怎么失败的。 可是唐伶笑,她只是笑。 她一把撩起了湿漉漉的头发,她明明浑身被泼满了咖啡,居然并没有让她气势萎靡,显得狼狈。 “黎小姐,你的智商肯定不高,文化程度也不怎么好,因为你从始至终,就搞错了比喻对象。”唐伶摁着太阳穴,微微睁着眼睛看着她,“洋娃娃你把盛赢比作放在角落堆灰的洋娃娃” 黎可依脸色难看,她直勾勾地看着唐伶,却听见她恶狠狠地从嘴里吐出四个字来:“你有病吧” 莫名其妙的正义感涌入了唐伶的内心,听着黎可依的这一番话她就是气 盛赢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在这黎可依的嘴巴里,就变成了没有灵魂的木偶了 “如果要真的说谁是洋娃娃”唐伶探出身子,一把拧住了黎可依的头发,恶狠狠地看着她,“盛赢不是,你,就凭着连英文都溜不转,在肯因也只能呆在安全壳子里面的你,才能配得上洋娃娃这头衔。” “哦,不。”唐伶冷笑了一声,“或许你现在的这一张脸,都还配不上当那么一个洋娃娃。” 黎可依被唐伶拽得生疼,她怒气爆表 她本想在这个女人身上。找回自己的自信,可为什么她就是能在气势上碾压自己 黎可依深深地记得,那一天晚上自己被唐伶扇的那些巴掌。 这是她的耻辱她爸都没舍得打过她。 黎可依正要反击,却忽然觉得自己脑门儿一热,温热的液体已经溅了一身,没想到这女人竟敢也朝自己泼咖啡 她哪知道现在的唐伶满肚子怨气,正找着人等发泄,谁知道这黎可依撞着赶着来躺枪口。 唐伶把这精美的咖啡杯往地上一掷,碎出了一地的碎屑。 “还有,你要是真那么有能耐,就把你的洋娃娃理论冲着盛赢说,你在我面前逞威风,是个什么名堂” 唐伶一抹头发,将湿漉漉的头发都抹到了脑后去,看起来霸气十足。 她在脾气坏的时候,从来不是什么傻白甜,怒气藏都藏不住。 “不能在盛赢那找存在感,一个劲地来找我茬,一看你这混乱的逻辑,就知道你是没什么脑子的千斤大白痴” “你”黎可依气得手发抖,“你别胡说八道,你给我闭嘴” “我谢谢你请我来喝这下午茶,我正闷着找不到人说话。”唐伶还想跟这黎可依玩玩,忽然感觉到脑子一阵钝重,她的眼神一垂,看着桌上的咖啡,忽然缓过来神了。 “这咖啡里” “没错。”黎可依抿唇一笑,“下了药。” 唐伶的脑子越来越晕,眼前一切都开始朦胧起来,隐隐约约她看见黎可依摸了摸小腹,然后一脸平静而幸福地说:“你知道吗我怀孕了。” “是盛赢的孩子” 刚听到这里,唐伶已经晕厥了过去。 黎可依看着晕厥在座位上的唐伶,不屑地飞了一个眼神:“浪费我这么多口舌,终于昏迷了。” 至于“孩子” 黎可依翻了个白眼,盛赢这些年里连碰都不碰她,躲她就像是躲害虫一样,怎么可能真的能让她怀孕 她之所以这么告诉唐伶,不过就是要拆散这两个人而已。 “把她送出去。”黎可依吩咐。 “黎小姐。”一边的手下,有些战战兢兢。 “听我的。”黎可依翻了个白眼,“我以后可是这里的女主人,有什么事情我担着。” “还有,把她那什么叔叔养父也给送出去。”黎可依翻了翻眼睛,“我真是受够他们这些无聊的把戏。” 拍卖会两周之后就开始了,这次拍卖的物品里,有一件文物很可能跟当年有关。 盛赢做过很多调查,几乎确信这件肯因太阳女神像,就是7年前唐伶遇上惨案,被抢夺那件价值连城的无价文物。 这些天来,他一直心急火燎地想要把资料搜集齐全,给唐伶一个惊喜。 他好不容易忙完了。回到了半山别墅,却听到手下仓皇地说:“唐小姐不见了。” 一听到这里,盛赢手里的文件夹哐当掉在了地上。 随即黎可依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的右脸颊上还有一个大大的掌印。 她哭着扒着盛赢的手臂,委屈地说道:“阿赢,都怪我。要不是那个唐伶把我当人质,她也不可能跑的出去。” 黎可依哭得梨花带雨:“她好像还把她的什么养父叔叔,也带了出去。” 黎可依满脸的泪痕,哭得十分可怜:“我本来好心好意,邀请她一起喝下午茶。却没想到她说翻脸就翻脸,我我根本就打不过他。” 一想到唐伶第一次逃离这别墅时,是怎么劫持黎可依的 盛赢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黎可依倒是很有实力,堵住了这件事的所有嘴巴。 唐伶惹了她,她肯定要报复 她气不过,她就是要拆散这两个人,就算她黎可依真得不到盛赢的心,那她也不会让这两个人好过 一想到这里,黎可依的脸上生出了一个可怕的笑容,但这个笑容转瞬即逝。 黎可依说:“她还告诉我,让我转告你一件事。” “什么事”盛赢的脸色苍白,像是一张白纸。 盛赢的双手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他无法想象唐伶又一次离开了他。 在他好不容易袒露心结,以为已经跟她没了隔阂却没想到,唐伶再一次逃跑了。让他丧失了最后的侥幸。 “唐小姐告诉我”黎可依收敛住自己那颗奸诈狡猾的心,“她已经怀孕。” “怀孕”这两个字像是针一样,扎在了盛赢的心上。 盛赢想起来在红石镇上,唐伶跟齐瀚种种亲密的画面 他怒不可遏 这些天他一直没有碰过是唐伶,就是对唐伶的尊重 却没想到她的抗拒,只是因为怀了齐瀚的孩子而已 盛赢好不容易放晴了的一颗心,此时此地陷入了无尽的地狱。 他恨,他非常恨 “阿赢,我们不管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黎可依依靠在盛赢的肩膀上,“我们结婚好不好” 盛赢感觉到女人炙热的身体,可是他根本没无暇顾及。 他一把推开了黎可依,转身就走。 向南战战兢兢地问道:“少爷,要去把唐小姐追回来吗” 他可知道自己这少爷,爱死这位唐小姐。 此时此刻,向南看到盛赢缓缓睁开了一双眼 他从来没有在少爷的眼睛里。看到过这样可怕的眼神。 杀戮,怨恨以及死亡。 好不容易在盛赢心中苏醒起来的那一点善良,全都消散殆尽。 盛赢低垂着眼睛,缓缓地吐出两个字:“不追。” 一听到这,向南诧异地看着盛赢,心想今天少爷怎么变了脾气。 “还没到时候。” “什么” “我会让唐伶跪着求着回我的身边的。”盛赢在一瞬之间,像是化身成了恶魔,“我会让她记起当年我们的爱情,然后哭着跪着,回到我的身边。” 听到了这里。黎可依的脸上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自己得不到盛赢的这一颗心,又怎么样 反正唐伶你,也不可能再得到了。 这一次黎可依的服务倒是做的到位。 当唐伶困困顿顿醒来的时候,睁眼便看到了齐瀚。 虽说也不知道黎可依是怎么做到的,但这一次,她打心底里佩服黎可依。 唐伶的心情很复杂,在听到盛赢的告白之后,说实话,唐伶的心是有波动的。 毕竟有3年的感情在,就算是再冷血的人。也是有感情的。 更何况这些年来的盛赢过得很惨,他说的话确实让她心疼,动摇,产生了一丝毫重回他身边,支撑起他信念的念头。 但是黎可依的一句怀孕,让唐伶彻底打消念头。 他们既然有婚约,她既然已经怀孕,那他们是应该在一起的。 “你还好吗”今天的齐瀚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以前那样潇洒。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看起来这些天一点也没有睡好。看到齐瀚没事,唐伶也终于放下了一颗担忧的心。 这一笑,像是历经了千山万别:“我还好,你还好吗” 齐瀚看着她,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的一颦一笑都刻在脑子里去一样,他没有问一句盛赢做过什么,只是轻声道歉:“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自大,想着你有我的庇护,你就不会被盛赢抓走了。” “这不怪你。” 没想到齐瀚猛然将她拽进了怀里去。像是要把她揉到肉里去,禁锢得她差点没法呼吸了。 “喂”唐伶忙拍开他的手,“男女授受不” “听着。”齐瀚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我收养了五年的那个女生,叫做莱莉。她现在十八岁,性子很文静。” “这”唐伶没搞清楚他想说什么。 “我虽然不能告诉你,我跟她到底有什么渊源。但我当她是妹妹。”齐瀚说,“不,如果你非要误会,我把她收作养女都行。” 唐伶蓦然反应到,记起了自己先前耿耿于怀的事。 对,艾伦用极尽暧昧语言所说的那个女孩儿那个被齐瀚养了五年的女孩儿,原来叫做莱莉,她没想到齐瀚会这么直白地告诉自己。 “所以我请你,还继续喜欢我。”齐瀚握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好吗” 第84章:预热 仿佛前一秒钟,唐伶还在盛赢的怀里,下一秒,又被拽入了齐瀚的怀中 唐伶觉得有些错乱。 她双手一撑,推开了齐瀚,看着他的眼睛说道:“齐瀚,我现在很乱,我们不说这些,好吗” 唐伶实在没有心情。 她觉得错综复杂的关系真是烦死人了,她现在只想赶快把事情解决,离开这里。 林叔已经安全地住在齐瀚手下的酒店,经过一番折腾,艾伦也彻底成为了齐瀚的狗腿,忙前忙后,笑颜相迎,十足的投机分子。 林叔也知道了他们在沙漠那一行的结果。 他说:“先前我是根据古代肯因的宗教信仰进行的推断,因为宗教信仰星辰,我就以遗址定位,没想到出了错,这是我的失误。” “其实在去之前。我就没有抱太大的信心。”唐伶说。 不过也是,真正被伤害的人,是艾伦才对,他那一腔宝藏彻底成了空。 林叔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座半人高的神像,雕刻精美,五官惟妙惟肖,看起来就是价值连城。 “这是”唐伶震惊地说道。 “七年前你遇到那场惨案的时候,只有十几岁,也没有正眼看到被抢走的文物。”林叔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背地里查。就像是齐先生所说的,在市面上正规拍卖行里,确实没有出现过肯因遗迹的文物。就算是加上这七年在黑市里流通的文物。也只有这件最符合。别的文物都太小太碎,这座神像完整,价值很高。” “那如果查到这座神像的来源的话”唐伶吃惊地看着林叔,“那样就已经知道当年下手的人是谁了” 林叔叹了一口气:“事情没这么简单。黑市的信息来源本来就隐蔽,大多走了海外公司做掩护,就算是东西拿来拍卖,也很难查的。” “这次负责神像护运流通的。是盛家。”齐瀚开了口,他侧在一边说道,“但就算是盛家的人,恐怕也不知道这神像的卖家讯息。” “那怎么办”唐伶的心悬了起来。 齐瀚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再给我一些时间,你相信我。” 唐伶心里很乱。 她觉得自己跟盛赢之间不对劲,跟齐瀚之间也不对劲,乱死了。 距离拍卖会只有两个星期的情况下,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唐伶想查这次拍卖会的其他讯息,因为这是不合法的拍卖,很多讯息都被保留在地下网络,但是既然会联系买卖两家,那在网络上,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网络,叫做深网。 这是通过层层加密之后的非法网络,上面充斥着大量不合法的讯息。 其实这些年来唐伶一直在关注,她刨除了那些劣质讯息,最后找到了一个很大的非法流通平台,全是流动的非法文物买卖。 如果这红石镇的黑市真的有这么大那这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可能会在深网上留下线索。 她打开电脑,进入洋葱网络,登上了交易平台。 唐伶正浏览着上面讯息,就听到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哎哟,唐小姐倒是很有文化嘛,居然还会上这种东西。” 是艾伦的声音。 这些天来他好像没怎么走动,一点也不像之前那样呼来喝去一大群人,完全成了齐瀚的乖乖小狗腿,他的手臂还挂着绷带,笑嘻嘻地坐到了唐伶身边,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 “”唐伶往边上退了退,十分嫌弃地说道。“我们很熟吗” 谁知道艾伦脸皮这么厚,他一点也不避讳,直接把胳膊搭在椅背上,眯着眼睛看着唐伶的屏幕:“哟,唐小姐这潜伏的够深啊,还会用这个。不过瞧你id这一串乱码,就知道你要么是个菜鸟,要么是个穷逼,要么是个变态老手。” 艾伦分析得唐伶直皱眉毛。随即他又点着屏幕说:“这,这,这,这都是我手下的手搞的。” 看来这艾伦的业务范围还做得有声有色,他提的那几个人,都是手里握有大量的资源的非法大卖家,估摸着平日里就做了不少黑生意。 艾伦好像看透了唐伶的想法,他哈哈一笑:“生意么,讲究多元化。虽然战略上,我脑子不如齐老板好使,但是我努力啊。” 就他以前那天天玩女人,搞赌博的德行,也真是好意思说一句努力。 见到艾伦这没脸没皮的样子,一边的齐瀚皱起了眉毛,他直接将艾伦推到了一边去:“玩你的女人去,别在这捣乱。” 艾伦翻了翻白眼,但是作为一只可爱的小狗腿,他哪里跟齐瀚对仗 他灿烂地笑了笑,便甩着手臂出去了。 齐瀚对先前唐伶的拒绝只字不提,他只是指着网上的数据说:“你看这些,有oc字母的,都是这次提前透露的拍卖品讯息。还有这,其实看似非常无序的字母,都是有价码跟安好的。” 这倒是说通了唐伶的死结,她关注了这些东西很久,却看着里面颠三倒四的英文字母糊涂,原来都是特定暗号。 “其实盛赢跟艾伦,他们两边都会提前把讯息发出来。找到了。”齐瀚打开了一个文件,上面是详细的拍卖品讯息。 果然,压轴的便是林叔照片上的肯因太阳女神像。 “肯因遗迹的太阳女神像,只此一尊,留存着千年以来的文化历史。制造精美,五官情绪栩栩如生。”齐瀚念着文件里的讯息,“不过,一般这样规模大的黑市,他们会把邀请函直接发给大买主。” 唐伶抬头看着齐瀚的侧脸,他懂好多 就好像,他本来就涉足其中一样。 对此齐瀚毫不掩饰,他的眼神一垂,落在了唐伶的脸上:“现在你知道,我来肯因的原因了吧。” 他的侧脸轮廓完美得如同雕像。 “其实你是来黑市买这太阳女神像的” “没错。”齐瀚看着她,眼神像是要把唐伶整个人腻在水里一般。 这个凝视持续了很久,齐瀚才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傻。” 如果唐伶没听错的话,这个字里带着的是宠溺。 宠溺 唐伶难以置信地看着齐瀚的眼睛,却看见他露出了一个略为无奈的笑。 “你说我神秘,搞不清楚我在想什么。”他看着她,“以后我就把事情一桩桩都告诉你,好吗” 没由来的,明明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唐伶听出了一片柔情似水。 明明乱糟糟的一颗心,又开始悸动乱跳。 唐伶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你好好地呆在这,现在我去查讯息。”齐瀚轻轻地覆住了她的手,“你只需要相信我,好吗” 唐伶的眼神微愣:好奇怪,齐瀚这个人为什么我一靠近他,就觉得安全呢 就好像,就好像我知道他一定会帮我,他已经默默守护了我很久一样 他总是会带给她这样的错觉。 待齐瀚走后,唐伶还没有退出深网,唐伶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键盘,她还是想一己之力去寻找。 而且她意识到了一件事:如果盛家负责女神像的运输管理,那么他们肯定会向大买家发出邀请函,如果从大买家的源头来查,可能也会有线索。 但是唐伶的黑客技术三脚猫,破破没安全防护的网络系统还行,这种要追根溯源的黑客功夫她还远远达不到这水平。 要说她认识的最强电脑高手,那就只得是林允奚了。 可惜自己上次欺骗了林允奚,害得他直接一怒之下回了国。 这次自己再死皮赖脸地求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想到了这里,唐伶还是恬不知耻地打通了电话。没人接。 唐伶想了想,又打了家里的电话,他还是没接。 “他还没消气呢。”唐伶有些发冷,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在通讯工具上疯狂腾了林允奚两个小时之后,他总算没好气地发来了一段声音:“你不是私奔去了吗还找我干嘛” “对不起啦”唐伶先道歉。 “你不是已经跟那什么齐瀚双宿双飞了吗”林允奚没好气地说道,“哟,这想起我来了怎么,这是要结婚了,邀请我发喜糖呢” 林允奚劈头盖脸一顿说,听得唐伶只得连连赔不是:“对不起啦” “现在知道说对不起了啊你知道我那天晚上有多尴尬吗”林允奚冷嘲热讽,“我一个大帅哥,深夜三更在机场女厕外看了又看,别人都当我是变态,我呢我还害怕你是掉厕所要把你捞起来。” 说到了这里,林允奚更生气了:“最后我在厕所外面等了一个小时,居然为了找你,人生第一次进了女厕所。你知道吗女,厕,所你知道我感受到的羞辱了吗” 林允奚喋喋不休还要说话,唐伶马上打断他:“好好好我知道了,委屈你了。帮我做一件事。” “你你这人什么脾气,我话都还没说完就找我帮忙了。”林允奚更生气了,随即又念念叨叨了一阵,最后说道,“什么事,说吧。” 不愧是林允奚,他这一出手,轻而易举地查出了所有的邀请函流向。 一看到这份名单,唐伶还是有些震惊。 全都是那些个国际上赫赫有名的集团首领,没想到他们都参与其中了 难道大家都喜欢搞些黑色买卖还是说这红石镇貌不惊人,却不愧是这全球第二大黑市 “能查到买家资料,那卖家呢”唐伶问,“不能查到是谁持有这女神像的吗” “嘿你这人”林允奚气死了,“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替你做出了这么了不起的事情,你居然还得寸进尺了,还一副我无能的样子” 听着这臭小子要发脾气了,唐伶只好连连夸奖:“谢谢你,林允奚,你特别棒,你技术特别好,真的。” “这还差不多。”林允奚没好气地说道,“不过我真查不到。” “真的” “真的”林允奚不耐烦地说道,“我做不到,你另请高明吧” 唐伶一想到那天晚上自己不告而别,翻厕所窗户而逃,结果落入艾伦手中,林允奚那天应该确实担心坏了。 想到了这里,她还真是有些愧疚。 “对不起。”唐伶说。“那天晚上害你担心了,我不应该这样的。” 一听到唐伶道歉的信息,林允奚好不容易平息下的火气又蹿上来了:“我就受不了你这烂脾气” 林允奚说:“你一定觉得只要你道歉了,我就一定会原谅你对不对我告诉你,我就不我就不原谅你,我气死你,我气死你” 林允奚还是这么幼稚 一听到这些孩子气的话,唐伶就知道那些算是缓过来了。 距离拍卖会开幕还有7天了,这些天里,整个红石镇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所有的穷人都被赶出了镇上,各式各样的私人飞机,络绎不绝地降落在机场。 时不时还能看到三四成群的有钱人走在一起,谈笑风生。 各个人种的富人都有,他们大多穿金戴银,各个国家宗教信仰的富人都有,而且都不怎么低调。一时之间,这小小的红石镇上充斥着各种富豪。 要说把这些个大富翁一口气都给绑了,这身家全加起来,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要是这一绑架,三分之一的经济体得玩完。 当然了。盛家跟艾伦的雇佣兵军团,早早预料到了这些。他们作为承办方,肯定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全程保持戒备,不允许丁点错漏发生。 一时间红石镇歌舞升平,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十分热闹。 当然了,也有很多顶级富豪自己不会现身,都是他手下养的收藏团队,拿着预算报表,直接来进行收购。 而这段敏感期间,齐瀚倒也是见不着影子,估计去跟他那堆富豪圈的人套近乎去了。 为什么他平时再低调,再不爱炫富,那也是ic的大老板。 盛赢从始至终再没露过面,估计也忙着黑市的事儿。 唐伶好心情地想:估摸着黎可依这怀了孕,盛赢跟她的心结也就解开了。 两人和和美美的,就这么在一起了,也挺好。 想到这里。唐伶倒是舒了一口气。 奇怪的是,这些天原本应该忙前忙后的艾伦,却天天在她边上晃悠,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也不赌博了,也不骂人了,也不玩女人了,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唐伶知道艾伦这个人,他脑子里从不装什么好事儿。 这天晚上,艾伦却忽然拿了两瓶啤酒。把唐伶带到了屋顶上去。 唐伶本有些犹豫,害怕他又在打什么馊主意,但是艾伦看穿了她的想法:“唐小姐,我现在喜欢你,所以我暂时不会动你。因为只要是我上过的女人,我全都不喜欢了” 这是什么怪逻辑 唐伶知道艾伦这逻辑狗屁不通,但是鬼使神差的,她也跟他到楼顶去。 “唐小姐,我要死了。”艾伦喝一口酒大喇喇地躺在椅子上。 “什么”唐伶忽然没缓过神来,“什么你要死了” “你难道没发现。从沙漠里回来之后,我就特别无所事事是吗” 唐玲当然发现了,按理说艾伦从来都是一副呼风唤雨的得瑟样子,现在却好像一时间都没了什么事儿 这是什么预兆,这就是失势了。 “我,被你家的那养父叔叔给坑死了”艾伦没好气地说道,“我自作聪明跑去沙漠一趟,直接丧失了那一群老头的信任。” “老头子”唐伶皱着眉毛,“你是受了那些人的委任,才会留在这里吗” “那是当然。”艾伦睁着眼睛,“不然,以我这资历,还真有钱带领着一群雇佣兵啊” 艾伦睁着一双湛蓝的眼睛看着唐玲,忽然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忽而一笑:“我也只能趁着齐老板不在,来跟你说说事情,要是齐老板知道我把你拐到了这偏僻地方来,他肯定会跟我拼命。” 他又在说齐瀚,唐伶的眼神一软。 那天齐瀚抱着自己,要求自己重新喜欢他 可是唐伶自己知道,她跟齐瀚之间,有着这不可逾越的鸿沟。 就算她解释了那个叫做莱莉的女生,可是有些事情过了就过了。 那天在湖边,自己的告白遭到了拒绝之后,那最佳的时间就已经过了。 唐伶实在是没办法一边安慰盛赢,一个劲地说要他往前走。 一边自私地自己撞入爱情,投入别人的怀抱。 她没办法,她没办法对盛赢这么残忍。 “唐小姐,那次在沙漠里我只告诉了你一件事情。我只说齐老板曾经是个杀人狂魔,我还欠两件事儿没告诉你。“ 唐伶忽然想起在沙漠里,艾伦在被其他雇佣兵打时,说过的话。 他说是要额外赠送自己三条信息秘密 没错,现在还剩下两条。 “我现在就告诉你,这第二条秘密,就是” “什么” “好多人都在骗你。”艾伦微笑着,平静地看着她。 这什么似是而非的话 唐伶有些听得不明白:“谁在骗我” 艾伦睁着一只湛蓝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她:“很多很多人都在骗你。” “你想知道都是谁在骗你吗来,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艾伦嬉皮笑脸地说道。 本来唐林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来,结果他这么一说。他就知道艾伦在开玩笑,没个正经了。 艾伦嘻嘻笑着,还要跟唐伶继续开玩笑,这时候听到一阵非常冷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艾伦一听到这俨然如恶魔的声音,就打了个寒战,知道是齐大老板。 他是个狗腿子,赶忙摆着手说:“齐老板,你可别生气。我就是跟唐小姐开开玩笑呢,我正在帮你说好话呢” 艾伦的眼一眯,冲着唐伶使了个眼色:“对吧,唐小姐。我正说道齐老板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华横溢,还家财万贯。是个不得不可多得的结婚人选一定要好好珍惜。” 唐伶没搭腔。 齐瀚拎着酒瓶,直接坐在了两个人中间,将唐伶跟艾伦分割的开开的。 “喝酒啊。”他说。 怪。真的好怪。 明明在沙漠,他们3人算是斗得个你死我活, 齐瀚还一拳打碎了艾伦的肋骨,各种折腾,结果沙漠后期遇到了一场沙暴,唐伶自己遭遇了一场流沙,怎么3个人的关系就变了相处也变得不一样了 这是培养出来的友情吗 现在3人坐在房顶上,气氛就是这么平和又静默。 “齐老板,你看天上的星星。”艾伦说,“那是不是北极星啊” “北极星是吧是北边那边,是不是北边啊”艾伦兴奋地说。 “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文盲啊。”齐瀚眯起了眼睛。 艾伦嘿嘿笑了几声说道:“哎哟,齐老板我又不像你这么能干,有时侯我脑子是笨些吧” 唐伶听到这两个人,开着玩笑。心里一片豁然。 真是难得的平和。 她也打着哈哈说:“艾伦小伙子,多学习学习,还是有望成为文化人的。” 艾伦转身就握住了唐伶的手:“唐小姐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过,你长得特别像我的初恋。” 艾伦睁着一双湛蓝色的眼睛,表演着睁眼说瞎话。 “你少来。”齐瀚翻了个白眼。 “真的。”艾伦说,“那一年我17她也17。” 齐瀚压根不想听他胡诌。 “那齐老板呢你的初恋呢”艾伦嘻嘻笑的,“你敢不敢跟唐小姐坦白别看齐老板清心寡欲的样子,说不准已经谈了32场恋爱” “恋爱”齐瀚冷笑了一声,“我请你分给我一些时间好吗你真以为我像你这么闲。” 唐伶迷迷糊糊地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地靠在齐瀚的肩膀上睡着了。 艾伦低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唐伶。这才收敛住了一脸的嬉皮笑脸。 “齐老板。”他看着齐瀚说道,“当年你是怎么逃出组织的,我也想跑。” 齐瀚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圈浓厚的烟圈:“我那哪里算逃” “对。”艾伦也笑了一声,“齐老板你有钱。所以你能得了个名头,就能轻而易举地退出组织,我却不行。现在那群老头子,估计等着杀我呢。” “齐老板,你得赶快抱着唐小姐下去,说不准,这狙击手就藏在对门呢。” 听到这么一说,齐瀚一把抱起了昏睡的唐伶,一言不合直接走人。 “齐先生,齐老板”忽然间艾伦在背后叫住了他,他的声音灼灼十分着急,“你是唯一脱离组织的人,你一定知道其他脱离组织的方法。” “如果不跑,我真的会死的你告诉我好吗”艾伦说道,“齐老板,齐先生,哦不对,或许我应该叫你a。” 第85章:你有多少女朋友? 齐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眉毛微微一皱,最后漠然说道:“我不是。” “但你曾经是。”艾伦的眼神一垂,“你做过的事情,可抵赖不掉。” “真是好笑。”齐瀚笑了,“你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 “可你怕唐小姐评价你。”艾伦的眼睛一睁,“你不怕我在跟唐小姐透露些什么吗” “不。你不会说。”齐瀚冷漠地笑了一声,“因为你不敢。” 唐伶在睁眼的时候,正巧撞上了齐瀚的一双眼睛。 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他正注视着自己。 “喂。”唐伶有些愣神,“男女授受不亲啊。要说以前咱们那什么什么那是迫不得已。但你现在还躺在我床上,是个怎么回事” 漆黑之中,唐伶仍让人能看到齐瀚一双璀璨的眼睛。 他一笑,手一伸直接捏住了唐伶的鼻子,让她呼吸不了。 “喂你”唐伶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恶作剧地拧得更紧了。 “我就喜欢盯着你,你管我”齐瀚笑。 唐伶咬了咬唇,又红了脸,但是想了想,还是困顿地直起了身子,“我还是去睡沙发吧。” 结果齐瀚直接用被子把她给裹住,直接扔了回来,眯眼一笑:“看,被子舍不得你走。” “你这个幼稚鬼”唐伶哑然失笑。 看着黑夜里这么一个男人躺在身边,就算是再坐怀不乱,也让唐伶红了脸:“你不怕我趁夜把你怎么了吗” “不怕。”齐瀚流氓地双手一张,微微笑道,“我欢迎。” “你这个人”唐伶抱怨了一句,还是抱着被子躺在了沙发上,直接用行动来抗议。 二人沉默了许久。唐伶的心还在扑通扑通跳。 毕竟她醒了,又跟这么一个很有诱惑力的男人共处一室,怎么可能不心动 她吞了口唾沫,感觉整个人在发烧。 一阵静寂。 唐伶想起先前艾伦的话,怎么都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实在是想问 “艾伦说,你交过32个女朋友。这是真的吗” 一听到这话,齐瀚哑然失笑:“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觉得女人都会喜欢你。 但这简直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赞美唐伶才不会说出来让他得意。 于是她脖子一梗说:“因为一看你就是花心的样子。” 她越是想,说出来的话就越阴阳怪气:“先前是谁说,ic的老板天天美女香车环游世界。买个小岛直升飞机全球乱游,你肯定有很多女朋友,你们一起” “对。”齐瀚桃花大眼一斜,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说的一点没错,我跟这些美女一起” 唐伶一听,缓缓地睁大了眼睛。 “我就是喜欢,做必须很多人一起做的一件事。” 什么跟那些美女 唐伶没搭腔,却被他的话头吸引了过去。 “以前吧,我经常做的事情。就是跟很多人一起呆在一间小屋子里”齐瀚暧昧地说道,“特别隐蔽,外面的人什么也听不到,也不知道我们里面在干什么。” 唐伶毫无防备地想歪了,她的脸胀得通红,一口气直接梗在了喉间:“你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对,没错。”齐瀚笑,“我们还喜欢在这个狭窄的小空间里,进行肮脏的交易。” 和那些美女,在一间狭窄的黑屋子里做肮脏的事情 唐伶要被气死了。 结果齐瀚身子一起,直接将唐伶挤在了沙发上,把她逼着在沙发一角。 “你猜猜看,我们在做些什么” “你你”唐伶语塞,“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原来你跟艾伦一个样。” 唐伶一张脸胀得通红,浑身发热,却感觉到一双炙热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脸颊上,一双晶莹灿烂的眼睛看着自己。 微弱的月光照在齐瀚的脸上,形成了一道晶莹的轮廓,他长长的睫毛在英俊的脸颊上印下了一层浓厚的阴影。 “没错,我就是跟艾伦一样,喜欢做一些跌破底线事情。”齐瀚眨了眨眼睛,偏偏说得一脸真诚,“我还喜欢跟很多人一起玩这个游戏。” 听到了这里,唐伶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画面 齐瀚跟一群女人在一起,做些什么奇怪的事情。 唐伶她气死了,一股没由来的嫉妒感涌了上来。 眼看着齐瀚就在面前,唐伶直接一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你这个人好恶劣” “对,我就是这么恶劣。”齐瀚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邪邪地笑道,“但是这些事情,其实有很多人都在做,不止我一个。唐小姐又何必对我这么苛刻。” 唐伶已经气得语无伦次了:“前些天还跟我说要我再喜欢你,现在现在你却这么说艾伦肯定还知道你更多黑历史,我我得去问他。” “唐小姐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吗”齐瀚狡黠地笑道,直接将唐伶罩进了自己身体的阴影里,“你为什么还在意” “我我我”唐伶都话语颤抖,“你管我” “好了。”齐瀚揉了揉唐伶的头发,“你要知道我爱做的那件事,是什么吗” “你个流氓我才不要听你说。”唐伶瞪大了眼睛,挣扎着要从沙发后背翻过去,却一把被齐瀚拽了回来。 “我喜欢做的,一群人在黑暗的小屋子里做成黑暗交易的事情是”齐瀚凑在了她的耳边,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开会。” 开会 “开会,不都是一群人在一个黑屋子里,把房门关得紧紧的,生怕被人听见吗”齐瀚贼贼地笑,“大家再签签新合同,做些肮脏的生意,大家不都爱做这吗” 一听到这些话,唐伶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讨厌。”唐伶想直接推开他,却咚的一声,自己从沙发上跌到了地上去。 “唐小姐的思想啧啧啧。”齐瀚恶趣味地捉弄她,“好污啊。” “明明是你故意乱说”唐伶揉了揉头发,从地上爬了起来。 沙发已经被这个恶劣的男人占据了,她只得再回到床上去。 “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唐伶气哼哼地说话,“除了你的名字之外,我对你一无所知。” “嗯。”齐瀚笑,磁性的声音像是动人的旋律,“你想知道什么你问。” “你有多少个女朋友你不准再绕话题”唐伶抓住了话头。愤愤地说道。 她就是想知道,就是想知道 “嗯那你先给我一个标准,我来看看怎么才算女朋友”齐瀚轻笑,“拉过小手的就算女朋友吗,还是亲过才算或者是在一张床上躺过的才算” 眼见着这男人说的话,越来越无下限。 听到了这里,她又想到了跟齐瀚的种种,这让唐伶不自觉又羞红了脸:“牵手就算” “哦,这样的话我的女朋友好像还真不止32个” 听到这里,唐伶又要被他炸毛了:明知道他在忽悠自己,可唐伶就是生气 “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唐伶气愤地说,“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这种人。” 不知道为什么,一碰到齐瀚的事情,唐伶就变成了玻璃心跟小心眼。 就是嫉妒就是小气,就是小女生习性 “来,我给你说说。”说到了这里,齐瀚恶趣味地掰起手指,“幼儿园的时候,我就有一个特别喜欢的小女孩,你知道这些外国小女孩,漂亮得跟天使似的,我跟小天使3岁的时候就手牵手,我们还一起睡觉,我还偷偷亲过她的。” “谁叫你说这些的。”唐伶能被齐瀚给气死 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吃一个小女孩儿的醋,况且她还不知道,这是不是齐瀚又给编出来的。 遥想黎可依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说好多话来讽刺自己,她唐伶还不皱一个眉头。 却没想到在齐瀚这边,一听到他提些陈皮烂谷子的事情就炸毛。 这也是区别待遇。 “那只牵手不算”唐伶说,“接吻,接吻算女朋友。你到底有多少个女朋友” “嗯”齐瀚略为沉吟,又好像故意将话题转到一边,“小时候我爸养了一只德牧,他让我也挑一只狗来养,我选了一只小金毛,小金毛特别可爱,一双眼睛汪汪地看着你,眼珠黑溜溜的。” 他说狗干什么 “你别看我现在挺酷的。但我小时候特别爱亲我的小金毛。”齐瀚笑,“特别,爱,亲,它。” 唐伶:“” 她快要被齐瀚这折腾人的功夫,给气疯了。 问他接过吻的女人有多少,结果他说他亲过一条狗 “照他这种糊弄的架势,一定是有过32个女朋友”唐伶气哼哼地想,便闭着眼睛侧过了身子不再搭腔。 见唐伶不说话了,齐瀚也停了下来,隔了许久寂静之中,齐瀚才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我没谈过恋爱。” “什么”唐伶当然不信,“你这撒谎撒得太美妙了,骗子。” 唐伶嘴上说骗人,但还是想听齐瀚解释,可是他偏偏不解释了 这让唐伶心里着急得有如住了一只猫,猫还在玩命地在用爪子挠她 难道他,真没谈过恋爱不可能吧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 唐伶不信,却又存着侥幸,可是这死男人就是不说话了 唐伶快要气死了,她又实在想知道答案,于是她身子一起,直接蹲在了沙发上,掰过了齐瀚的正脸看着自己:“真的吗” 又是一抹皎洁的月光映在他清澈的眼眸里,像是一片洁白落入了忧郁湖水里。 “假的。”他说。 “什么啊”唐伶算是真被他耍的团团转,“我又被你耍了。” 她正起身要走,却被齐瀚一把攥住了手,身子一压直接将唐伶覆在了底下。 “假的吗”唐伶又反问了一声,却看到齐瀚一双眼睛微微一眨,狡黠地说道:“真的。” 根本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时间二人四目相对。一股暧昧的情绪在空气中慢慢发酵。 唐伶咽了口唾沫,只感觉心脏在耳边咚咚直跳,像是要蹦出胸腔一样,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喜欢他,可是就是按捺不住自己这颗心。 这个对视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唐伶只感觉自己已经按在了这宠溺的眼神里。 “文文物。”唐伶不敢再看他,于是岔开了话题。 “嗯,文物。”一说到这个,齐瀚原本戏谑的眸子归于了平静,眼睛里冒出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艾伦最近怎么了”唐伶说,“他好像被架空了一样,他说老头子什么的,老头子是谁要杀他吗” 唐伶冒出一股脑的问题,她没发现到齐瀚的眼神越来越深沉。 最后好不容易泛起的粉红色泡泡,全都化作了泡影。 “神像已经运到肯因了。”齐瀚说,“在盛赢的手里,拍卖会已经不久了,我们只需要等待时机。” 他没有正面回答唐伶的问题。 唐伶觉得一直艾伦跟齐瀚之间有特别的联系,可是见齐瀚现在的样子。他显然不愿意说。 男人的一张脸就在面前,两个人实在是很近,他的呼吸触摸在了他的脸上,让她感觉到慑人的诱惑。 齐瀚叹了一声气,缓缓地说道:“先睡吧。” 唐伶没想到这个话题这么快结束,她感觉到自己被按进了一个炙热温暖的怀里,一记轻吻落在了额头上。 睡吧。 明天就是拍卖会了,可是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齐瀚便老是不见人影,估计又跟他的那些商业圈子有关。唐伶倒也乐得清静,只想等待明天的拍卖会。 林叔也一直在艾伦手下的酒店里,经过几次三番的绑架折腾,唐伶跟林叔说,不要再轻易出去,特别是现在拍卖会这事如火如荼的时候,风头千万要低调。 艾伦倒是得闲,天天跟她打牌喝酒吹牛。 艾伦好像转了个性子,以前是个爱耍老千的烂赌鬼,这跟唐伶一打牌。完全没了那兴致,说是只靠牌技,都能把唐伶赢得呱呱叫。 今天牌打完了,艾伦忽然神秘兮兮地说道:“走,盛赢的货物全都到了,现在应该已经在做最后确认了,我们去看看。” “提前一天去看看情况,打入一下敌人内部。”艾伦说,“说不准,有特殊的讯息” 这就把唐伶拐到了剧院去。 红石镇的大剧院现在已经开幕,短短几周的时间,便做得一派繁华,所有的高档用品都是用飞机,从国外空运而来。 就是为了把这些大富翁招待得周到。 穿着华丽的美女也越来越多,大多是陪这些大老板来的,老板不敢带老婆来,倒是把小三小四的小情人们,带来了这地方度假。 “哎呦,亲爱的,如果这次出现了什么大粉钻,你可要拍给我哟。”一个女人依靠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怀中,“你可答应了我的。现在我跟你家里那个管家婆带着一样的项链,抽死了,好老土呀” 胖子叼着雪茄,呵呵笑了笑,手环在女人的腰上,亲昵地说道:“亲爱的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绝对会做到的,反正都是黑市。我可以用手段,走公司的流程来买。我家那个管家婆,可发现不了我给你买的这个钻。” “哎哟讨厌,咱们在这儿就不要说她了。” 这样的场景倒是有很多。 “还有这什么地方你看连那种平民都来的。”这话说着,美女的眼神已经看到了唐伶,“就这样子,肯定不是什么来竞拍的,不是说好是最顶尖的拍卖会吗这种人怎么都能混进来的。” “哎哟,乖宝贝乖宝贝,咱们不看她呀。可能是哪个没眼力见的老板养的,小七小八吧也可怜,都会带来了这偏僻地方,却都没搞些钻石来送。” “估计也就是跟着。来见见世面的。” 说完两个人便讪笑地离开了。 唐伶有些语塞,这都能被躺枪。 一边的艾伦却笑得嘻嘻哈哈:“哎哟,快叫齐老板给你买一串大钻石项链,就挂在脖子上,不然被这么看轻,也太亏了” 推着箱子的工作人员,都在往仓库赶,所有的拍卖品大多在仓库就位了。 “看。”艾伦这时候扯了扯唐伶的衣服说。“走,咱们进去看看。” “这这不太好吧。” 虽然不太好,但是唐伶确实想提前看看情况,说不准能听到什么内幕消息。 那神像,也不知道被盛赢保管在哪儿。 这种价值连城的宝物,肯定有非常严密的安保。 但是二人居然轻而易举地跟着工作人员,溜进了仓库里面去,还一人搞得一身灰色的工作装,扮作工作人员入内。 “喂,你们。”一个工头说。“里面进去看看,还缺不缺人” 这人居然没认出艾伦的样子了,估计也是他这一身戾气消失了。 这刚把两个人差遣走,工头就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怎么女人也会在那做工浪费工钱,贫民那么多,多招几个有力气的不好吗” 各种各样的箱子堆放在仓库里,都是用木头盒子严密保存着的,也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有一些木头箱子外贴着标签,唐伶坐着,眼睛看了一眼。 大多写着拍卖品的名字地点和类型,以及最低售卖价格和编号。 艾伦这时候像看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直接说:“那边那边。” “什么”唐伶好奇地看过去。 “你看那边仓库,有非常严密的监管。” 果然,4个保镖守在那扇门前,玻璃是防弹的,就像是一个保险库。 “那是”唐伶的声音也低了下去,“说不准神像在里面。” “咱们进去看看。”艾伦又怂恿道,“可是人家那边拿着枪。” 唐伶眼神一过去,就被人呵斥了:“看什么看快做事。” “说不准那箱子的标签外面,会有卖家信息的。” 卖家信息,这就是唐伶最想知道的答案。 当年事情的始作俑者他们究竟是谁 这个诱饵直接将唐伶钓上了钩。 “没错。”艾伦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笑眯眯的说道,“4个人算什么我能帮你进去。”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唐伶狐疑地看着艾伦,总觉得在看一只摇着尾巴的大狐狸。 最近又是转了性,又不爱赌博也不玩女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总感觉,不对头。 “你最近这是怎么了”唐伶疑惑地看着他。 一伸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也没发烧啊 “因为,我悟了。”艾伦似笑非笑地说道,随即左顾右盼了一遍,一番发现周边的人都在搬运着货物,压根没人注意他俩:“快进去快进去。” “还磨蹭什么如果晚了被发现,跑出去了也得被枪毙。” 也不知道艾伦怎么搞的,直接呜呜一声警铃大作了 整个仓库瞬间忙活起来,警惕了起来。 “哪里的防火警报响了,快去找明火,这些东西可是贵重货物,怎么能着火呢“ 有人吩咐道。 一时间乱作一团,连那四个保镖也走了。 唐伶没想到这么简单 她刚刚进去。却发现里面漆黑一片,怪的很。 里面怎么回事难道没在搬东西吗 这时候便听到咔嚓一声,铁栏杆从上而下关了起来,灯光大亮,她这才发现面前是一扇巨大的玻璃,这边是她自己,另外一边是盛赢。 里面根本没有货物 根本没有 这里,唐伶又被困在了里面,这又是一个巨大的笼子里。 就好像就好像这本来就是,盛赢故意设下的一个陷阱,在慢慢的等她走进来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盛赢坐在沙发上。 他微微侧着脸,一双丹凤眼眯起来,却是彻骨的冷意。 他那忽然觉得他已经不认识这个人了,他忽然想起,艾伦鬼鬼祟祟地催促,难道,唐伶睁大的眼睛,艾伦那个狗腿,把我怂恿过来的,是你让他。真把我带来的吗唐伶说。对呀,声音骚,可你们不是死对头吗哪有永远的敌人呢婶轻蔑一笑,只有永远的利益,来吧,来谈谈我们之间的利益。 第86章:你应该更痛苦 唐伶只觉得浑身发冷,她看着眼前的盛赢,忽然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了。 那天她虽然是被黎可依给弄出来的,但唐伶没有把握在自己离开以后,黎可依会怎么诋毁自己。 现在气氛肃穆,一扇巨大的玻璃横亘在二人中间,盛赢独自坐在玻璃后面,一张偌大豪华的单人沙发上。 “你要谈什么”唐伶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真是后悔死了干嘛要听艾伦的怂恿,跑来这地方 现在自己就像是落网的老鼠一样,毫无胜算。 “你要跟我谈什么在我以后,黎可依又对你说了什么”唐玲没把握地再了一次。 “我想跟你谈什么哼。”盛赢冷笑了一声,“黎可依对我说的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什么。” 盛赢的笑容发冷,他看着唐伶说道:“来,我们先做一个游戏吧。” 这时候唐伶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边,有一块屏幕。 显示屏一闪忽然出现的画面。 这是什么 唐伶睁大了眼睛,这时候她才注意到显示屏画面中,有一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倒有些眼熟 唐伶仔细从记忆里搜寻人物,忽然记起是刚刚到肯因时。遇到的一个小女孩。 那时候唐伶给了小女孩200美元,倒不是因为她抠不想多给,而是怕给多了坏人会盯上了她,为什么现在小女孩会在这个画面里 她警惕地看着盛赢:“你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能做的跟你相比,又算得了什么”盛赢冷笑一声。 唐伶还记得小女孩儿叫格桑,她才注意到格桑被层层的绳子捆住,她的周边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衣男人,他西装革履,满身杀气。 “你怎么会知道我见过这女孩,难道”这时候唐伶才唤起了久违的记忆,“那时候你就在跟踪我吗” “那是跟踪吗”盛赢的眼睛一睁,一双漆黑的瞳眸里是面无表情。 “你要干什么”唐伶问道,“为什么要把格桑抓起来” “你这个人,不是一向圣母吗”盛赢笑,“我当然是要戳你的软肋了。”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回忆起应该记得的事情而已。”盛赢坐在玻璃的另外一头,点燃了火机抽起了一支烟来。 “我想有一些压力,你会记得很多事的。”盛赢笑,“不,你必须记得很多事,不然这个小女孩儿可就” 他的声音一低,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唐伶:“你不是保有一颗圣母心吗肯定不愿意她受伤了。” “来吧,我们一起来玩这个游戏吧。” “谁要跟你玩儿”唐伶怒道,“我不知道黎可依是怎么跟你说的,但你不应该仇恨我,是你自己把自己逼成这样的” “哦,是吗”盛赢压根不想回应这个问题,“动手吧。” 他冲话筒里面命令,这时候唐伶便眼睁睁看着这站在格桑身边的男人,拿出了一柄刀走了过去。 “你要”唐伶目瞪口呆,“你想用格桑的命来威胁我” “没错。”盛赢笑,“这最有效,不是吗” 唐伶死死地咬着嘴唇,狠狠地看着盛赢:“好,我跟你玩,玩你这所谓的游戏” 两个人明明曾经亲密,又明明坦承过,但此时此刻,二人分别站在一扇玻璃的两侧,相隔的间隙就像是悬崖那么远。 “很简单。”盛赢说,“我问问题,你来回答。如果你答错的话,这个小女孩” 盛赢的话头一低,微微眯起的眼睛,就像是恶魔的瞳眸一般渗人。 “齐瀚到底是什么人”他问。 一听到这个问题,唐伶哑然失笑:“我倒是想问问你,齐瀚到底是什么人我对他一无所知。” “那他为什么三番五次地救你” 一说到这,唐伶都能感觉到盛赢的语气生硬了起来,仿佛饱含怒气。 “哼,我怎么会知道”唐伶自嘲地笑了一声,“可能是他爱助人为乐。这种事情你得去问他。” “你是因为他,才离开我的吗”盛赢的一双眼睛里面,满是阴鸷,“是因为他吗” 他重复了一遍,不甘心恼怒全都蕴含其中。 唐伶又笑了一声,她坐在地上,微微扬起头来看着盛赢:“3年前我为什么离开你当时的原因可能是齐瀚吗不是。” “而我3年前离开你的原因,就是现在,我依然要离开你的原因。” “借口”盛赢一怒,原本淡然的脸色拧了起来,“你骗我。” 唐伶看着现在的盛赢,她觉得面前现在这个男人,真是悲哀极了。 他明明应该在更大的地方,获得更大的成就,而不是可悲兮兮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质问自己跟齐瀚的事。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盛赢。”唐伶忽然唤了一声,“你看看你现在多可怜,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人。” 这次轮到盛赢冷笑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你口中那个世界上最聪明,最善良的男人。” “哼”盛赢的笑容越来越可怕,“又是一些唬人的话,你以为我还会相信吗” “不。”唐伶看着他,“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看看你现在的自己。” “你把自己逼在这么一个可悲的角落里,还强迫我来说非要离开的理由你难道不是在自欺欺人吗你以为,把理由都推到齐瀚的头上去,就能抹杀掉一切吗盛赢,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想到盛赢又冷笑了一声:“唐伶,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他的脸在白色的烟雾后面,氤氲了一圈,模糊了一团。 “你以为我问你齐瀚的事,就是因为我忌妒他不,你错了。你真以为我非你不可吗”盛赢笑,“我告诉你,我的耐心已经用尽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困在这里” “你现在是齐瀚的软肋了,我想对付齐瀚,自然先拿你开刀了。”盛赢又吐出了一口浓厚的烟圈,“你真以为,我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你吗” 他说到了这里,就算是已经极力隐瞒,但是唐伶还是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无奈来。 “不。我不是那样的男人。我已经看清你的真面目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绑架格桑来威胁我你到底要做什么”唐伶瞪着他。 “我只是想要看你痛苦而已。”盛赢说。“你给了我这么多痛苦,我当然要看到你痛苦的表情,我才乐意。” “来吧。”盛赢掸了掸烟灰,“我们来继续玩吧,我问你答。” 唐伶一言不发,一阵短暂短暂的沉默之后,盛赢睁开眼睛说道:“你跟齐瀚,睡过吗” “哼。”唐伶笑道,“这关你什么事。难道你要跟我说这,都还不是妒忌” “这当然不是。”盛赢看着她,“如果你们睡过,那么我可以再编出很多理由来糊弄他,比如说什么你意外怀了孕,被我折腾流产之类。” 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可怕:“到时我再用一些条件让他去换,我赢的筹码,就是两倍了。” “说吧。”盛赢看着她,似乎想看清唐伶眼睛里的所有情绪,“你们睡过吗” “你猜呢。”唐伶偏偏不让他知道,偏偏不让他得意。 她实在是生气盛赢的这种做法:“你猜我们睡过没有” 没想到盛赢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下了命令:“给小女孩一刀。” 他要给格桑一刀 画面里的男人又站了起来,凶神恶煞地朝格桑走了过去。 “你别拿这套来威胁我”唐伶见不得这画面,“你不是这么无耻的人。” “哦我不是这么无耻的人”盛赢森然笑道,“我怎么不知道” 直到这一刻,唐伶才惊觉,盛赢他是真的变了。 或许是被红石镇改变,或许是被这冷酷残忍的黑色交易链所逼迫,但他早就不是记忆里,那个世界上最善良,最聪明,最好看的男孩子。 唐伶觉得很悲伤。 “我现在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不就正好掐中了唐伶你的7寸吗”盛赢说,“所以现在,是我问你问题,不是你反问我。” 盛赢,他要掌控绝对的地位优势。而现在的他也做到了。 “一对孤男寡女,又是成年人,你说我们睡过没有”唐伶非要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来折磨盛赢。 其实在唐伶的记忆里,他们的确是在一张床上躺过,但确实没有做出那种事。 果然,一听到唐伶的话。盛赢原本冷漠的脸皱了起来。 唐伶看到他右手一捏,直接将烟折了断在地上。 盛赢的头一低,像是陷入了巨大的阴影里,又是一阵沉默。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这个问题问的更是荒唐,唐伶根本没有跟齐瀚开始过。 就算是昨天晚上,那也是齐瀚在撩妹,自己虽然心动,但也没上当。 但是她知道,在盛赢的眼里,一切都是板上钉钉,就算现在问自己,也不过是问个证明而已。 “我们在一起很久了,从你一开始看到他三番五次地救我,我们就已经在一起了。”唐伶盯着他,“好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所以,我跟你敞开心扉之后,你安慰我的话,也全部都是谎话。”盛赢睁开眼睛,他的话语已经开始出现了颤音。 要说在别墅里唐伶安慰盛赢的一切,都是发自真心。 她发自真心的觉得愧疚。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把盛赢一步一步地逼上了绝路。 可是现在,她面对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盛赢,也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对,没错,我告诉你的都是谎言,我从来到红石镇以后,就已经跟齐瀚在一起了。我后来跟你的一切,都是吊着你,玩弄你,欺骗你,够了吗” “咚”的一声,唐伶忽然看到盛赢一拳头砸在了墙上。 又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这份沉默持续了10分钟之后,盛赢才慢慢地转过身,一张脸上满是复杂的情绪。 “我再问你几件事情。”盛赢看着她,“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你那天差点烧了草坪,我救完了火,你倚靠在我的身边,厚脸皮地说想一直跟我在一起,那是假的吗” “那是假的。” 唐伶已经铁了心,要跟盛赢划清界限。 “我们第二次约会的时候,我们去划船,那时候你不会游泳跌进了湖里,在湖里大声喊救命,扑腾着划水的时候,是我把你拉了起来。”盛赢看着她,“你在岸上昏迷了过去,别人都让我给你做人工呼吸。你以为我没有发现。但其实我察觉到你根本没有呛水,可我还是吻了你。” 盛赢看着她:“你醒来之后,靠在我的身边说,以后想一辈子都跟我在一起,那是假的吗” “那是假的。” 盛赢的眼珠子,一点一点地暗淡了下来。 “第一年,我们纪念周年的时候去爬山,那天夜晚遇到了山洪,你差点被石头埋在里面,我好不容易拖着你走出来。你的脚却受了伤没法下山,我背着你在雨夜里,你帮我举着手电,我跟你说着故事,那时候,你抱着我的脖子,跟我说真想一辈子都被我背在背上。”盛赢仍然看着她,“那也是假的吗” “那是假的。” 唐伶没想到盛赢把这些过往记得这么清楚,可是这些都应该消失掉。 盛赢语气里的颤音越来越重,可是他的脸却越来越冷漠。 “那么前几个星期。我躺在你的腿上跟你说,我想重新开始,我想当一个好人,你告诉我说,只要我有心。我就可以重新开始,而且没有人能够评价我,能让我跨出这一步的只有自己。”盛赢说,“你说的,那是真的吗” “是真的。” 唐伶认真地看着盛赢的眼睛,她是打心底里希望盛赢走出过去。摆脱一身的包袱,从阳光里走向光明。 “我已经作出决定了。”盛赢说,“我想让你见证的我的决定。” 唐伶有些紧张地看着盛赢,不知道他接下来做些什么。 “你看。”盛赢从一边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叠厚厚的文件,“这是我对你的真心。” “这是”唐伶略微迟疑,这才看到文件夹上大写的卖家信息,“这是” 盛赢说:“神像的卖家信息,就算是我,也花了很多功夫在调查,神像的卖家线索,因为这些生意大体不合法,大家都喜欢走很多流程来做伪装,那天你告诉我要重新开始,我也已经下定了决心,并且告诉父亲,我要甩掉这身臭担子,等拍卖会结束,我就立马要跟你远走高飞。” “这是我,那一天的决定。”盛赢的声音沉了下去,“可我回来的时候。你又不见了,你一次一次地抛下了我,这一次我厌倦了。” 唐伶一时震惊,她看着盛赢手中的资料,心里仿佛有一只花猫在挠一样。 盛赢现在手中的文件,是唐伶梦寐以求的东西,这是她这7年来,一直想要努力寻找的线索,当年的线索就在里面 当年杀害自己父亲的仇人就在里面 当年作出了一系列惨案,惨绝人寰案子的罪魁祸首。就在那里面 “没错,我都查出来了。”盛赢仿佛看出了唐伶激动的情绪,“我花了很多功夫,布下了很多眼线。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我都查到了。” 盛赢坐在沙发上,一页页地翻看着文件,像是在看自己手里最珍视的东西一样:“我花了很多很多功夫,我知道你想寻找当年的仇恨源头,我就帮你查,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都想要帮你。” 盛赢翻看着文件,眼睛里充斥着一股诡异的宠溺。 “我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想的事是,你看到时该有多惊喜我每次都在期望着,你应该会出现的那副表情是喜出望外,然后紧紧地抱着我,说谢谢我,那是我想看到的画面” 唐伶惊讶地看着他,感觉自己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把那个给我告诉我到底是谁到底是哪些人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赢没有搭腔,仍然一页页地翻看着画面:“没错。我都查出来了。下手的人,他们的目的,还有这神像,对,这次压轴的太阳女神像,就是当年那些坏人从你父亲手里抢来的东西。” “那你告诉我”唐伶大喊,声音陡然增高。 盛赢手中一顿,仍然没有搭理她。 唐伶一跃而起,直接扑到了玻璃边上拼命地捶打着玻璃,想要把这块玻璃给敲碎:“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既然知道了,那全都告诉我” 唐伶的情绪越来越激动,7年前的惨案又历历在目,血腥惨叫,枪声,这些东西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她自己。 这些年来的噩梦里,总是少不了零碎的画面,血腥惨叫,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长成了现在这样。 “对,没错,我就是想看你现在这样发疯的表情”盛赢睁着眼睛,一双恶魔一样的瞳孔看着唐伶,像是在看世界最大的笑话一样,“对,再多给我一些渴望,还不够。” 盛赢继续翻看着目录:“当年的事情多精彩啊,我都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总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来刺激唐伶,惹得她心中更好奇了:“你告诉我盛赢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我父亲,到底是谁雇的大批雇佣兵来抢神像还有艾伦。艾伦是不是当年也参与了这个项目。” “这倒是被你猜中了一点。”盛赢微笑,“我就友情告诉你这一点吧,艾伦确实参加了那次的惨案,他是被雇佣的雇佣兵之一,不过当时也就是个小喽啰而已。他之后几年能爬的这么快,做到了红石镇来那批雇佣兵的首领,倒是很励志。” 艾伦。 唐伶的心中一愣,他居然真的知道当年的事情 早知道自己就赶快去追问他。 不,不对,艾伦这个人满口谎话。就跟齐瀚一样,就算我去问了,他也未必会说 只是,唐伶这时候再想起艾伦说的两个秘密,心中的分量不觉加深了很多。 “艾伦说,所有人都在骗我,那是什么,意思”唐伶情绪越来越亢奋,咚咚地捶着玻璃,可是这玻璃很厚怎么都打不透。“你告诉我” 盛赢漫不经心地掏出了打火机,用那火苗飘着文件夹下面的内容。 “你你要干什么”唐伶惊讶道,“你要毁了这些吗” “没错,而且我要在你面前毁掉。” 被火一烧,文件夹里面的纸很快都燃烧了起来。很快,这厚厚的文件全部都被引燃了火,加上火势越来越大,最后燃烧成了一片黑色的飞絮。 “你你住手”唐伶怒道,“你住手你把那个给我看你告诉我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伶已经语无伦次了,她不断地敲打着玻璃,试图想让盛赢停下来,可是盛赢始终不搭理她,到最后唐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希望,在面前化为乌有。 盛赢看到她崩溃,看到她倒在地上却笑了。 “没错,这就是我梦寐以求想要看到的表情。”盛赢笑,“崩坏的表情。你让我痛苦,那我就加倍让你痛苦,答案就在面前,却无从得知,这是世上最大的痛苦吧。” “不,不对。这世上最大的痛苦是我尊重你,我理解你,你可以把我推开,可你却笑嘻嘻的跟别的男人睡在一起。这是更大的痛苦。” 盛赢眼光落在地上,泼灭了燃烧着的火势,最后一地纸变成了焦黑,唐伶的希望也全都被泼灭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唐伶的声音都哑了。 “我要做什么”盛赢笑道,“我要你呆在这个可怜的小地方,期望着盼望着等待拍卖会的情况,就算你的仇人出现了,你却不知道是谁,就算你的杀父仇人就在面前,你可能还对他笑。” “我要什么”盛赢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回味这些年来的苦痛一样,“我要让你知道,自己穷其一生追求的东西,与自己擦肩而过,到底有多么痛苦。” 第87章:新鲜出炉的坏蛋 要让唐伶痛苦 事实上盛赢这次做到了。 他让唐伶,焦虑,急躁,在屋子里抓心挠肺。 盛赢摁下按钮,屋子里边出现了一个隔间,倒是有洗手间跟一张小床。 他微笑地看着唐伶说:“你好好在这呆着吧。”便离开了屋子。 “咚”唐伶狠狠一声,锤在玻璃上,死死地瞪着他,“盛赢,你这个畜生。” “不,我哪是畜生啊”盛赢冷淡地看着她,“我还没有在你面前,真把那小女孩给杀掉呢。” 灯光一暗,盛赢已经离开了。 这个仓库的小隔间十分隐秘,唐伶是被艾伦给骗过来的。 她不知道,艾伦到底跟盛赢达成了怎样的协议,这段时间他先是性情大变,然后跟自己打牌喝酒套近乎。说穿了,就是为了接近,来达到欺骗的目的。 “原来蠢的,只有我而已。”唐伶无奈地叹了一声气,眼睁睁看着玻璃后面化成了一滩灰的资料,心里后悔莫及。 第二天,拍卖会已经开始了。 盛赢为了折磨她,甚至在显示屏里进行现场直播。 拍卖会的现场布置很豪华,她看着这些衣着华丽的高等人群,喝着香槟寒暄,举着牌子将一件又一件的拍卖品,喊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价位。 但是唐伶始终没有看到齐瀚。 唐伶甚至看到了艾伦,他静默地坐在拍卖会的一角,漠然地看着这些高调的人群。 但是仍然没有看到齐瀚。 “难道他在找我吗”唐伶心中一阵愧疚,“我真是个猪队友。” 她焦躁地等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感觉空气都是狭促的。 唐伶根本不知道盛赢接下来还会做什么,但她知道,他还会折磨自己。 已经拍完了二十几件拍卖品,唐伶不知道太阳女神像什么时候会出现。 “5000万。” “5500万。” “6000万。” 这些富翁说出的价格实在是令人咋舌。 这时候唐伶注意到了一个中年人,他一头金色的头发,看起来气质儒雅,穿着一身西装坐在前排,身边是几个秘书,虽然低调但是派头十足。 唐伶认识这个人,他在财经报道上经常出现。那个在沙漠里开拓油田的大财阀,乔纳森集团的董事长,乔纳森先生。 他虽然已经是中年人,但看起来没有其他富人臃肿的肥态。 在唐伶的印象里,这一直是位公众形象很好的富翁,没想到也会来红石镇。 又过了一个小时,主持人这才宣布道:“下面这件拍卖品,具有非常高的文物价值,想必大家都知道肯因是文明古国,它的历史追溯到千年以前,千年以前的遗迹,已经毁得差不多了,大家一定以为这个文化断掉了。” “但是在7年前,肯因曾经发掘过一个古城遗迹。” 听到了这里,唐伶死死地看着屏幕。 主持人说的,就是那时候父亲带着考古队去的遗迹 “这件珍品就是从那个遗迹出土的,这些年来辗转多少多次,价位升高,那来我们先呈上这件拍卖品。” 唐伶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陡然被提到了半空中。 她的心跳就等同在耳边回响,多年前的记忆又浮了出来。 “这是一件旷世珍宝啊” “无价之宝” “快快用氮气。避免它的损坏” 当年遗迹出土时,考古队员说的话,还在唐伶耳边回响着 “所以,这件文物到底有多么珍贵呢”唐伶紧紧地盯着显示屏幕,看着文物被推了出来 “这是一件多么美丽的宝物,对吧。”一个声音在唐伶的耳畔响起。 她这才发现盛赢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自己背后。 “你”唐伶一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当然是想来看你焦虑的样子了。”盛赢微微一笑,还是那副贵公子的做派,但是他的冷漠像是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它多美啊,当年抢这件宝物的那些坏人,都是很有眼光。”盛赢说道,“而当年的坏蛋,今天也已经到场了。” “你”唐伶说不出话来,“你快告诉我,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杀了我的父亲,策划了那些坏事” 盛赢被唐伶扯着衣领,却仍然冷漠地看着她:“那个人就在视频里,就在现场,你自己看。” 唐伶怎么看 这场拍卖会有几十个人,怎么样的富豪都有,还不乏国际上声名显赫的大亨,很多也是收藏界的精英专家。 唐伶真的不知道,可能是谁 “齐瀚也想要神像吧,难道你不好奇他为什么想要吗”盛赢看着唐伶,“是不是他心里有鬼呢” 他笑道:“是不是齐瀚做过很多无法无天的黑心事呢” 这些问题全部都刺进了唐伶的心口去。 其实唐伶一直都有一个怀疑:如果,艾伦是当年惨案的参与人。 而他认识齐瀚。那么有没有可能,在7年前齐瀚也是参与人呢 唐伶甚至不敢去想这个可能性:是不是齐瀚,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呢 盛赢坐定,一声冷笑,他捧住了唐伶的脸:“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多惊慌失措,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对我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呢” 盛赢流露出了一丝无奈:“有没有可能齐瀚,就是杀你父亲的人呢有没有可能,齐瀚从始至终都在利用你呢” 盛赢睁大了眼睛:“有没有可能,齐瀚早就想把这件神像据为己有。所以悄悄地靠近你,想从你身上谋取福利呢唐伶,你真是太傻了。” “不”唐伶低下了头,整张脸埋进了一片阴影里,“齐瀚没有必要接近我,因为从我身上得不到任何好处。” 她笃定地看着盛赢:“如果靠近我是手段,那么他也得不到什么利益。更何况,我相信他。” 盛赢一张脸重新冻成了冰块。 拍卖会还在进行,盛赢却执着地看着唐伶的一张脸:“想要我告诉你吗我知道的真相。” 这个筹码实在是太重了。 唐伶动心了。 可是下一句话,盛赢却把她推到谷底里去:“来吧,来跟我睡觉,我就告诉你,不,我要你怀上我的孩子,我才告诉你。” “你有病”唐伶面目狰狞,一把挣脱开了他,“我不是那样的女人” “哦。那你是怎样的女人难道你不是一个水性杨花,见谁都能贴上去的女人吗”盛赢冷笑了一声,他一把拉过了唐伶的身子,把她拽到了跟前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不就是一个没有心的冷血女人吗” “我要跟你对抗,那我也只能扔掉自己的心,不是吗”他说。 唐伶身子一挣,脱出了盛赢的怀抱。 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显示屏上的画面,拍卖会上的肆意起价,现在已经拍到了1亿美元的高价。 一件文物,一亿美元 还有人继续拿着标牌在喊,五百万一拍。 “1亿500万。” “1亿1千万” 一个人举起牌子追道。 唐伶顺着显示屏幕的画面看过去,她睁大的眼睛。 追价的人,那是齐瀚 他现在看起来非常疲惫,但是他紧抿着双唇,看起来坚不可摧。 “哼。”盛赢冷笑了一声,“其实这座神像,真的值得了1亿美元吗” 唐伶听不懂盛赢为什么说这个,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她总觉得盛赢知道些内情。但是他不说。 一听到这高价,其他人都犹豫了。 大家都在权衡其中价值,毕竟收藏这个行当,说白了也是一种投资。 这东西的价值,在于下一个接盘人愿意出多少,而这1亿1千万美元,无疑已经太高了。 一阵沉默。 主持人挥着小锤说:“1亿一千万一次,1亿一千万两次,1亿一千万三” 一个低沉的男音加入了进来,他举起了牌子,声音浑厚地说道:“1亿5千万。” 因为监视屏幕隔得比较远,唐伶看不太清,但是她知道这就是那位乔纳森集团的掌权人,乔纳森先生。 也倒是他有钱,能够跟齐瀚那样子比价较真。 “1亿6千万。”齐瀚冷漠地说道。 看来他对这神像势在必行。 所有人都看着,乔纳森集团的老板。 1亿6千万已经太高了,不知道这位齐瀚还会不会再加价。 “以前没听说ic的董事长爱玩古董啊。” “人家有钱,爱砸钱。有什么不可能实在不行,人家就把神像摆集团里每天拜拜,那也是得了那什么古神的庇佑。” 一边的人已经讨论开了,因为这二位加入了战局,价格一路飙升得太离谱了。 “1亿8千万”齐瀚说。 这下全场噤声了,当代拍卖价格最高纪录,是毕加索的一幅画,当时拍下了179亿美元的高价,而现在齐瀚的出价,已经破了最高纪录 大家只等着看这两位老板较劲,只见乔纳森先生拿起牌子:“2亿。” 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天价 所有人都看着齐瀚,看他还会不会高出这个价码来。 一阵静默。 “2亿一次,2亿两次,2亿三次。”主持人喊道。 乔纳森也看着齐瀚,表情有些凝重,他的眉毛一皱,却始终没听到齐瀚再出声。 一股诡异的气氛溢了出来。 “啪啪啪”齐瀚忽然站起身子,带头鼓掌起来。“乔纳森先生果然好大的财气,只要是看准了,那就没人能从你手底下拿到东西了。跟你争,我甘拜下风。” 齐瀚当然是认识乔纳森的,这两个人的社会地位那么高,肯定也能称得上是一句熟人,此时郑乔纳森面色凝重,像是被中了套。 可是已经喊到了这个地步,就不可能收回手来。 “成交” 现场掌声雷动。所有人都在说:“不愧是乔纳森先生,就是有钱。” “你说什么呀人家瞧乔纳森财团底下一个子公司,一年的利润罢了,当然说买就买了。” 虽说这神像是重磅,但是接下来自然还有拍卖品。 但是有了刚才的价格较劲,现场显然冷淡了许多。 唐伶的眼睛还死死地看着屏幕,但是神像已经被推了下去。 “我倒没想到,这神像还能被乔纳森老板给买过去。”盛赢的脸色倒是有些诧异,还有些好笑。仿佛里面还藏了些深意。 他一把将唐伶拧了回去,二人的相距不过只有5厘米。 “你要做什么我不会对你屈服的。”唐伶看着他。 “可是现在神像可被乔纳森先生给拍了过去,你这辈子,可能也再也不会见到它了,你的线索就在这里断掉了,你甘心吗” 唐伶当然不甘心,但是她不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去做这种无耻的交易。 “你不愿意,可是我能让你愿意。”盛赢的眼神里充满着可怕的情欲。他一把抓住唐伶的手,将她压在了地上,他的身体在唐伶的身上,笼罩下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他一低头,直接强吻住了唐伶的嘴唇:“既然你能跟齐瀚睡觉,那也能跟我睡不是吗” “滚开”唐伶大骂,她拼命的挣扎,却感觉盛赢越抱越紧。 “你给我滚开”唐伶再没了先前的一点温柔,她甚至懒得用以前的话去感化他,因为不会起作用了。 盛赢直接咬住她的嘴唇,这让唐伶一阵吃痛,呜呜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就感觉到自己已经被盛赢包裹住了。 “你别这样放开我。” “我不会再放开你了。”盛赢的脸上满是可怕的气息,“不会。” 唐伶只感觉到自己的脖颈被他咬住,直接咬破了她的皮,在那伤口上,再咬出了一口鲜血,他那么狠。对她那么恨。 唐伶只觉得这一次,已经是在劫难逃了。 这一次终于还是要被盛赢给强迫了。 她都已经绝望了。 这时却听到了外面一阵响动,咚的一声巨响 是谁 难道是齐瀚吗唐伶一惊。 接着却是又是一阵枪扫射的声音,直接把外面的门打出了一个个弹孔来。 碰 有人直接踹开了大门,是谁 这绝对不是齐瀚,齐瀚不是这样的作风。 一股可怕的预感,萦绕在唐伶的心中。 而盛赢也面色凝重:“是谁闯了进来,我的保镖们呢都被这些人解决了吗” 这时候一行雇佣兵走了进来,领头的是一个金发的男人,他带着一个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 这个人不是艾伦。 但是身后的雇佣兵,明明是红石镇手下的那一派 “哎,神像难道不在这儿吗”金头发的人说道。 他看着屋子里的盛赢跟唐伶,嘴角起了一个可怕的笑容了:“我是不是打搅了什么” 他笑道:“您2位继续。” “你是谁”盛赢狠狠地看着这个金发男人。 “我是谁”金发男人反问了一句,随即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我是坏蛋啊。” 他手里还拿着枪:“你就是红石镇盛家的那位盛少爷吧,哎哟,格调很浪漫啊,都这时候了,居然还在这儿跟女人玩这些事。” “先前艾伦,可真是个蠢蛋。”金发男人吐了口唾沫,“跟你们盛家对抗这么久,那么多的兵力居然还只能持续个五五开” “哼。”他冷笑了一声,“我看艾伦就是个废物。” 这个人也知道艾伦,唐伶看着这个金发男人。 他到底是谁 难道艾伦这段时间失势,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吗 “你们要干什么”盛赢站了起来。 “我们要干什么,嘿嘿。”金发男人狞笑道。 他的声音是那么邪恶,像是魔鬼的本源一般:“我们当然是抢劫啊” “你们怎么敢”盛赢双目一瞪,狠狠地说道。 他浑身气场:“这些年来。红石镇一直都持续在平衡的状态,你现在是要带领雇佣兵一派,跟我们盛家撕破脸了” “火。”金发男人抽起了一支烟,旁边的人忙不迭把打火机给迎了上去。 “平衡,谁稀罕啊”他吐出一口烟圈来。 “可是这里有全球第二大的黑市,你们打破了平衡,就不要怪盛家不客气了。” “哎哟,大家不都有合作伙伴吗”金发男人笑道,“你背后有人,我背后当然也有大哥了,现在我们雇佣兵背后的老大要动手了,难道还要征求你们的同意吗”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要抢走所有的拍卖品吗” “哎哟。”金发男人大笑道,“当然了。” “大哥,咱们还费什么话直接把这小子给废了” 这个雇佣兵以前是吃过盛家亏的,现在忙不迭地想找盛赢报仇,他的手枪已经举起来。想要在这个时候报仇。 “等等。”金发男人训斥道,“虽说艾伦是个废物,把雇佣兵都管得像是怂包,但是咱们也不能随便得罪人啊,说不定咱们还能把这些破事,全推到盛家的头上去呢。” “反正我身上有火”雇佣兵一脸的气愤,“如果不给他点面子瞧瞧,我没法平息我的怒火” “盛赢身边那个女人呢”金发男人说,“杀了她吧,意思意思。” 唐伶这时发现金发男人的目光投向了自己,他要杀自己。 盛赢原本冷淡的一张脸,狠狠地拧着:“住手” “哟喂,盛少爷很上心啊。”金发男人狠狠地笑了一声,“但是你说住手我就住手,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举起了枪来,已经对准了唐伶的身子,毫不留情直接按下了扳机。 碰一声枪响,唐伶以为自己会应声倒地,却没想到盛赢快自己一步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盛赢” 盛赢居然用身体替她挡住了子弹,现在子弹正中了他的腹部。鲜血如注。 “真是一出爱情好戏啊。”金发男人拍了拍手,“咱们可没机会再跟这儿看好戏了,走吧,抢东西呀。” 金发男人转身就走。 “盛赢,你没事吧”唐伶担心地问道。 可是她知道这是个废话,盛赢的腹部全都沾满了鲜血,白色的衬衫上血迹斑斑,看起来很是渗人。 “盛赢,你干嘛要为我挡枪” “哼。”盛赢冷笑了一声。却不承认自己的爱意,“那是他打歪了。” 唐伶长叹了一声气:“必须先给你止血,这里面有没有急救箱。” 盛赢已经有些站不起来了,但现在必须马上处理伤口,唐伶把盛赢带到了洗手间,用毛巾清理盛赢腹部的血迹伤口。 可是子弹嵌在里面,必须取出了,现在一片血肉模糊,看起来十分可怖。 唐伶看的手都在颤抖。却被盛赢一手握住:“别怕。” 唐伶的心一挣,感觉到自己实在是罪孽深重。 这时候忽然听到显示屏里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伶目光看向显示屏,这才发现拍卖会场也已经被那些人给占领了。 这些人全副武装,将会场团团包围住,把所有的贵宾都圈在了里面。 而那个戴着墨镜的金发男人,也已经走到了拍卖会场的舞台上。 他拿着话筒,笑嘻嘻地说道:“各位富翁,大家下午好,喜欢我带给你们的这个惊喜吗”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可不要随便乱叫哦。” “嘘嘘嘘,再叫的话我把你们都杀掉了。” 这时候有人瘫软在地上,根本没法动弹。 “你,你是那个什么集团的董事长吧你别怕,我不会杀有钱人的,绑架不比杀人好来,咱们慢一点,你别着急。” 唐伶看着屏幕,心中一阵震惊。 帮盛赢清理伤口的手也一顿。 这些人到底是谁 看来是艾伦背后的那些人发威了,艾伦被架空以后,派来了这么一个金发男人,看来他们是早就想动手了。 “那你们的人呢”唐伶问道,“你们盛家的保镖呢” “恐怕全部都被这些人给放倒,我们确实没想到这些雇佣兵,能够来这么一出。”盛赢的眉头紧皱冷汗,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可见是多么刻骨的疼痛。 唐伶咽了口唾沫,帮盛赢擦净的血迹,找出了急救箱来。 有镇痛剂一根镊子和纱布,她用棉花清理掉伤口周边的血迹,然后着急地看着他:“我先帮把子弹取出来。” “你会吗” 唐伶摇摇头:“我不会。” 但是她双手拿起来,全是捏着镇痛剂:“你忍一忍,好吗” 第88章:我选这个 盛赢的头上冷汗涔涔,唐伶已经帮他打进了两支镇痛剂,这让他的痛觉稍微麻痹了一些,血肉模糊的伤口看起来很渗人,稍加不注意,新的鲜血又蔓了上来。 唐伶看着他这因为自己而中的伤口,感觉到十分愧疚。 盛赢看出了唐伶的愧疚,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还是我自己取子弹吧。” 可是他已经打了镇定剂,眼前画面有些模糊,连手都无法拿稳镊子了。 “还是我来吧。”唐伶说,她吞了吞唾沫,努力回想起自己看过的医疗知识。 这时间拖不得。 这是盛赢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开了免提,对面声音十分惊慌。 是他的司机向南的声音:“少爷你没事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盛赢问道。 “雇佣兵那边,突然带着好多人过来,直接把别墅这边都围着,我们这边根本没有消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父亲呢”盛赢问道。 “我护送老爷已经到了备用机场,那里有一架小型飞机,他想要尽快离开肯因,也要少爷你快赶过来。” “好。”盛赢说,“我马上来。” 他挂断了电话。 唐伶小心翼翼地拿着镊子,终于在盛赢的体内,把那颗子弹给取了出来。 她帮盛赢将伤口处理好,用纱布裹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唐伶,马上跟我走。”盛赢说道,“这边全乱了,不知道这些人还有什么计划,非常危险。跟我走。” 唐伶心里想着齐瀚,还挂念着林叔,怎么可能轻易离开这里 但是见到盛赢现在的样子,她也没办法撇下他不管,必须把盛赢安全带到机场再说,于是唐伶点了点头:“我跟你走。” 往哪儿走呢 还好大量的雇佣兵都去了拍卖场,这仓库周边倒是没什么人在守着。 唐伶将盛赢用身子撑着,他的身体整个依靠在她身上。几步还好,但是远了唐伶的力气毕竟有限,她的脸上冒出了涔涔汗水。 明明这一刻危险至极。但是在盛赢的心里却是那么温暖。 他看着唐伶狼狈的脸,却仿佛看见了看到了3年前,自己最爱的那个她。 她在此刻不离,他便一定不会放弃。 这一刻,盛赢甚至在心中想到,红石镇的一切抛弃掉,钱都不要了,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吧。 想到这个层面,他倒是要谢谢那群雇佣兵了。 “这里还有一个秘密的备用出口,那些人都不知道。”盛赢说。“往那边走。” 这条道路完美地避开了所有的坏蛋,道路一片宽阔,盛赢规划出了一条最佳路线,在备用出口处甚至还有几辆汽车,以供逃跑,倒确实是准备充分。 唐伶抬头看了盛赢一眼:“原来盛赢无时无刻都在做着,跟死亡对抗的准备。” 她叹了一声气,把他扶上了车。 “咱们先走。” 车子发动,唐伶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背后,齐瀚还在。林叔还在 把盛赢送走,我就马上回来 “那个取代艾伦的男人究竟是谁”唐伶问道。 “其实,在红石镇上,我们盛家之所以跟雇佣兵保持平衡,就是因为我们背后都有其他势力在做支撑。”盛赢说,“但其实我也不知道,艾伦背后到底是受谁的指使。” 那个金发男人跟艾伦的恶毒如出一辙,但是性子却更是暴力,不把人命当命。 他戴着墨镜,唐伶压根没看出他长什么样,但是现在一回想起那个金发男人说的话,以及行为举止 唐伶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奇妙的熟悉感:这个人,我见过。 唐伶的脸色一沉,面色发白。 他们避开了所有的车,一路奔向了备用机场,很快,唐伶已经远远看到了一架小型飞机。 就是这儿了。 她将盛赢从车上扶下来,把他送到了门口。 唐伶一松手便转身要走,却忽然被盛赢给拽住了:“别走。” 了解唐伶如盛赢,他早料到了这个女人的想法。 她知道她为了稳住他,才送自己来这,自己一安全,她肯定还会再回去。 于是盛赢直接禁锢住了她,想要强行把唐伶拖走。 “咱们赶快离开这儿。别回去了。”盛赢目光炯炯,“以前的一切一笔勾销,我们走好吗” 唐伶的心里咚咚直跳,她担心着齐瀚,又担心着林叔,怎么可能有心思跟盛赢双宿双飞 她说:“盛赢你先走,你不要管我。” 可是盛赢怎么可能不管她 红石镇的天空仍然是一片蔚蓝,白云朵朵飘在碧空之上,看起来像是最清澈的宝石,温热的暖阳照在大地上,仿佛清洗这个红石镇下所有的罪恶。 “不,我不可能走。”唐伶也反握住了盛赢的手,“你得赶快离开,我还有我的事要做。” 盛赢还想抓她,但是他现在受了伤,实在是很勉强。 唐伶刚刚转身便听到,身体倒落在地的声音。 “盛赢”唐伶心中一着急,又跑了回去,“你没事吧。” 她看到盛赢倒在地上:“难道是失血过多了吗” 唐伶的手覆盖上盛赢的额头,他的体温很高,现在受伤之后很容易会引起发炎,发炎则会引发高烧。 唐伶一咬牙,吃力地把盛赢给抬了起来:“快走。” 她刚刚把盛赢扶起来,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门口张望着。 这就是盛赢的司机,向南。 “少爷你没事吧”向南疾步跑了过来,接住了盛赢。直接将他给扶住了。 唐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刚刚要走,却听到盛赢沙哑低沉地命令道:“向南,把唐伶抓住。” “这”向南一愣,又看向了傻了的唐伶。 “动手。”盛赢再命令。 “是。” 向南自然是一身好力气,直接禁锢住了唐伶。 “盛赢,你又骗我”唐伶自知上当受骗了,“你倒在地上,也是为了把我留住吗” 盛赢的嘴唇发白,他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可是随即的动作,让唐伶无法发声了。 盛赢挥开了向南的手,噗通一声单膝跪地,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他掰开盒子,一个戒指便躺在其中。 戒指。 这是一个样式简洁的戒指,既没有浮夸的钻石做点缀,也没有太繁琐的设计。但它看起来那么美。 “嫁给我吧。”盛赢真诚地看着唐伶。 这戒指,正是3年前他买给唐伶的那一枚。 就算是出车祸后,他都一直把这戒指死死地攥在手心里,而这3年来,他也从来没有一刻丢下过。 他直直地看着唐伶,眼神是深不见底的柔情。 “嫁给我吧,唐伶。” “这是” 这是求婚。 唐伶愣住了。 这显然不是个求婚的好地点,也不是个好时机,剧院的拍卖场上,恐怖的事情还在继续,但是盛赢居然在这里向自己求婚了 “盛赢你”唐伶正要说话,却又被盛赢给打断了。 “3年前,我曾经想过很多次,在求婚时应该对你说什么。”他看着她,“我编排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我可能会在我们认识的图书馆向你求婚,又或者是我们约会的花园。怎么也不可能会在这里。” 说到了这里,声音自嘲地笑了笑:“唐伶,我对这些天来,我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 “我们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嫁给我吧”他诚恳地看着女人,“就算是之前你跟齐瀚有过什么,就算是你怀上了齐瀚的孩子,但是嫁给我吧。” “哈我怀上了齐瀚的孩子我怎么不知道”唐伶完全搞不清状况了。 二人在这时转念一想。都明白了是黎可依的抹黑。 “盛赢,你知道我现在我,林叔还在危险之中,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回答你这种事。”唐伶的面部表情有些扭曲,“起来好吗你现在受伤了,应该接受治疗才对。” 一边的向南也看到盛赢,他没想到这冰山脸少爷,居然会有这种低声下气的表情,会在这里,跟这种不是家族大户的女人求婚。 这到底是怎么了 “盛赢,我现在必须回去。”唐伶说,“你收起你的戒指好吗” 这是一种拒绝。 所有的深情又在盛赢的脸上转瞬即逝,他的面色一变,轻轻地咬了咬牙,命令向南:“把她带到飞机上去。” 虽然没办法征求唐伶的同意,但是他绑,也要把这个女人带走。 盛家老爷已经坐在直升机之内,从这里去看,唐伶更是感觉到他身上一股,令人恐惧的气场。 盛老爷的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就像是可怕的秃鹫一样唐伶只觉得整个人都已经被看穿了,毫无隐瞒。 “父亲。”盛赢虚弱地说道。 “嗯。”盛家老爷点了点头。 向南已经把盛赢给扶上了飞机,也一把将唐伶给拽了上来,怎么也不让她走。 “爸爸。”这时候盛赢叫的是“爸爸”。 “我要跟唐伶结婚。” 只看见盛老爷的面色难以看清,直升机的机翼已经呼啦啦转悠了起来,这时盛老爷看着盛赢,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子。” 在这时候的两父子,似乎真的有了一丁点亲情。 “爸爸,我已经决定要娶她了。”盛赢说,“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已经把唐伶看作是我的女人了,我告诉你,那也只是通知你,而不是在征求意见。” 唐伶没想到盛赢的话会这么坚决,她其实看得出来,盛赢很害怕这位父亲。但是为了自己,盛赢居然一次又一次地顶撞他的老爸。 唐伶心中有些苦涩,一种说不清来的情绪蔓延上来:我的爸爸呢 盛老爷的表情,从严肃慢慢变成了柔和。 他再拍了拍盛赢的肩膀,可怕阴鸷的眼神都消失了:“好。我同意。” “爸爸”盛赢蒙上了阴翳的眼睛,这才有一片阳光普照。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有心爱的女人,有憧憬的未来。 那么现在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要离开了这里,那么幸福的未来,就已经在等待着他了。 “走吧。”沈老爷头一转,看向了向南。 向南正要关门,却看见盛老爷将拐杖一立,狠狠地抽在了盛赢的伤口上,面容狰狞地命令:“把这女人给我扔出去” 唐伶根本没料到这突然的变脸,就只感觉自己身子已经被向南丢了出去,直接滚到了地上,她刚刚爬起来,就看见直升机已经离开了地面。 唐伶就算是有心离开,但她也没能猜到这走向。 直升机发出了巨大的噪音,但是唐伶也能听到盛赢的嘶吼,但是他的父亲直接再将拐杖,打到了盛赢的腹部伤口处,让他疼得面色扭曲。 “臭小子。”盛老爷骂道,“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了你还在跟我说男欢女爱,我就教出了你这样的儿子吗” 蹦 又是一声,他狠狠地打在了盛赢的身上,本来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了大片大片的鲜血,直接将绷带给染的鲜红。 “威胁我,你还嫩了点儿。” 飞机已经很高了,但是唐伶还隐隐约约听得到盛赢的声音,但是他现在受了重伤,向南又是听盛老爷的话,现在的盛赢不过是被囚禁的一只,小花猫。 汽车还在,唐伶马上就走。 她顺着原路一路返回,在心里不断地默念道:“你一定要没事啊,林叔,你也一定要没事,齐瀚。” 她还是从备用出口返回的,这条道路上最安全了,监视器上的画面还在,唐伶还能看到,现在现场的状况。 既然是在肯因这样的地方,自然就不用抱有什么警察来救的希望了。 这里本来就是法律的阴影处。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这次的黑吃黑会这么干净利落。 齐瀚呢唐伶不断地在画面里找齐瀚的影子,可是他好像凭空消失一般,根本就不存在。 据盛赢所说,林叔是被关在了西边仓库的隔间里。 去那里必须经过拍卖场,如果先从拍卖场找到齐瀚,说不准能够帮助自己,更安全地离开。 想到了这里,唐伶决定先找到齐瀚。 还好这群穷凶极恶的雇佣兵,现在只是在找文物,对人质方面,还看得不那么紧,而那个戴墨镜领头的金发男人也不在这儿,也不知道在哪儿去了。 这让她能轻而易举地溜进去。 唐伶好不容易钻进了人质的群体里,左顾右盼地想要找齐瀚。 人质周边乱成了一团。 一个富翁养的小情人,在玩命地抱怨:“都是你,都是你非要把我带来这鬼地方,说是要拍卖个粉钻给我玩儿玩儿,你看现在成什么样了我讨厌这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哎呦乖宝贝儿,听话啊。”富翁已经被吓得满头大汗,但仍然好脾气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他们就是要钱而已,咱们给他们些钱就是了,这些人应该也是有原则,按规章做事的。不怕。” 这二位,赫然是先前嘲讽唐伶的人。 那女人一眼认出了唐伶,尖利地叫道:“你是谁呀你是不是也是那群雇佣兵的奸细啊你这种穷酸鬼怎么会到这儿来。” 唐伶知道这女人是吓得够呛,以为自己好欺负,便把怒火朝自己身上扔。 唐伶翻了个白眼说道:“你闭嘴。” “什么闭嘴啊”女人反倒是大叫了起来,“你根本不是宾客,为什么要到我们这儿来呀就算我们是被绑架了,那也是你融不进的圈子里” “喂你们,你们这群雇佣兵” 看守人质的有3个雇佣兵,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人。 “快把这女人给杀了”小情人玩命地大喊道,“她根本不是我们的人,她是不是来杀你们的啊” 小情人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雇佣兵拧着眉毛问道:“你谁呀你是集团董事长吗” 女人一惊:“不是。” 但是仍然趾高气扬地说道:“可是我上了集团董事长。” “切,不过是个蠢女人罢了。”雇佣兵吐了口唾沫,“吵死了闭嘴。” 咚,一声枪响,他直接打在了小情人的胳膊上。 “现在,总能闭嘴了吧” “啊”一声尖叫,小情人倒落在地,血液流淌了一地。 “好痛啊,好痛啊”小情人带着哭腔,“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我要离开这儿” “吵死人了”雇佣兵又是一脸的不耐烦。他举着枪对准了小情人,“你还想再吃枪子儿吗” 一听到这话,小情人赶忙住了嘴,就算是痛的神经都快撕裂了,但仍然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再说话。 “哎哟,我的宝贝儿,宝贝儿。”富翁着急死了,“你们有人能救救我的宝贝儿吗有人吗” 富翁着急地说道:“如果再让她这么流血下去的话,她会死掉的。” “切,不过是个女人。死了就死了,老板你可真的念旧情啊。” 雇佣兵呵呵呵地笑成了一团。 唐伶看着这女人疼的打滚,突然想起背包里还有处理盛赢伤口时,剩下的急救用品。 她也没有管这女人先前是怎么嘲讽自己的,只知道一条人命就在面前,有能力,却不救的话,以后可能会成为一个遗憾。 趁着雇佣兵根本没注意这边,唐伶把剩下的纱布都拿了出来。 “先消毒。”她压低声音。 小情人满脸的惊讶,她根本没想到唐伶会来帮助自己,毕竟先前自己曾经那么嘲讽过她,说她没钱,说她穷酸,说融不进富翁圈子的烂泥。 可是她竟然无私地帮助了自己 小情人痛的面色发白,但是嗫嚅地说道:“谢谢。” 唐伶倒没想到这女人还真能有道谢的心。 她有些吃惊,但还是应了下来:“不用谢。” 这在恐怖的气氛里,像是一针暖心药剂。 唐伶刚刚帮女人取出了子弹,正在帮她裹纱布。 “你们知道齐瀚在哪吗”唐伶压低声音问道,“我正在找他。” “齐齐老板。”那富翁用手帕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我刚刚还看到了齐老板,奇怪” 他左顾右盼地说道:“现在我倒还真没看见啊。” 唐伶拧了拧眉毛。 “还有人失踪吗”唐伶看着这胖胖的富翁问道。 “有,乔纳森先生好像也是被带走了,这两位都是顶级富豪,不知道这群匪徒得拿着他俩勒索多少钱。” “你知道,齐瀚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哪儿吗” “就是好像就在那个门口。”富翁指着一个出口,“难道是齐老板,逃跑了” 说到了这里,富翁也开始不确定了起来。 “哎呦,这群人,这时候还相亲相爱起来了。”一个雇佣兵发现了这边情况。看见唐伶正在给小情人包扎。 “镊子纱布一应俱全哦你倒是有一颗菩萨心啊。”雇佣兵嘲讽道,“哎,你也是这富翁的养的小情人吗” 唐伶自然不能说自己是混进来的,瞧见富翁面色发白,吱吱呜呜地应了一声,算是帮唐伶搪塞了一句:“对,她是我带来的。” “我真是有些搞不懂你们东方人的思维了。”雇佣兵拿着手枪指着唐伶,“既然你俩都是这老板的小情人,那我杀了这个,你不应该高兴吗你为什么还要帮她包扎呢” 唐伶的面色一僵。 “呵呵。”雇佣兵笑了笑。“我觉得我可以帮你做件好事儿。” 他的枪口已经重新指向了小情人:“我现在就帮你,把她解决在这儿,以后你跟老板双宿双飞怎么样啊” “住住手”富翁吱吱呜呜地阻止道。 可是这声音细若蚊蝇。 “老板脚踏多条船,这事不对的。”雇佣兵居然还假模假样地教训了起来,“来,我帮你解决一个。你选谁呀” 枪口不断地在唐伶跟小情人之间游移:“哪个” 富翁面色发白,唐伶看到他的嘴唇在颤抖。 自己心里一片清明。 富翁肯定会选他的小情人,罢了,自己居然在这儿被一个喽啰给打死了,也算是时运不济。 唐伶闭上了眼睛,准备等待着最后一枪,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选哪个我选这个。” 砰一声枪响。 雇佣兵,倒地而亡。 第89章:心灵相通 “齐瀚”唐伶惊呼了一声。 果然是他,齐瀚现在看起来有些狼狈,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他一把将唐伶拽了起来,眼看地上是三四个被放倒的雇佣兵:“剧场里还有一条秘密通道。” 齐瀚指挥着其他人往那边走,这次唐伶再看到了齐瀚,终于是放下平了一颗心。 “那边没坏人吧”有人问道。 “走。” 很快,齐瀚就把这些人全都赶走了,这时候那被唐伶救下的富翁跟小情人也正要走,女人的手臂上还全都是血,但还好已经被止住了。她欲言又止地看着唐伶,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 踟蹰了几秒钟,她从富翁的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名片,脸上又有倨傲又有诚恳,看起来无比别扭:“你虽然是个穷人,但不管怎么样,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穷光蛋 一听到这个,唐伶还好,但是齐老板可不乐意了。 他直接将唐伶抓到怀里,猝不及防的唐伶就被亲了一口,被盖章了。 “这这这”女人的脸都青了,她当然也是知道齐瀚的,这只手遮天财阀的继承者居然,居然跟这穷光蛋女人 她仔仔细细地将唐伶看了又看:这女人怎么傍上这ic老板的 “哎哟,我的宝贝儿。”富翁忙不迭地将女人拉了起来,“快走吧走” 这边的人群慌慌忙忙的逃出去,很快留下来的。就只有唐伶跟齐瀚了。 齐瀚一双眼睛灼灼地看着唐伶:“你没事吧” 唐伶吞了口唾沫点了点头,刚刚的发生的一切,让唐伶数次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还好,他还在这儿。 她一看到他,只觉得百感交集。 没事就好了,最后没事就好了。 唐伶整个人已经扑了上去。狠狠地抱住了齐瀚,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子:“你没事真好。” 她能感觉到齐瀚的怀抱一僵,随即也温柔地将她搂入了怀中,他好听磁性的声音应了一声:“嗯。”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很久,但是没有多说一句其他,这是一种心灵相通。 “对不起,把你卷进了这样的麻烦事里。”齐瀚轻轻地叹了一声气,天知道他到底花了多大的决心,拒绝了唐伶的告白,一次又一次想把她赶出肯因,可是这女人就是头倔驴,怎么都不听劝。 “不。”唐伶狡黠一笑,“是,命运把我们搅在了一起。” 唐伶挑唇一笑,眯起了一双璀璨的眼睛,看得齐瀚一时心神恍惚。 她从齐瀚的怀中探起了身子,一把捏住了他的鼻尖:“盛赢说,林叔被关在另外一边的仓库,我得去救他,你呢” 齐瀚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就是那些文物。现在事关紧迫,他可能会先去追文物,对于这一点,唐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齐瀚没有犹豫一秒钟,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说:“走,我们马上去。” 看着男人坚决的眼神,唐伶的心中涌出了一股暖暖的热流。 事情紧迫,二人匆匆跑到仓库门口,却看见又有几个人守在那儿,但还好,都是些收尾工作,大部分的文物全都被运了出去,所以这些人都是小喽啰。 齐瀚低声说道:“我去救,你留在这。” “等”唐伶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整个人再次被揉进了怀中。 齐瀚在唐伶的唇上留下了重重的一个吻,这个吻,又缠绵又温柔,像是把昨夜里的担心,全都化作了一汪春水。 唐伶感觉整个人,都被这样的深情给腻住了。只是一个怀抱和一个吻而已,唐伶就感觉自己要被融化了。 “等我。”齐瀚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下一刻就已经急蹿而出,他的身手比往常还要厉害迅捷,轻而易举地把那些人放倒在地,连一声枪响都没有。 唐伶远远看着齐瀚进了仓库。身形慢慢消失了踪迹。 她以为齐瀚最晚5分钟,就能带着林叔出来。 可是5分钟过去了,10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动静。 她能感受到时间1分1秒地度过,唐伶的心一次一次被猫抓紧了。 难道齐瀚遇到危险了吗 唐伶心中不住地想道:“还有林叔,难道林叔已经” 她整个人站了起来:反正那些雇佣兵被放倒了,我得再进去看看 唐伶从倒在地上的雇佣兵手里,抢过了武器,正要一头钻进仓库,却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遏制住:是谁 “嗨。”背后是一个戏谑的,熟悉的笑声。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把她骗来这,哄得团团转的艾伦 艾伦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眼角有一块伤疤,但并不妨碍他身上那股俊朗的匪气,他很高,只是站在那,就好像挡住了唐伶所有的光。 艾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唐伶更正开口,嘴巴已经被艾伦紧紧地捂住了。 艾伦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唐伶给打晕了。 “女人晕倒了,才好办事儿。”艾伦的眼神,深深地看着仓库的阴影里。 “哎。”又是一个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艾伦,你没死啊” 这个人赫然是戴墨镜领头的金发男人,这个轻而易举取代艾伦地位的人 “16号。”艾伦狠狠地念出了这个名字,他已经将唐伶给拧了起来。“我用筹码给你换,你帮我谈判,告诉那群老头,留住我的命。” 唐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捆在了椅子上,旁边还被绑了一个林叔,林叔看起来狼狈不堪,这一路来算是被折腾得够呛。 一见到唐伶醒来,林叔关切地说道:“阿伶,没事吧” “我没事。”唐伶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个剧院的舞台上,而这正是拍卖场的主舞台,其他人都逃跑了,偌大的会场之内,还摆放着那些奢华的装饰物,红酒甜点都在桌上。 虽然有些狼藉,但看起来还是甜腻的色泽。 斑斓的灯光就照在头顶上,唐伶觉得脑子有点晕。 “这地方不错吧”16号笑道。 唐伶死死地看着这个戴墨镜的男人。 “我喜欢这儿,这里一看就是有钱人才呆的地方,这还能让我抢很多钱。”16号闭眼一笑。艾伦则站在他的旁边一脸的漠然。 “艾伦”知道是艾伦把她带来的,唐伶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本想指责他是墙头草,但转念一想,这难道不是他的生存本能吗 于是她腮帮子一鼓。本想骂人,但最后却作罢了。 16号站在舞台的边沿,不停地按着各色的灯光:“我得挑一个最棒的灯光,这样才配得上这价值连城的神像。” 神像还在这儿 唐伶一惊,眼睛瞪得老大。 她左顾右盼这才发现。身后那座半人高的神像正立着。 这是一尊千年以前的古物,现在在这样的灯光之下,显得那么迷人。千年来的古韵流淌而出,这就是文物的价值,历史的魅力。掩盖出了因它而起的血腥和罪恶。 就是因为这座太阳女神像。在七年前,才会让整个考古队陷入血腥惨案。 就是因为它,爸爸才会遭到杀害那些人就是想要抢到它,就杀了所有的妨碍者。 唐伶的心中涌出无尽的怒火来,她看着16号。又不屑地看着艾伦:“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相比那些个大富翁,我们可没什么价值。” “当然有价值了”16号露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你怎么会这么说知识就是力量吗,我们也怕盛家捣鬼,万一他拿个赝品来充数,这可怎么办” 明明是邪恶的罪犯,现在却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来大师,这边请。”16号割开了林叔身上的绳子,“您看看这尊神像是不是,盛家搞来的赝品。要是我给弄错了带回去,那岂不是闹了大笑话” “更何况”16号抬眼看着艾伦,“艾伦在这破地方呆了有5年吧,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宝贝,却被我一来就搞到了手。丢人。我得在他面前炫耀炫耀。” 艾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闭嘴” “啧啧,又恼羞成怒。”16号讪讪地笑了两声,一把将林叔给拉了起来。 “大学者,您搞鉴定,需要什么东西啊咱显微镜没有放大镜总有,来,您看看。”唐伶知道这伙人,根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根本猜不透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现在的林叔又陷入了危机 如果一言不慎,就可能被这丧心病狂的男人给杀掉。 “让我来吧”唐伶自告奋勇,“让我来鉴定。” “你”16号摇头晃脑地笑了笑,“年轻小妹妹,你来给我鉴定我可不放心,真的说成是假的,假的说成是真的,我要拿回去得被人笑死了,到时候我就是把你从坟里面挖出来,那也解不了恨啊” 满满的鄙夷和满满的歧视,还有那居高临下的傲慢 这个16号,真是糟糕到了骨子里。 第90章:编号 林又启这些天来的遭遇,可谓是跌宕起伏。 现在被16号给盯住,再是无奈,他也变得镇定自若了起来。 他看着太阳女神像,仔细地观察了起来:“这样的花纹跟工艺,倒确实符合之前出土的零星文物。” “那这是真的吗”16号十分着急。 林叔的嘴唇一抿:“我得仔细看。” 这每一分钟在唐伶的心里都是煎熬,她看着这个场景,生怕16号再蓦地再拔一枪。 这个16号跟艾伦,一个不近人情一个杀人狂魔没底线。 “大爷,我可没什么耐心。”16号狠狠地说,“我得按规章程序办事儿,要不这样吧,你好像是个什么知名学者对吧你给我写个什么鉴定,我再盖个章,就直接就把东西给运走了。” 他找来了纸笔。全都塞到林叔的手里:“来,写吧。” “哼,没文化。”艾伦嘲讽地笑道,“你不就是个流氓吗流氓谁都会,让人家写一纸鉴定书你就信。你傻啊” 16号的脸色一变,大骂道:“艾伦,你有什么本事跟我逞能已经要死的人,还在这里耀武扬威你悄悄跑到了沙漠去不留音信,真以为老大不会杀你” 艾伦笑:“但你,不可能随便杀了我。” 一阵诡异的沉默。 “烦死人了”突然听到16号一声大喊,他一把拧住了唐伶的头发,把枪口对着她的太阳穴,“艾伦,我现在没得到命令,杀不了你。既然我也杀不了这位专业大师,那我杀个女人泄愤总行了吧” 冰凉的枪口,再一次抵住了唐伶的太阳穴。 这三番五次的死亡威胁,让唐伶还是不习惯恐惧。 她咬住嘴唇,尽量将尖叫声都吞到了肚子里去。不想再惹怒这两个疯子。 “你放开我女儿”林叔说道,“不然不然我就把这鉴定书给撕掉了” “大爷,还真当我吃你这套啊”16号眼睛一眯直接走到了林又启面前,“这鉴定书不愧是专业学者写的,就是不一样啊。” “来。签字。”他笑眯眯地看着林又启,但是林又启巍然不动。 “来,我来帮你签个字”16号毫不在意,他笑嘻嘻地拎起林叔的手腕。 “写啊”他的眼睛一睁狠狠地命令道,在这样蛮横不讲理的条件下,林叔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潦草的签名被写上了,还被摁下了拇指印。 “这不错。”16号在灯光下,仔仔细细地看着鉴定书,“好,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16号一掌抓起了唐伶的头发,将她拎了起来:“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呢没有价值的人,当然只有死路一条了。” 冰凉的金属枪口,正中唐伶的太阳穴。 唐伶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忽然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冲撞,艾伦居然一拳把16号打在了地上。 艾伦说:“快走” 话音刚落。这两个人瞬间扭打到了一起,两个都是受过训练,经验丰富的雇佣兵杀手,每一拳都是实打实的砸在身上,拳拳到肉 唐伶赶快把林叔给扶了起来:“咱们快往外面跑” 林叔的腿上受伤,唐伶只得把他扶着走,还好艾伦已经纠缠住了16号,不然他们压根就走不掉。 在离开剧院的时候,唐伶往后看了一眼艾伦:他怎么会救我 前面有追兵,来路也全被堵住了,唐伶拉着林叔慌不择路地往剧院外面跑。 但是这边的路线很混乱,她并不熟悉,又因为总是躲避那些追来的坏蛋,唐伶在不自觉中居然绕到了一个死角处 远方那里,再往下面看是陡峭的悬崖,无路可逃。 艾伦暂时把16号打在地上呻吟,紧随其后地跑了过来,一看到唐伶选择的路线大骂道:“傻女人你这带的什么路啊” “都给我追”16号大骂。 越来越多的人已经从后面围了上来,唐伶都不知道他俩有这么大的威胁力,可以让人都追过来 16号的脸上被艾伦打的青一团紫一团。全都是血,但他还戴着那墨镜。但艾伦也受伤的不轻,左眼完全肿了起来,嘴唇也被打破了,全是血。 逃不掉了。根本就逃不掉了。 后面是悬崖,前面是拿着枪的追兵。唐伶感觉到了彻骨的绝望。 在这样的生死面前,唐伶忽然抛却了所有的害怕。 她站起身来,勇敢地看着16号:“在7年前的时候,你已经看到过这件神像了,是吗” 一听到这个问题,16号的眼皮一跳,他摸了摸一头金色的头发,露出了一个狰狞地笑:“对,你是谁” 唐伶死死地看着他,已经确认了这16号也是参与当年惨案的人员。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时你们做过的事” “啊,你说的那件事,是7年前的那场抢劫吗”说到的这个,16号总算是恍然大悟。“啊,难道你是当时的幸存者吗你的命可真大。” 16号哈哈地笑了笑。 有一个问题,唐伶实在是想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死期,好奇的欲望更是强烈当年救下自己的a先生,究竟是谁 于是她开了口:“当时的a先生,是谁” 一提到这个a先生,16号脸色一变,仿佛看到了一个可怕的恶鬼一般,满是惧色。但是他随即脸色一变,嗤笑说道:“a他早就已经脱离组织了。” 16号轻蔑地笑了一声:“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混着走身手再厉害什么用,胆子小得跟兔子似的,好像说什么罪大恶极,跑路了” “哼。而且,就算他当时是地位最高的杀手。但后来,不就已经有人取代了吗” 取代了 唐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艾伦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制止了16号的爆料:“你闭嘴。” 艾伦为什么要让他闭嘴a究竟是谁 “当年的a是组织里最厉害的那个杀手,后来却成了个怂包蛋,也不知道是怎么迷了心窍,直接就跑了。”16号根本不搭理艾伦的阻拦,“这些年来,虽然登上a级别的人寥寥,但是总有。” a级别 当年的一声a先生,只是一个级别吗 唐伶忽然想起艾伦背后的纹身。b06,意思就是b级别的么 在沙漠的时候,艾伦曾经跟她说过,背上的纹身是他的荣耀这纹身,果然是“组织”里的一种排序方式吗 “好了。更多的事情你已经不用知道。”16号嘴唇一牵,笑了笑。 唐伶咬了咬嘴唇,她实在是想在16号的口中,听出更多的秘密。 “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 “我们”16号嚣张大笑,“我们是黑金公司的啊。” “黑金。什么黑金” “哈哈,你要加入我们公司吗我们公司也培养女性雇佣兵哦。”16号举着枪吊儿郎当地笑道,“邮箱地址发给你,你直接把简历投过去,看看能不能过我们的筛选吧。” 黑金公司 这时候唐伶才突然想起了一个黑金公司,这是个臭名昭著的雇佣兵公司。 她原本以为面前这批人会是更隐蔽的组织,但恰恰没想到是属于黑金。 黑金,可谓是世界上最大的雇佣兵公司,在多次现代侵略战场上扮演了重大的角色,这公司十分高调。 官网。宣传,新闻一个不落,就算是被告上了联邦法庭去,那他们也冠冕堂皇地说着大空话,就差没做个纪录片。把自己的公司意识发扬光大了。 唐伶没想到这群人,居然都是来自于黑金。 “简单来说,我们是黑金里最优秀的杀手部队。”16号说“我,b16,这就是我的编号。” 果然。艾伦背后的刺青,也是这个意思。b06,也就是说艾伦是b界别的6号。他同属于黑金旗下的这支杀手小队。 “你们明明是一家合法公司,却在这里做着非法的事情。你们一定会受到惩罚的”唐伶瞪着16号。 “小妹妹,你故事书看多了吧。”16号心情愉悦。“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黑金能在短短几十年内,发展得这么壮大吗法律道德这些东西都约束不了我们。我们只是顺应潮流而已。” 明明是群大坏蛋,却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唐伶恨死了这些人,只觉得他们都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7年前。也是你们黑金抢了神像。”唐伶死死地看着他,她想把背后的雇主问出来。 因为黑金说到底是雇佣兵公司,他们只是一个工具而已,背后是有人雇佣他们来抢夺神像的。 “对呀。”16号坦然回答道,“生意而已嘛。” “那你们的雇主呢” 可能是16号才抢完神像,觉得立了个大功,所以心情格外愉悦,倒是乐于向唐伶回答这些繁琐的问题。 但对于这个,他却闪烁其词地嘘了一声:“那可是位大买家,我可不敢乱说话。不过悄悄告诉你哦,就连这次的抢劫,也是他们雇佣的。” 怎么会 唐伶有点搞不清楚逻辑,本来就是被这幕后黑手给抢去的神像,现在怎么还要再抢一次 难道是因为辗转多次之后,当年的雇主觉得亏了本,所以想抢回来再卖一次吗 就算是16号再好的心情,也经不住唐伶这样乱问。 他的手挥了挥:“上去吧,把他们都杀了。” 第91章:艾伦之死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盘踞在红石镇的雇佣兵集团,全部从属于这个黑金雇佣兵公司。 现在的黑市是他们操控的,文物是他们抢劫的,但是指挥这场行动的,却另有其人,这群雇佣兵的雇主,跟7年前是同一个人 16号的话音还未落,就已经被艾伦给紧紧地截住了。 艾伦出其不意的攻击,让16号完全没有防备之力。艾伦是致死的攻击,他直接掐着16号的脖子,把16号作为了人质:“你们不准开枪” 这追来的十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16号脸色阴鸷,气急败坏地骂道:“艾伦你有毛病啊,你来抓我干什么你特么不是想我去帮你谈判你不是想活命吗” “怎么现在怎么想要救漂亮姑娘了,你也是被美色迷了眼睛吧”16号的声线陡然提高。 唐伶确实不知道艾伦怎么会救自己。 刚刚是第一次,现在是第二次。 但是来不及多想,艾伦已经拽着人站在了自己后面。 “你们走。”艾伦威胁着包围的人,“让开路让他们走,不然我杀了他” 这个威胁还是很有用的,16号冲着那些雇佣兵大骂:“滚开你们真的想我死啊” 可能是因为他的气场太狰狞。又或许因为艾伦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这些人吃了瘪一样,纷纷退开,竟然真的让唐伶跟林叔走出了包围圈。 而艾伦也退了过来,他等在唐伶二人身后,亦步亦趋。 有艾伦的反水和帮助,唐伶他们倒是有希望逃跑的。 “艾伦,你为什么会帮我”唐伶问道。 “可能因为我,善心大发吧。”艾伦深深地看了唐伶一眼,又自嘲地笑了笑,还扯着16号的脖子。 16号脸上非常镇定,只是这一张脸上,像是黑成了黑锅。 忽然他的眼睛一飞,看向了遥远的地方,忽然发出了一个诡谲的笑容来。 “你知道吗艾伦,这次被派来红石镇的人,可不只有我一个人。” “什么”艾伦有些吃惊。 “瞧,他就在那儿”16号笑嘻嘻地指着远处的一个黑点。 那里有一团朦胧的人影站着一个人 艾伦心中一紧,赶忙往后冲唐伶大叫:“快趴下” 却感觉到胸间一阵刺痛,从远处飞来的一发子弹。正中了他的心脏。 是狙击枪。那个遥远的人影用狙击枪打中了艾伦。 艾伦轰然倒地,鲜血像是艳丽的红蛇一样,汩汩地从心脏处流了出来。 唐伶被现在的场景吓了一跳,艾伦他倒下了 她瞪大了眼睛,根本来不及再逃,赶快去扶住了艾伦,但是艾伦实在是太重了,他的这一身肌肉,根本让唐伶抬不起来。 艾伦的眉毛皱成了一团,心脏中弹让他遭受着巨大的疼痛。 “你你为什么”唐伶只感觉到了无助。 第一次盛赢为了救她,腹部中了枪。 现在艾伦为了救她,心脏中了枪。 “难道我是死神吗”唐伶几乎要垮掉了。 可是艾伦吃力地睁眼,直直地看着唐伶,一双眼睛里却满是自嘲。他咳嗽了两声,吐出来的却全部都是血:“看来,我还是没命活啊。” 唐伶触摸到艾伦的身体,双手触及之处,一摊开来全部都是血。 如果说盛赢的伤口在腹部,能因为即使救治而活命,那么现在的这一发子弹正中艾伦心脏。他的背后已经被轰出了一个血肉淋漓的大洞。 艾伦,他必死无疑。 唐伶没想到艾伦会救自己,现在所有人都陷入了一个死亡的境地。 齐瀚不见了,盛赢顺利离开了,艾伦明明凶神恶煞,满是冷血,出卖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艾伦,居然要死了。 唐伶回想起这些天跟艾伦的相处。 她还记得一开始看到艾伦的样子,那时候的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 在唐伶的人生里,除了7年前的那群恶鬼。她从没见到过这么立体全面的坏蛋。他狡诈又隐忍,他没底线却一再帮助了自己。他曾经三番五次威胁要霸占她的身体,但却在很多可以动手的时机,压根没有再动手。 比如说前些天,艾伦笑着跟她玩牌的时候,嘲笑说,跟她打牌不赌脱衣服,他都不屑出老千。 以及后来他把唐伶引来了仓库,让她被盛赢困住 艾伦这个人是立体的,却又是看不透的。 唐伶能想通盛赢为自己受伤,却万万想不通艾伦会为救自己,被中伤了心脏。 “你为什么要救我”唐伶的眼神一垂,眼眶里不觉涌起了泪水。 她心中满是自责,她觉得自己是死神,对周围的人只会带来灾厄。 “你想多了。”艾伦嘲笑,他的气息已经非常微弱了,“我不是救你才死的,是我必死无疑。” 因为艾伦私自去了一趟沙漠,就已经因为信任问题,被黑金公司的高层给除名了,所以后来他整天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被一枪崩了,还三番五次墙头草,就是为了拿到别人的庇护。 “可是,可是你明明有筹码跟16号交换为什么还会救我”唐伶看着他,眼睁睁看着这最具有灼灼生命力的男人,生命地逐渐消失 她真的,看不透艾伦。 艾伦仍然睁着一双湛蓝色的眼睛,他吃力地抬起了一只手,摸了摸唐伶的脸颊。 他不是第一次摸她,先前也曾经三番五次地强迫她,每一次都被唐伶拼命挣脱,而现在这唯一一次唐伶的静默,却是因为他要死去了。 唐伶原本白皙的脸上,沾满了艾伦的血迹。 “你为什么要救我”唐伶的眼里饱含着泪水,她不想看到别人一个又一个,因为自己而不幸,她的声音陡然增高,又是埋怨又是愧疚:“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不要别人因为我死”唐伶的声音颤颤,浑身都在发抖。“我不要别人因为我死” “齐老板说的话,你总是信。而我说的话,你总是不信。”此时的艾伦,眼睛蓝得像是一片深深的湖水,浑身的戾气消散一空,他像是褪去了一身血腥,变成了一个最普通的青年一样。 “我才不是因为你死的,为女人而死我没那么弱鸡。”艾伦勉强的牵起一个笑,他的瞳孔已经不受控制了,可是仍旧深深地看着唐伶的脸,“听着,我是因为惹恼了黑金的高层,所以被除名了,我,必须死。” 越来越多的血淋漓地流了一地,唐伶的衣服全被血液浸湿了。 唐伶能感觉到艾伦的气息越来越弱,像是随时会化为空气。 “我还差你一个秘密没告诉你。”艾伦的声音微弱,随时可能被掐灭。 艾伦告诉唐伶的第一个秘密,是齐瀚曾经是个杀人魔。 第二个秘密,是所有人都在骗她。 现在他要死了,他要告诉唐伶这第三个秘密了。 “我喜欢你吊在夜总会楼外的样子。”艾伦邪邪地笑了笑,却被血呛得咳嗽了起来,“还有你自以为是,在我面前要清掉数据的样子傻死了。” “我喜欢看你被我吓得惊慌的样子。”艾伦的声音断断续续,全是颤音,非常吃力地说道,“我喜欢在沙塔沙漠里那辆狭小的车子。我喜欢那个跟齐老板,跟你在屋顶上喝酒的夜晚” 唐伶的眼睛越来越湿润了,那些画面也在她面前掠了过去。 在当时明明那么惊慌地怕着艾伦,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可恶的坏蛋,更何况他确实是7年前惨案的参与者。可是现在他要死了,为什么唐伶就觉得他洗清了罪恶呢 艾伦吃力地说:“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固执的女人明明弱得不行,却偏偏要往危险处跑,可是又充满了韧劲。” “我喜欢所有我没上过的女人。”他气若游丝,他的瞳孔在慢慢地放大,刺眼的光线已经无法映入了他的眼,他露出一个笑,“第三个秘密就是,我喜欢你,臭女人。” 说到了这里。艾伦的瞳孔扩散开来,他的呼吸,已经停滞了。 他死了。 “啪啪啪。”16号鼓掌笑道,“哎哟,真感人。” 他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在他的眼睛里可看不到一丁点怜悯。 唐伶浑身震怒,她放下了艾伦的尸体,使出浑身的力量,一巴掌抽在了16号的脸上 “啪”的一声响,直接将他脸上的墨镜打到地上。碎了一地。 在这时候,唐伶才终于看清楚了16号的脸。 只这一瞬间,唐伶握紧了拳头浑身发抖发冷:“怎么可能” 这个人的脸这个人,这个人是在她的噩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 金发,混蛋,放肆的男人,同样,他们都叫16号。 7年前杀掉了她父亲的那个混蛋,就是这个16号 这是她的杀父仇人 一股热血涌上了唐伶的头脑,她死死地瞪着16号,看着他的眼睛,看他的鼻梁,看着他的整个人,唐伶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杀了他。 杀他杀他 “女人,你居然敢打我”16号一伸手将唐伶悬在了空中,“你知道不就是个女人吗顶多,就算是个把艾伦迷了个七荤八素的女人。” 唐伶感觉到自己要窒息了,她在慌乱中一脚踢在了男人的下半身上。 “啊”他惊叫了一声,痛得他龇牙咧嘴。“臭女人” 这疼痛没有让他撤退,反而激起了他的火气,他的手臂更用力了,死死地掐住了唐伶的脖子,睁着一双邪恶的眼睛说:“用枪多没劲,我要把你掐-死。” 唐伶被掐得七荤八素,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呼吸是那么的可贵。 迷蒙之中,她的眼睛一斜看着远处,瞧见了那个枪击艾伦的黑影。 这个人是跟16号一起来的杀手。他还没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伶直觉那个杀手已经瞄好了方向。 唐伶在混乱之中双手摸索着,从16号的腰间夺过了一柄手枪,这一次,她没有一丁点犹豫,直接朝他的要害处打去。 “啪”的一声枪响,火花四溅。 “啊”男人又尖叫了一声,“我的腿” 唐伶这一枪直接击中了16号的大腿,他痛得龇牙咧嘴,本想举起枪要再攻击唐伶,却被唐伶一脚踹翻在地。 “杀人凶手”唐伶的双眼里布满血丝,她举着枪对准了16号,“你这个杀人凶手” 唐伶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多年前的画面反复在眼前翻滚。 血液,尖叫,慢慢消失的体温。 她的父亲,就是被这个人渣杀害的 “我要杀了你”唐伶狰狞地尖叫道。 周边围过来的雇佣兵看着,都觉得只是热闹,一时间,所有的枪口都已经对准了她。 “你杀不了我,你也要死。”16号痛得一脑门子汗,却偏偏咧着嘴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 “我死算什么我要你死”唐伶的声线越来越难以控制。“你杀了我爸爸” “哼,哈哈哈。”16号丧心病狂地大笑,“我杀的人多了去了,我哪知道哪个是你爸爸,而且我不介意你叫我一声爸爸。” 16号轻蔑,鄙夷,完全不把人命当成一回事。 “砰砰砰”唐伶泄愤一样疯狂地枪击着地面,全部打在16号的身边,火光四溅,却没有一发子弹真的打在他的身上。 “你这个疯子”唐伶咬牙切齿。 “我们。都是疯子。”16号的大腿上全是鲜血,他一时之间站不起来,坐在地上,微微扬着脑袋看着唐伶,“怎么你还想让我记着每一个我杀的人,全写在一个小本子上,以后再一一给他们家属道歉吗” “哈哈哈。”16号笑道,“啊,倒确实有个人那么做过,他除了不跟家属道歉之外,其他全方位服务补偿,钱那是必须的,关怀也肯定有,一帮人养家属,最少能养个5年。你俩可以凑一对。圣母配圣父,绝配” 唐伶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只觉得浑身被热血充斥。 “笨蛋。”16号鄙夷地看着唐伶,“我压根就不用真对你做什么,你就得立马缴械投降。” 什么意思 唐伶立刻反应过来了她能够不把自己的命当成命,跟这个16号拼个生死。但是林叔还在这里,不能让林叔死在了这儿。 显然,16号已经看中了唐伶的软肋。 “你再靠近我,我就杀了那老头,你看这个局面,你必输。”他睁着眼睛,“我就算给你机会,你也报不了仇。你这样的小姑娘,我见得多了,老是抱有天真的幻想。” “哼。”他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拖着身子走到了艾伦的尸体旁边,将他翻了过来。 艾伦背后的刺青b06,看起来格外刺眼。 这个他曾经的荣耀,现在都慢慢丧失了温度。 “现在艾伦死了,我就能升到b06了,说不准还能早早晋升a级别,好开心啊。”对于艾伦的死,这个人却只有笑意。 其实唐伶跟艾伦并没有太深的纠葛,可是她为他鸣不平他至少救过她两次命。 “我杀了你”唐伶的声线陡然增高,枪口重新对准了16号。 “我杀了他”16号眼睛一瞪。将枪口移向了林叔。 “你这个疯子”唐伶咬牙切齿。 “你也不差。” 两个人对峙着,气场好像是不相上下,但是唐伶已经处于了绝对被动。 现在被团团包围,她必死无疑。 她死不要紧,只要手刃了凶手,她只想要林叔活下来。 唐伶一侧身,立即看到远处的那个杀手做了什么动作 一发子弹,遥远地袭击而来 “是那个杀手要杀了我吗”唐伶心中冷笑了一声,“真是大材小用,我本来死定了,何必用上狙击枪呢” 却没想到,这一发子弹直接命中的,是16号的心口。 16号一声惨叫,立即躺倒在地 “怎么会”所有人都惊诧不已。 他这一受伤,全部雇佣兵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远处的那个杀手,跟16号是一伙的,那这子弹为什么又会正中他心口 这一发子弹直达16号的心脏,就像是艾伦的伤口一样。 简洁,漂亮,强得像是神一样可怕的狙击实力。 “为什么这个杀手会杀16号,而不是杀我”唐伶错愕,“难道是失误” 不对,不可能。 是失误的话,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漂亮的穿心一击 但他为什么要杀16号他究竟是谁 唐伶去看那个影子,却发现这一次,他消失了。 作恶多端的坏蛋,浑身鲜血地躺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着。 他感觉自己心口被炸穿了一个洞,愤愤不平地骂道:“说我是疯子说艾伦是疯子特么都不如这个人疯” “杀我他居然杀了我”16号的情绪十分激动。“鬼面居然杀了我” “鬼面远处的那个神秘杀手,叫做鬼面”唐伶心中有疑问,但也不甘心这个16号这个最混账的坏蛋,她的杀父仇人,就这样轻易的死掉 她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7年前的雇主是谁今天要泡制同一场惨剧的雇主,究竟是谁” “呵呵你真以为我要死了,你就能从我嘴里讨到真相吗”16号的嘴角一斜,哈哈抽搐地笑道,“做梦。” 也许是因为情绪过于起伏,致使他立即暴毙。 唐伶只听说了一个“鬼面”的名字,就看见男人的瞳孔涣散,已经停滞了呼吸。 短短数分钟之内,艾伦跟16号都相继死亡。 而出手的人,就是远处那个神秘的杀手,他被称之为“鬼面”。 他应该也是黑金公司的人才对,那又为什么要干掉自己的同伴呢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鬼面帮助了她。如果不是这个鬼面出手,唐伶已经躺在了16号的枪下。 这个人,是故意救的我。还是顺手帮的我唐伶想不通。 情况不容许唐伶多想,雇佣兵的两位首领相继死亡。群龙无首下,只会创造出更多的混乱。 他们窃窃私语。 “钱都在哪里不说这红石镇是第二大黑市吗肯定还有金库” “傻逼,拍卖会的转账流程都走的地下钱庄,这里怎么会埋着大型金库” “多的文物都被运走了,但是总有些残留” 这雇佣兵两个老大一玩完,盛家父子撤离,整个红石镇的治安,就陷入了彻底混乱。 普通人也就算了,偏偏这还是一批没有道德底线,受过专业训练的可怕流氓。 眼见着几个流氓,面带猥琐地朝自己走了过来,唐伶的心中再次涌起了一阵寒意,她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甚至能感觉他们的体温,正在慢慢流失。 “嘿嘿嘿,美人儿,让我们来好好玩玩你吧。” 这个人唐伶见过,是先前在艾伦手底下做事的人,当时还一起跟去了沙漠里。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我就是好奇了,这么多老板怎么就都看上你了。难道是你的那个功夫特别销魂” 一说到这儿,其他人全都哄笑了起来:“那让咱们也尝尝味道呗。” 一个流氓不要紧,可是现在整个红石镇,被带来的是一大群流氓。 怎么办所有人都是敌人。 唐伶也不知所措了,她朝林叔的位置退过去。 正当浓郁的恐惧凝聚在她心口的时候,远处一架直升飞机飞近了。 这是军用直升机。 “军用”这些个流氓脸色一变,“肯因政府怎么会插手黑市的事情” 直升机门一开,一个人顺着梯子跳了下来,直接稳稳落到了唐伶跟前。 “这”唐伶也看傻了眼,“怎么会” 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一样,这个出现敌人,是齐瀚。 “哟。这不是齐老板吗”其余的雇佣兵哄笑道,“怎么,一个人也敢来英雄救美啊” “先前艾伦老大还活着,他尊敬你咱们不敢动手,现在你不过就是个孤零零的肥肉而已,真当我们不敢动手” “找来了一架军用直升机,就想把我们都吓走”他们的脸上嘲讽,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齐瀚压根不搭理这些人。 他一把将唐伶拽进了怀里,捧起了她的脸颊:“害怕吗” 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死在了面前,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或许是齐瀚给的安全感太浓郁,唐伶死死守住的泪水,在此时此刻终于决堤了,她的眼泪从脸上哗啦啦地滚了下来:“艾伦死了。” 她捂住了脸:“他好像是因为救我才死的。” 第92章:谁是赢家 之后发生的事情,唐伶就一片迷糊了。 她只知道朦朦胧胧之中,来了大量肯因军方的人,轻而易举地将这群暴乱的雇佣兵给逮捕了,整个混乱的红石镇,很快都被镇压了下来。 过程或许很残忍,但唐伶没看到。因为她始终都在齐瀚的怀抱里。 一个一个人倒在唐伶面前,她开始瑟瑟发抖。 看到了太多血腥画面,实在是让她无所适从。 齐瀚跟她说了很多话,但是唐伶一句也没有听见。 她还记得艾伦死时的眼神,还记得16号死前的狂笑。 “血,好多血。”唐伶忍不住地干呕起来。 本来是来红石镇找寻林叔,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间,看到了这么多残暴的场面,唐伶意识模糊,晕厥了过去。 她一直在做梦。 有艾伦的脸,有16号狰狞咄咄逼人的脸,有他们在自己面前中枪的可怕场面,跟那一地的鲜血,温热的液体好像还溅在她身上一般。 唐伶快要被这些可怕的场景给逼疯了。 还好在朦胧中。她感觉到一双手臂,始终温和地抱着自己。 不停地抚摸着她的额头说:“不要怕,有我在。” 这声音就像是魔咒一样,让唐伶颤动的心平静了些。 是齐瀚吗 是齐瀚就好。 有他在,一切都好。 唐伶在辗转反侧之间,终于睁开了眼睛,恰好撞到了齐瀚的一双眼睛。 齐瀚本就在盯着她看,到底他看了自己多久呢 唐伶不知道。 齐瀚的眼神就像是一汪深深的湖水,将她沉溺在其中。 可是她还是怕,唐伶还是怕。 她的双拳紧紧握在一起,眼前那些血腥可怕的场面,一幕一幕地在面前上演。 那么多人想要杀自己,而新的敌人却就在远方,根本看不清脸。 那个鬼面是谁 他杀了艾伦跟16号,会来杀我吗 我也是他的猎物吗 一想到这里,紧张的唐伶浑身震颤,连齐瀚都握不住她。 一种可怕的感觉将唐伶占据了,而她也明白过来了:完了,我要发病了。 创伤后应激障碍,又要复发了,唐伶觉得意识重新恍惚了起来,齐瀚说的话也飘渺不清。 “唐伶,唐伶你清醒一点。” 可是齐瀚根本握不住她了。 “要是怀表还在就好了,要是怀表还在就好了”唐伶不住地呢喃,她在发抖,极度紧张,“如果a在就好了。” a,就是她的信念。 恐惧快要将唐伶吞噬了,一个炙热的怀抱忽然将她笼罩了进去。 唐伶感觉到一双炙热的唇,狠狠地附在了自己唇上,既温柔又炙热,又像是在攫取养分一般,疯狂地在自己身上掠夺着。 唐伶的紧张消散了一些,她吃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齐瀚的脸。 他正看着自己,就像是在看最怜惜的人一般。 齐瀚用手轻轻捂住了她的眼睛,细声说道:“闭上眼睛,接吻的时候不认真,就是不听话。” 这个吻具有可怕的魔力,直接打消了唐伶浑身的恐惧。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也热烈的回应着他。 她想要他。 这个吻越来越深,唐伶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而她也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她主动地搂住齐瀚的脖子,用身子将他压在了下面。 唐伶觉得很刺激,她想要抓住面前这个人。 他是能解救她的救命稻草,她需要从可怕的疾病中解脱出来。 就算是情欲,她也得抓住 唐伶的热情让齐瀚都有些吃惊,但只愣了一秒,便用同样热情的回应着她。 她就像是化作了一只小兽,啃着他,吃着他,像是要把所有的恐惧,全都碾碎一样。 齐瀚不知道唐伶还有这么一面。 不可能在唐伶露出黑化情绪的时候,就猜测到了她也有歇斯底里的时候。 但现在女人的热情正合他意。 只是女人这模糊的意识,让他有些不爽。 于是齐瀚轻轻地捧住了唐伶的脸,问道:“你喜欢我吗” 这像是女人才会问的问题。 唐伶觉得整个人都在燃烧,她不想说话,于是又像是小兽一样扑了上去,直接用吻来做回答。 “你喜欢我吗”齐瀚却不依不挠。 唐伶不知道他究竟在固执个什么她睁着一双欲求不满的眼睛,无言又无奈地看着他。 可能是被女人这样的眼神逗笑了,齐瀚直接翻身在上,压住唐伶的两只手,一双眼神里全都是迷人:“你不喜欢我。” 他吻上了她的唇:“因为你爱我。” 她想要他,而他也想要她。 唐伶感觉整个人都要化了,她要化在他的怀里了。 热情的烈火一直都在燃烧,却整晚都未曾燃尽。 第二天,唐伶觉得浑身都在疼,腰好像是要断了一样。 “痛。”唐伶轻轻叫了一声,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怀抱紧紧地搂住了。 暖暖的,热热的。 “他” 唐伶一转身,立刻红透了脸。 昨天晚上 她小心翼翼地再回头去看,将男人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齐瀚长得那么好看,一双桃花眼只是闭着,都像是要勾掉女人的魂一样。 他的轮廓精致,每一个五官都像是画出来一样完美,一双睫毛长长的地垂在脸上,留下了一片浓郁的阴影。 这看得唐伶双颊发红,她隐约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 也隐约记得自己中途好像又哭又笑,惹得齐瀚还得又安慰,又亲吻,根本忙不过来。 再看齐瀚的脖子以及肩膀,唐伶被自己吓了一跳 那全是她给咬出来的痕迹。 她在齐瀚肌肉分明,性感的身上,竟然留下这么多痕迹 “真是罪过”唐伶暗暗骂了自己一声,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对待他。 不知不觉,她光看着齐瀚的脸,又看得入了迷,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这时候,才看到齐瀚的薄唇一启,轻轻笑着说:“看够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唐伶梗着脖子说。 在齐瀚的面前。她的智商就归了零。 “因为我好看。”偏偏齐瀚睁开一双勾魂的桃花眼,笑盈盈地看着她。 “还是这么自恋,跟不要脸。”唐伶觉得有些尴尬,只好傲娇地说。 她四下张望着想找自己的衣服,却发现衣服被丢了一地 尴尬着想要捡起来穿,刚刚挪了挪身子,却一把被齐瀚给揪了过去。 “再睡一会儿。” 唐伶这都睡了两天了,怎么还睡得下去都快给饿死了。 “我睡不着”唐伶说。 她一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齐瀚 他们又没什么关系,怎么能就睡在一起了呢 应该非常大方的说,一切都没发生过 还是应该,特别委屈地说都是意外 什么都还没想出来,唐伶已经被他搂在了怀里:“再让我抱一会儿。” 齐瀚的呼吸喷在她的颈后:“你可真软。” 唐伶的脸又红了。 齐瀚的怀抱很温暖,让唐伶迷失了方向。 她想要一辈子都呆在这安全的怀里,该多好啊。 没有威胁,只有安稳。 “你该给我个什么名分”齐瀚睁开眼睛,戏谑地看着她。 他俩的距离这么近,唐伶的脸越来越红,感觉自己都要烧起来了。 “我我不知道。” “你都已经把我给睡了,你说你应该怎么办”齐瀚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一双桃花眼眯成了月牙,满满都是戏谑跟柔情的笑意。 “精精神损失费”唐伶结结巴巴地说道。 “傻女人。” 她却又已经被揉进了怀里去。 “你如果亲我一下,我就不逼你。”齐瀚眯着眼。 “逼我什么”唐伶没明白过来。 “逼你亲我。” 他的话音刚落下,已经在唐伶的唇上印下了轻轻一吻:“早安。” 齐瀚侧着身子,一缕温润的阳光照了下来,勾勒出了他的轮廓,他好像整个人都变成了金色。 他俩像是最心有灵犀的情侣一样。 唐伶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地跳动,就在耳边。 二人的凝视太长了,满满的都是不舍的爱意。 唐伶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把脸又缩进了被子里去,可是又忍不住地想看齐瀚好看的脸,又探了个脑袋出来,却正好撞到了齐瀚的身子,逼得她直接成了红番茄。 原本占据了她意识的恐惧和可怕,都被忘到了一边去。 唐伶觉得自己从未有过这么幸福的时刻。 她爱此刻的阳光,又爱这个美妙的清晨,又爱这个温情暖暖的怀抱,更爱躺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她爱他。 唐伶想到了这里,她又要融化了。 这一次她主动地靠近了齐瀚,虽然有些犹豫,但仍然坚决地抱住了他的后背。 “再让我抱一会儿吧。就一会儿。”唐伶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把自己贴到了男人的胸膛上去,便听到了齐瀚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那么响亮。 “听到了吗”齐瀚扬起嘴唇,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它现在为你而跳。” 唐伶觉得自己的这一颗心,都要化了。 混乱的红石镇,全部都被政府军给镇压了下来。 大量的肯因政府军从外面赶来。将所有余留下的雇佣兵,全都给逮捕了。 奇怪的是,盛家那边剩下的保镖,也全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既没有被政府军给逮捕,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撤退的。 他们就像是变成了空气一样,凭空就失踪了。 但是盛家别墅里的产业跑不掉,盛家所有剩下的产业,全都被肯因政府收缴了,而以艾伦为首的雇佣兵军团,旗下的一系列产业,也同时被收缴。 当然,利益最大的黑市,也被肯因军队收入囊中。 所以说,盛家跟艾伦的雇佣兵军团互争的结果,就是给政府军捡了便宜。 其实唐伶有些搞不懂,整个红石镇混乱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这些军队迟迟不出兵,让他们在这里继续作恶 后来再一想,政治里的关系千丝万缕。事情太复杂。 现在整个红石镇上,全都是正规军。接盘了黑市以后,政府军能够用这些钱,发挥更大的作用,总算是有一个好结局了。 艾伦的尸体被埋在红石镇旁边一座山的高处。 虽然艾伦生前劣迹斑斑,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为了救唐伶而死的。 于是第二天一清早,唐伶便去看艾伦的墓碑。 墓碑很简洁,只有一个名字:艾伦。 因为所有人都对他一无所知。大家都只知道他叫做艾伦。姓什么有中间名吗家住哪里 他的一切都是谜。 这几个月来,再加上在沙漠里的那些惊险的经历,唐伶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对艾伦一无所知。 他属于黑金公司,这些公司中,雇佣兵的档案保密得非常严格。 但是在艾伦死前,他们是成为过朋友的。 而唐伶对他唯一的了解就是,他除了最爱女人,就最爱打牌跟喝酒了。 于是唐伶拎着酒跟一副牌,走到了艾伦的墓碑旁边。 “喂,我来看你了。”唐伶将酒放在了地上,还把牌给洗好,自己发了5张,又放在地上5张,就像是他们还在玩扑克一样。 “红石镇上没有花店,按照你的性格,应该也不会喜欢花。”唐伶笑了笑,“我就把这副牌留给你玩了,反正你这么爱赌博。” “明明16号已经死了,为什么我老觉得不对劲呢” 唐伶叹了一声气,又像是在倾诉,又是在自言自语:“如果你还活着,一定能解开我好多疑惑,虽然你总是不说真话。” 唐伶淡淡地笑了笑,她站起来摸了摸墓碑的边沿,像是在拍艾伦的肩膀一样:“希望你下辈子当个好人。” 她刚刚站起来,几只鸟儿便从树林上惊起。 从这个方向往下面看,几乎能俯瞰整个红石镇。 “虽说你总说这里是个破镇,但你在这儿留了这么久,总归是有感情的吧。”唐伶俯瞰着整个小镇,“现在好了。整个红石镇都是你的了。” 她站在这看了很久,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看着红石镇,觉得和平真好。 “喀吱。” 突然,唐伶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声音。 唐伶浑身警觉地往后一看:“是谁” 但是谁都没有。 “难道是我听错了吗”唐伶自言自语,她狐疑地再往深处看,还是没人。 直到唐伶转身走了,一个黑色纤长的影子,才从树上利落地跳了下来。 他有些高,又有些瘦,他带着一个可怕的鬼魂面具,像是隐身在了整个葱郁的树林里的魔鬼。 他直直地看着唐伶背影,知道她越走越远,变成了一个小点,最后真的消失了,这时候,他才走到了艾伦的墓碑前。 这个男人,看着墓碑前的牌跟酒,嗤笑了一声:“哼。艾伦,真是没想到。像你这种,我以前都叫不出名字的小喽啰,都能被这样祭奠。” 这个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总之很奇怪。 男人坐在地上,直接将酒瓶打开,猛地灌了一口酒。 “艾伦,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杀你”男人睁着眼睛,“你真的以为是你不听话,那群老头就能命令我出手杀了你” 带着鬼魂面具的男人,再次嗤笑了一声:“那群老头子可命令不动我。我杀你,不过就是看你不顺眼而已。” 他捡起唐伶留给艾伦的纸牌,用打火机一张一张全部都烧掉了。 “还有16号,也是个怂包蛋,满脑子想升位,却不带一丁点脑子,我看他还不如你。” 直至这些扑克牌,全都化为黑色的灰烬之后,男人鄙夷地用脚踩了踩,直接将它们践踏在地。最后他蹲下身子,才用锋利的刀尖,在墓碑的左下角刻下了一行字:“别惹我。” 署名:鬼面。 唐林刚刚回酒店,就被林叔叫住了。 林叔的脸色很为难,但还好现在平静的红石镇也让他恢复了元气。 他把唐伶带到天台上,跟他一起看着遥远的山脉。 “阿伶,其实是我不该来这的。”林叔再叹了一声气,“如果我不来,你也不会来肯因,就不会跟来这红石镇,就更不会遇到这些麻烦事情了。” 确实,这几个月来唐伶遭受到的一切,比别人20年遇到的坏事还要多。 “林叔,就算你不来,我迟早也会来这儿的。”她笑了笑,也很无奈,“如果不把事情查清的话,我就无法向前。” “可是现在已经查清了。”林叔看着他,“现在杀你父亲的16号,也已经死掉了。咱们回去之后,就把这些事情都忘掉,你好好学习,认真工作,努力融入普通人的生活,好吗” “把这些事儿都翻篇吧。” 但是唐伶却有些犹豫了。 其实按理来说,事情好像完美解决了。 虽说太阳女神像再次失踪,但是唐伶已经报了7年前父亲的仇,16号也已经遭到了报应,他死了。黑金在红石镇的余党全部被除掉,整个洪市镇都恢复了太平,皆大欢喜。 可是,自从16号最终说出来了黑金雇佣兵公司后,唐林又看到了一座可怕的黑色大山。 事情还没有解决,笼罩着的全都是阴谋。 16号死了,但当年的坏蛋没有死。 当年雇佣黑金来做坏事的那个幕后黑手,也还没有死,我应该就此放弃了吗 唐伶有些黯然,她心中老觉得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 就算再往深处查,她连线索都没有,又能查到哪儿去呢 只知道一个黑金雇佣兵公司,接下来呢她要对抗整个可怕的集团吗 这是螳臂当车。 “7年前那个古遗迹,现在也被开发成了油田。”林叔说,“过去的一切,就都成了历史,咱们往前看了好吗” 又是油田 唐伶不自觉地拧了拧眉毛。 想起在沙塔时遇到的,本该是第二个遗迹的地方也成了油田。 这是巧合吗 “那片油田是” “那是乔纳森集团的。” 乔纳森集团 也是沙塔那片油田的开采权售卖权所有者。 这些都是巧合吗 唐伶抿了抿唇,她还想深入思考,却听到林叔的话语陡然严肃起来。 “咱们马上回去,然后再也不去见那个什么齐瀚了。” 为什么 唐伶一听到齐瀚的名字,惊讶地转过了身。 林叔为什么总对齐瀚充满敌意呢 “傻孩子。”林叔叹气。 唐伶实在是想不通,是齐瀚三番五次的救了自己,而且就算是他有利可图,那自己身上也根本没有让他能看中的东西。 为什么 为什么林叔就总叫自己要提防着他呢 “你觉得肯因的军队,为什么会来红石镇” 这把唐伶给问住了:“难道不是他们终于良心发现,所以出兵的吗” “怎么可能”林叔的眼神逐渐走远,“这里就算是有个流水很大的黑市,但是肯因军队一直没有装备,没有军火来夺下红石镇。因为以前的盛家跟雇佣兵集团,实在是太强了。” “那现在”唐伶一愣。 “现在整个局面,谁成了最大的赢家盛家跟雇佣兵集团交火,两方俱损,现在整个红石镇被政府军接手。” “当然是政府军成了最大的赢家”唐伶看着林叔。 “不对。”林叔摇了摇头,“你说的不对。” 那 “最大的赢家,是ic集团。” ic不就是齐瀚手底下的军火集团吗 “这些正规军是齐瀚找来的,他们手里用的武器,装备,军火。全是齐瀚卖给他们的,是齐瀚,一个人操控了全局。” 一个人操控全局 唐伶难以置信。 她又忽然想起在沙漠时,齐瀚曾声称他有能力调用肯因的军用卫星。、 难道齐瀚如林叔所说,一直都跟肯因的政府军有联系 一股可怕的感觉将唐伶牢牢地笼罩住了。 齐瀚的样子,突然在她面前变得模糊起来。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难道,齐瀚是想利用这场冲突,顺手把军火全部卖给军方,好坐着数钱吗”唐伶浑身发冷。 “不对。”林叔摇了摇头,“肯因最有利可图的东西是什么” “是油田。” “没错。其实齐瀚一开始。就已经瞄准了油田,整件事情被他一手操控,现在我们只看结局。” 林叔说:“盛家,原本在肯因只手遮天,现在呢没了。雇佣兵军团,黑金公司,原本驻扎在这边以平衡盛家的势力,也被全部剿灭了。” “结果是谁赢了”林叔的眼神闪烁,“是齐瀚赢了。” 第93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不。”唐伶说,“我不相信。” 即使是林叔这么说,她也不相信齐瀚是这样的人。 “我不信。”她笃定地说道,眼神坚定。 看到这样的唐伶,林叔也只得叹了一声气离开了,唐伶一个人站在这里看着广阔的天空,虽然心里还有疑惑,但她就是愿意相信齐瀚。 现在唐伶的整颗心都充盈着齐瀚这个人,她明明不是一个粘人的人,却恨不得每一秒钟都跟他在一起。 她回到酒店房间,齐瀚还懒洋洋躺在阳台的椅子上。 他长得可真好看。 唐伶笑着靠近了他,一手捂住他的眼睛幼稚地说道:“猜猜我是谁” “一只大脸怪。”齐瀚笑。 “你才大脸怪”唐伶的脸胀的通红,讪讪地松开了手。 却没想到手腕一把被齐瀚捉住了,他转过身来,一双深邃好看的眸子盯着她:“原来是只小猫咪。” 说着他就像真是捉了只小猫一样,用脸磨了磨唐伶的脸,惹得她脸红得像是番茄,她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正在这时,唐伶听到一个轻轻的声音说:“我喜欢你。” 唐伶心跳如鼓:这是告白吗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唐伶心肝乱颤。 她还没回应。齐瀚就眯着邪邪地笑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满是迷人的笑意,刻意做出了为难的样子:“怎么办,我捉了只小猫咪,却还是喜欢大脸怪。” “你”唐伶撅了撅嘴,红着脸老半天,最后也只能干巴巴地吐出两个字:“讨厌。” 齐瀚看着她,一手捧住了唐伶的脸。 两个人四目相对,金色的阳光洒在齐瀚的侧脸上,将他的五官勾勒得格外迷人。连他长长的睫毛上也噙着笑意。 齐瀚身子一探,碰到了唐伶的嘴唇上。 这个吻像羽毛一样温柔,暖暖地覆盖在唐伶的唇上,让唐伶觉得自己已经醉了,浑身都软绵绵的。 遥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唐伶又不禁红了脸。 男人一手勾起了她的下颚,呼吸处在她的耳边:“你可真爱脸红。” 唐伶只会在他的面前脸红,就是因为她心动 “所以我喜欢。”齐瀚又呼了一口气。 唐伶只觉得现在的空气都在发甜,她整个人都在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真好。 她倚在齐瀚的怀中,只有在他的身边,唐伶才能毫无忌惮地放下过去。 甚至在他的怀里。唐伶已经忍不住地开始计划未来了。 她想一直开心地跟他在一起,以后可能会结婚,然后一起生几个可爱的小宝宝,每天都坐在这样的阳光里看着他,就这样一辈子,多好。 男人吻她的呼吸越来越重,唐伶也越发情动。 她搂着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只小猫咪一样蹭着他的脸颊。 “小傻瓜。”齐瀚的声音里也满满带着宠溺,“你是在勾引我吗” 女人睁着一双情动的眼睛看着他,像是璀璨的宝石一般。 “我错了。你不是大脸怪,你是小妖精。”齐瀚笑。 “对呀。”唐伶眯着眯着眼睛用脸蹭着他的脸,“你上钩了吗” “真是一只惹人爱的小妖精。”齐瀚重新勾起了唇角,两个人距离只有5厘米,连呼吸都透露着一股诱惑的味道。 “怎么办我又想要你了。” 唐伶在这甜蜜的爱里,像是坐在了蜂蜜罐子里。 她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唇角,满满都是遮掩不住的爱。 齐瀚也情动无比,一翻身,覆了上去。 云收雨散过后,唐伶面对着齐瀚,一双手覆在了他的脸上,又用额发轻轻蹭着他的脸颊,温柔地看着他:“齐瀚,我相信你。” 就算是林叔警告我要小心你,就算是你到这里来,真的只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但只要你说爱我,我就愿意守着你。 这些话全部哽在唐伶的喉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爱意这么浓郁,她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就已经化在了他的眼神里。 “我知道。”齐瀚一手捉住她的手,看着她精致的五官,脸上还带着迷人的红晕。但他还是没有说出自己那神秘莫测的过去。 他只是低下头来,又轻轻啄啄她的额间:“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有些事情,我总会告诉你。” 听到这句话,唐伶便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齐瀚看着她长长的睫毛,犹如蝉翼:“我会都告诉你,可现在还不到时候。” 她已经又睡着了,齐瀚一个人倚在阳台上,上半身还光着,露出了健美的肌肉。他微微一侧身,就看见唐伶还困顿地睡在床上,睡得口水就流了出来。 “真是傻死了。”光是看着她,齐瀚在不自觉中,脸上全是宠溺的笑。 嘟嘟嘟,电话响了。 他一手接了起来,原本一脸的幸福瞬间消失无踪,全是可怖的冷意:“说。” “老板,这次咱们连手肯因军方,果然捞到了大好处,合同已经签好了。” “这次的事情做得很完美。” “谢谢老板。” 因为唐伶已经睡着了,所以她没有看到齐瀚背后的那个纹身:a01。 红石镇的混乱虽然已经被平息了,但总有很多收尾的事情要做。 之后齐瀚就一直很忙,老是不见人影。 齐瀚不在的时候,唐伶老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是谁呢 她走在路上的时候,会这么觉得。站在天台上看山的时候,也这么觉得。 唐伶总觉得这双眼神,暗含着一种非常可怕的情绪,但要她具体说是什么来,她也迷迷糊糊。 虽然这双可怖的眼神如影随形,但她怎么也没发现这个人。 “难道是我的错觉吗”唐伶自言自语。 回想起艾伦跟16号的死因都是那个神秘的鬼面出的手,唐伶还是有些害怕。 她也想要尽快离开这里,只要离开了红石镇,那就没事了。 明天就要离境了,再也不会来到这地方了,唐伶忽然想看一看红石镇最后的风景。 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虽然有些军人看起来很可怕,但这里总归是没了以前的黑暗与混乱。 想到当时被盛赢带走,并且用来威胁自己的小女孩格桑,唐伶决定再去贫民区看看她。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虽说贫民区仍像以前一样破,但现在有政府军接管救济,总算是有了些希望。 “姐姐”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 唐伶一转身,果然是小女孩格桑,没想到她先找着了自己。 小女孩格桑的头上还扎着小辫儿,眼睛弯弯的笑成了月牙:“姐姐,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你没事吧”唐玲看着她,蹲下身子来温柔地看着格桑,“盛赢不,那些黑衣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格桑睁着一双明亮璀璨的眼睛,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那些黑衣服的叔叔对我很好。” 她摸了摸脑袋:“虽然开始有些吓着我了,但是后来把我安全地送了回来,还给了我父母好多好多钱,以前我哥哥得了重病,已经要死掉,但是因为有那些钱,现在哥哥买得起药了,好了很多。” “那就好。”唐伶的脸上露出一个笑,摸了摸格桑的脸。 钱应该都是盛赢给的,没想到盛赢 格桑很高兴,她兴高采烈地拉着唐伶的手,要把她往家里带:“姐姐,我带你去看我家,现在我家多了好多东西,以后说不定我们就能搬出贫民区了” “好,好。”唐伶笑,“带我去看看吧” “现在我家再也不用饿一顿饱一顿了。”格桑说,“妈妈说那笔钱,甚至可以在繁华区里买小楼,但是爸爸不同意,说要把钱都拿来食物,可是那么多钱全去买吃的,一间屋子都装不下。” 说到这里,格桑满是幸福的笑:“谢谢你姐姐。” “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还说,要我努力地长大,长成一个独立有魅力的女性,好好地撑起这个家。”说到这里,小女孩格桑的脸。起了一阵红晕,“我好喜欢大哥哥,但是他说,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说到这里,格桑好像有些沮丧,但是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即又盛放在她的脸上:“可是没关系,因为大哥哥说,他喜欢的人就是姐姐你,那我就放心了” “我”唐伶有些惊讶。“这个大哥哥是” “大哥哥说他姓盛。” 是盛赢吗唐伶难以置信,她没想到盛赢竟然会亲自出面。 想起当时跟盛赢的剑拔弩张,再想起他的求婚,和他被强行带走之后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姐姐,以后你要和大哥哥好好的在一起哦。”格桑脸上蔓延着灿烂的笑容,“大哥哥好像很喜欢你,他跟我说了好多姐姐的事情。” “我的事情” “对啊,大哥哥说姐姐你又懒,又怕麻烦,有时候特别聪明。可更多的时候却更笨。”格桑说,“大哥哥还说,你们之间有些误会,吵了架才会分开,但是他会排除万难,会说服他的爸爸,然后跟你在一起的。” 听到这些,唐伶很难受,想到盛赢最后被他父亲打得伤口崩裂,她很难过,心也被揪紧了,盛赢经历了这么多,却还存着这么一颗温柔的心。 这让唐伶更加愧疚了。 “姐姐,大哥哥好像受了很多苦。”格桑拉着唐伶的手,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她,“你一定要好好跟他在一起,好不好” “其实”唐伶的话哽在嘴边,“其实姐姐已经有喜欢的”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突然蹿出一个男人,一把将格桑揪了起来。刀子已经放在了她的颈间,这个男人的双颊凹陷,眼神死死地看着唐伶:“就是你给这丫头家里钱的吗” 他看起来是个有走投无路的贫民:“你现在是不是很有钱给我,都给我不然我就把这些小丫头给杀掉。” 本来洪水镇上横行作恶的雇佣兵,已经被除掉了。 唐伶没想到这些最普通的平民,也会因为走投无路,而做出这些极端的事情。 其实唐伶能够轻而易举地打败他,因为他实在是太瘦弱了。 但是她怕这男人一激动,就伤害了格桑。 于是她决定缓一缓:“你要钱吗我给你。” 唐伶说着,就从身上掏钱。 一提起钱。这男人的眼神晶晶发亮,果然,被吸引了过去。 他咽了一口唾沫:“快点,快点,钱,我要钱” “你们竟然给这小丫头家里那么多钱,怎么不给我”他憎恨地说,“你们要救济,当然要救济整个贫民区的人,为什么偏心” 原来格桑家中暴富。早就被盯上了。 现在这人看着格桑对唐伶的样子,就以为唐伶是金主。 唐伶抿着唇,想趁着这男人放松的时候,一脚踹掉他手中的刀。 这时候,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又感受到了那一股灼热的视线 是谁 是真的有人在跟踪我吗 唐伶下意识地转身去看,但都是平民而已。 “难道跟踪我的人,隐藏在其中吗”唐伶不自觉地出了一身冷汗。 “快点磨蹭什么”拿刀的男人大怒道,“钱,我要钱我已经饿了两天了。我要吃饭,吃饭” 说着他就作势要上来收拾唐伶,唐伶已经把美金拿在了手上,正要跟他说话。 “咻”的一声,突然一发子弹,从唐伶身后飞过,无声地穿过了男人的额头。 “啊”周围发出了阵阵尖叫。 “是谁是谁怎么回事” 他们尖叫着:“难道那群雇佣兵又回来了吗” 唐伶也被这可怕的场景吓坏了。 这枪法那么准,一发爆头 男人直接倒在了地上,当场暴毙。 “为什么又是这样的场面”唐伶的眼前发黑,她转过身去看,那股灼热的视线还在。 出手的人,还在他是谁 他是杀掉艾伦跟16号的人吗他是那个鬼面吗他为什么要杀这个平民 格桑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也吓得哇哇直叫,直接扑进了唐伶怀里:“姐姐,姐姐我好害怕咱们快走。” 唐伶抓住她的手:“快,回家去。” 唐伶警惕地在看背后,那股诡异灼热的视线消失了。 那个人走了。 这个人,是那个黑金公司的鬼面吗 他到底要做什么 唐伶把格桑带回家之后,小心翼翼地回到了酒店,她准备把遭受的事情都跟齐瀚说一遍,齐瀚什么都知道,他一定能告诉自己该怎么办 唐伶跌跌撞撞地跑的回去。 “齐瀚,齐瀚。”她一直在心中默念道,“你要告诉我,该怎么办” 她刚跑回去,进入了酒店大厅,一眼看到了酒店的会议室。 会议室都是玻璃的,所以她能轻易看到里面的场景。 会议室里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齐瀚,而另外一个是林叔。 他们俩怎么会站在一起 唐伶好奇地看过去。 他们两个在说话,表情都十分难看。 “难道难道林叔在警告齐瀚不要接近我吗”唐伶走得越来越近,刚想开口,却被一位保镖给拦住了,“小姐,请不要靠近。” 这是新保镖,他不认识唐伶。 “放开我。”唐伶说,“那是我养父,那是齐瀚我” “我们不管这么多。”保镖利落地拦住到唐伶,“老板有事情要说。” 这个保镖是齐瀚的手下他奉命行事。 “你放开我”唐伶努力挣脱。 会议室的玻璃是隔音的,所以她不知道他俩在说什么。但能看懂两个人的表情。 现在两个人的情绪都非常激动,林叔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他在激烈的说着什么,甚至一掌拍在桌子上 但实际上,齐瀚又笑了。他又在笑什么 唐伶从来没看到过林叔如此动怒,他的整张脸几乎都扭曲到了一起,儒雅的气质全都消失了。他甚至挽起了袖子,伸直了胳膊,好像要跟齐瀚拼死拼活一样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唐伶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她拼命地想推开保镖,但是这保镖身高体壮,甚至比艾伦那些雇佣兵更难缠 “小姐,老板正在开会,请不要去打扰。”保镖面无表情,“如果您真要见老板,可以先进行预约。” “你放开我”唐伶想要甩开保镖的手。 这时候,让唐伶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她眼睁睁看着林叔拿起了一把手枪,而这一把手枪,居然是齐瀚递给他的手枪 齐瀚的脸上还在笑,嘴唇一张一合。还在说什么。 但是林叔的情绪已经从暴怒,变成了死寂。他的脸上全是可怕的白色。 “林叔”她拼命地叫他,“林叔” 可是他没有听到。 于是唐伶又再喊:“齐瀚,齐瀚” 齐瀚也没有回头,两个人的对话显得那样的剑拔弩张。 随后唐伶看到林叔慢慢地,慢慢地举起了枪。 怎么回事林叔要干什么唐伶的手都握在了一起。 林叔已经把枪,对准了他自己的太阳穴。 “林叔把枪放下。”唐伶拼命地想要扑过去,但是整个人都已经被保镖给禁锢住了。 “小姐请别动,不然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齐瀚看见林叔举枪,却还在笑。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还说了什么话。而那可怕的一幕,终于发生了。 林叔缓缓地扣动了扳机鲜红色的血迹,全部都黏在了隔音玻璃上 林叔他居然,自杀了。 而且是因为在跟齐瀚吵闹了什么 他自杀了林叔自杀了 唐伶一脚踢在保镖的下半身,拼命地跑了过去,踢开了大门。 “唐伶”一看到唐伶,齐瀚原本自信骄傲的神采一扫而空,“你怎么回来了” “齐瀚”唐伶的一张脸上全都是可憎的记恨,“在干什么” 这一枪实在是太狠,林叔当场而亡。 “唐伶,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该看到这些。”齐瀚一张脸上陡然变色。 “齐瀚,你究竟干了些什么”唐伶整个人,都像是坠入了冰窖。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救命恩人。 这个人三番五次地救了她,让她一点点地爱上了他,让她可悲地想要用一生来拴住他。 而这个男人,直接导致林叔自杀。 “你究竟跟林叔说了些什么”唐伶的心如刀绞,眼泪簌簌地掉在了地上。 齐瀚的脸色惨白,嘴唇紧紧抿住。却一言未发。 她的一双手,抓住了齐瀚的衣领,一张脸上扭曲在了一起:“你到底说些什么” 但是齐瀚只是摇摇头,无声地叹了一声气,他不说。 他什么都不说。 唐伶的眼泪越掉越多,她的眼睛已经被泪水给朦胧掉了。 “你知道吗齐瀚,林叔曾经警告过我不要靠近你,不要接近你,你很危险,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投机分子。但是我不信。”唐伶边哭边笑,“我不信,因为我相信你。我相信救了我一次,又一次的你” 她的眼泪,一颗一颗掉在地上:“我那么相信你。” 她一步步地向后退:“而你呢你究竟干了些什么” 齐瀚面色苍白地咬着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走了一步,一把抓住了唐伶的手:“唐伶,你再相信我一次。” “你害死了林叔,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唐伶的声音颤抖。她一把甩开了齐瀚的手,“我讨厌你,我恨死了你” 唐伶看着齐瀚精致的轮廓,好看的五官。但是此时此刻,勾不起她一丝一毫的甜蜜,爱全部转化成了恨。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唐伶步步后退。 “老板,这位小姐”那个保镖慌慌张张地说。 “滚出去”齐瀚大怒。 “唐伶,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原因。”齐瀚牢牢地抓住唐伶的手。他想要重新将这个女人温暖,“你相信我,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不”唐伶抽噎着,泣不成声,“林叔就死在你的面前,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不知道你跟林叔说了些什么,但是林叔在这些年来,都像是我的父亲一样。” 她又一次狠狠地甩开了齐瀚的手:“但是你,你让他自杀了你就是杀人凶手。” 唐伶的双肩一直在颤抖,她深深吸了一大口气:“我那么爱你,我喜欢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嘴唇,你的笑,可是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第94章:我们相依为命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像是风卷残云。 唐伶整个人浑浑噩噩,她知道齐瀚跟自己说了很多话,但是她一句没有都没有听进去。 齐瀚还想解释,他握住她的手时,唐伶完全无法接受。被背叛的感觉,让她觉得恶心。 不知道为什么,林允奚也赶到了这里。 林允奚不可遏制地跟齐瀚扭打在一起:“你这个混蛋你杀了我爸爸。” 他崩溃地大喊道:“你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告诉我” 说着林允奚重重地在齐瀚脸上打了一拳:“你告诉我啊” 齐瀚被打了个鼻青脸肿,他完全没有还手,却还是一句解释的话都没说。 只不过他努力地想跟唐伶交流,但所说的话都是要唐伶再相信他一次。 唐伶太累了,她不想听,她觉得自己太蠢了。 这时候唐伶遥想起齐瀚先前的种种行为,都觉得非常可疑。比如说,不经她的同意,飞快地把林叔送出境,但是却在一次转机的时候,被盛赢给扣留了。 再比如林叔一次又一次的警告,却都被自己当成耳旁风,唐伶非常自责。 她跟林允奚办完了所有的手续。带着林叔的遗体离开了肯因。 林叔的葬礼那天,天上下着异常可怕的暴雨。 仪式结束以后,其他人都撑着伞很快离开了墓地,只剩下林允奚跟唐伶两个人。 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伞上,发出巨大的声音,整个天空被可怕的阴霾笼罩住,激起阵阵惊雷,雨水浸湿了唐伶的腿。 她呆呆愣愣地站在墓碑面前,献上了一束捧花。 花也被蓬勃的雨水打得七零八落,花瓣散了一地,看起来就像是她的心一样,一片狼藉。 林允奚站在唐伶的身后,静默地看着她。 “对不起。”唐伶的声音在激荡的雨声里,显得那么微弱,“对不起,如果我不爱上齐瀚的话,如果如果我们尽快离开肯因的话,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 这些天里唐伶的泪水都快要流干了,她的声音沙哑,整个人毫无神采。 她已经数不清因为自己。而死去了多少人。她就是个扫把星而已 林允奚却是罕见的严肃:“不,这不关你的事。” 他虽然这么说,可是这怎么可能不关唐伶的事呢这一点也没有安慰到她。 “对不起。”唐伶再道了一声歉,“我让你也变成了孤儿。” 林允奚摇摇头,英俊好看的少年脸上,有一股非常深邃的情绪。 “杀人的不是你,是齐瀚。” 唐伶听到这句话以后,心里产生了一种可怕的直觉:难道难道林允奚也去找齐瀚报仇吗 可是齐瀚身居高位,他又怎么可能斗得过他呢 况且离开肯因之后,他们距离高不可攀的齐瀚,就已经是两个世界了。 唐伶认真地看着林允奚的脸:“林允奚,答应我,不要去做偏激的事情。好吗” 林允奚的眼神阴沉,他一语未发。 几丝雨珠渗了进来,淋湿了林允奚的头发,一滴一滴地坠落在地上。 “我不知道。”他回答。 唐伶知道复仇的可怕力量,就是这股力量,将她带到了肯因,才会发生那么多悲剧,现在她累了:真相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她付不起。 从现在开始,她已经决定要珍惜眼前了,不再做那些无聊的复仇。 “林允奚,你看着我。”唐伶一手撑着伞,一手握着他的手,“以后我们相依为命,好吗你搬回来,我们一起住,直到你的心情好一些。学校那边也可以先休学,你说呢” 这次的事情,对林允奚的打击很大,她决定先安抚他。 唐伶扯开了一个笑脸:“咱们可以先去旅游,散散心,学校那边我也继续休学。” 林允奚这时候才抬起了眼睛,他看起来很疲惫,明明是一双好看的猫眼,却肿得像是小狗眼一样,让唐伶心疼得不得了。 她伸出手来,温柔地抚了抚林允奚的脸颊,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当然了,假如你已经跟小女朋友约好了要去玩,你可要告诉我。免得我打搅你了。” 看见女人脸上难看的笑,林允奚眉头一松,终于也笑了。 “为了去肯因那破地方找你,我跟莉莉分了手。”林允奚摸了摸下巴,“你见过的,那个长得特别妩媚的女孩子,你一跑,我好不容易回来修复感情,之后又为了去接你,我跟黛西又大吵了一架,黛西,你也见过的,那个笑起来特别好看的女孩,也把我给甩了。” 唐伶咧了咧嘴:这臭小子,还在脚踏两条船。 “你看,就是你这个不省心的姐姐。搞得我这个风华正茂的小帅哥,成了没女人爱的呆瓜。” 听到林允奚这么说,唐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他懂得讲笑话了。 “傻小子。”她笑了一声,一手拧住了林允奚的脸,“天天玩弄女性,小心女人报复。” 林允奚眼睛一抬,小狗一样的眼睛总算缓和了些,露出了光芒:“假如你喜欢我,我才不去招惹其他女人呢。” “又说这种好笑的话了。”唐伶压根不以为意,她敲了敲林允奚的脑袋,“我是你姐。” “姐怎么了你又不是我亲姐姐。” “好好好。”唐伶敷衍地揉了揉他脑袋,“知道。我知道了,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好了吧” “切。”林允奚嗤了一声,“你老是不当一回事,我说的喜欢,跟你说的喜欢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你对我的喜欢就像是喜欢小狗,我对你的喜欢,是对女人的那种喜欢,不一样。” 听到林允奚把自己给比喻成狗,唐伶真有些无语凝噎:“傻小子。” 她推了他一把,手也捶在了林允奚的胸膛上,感受到了他硬硬的肌肉。 她没想到这小子有这样真正的肌肉了,在唐伶的印象里,他一直是那个十几岁的,撒泼任性爱吃醋的小弟,现在他好像真的长大了 看着他的眉角,现在雨水浸湿了他的轮廓,在他的脸颊上淌下一滴一滴滴雨珠,林允奚的眼睛充满了年轻的神采,以及少年那样天地不怕的骄傲感。 再加上他这混血儿的好看脸颊,一蓝一绿的眼睛更是罕见,怪不得女孩子都喜欢他。 “怎么了爱上我了吗”林允奚贼贼地笑了。 “你说什么呢”唐伶又揍他一拳,但这一拳差点没把她自己给弹到地上去。 “不愧是军校的学生。”唐伶叹了一声气,“打不过啊,打不过。” “你的方式不对。”林允奚狡猾地张开了双臂,“你应该抱抱我,而不是打我。” 他俩好不容易恢复了情绪,刚开着玩笑,却看见墓地外围,有一辆张扬的林肯车出现了。 是谁 唐伶疑惑地看的过去:“难道也是参加葬礼的人吗” 林肯轿车林叔生前的交友圈里,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吗 车门一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先撑好了伞,恭恭敬敬地从车里迎下了一个中年人,这个中年人看起来气质非凡,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贵族气质。 而这个人,唐伶认识 这是之前在肯因拍卖场出现过的,乔纳森集团的董事长,乔纳森先生。也就是那个在沙漠里满是油田,做着暴利生意的乔纳森。 “他怎么会来这儿”唐伶正这么想着。就看见这一行人走了过来。 乔纳森走在最前面,手里抱着一束捧花,目不斜视地走到了林叔的墓碑跟前来,无声地将花放在了墓碑前。 林叔居然认识乔纳森 唐伶有些吃惊这毕竟是天边一样大人物。 她又忽然想起:既然乔纳森会亲自出现在黑市,那应该也是文物的大收藏家,可能在学术方面跟林叔是认识的。 “我的老朋友。”乔纳森看着墓碑,他一声叹息十分无奈,“没想到你是这样结局。” 老朋友怎么回事 唐伶本想还在乔纳森口中听说更多的事,但是乔纳森只站在这里,静静地默哀了3分钟。随即他身子一侧,看到了唐伶:“我很遗憾,唐小姐。”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唐伶虽有些疑惑,但想到既然林叔是乔纳森的好友,可能先成就听说过自己的事情。 “谢谢您今天能来。”唐伶十分礼貌,“乔纳森先生,我都不知道您跟林叔是老朋友,所以函都没有发给您,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误。” “不不不。”乔纳森虽然是顶级富翁。但看起来十分谦和,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国人,先前在肯因唐伶没看清,现在她能看得近了,才发现乔纳森的眼睛,居然也是一只蓝色一只是浅浅的绿色。 这差异非常微弱,但是仍然有。 一蓝一绿,就像是林允奚的双眼一样,据说这是一种遗传学上的缺陷。 “其实,我跟你养父已经认识了很多年。他先前没跟你提起。应该是碍于我的身份,毕竟做富翁的朋友,总会有些不必要的麻烦。”乔纳森笑了笑,“我们是密友,你的养父帮了我很多忙,我很感激他,却很可惜,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 乔纳森面露遗憾,他亲切地看着唐伶:“以后,如果遇到什么困难的话,你们姐弟俩可以来找我。” 他递给了唐伶一张名片:“上面有我的私人号码,不会通过我的秘书。” “好的,谢谢您的关心。”唐伶礼貌地回答,收好了名片。 眼见着乔纳森离开,唐伶转过头去看林允奚,却看见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十分厌恶地看着乔纳森离开的背影:“我真是讨厌这群有钱人,假模假样,是要救济我吗不过是为了面子而已,真假。” 这倒让唐伶有些疑惑了:“你仇富的吗” “怎么会。”林允奚的脸上还是难以抑制的厌恶,“我只是讨厌他而已。啊不,再加上一个齐瀚。所有的有钱人,我只讨厌他们两个而已。” 一提起齐瀚这人,唐伶又垮了脸。 在距离墓地遥远的地方,停着一辆貌不惊人的灰色小车,车上坐着两个人。 司机是夏秘书,而副驾上的人是齐瀚。 “老板。”夏秘书脸上带着为难,“没想到乔纳森先生,居然真的会来。” 齐瀚的眼睛看着远方,瞧着雨中那一抹深邃的身影。 “您为什么不把真相,全都告诉唐小姐呢” 齐瀚没有说话,仍旧抑郁地抽着烟,他的脸上还有被林允奚打出的痕迹。 “您对唐小姐的用心,被这样误会了。真的好吗”夏秘书说到这里,叹了一声气。 “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连我也没有把握。”齐瀚眼睛一抬,看着遥远的唐伶那抹微小的身影,“我是想告诉她,可还不到时候。” 夏秘书也看着那个把唐伶护在怀里的林允奚。 “现在,您可是把唐小姐推到了别人的怀里去。” 齐瀚的目光阴沉。一双眼睛里全都是鲜红的血丝。 这些天里他一直难过得心如刀绞,处理事情的时候,也是浑浑噩噩,要不是有夏秘书做事利落,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撑过去。 在齐瀚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回想起唐伶对他说过的话 他不知道唐伶在悄无声息中,已经对他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 爱情会带来这么大的魔力吗以前他从来都不知道。 一片沉沉的静默。 叮叮叮,电话响了,但是齐瀚根本就不想接听,他把手机按到关机。 3分钟过后。夏秘书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您好,莱莉小姐。”夏秘书看了齐瀚一眼,“什么老板的电话打不通吗” 夏秘书故作惊讶:“我也联系不上老板。” “莱莉小姐,你不要担心,老板应该只是太忙了而已。”夏秘书说,“好的莱莉小姐,等我联系上老板之后,一定会敦促他给您回电。” 他挂断了电话。 齐瀚仍然心神恍惚地看着唐伶。 脑子像是变成了一台机器,不断地回想着跟唐伶甜蜜的时光。 她的笑,她的撒娇,她的不服输跟倔强,她身上的韧性 还有她倚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每个场景都在面前游移。 “老板老板。”夏秘书打断了他的回想,“是莱丽小姐,她在找您。” “嗯。”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板,明天是莱利小姐18岁的生日,您确定不出席吗” “帮我选份礼物给她吧。”齐瀚心不在焉,再去找唐伶身影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消失不见了。 “走吧。”他下了命令。 其实夏秘书看着这样的老板。也非常焦急。 这些年来他一直跟在老板的身边,从未看到过他这样无精打采,他的焦虑,都是为了唐小姐。 诚然,在肯因发生的一切,公司确实占了巨大的便宜,本来在资源的博弈上,ic已经落了乔纳森集团的下风,但这一次精彩的红石镇之战,直接把资源地盘给重新找了回来。 但是夏秘书心知肚明。老板一开始去肯因,并不是因为这个。 那时候连计划都没有制订,当时老板之所以会到肯因,独自一人深入沙漠,只不过是为了唐小姐而已。 或许那时候只是为了愧疚,但现在,他却是为了爱意。 唐伶跟林允奚回到了家中,他们把伞放在玄关的筒子里,但是身上已经踩满了水花。 整间房子里全是阴暗,就算是开了灯光,也驱散不了。 暴雨还在屋外蔓延,恐怖的惊雷还在。 唐伶刚要换衣服,林允奚已经把一张毛巾给扔了过来,他从柜子里取出一大堆的零食,拿了张大毯子缩在沙发上:“喂。” 他抬起眼睛,像是等待人关注的小狗一样,林允奚把脑袋探出来:“过来。” “嗯” 林允奚大方地张开了毯子:“看电影。” 在阴雨天里看恐怖电影,也算是这两个人的怪癖了。一开始他俩就是因为一起看恐怖片,结下了古怪的友谊。 看着同样一部恐怖片,一个人尖叫,一个人哈哈大笑。 可惜反了,尖叫的人是林允奚,哈哈大笑的倒是唐伶。 “好。”唐伶一笑,揉了揉头发,也坐在了沙发上。 已经有3年了吧自从林允奚进入军校以后,他俩就再没有进行过这样保留节目了。 林允奚这个人奇怪的很,明明是军校的高材生,但是却极度怕鬼。 什么鬼都怕,从电视里钻出来的鬼,从井里爬出来的鬼,从电梯里跳出来的鬼,每一个都能吓得他尖叫,这一次唐伶十分坏心眼,找了一部集三者于一体的可怕鬼片,已经做好了被林允奚叫聋耳朵的准备。 她刚握着遥控器,按下播放开关,整个人就已经被林允奚给拖进了毯子里。 两个人紧挨着肩,让唐伶一恍惚间,觉得回到了7年前。 那时候真好,暴雨天配上恐怖片,真是绝佳的搭配。 林允奚手里咬着薯片,吱嘎吱嘎地吃着,结合着外面簌簌的雨声,唐伶在此时此刻觉得那么安稳。 在红石镇上发生的可怕状况,都恍如梦境。 唐伶也看得认真,她正得瑟地指着电视说:“你瞧吧,10秒钟以后,鬼肯定要从那出来吓人了,来,你快闭上眼睛。” 她手一伸,孩子气地捂住了林允奚的眼睛,她本以为林允奚会像以前一样闹她,但他此时却一阵静默,甚至将头一侧,乖乖地倚在了她的肩膀上。 “唐伶。”林允奚的声音低低的,“你真是个大傻瓜。” “嗯”唐伶有些懵。 “不过你一直这么傻也好,这样你才不会离开我。”林允奚抓住了唐伶的手,小狗的眼神不见了,又变成了一双狡猾的猫眼,他牢牢地盯着唐伶,一双眼睛在黑暗里,像是最灿烂的星星。 他什么意思唐伶没听明白,觉得他怪怪的。 “你害怕吗”他又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怕什么 “我不怕。”唐伶指着鬼片,“我已经猜到鬼什么时候出来,为什么会怕” “我不是说恐怖片。”林允奚抓着她的手,“在红石镇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你的病有没有发作过” 他认真看着唐伶的样子,在一瞬之间充满了男人的魅力。 “没有。”唐伶违心地说。 她明明发作过一次,而那一次是齐瀚让她镇定了下来。 用肉体。 一想到齐瀚,唐伶的情绪又跌到了谷底,而林允奚也敏锐地察觉到了。 他直直地看着唐伶:“艾伦,他又对你做了些什么吗” “艾伦,你怎么会知道艾伦”唐伶有些疑惑,遥想在红石镇的时候,自己跟林允奚分散过后,他应该就已经出境了,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没有。”唐伶摇了摇头,电视上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只鬼,可怕的趴在屏幕上,一张脸上全是狰狞的血水。 像极了16号死前狰狞的脸。 “啊”唐伶在一瞬间,又回想起了那个画面,她惊叫了一声,忙往沙发后退去,结果整个人已经被毯子里的林允奚给攫取住了。 “还有,你真的爱上齐瀚了吗”他说的这句话冷冷的,根本不像是林允奚会说出来的话,“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的唐伶像是打霜的茄子一样,直接焉了:“没怎么样。” “你瞧你现在这个样子。”林允奚忽然激动了起来,“你撒谎的时候也不认真一点,你能走心一点吗” 唐伶语塞。 林允奚却又起了脾气:“你有毛病我早叫你走的时候,你不走结果现在闹出了更严重的精神病。” 他的脸忽然扭曲了起来。 “对不起。”唐伶一愣,“对不起,对不起” 电影里的画面还在闪烁,主人公被鬼吓的到处追逐,惊叫连连。 迎合着这样的画面,唐伶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迷了心窍,爱上了齐瀚,林叔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爸爸就不会死。” 林允奚的脸色,在黑暗的屋子里阴晴不定。 他忽然不像是那个张扬跋扈,深受女孩子喜欢的小年轻了。 一股奇怪阴暗的神色,充盈在他的脸上:“那时候你都没有爱过盛赢,但是你现在,是真的,爱上齐瀚了吗” 她真的爱上了。 所以她只能一遍一遍地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第95章:莱莉 “你为什么会喜欢他”林允奚冷冷地说道。 为什么唐伶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他三番五次地救过自己,可能是因为他长得一张讨人喜欢的脸,可能是因为他总在自己危险的时候出现。 “因为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林允奚的眼神直直地看着唐伶,“我也可以。我们只需要重来一次就行了。” 什么重来一次 唐伶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我受够了。”林允奚看着唐伶,“我本来以为只要不允许你去,你就能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可是我错了。” “以前我只是被动接受,但现在我要改变策略了。” 什么意思唐伶听不明白了。 但是看着林允奚的眼神越发坚定,一股不祥的预感充斥在唐伶心中:“难道你要对齐瀚” “傻女人。”林允奚原本缓和的神色狰狞了起来,“你这个人在想什么。我一眼就看明白了,你不过是因为还喜欢他,所以害怕我伤了他吗” 林允奚总是能一针见血,说出唐伶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是,齐瀚是伤透了她的心,背弃了她的信任。 但是爱情这种东西,就是让人无法自拔。 林叔因为齐瀚而自杀了,但她仍然没有办法看到齐瀚去死。 当她听到林允奚第一次说要复仇的时候,她的整颗心都在摇摆。 她真是鄙夷透了自己,却怎么也揪不起这颗心上的情绪。 以前唐伶一直无法理解盛赢的偏执,却在这时候感受到了盛赢的无奈。 炙热的爱情就像是火焰,烧灼了理智。 “你不就是担心齐瀚而已。”林允奚的一张脸上,是难以言喻的仇恨,“但是你别担心,我哪杀得了他呀他可是个大老板。我不过是军校的一个小喽啰。” “那你说要改变策略的意思是”唐伶看着他。 “黑金公司,你不是已经查到了吗艾伦跟16号不都是黑金旗下的杀手”他看着她,“当年的雇主是谁,难道你不想知道了” 对,这件事情还没有解决。 可哪有那么简单,这个黑金雇佣兵公司。是全球最大的雇佣兵集团,在几次侵略战争中,因为国家政府的合同而取得了暴利。 大量退役的特种兵军人,为了荣耀跟金钱,加入了这个庞大可怕的组织。 而艾伦,16号,跟当年的a,都是黑金集团中最可怕的一群杀手。 这次在红石镇发生的事情,已经这么危险了,怎么可能真的深入去查黑金 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林允奚这不关你的事你不应该掺合进来。”唐伶心知肚明,不能把林允奚给拖下水。 林允奚从兜里掏出了一封信函,这是一张精美的信函,上面有一朵黑色的标志,金色的花纹,漂亮的黑体字写着“黑金”。 “这是”唐伶惊愕地看着他。 “咱们不是不知道黑金的基地在哪儿吗”林允奚得意地说道,“现在他们招募了我,我们渗透进去,直接到基地里面查。” “可是”唐伶看着他,事情哪儿有那么简单。 “你怎么会拿到黑金的邀请函” “我可是军校的高材生。”说到这里,一股卓然的优越感,盛放在林允奚的脸上,“我发简历,他们雇佣我了,就这么简单。” 林允奚本来以为。按照唐伶这不见黄河不死心的性子,一定会追查事情到底,却没想到她咬了咬牙,一脸地严肃说:“我拒绝。” “为什么”林允奚惊诧。 “因为你更重要。”唐伶看着他,握住了他的手,“现在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听到这句话,林允奚心里像是开出了花,紧绷的脸都缓和了下来,他高高兴兴地一把按住了唐伶,像是小狗一样把脸凑了过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最喜欢我了。” “傻瓜。”唐伶一把推开他。 林允奚的眼睛转了转,露出了一个贼贼的笑:“对了,明天是我喜欢的一个女孩子生日,开派对,你也一起去吧” 林允奚知道追女生了,唐伶总算放下心来了,还好他恢复过来了。 “喂,你追女生带我去是个什么梗” “你去不去”林允奚说翻脸就翻脸。 “这小鬼”唐伶只好说,“去去去。我去。” 这些天来唐伶一直没怎么睡好,精神衰弱。 就算是看着恐怖片,听着可怕的音效,也没法让唐伶保持清醒,只过了几分钟。她便闭着眼睛睡着了。 林允奚看着唐伶的脸,瞧着她消瘦的脸颊,心中有些心疼。 因为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她瘦了很多,明明一张美得恰好的脸。硬是瘦了一大圈,看起来更显得倔强了。 唐伶明明靠着沙发一侧睡着,却硬是被林允奚掰了过去,他把唐伶的脸放到了自己的胸膛里,感受到了她恬静的呼吸。 看着她缺了血色的柔软嘴唇。林允奚的心中,平静得像是一汪沉静的湖水。 又过了几分钟,林允奚的表情一变,再没了昔日的少年气息,一种可怕的沉稳出现在他的脸上。他半睁着眼睛,一蓝一绿的眼珠子像是猫咪一样狡猾。 他微微低着脑袋,轻轻地吻在了唐伶的嘴唇上,感觉到甜甜的,酥酥的。 这个吻只持续了几秒,林允奚便松开了她。 他侧着身子,好看深邃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脸上,良久,他微微舔了舔嘴唇,仿佛还在回味这个吻的甜味。 “叮”一声。他手机响了。 林允奚把手机划开,看到了发来的讯息,脸上狡黠的笑容更显腹黑。 他回答:“莱莉,我明天会带她来派对的,你最好也把戏演得精彩一点。” 第二天一大早。唐伶就已经被吵了起来。 这小子叽叽喳喳的,兴奋得很,唐伶眼睛一斜很埋怨:“瞧你这么高兴地去泡小妹妹,我是不是打搅你了。” 她困顿地躺在沙发上:“你自己去。” “不要”林允奚的一张脸皱在一起,一张猫眼不悦地看着唐伶,“你这个骗子,你明明答应我要去。” 他一把将唐伶从沙发上拉了起来,直接把她扛在肩膀上:“你去不去,去不去” 林允奚任性得不得了:“你不去,我就帮你换衣服,然后把你绑着去” “你这个小鬼”唐伶半睁着眼睛,“好好好,我去我去,把我放下吧。” “你亲我一下,我就放下你。”林允奚恬不知耻地抬着脸,眼睛晶晶发亮地看着她。 “滚。” 这小女生的派对,是在高档酒店里举行的,这周边到处是金碧辉煌。 唐伶穿着小礼服,而林允奚也穿得人模狗样的,看起来像是风流倜傥的小王子。 在去派对的路上。唐伶在手机上划着看新闻,却猝不及防地看到的一则广告。 “钱,荣誉,枪,权利男人一切的向往。加入黑金。你会成为正义的使者,和平的缔造者” 广告结束之后,画面上是一个巨大的熊爪标志,这正是黑金的标志。 明明在红石镇各种暴力统治,在广告里却被粉饰成了和平的维护者 唐伶没想到这个黑金。居然这么厚脸皮,打着这种光明正大的招募 就是个不择手段的杀手公司,偏偏还把自己包装成了美梦可笑 想想红石镇发生的混乱,唐伶就感到极致的厌恶,她不悦地关掉了广告,这时候已经到酒店了。 六星级酒店,门口的音乐喷泉看起来像模像样,档次水准极高。 来来往往的都是百万级别的豪车,唐伶他俩坐着出租车来,实在是寒碜。 正好一对穿着小礼服的小青年。也瞧见了唐伶二人,嗤笑地看着他俩笑:“真是什么人都会来。” 林允奚是急脾气,他直接翻了个白眼,唐伶怕他跟这些人吵起来,忙去拉他。 “一群傻子。”林允奚脸色难看。 派对的会场是在5层,他俩一进电梯,又恰好碰见了那对男女。 女的还是那副鄙夷的神色:“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牌子也像是真的,不过估计等亮相完毕,还得把衣服给退回去。真寒碜。” 男的也刻薄地附和道:“就是,真以为凭长相,就能混进咱们的圈子吗天真。” 林允奚一直翻着白眼,要不是唐伶按着,他已经打过去了。 叮一声。5楼很快就到了,无巧不成书,看来这对小青年,也是来参加派对的。 “您好,请出示一下请柬。”侍者非常恭敬地说。 那女的把请柬一亮。骄傲地看着唐伶说:“这下,有些人可混不进去了吧。” 侍者已经走到了唐伶面前:“先生小姐,也请出示一下你们的请柬。” 这俩小青年看着唐伶2人,只等着看他俩的笑话。 果然,林允奚根本就拿不出来。 “你这小子。”唐伶叹了一声气,“想来勾搭小妹妹,结果准备工作都没做好,你这行动力不行啊,走吧。” 唐伶倒是无所谓,但那一对小青年已经捧着肚子笑开了:“唉呦。丢脸了吧,想着怎么都能混进来吧” “就是,今天可是莱莉小姐的成年派对。哪是你们这种小市民能进来的” 林允奚翻了个白眼,直接掏出了电话:“喂,莱莉,过来” 莱莉 第96章:全是套路 “居然对莱莉小姐这么不尊重”这俩小青年眼带鄙夷,“那位小姐,可是齐先生的心头好。” 齐先生唐伶一愣。 “最顶级的隐形富翁世界,像你们这样的土包子,肯定也不会知道的。”那女的又笑了一声,还想嘲笑他俩。 “林允奚”这时候一个脆生生的女声传来,从会场里走出一个十分漂亮的姑娘,她穿着一身夜空一样的礼服,美得像是深夜中的月亮。 长得这么漂亮的女生,怪不得林允奚会喜欢。 “臭小子。”唐伶戳了戳林允奚的腰,“审美不错。” “莱莉。”林允奚闷闷不乐地看着她,手一指着那对小青年:“这种狗眼看人低的狗腿子,怎么也能混进来” 这话直接逼得那俩小青年一脸惨白,他们面面相觑,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咦,你们是”莱莉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这对小青年,“我不认识你们呢。你们为什么会来我的派对” 这俩小青年脸色难看,男的支支吾吾说:“莱莉小姐,是您的朋友送给我们的邀请函。” 莱莉长得很好看。就像是纯洁的天使一样。 她眨巴眨巴一双美丽的眼睛,歪着脑袋笑道:“可我不认识你们呢。” 这俩小青年脸色一白,他俩哪儿能想到,这坐出租车跑来的平民,竟然真的认识了莱莉 他俩费劲心思花了大价钱,买来了邀请函,就是想趁着这机会接近一下高等富翁的圈子,却没想到被主人彻底打了脸。 “莱莉,把他们赶出去。”林允奚倒是居高临下地先命令了。 唐伶倒是看得奇怪了,这林允奚是来追人家的,怎么一副他是主人的样子 莱莉笑吟吟地说:“请吧。” 这俩小青年慌乱地说道:“对不起莱莉小姐,我们不认识您的朋友,冒犯了,可是可是我们” 他俩还想解释什么,却被林允奚给打断了,他熟练地翻着白眼:“滚。” 整个会场布置成了一片粉红色,像是少女梦一样美,有气球,有乐队,还有许多穿着高档西装的同龄人,唐伶瞧着这群小孩子兴奋的样子,再想起之前在红石镇发生的一切。 跟这里一比,岂止是差了两个世界那么远 乐队演奏着轻音乐,舞池里的人翩翩起舞。 这大多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富家子弟,林允奚自在得很,一把将唐伶抓进了舞池里:“跟我跳舞。” “你这小孩子。”唐伶皱着眉头,“你是来追小女生的,跟我耗着是个什么意思” “哼。”林允奚昂着脑袋偏执地说,“我喜欢。” 不由分说,唐伶的双手都被林允奚握住了。腰也被他扶着,在别人看来,倒真像是一对郎才女貌的情侣。 “你真好看。”林允奚的目光闪烁。 “你小子把这话留给小姑娘听吧。”唐伶拧着眉毛。 悠扬的音乐蔓延在整个会场之内,闪烁的灯光映在脸上,落在林允奚一蓝一绿的猫眼里,他就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猫咪。 “你不要再喜欢别人好不好”林允奚一伸手,静默地握住了唐伶的脖子。 唐伶皱眉毛:“你这是什么逻辑” “不然,我就杀了你哦。”林允奚的一双猫眼里,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一样。 “你这小子。”唐伶翻个白眼,“我看你是太饥渴了。” 林允奚的眼神只维持了10秒钟,很快便消散无踪,他嘻嘻一笑,揉着她的脑袋说:“好啦,我骗你的。我费劲千辛万苦,从大坏蛋的手里捏住了你的命,怎么舍得杀了你呢” “臭小子。”唐伶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音乐停了下来,所有的灯光聚焦在了粉红泡泡的舞台上。 莱莉站在那里,像是受尽宠爱的公主一样,她微笑着,像是最幸福的玻璃娃娃:“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派对。我今天特别高兴” 说到了这里,莱莉整张脸上都是兴奋:“因为我居然把他给拉来啦” 他 莱莉蹿到了舞台下面,从人群之中拽起了一个人,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像是要把整个人都揉进他怀里去。 而这个人,唐伶无比熟悉。 光是看着他的轮廓,唐伶就能认出他是谁来齐瀚。 那这个莱莉 齐瀚没有看见她,他今天穿着一袭海蓝色的风衣,浑身都是自信的气场,光是站在那里,就散发着诱人的荷尔蒙气息。 齐瀚被莱莉拖了上去,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傻姑娘。” 唐伶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齐瀚,你给我带了什么生日礼物” 听到这个称呼,齐瀚皱了皱眉毛,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宠爱:“告诉你多少次,叫哥哥。” “讨厌。”莱莉娇嗔地直往齐瀚怀里扑,“我就喜欢这么叫你。” 唐伶兀自握紧了手,一腔嫉妒,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礼物礼物我要礼物” 齐瀚递给她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莱莉惊喜地打开一看,是一条价值连城的宝石项链。 “这是粉钻。”下面的人先看出来了,“不愧是齐老板,宠起人来一点也不手软。” “我最喜欢你了,齐瀚”莱莉又把自己往他怀里揉,而齐瀚这个人,压根就没有一丁点要推开的迹象 唐伶的心在颤抖,她的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回想起红石镇发生过的那一切,想起林叔因为齐瀚的原因,就这么死在自己的面前那时候他还假模假样,告诉自己要相信他 相信这就是相信他的结果吗 唐伶的心中在饱受苦难,而他呢跟漂亮的小女孩呆在一起,还精心挑选送了项链。 “骗子。”唐伶想明白了,自己就是一个笑话而已。 他对自己说过的话,也对别的女人说过。 他对自己露出过的笑,也会对别的女人那样笑。 唐伶的心如刀绞,像是有一把刀子在她的心上切割一样。 慑人的灯光让齐瀚有些睁不开眼,台下的人也根本看不清。 等到聚光灯移开的时候,他才终于看清了台下,才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不就是唐伶吗她怎么会在这儿。 齐瀚的心中一震,直接跳下了舞台。想去找她,胳膊却瞬间被莱莉给捉住了:“你不准走。” “莱莉,你乖,放开我。”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准逃。”莱莉的眼神一变,哪里还有一点纯真的影子她深深地看着齐瀚,轻声,却一字一顿地说:“你,不,准,走。” 唐伶眼睁睁看着舞台上两个人腻在一起,她看着莱莉攀在齐瀚的身上,如坠冰窖。 齐瀚不着痕迹地推开了莱莉,他想要的是唐伶 却猝不及防的,他直接被莱莉给亲了一口。 莱莉甜甜地依在他的身上,任何人去看,也只看得见两个人之间粉红的泡泡。 齐瀚心中叫苦不迭,却猛地看见唐伶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这是林允奚,林允奚在冲他笑,甚至无声地向他吐出了四个字:“她,是,我,的。” 齐瀚想要把莱莉推开,脖子上一重,却又被她给缠住了,莱莉的一双眼睛水水汪汪地看着他,一眼眶全是眼泪:“齐瀚,你明明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的。你现在要去哪儿” 现在的莱莉,像是易碎的娃娃一样,但是齐瀚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莱莉,你该找男朋友了。” “齐瀚你”莱莉一失神,便已经被齐瀚挣脱了。 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会场里暗流涌动:“据说齐先生跟莱莉小姐,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些年来,齐先生一直对莱莉小姐呵护备至” “啧啧啧,肯定是真爱。” “就是,瞧瞧齐先生送的礼物,这么舍得钱,肯定不简单” 唐伶没办法面对这一切,她一转身跑了出去。 齐瀚已经要去追,却一把被林允奚给拧住了。 之前齐瀚见过林允奚,当时只觉得他是一个幼稚的小孩,但在此时此刻,他瞧着林允奚的眼神却忽然生出了一种自卫的本能。 怎么可能面对一个林允奚而已,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人非常危险 林允奚的双眼闪烁着狡黠的光泽:“别追了,你追不回她的。” 这个林允奚是不是没有那么简单 “你故意把她带来的。”齐瀚冷冷说道。 “没错。”林允奚笑眯眯地说道,他甚至把脸给伸了过去,“你要打我吗” 齐瀚浑身都是可怕的冷意,他紧紧地抿着嘴唇:“我如果打了你,唐伶只会更恨我而已。” “哎呀,你可真聪明。”林允奚笑眯眯地说道。 在气场上,他甚至不落齐瀚下风。 其他人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见齐瀚急急地追了出去,现场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看不懂了,这齐先生为什么会突然离场 而且大家都认识他,齐先生一直以冷血沉稳的面貌著称,没有看到过他露出这样焦虑的表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面面相觑。 而先前还一脸纯真的莱莉,已经阴着脸走到了林允奚的面前。 她冷冷地说:“你为什么不拦着齐瀚。” “根本就不用我拦。”林允奚脸上满是骄傲。 莱莉脸上所有的天真跟温柔,全都消失了:“你倒是骄傲。” “那当然。” 莱莉手中还捏着齐瀚送的粉钻项链,她眼睛一睁,像是居高临下的公主一样,冲林允奚下命令:“喂,abner,帮我戴一下项链。” “莱莉,你找错人了吧。”林允奚翻了个白眼,“要找男人,找你的齐瀚去,干嘛使唤我,他把你当公主捧,我看你是一身公主病。” “你”莱莉脸色难看,“那你呢还不是抓不住那女人的心,你还一副骄傲的样子根本好不到哪里去” 林允奚再翻了个白眼:“齐瀚养你快5年了吧,都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搞得定他丢人现眼。” “哼。”莱莉不甘示弱,扯着嘴唇笑了笑,“我也不像你,傻乎乎的,说是要循序渐进。” “结果呢想走姐弟路线吧,关系是好了,却摘不掉弟弟的帽子了。”她抄着手臂捏着项链,“你想着要你的唐伶姐姐知难而退,就差赶着鞭子扇人了吧结果直接把她推齐瀚怀里了,也不知道傻的人是谁” 气氛剑拔弩张,明明看起来是密友的两个人,却句句是戳心的讽刺。 没错,林允奚早认识莱莉了,虽然不是因为感情纠葛才成为朋友。但命运就是这么凑巧。 一个爱齐瀚,一个爱唐伶,这俩人就凑成了合谋,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他俩蓄意策划的,就是要彻底齐瀚跟唐伶的可能性。 “你不去追你姐姐,我可要去找齐瀚了。”莱莉抬起了漂亮的眼睛,“我几个月没见他了。” 莱莉拎着裙子想追出去,却被保镖给拦住了:“莱莉小姐,请不要随便离开。” “让开”莱莉面容扭曲地说道,“你给我让开” “对不起莱莉小姐,我们直接听从老板的命令,得罪了。”他拦住了莱莉。 后面看热闹的林允奚笑得前俯后仰:“莱莉,你也是有想象力,想得到齐瀚的关注,居然就去装抑郁症没错,关注是都来了,但齐瀚压根儿就没把你当女人看。” “小女孩,现在连自由都没有,还有意思嘲讽我呢”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莱莉皱着眉毛。一把将手里的粉钻项链扔到了地上,“可恶都怪你,你怎么没把你那蠢姐姐给拴好” “我说你那姐姐也真是够傻的,一点没看出你这么阴险狡猾。” “傻才好,我喜欢她傻。”林允奚笑。 “哼。”莱莉冷哼了一声,“我看是傻到了骨子里才对,我们认识得早,那会儿三年前我记得你也搞过破坏吧” 林允奚一双猫眼笑意全无。 “嫌你姐姐自杀倾向太麻烦,随随便便指了个人去叫她追。”莱莉抱着胳膊,一脸冷笑地看着林允奚,“却直接把人给推到别人怀里去了,那个人,是姓盛对吧” 林允奚的脸色更冷了。 “我好像听说,那个姓盛的未婚妻来捣乱,结果把俩人搞得分手。”莱莉漂亮的眼睛眯在一起,戳了戳林允奚的肩膀,“悄悄把未婚妻引来的人,是你吧” “知道人家一对有情人误会而已,偏偏要跑姐姐床上去装假情人。”莱莉笑,“林允奚。你的套路玩得好深啊。” “闭嘴。” 酒店外的出租车很少,因为这里出入的大多都是有专人司机接送的富翁。 所以唐伶还没走太远,就被齐瀚追上了。 唐伶正在跑,却感觉整个人被一双手臂给攫取住了。 她轻易地陷进了齐瀚的怀抱里,这个温暖的怀抱相隔已久,在红石镇那些甜蜜的回忆,好像还在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那些可怕的事情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唐伶只愣了一秒,便从齐瀚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你放开我,我不想看到你。” 齐瀚也瘦了,以前他脸上是满满的邪气,现在因为瘦削了许多,邪气削减了大半,全都变成了跟盛赢一样的冷漠。 光是看着,就像是要把人冻坏了一样。 “你还想要跟我说什么”唐伶看着他。 而这个眼神,让齐瀚感觉到心在抽痛,他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表情来看自己。 “唐伶,你听我说。”齐瀚握着她的肩膀,唐伶虽然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出他的手心,她越用力,越是被齐瀚掐得紧。 “你要告诉我什么” “有些人对你好,并不是真的对你好,或许只是为了监视你。”齐瀚看着她,“有些人在你面前自杀,却不一定是因为我说的话。” 齐瀚说的解释,唐伶根本就听不懂。 她看着齐瀚闪亮的眸子,无奈地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又要化掉了。 讨厌,这蠢蠢欲动的一颗心。 讨厌,怎么都没法克制的爱意。 她不知道能不能相信面前的男人,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看清过他。 “唐伶,你听我说。事情很复杂,我现在都没有完全查清,所以不能贸然告诉你。”齐瀚诚恳地看着她,“但是我向你承诺,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案。” “现在肯因的神像,已经流入了黑金雇佣兵公司,据我的调查,因为红石镇的事情闹得很大,幕后的始作俑者也不敢太快接手,这是个契机。”齐瀚说,“而我这次,就是要去调查黑金雇佣兵公司。” “黑金” “没错,就是黑金。” “所以唐伶,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我会告诉你真相的。”齐瀚说:“所以,我能请你继续喜欢我吗” 唐伶静默地看着齐瀚的眼睛,只是看到了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 林叔尸骨未寒,她怎么可能就这么倒戈了这让林允奚怎么办 齐瀚眼睛里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缕希望,熄灭了。 他的手一松,放开了她。 唐伶混沌回到家里的时候,林允奚已经在家了,他拿着手柄正在玩游戏。 她只要一想到那个叫莱莉的女孩子,唐伶就觉得心被牵走在了。 全都是嫉妒。 “林允奚,那个叫莱莉的女孩子,跟齐瀚是什么关系” “能是什么关系当然是男人和女人的关系。” “可是这没道理啊,你说你喜欢莱莉,我才陪你去。如果你知道莱莉跟齐瀚” “怎么不合道理了”林允奚冷淡地转过头来,“我就是喜欢挖墙脚,我就是喜欢脚踏两条船的女人” 唐伶觉得无法跟林允奚进行交流。 “算了算了。” 这时候唐伶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齐瀚说的话。 她算是无可救药了,齐瀚就算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在他的三言两语下,她的心又被动摇了。 虽说口头上拒绝了齐瀚,但是新的希望已经燃烧起来了。 是不是真的另有隐情呢 “黑金”唐伶喃喃自语。 真相还没有揭开,如果顺着神像查到黑金,是不是就能解开误会呢 先前林允奚说拿到了黑金的邀请函。而现在,齐瀚也要去 唐伶涌起了一个危险可怕的念头。 “林允奚。”唐伶的声音犹豫。 “你说。” “你要我跟你一起去黑金公司是真的吗” 听到这里,林允奚慢慢地转过了身,一双眼睛里神色闪烁:“当然了。” “这次有我在,你一定很安全的。”林允奚拍着胸脯保证。 “可是黑金公司在哪呢” “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但是黑金的总基地,其实是在一个偏僻的小国里。” “小国” “没错,毕竟黑金的雇主,都是些动乱地方的财阀,做生意嘛,讲究就近原则。”林允奚满不在乎地开着玩笑,“你想好了吗一个不小心,或许会死的哦。” 林允奚满面笑容,说的却是很可怕的话。 巧了,唐伶就是不怕死,但她又怕拖累林允奚再受伤。 她略微犹豫之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不应该去那里,太危险了。” “切。”林允奚扬了扬两张机票,“我都搞定了,还有你那丢的护照,全都搞定。” “只不过咱们没什么钱了,得省着点过去。”唐伶不自觉就被带歪了。 “这怕什么”林允奚骄傲地说道,“老头子在家里那些锅碗瓢盆,全卖了得了” 一屋子的古董文物,被林允奚说成是“锅碗瓢盆” 林允奚这个人说风就是雨,唐伶还真害怕他把文物都卖掉,于是她马上转移了话题:“机票是什么时候的” “明天。” “明天你这也太快了吧。” “我这邀请函都快过期了。”林允奚翻着白眼,“你以为我那么能干全世界都在等我报道” “可是”唐伶很懊恼,“如果我跟去黑金公司以什么身份呢” 她虽然身手对付寻常男人还可以。但真要进入高强度训练 扛不住。 “虽说是血气十足的黑公司,大家虽然都在走前线,但总需要搞后勤的嘛。”林允奚满不在乎,“你去当个煮饭婆子,人家说不准还是要你的。” 第97章:古尼国 又是说走就走。 如果说肯因只是经济混乱,但至少有一个不那么摇摇欲坠的政府。 那么这黑金基地所在的古尼国,就算是深陷苦海了。 经济虽说还好,但是政治上一团糟,军阀割据,势力非常混乱。唐伶想不通这黑金公司的基地,为什么会建在这里。 对此,林允奚只是鄙夷地看着唐伶:“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市场,这里不是正混乱着吗大家都爱买雇佣兵来打人,你打我,我打你,结果一看,嘿,大家敌我双方都是同事一场,这多有意思。” 黑金雇佣兵公司说到底,也就是个工具。太多恶人能拿它来作恶了。 “我真的能混进黑金”唐伶非常怀疑。 他们的审核标准,照理说是很严格的。 “怕个屁。”林允奚倒是毫不在意,“你有我在。” 整个古尼国充斥着各种宗教信仰,算是百花齐放。唐伶跟林允奚还摇曳在抖抖嗖嗖的列车上。 戴着头巾的当地人看着他们的眼神,都很有敌意。 也难怪,对于当地人来说,唐伶一个黄皮肤,林允奚一个混血儿,算是彻头彻尾的异类,更何况因为国家混乱,他们本来就对这些外来人充满了敌视。 还好当地人只用眼神鄙夷他俩。没真的凑上来找麻烦。 虽说林允奚的拳头硬,但是刚来这势力繁杂,唐伶不想一来又跟地头蛇较劲。 列车破破烂烂地走在铁轨上,吱嘎吱嘎的响,走廊上还躺着一些穿着简陋的平民。好多套票的人还扒着杆子,坐在列车顶上。 黑金公司的招募地点,就是在甲斐。只要顺利到达了甲斐这个城,黑金公司的人就能顺利把林允奚接走。 这一路上唐伶惴惴不安,她觉得就算是来了这里,自己也就是个拖后腿的跟屁虫,毕竟林允奚还有正当理由混进黑金,而自己什么都没有。 “黑金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唐伶坐在颠簸的座位上,喝了一杯水,水里的沉淀物很重,涩涩的。 “广告里不是说了吗”林允奚笑了一声,“有梦想。有钱赚,充满希望能够实现梦想的完美公司。” 奇怪的是,他俩只要一提到“黑金”,当地人对他们投射的眼神就更奇怪了。 如果说原来的敌意是10,提到黑金后,他们的敌意就变成了100 “难道是因为国家混乱,所以当地人很讨厌黑金的人吗”唐伶轻声地扯了扯林允奚。 林允奚翻了个白眼,他才什么都不管。 “他们对黑金仇不仇视我不知道,但如果甲斐这真的是黑金的总基地,那么肯定会有近十年的客户资料。”林允奚说,“7年前你爸的事情,当时抢劫的坏蛋资料。肯定都记录在案。” 唐伶隐隐约约地考虑过,这幕后黑手的目的是什么 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她还是想不通。 是,7年前那坏蛋抢走的文物,但他们只是为了夺取宝贝吗 唐伶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再想起红石镇那一团糟的战局唐伶想得直皱眉头,只觉得整个事件背后,有一张可怕的大手,而她,说不准也只是这只手上的小蚂蚁。 “喂。”林允奚叫醒了她,“你在想什么呢” 他冷着脸说:“又在想齐瀚” 还没来得及等唐伶答话,林允奚翻了个白眼:“没劲。” 唐伶对他的情绪完全摸不着头脑,但这小子一向都喜怒无常,她也没有深究。 列车很慢,等到甲斐最快都得是明天了,天色越来越暗,列车的声音又沉又重,像是要压垮铁轨,旧得像是要散开了一样。 唐伶吃了些干粮,便倚在座椅上要睡觉。这一路她倒时差都倒不过来,白天困,晚上醒,受不了。 等明天到甲斐要做正事。必须保持精力。 列车里点的是煤油灯,灯光一片昏黄,有些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俩,可能还觉得黄种人是瘦弱的软脚鸡。 “对了。”唐伶忽然想起了莱莉的脸。这些天莱莉这个女孩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口,虽说这个问题不合时宜,但她就是想问林允奚:“莱莉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林允奚一睁眼,眼神在烛光之下十分暗淡。他的眼睛都藏在了黑色的阴影里:“还能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他笑:“当然是男人都喜欢的那种女孩子,娇弱温柔好看听话乖巧好推倒。” 听得唐伶皱眼睛:“够了够了。” 这么多形容词,听得她脑子晕。 林允奚却偏偏还要说:“不像某些人,死脾气。水性杨花,颠三倒四,心理脆弱,玻璃心。自不量力,还老爱矫情。” 他还能说谁这不就说的是唐伶。 “臭小子。”唐伶骂了他一声,但好奇心太旺盛了,“齐瀚真的养了莱莉五年” “对啊。”林允奚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抬头见低头见,白天见晚上见,感情深得不得了。” “为什么齐瀚会” “我怎么知道”林允奚忽然来了脾气,“你怎么不问我齐瀚的生日血型,星座爱好,爱吃甜还是爱吃辣,喜欢豹纹还是喜欢制服” 唐伶闭了嘴巴。 看着唐伶眼神黯淡,林允奚光用脚趾头,都知道这傻女人在想什么。 林允奚一脸不善地看着她:自从她认识齐瀚以后,就越来越蠢了。 “热死了”林允奚翻了个白眼,脱掉了外套,露出了线条分明的肌肉。肩颈后面的一块刺青露了出来。 “你什么有刺青的”唐伶第一次瞧见。 灯光太暗了,唐伶看不太清这刺青样子,像是个s的花体字。 “大姐,我这纹身纹了至少有3年了。”林允奚一张脸算是臭成了锅底,阴阳怪气地说,“怎么我纹了这么夸张的刺青,你今天才看到呢对啊,因为你从来都不关心我嘛。” 唐伶只好讪讪地闭了嘴。 “还有。”林允奚一脸的嫌弃,“这是蛇,不是s” 唐伶刚要答话,就听到“咚”的一声,她的身体因为惯性。直接撞到林允奚怀里去,但林允奚完全没事儿,唐伶的额头算是撞成了重伤。 列车停下来了。 桌上的光摇摇晃晃,差点全都滚到地上去。其他人都挤得满满当当的,探着脑袋全往窗户外面去,一片恐慌。 “怎么回事” “怎么车停下来了” “不会是遇到抢匪了吧” 林允奚不耐烦地扒开人,想看看外面情况,眼睛一瞥,就看见了外面是一片火红的光。 “这是”当地人的脸色十分难看,“又是这群强盗” 强盗 唐伶也想看情况,却被林允奚给抓了回来:“你想死的慌” “什么强盗”唐伶问一个戴着面巾的妇女,妇女十分害怕,她的声音都在颤抖,一顿一顿的全是恐惧。 “这片区域很乱,那些强盗经常把铁轨炸烂,逼停列车,强抢货物。” 正是因为古尼国的政治混乱,导致强盗横行。 “把物资都交出来”外面那群强盗拿着喇叭叫嚣。 “物资这个车不是光装人的吗”唐伶轻声问林允奚。 林允奚当即翻了个白眼给她看:“我怎么知道我是抓走私,搞货运的吗” 第98章:哪个A? 林允奚这个人没什么耐性,也没什么同情心。 他一把将唐伶扯了回来,冷着脸说:“这也不关我们的事,这些抢匪爱闹闹,要抢抢,反正我也没钱。” 唐伶犹豫了一下,也回到了座位上。 想着这些劫匪只是为了钱,应该不会闹出人命。 再说了,他们不过两个人,怎么去对付这十几二十个劫匪 况且对方有枪,就算打起来他俩真不受伤,混战下子弹不长眼,受伤的也是当地人。 列车长迟迟不出面,竟然是等到气急败坏的乘客,直接把列车长给推出来的。 周边很嘈杂,当地人的语言混乱,什么口音都有,全部夹杂在一起,一时间唐伶也听不出来他们在说什么。 却看见林允奚突然站了起来,直接把唐伶给拎了起来:“咱们逃。” “怎么了”唐伶把握不住林允奚的情绪。 “前面的铁轨被炸了,现在那些人就算顺利抢了钱,我们也走不掉,不如先跑了。”林允奚抓着唐伶,一路往没人的车厢走。 好些人胆子笑,已经从各个车厢跑了出去,但有些出口被堵住了,下去就是被抓,林允奚倒是一点不着急,挑了截不起眼的车厢,一把就将唐伶地推了出去。 外面守着的劫匪正在抽烟,冷不丁地瞧着一个女人蹦了出来,还没戴头巾,一看就是东方人。 “东方人有钱啊”劫匪心里。心中已经燃起了抢劫的欲望,正准备就地行动,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你瞧,这女人傻不傻” “什么女人什么傻不傻”劫匪没反应过来,就突然感觉后背一阵钝痛,自己的手臂关节骨骼,竟然全部都折断了,一股钻心的疼痛将他整个人笼罩了。 他疼得直叫,却感觉到一把冰凉的刀子抵住了他的后背。 说话的人,正是林允奚:“闭嘴。不准叫。” 劫匪死死地盯着林允奚:“你也是黑金的人吗” 黑金这些劫匪难道不属于黑金 “原来只是些野路子。”林允奚翻了个白眼,“黑金你猜我是不是黑金的” 这劫匪一抓,林允奚已经顺势将他拖到了列车的后面,藏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直接隔绝开匪徒能呼救的范围。 “说,这附近是个什么情况”林允奚就地逼问,“黑金的基地呢确切位置是在哪儿” 也是,这些劫匪的讯息,说不准是最正确的。 只看到这劫匪支支吾吾了一番,林允奚不耐烦,直接抡起胳膊再给他点苦头吃吃,劫匪才开的口:“别别别黑金的人,我们都惹不起。我们只是混点小利益而已,这样的列车最好抢了,一半载着人一半载着物资,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准还能搞到枪。” “果然就是些小喽啰。”林允奚的眼睛一睁,十分不屑。 一听到诋毁自己的组织,这劫匪倒是有了脾气:“你凭什么说我们就是小喽啰啊,你们黑金了不起啊不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要是老子有那么大的资源,老子也能干起像黑金一样的事情” “蠢蛋”林允奚翻了个白眼,“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你这样的人。” “看到别人有钱。就嫉妒地说那人傻逼,肯定都是继承爹的钱。”林允奚冷笑,“想着要是我有那么多钱,肯定比他厉害。但事实是什么呢” 林允奚扯着劫匪被卸掉的胳膊,疼得他嗷嗷叫。 “结果就是,你连黑金的录取函都拿,不,到。”林允奚拿着那录取函,一下一下地敲着劫匪的脑袋,“丢人现眼。” 谁让这劫匪撞上了林允奚脾气不好的时候 “你你究竟是黑金什么级别的人” 看来黑金在这古尼国,倒是有很大的知名度。连这群小劫匪,也知道他们内部的等级划分。 “你也是b级以上的人吗” 唐伶忽然想起了死去的艾伦跟16号,他们都是b级的杀手。 “对不起。”林允奚翻了个白眼,“我可攀不上b级的名头,我只是个小新兵杂鱼而已。” 林允奚又嘚瑟地拿着录取函,展开说道:“刚刚还一副你智商很高的样子,我都把这录取函给你看,你还问我是不是b级” “我看你是脑子有问题” 眼见着又有两三个人巡逻过来,劫匪的眼睛一转,扯着嗓子正要呼救,却感觉后脑勺一阵举动,林允奚一记手刀,直接把他打晕在地,昏迷不醒。 “怎么办”唐伶看着他。 “走啊”林允奚指着铁轨的方向,“咱们沿着铁轨走,大不了后天到甲斐。” 看来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多管闲事。 “你呢,圣母白莲花。又想去拯救世界吗”林允奚又嘲讽她。 唐伶还没开口,就听到人多聚集的地方,想起了一记枪声。 那劫匪的老大大喊道:“快,大家都动动把东西都给我挪出来。” 原来有一节车厢,怎么都打不开,外面的大锁被崩了,但是里面像是焊住了一样,就算拿着火箭筒去轰,却还是一点破损都没有。 看到这样的情况,那老大不怒反笑,哈哈地说道:“这么严密的措施,肯定装着不少好东西。” “快把列车长给我抓出来,他一定知道怎么打开这节车厢。” 一片混乱,为了得到讯息,坏蛋竟然开始残忍地鞭打一些求饶的妇孺。 唐伶听得心里有火:这群坏蛋,怎么能这么坏 “走吧。”林允奚可没一丁点同情心,“管什么管,又不给我发钱。” 他扯着唐伶就要走,但是这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 “蠢姐姐,你知道你的悲剧源头在哪里吗”林允奚的声音很冷淡,“因为你太弱。” 他的这句话,戳在唐伶的身上,像是刀子一样。 但是唐玲又何尝不知道呢 她曾经以为,自己有力量跟勇气对抗邪恶,却没想到邪恶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力量的差距,道德的差距。这两样直接把现实跟理想分隔开了。 “你连自己都救不活。你怎么还想去救那群人”林允奚的嘴巴很毒,也像是在发泄满肚子的怨气,“你明明知道红石镇的结果是什么,你现在再去插手那就是人蠢而不自知。” 林允奚说的,其实很对。 那边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全都缠在了一起。 或许以前这些劫匪只抢东西也不拿命,但是现在有了宝贝的苗头,他们就开始丧心病狂了。这些当地人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能对抗全副武装的坏蛋呢 一些人双手合十,嘴巴里默念道:“希望神能来拯救我。” 还有一些年轻人不耐烦:“还等什么神来拯救,要是黑金的那些大佬能来拯救我们,那就谢天谢地了,你把他们就是神” “就是就是,这群小劫匪,哪里是黑金那群大哥的对手呢” 奇怪 在这些年轻人的口中,那个明明臭名昭著,在红石镇犯下一系列罪行的黑金公司,反倒成了大善人。 林允奚压根没那么多兴趣,他只想快点把带去甲斐,再快点把事情解决,根本不想耽搁。 于是他扯着唐伶手腕就走。 对于他俩来说,这样的危机简直不是事儿。 唐伶看着列车那边的火光,心里却十分难受。 一阵小女孩的哭闹声传了过来那老大把女孩儿给扯了起来,威胁列车长说:“你快点把那车厢打开,我倒要看看,里面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照理说,这样的列车不会运送太高级的东西吧”唐伶很怀疑。 “哼。”林允奚冷笑了一声,“这你就太蠢了,真以为所有的宝物都藏在防弹车里” “什么意思”唐伶盯着林允奚,“难道那车上,真有什么宝物吗” “古尼国政治混乱这你知道,如果大喇喇地开着一辆张扬的防弹车,那不是告诉所有的坏蛋说。我这里面藏着宝贝,快来抢吗”林允奚说,“觊觎的人那么多,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看着这列车烂得不堪一击吧,但人家藏得好着呢。” 林允奚倒好像经验很丰富 “如果不是他们这么倒霉的话。” “你的意思是”唐伶盯着他,“那车厢里,真有宝贝” 林允奚的目光越来越深邃:“那车厢内里,全被改造成了防弹设备,你说呢” “快点”那劫匪老大抓着小女孩的头发,把她凭空捏了起来。 女孩疼得一张小脸上满是扭曲:“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来吧。”首领看着列车长,“如果你不告诉我怎么开车厢的话,我就一枪崩了她。” 列车长的脸上泛着冷汗,脸色一红一白,他声音颤颤地说:“这些乘客的死活,关我什么事你们要杀就杀,最好把我也杀了。我绝对不会替你们开门的” 那小女孩被抓得直哭,眼泪鼻涕流了一点,她抓狂地扑腾着,只想往列车长那跑去:“爸爸,爸爸,救救我我不想被他杀。” “你看。”劫匪狡猾地说道,“神都在保佑我,这都能把好牌发我手里来。” 列车长死死地咬住了嘴唇,捏紧了拳头。 “你还不来救你这乖女儿”那劫匪眼睛一抬,笑了笑,“还有,把你袖子里的枪拿出来,别以为我没看到。” “你还看”林允奚扯着唐伶的脸,“快走吧” 但是这一次,林允奚却感觉怎么也拉不动她了。 他瞧着唐伶的脸,整个埋藏在了夜色里,一点也瞧不清。 “林允奚,可能对你来说,这只是一个十分烂俗的危机现场。”唐伶说,“但是对我不一样。” 她的声音很冷,一个字一个字砸在地上,像是掉进了冰湖里一样。 “你什么意思”林允奚看着她。 “这小女孩正在经历的一切,就像七年前的我一样。”唐伶抬着头,一双眼睛映射着宝石一样的光芒,“七年前,一群坏蛋杀了我爸,就是为了要夺取宝物。现在这群坏蛋。想要杀了列车长,也是为了得到宝物。” 唐伶看着林允奚:“难道我跟小女孩儿的处境,有什么不一样吗” 林允奚一张鄙夷的脸上,终于有了其他的表情:“你想做什么” “当年我之所以能活下来,就是因为有a先生在保护,他把我从那群坏蛋的手里救了出来,让我活到了今天。”唐伶的眼神很笃定,“那么现在,我也要去当这个小女孩儿的a。” 唐伶的眼睛里全都是坚定。 她不想看到悲剧重演,当年的自己已经17岁,尚且不能承受。更何况现在的小女孩,顶多就是六七岁而已。 唐伶反手握住了林允奚的手:“咱们去帮帮她好吗” “怎么帮”林允奚的脸上虽然还是不爽,但总算是松了口。 “还记得咱们在飞机上做的事情吗” “飞机上,啊。” 当时在红石镇的时候,他们去沙塔时被劫机。 “这次我们,再做一样的配合吧。”唐伶的眼睛眨巴眨巴着,天上的星星像是掉在她的眼睛里一样,“好吗” 劫匪那边,小女孩儿已经哭得震天响,满脸都是泪痕,鼻涕流了一脸。 “说吧。”劫匪老大居高临下地看着列车长,“那车厢里。到底运的是什么” “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列车长咬着牙。 可是一边的列车员则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说:“哎呀别杀我,别杀我,我知道那东西是黑金公司委托我们运送的,那里面肯定都是好东西。” 一听说到黑金,劫匪老大的眼神很复杂,他又是高兴又很犹豫。 如果是黑金的东西,那一定都是好宝贝,可能会是武器,说不准里面还运了金子。一想到这里,老大的满脸都亢奋了起来。 但是黑金又是个非常不好惹的公司。就像是一朵浓郁的黑云,笼罩在整个古尼国的头顶,他们根本就惹不起那群人。 “富贵险中求”抢匪老大吐了一口唾沫说,“老子今天,就是要把东西给抢了” 他扯着女孩,冲列车长嚷嚷:“快,快说怎么打开那节车厢” 眼看着场面趋于白热化,一个怯懦的声音参了进来:“请问,我能够代替那小女孩当人质吗” 所有人都看着一个东方女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她穿得普普通通,可是这一身休闲简单的装扮,更是她浑身气质衬托出来,身材也被勾勒得一览无余,一张巴掌小脸上的五官那么精致好看。 可是抢匪老大可一点没被色欲冲昏了头:“姑娘,我现在可是有这列车长的女儿在手里,他可能会为了救女儿背叛黑金,可能会为活命背叛黑金。” 他看着唐伶:“你告诉我,他可能会为了救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女人,而背叛黑金” “我怎么就是不知名的女人了”唐伶的眼睛一睁,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漂亮的不得了。 “你看。”她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封精致的信函。上面的标志,是一个霸气的熊爪。 “这这就是黑金公司的标志” “你是黑金的人”抢匪老大根本就不相信,他从来没有在黑金见过女杀手,更何况这世界上的女人,真的有本事当杀手吗不就是一堆煮饭生娃的工具吗 “老大,怎么办,她好像是黑金的人”旁边一个劫匪有些心慌,“是不是其他黑金的人都已经赶来了呢” 那个列车长看着唐伶,也有些慌张,他的声音很低:“姑娘,你真是黑金派来接应的吗” 这封信函,当然就是林允奚的录取函而已,没想到这么管用。 看来这黑金在古尼国的威慑力,远比她想象的大。 那抢匪老大的注意力,完全从小女孩的身上转移了。 他紧紧地盯着唐伶的脸:“只有你一个人吗其他黑金的人呢” 唐伶睁着一双漂亮眼睛说:“你傻吗我们已经把你团团包围了。” “什么”抢匪老大被吓了一跳,他左顾右盼,但是周边只有一群惊慌失措的当地人而已,哪里有黑金那群人的影子 “你他妈骗我”老大一肚子怒气,想要直接攻击唐伶,却感觉到背后一阵剧痛,一个鬼魂一样的影子已经绕在了他的背后。 而这,正是林允奚。 原来唐伶刚刚跳出来。对这老大进行一阵嘲讽,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而林允奚的身手出色,已经绕到了老大的背后。 所谓擒贼先擒王,他这一招漂亮地制服了抢匪老大,直接就把局面翻转成了必胜。 林允奚冷淡地说:“把枪都放下。” 那些劫匪面面相觑,却听到面色苍白的老大说:“都给我放下” “果然也就是些小喽啰。”林允奚说,“真弱。” 但是局面远没有唐伶想象的那么简单。 当劫匪把武器全都扔到了地上,这些贫困潦倒的当地人却一拥而上了,直接把武器都捡了起来,甚至还发生了殴打。 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们自然的心知肚明,他们也知道了,车厢里有宝物。 贪婪的心是无法控制的。 他们在想:到底是什么宝物 拿了武器的平民,再给武器指向了列车长:“车厢里,究竟藏着什么快告诉我们” “就是,我们连饭都吃不起了,你还再帮他们运那些高档货,不公平” “这根本就不公平,你必须把那些宝贝,全都分给我们” “对”那些平民举着手,高喊道,“对对对平均分平均分我们都要宝贝。不能被你给独吞” 整个场面全失控了。 唐伶根本就没料到现在的状况。 “你看,这些人根本就不值得救。”林允奚嘲笑说道,“你真是太蠢。原本是十几20个人握枪,现在想要握枪的人,却是几十个人。” 为了得到宝物,他们必须掌控住武器,所以整个画面乱成了一团。 “不过这,也不关你什么事了。”林允奚的眼睛一斜,“咱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等等”劫匪老大直接叫住了林允奚,“其实,你才是黑金的人吗” 林允奚拉起录取函,荡着风当扇子扇:“算半个吧。” “那那你知道内部情报吗” 什么内部情报 唐伶拧着眉毛,看着林允奚,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我们听说了,几天后甲斐会”他的话音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刺耳的轰鸣声袭击了过来。 一队越野车突然出现在周边,将他们包围在了一起。 原本还在狂欢的,当地人看着这些,车直接淹了,这,就是,黑金的人,黑金,唐伶看过去这才从那些越野车上看到了一个,标志每辆车上都有大大的熊掌,这果然是黑警。我想多得,保护的平民,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已尽到,这群,人竟然欢欣鼓舞起来。黑金黑金的人来了我们有救了有救了,他们一定会把这些坏蛋全都打倒,天啊,这黑金在这些人眼里怎么能这么高的地位,唐伶想不明白,这些越野车,产生了一股,极为震撼的作用,直接将。混乱的场面压制住了,而他们竟然,只是立在那儿什么都没做。过了好久,才终于从里面,下来了一个人。这个男人很高大,浑身肌肉紧实的贴在身上,还抽着一根雪茄。慢腾腾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半张脸上的络腮胡子在他的脸上竟然形成了一股诡异的男人味,他的轮廓很深,是个典型的外国人。其他妇孺见了他,都纷纷,躲在了一边不敢说话,而只是这个男人,在那儿一站。就是一股无名的气场压了过来。他究竟是谁唐伶好不容易捉住了一个人来问,那妇女吱吱呜呜的一直解释不清楚,连个字都吞吞吐吐说不清,唐玲听的,直,犯糊涂就看到那男人走到了列车长面前,拍了拍,列车长的肩膀说,真是辛苦你了。谢谢你长得很壮的时候说,列车长的女儿的小女孩,惊喜地一下扑到了。男人的身上,这肯定是黑心的人啊,想一想爱伦跟16号她们那怪德性,唐玲,生怕这男人会一脚踹开生女孩,没想到,这男人真人,一把,将小女孩抱了起来。慈祥友善的很,这什么情况还能搞不明白了。东西还在,列车长都脸色发白。只是现在铁轨都被炸断了,不知道怎么,没关系,那男人,一首跳的跳骚女孩的头发,小朋友乖快告诉你爸爸一切都没事儿。这男人竟然还真跟小女孩吊起来了。这次是我的失误,明明应该快点来接应确认,没想到被这群小喽啰给钻了空子,男人,害怕,厌恶,雪茄吧,小女孩唱着,直接,给熄灭了。你这个人脾气怎么会这么好唐伶惊呆了,这时候,才听到,列车长。缓缓的说道。谢谢你a先生,a,哪个哎 第99章:格雷 这个男人看上去三十几岁,胡子拉渣,却显得落拓,非常有成熟的男人味。 他睁着一双温柔的眼睛,还抱着小女孩在逗她玩。 成熟的男人与可爱的萝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萌点。 唐伶正睁着眼睛奇怪地看着这男人,就听见他说:“别叫我a,叫我格雷。” 这个男人叫做格雷。 林允奚当然看出唐伶变来变去的脸,他就用脚都知道唐伶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林允奚不乐意地扯着她的手,就要把她带出去,没想到这个格雷先移了一步,直接站在了他们的面前,他看着唐伶:“你不是黑金的成员,对吧。” 唐伶看着格雷,瞧见他只要微微一笑,眼角便会有些笑纹,但却更多了几分诱人的魅力,只要他一看,就像是能把你瞧到心底去。 既然已经被怀疑。唐伶干脆地回答:“对,我不是。” “在黑金的女性非常少。”格雷将小女孩放在地上,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以后好好听你爸爸的话,要乖。” “好”小女孩笑开了花,还黏着格雷撒娇说,“笑起来很好看的叔叔,我答应你做个乖乖的小孩” 这人真的是在黑金的杀手吗 格雷把女孩拍了回去,终于又转过来看着唐伶:“虽然也有女性杀手,但没有东方人。” 林允奚看着格雷,眼神有点奇怪,带着些诡异的仇视。 格雷也看着他,两个男人眼神对峙着,唐伶只感受到一股浓厚的诡异,但是这奇怪的对视只维持了一秒,便都移开了。 “小伙子,你才是黑金的人,对吧”格雷微笑着看着林允奚。 林允奚翻了个白眼:“没错。” “铁轨已经被炸坏了,列车没法前进,我去趟甲斐就回基地,你们跟我一起吧”格雷主动邀请了唐伶二人,“我们有多余的空位。” 这个格雷,怎么会这么温和 唐伶不敢轻易答应,又听见他说:“毕竟是你们帮我争取了时间,不然车厢里的东西,就真会被这些小抢匪给偷走。” 那车厢里,果然运的是黑金的货。但是唐伶又不傻,也不可能真去问,这要运的宝贝究竟是什么 林允奚眼睛翻了翻:“好,我们跟你走。” 这边正在交谈。列车那边已经有条不紊地工作起来。 格雷带来的那群手下,神神秘秘地打开了车厢,一样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从车厢里运了出来,包裹得严实还不算,上面还盖着一层厚厚的黑布。 就算是有人能透视,也看不清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那些有心暴乱抢劫的平民,这下看着有黑金的人,也就只能眼睁睁地放弃了,就算有贼心,也彻底没了贼胆。 这一威慑,所有的武器都被黑金的人收了,抢匪也都被抓住了,他们干净利落地收拾完所有尾巴,格雷将唐伶邀请上车:“走吧。” 这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唐伶坐在后排,眼睛牢牢地看着格雷的背影。 在前7年里,唐伶一直把救命恩人a,当成了自己的精神寄托,就连那块写了他名字的怀表。也仿佛具有神奇的力量,能把她从绝望里拖出来。 她一直在寻找着a先生,只是在认识齐瀚之后,这个执着的念头才被动摇了。 因为所有人都告诉她一个可能性:万一这个a不是英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呢 她本来已经把a压在了心底,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没想到现在愣是从天上,掉下了一个a先生在自己面前。 “这个格雷,究竟是不是7年救自己的那个人呢”唐伶咽了口唾沫,眼神始终挪不开格雷的后背。 一边的林允奚自然清楚她究竟在想什么,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我真是不该多管闲事,没想到这么一闹,倒是把你的盼头给找来了。” 只是这一路上,唐伶都觉得怪,今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怪到骨子里去了。 遥想红石镇的艾伦,一直是嚣张跋扈的形象,杀人不眨眼,自私到了极点。 他是黑金的人。 再一想她那个杀父仇人16号,疯起来足以媲美真的精神病,谁都能杀,压根就没把人命当成命。 他也是黑金的人。 而现在这个呢 这个格雷能像个温柔的父亲一样,抱起一个素昧平生的小女孩,还开心地逗她玩开玩笑他真的不是那小女孩的亲爹 而且这一路上,遇到的所有平民,对格雷这一群黑金的人,都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如果说红石镇的黑金人称得上一句苦大仇深,那么格雷带领的黑金人,那就是如沐春风。难道作风好坏都是看领导 “而且”唐伶默默地抬起了头,看着格雷的背影,“他究竟是不是那个a呢” 这么一通闹腾,时间已经非常晚了。 中途格雷把运着宝物的越野车,单独安排了别的路线,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最后大家都累,便先找了一间小旅馆住下了。 小旅馆有些破,木头地板很旧了,踩在上面嘎吱嘎吱响,要是重了一脚,还能踩到坑里去。但这只是路边的歇脚处,唐伶也不会计较条件差。 先前都能从沙塔的沙漠里熬过来,这点小环境还真算不了什么,至少有水喝,有饭吃,死不了。 房间有限,唐伶跟林允奚一间房,关上了房门,林允奚一屁股坐在床上,情绪非常不好,他那原本神采飞扬的猫眼,也暗沉沉地盯着唐伶,一句话也不说。 他好像一遇到格雷之后,整个人都焉了一样。 就好像就好像他以前认识格雷 林允奚只顾着发脾气没吃饭,光坐在床上生闷气,小孩脾气一个,唐伶怕他真饿了又闹腾,觉得还是买些食物稳妥。 她人一到一层,就闻到了冲天的酒气,这群黑金的人已经拿着啤酒喝开了。 一个大汉抱着个酒桶,昂头就灌,非常豪迈。 这一层的环境愉悦快乐得很,而那个格雷呢 他独自坐在一个旧沙发上,跟手下在交代些什么,唐伶从旅馆老板那,买了些简单的食物,正要给林允奚带过去,眼神一瞥,又不自觉地撞到了格雷的眼他也正在打量着她 唐伶觉得尴尬,虽然心中的好奇已经要蹦出来了。但是场合太微妙了。 敌我不分的情况下,怎么能打草惊蛇呢 万一这个格雷就是个坏人呢 唐伶咬了咬牙,决定忍住自己的好奇,却没想到格雷先开口了:“唐小姐。” 他举着一杯酒,微微笑看着唐伶:“你要喝一杯吗” “我”唐伶正想拒绝,却听到格雷说:“这家小旅馆虽然貌不惊人,但是老板调制的苹果酒特别好喝。” 他的眼色一飘看着老板:“老板,给唐小姐一杯苹果酒。” 这柔软的办法,让唐伶怎么拒绝 她只得心怀心事地走了过去,刚坐在格雷对面,他就点燃了一支烟。 白色的烟雾袅袅地升了起来,在空中打着旋,跟浓郁的酒味混合在一起,熏出了奇妙的喧嚣感。 格雷的一双眼神十分深邃,像猎鹰一样锐利,又像是大海一样深不见底。 “请坐,唐小姐。”格雷说。 如果说齐瀚是邪,那么盛赢就冷,艾伦是傲,那么这个格雷 他就是满满当当的“稳”,光是坐在这,光是看着她,唐伶就感觉到了卓然的气场,不一样的是,他身上没有丁点的戾气跟杀意。 苹果酒已经被端了上来,唐伶抿了一口,甜甜的酸酸的,果然很好喝。 “虽说古尼国是个偏僻的国家,但你也没想到,能蹭到这样的好酒喝吧”格雷仍然笑。 唐伶确实没想到会这么好喝。酒味似乎还真在她的舌尖打转,轻盈得仿佛在跳舞一样。 “唐小姐,你对黑金公司是什么印象” “黑金”唐伶犹豫。 在她的认知里,残酷的艾伦跟16号,就已经足够代表了黑金了。 她一直以为黑金是个在哪里都臭名昭著的公司,从来没想到同样一个黑金,居然还能这么受人民欢迎 “一个造梦的公司吧。”唐伶按照他们官方的辞令来说,这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尴尬。 “唐小姐好温柔。”格雷眯眼一笑,“说的都是些动听的话。” 唐伶更尴尬了。 “在所有人的认知里,我们黑金就是冷血无情,只赚黑金钱,根本不考虑道德的公司。”他看着唐伶,“对吧” 唐伶倒没想到他说得这么直白 他的手下都还在周边喝着啤酒,压根没注意他俩在说些什么。 “你觉得黑金,是这么可恶的公司吗”格雷轻声微笑。 唐伶略为迟疑,然后重重地点点头。 “没错。”格雷笑,“其实黑金的确是这么烂的公司。” 他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黑金是盈利公司,为了钱,当然是无所不用其极,就算是选拔低等雇佣兵的时候,高层也会刻意选没有道德的人。” 没有道德的人 唐伶忽然想到了林允奚:他也是没有道德的人吗 不。不是。 “我们也只是工具而已。”格雷又吸了一口烟。 唐伶有一点搞不懂他的套路是什么 格雷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这是在套我的话吗 还是格雷就是7年前的那个a,当年他救了我,现在他已经认出我来了难道他正在等我承认吗 无数个念头在唐伶心中涌起,她却不敢确认一个。 “其实这些平民喜欢我们的理由很简单。”格雷说,“强盗坏,我们黑金更坏,我们把那群小喽啰给赶跑,因为瞧不起平民那点好处费,也懒得从他们那榨取钱财。” 他吐了一口烟圈:“我们只是要做自己的事。却莫名其妙为平民扫清了劫匪,就像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 说到了这里,唐伶更搞不清楚他的动机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唐伶不想拐弯抹角,“我们根本就不熟。” “我也不知道。” 骗人。 他的眼神一晃,又笑出了笑纹:“大概是因为唐小姐你,让我有了倾诉的欲望” 骗人。 “大概是因为,我只想讲话而已” 还是骗人 旅馆的灯光昏暗,映在苹果酒里。 青色的苹果酒荡了荡,映了一些红色看着浑浊。 唐伶再晃了晃酒杯,又轻轻地抿了一口酒精,只为攒起一股勇气来。她直直地看着格雷:“你能把你的后背,借给我看看吗” 这个话显然有歧义,一边其他手下听见了,都朝唐伶投来了赞许的光: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胆子这么大,光明正大跟格雷先生提出这样的要求 格雷的眼睛一睁,倒是没有丝毫调笑的意思,他看着唐伶,就像是在看一个未成熟的小姑娘一样,跟刚刚对待6岁女孩时,没有丝毫偏差。 格雷一句话不多说,直接脱下了外套。他身子一侧健壮的背部肌肉露出。 昏黄的灯光照了过来:果然,上面是一个漂亮工整的刺青。 字是英文花体字,数字是阿拉伯数字。dash格雷的编号是:a05。 艾伦是b06,16号是b16,而这个格雷是a05。 所以a,果然只是个等级而已。 a等级的所有人,都会被尊称为a先生。 唐伶目光炯炯地看着格雷,他的嘴角噙着笑容,身子一侧又转了回来,重新披上外套腿一翘,将健壮的身子倚在了沙发里。 唐伶慢慢地握住了自己的手,十分紧张:“你是七年前的那个a吗”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吗 “是什么” “七年前你去过肯因,你去抢过文物吗” 参与了当时行动的人,还有艾伦跟16号,那么当时的a,会是格雷吗 一听到这个,格雷倒没太大的反应。就算是唐伶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他也思考了足足两分钟。 每一秒的时间仿佛都被拖长了,唐伶等得内心颤颤,这才看到他的嘴唇一张,也不知是敷衍还是谎话。 他简单地吐出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不知道唐伶不信。 唐伶死死地咬着嘴唇,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问,她只得猛地喝起了酒,感觉酒劲慢慢在血液里融化,又是一阵尴尬的静默。 “你的弟弟”格雷忽然开口了,“是叫做林允奚” 唐伶没想到他会突然扯到林允奚,她点点头:“对。” “他的英文名是” “abner。” “你们”格雷大眼一眯,“不是亲姐弟吧” “不是。”唐伶摇头。 “那你们认识多久了” 这怎么回事为什么格雷会对林允奚这么感兴趣 真要对他有兴趣,他就睡在楼上,直接把人扯下来问比较好吧 “我认识他,也大概7年了。”唐伶将手肘撑在桌子上,“那小子虽然看起来很冷血,但实际非常有热心肠。” 她微笑:“每次我遇到麻烦,他总是会出现来帮我。” 一听到这个,格雷的眼神微微一动,又出现了那个诡异的情绪。 唐伶捕捉到了,可是看不懂里面藏着什么 她本想再问,却看到坐在对面的格雷,面色骤变 “你怎么了”唐伶被吓住了,她眼看着格雷的血色在消失。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痛苦。 因为疼痛,格雷的握紧了拳头,手臂的肌肉上的也狠狠地聚集了起来。 “你”唐伶正想叫其他人来,却被格雷制止了,他额头疼出了青筋,“不要。” 他在撑,不想让自己手下看到异常的状态。 照理说像格雷这样的高级别杀手,不管是训练还是任务,肯定会遭受很多疼痛,能把格雷疼得满头冷汗。他到底是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你没事吧。”唐伶要去扶格雷,却看到他整个人几乎蜷缩在沙发上,“你不要让我的手下们知道。” 他这是发病还是怎么了 “那边的箱子里有个红色盒子,这是钥匙。”格雷给了唐伶一把钥匙,“你拿给我。” 格雷的呼吸声十分钝重,唐伶立即帮他取回了盒子。 这个红色的盒子是长方形的,还带着两圈金色的丝带,看起来十分考究。 等她跑到格雷面前时,格雷似乎有些坚持不住了,他的半个身子都被阴影笼罩着,直到唐伶一把盒子递给他,他才缓缓地抬起头。 天啦唐伶被格雷现在的样子吓坏了 他的右脸上出现了一圈非常诡异的淤青,几乎蔓延了他半张脸 这是什么 格雷将盒子打开,里面有3只小型针筒,针筒上没有任何标志,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药,里面的液体是蓝色的,他飞快地把针筒扎进了手臂,一针推送完所有的液体之后,他的呼吸才慢慢地缓和下来。 诡异的是,他脸上的那一团奇怪的淤青,正在以可见的速度消失 格雷得病了这个针筒是疫苗 唐伶不敢多问,又等了20分钟,他再抬起头时,脸上的淤青全都消失了。 这到底是什么怪病 但是格雷却不解释,反而问道:“你会不会觉得黑金很蠢” “什么蠢” “我们都是黑金出身经过重重选拔,才升上了a级杀手,名额非常宝贵。”格雷的呼吸还是很重,“杀手的黄金年龄是18到25,很多杀手还没到达b级,就已经过了年龄。” “对于黑金的人来说,a级别那就是至高的荣耀。” 唐伶想起那时候的16号,在艾伦死后,他确实疯狂地大笑,说着能夺取艾伦的位置。 “所以,你们黑金公司到底有多少个a呢” “不多。”格雷又点燃了一支烟,“只是现任的这些杀手名单是机密,我不可能告诉你。” 那么7年前的a是不是不是“现任”了呢 唐伶的心咚咚直跳,困扰了她7年的疑惑,仿佛就要在此刻揭开了。 “其实在7年前,爬到了a这个位置的人,也只有一个而已。” 一个唐伶不自觉地握起了手:只有一个,那么范围就已经缩到很小了 “那个人是” “那个人,在7年前已经脱离了黑金。”格雷将针筒重新放进了盒子,脸上又是无奈又是自嘲,“可是哪有那么简单呢虽说是脱离,但也不见得是真的离开。还不是得苦巴巴地续命。” 啊 “那他究竟是”唐伶还想问,却又被格雷岔开了话题:“唐小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奇怪” “我们都是a等级的杀手,照理说应该维持最高机密。但是黑金的人。却逼迫我们在肩上刺了的刺青,这不是在向全世界的人宣告,只要背上有刺青的,就全是杀手吗” 对,这完全就是一个愚蠢的悖论 随即格雷又笑了:“还好我们不用去色诱,狙击或者说近战打个出其不意,也能得手。” 狙击 唐伶忽然想起杀死艾伦跟16的那个人。 那个称作鬼面的杀手,他就是精通狙击,一枪毙命 格雷也认识这个鬼面吗 “7年前那个杀手离开黑金以后,在案的记录全被他维持着,直到3年前,一个终于能取代了那个a,并且数据高于那个a的杀手诞生了。” 比救我的a,还要厉害的杀手 唐伶打了个寒战:“难道是鬼面” 听到这个名字,格雷的眼神更怪了,他将唐伶瞧来瞧去,最后才说:“没错,就是鬼面。” “外人都不知道他究竟是谁,长什么样,只要他真正出手,活人都已经死了。” 多的话,格雷也不愿意再透露了。今天唐伶从他这里得到的讯息,几乎是7年的总和,而他们也仅仅今天才认识而已 唐伶更奇怪了:“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这不都是黑金的机密吗” 格雷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眼睛一转,看向了2楼林允奚的房间。 他露出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可能只是因为我今天遇到了惊喜,所以才想告诉你而已。” 惊喜 没由来的,唐伶知道他说的这句话,是真话 第100章:静谧 之后一路都有格雷的护送,唐伶二人很轻易到了甲斐,现在既然得了格雷的便宜,他俩自然不用费劲找地方去黑金基地了。 越野车还在甲斐城外,就听到城里热闹喧嚣的声音。 甲斐是一座大城,分东城区跟西城区,东城区是平民区,西城区好像住了一些有权有势的军阀。 “你们运气真好,撞上庆典了。” “再穷的国家,也总会卯起劲来做成一件事。”格雷说,“这是一年一度的节日庆典,虽说是当地人的宗教节日,但还是有些意思。” 唐伶从天窗探出脑袋看,就瞧见好多穿着蓬蓬裙礼服的女人,她们大多戴着假面在跳舞,很多充气的骷髅娃娃站得很高,被风吹得一摇一摆的。 音乐声很大,在城外也听得见,好多人都伴着音乐翩翩起舞,这庆典就像是个巨大的盛装舞会。女人们化着黑白的骷髅妆。带着很酷的骷髅面具。 “这盛典要举行三天,你们要去玩玩吗” 唐伶倒是真的有些兴趣,但是她怕耽误行程,她还得跟着林允奚去黑金。 “没关系。”格雷笑了笑,“本来我们就要在甲斐呆几天,你们可以先去城里玩玩。” 唐伶很有兴致,林允奚这一路上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唐伶想转换一下他的心情,便扯着他进了城。 城里面的人非常多,东城区要热闹很多,虽说都是平民,但是这节日是他们一年一度的大节,全都穿着骷髅主题的礼服,在街道上唱歌喝酒跳舞。 有人热情地给了她可爱的骷髅面具,她感兴趣地戴在头上,拉着林允奚想融入节日里,不要一直苦大仇深。 却没想到林允奚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他看着她:“昨天,格雷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啊。”唐伶思来想去,都是些朦胧的讯息,“没有啊” “所以呢”林允奚冷冷地看着她,“那个格雷,是不是就是a就是你那个救命恩人,大英雄,白马王子,你要嫁给他” 林允奚的声音淹没在了人海里,唐伶听不见。 “你说什么” “我说”林允奚放大了嗓门儿,“你是不是立马就要嫁给那什么a” “啊”唐伶还是听不见。 道路上热情的狂想曲,已经卷走了唐伶的神智:“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林允奚的一张脸拧在了一起,他揪着唐伶,一把将她拉在了怀里。嘴唇覆在她的耳边大吼道:“我很生气” “我知道你很生气啊。”唐伶莫名其妙。 “我问你,你是不是一找到了a,就要利索地钻到他怀里去” 这什么跟什么啊 唐伶眯起了眼睛:这臭小子的占有欲,怎么这么强 她还是把林允奚的爱意当儿戏。 唐伶也凑到了林允奚的耳边,大吼道:“不会” 她的话音刚落,前面拥挤的人群忽然传出了一阵骚动,唐伶有些没搞清楚情况,就看到一些人被推倒在地。 怎么了 她警惕地看过去,却看到一匹白马横冲直撞地跑了过来。人一慌乱有些人就被顶到了地上去。 这是哪儿跑出来的马 这是一匹烈马,撞得人群都被割裂开了,一堆人被撞得跌在地上。 本来街上人就多,这骚乱一起,直接将唐伶跟林允奚分开了,唐伶想去找被人海淹没了林允奚,却冷不丁瞧见一堆穿着黑衣服的人。 那体格一看就不是善类。 他们面目匆匆的,凶神恶煞地在人群里找人。 热闹的音乐声,人群的欢呼声,喧哗声吵闹声全部都搅在一起,搞成了一片混乱。 人实在是太多了,唐伶被这些人挤到一边去。她莫名其妙地被人推攘到了墙角,一屁股撞在了飘摇的骷髅气球上。 那些人究竟在找谁林允奚去哪儿了 唐伶揉了揉背,从地上站起来,垫起脚想找林允奚的下落,却又看到了一大片人潮,她索性先躲去了小巷子。 刚一进去,唐伶就感觉到背后一热,一个重重的东西跌到了她的身上 唐伶差点被这东西压垮,她忙不迭回头一看:居然是个大活人 他埋着脑袋,白衬衣上全都沾着血。 “喂,你没事吧”唐伶想把他扶起来,可是这男人有些高很沉,她压根就扶不起,周边也没什么人,唐伶蹲下身子看着他:“先生,先生,你怎么了” 等到这个男人一抬起头,马上把唐伶给吓了一跳:这不是盛赢吗 “盛赢” “唐伶”两个人都惊叫出声。 “你怎么会在这儿”唐伶眼睛低垂,看到盛赢衬衣上的血迹,“你怎么了” 还来不及等唐伶详细问,她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是那群看起来很可怕的人 他们已经追了过来,甚至一个个把人给掀起来看。 “难道他们是”唐伶瞬间反应过来了,她看着盛赢的脸说,“他们是来找你的” 盛赢吃力地点了点头,他的手覆住腰间的伤口。 他在被追杀 唐伶反应过来了,但是时间紧迫,这奇妙的重逢不能让他们万语千言,这小巷子外面都是人,能跑的路只有这堵矮墙。 “盛赢,你能爬过去吗”唐伶看着他。 盛赢摇了摇头,他的呼吸声十分重,似乎蒙受着巨大的痛苦。 外面已经堵满了黑衣人,如果这些人现在就冲进来,一定会立马抓走盛赢的。 现在怎么办 唐伶心跳如鼓,盛赢还吃力地喘着粗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 唐伶左顾右盼这小巷子里,压根就没有隐蔽的藏身地方。 “快找,快找到盛先生” “婚礼已经要开始了,快点。” 盛先生婚礼 从这些黑衣人的话语里,唐伶知道了为什么盛赢出现的原因。 “你逃婚了”唐伶看着他。“因为逃婚,所以之前在红石镇受伤口,也崩开了吗” 盛赢脸色苍白,他好像还要说些什么,唐伶就已经抓住了他的衣领,急促地说:“快把衣服脱了” 盛赢没搞清节奏,上身沾满了血迹的白衬衣,已经被唐伶给脱了下来。 唐伶用手帕将盛赢的伤口堵住,然后将衬衣拧好,并且清理了他身上的血迹。 “我们去那边找”那些人要进来了。 唐伶抓着盛赢的时候,把他扶了起来:“快” 唐伶手忙脚乱地也扯下了自己半边衣裳,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肩颈。 “盛赢,你先站起来,靠在我身上也行。”唐伶严肃地说,“待会儿你一句话也不要说。” 这些黑衣人一个个面色凝重。 这婚礼上,只听说过新娘逃婚的,这盛家的公子哥,怎么也有这么大脾气,现在临时跑了路,搞得盛老爷大发雷霆,说是如果找不到人,不能完成婚礼的话,就拿他们的命 可是这盛典里人这么多,怎么去找一个人 终于,他们搜罗到了一个小巷子里,这儿很偏僻,也没什么人,藏在这里不就是瓮中捉鳖吗 一个黑衣人狠狠地笑了笑,他一脚走了过去,却隐约听到了什么 他贴近再去听。居然是一个女人在娇娇地喘着气,口中还发出了一些羞于启齿的声音。 黑衣人紧皱着眉毛:这什么情况有人在室外这里民风很保守,这女人当街做这种事,恐怕得被人绑去烧死了。 他一拐进了小巷子里去,果然看见那羞耻的画面。 唐伶一瞧见黑衣人进来,立时发出了一声尖叫,露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听着声音像是要哭了:“你们你们是谁。” 黑衣人的眼睛一斜:真是,原来是外国人,怪不得这么没羞耻心,当街就做这种事。那男的也够怯懦,连身子都不敢转 “切。”黑衣人不屑地吐了口唾沫,“春天到了,就回家去,不要当街就做这种事情,看着我恶心。” 黑衣人转身就走了,他刚一转身,唐伶的声音骤变:“好了,安全了。” 盛赢却还压在她的身上,他的呼吸钝重,触在她的皮肤上痒痒的,麻麻的,他不愿意从她的身体上起来。 唐伶不自觉地红了脸:“喂,你” “就一会儿就好。”盛赢说,“你再让我抱一会儿。” 他的声音很轻:“我已经好久没有抱过你了。” 唐伶手一抬想推开他,没想到盛赢一离开她身体,完全已经撑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唐伶系好了扣子,赶快将他扶了起来。她的手刚刚碰上去,就碰到了盛赢满身的血。 “你的伤口” 盛赢的意识都混沌了。唐伶推了推他的肩膀,可是他的呼吸很重,从粗喘到了微弱,好像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因为得不到盛赢的回应,唐伶非常着急,眼看着他腹部的伤口,已经渗出了好多血来。 怎么回事怎么办 过了这么久,这伤口根本都没有愈合,而且变得这么严重如果不立即处理好伤口,盛赢可能会死掉的。 唐伶很担心。 但是这外国外地的,应该去哪儿搞些药呢 她着急地左右看了看,现在盛赢的身体状况这么差,她没办法光明正大地把他带出去,但是又把他放在哪儿呢 唐伶的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 她穿好衣服,用手按压盛赢的腹部,想要尽力抑制住出血。 这时候意识迷糊的盛赢,忽然苏醒了,他握住了唐伶的手。 他的声音很轻很微弱,气息吐在唐伶的耳边说:“唐伶,别着急。” 可是她又怎么能不着急 “你要死了啊”唐伶都气得急眼了。 “不能带我去医院。”盛赢说,“他们在医院有眼线。” “那纱布跟消炎药呢”唐伶说,“附近有药店吗,我去帮你买。” “也不能去。”盛赢吃力地摇摇头,“他们知道我受伤。料定我肯定会找药,如果你现在去,那就是自投罗网。” “什么啊谁对你逼得这么狠。”唐伶一愣,“这是要把你往死路上逼。” “还能是谁”盛赢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还不是我的父亲。” “那怎么办” 唐伶慌张得很,想到林允奚在就好了,至少能帮去找些药物了。 唐伶准备试试。电话能不能打通,却被盛赢按住了手:“我知道一家黑酒馆,你把我带到那里去。” 唐伶吃力地把盛赢扶到了一个大桥下,周边看起来一片荒芜,还好,因为庆典人多,那些黑衣人都没有瞧见他俩。 这大桥下有一个铁门,唐伶敲敲门,就看见门上的小孔开了,一双眼睛阴沉沉地看着她:“密码。” “云”唐伶有些紧张地说。 直到看到这人一点头,铁门大开,才知道自己这算是过了关。 这样的黑酒吧,一般都是熟人介绍,每次进入都有密码。 昏黄的灯光照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庆典的原因,现在酒馆的人很少,这是个不怎么大的空间里,一块小黑板立在吧台上,上面大多都是赌局。 名字赌的多少钱 而内容,居然是在赌这些人的死期。 果然不是什么正直的地方。 但那酒保的眼神,在唐伶身上转了又转,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盛赢递给酒保一张纸条后,冷着脸的酒保,才把他们带到了一间小屋子里。 大门一开,酒保冷淡地说:“有急救箱,也消过毒。” 这酒保将他俩带进去之后,就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你给他的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唐伶刚把盛赢扶到了床上去,就好奇地问道。 “还能是什么。”盛赢虚弱地说,“当然是支票。” “这种非法酒馆很隐蔽。那些人一时半会儿追不过来。”盛赢吃力地说。 唐伶看着他腰腹上血肉模糊的伤口,直是皱眉毛:“你的伤口裂得很吓人,必须再缝合一次,可是这里没有止痛针。” 上一次唐伶顺利帮盛赢取下子弹,也是在有止痛针的前提下。 不止痛,不麻醉,要帮他缝伤口,这得让盛赢受多么大的痛 但如果不缝伤口的话,他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这小房间里的灯光太暗,还好配备了一支小手电筒。 “盛赢,以你的流血量来看,可能这些纱布都不够多,我如果帮你缝合伤口的话,你能忍住吗”唐伶说,“不然我就只能简单帮你止血而已,但是” “你帮我缝针吧。” “可是”可是唐伶有些害怕。 她既怕盛赢痛,又怕自己出错,毕竟她不是专业的外科医生。 盛赢何其了解她,他只是轻轻地握着唐伶的手:“听着唐伶,我相信你。” 他笃定地看着她:“上一次,是你让我活了下来,而这一次,我也相信你。” 他的眼神那么坚定。明明盛赢的体温,都因为失血过多而骤降了 “可是你能忍住吗” “只要你看着我。”盛赢微笑,“我就忍得住。” 唐伶帮他消毒了伤口,之后又花了好多功夫,才勉强能看清伤口的样子,唐伶用手电筒将光束都聚在伤口上 盛赢腹部的伤口,狰狞得可怕。 “你怎么这么会受伤。”唐伶直皱眉头。 盛赢苦笑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唐伶开始下手了,她的手有些发抖。毕竟不是专业医生,现在的条件又这么差。唐伶这刚一下手,就明显看到盛赢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肯定很痛。 但是他咬着牙坚持着,只是轻轻地唤了一声:“唐伶。” “嗯,我在。” 唐伶也轻轻地应了一声。 盛赢看着女人认真的侧脸,他以为现在都是一场美好的梦。 即使这个梦里,自己身受重伤,但是有她在就好了。 上次红石镇的骚乱,有非常严重的后果。盛家的权力被消减了大半,前有齐瀚狙击,后有政府军的咄咄逼人,所有的仇家全都挤在了一起,让他们腹背受敌,他父亲实在是顶不住重压,最后再把他拖出来当牺牲品。 要再联姻 还害怕这一纸合同飞了,所有的手续都没办,直接就准备在甲斐举行仪式。 先前盛赢已经抵抗了非常久,但是无能为力。 他的父亲何其狠毒,要困住他,就迟迟拖着他的伤口不让愈合,这么一搞,他的身体非常差也跑不了,就连这一次逃婚,都是算尽了心机,才好不容易逃出了礼堂,如果不是遇到了唐伶,他肯定就真的被捉回去了。 唐伶 在盛赢眼睛里,现在的唐伶的头顶上,好像戴着一圈金黄色的光环,她像是天使一样。 唐伶知道情况非常严重,如果处理不好盛赢的伤口,他的伤口周边已经会长出腐肉。 怎么办 唐伶咬紧了嘴唇。 “别害怕。” 明明需要缝合动小手术的人是盛赢,他却反过来安慰她:“我相信你,所以别害怕。” “就算是我真的死了,也宁愿死在你的手里。”这句话哽在他的喉间,他却没有真的说出来。 唐伶本来一颗躁动不安的心,终于沉寂了下来:“那我开始了。” 盛赢点了点头。 唐伶在处理伤口的过程中,看到盛赢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他的脸色一片惨白,已经失血过多了。 可怕的痛觉折磨着他的精神,才让他不至于晕厥过去。 盛赢感受到腹部剧痛,但是他咬紧了牙关,一直都看着女人的脸,只是看着她,盛赢就好像充满了浑身的力量一样。 他张了张干裂的唇,情不自禁地又唤了一声:“唐伶。” “嗯”唐伶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干嘛” 结果盛赢又微笑着叫她的名字:“喂,唐伶。” 就好像他一直在确定,唐伶究竟在不在一样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地唤着她的名字,但只要他唤一声,唐伶就必定会回答一声。 “唐伶。” “嗯。” “唐伶” “嗯。” 唐伶,你会不会一直在我身边 “嗯。” 明明狭小的一个房间,灯光一片昏暗,但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盛赢却只感觉到温暖来。 对于盛赢逃婚的事情,唐伶一句话也没有多问。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盛赢腰腹的伤口,唐伶总算是松了一大口气。她把伤口都包扎好以后,唐伶用毛巾,体贴地擦干了盛赢额头的冷汗:“现在你需要休息。” 盛赢的嘴唇惨白,可是却笑了:“以前你不这样。” “怎么样” “一脸温柔的样子。”盛赢的眼神里都是笑。 “哦”唐伶笑了,“那我是什么样子的” “以前我说我饿了,你却给我外卖电话。”盛赢笑,“我出汗了,也只扔给我一条毛巾,一点耐性也没有。” “唔”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唐伶还是有些害臊,“行啦,别看我啦” 还好药箱里有些基本的抗生素,这样一来,盛赢应该没有大碍。 帮他解决好了一切,唐伶准备离开,毕竟林允奚可能还在四处找她。 她刚一起身,盛赢就睁开了眼睛:“唐伶。” 他的声音沙哑。 “什么”唐伶转过身去,看着盛赢的一双眼睛。 以前盛赢在她心中的形象,是严肃的,严谨的,冷酷的,更何况后来他做的那些囚禁的事情,更是让唐伶把他推得老远 但是此时此刻,这个男人看起来那么脆弱。 他的声音很轻:“你过来,我想靠靠你。” 这触到了唐伶的心口,她的心一软,坐到了床边,她把盛赢扶了起来,靠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偏偏不听话,躺在了她的腿上。 盛赢的脑袋有些发烧,因为出血过多。 唐伶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额头,这个感觉让盛赢那么熟悉。 以前他们总会在学校草坪的一棵大树下晒太阳,因为她总是那么懒。 可那时候两人的位置却调换了,是她,懒懒地躺在自己的腿上,像是猫。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在我这么虚弱的时候陪我。”盛赢声音很轻。 唐伶哑然失笑:“多少来说,是我害你受的伤。” “过了这么久,你还好吗” 这些天你都还好吗 唐伶轻轻地笑笑,抚了抚他的头发,一时间两人的角色好像调换了过来:“我好得不得了。” 在这狭窄黑暗的房间里,时光忽然变得那么静谧而美好。 第101章:坦诚 盛赢闻着女人身上好闻的气味,感觉自己像要融化了一样。就算是身受了重伤,他觉得都是值得的。 今天逃婚是值得,因为能遇到唐伶。 一直以来拖着受伤的身体反抗,也那是值得,因为上天派了她来帮助自己。 这些年来一开始他爱她,后来他很爱她,再后来他恨透了她。 所有的情绪在盛赢的身上,全来了个遍,但是此时此刻,盛赢只要一睁眼,就能看到唐伶温柔真诚的侧脸,在这一刻,他是这么爱她。 “唐伶。”盛赢忽然说话了,“我很难过。” “怎么了”唐伶抚了抚他的头发。 “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我的掌握。”盛赢的声音很轻,他的嘴唇有些干,看起来十分憔悴,“我掌握不了你,我掌握不了事业,我看不到我的未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甚至掌控不了我自己。” 唐伶沉默地看着他,静静地听他说话。 她知道盛赢这个人,总把所有的烦恼都隐在心里,像个不断膨胀的定时炸弹一样,但负面情绪这种东西需要定时拆除。 以前她跟盛赢谈恋爱时,就算遇到他闷闷不乐,但他一句话话也不说。弄得她每次都像个侦探一样,拐弯抹角,查尽线索才知道他不开心的原因。 他总这样。 “其实盛家一开始,不只有我一个儿子。” 这是唐伶第一次听见他说这内情。 “在一开始对于我父亲来说,我就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而已。”盛赢说,“他有完美的家庭,他有漂亮的妻子,有4个孩子。” 他的声音很低:“盛家的家业很大,产业也很复杂,但都是些见不得人的生意。但是我爸选出了他一个儿子,作为得意的候选人培养。” 盛赢闭上了眼睛:“平心而论,我小时候是很幸福的,我妈带着我在欧洲生活,我父亲只会在每年给抚养费。我直到7岁,都从来没有见到过我父亲的样子。” “但是我很憧憬,和我玩的小伙伴都有爸爸,就我没有。”他说,“我妈总给我些美好的谎言,渐渐的,在我的想象里,我的父亲比超人还要厉害。我那么崇拜他。” “嗯。”唐伶轻轻应道。 “可惜,一切都因为一场事故而改变了。” “事故”什么事故 “只是一次简单的车祸,却剥夺了五条人命。” “五条人命” “我父亲当时的妻子,和他那4个孩子,全都死了。”盛赢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我爸穷尽半生来培养的候选人。就这么被醉汉的车祸,给直接带走了。” “你说多可笑。”盛赢嘴角一牵,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在我7岁之前,整整7年,我爸没有来看过我一眼但是在事故之后,他瘸了,还不能再有后代,理所当然的,我就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原来是这样。 “后来我的学业基本也是在欧洲完成,直到大学才遇到的你。”盛赢重新睁开眼睛,“但是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去过红石镇了。” “你知道吗”他看着唐伶的脸,“在去红石镇之前,我非常崇拜我的父亲。因为在我的想象里,我的父亲是个超人,他是绝对正义的存在。在我爸来接我前的那一晚,我兴奋得睡不着觉。” “嗯。”唐伶看着他,“然后呢” “我父亲看到我的时候很惊喜,他说:这才是我的儿子。”盛赢一声苦笑,“那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做我爸最厉害的儿子,让他为我骄傲,于是我很努力,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努力长成我父亲希望的样子。” “直到直到我去了红石镇。”盛赢握住了唐伶的手,“我看不起他。做出那么多坏事,还草菅人命,我真的看不起他” “于是我要跑出他的手掌心,他把我安排在欧洲,我偏偏要去美国,他把我安排去学金融,我偏偏要去学哲学。”盛赢嘴角一牵微微笑了笑,“多么愚蠢的反抗。” 唐伶摇了摇头:“这不愚蠢。” “那时候我甚至会想,之所以我那4个兄弟姐妹,会在一场事故中全部身亡,肯定都是报应。”他的笑容越发可怕起来,“报应父亲做过的一切坏事。” “可是后来呢我便得跟我爸一模一样了。我每天都很惊慌,或许什么时候。我也会遭到这种可怕的报应。”盛赢嘴唇一闭,陷入了一场持久的静默。 “盛赢。”唐伶一开口,她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她知道盛赢对他父亲的态度是十分矛盾的:他尊敬他,又害怕他,他对他父亲的安排反感至极,却根本反抗不了。 “一开始,我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双手沾满了鲜血,赚的全是黑心钱,我十分愧疚,那种感觉几乎压垮了我,再加上父亲对我的重压,我告诉过你的。”盛赢看着她,“在那段时期,我找过很多很多女人。” 他在坦诚。 盛赢将手抬起来,温柔地摸了摸唐伶的轮廓,像是在看自己最珍爱的宝物一般:“唐伶,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能有那么多女人长得像你。” “每个女人在晚上,在灯光下,她们都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只要不说话,我根本看不出一丝破绽,我只要瞧着她们,就仿佛看见了你。”盛赢叹息一声,“可是,只要到了清早,神奇的魔法就消失了。” 他看着她:“每一个,都不是你。” 其实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长得相像的人 不过是因为盛赢想她,想到了骨子里,所以看到的所有人都是她而已。 “盛赢。”唐伶把手放在他的肩颈背后,让他更舒服一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她又唤了一声,“盛赢。” “嗯。”盛赢低低地应了一声。 他真想她用一辈子来这么唤他的名字。 “谢谢你那么爱过我。”唐伶抿唇一笑,一时热流涌上了心间,她的头一低,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了一吻:“谢谢你。” 只是简单的一吻,盛赢却感觉内心雀跃,心脏砰砰跳动,让他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一样,心像是扑上了一层蜜一样甜。 他躺在女人的身上,想把这一刻永远地停下来。 在这个不浪漫不温暖的小房间,盛赢就想把这一刻,永远留存下来。他想要把她一直拴在自己身边,他想要一直留着她,但是这非常自私。 他还爱她,他还在原地踏步。 可是唐伶已经走得太远了。 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她陷入痛苦吗他舍不得。 “唐伶,我还记得你很多事情。”他说,“我记得你爱吃甜。却懒得自己买糖。你怕做了坏事被我骂,就自己闹失踪,你说谎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挠鼻尖。傻姑娘,你总是那么不擅长说谎,就因为这样,你才老是说实话吧” 唐伶也会心一笑。 “我不能再这么自私了。”盛赢睁开了眼睛,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不再跟你讲过去。” 唐伶有些惊异地看着他。 “唐伶,你会有一个很美好的未来,你值得拥有自己的选择。”盛赢非常认真地说,“回忆虽然美好,但我没有资格把你困在过去。” 唐伶看着现在的盛赢,这个男人终于把固执放下了。 “你知道吗,唐伶。”盛赢的眼睛里泛出了一丝水光,“你是我爱上的第一个女人,可能也会是最后一个。我爱的女人坚强,勇敢,善良,她有责任赢得一个幸福的未来。” 在这一刻,他已经决定放手了。 “唐伶。”他露出了一个俊朗,帅气的笑容,那么释然:“你能做到吗” 唐伶的眼睛里也泛出了泪光。 盛赢吃力地撑起了身子,与唐伶相对而坐。他深深地看着女人的眼睛,像是怎么也看不尽,却怎么都想印到脑海里去。 他看不够她。他怎么也看不够她。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用一辈子来看够她。 可是命运的巨轮却把他们越推越远。 在最后,他轻轻的,轻轻的地在她的嘴角吻了一下:“祝你幸福。” 他那么舍不得,可还是决定放手了。 “谢谢你。”唐伶也哭了。 唐伶再帮盛赢检查了一下伤口,就准备离开了,却忽然听到门外咚的一声,有人踹了一脚随即是利索开门的声音。 怎么回事 唐伶脸色大变:难道那些人已经找来了吗 她不敢乱动,四下看了看,但这是一个密闭空间,根本没有其他的出口。 只花了3秒钟,锁利落地被解开了,一群黑人进入。将整个屋子占据的满满当当,从这群黑衣人之中走出来了一个中年人,他的眼神猛地像是鹰隼一样,整个人看起来狰狞,浑身凛然的霸气,让人感到非常大的压力。 而这就是盛赢的父亲,盛老爷。 一看到他,盛赢的脸色大变 他连声音都嘶哑了:“父亲。” 盛老爷仍然戴着单片眼镜,拄着拐杖,整个身子有些佝偻,看向唐伶的眼神里是满满的敌意。 “父亲,你不要动唐伶,你不要动她好不好”盛赢脸色惨白,声音里满是渴求,他害怕 他害怕自己的父亲杀掉唐伶。他正再要替唐伶求饶,却看见女人勇敢地站了起来,一张脸上虽然有恐惧,但却是满满的坚定。 唐伶断直直地看着盛老爷的眼睛:“你要做什么” 听到唐伶的说法,盛老爷嗤笑了一声:“我要做什么我要带着我的儿子回去结婚” 他一手杵着拐杖,一下一下地蹬在地上:“我要带我的儿子去结婚,你说我要做什么” 面对盛老爷的盛气凌人,唐伶毫不畏惧,更多的勇敢冲了上来,她站了起来,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盛赢:“如果你真的是他的父亲,现在盛赢的伤口这么严重,他快要死了,你不带他去医院,你要带他去结婚” 说到这里,唐伶的神情都狰狞了起来。 这是盛赢第一次看到这女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她在用生命维护着自己。 盛赢的心中,再度涌出了一股热流:你总是这么做,让我怎么才能放下你 “我有什么资格”盛老爷的眼睛一开,看着唐伶,满眼都是鄙视,“你一个小丫头片子,问我凭什么这里的所有人只要开一枪,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残忍的死法,你或许体验不到。” “但是今天。我倒是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盛老爷的面容也越发狰狞了起来。 他拄着拐杖,走到了唐伶的面前,一手扯起了她的衣领:“你在我面前教训我,说我没资格教训我儿子” “当然。”唐伶睁着一双眼睛,“你有哪一点,像是盛赢的父亲” “你”盛老爷的声音陡然升高,他拄着拐杖的手,马上就要打到唐伶的身上去 “你儿子要死了,你要把你自己的亲生儿子,搞死了你有什么资格说你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唐伶瞪着眼睛,指着在床上面色苍白,几乎奄奄一息的盛赢:“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不是被你打出来的吗你为了逼他结婚,不惜让自己的儿子死掉吗” 唐伶丝毫没有被盛老爷的气场给压制住。居然反手也抓住了盛老爷的衣领,气势汹汹地说:“如果今天不是我遇到的盛赢,他就已经死了。” “你不配当他的父亲”唐伶的气势也越发惊人,“他那么崇拜你,你却这样对他” “滚”盛老爷从牙缝里挤出了字,“你给我滚” 唐伶偏偏不,还用身子挡在了盛赢的面前:“我不滚。如果你要带走盛赢,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呵呵。”盛老爷发出尖利的冷笑,“你还真当我不敢杀人,你这种小把戏,也就只能哄哄儿子吧真当能把我骗过去” 他扯着唐伶的脖子,狠狠地说道:“你以为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都怪你就是你这个女人,让我在培养阿赢的时候出现了偏差,在我的计划蓝图里,阿赢是多么完美的孩子”盛老爷的音调陡然变高,“完美的继承人。盛家家业的完美继承者冷漠,冷血,毫无感情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被你影响成了这鬼样” “你看看你把我儿子变成什么样” “你胡说八道”唐伶的情绪也起伏巨大,虽然她的脖子已经被拧出了红痕,但是她一点也不惧怕,唐伶大声吼道:“谁把你儿子变成这样的是你自己你没有资格要求盛赢必须按你的计划去走。” 啪 盛老爷一巴掌打在了唐伶的脸上:“我没有资格我是他老子,他是我儿子他必须听我的话。” 唐伶一张脸胀得通红,她不允许盛赢被这样辱骂 在她的认知里,盛赢一直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为什么这样的盛赢。会被他的父亲折腾成这个样,还被贬得一文不值 她生气她不允许 整个狭小的室内空间,紧绷得像是在一根弦,一绷就会彻底断掉一样。 盛赢紧张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生怕下一秒钟就会直接处决掉唐伶。 他害怕,又高兴。 他害怕女人会死,却高兴女人的挺身而出。 这样一个瘦削的身影,居然毫不畏惧地挡在了自己面前,敢于向父亲的威名挑战 没有人敢这么做。 可是现在,偏偏是唐伶站了出来。 盛赢心中激荡,明明他决定彻底放开手,却在此时此刻发现,这个女人已经扎根在了自己的心脏。要是一拔,全身便受到了牵累。 盛赢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他害怕父亲下一秒会拔出枪来。 女人挡在他面前维护他的样子,深深地刻在了盛赢的心中。 他决定了,他就要用一辈子来爱她。 房间里安静得就算掉根针,都能听到。 “杀了她。”盛老爷说。 “等等”盛赢吃力地撑起了身子来,他的整张脸毫无血色,像是随时都要昏迷一样,“父亲,如果你杀了她,我就自杀。” “哼。”盛老爷发出了一声冷笑,“阿赢,连你也在跟我玩儿这种小孩子的游戏现在你要躺在地上撒娇。要玩具吗天真” 盛老爷的手一放,把唐伶扔在了地上,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盛赢的面前,瘦骨嶙峋的手压在了他的腹部伤口上:“我告诉了你多少次,这个是社会上利益,利益才是第一听懂了吗就算你是我的儿子,你不能带给我一点利益,那我也能杀了你” 此时此刻盛赢的脸上,却开出了一个诡异的笑来:“我就是知道你只看利益,所以你肯定不会允许我自杀。” “如果我死了,谁来当你的棋子,替你完成家族联姻呢现在你别的孩子都死了,你只剩下我这个工具了。”盛赢脸上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 这些年来。他心知肚明,自己在父亲的眼里就是一个工具。 而现在,他为了救下唐伶的命,愿意赌自己作为工具的重要性。 果然,说到了这里,盛老爷的脸色大变 “阿赢,你看看你成了什么窝囊样居然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式来威胁我”虽然他嘴上说着凶狠的话,但是盛赢知道,他的威胁奏效了。 小小的屋子里只有呼吸声,盛赢吃力地撑在墙壁上,却又感到一阵痛楚,好痛,他要晕过去了。 唐伶发现了,她赶忙去扶住了盛赢,想看他的伤口是不是再次崩开。 “真的”我真的太讨厌这个女人,是脑炎,时时都看着他们呢,都是他,都是最佳的工具,如果,没有出现那一丁点偏差,盛赢作为自己为现在唯一,并且非常优秀的儿子,将是圣家的骄傲,在他的蓝图里,盛赢僵硬。领导身价去到更高的荣耀,得到更高的地位,说不准还能彻底洗白,心情做的,黑暗交易,可惜一切都被这个女人而狡猾,还气到了极点。沈老爷的一张脸上胀的通红,他咬着牙齿,狠狠的看着,盛赢,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回不回去盛赢,笃定地摇了摇头。我不回去。会不会回去承担下圣家的重任。上岛也几乎是咬牙切齿,然而,盛赢仍然,坚决地摇头,我不要,我只要他。哼,没想到圣岛夜话音一转,一声,鹰隼一样的眼睛,看着唐伶你呢,你想不想她回去,完成婚礼,他们没料到就像老爷还能来这一出。他那我一秒之后觉得自己来回答这个问题,很尴尬,但是他说,这是圣人的决定,不能,左右他的想法。你看,儿子,这就是拒绝,沈老爷,你开了一个笑,阴阴的看着盛赢。我不在乎,盛赢一点也没有被这样的挑拨打倒,我只要看着他。这些我都不在乎,哼,生了也再次发生了,一声冷笑。他,拐杖一支,直接对准了,盛赢腹部的伤口,他们那面,母亲海,你要干什么我,盛老爷耶,看着他呢,这次我当然是要给你选择了,你,现在离不离开盛赢,唐玲摇摇头,笃定地说,我不离开,下一秒钟,盛老爷爷手中的拐杖死死的抵住了他的伤口,盛赢的脸上立即露出了非常痛苦的神色,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额头上大量冷汗凝聚,滴滴掉落在地,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这样呢,你走不走省道也威胁他呢,他用,盛赢,自己亲儿子的安全跟痛苦,来威胁汤里。唐伶,面目惊骇,虎毒尚且不食子,但这个盛老爷爷是不是真的要把生意往绝路上逼。盛赢的伤口,刚好缝合,如果再收到,外界刺激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可能他真的会死,我只给你5秒钟的事情。无,四,三,平时,我早。唐伶厉声呵斥道,你快把手放开我走。他为了剩余的生命,决定离开。他没想到这个父亲,真的能因为这种,理由,而为难亲生儿子。我走,唐伶说,但是你要好好的让他活下去,你在瞎说些什么话,省农业,翻了个白眼,他是我的儿子,我当然会让她活下去,唐伶,盛赢,想要唤住他,可是连盛赢都痛的发不出来,大量的鲜血从绷带中一的出来,伤口工,果然是崩坏了。在离开之前,唐伶几次回头,去看盛赢。那张脸,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原本他以为盛赢会,沮丧,暴怒,就像以前一样,但这一次,他的脸上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他虽然背痛的,几乎晕厥过去,但是,他,费劲吃力,咬着牙齿。向唐伶,吐出了,3个字,谢谢你,他说 第102章:争执 唐伶本忧心忡忡地以为,林允奚肯定到处都找不着自己。 却没想到一走出这桥底的小酒馆,不远就瞧见林允奚。 他半睁着一双猫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唐伶,嘴里嚼着泡泡糖,吹出了一个粉红色的泡泡,他穿着简单的连帽衫,将帽子戴在头上,在桥墩上坐着,英俊细致的一张混血脸上,全都是不满和不耐烦。 “你怎么会在这儿”唐伶又是惊疑又是高兴。 林允奚眼神一斜,看着酒馆外面站了好几排的黑衣人,悻悻地说道:“我在街上瞧见这些是盛家的人,他们在找你的旧情人,我猜你可能喜欢去玩复合,而且像你这样的圣母白莲花,不是最乐于助人吗我就跟来了。” 林允奚眼睛半睁着,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 一提到了盛赢,唐伶又不自觉地往后看了一眼,只见那些黑衣人眼神咄咄逼人地盯着她。好像随时都可以给她一枪。 林允奚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快走吧” 林允奚直接拽着唐伶,语气不善地说:“你什么时候又喜欢上盛赢了。” 唐伶实在是无法理解这小子的思路,这跟喜欢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前一秒喜欢齐瀚,下一秒就可以喜欢盛赢。”林允奚的语气很难听,“那再下一秒呢你还能去喜欢别人。” 唐伶拧住眉毛:“你怎么了,林允奚。” “我问你。”林允奚的脸色十分难看,“你是不是老喜欢去爱其他男人。” 唐伶听得莫名其妙,她先前总觉得林允奚就是自己的弟弟,虽然性格恶劣了些,但怎么也是个别扭但善良的孩子。怎么现在老是咄咄逼人的 还莫名其妙地诋毁她,问些她不想说的感情问题 “你跟盛赢,到底在酒馆里发生了什么”林允奚的脸色难看,“你是不是被齐瀚一甩,就马上要回去找备胎,马上要跟他复合” 林允奚的话越来越难听,唐伶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刚刚发生的一切,让唐伶本来就十分难受。怎么现在蹿出个林允奚,也是在逼她 “你为什么要逼我”唐伶严肃地看着林允奚,“我喜欢谁,真的对你很重要吗就算我跟盛赢要复合,那又关你什么事呢” 林允奚的脸惨白:“你的意思是,你真的跟盛赢复合了” “你的重点抓错。”唐伶直皱眉毛,她冲这喜怒无常的孩子说,“林允奚,你该去交个女朋友了。” 唐伶甩开了林允奚的手,径直往前走,所以她没有看到林允奚脸上,那一种因为忌妒而扭曲的可怕表情。 她心情很不好,前一秒钟跟盛老爷对峙,起冲突成了那样,明明是命悬一线,好不容易做出艰难的决定,决定自己离开让盛赢好好治伤。 一出来,明明是惊喜地见到林允奚,却哪里想到他又在逼继续逼自己 唐伶觉得很累,脑袋很痛,她想休息。 林允奚就在她的身后,但是迟迟没有跟上来。 唐伶并没有回头看一眼。所以她也没有听见盛家人对林允奚说的话。 “谢谢你,先生。”盛家的黑衣人说,“谢谢你把我们带来的这里,不然我们根本找不到少爷。” “没错,我们没想到少爷居然会躲到这里来。请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林允奚吐着泡泡翻白眼:“我用眼睛看的。” 对于这些黑衣人来说,眼前这个神秘青年,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讯息来源,他们明明已经跟丢了盛赢,结果这个年轻人走了出来,说是知道少爷在哪。 正是这个人,正是林允奚,一步一步地把这些黑衣人带了酒馆。 此时盛老爷从小酒馆里走了出来,他拄着拐杖,阴鸷眼神也变为了寒冰,他看了一眼林允奚,敷衍地说:“年轻人,谢谢你提供的信息。” 他掏出了一本支票簿:“我们盛家是有格调的,这信息费,我自然要还给你。” 盛老爷眼睛一抬,看着林允奚说:“开个价吧。” 林允奚却翻了个白眼,掉头就走:“我想要的东西,你开不起。” 还没等盛老爷大发雷霆,林允奚已经离开了,他走在桥面上,唐伶的背影已经只剩下一个微小的黑点了,林允奚死死地看着那个背影。 就这么死死的看着,像是要看到骨子里去。 为什么 为什么唐伶这女人这么反复无常。 可以深爱着盛赢,又可以爱上齐瀚,为什么为什么她偏偏不能爱上自己 林允奚的一张脸几乎扭曲在了一起。 他站在桥面上,吹着凛冽的河风,即使闭上眼睛,也不能抚平他心中的愤怒:“到底是哪一点做错了我该怎么撤掉我这弟弟的帽子。” 林允奚半眯着一双猫眼,里面居然是决然的杀意。 他沉默地在桥上站了一会儿,唐伶的影子已经不见了,融入进了那群喧闹的人间里。 “出来吧。”林允奚冷冷地说道,“偷看我,有意思吗” 这时候从桥底,走出了一个胡子拉扎三十几岁的男人,他的眼睛一笑,便眯出了几缕笑纹这是格雷。 “不愧是你,这样都能把我发现。”格雷说。 “难道不是你懒得隐藏,才故意被我发现吗”林允奚再翻了个白眼。 他俩的关系看起来很微妙,亦敌亦友,关系不近,但是却也不远。 “你为什么会来这儿”格雷看着林允奚,“在古尼国遇到你,我可非常吃惊。” “尤其我还看到你居然跟个女人在一起。”格雷意味深长地笑。 林允奚沉默地看着他,半晌才说话:“所以呢。” “为了不打扰你,所以我装不认识你。这配合得够好了吗”格雷仍然笑,“只是我真的很好奇。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你心甘情愿地跟来了古尼国,你不是最讨厌这的么” 林允奚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 “大家毕竟同事一场。”格雷眯眼,“为什么不关我的事” “谁跟你是同事”林允奚翻了个白眼。 “你要搞隐藏,弄了个黑金新兵的邀请函。”格雷说,“我们怎么就不是同事了” 林允奚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却是凛然的傲慢:“我跟你这种人,根本就不一样。” “哦,确实不一样。”格雷脸上的笑纹越发深刻,“为了争风吃醋,居然放低身段,做这些没品格的事情。” 格雷一睁眼,眼神里也透露了杀气:“我们倒确实不一样。” “你。”林允奚一点不怵,二人之间剑拔弩张,“闭,嘴。” 过后两天,唐伶一直闷闷不乐,林允奚也一直处于低气压的状态。 就连外面一连三天的盛典,也丝毫没有调动起他俩的情绪,光是这一屋子气氛,那就是一片阴霾。 林允奚光看着唐伶沉默的背影,他就一肚子怒火,一想起这女人又跟旧情人有了牵连,林允奚的一颗心里,就像是喷出了火一样。 “这女人是不是高度近视,瞎了眼睛,怎么就不能回头看一看我”林允奚眼睛一闭。 但是他跟盛赢不一样,就算女人不看他,他也不会悲伤。 对,没错,林允奚没有悲伤这种情绪。 如果说是盛赢。他发现唐伶别有所爱,那么折腾一番最后还是会放手,就算留着痛在心口,默默舔着,也不会再束缚唐伶。就像先前他在他父亲面前,做过的事情一样。 可林允奚不一样。 如果唐伶不看着他,那他就会把她的脸给拉过来。 如果唐伶被其他人给拽走,那他就会把那个人给踢开。 如果说唐伶怎么也不回头来看他一眼,那么他就会用尽一切手段来破坏。 比如说多年前耍些小手段,把盛赢的未婚妻引了过来。再花言巧语骗了唐伶,让她跟盛赢结下了深仇大恨。 他原以为这么大的矛盾,他俩这辈子也不可能原谅对方。结果世事无常,他俩怎么就能复合了 林允奚把那些盛家的黑衣人,全引到酒馆去。 在他的计划里,最佳结果是盛赢在冲突中死掉,但这个计划在一开始,也有个致命缺点那就是唐伶,也许也会死掉。 但那没关系,死了就死了,反正他就是容不得唐伶心中占着别人。 不允许他就是不允许。 关心不行,喜欢不行,亲近不行。 爱那更是不行 明明他把唐伶带来这里,就是为了让她爱上自己,没想到这里偏偏有这么多熟人 “不行”林允奚眼睛一定,“我不能再让事情超出我的掌控。” 于是他一站起来,一把拿起了唐伶:“我们走,我们马上离开这,回家去。” 唐伶没搞清楚林允奚的想法。 一开始让她来这儿的人,是他。 现在让她走的人,也是他。 “可是现在来了古尼国。你连黑金的门都没摸到,就这么回去”唐伶不解地皱眼睛,“事情还没” 不等她说完,林允奚霸道地说:“走” 他拉着唐伶的肩膀就要走。 “林允奚,你要干什么”唐伶的火气一下子窜了起来,“你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 “我任性”林允奚的一张脸黑成了锅底,“为什么是我任性你莫名其妙地在较劲,你莫名其妙扑进盛赢的怀里去,难道不是你任性” “还有齐瀚他在你面前杀了我爸,你心里还是忘不掉他。”林允奚看着她。“你说我任性” 唐伶的脸也白成一张纸:“林允奚,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林允奚狠狠地捏住她,“我要带你走,回家去别再碰什么黑金,什么文物,什么幕后黑手,都给我回去,安安心心地念你的书。不准再跟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来往。” “莫名其妙” “不管是那个齐瀚,还是现在的盛赢,都是莫名其妙” “我看你才莫名其妙”唐伶大怒。她看着林允奚,“林允奚,以前我都当你还小,说些任性的话就算了,但是你要搞清楚,我只是你姐姐,你并不能干涉我的想法。我喜欢谁,应该跟谁在一起,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无权干涉。” “我无权干涉”林允奚的脸彻底垮掉了。“为什么我不能干涉我就是讨厌你跟他们在一起” “林允奚,你年纪不小了,以前我都当你是占有欲强,爱粘人,但是这真的不对劲,你要搞清楚,就算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但是我们总会分开的,对吗” 唐伶努力想要跟林允奚解释,却只看到他难看惨白的脸。 “既然你知道我不是小孩。知道我喜欢跟你在一起,那你为什么不立马跑进我怀里”林允奚的语气越发难听,“你居然在嫌我干涉你” 他直接一拳打在了桌子上,眼睛在此时此刻,迸发出的是奇怪的杀意。 “为什么为什么你老把我当成是你弟弟” 唐伶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一拳头,搞得有些受惊。 “因为你本来就是我弟弟。” “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但你就是我的弟弟”唐伶一点也不退让。 林允奚的脸色难看至极,他一手把唐伶按在了墙壁上,这时候唐伶才赫然发现,这小子什么时候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了 他有一张英俊的脸,十分讨女孩子喜欢。一蓝一绿的猫眼。漂亮得像是璀璨的宝石,若是让任何女人看见,都很容易被沉溺在里面。 但是唐伶就是不会。 她只是冷着脸看着林允奚:“你要干什么” 林允奚半眯着妖精一样的眼睛,距离越来越近。 唐伶有些慌:“你要干什么这不好玩” 慢慢的,慢慢的,林允奚把自己的脸埋在了唐伶的肩颈里。 他一言未发,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一张脸上暴雨转多云:“还好不多。” “什么不多。” “盛赢的气味,并不多。” 唐伶喝然:“你属狗的吗” “什么嘛。你跟盛赢根本就没什么。”林允奚的一张脸居然又多云转晴,笑得像是一朵灿烂的花一样,他一把扳过了唐伶的脸蛋,往她的额头亲了一口,像是在对待小狗一样:“真乖。” “什么” 唐伶真是一点也搞不懂:这个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说的也是些莫名其妙的话。 “反正你也不可能在跟盛赢在一起了。”林允奚眯眼一笑,总算松开了唐伶的手臂,低头一看,他竟然已经把她捏出了一圈淤痕。 “我们不走了。”林允奚笑,“我们继续去找黑金,去找那什么幕后黑手,你只需要乖乖被我保护,那就好了。” 他拍了拍唐伶的头。 “奇怪。”唐伶看着林允奚:怎么好像他成了哥哥,我成了妹妹 这一通闹腾过后,林允奚头也不回地走了。 也不知道盛赢怎么样了 唐伶想到这里,她的眼神看向酒店外盛典的人群。 已经过了两天,不知道盛赢的伤,有没有被治好 她刚到大厅去坐好,就遇到格雷回来了。格雷的心情好像很好,他笑眯眯地看着唐伶:“明天咱们就要离开甲斐,去黑金的基地了。你不再去外面转转吗” 这倒说得唐伶有些心动了,如果明天就要离开,自己好不容易来一趟,那不是什么都没看到过 林允奚呢 她本想叫林允奚一起去,那小子神出鬼没不见了,她只得自己去了。 于是她朝格雷眯眼一笑:“谢谢你。如果林允奚找我的话,麻烦你跟他说一声。” 唐伶走上大街,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她看着街上跳舞的人群,接过了一块骷髅面具,她想要顺着音乐翩翩起舞,有了合适的心情,却没有合适的礼服。 今天是盛典的最后一天,似乎有变装游行。 唐伶跟着大部队的人群往人潮里冲,根本用不了自己走路,就已经被推得老远了,她一路顺着游行的队伍,经过主城区。繁华的商业街,到处都是漫天散落的彩带,唐伶在一瞬间,也被这欢快的情绪给感染了。 但是当她一个侧身,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只一眼,唐伶就从人群里将他认了出来。 他跟平时不一样,他穿着人模狗样的西装礼服,只露给了她一个背影,唐伶也认得出来,这样的肩膀,这样的身形,这样的气场,都像极了齐瀚。 那时候齐瀚说要去调查黑金,难道他已经来了唐伶的心中生出了一股雀跃感,随即追了上去。 只是人潮那么挤,根本由不得她朝那边去,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拼命地拨开那些人群,就是要着急朝盛赢走过去。 她其实也不知道,真的追到了盛赢,应该跟他说些什么。 但她就是想靠近他,看看他。 这就是爱的力量吗 终于,她离齐瀚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着他走进了一间富丽堂皇的酒店。 唐伶飞快地追了上去,却没想到被一个浓妆艳抹的妖艳女人,一把给撞到了地上,她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看见这妖艳的女人也走上了高高的台阶,冲着齐瀚走了过去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唐伶的心头。 不等预感,只等到下一秒,唐伶的整颗心,就仿佛已经停滞了。 这个穿着红裙,妩媚热情的女人,走上前去一把拽住了男人的手臂,两人像是一对自然而然的情侣,他们天生一对,看起来那么般配。 唐伶愣住了:这个女人是谁 女人摇着裙摆,跟男人攀谈着,并发出了动听的笑声。 “一定是我看错了这个男人不是齐瀚”唐伶的心情复杂,她甚至没有勇气去求证,居然退了一步,想要重新走进人潮里。 却没想到此时此刻,那像极了齐瀚的男人居然转过了身子,露出了半张脸来。 从唐伶的角度上看过去,将他的轮廓看得一清二楚这个男人,不是齐瀚还能是谁 那这个女人呢 难道我果然被骗了难道这场恋爱,也只是我的自以为是 唐伶能感觉自己的一个心,被匕首插了个稀烂 一时之间周边喧闹的欢笑声。好像都成了悲伤的哀乐。 她眼看着齐瀚跟这个女人走进了酒店。 他们为什么要去里面 他们要做些什么 每一个问题唐伶都忍不住,无数个可能性在她脑海里蔓延。 我不信 我不信 唐伶咬紧了牙齿:我不信他是骗我的 她站了起来,站在阶梯上重新看着这富丽堂皇的酒店:我必须亲口问清楚,就算是被骗,我也要被骗得明明白白 想到了这里,唐伶软弱的背脊挺直了。 她推开旋转玻璃门,侍者看着她凶神恶煞的样子,竟然真的没有拦住她 她眼看着齐瀚带着那女人去了二楼。 唐伶也着急地跟了上去。 2楼2楼 没想到一到2楼,唐伶便被里面复杂的结构给绕晕了。 这酒店2层全都是会客厅,而且构造十分复杂。环形的回廊,每扇门都紧紧闭着。 到底齐瀚他们到哪去了 唐伶左顾右盼,看着这些紧闭的大门。 “到底到哪去了”她想去问侍者,但是侍者不会说。 唐伶决定追着声音走过去。 果然,她站在一扇门外,听到了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在说话 唐伶一想起先前跟齐瀚的甜蜜,他对自己说过的甜言蜜语 还有他的解释他的承诺,他要自己相信他全都是骗局 所有的勇气,哽咽在唐伶的心口,扭曲在了一起。 她一脚踹开了大门,大声说道:“齐瀚,你这个大骗子” 门一打开,唐伶傻了眼。 几十个穿着古尼国军装的人,正看着她,个个都是凶神恶煞,威风凛凛的样子,一看都不是什么善茬。 坐在最中间的那个,地位十分高。 “难道这是什么古尼国的军阀”唐伶感觉脑子嗡的一声,知道自己是踩上了地雷。 “不好意思”唐伶赶忙道歉,想要脚底抹油跑路。 所有人看着唐伶的眼神,都那么可怕,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第103章:落跑新娘 难道他们是在开什么秘密会议吗 唐伶努力镇静下来说:“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坐在中间那个人始终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她,像是可怕的怪兽舔舐着她一样。 “统领,我立马就把这女人给带下去”一个男人站出来,直接要把唐伶带走,要是被这人带走,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唐伶扭头就跑。 那位高权重坐在中间的男人眼睛半睁着,冷冷淡淡地说:“今天的会议内容,可不能走漏一句。” 他站了起来,旁边的人赶忙递上了军帽。 “虽然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什么,但还是杀了她。”那统领下令。 唐伶看到那些穿着军装的人,全都快速地接近着自己。 到处都是人,不可能再从楼梯下去,唐伶心中焦急自己本来是抓齐瀚。却莫名其妙地又卷入了政治事件 这古尼国的派别她什么都没搞清,怎么现在又被拖入泥潭了 唐伶心中焦急之余,一眼望到了一面窗户。 “对我从窗户这跳出去。”唐伶咬了咬牙,“二层而已,不至于摔死。” 她推开窗户。直接纵身一跃,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地上,却没想到迎头撞上了一大堆花一个穿着像伴娘的人,正抱着一大堆花匆匆忙忙地赶过来。 她冲着唐伶翻了个白眼:“让开快让开婚礼就快要开始了,别来挡我道啊要是耽误婚礼了,你赔得起啊” 什么婚礼 唐伶站起来一看。 上面的酒店里,那些穿着军装的恶徒还在巡视,而这下面正在举行婚礼。 这是谁的婚礼 这边是酒店的另外一头,应该是专门用作举行婚礼的大礼堂。周围宾客来来往往,大多穿着价格不扉的西装。 很多穿着礼服的漂亮姑娘。看起来也不是本国人。 唐伶再往外看,发现外面都堆着漂亮的鲜花气球,不管是布置还是规模,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物的婚礼。 这是个完完全全的西式婚礼,端着香槟的侍者。牧师,教堂,鲜花。 而布置的其他摆件,每一样都是极尽奢华。 唐伶有些搞不懂了,既然有钱,婚礼做得这么顶级,又何必在古尼国举行婚礼难道这是古尼本地的大土豪 但是瞧着这些宾客,大多又是外国人 “奇怪”唐伶看得皱了皱眉。 唐伶虽说没有穿礼服,但好歹有一张好看的脸,就算是穿着普通的便装,别人瞧着她,也没有多盯几眼,也只当是来参加婚礼的宾客。 唐伶害怕那些恶徒还在追,急急忙忙地融入了人群。 还好,那些人还没有发现她,他们已经从酒店里出来了,各个都左顾右盼,但是没有一个注意到婚礼来。 唐伶心中正闷闷不乐,就听到周边的宾客在说话。 “也不知道今天这婚礼,能不能顺利举行。上一次” “嘘,别说。” “上次听说是新郎跑了也今天这事要再来一次” “啧啧,这可真是够丢人的了。” 三两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讨论开了,一眼见到唐伶,瞧着面生,以为是婚礼的工作人员:“喂,先前小黎一直在找人,你快去看看呗。” “对,好像说是婚纱出了点问题吧” 唐伶被叫得莫名其妙,但是眼睛一抬,看见居然有几个恶徒已经混进了婚礼来,偏偏他们又穿着古尼国军装,没有一个人敢拦。 他们在找人,当然是在找自己了 唐伶赶忙顺着这几个女人指的方向,就往后场跑去。 她心里乱得很。还对齐瀚的事情耿耿于怀。 “臭男人。”她一想,还气不过,想到那妩媚的女人跟齐瀚勾肩搭背,唐伶就气得不得了,一缸子醋全打翻了。 “骗子大骗子。”唐伶又骂了几声。 想着自己本来要求证,结果又撞进了大佬的会议 自己这是什么臭运气啊 她在人群里走来走去,莫名其妙的,居然真走到了后场化妆间里去,这边人很少,看来早已经准备就绪。新娘应该就呆在里面。 唐伶看见这大门一顿,也不想将自己这一身怨气,全泼到了别人的婚礼上来,于是她掉头就走,没想到一转身,看见那些恶徒居然已经找了过来 而且还一个一个把人拧起来看 唐伶的退路被堵死,前面就只有这化妆间,于是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本以为不会被回应,却听到一声:“进来。” 唐伶为了躲过这些人,便立即走了进去,想着见招拆招,结果已经一眼看见一个穿着婚纱的漂亮新娘子。 她正看着自己,一双眼睛流光溢彩。 新娘是个东方人,却有一身亚麻色皮肤,一看就是从小国外长大的abc。整个人身上充满着一种活力感。 她穿着的这一身纯白婚纱,自然也是由大牌设计师设计。 每一处剪裁,都能彰显出细节的品质,虽说看着简洁,但是在细节处的钻石。肯定都是一颗不落。 “你是谁呀”新娘子眼睛一眯,看着唐伶。 唐伶不动声色地把门一关,也对新娘子一笑:“是您的朋友让我进来帮你的,小黎小姐。” 她本想要蒙混过关,却听到了笃笃的敲门声。 “难道是那些恶徒找来了”唐伶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唐伶的表情被新娘尽收眼底,她脸上仍然笑,随即站起来,直接打开了门。 “你好,金小姐。”恶徒对这新娘居然毕恭毕敬,“请问,你有没有看到过一个东方女人。” 此时的唐伶已经躲在了门的背后,门外的恶徒只要再走一步,就能轻易看到站在门后面的唐伶,一时之间气氛紧张,唐伶与新娘子四目相对。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停止下来了。 “你们要找的那个人,有什么特征呢”新娘子微笑地看着恶徒,“你说说看。” “这其实我们也没看太清楚,只知道是个东方女人。” “那她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呢”说到了这里,新娘子的眼神一动。又撒在了唐伶的身上,唐伶被她这眼神看得心惊肉跳。 “那女人当然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情。” “哦。”新娘仍然一笑,“那你们,是要在我的婚礼上杀人了” 一听到这个,恶徒的脸色大变,冲着新娘连连摆手说:“金小姐,这不是我们的意思,对不起对不起。” “那还不赶快滚”新娘眼睛一睁,便将门狠狠一关,这就彻底把那些恶徒关在了外面。 只是唐伶看见新娘的做法。心里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揪得更加紧了:这新娘是要威胁我了吗 果不其然,新娘的眼神一动,斜斜地看了唐伶一眼:“你过来。” 唐伶搞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走了过去。 “帮我把这头纱给取下来。”新娘子说。 可是婚礼已经要开始了。大概还剩下二十几分钟。这新娘子现在要取头纱 唐伶没有多考虑,倒真的开始帮她取头纱,新娘一头黑色的头发披在脑后,昂贵的头纱工工整整地扎在头发里,唐伶很费了些功夫。才帮新娘把头纱给松开一点。 “那些人,在找你吧”新娘坐在凳子上,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镜里的唐伶,“是你吗” 唐伶倒也没有否认,也笑了:“对,是我。” 随即是一阵沉默,隐约之中,唐伶能听到礼堂里的管弦乐队,已经在演奏着婚礼的曲子了,整个礼堂里到处都洋溢着幸福感。 当她终于帮新娘把头纱给取下来后。新娘又说话了:“帮我把礼服,也换下来。” 换下来 这头纱可以取,但是这礼服一脱,婚礼可没办法顺利举行了。 但是这也不管唐伶什么事,她自然也没多吭声。 礼服的穿戴非常复杂,一个人换还真没办法。 “笃笃笃。”有人敲了敲门,“金小姐,十五分钟之后,仪式就要开始了,请您准备好。” 而这时候的新娘。在唐伶的帮助下,已经换下了头纱礼服,甚至卸掉了那脸幸福的桃花妆,只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衬裙。 “喂。你。”新娘挑着眼睛,骄傲地看着唐伶。“现在,你只需要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我就保证不会把你扔给那些人。” 新娘光是一个简单的眼神,便能看出她骨子里的居高临下。 “你说。”唐伶看着她。 新娘子金黎抬起了眼睛,两个女人四目相对。 “把你的这一身衣服,换给我。” 什么换衣服事情到了这里,唐伶当然猜到了她的想法:“金小姐。你,不想结这个婚” “那当然。”金黎眼睛一眯微微笑道,“我的那个未婚夫,前一次婚礼放了我的鸽子。我跟他又不熟,他居然这么扫我的面子,让我受这个卵气别人排着队笑话我呢。” 她看着唐伶:“这一次我也得礼尚往来,你说对吗” 唐伶看着金黎,心里莫名其妙想到了盛赢:不过,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落跑的新郎和新娘啊 第104章:替嫁 “生在有钱人的家里,倒确实很轻松。”金黎莫名其妙的,就开始讲起了这件事,“不缺钱,不缺教育,不缺人爱。不缺人玩,但是这一说到结婚,就没意思了。” 她打了个哈欠,冷淡地说:“我不想结这个婚,我连那倒霉未婚夫都只见过一面,阴沉沉的,不爱说话,还对我不感兴趣。” 说到了这里,金黎有些生气:“我干嘛要嫁给一个对我不感兴趣的人。就算长得好有什么用” 看来这金小姐是闷了一肚子的气。 “从小到大追我的男人,从北京排到加拿大,我真是搞不懂,凭什么我要受这种鸟气。”金黎愤愤不平,“我那未婚夫,受不了家族安排想逃婚,我还想逃婚呢。” 她翻了个白眼:“上次他先来了逃婚这一招,搞得我颜面尽失,这次我也得治他一次。反正我爸要找我麻烦,那也是他先逃婚,各打30大板谁怕谁” 说到这里,金黎更生气了:“喂,你见到过我爸这种人吗生怕生意被搅黄,居然在这鬼地方给我举行婚礼,我的好多朋友都没办法过来。” “我这一生一次的大事,就这么给我凑合过了我可气不过”这女人的情绪是越说越不稳定,想来这个金黎憋了太多怨气,这唐伶一来。她的抱怨就像汹涌的海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还有,你猜我爸是怎么把我弄来这破烂国家的”金黎气得捏拳头,“他把我给绑过来的告诉我说,叫我来这边视察一下工作,以后把继承权给我。结果呢把我绑来了婚礼现场。未婚夫还跑了” 她这又扯到了这一点上来。 笃笃笃,门外又有人敲门了:“金小姐,您好了吗” “等等。”金黎不耐烦地说,她的脑袋一侧看着唐伶。“你跟我的身材相近,我那倒霉爹,跟新郎那烦死人的老爸,好像又在哪儿开会,根本不理会我们这边。我真逃了,他们也发现不了。” 金黎握住了唐伶的手腕:“喂。你,帮我替嫁吧。” 啊 这完全出乎了唐伶的意料,她知道这金小姐想逃婚。却没想到她要把自己给扯进来。 “你的衣服给我,我的婚纱给你。”金黎手一指,“你不是在躲那些人吗你能顺利躲过搜查,我能顺利跑路,皆大欢喜。” 金黎明明还穿着衬裙,但已经开始把唐伶的外套脱下来了:“快点,没时间了。” 唐伶皱起了眉毛:“我衣服给你是没问题,但是你确定要这么做” “当然。我还有3个男朋友等着我临幸呢。”金黎眼睛一跳,眉飞色舞。“我怎么可能跟那么一个冷冰冰的男人在一起” “对我不感兴趣不感兴趣结什么婚”金黎翻了个白眼,“喂,快点。” 时间不等人,婚礼仪式已经拉开了帷幕。 伴奏的是管弦乐队,他们弹奏着婚礼进行曲,粉红色的花瓣都洒在半空中,落在圣洁的白色石板上,这里阳光充足,从窗外落了下来,照在地面上,流出了漂亮动人的影子来。 新娘在伴娘的引导下,一步一步地走上了红毯,虽然面上的白纱遮住了她的整张脸,但是光看这一身皎洁白纱所裹着的曼妙身材,就足以让人垂涎三尺了。 一个女人看得皱眉:“奇怪。金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白了” 果然,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政治婚姻,双方的父母都没有露面,就是在马不停蹄地谈生意以达到共识。 婚姻是商业利益的筹码而已。 唐伶穿着婚纱,心中十二万分的紧张。 又是怕被观礼的人发现,又是怕被那些穿军装的恶徒发现。 奇怪的是居然真的没有露出一丝破绽来,因为能找出新娘破绽的人,都不在。 真正的新娘金黎,已经顺利跑出了教堂。 几个穿着军装的恶徒,还正襟危坐地站在远处,还在找寻唐伶的影子。 她不敢轻举妄动。 面前的白纱有些厚,唐伶迷迷糊糊的看不太清楚,耀眼的日光正巧晒在她的眼睛里,新郎已经站在她的身边了,光是看一个朦胧的影子。唐伶就知道这是一个挺拔的男人。 回想起金黎向自己说,这个人又冰又冷,而且死气沉沉 感觉气质不搭呀。 但确实的,这个人站在自己身边,连一句话都没有。并且刻意保持着距离,好像多走一步,都是对他的亵渎一样。 这对唐伶来说倒是件好事,免得被穿帮。反正双方父母都不在,她正想着赶快结束仪式。自己也好跑路走人,最好谁都发现不了。 神父站在他俩面前,说着那些海誓山盟的诺言,一男一女两个花童站在他们的身边,都漂亮得像是一对天使。 一个晃神之间,唐伶甚至觉得这像是自己的婚礼一样。 太真实了。 只是她真正的婚礼上,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会是谁呢 其实她不确定。 幸福的音乐声还在耳边,神父说:“新娘,以后不管贫穷还是富贵,生病还是健康,你愿意跟新郎一起共度终生吗” 唐伶微微点头,不敢出声怕被穿帮。 神父虽然不悦,但已经转身看着新郎:“新郎,以后不管贫穷还是富贵,生病还是健康,你愿意跟新娘一起共度一生吗” 新郎迟迟没有开口,足足等了三分钟,等得坐下宾客尴尬不已。 他才说了话:“我愿意。” 等等,这个新郎的声音好耳熟 一股诡异的预感,充斥在唐伶的心间,她的心脏咚咚直跳,却始终不敢真的转过头去看一下 难道难道他是 但怎么可能这么巧呢 他不是受了重伤的吗 他不是被他的父亲抓走了吗 而且他的未婚妻,不应该是黎可依吗 好多疑问全部都裹在唐伶的心里,只是她吓得双目失神,都不敢往旁边再看一眼 “天啦,这是老天爷在玩我吗” 这个新郎这个新郎,明明就是盛赢啊 第105章:今天我不离开你 唐伶心跳如鼓,回想起金小姐跟自己说的一切,当时还感叹说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落跑新娘。没想到,这俩人根本就是一场婚礼 她把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被盛赢看出来。 不知道他的伤口怎么样了唐伶下意识去盯盛赢的腹部,他穿着衣服,当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她能感觉到,今天的盛赢非常虚弱。 神父看着这一对貌合神离的新人,也是心知肚明。但是仪式的流程还是要走。他看了这对新人一眼,继续说道:“那么现在请新郎亲吻新娘。” 这场婚礼对座下的宾客来说,真是大写的尴尬。虽说布置豪华,处处彰显着名流阶级,但是这一对新婚夫妇,怎么瞧怎么不对劲。 现在神父居然要让这两人亲吻就看这盛少爷也不会给面子啊 唐伶害怕得不行,生怕这面纱被揭起来,被盛赢发现。 本来他俩的事儿搅在一起就够复杂了,现在自己这送上门来跟他结婚以后还怎么面对他。尴尬,大写的尴尬 但是神父坚持要完成仪式,便再说了一遍:“现在请新郎亲吻新娘。” 唐伶怕得闭上眼睛,感觉到面纱一动,难道是盛赢要揭开了吗 她不敢想,也不敢看。 又等了20秒钟,这面纱却迟迟没有揭开。唐伶终于忍不住好奇,睁眼一看却发现盛赢手一放,转身就要走。 这在其他人看来,都在心疼新娘,却让唐伶终于松下了心至少不会被发现。但是盛赢身上的伤口仍然很严重,他好像都有些站不稳。 盛赢的身子晃了晃,直直地就要往地上跌下去,唐伶一着急,害怕他的伤口再崩开,也不管其他,赶忙去拉他的手却没想到因为裙摆太长,二人直接扭在了一起。 坐下的宾客一片哗然。 而盛赢明显带着厌恶的神色,一把推开了她:“你让开。” 他是彻彻底底把唐伶当成了金小姐,所以才会这么嫌恶,唐伶不敢发声音,便拎着裙子要起来,没想到这婚纱的裙摆着实太长,她又踩着高跟鞋,刚刚一站起要上阶梯,结果碰的一声,又撞到了地上去 这简直是成了闹剧。 下面的宾客真是没看过这么奇怪的婚礼,一对夫妻貌合神离就算了,还跌得这么难看。真是看得无比尴尬 但是又碍于这两家都是有势力的家族,根本没谁敢开口说话。 唐伶本来想仪式赶快结束。也没想到闹出这样的剧情,她赶忙站起来,却没想到脑袋上的头纱被压住,她这一起身,原本挡得好好的头纱,便整个被扯了下来,唐伶的一头黑发散落开来,全都披在了肩膀上,而一张精致漂亮的脸也露了出来。 唐伶很害怕,她不去看盛赢怕被发现,然而她想太多,盛赢还是一眼都没有瞧她。只是吃力地撑起身子就要走。 这场仪式,简直是一场灾难。 唐伶赶快背过脸去,想要离开现场。再往底下的宾客看,又瞧见了那几个恶徒,面露疑惑地瞧着自己的脸。 “他们在怀疑我吗”她赶忙背过身去,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因为刚才二连摔,这婚纱几乎都要被脱掉了,拉链全挤开了,面前一片春光就要乍现。 她赶忙捂住胸前,却忽然感觉肩膀一阵温暖,原来盛赢把外套脱下来。直接扔在了她的身上,帮助她度过了难关。 而这一系列动作,他都仍然没有瞧自己一眼。 盛赢,是已经心如止水了的盛赢。 正是因为红石镇一阵的惨败,盛家失去了很大的权势,所以盛老爷很快转移了目标,物色一个新的合作伙伴,也就正是金家。 两方一拍即合,决定联姻表明合作态度,于是匆匆忙忙地举行婚礼。 上一次婚礼仪式,是盛赢跑了。那时候他被唐伶发现,唐伶将他带去小酒馆,却最后还是被带走,而今天就是第二次婚礼,没想到正牌新娘金小姐满腹怨言,感觉自己被逃婚一点没面子,她也干脆来这一出,没想到阴差阳错的,直接把唐伶给推了进去,所以才会造成现在尴尬的局面。 因为婚礼仓促,认识金小姐的人很少,况且他们都觉得外国人都长得像,所以这头纱被取下,唐伶露了脸,都没引起大的轰动。 随着盛赢的离开,尴尬的婚礼终于落下了帷幕,管弦乐队也非常识趣地再揍起了曲子,就算这是个婚礼一片粉红,但没有一丁点幸福的气息。 唐伶看见那些恶徒已经走了,她也准备找个地方换下婚纱溜掉。 她走到候场区,却看见一个人影正坐在墙角,而这,正是盛赢。 他非常痛苦地坐在地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他痛苦地解下了扣子,露出了腹部,果然,那一圈一圈的全都是绷带,但是因为伤口太重,今天仪式又太勉强,所以伤口又裂开了,一片血渍在绷带上散开。 他看起来十分痛苦。唐伶有些犹豫,现在她能走,但是盛赢仿佛饱受痛苦。 她想了想,重新戴上了头纱,又拎着裙子走到了盛赢的旁边去。 盛赢看见新娘靠近了自己这个女人以后就是他的妻子了吗他不愿意。 可是为了保住唐伶,他不得不结这个婚。 他也知道这个金黎小姐也不乐意结婚,但是他俩都是棋子而已,现在金小姐想靠近自己,他想要推开她,却没有力气。 于是盛赢冷冷淡淡说道:“金小姐。” 女人没有说话,她拎着裙摆蹲下身子来,仔细地看着他腹部的伤口。 唐伶压低声音说道:“还有干净的绷带吗你的伤口出血了。” 这个声音好熟悉。 盛赢抬起头,也只看见一片白沙。他也没什么意愿要真的揭开。 “不用。”他挣扎地站起来又要走,完全拒绝了女人的好意。 没想到扶着墙角走了几步,盛赢整个人却顿住了,面前的人,又是他的父亲。 这个他永远都无法超越的人永远压住他无法翻身。 盛老爷看了一眼新娘,又看了一眼自家儿子,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不就是这臭小子还念想着那个女人。所以对新娘子冷冷淡淡吗 “刚刚的仪式那么闹腾。”盛老爷脸色难看,“扫了面子也就算了,你现在好好跟金黎呆在一起。” 唐伶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想着前几天,这盛老爷还在拿枪威胁自己,现在因为戴着头纱,他把自己认成了金黎。 “你先带金黎回酒店去。” 盛赢想说话,但是压根没有插嘴的余地,盛老爷拄着拐杖翻了一个白眼:“快去。” 唐伶以为盛赢还会反抗,没想到他转过身子,站在自己面前冷淡地说道:“走。” 有车,有司机,他俩很快被带去了西城区。 这边都是富人区,不光是得有钱还得有权,治安也要安全得多,但是相对的,庆典的气氛这里是一丁点也没有。 唐伶跟盛赢坐在一起,二人的距离很远。 “看来盛赢,是真的连一眼都不想看金小姐。”唐伶心里也着急,这下被带走了,她该怎么回这东城区来 只得到了酒店,再想办法脱身了。想到这里,唐伶松了一口气。 一路上都是沉默,唐伶不敢说话害怕露馅,也就默默地坐在座位上。 等了良久,盛赢才终于开了口:“金小姐,以后我们最好还是保持距离。” “嗯”唐尼压低了声音。 “金小姐,我知道你也是这场婚姻的受害者。”盛赢说,“我有一个深爱的女人,我以后不会干涉你,希望你也不要干涉我。” 唐伶压根没想到盛赢会这么直白他可是在面对他以后的妻子啊。 “深爱的女人,是我吗”她暗暗地想。 “我很爱她,非常非常爱。”盛赢继续说话,“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非常恨他,恨到了骨子里。但是这世界上哪有莫名其妙的恨呢” 他叹了一声气:“不过是因为爱太深罢了。” 他俩又沉默了,只是唐伶怎么也想不到,盛赢会在自己的新婚妻子面前,直接交代这些事 唐伶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可是她,根本不爱你。对吗”唐伶说。 盛赢像是被戳中了一样他沉默了很久,闭上了眼睛:“没错,她不爱我。” 他像是一个没了最心爱玩具小孩子,沮丧,像是落入了无尽的深渊一样:“对,她不爱我。” 因为盛赢对金小姐没兴趣,所以他始终没发现自己的新娘,正是他魂牵梦萦的女人唐伶。 顺利回到了酒店,他俩的房间是一个豪华的总统套间。 盛赢已经说了要撇清关系,所以根本不看唐伶一眼。 这倒好,她也准备找机会溜了。 但是必须先换下这一身婚纱,唐伶找了找,还好有金小姐的行李,所以勉强先换下了一身,她刚取下头纱,礼服也脱了一半,却听到房间里“咚”的一声。 盛赢,昏倒了。 唐伶跑去客厅一看,只见盛赢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已经没了知觉。 她吓得一大跳,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直接坐到了男人身边,她想打电话去找医生,却发现这屋子里的座机,居然都打不出电话 而盛赢身上,居然连一部手机也没有。 看来这个盛老爷,生怕他再逃跑,索性切掉了一切联系工具。 没有医生,现在在怎么办 唐伶摸了摸盛赢的额头,发现他的额头烫得吓人。这是因为他腹部枪伤太严重,发炎导致的发烧。 唐伶拧紧了眉毛。她吃力地把盛赢拖到了床上去,也不管自己会不会穿帮,简单换上一身便装,就跑去酒店大堂找人,可诡异的是,偌大一个酒店,她居然谁也没找到 唐伶的心中起了一个不祥的预感但是盛赢的情况不等人,因为西城区是富人区,反倒没有遍地的医院跟药店,她只能再回到房间去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出了药箱,里面倒是有抗生素跟退烧药。 唐伶拿出药丸,倒了一杯热水,全都往盛赢的嘴里喂,却没想到他发烧实在太严重,一喝水就吐,药根本就吞不下去,意识也非常模糊。 看来先前在婚礼上,他已经撑到了极点,而现在因为感觉无望,精神也几乎垮掉了,所以才会这么脆弱。 她看着男人苍白的脸,感觉一阵心疼。 按理说,其实都怪自己。才会把盛赢变成这样。 如果不是当年自己任性,自私,不去招惹他,或者早点断开联系,肯定不会把事情演变成这样 她继续想在喂盛赢咬,可是一喝水就吐,她根本没办法。 唐伶摸了摸他的身子,也滚烫得吓人,找出温度计一查,居然直逼39度。 不行,不能再耽搁了,唐伶一咬牙。索性自己吞下了退烧药,然后把嘴唇贴到了他的唇上,盛赢的嘴唇那么热,热得像是要把她融化一样,她含着药丸,正要撬开盛赢的嘴唇去喂药,但是盛赢已经有了意识,他拼命地推开了唐伶,迷迷糊糊地说道:“你让开,你不是唐伶,你让开” 唐伶的心,仿佛都要化掉了。 即使是盛赢意识模糊,也一心一意地念着自己 药丸含在嘴里,已经要化掉了,唐伶赶紧又坐到了盛赢的床边去,还要用嘴唇喂他药,可是这次嘴唇再碰到他,仍然被他一手推到了地上去,盛赢还在迷迷糊糊地说:“你不是唐伶,你让开,不要碰我” 唐伶没办法,先用冰水敷在了他的额头上,想要给他退烧。 但是这治标不治本。 唐伶取下的盛赢腹部的绷带,再用热水清洗伤口。帮他重新包扎一下,还好这期间,他迷迷糊糊睡着没有乱动,可是这发烧必须要解决,持续39度的高烧,非得把脑子烧坏了不可。 必须把这退烧药给喂下去。 唐伶重新吃下了几颗退烧药含在嘴里,再次吻了上去。 只是盛赢意识模糊地还想推开她,嗫嚅着说道:“你不是唐伶你不是唐伶” “别说了”唐伶终于开了口,她捧住了盛赢的脸,“盛赢,你睁眼看看我。” 盛赢还想推她,但是唐伶紧紧地捉住他的手说:“盛赢,你睁眼,看看我是谁。” “你你是谁。” “我就是唐伶。” 盛赢的手顿住了。 “你看看我。”唐伶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虚弱的脸,“你看着我。” 盛赢吃力地睁开了眼睛,他被面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唐伶又是谁 可是这是自己烧糊涂了吗 唐伶怎么会在这里 盛赢看得苦笑,直摇头:“不,你不可能在这里,你是我的幻觉而已。” 唐伶听得心里也发苦,她握住了盛赢的手:“没错,就是我,你仔细看看我。盛赢。” 盛赢的手被唐伶捉起来,她把他炙热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你摸摸我,我是真的。” “不,你不是真的。”盛赢还要推开他,他绝望地捂住眼睛,“你不是真的。” “是真的。”唐伶说得眼睛闪了光,“我是真的。你摸摸看,我是真的。” 盛赢闭上了眼睛,他既悲伤又绝望。 “你不要推开我了。”唐伶的声音里,几乎是带着哭腔。 但是盛赢还是难以置信,他只觉得这是一个多么真实的幻象,还没来得及再推开她。盛赢便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他:“盛赢,你不要推开我,好吗。” “我是真的。”唐伶说,“你相信我。” 盛赢仍然摇头苦笑:“不,你不是真的。” 他的话音还未落,就感觉到女人炙热的唇,覆在了他的嘴唇上。 这个吻,是多么熟悉。这终于挑起了盛赢的回忆。 以前跟唐伶恋爱的时候,一开始是他非常冷淡,而这傻女人很热情。 就算是接吻这种事情,都是唐伶在主动,要么她把他压在墙上吻。要么她死皮赖脸抱着自己吻,要么就算他在认真看书,也会被女人推到地上去。 总之,他只扮演一个冷冰冰的男朋友,都是唐伶在主动。所以之后的事,简直像是在报应一样。 而现在的这个吻,让那些久违的记忆全都涌了上来。 他的呼吸急促,感觉女人翘开了他的嘴唇,她将药丸喂到了自己的嘴里。 这个梦境多真实,这个幻想多完美。盛赢几乎舍不得醒来了。 他吞下了药丸,怎么也舍不得女人的吻离开。他想亲她,他怎么也亲不够她。 他感觉到女人探起了身子要离开。可是盛赢不愿意。 即使是幻象,其实都是梦境,只要是唐伶就好了。他的脑子迷迷糊糊,一把握住了女人的手腕,一个翻身,直接将她压到了身子下面去。 唐伶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而男人的吻越来越深。吻得她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仅有的理智也快要失去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子发软,他的手滑在她的肩颈之间,那么烫,那么热。 唐伶努力地挣脱了他的吻。还有药得喂。 唐伶吃力地翻身,将桌上剩下的退烧药都含在嘴里,一股脑全往男人的嘴里喂。热吻越来越缠绵,唐伶感觉整个人几乎要化掉了,她的心脏咚咚直跳,虽然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但是荷尔蒙全汇聚在了大脑里,她要融化了。 正当二人缠绵之际,唐伶忽然感觉到身上一重,盛赢整个人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直接昏迷了过去。 “盛赢,盛赢”唐伶吓了一跳。去探他的呼吸,还好,好像只是睡着了。 唐伶捂住自己紊乱的心脏,长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吃力地拖出了自己身体,想要继续打些冷水来帮盛赢换毛巾,却感觉到盛赢原本炙热的身体开始发冷,他的脸色惨白,嘴唇青紫,嗫嚅说道:“冷,我好冷,冷。” 唐伶去握住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冻得像是冰块一样,手里也充满了虚汗,忽冷忽热,这是发烧的症状。 唐伶赶快在这屋子翻箱倒柜,想找出多的被褥来,因为这里是夏天,就算被子也只是薄薄的一层,唐伶把所有的被褥都找来,全盖在盛赢身上,但是他还是冷:“冷,我好冷。” 他还是冷得发抖。 唐伶去接热水给他喝,他还是喝不下。 怎么办唐伶眉头紧锁。 这时候盛赢像是在寻找温柔的热源一样,亲昵地靠近了唐伶的身子:“你让我抱一抱,好吗” 现在的他,卸下了浑身的防御,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 唐伶于心不忍,于是睡在了他的身边,轻轻地拥住了他:“你还冷吗” “冷,我还冷。”盛赢的身子一直在颤抖,于是唐伶原本宽松的怀抱紧了紧,死死地圈住了他的身子,男人健壮的身子被她这样罩住。 盛赢贪恋着这股气息,一直靠近着她,将头埋在了唐伶的怀抱里:“这样,我好些了。” “盛赢,对不起。”她轻轻地说道。 但是盛赢始终没有回应,只是紧紧的,紧紧地抱着唐伶:“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唐伶以为他在说胡话,却忽然看见他睁开了眼睛。 他的一双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漂亮俊美的轮廓沾满了汗水,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帅气。 唐伶一怔,没有回话。 盛赢紧紧地搂住她的腰,他俩隔得这么近,他的呼吸就触及在唐伶的脸上,痒痒的。麻麻的,盛赢再次开口,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唐伶,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唐伶不敢乱作承诺,她咬了咬牙,摇了摇头。 “唐伶。”盛赢的声音里几乎带着哭腔,他将头埋在了唐伶的怀里,“就算是我在做梦,你还是这么无情吗” 他对唐伶是有多绝望,才会到现在也以为是在做梦 而这一次,唐伶回话了,她抚摸着盛赢的头发,温柔地说道:“好,我不离开你。” 她埋下头,在盛赢的发间印下了一个吻:“今天,我不会离开你。” 第106章:完成仪式 当盛赢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感觉自己的头脑钝重,腹部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但是昨天昏昏沉沉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 他迷糊之间还记得昨天的事情,他看见了唐伶,知道自己在发烧,而昏迷的时候,正是唐伶出现在自己身边。 盛赢苦涩一笑:“都是幻想而已。” 却忽然感觉臂弯之间,居然真的拥抱这一具软软的身体 盛赢心中一惊,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难道,难道我把那位金小姐,认成了唐伶吗 他的心一下子坠入了冰窖,浑身无力。 可是在看着怀中女人的脸时,盛赢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张小小却精致的脸,不正是唐伶吗 她长长的睫毛落在脸上,光在她的脸颊上忽闪忽闪,她沉沉地睡着了,和衣而睡,看起来好像很累。 她怎么会跟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还睡在自己的怀里 盛赢很震惊。这才察觉到昨晚的事情是真的。 女人睡得很沉,呼吸很慢,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拧起了眉毛来,盛赢伸出手来,轻轻抚平了女人的眉头。 他心里很热,很暖,他想就这么一直抱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当唐伶迷迷糊糊醒来了,她揉了揉眼,一睁眼就撞到了盛赢的目光。 他的眼神很热,很软,他看着自己,眼里没有一丝杂念,这让她的心脏嘣嘣直跳,嘴唇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办 昨晚到半夜之后,盛赢的高烧就已经退下来了,唐伶本来想走,但是实在照顾他折腾一夜。实在是太累了,这男人又把自己给抓进了怀里,唐伶本想脱身,可是困的不行,倒头就睡了。 原本想着早些起来好溜,却没想到盛赢先醒了过来,还把自己抓了个正着。 “嗯”唐伶一阵沉吟,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她正想解释些什么,却已经被盛赢的怀抱搂得透不过气来。 “我在做梦吗”盛赢的声音。就在她的头顶,她的脸完全被盛赢揉进了心间,“唐伶,是我在做梦吗” “不,这不是梦。”唐伶被他捂得呼吸急促,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让我再抱抱好不好。”他已经把她抱得透不过气了。 等到唐伶把事情从头说了一遍,一听到事情真相,盛赢吃惊得眼睛都快闭不上了:“昨天昨天的新娘,是你”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上天赐予的幸运。他都想给金黎发感谢函了。 可是昨天他竟然没有真的把戒指戴在她的手上。连头纱都没有取,扭头就走了。如果不是他发烧晕倒的话,或许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阴差阳错中,他是真的跟唐伶结过婚了。 他这眼神熠熠发光,看着女人像是看着心头的至宝一样。 “走,咱们走。” “走去哪儿”唐伶有些不自在,想要退一步。 毕竟是假结婚而已,她害怕自己又给盛赢一些不该有的期待。 “我我得走了。”唐伶说。 明明是还在找黑金,他们今天应该就要离开甲斐了。 “我我得马上走。” 盛赢的眼神很快黯淡了下去,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样。 唐伶的心里一软,于是拉了拉他的手:“说吧,你要带我去哪儿” 盛赢的眼睛又发光了,他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换下了一身衣服,今天的盛赢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他牵着唐伶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生怕他一松手,她就会化成一缕烟一样。 盛赢带着她,直接奔向了东城区。 因为庆典已经结束了,所以一点也不堵。路上还剩下些庆典留下的垃圾,因为是大清早,所以满城还没有太多的居民,盛赢又开车直接前往昨天的教堂。 “你把我带来这儿做什么”唐伶心里了然了几分。 却只听见盛赢说:“10分钟,你只需要再给我10分钟。” 他推开了教堂大门,昨天婚礼的布置已经全都被撤下了,神父正坐在念圣经,就已经看着一对年轻人站在了教堂里。 这不正是昨天那对貌合神离的新人吗 怎么今天两个人的样子完全变样了 昨天明明这新郎一脸不乐意,现在怎么像是要笑出一朵花来了 盛赢诚恳地看着神父说:“神父,我想要再来一次。” “什么再来一次”神父搞不清楚这新郎说些什么。 “仪式,仪式我要再来一次。” 神父主持过许多场婚礼,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请求,明明这对新人昨天已经结过婚了,虽然全世界都瞧出他俩不乐意,但确实已经结了,怎么还要来一次 “不行,怎么可能这样儿戏。”神父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唐伶也觉得很不妥当,毕竟他们没有真结婚,如果说昨天都是阴差阳错,可以解释,那么今天要再来一次,那就真的成了一对夫妻啊。 于是唐伶拼命地脱开了他的手,也说:“盛赢,昨天的结婚是假的,你知道的。” “对,我知道。”盛赢的眼神一沉,“但是,我还想再来一次,昨天我们还没有顺利完成仪式。” 他恳求地看着神父:“神父求你了,我只需要把昨天没做完的仪式。继续完成。” 看到盛赢的要求降低了,神父便也勉强同意了,他真是搞不懂这一对,昨天还全都不愿意,怎么今天完全变样了。 “戒指呢没带戒指怎么交换戒指” 唐伶也面色尴尬地说:“就是,没戒指,仪式还是算了吧。” 但是盛赢就是掏出了一对戒指 而这,是他3年前准备求婚的那一对,也是在红石镇,他求婚时用的那一对,没想到还被他带在身上 唐伶觉得十分不妥,还是想拒绝,却听见盛赢说:“唐伶,你只要圆我一个念想。” 还没等唐伶拒绝,盛赢已经拽着她走到神父跟前,将戒指交了上去。 神父说:“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唐伶本来还是想逃,但是手已经被牢牢捉住了,盛赢把那对小巧,精致,朴素,并没有很多钻石点缀的戒指,套在了唐伶的无名指上。 他把自己的那个戒指也放在了唐伶手心,看着她说:“该你了。” 唐伶一顿,又看见了他那个不容拒绝的眼神,稍作一番挣扎之后,唐伶还是将戒指套在了盛赢的无名指上,就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一样。 “现在请新郎亲吻新娘。” 唐伶感觉很不合适,她想退一步,但是身子也已经被他给圈住了,盛赢紧紧地抱着她。随即在她的额间印下了一吻:“我爱你,唐伶。” 唐伶的心仿佛被猫抓了一样,不知从何感想。 一场婚礼仪式算是正式结束,盛赢握着她的手,久久不肯放开。 橙红色的阳光映照在盛赢的眼神里,她看着光芒勾勒出盛赢完美精致的侧脸,唐伶在一瞬间,又看见了3年前自己喜欢过的那个男人。 自信,温柔,完美。 在这一刻,原本已经被时光塑造的冷漠,无情,黑心的男人,重新变回了他应有的那个样子。 这才是真正的盛赢。 唐伶的心一暖:“我知道。谢谢你。” 盛赢的眼神始终落在唐伶的戒指上,他轻轻一笑,仿佛所有的寒冰都融化了一样:“我不勉强你。” 他说着,抚摸着唐伶无比之上的戒指:“如果有一天,你接受了我的爱意,那你就真正地戴上这枚戒指,好吗” 唐伶的心中一软。看着这个跟自己度过3年恋爱的男人。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睛里含着闪烁的泪光。 “我知道现在我还没办法跟我父亲抗衡。”盛赢说,“但是你给了我力量,如果自己不站起来,又有什么资格跟我父亲谈判呢” 盛赢微笑着:“你等我好吗” 唐伶不敢轻易许下承诺,只是眼含泪光地看着他,盛赢松开了紧紧握住唐伶的手,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重新变得清澈起来,他看着她,像是在看世上最亲密的爱人一样。 他眼睛里也微微闪烁着光:“我等你。” 唐伶微微犹豫。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嗯。” 他俩都没发现,远远的一个人影站在门口,神情冷峻地检视着这一切。 而这个人,是齐瀚。 二人分别以后,唐伶想尽快找到林允奚。今天是离开的日子,唐伶不想迟到,可是刚出教堂才走了两条街,她又看见了那些穿着军装的恶徒,而且非常多。 奇怪,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唐伶的心中涌出了不好的预感,想起一开始在列车上,那些匪徒就说着什么甲斐会发生事情 而黑金的人,知道城里要发生什么事。 而且昨天西城区里,一片死寂,人几乎都没了,他们到底去哪儿了 唐伶心中有不安,但还好这边东城区有些人气,总算让她安心了些,再想起那些穿军装的恶徒,唐伶搞不懂整个古尼国的局势是什么 她想要避开这些人。一路往偏僻的地方走,非常成功的避开两队恶徒,酒店已经很近了,没由来的,唐伶又看到了那天那堵桥。 桥上一个人也没有,清静一片。 桥底的酒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鬼使神差的,唐伶走向了桥底,她想敲开门,却想起自己不知道口令,但是门居然吱呀一声就开了。 怎么回事 唐伶心中咯噔一下。按了按身上的匕首,难道这些人,都被盛老爷给解决了吗 不,当唐伶走进去之后,发现这里面虽然一片凌乱,但是没有打斗的痕迹,一丁点血迹都没有。 只是所有价值的物品,都已经被不见了,像是紧急避难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伶很好奇,她想继续往里面走,却忽然听到后面有声音 她转头一看,已经看到两个高大的男人堵在了门口,正是穿军装的那些恶徒。 他们居然跟来了这里 “哎呦小姑娘,你倒是能跑。” 另一个说:“其实你听到的,并不是什么太重要的消息,毕竟今天已经要发生了,你得了消息却没跑,你傻吗” 什么要发生了唐伶听不明白。 “但是你惹到了统领,统领下令要解决你,那我们就没办法了。”男人摆了摆手。一副也无可奈何的样子。 唐伶还想多套点话出来:“为什么路上,会有那么多你们的人” “我们的人”恶徒一笑,“我们也是有名字的。” 他们难道不是军阀手下的军人 “我们全都属于圣组织,全归统领调配” 圣组织这又是什么东西 唐伶飞快地在脑海里搜索讯息,忽然想起来了。 啊对,国际新闻里这个圣组织,是出现过的一个词汇他们是不安分的极端组织,喜欢去搞些大新闻,先前占据了几处油田,便有了资金,起了势头,到处去占据别的国土,并自立为国。 总之,这个圣组织不是什么好东西。 唐伶仔细地打量着这些人,还好这些人跟黑金的雇佣兵比,不过就是些大块头而已,差得远了。 唐伶心中倒是有些把握,于是她假意投降,想抓紧机会直接一击必胜。 “哼,跑得跟个小兔子一样。但也这么快就投降。”一个男人说道,“统领叫咱们来抓这么一只小兔子,还真是浪费时间。” 唐伶想起一路过来的诡异景象街道上都是些圣组织的恶徒,他们不是在找我,而是要搞占据,搞暴乱 昨天她误闯酒店,遇到这群恶徒开会,他们就是在讨论这件事,所以那统领才会对自己下黑手 西城区昨天都没了人,因为军阀提前得到消息。撤退了。 现在这酒馆没人,应该也是有小道消息,知道暴乱即将发生,所以提前带着东西都跑了 唐伶只是想来找黑金,没想到卷入了这臭名昭著的组织里来 不容多想,“咚”的一声,唐伶的拳头已经狠狠地挥在了恶徒脸上,她一脚踹住男人下面,痛得他龇牙咧嘴:“臭女人,开枪” 另外一个男人拿起了手枪。但唐伶已经灵活地窜了出去。 这小酒馆里面地形太狭窄了,打起来子弹可没有眼睛。可没想到唐伶刚刚窜出酒馆,就看见五六个恶徒堵在了门口。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她根本就打不过,唐伶的心如坠冰窖,这个甲斐如果真的被这群暴徒占据,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哼,幸好咱们只等命令,街上到处都是咱们圣组织的人。”被唐伶踹得哇哇叫男人凶狠地说道,“快把这疯女人给抓住。我要给她些颜色瞧瞧,他居然敢这么对我” 男人高高地举起了拳头,就准备要揍唐伶,眼看着这男人的拳头,就快要到她的脸上了,忽然这男人一声惨叫:“啊好痛,是谁” 唐伶已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今天穿着风衣,仍然那么英俊好看,只是今天他的身边。没有那个风情万种的美人了。 而这个人,就是齐瀚。 齐瀚半眯着眼睛只用一只手,就已经把暴徒打得哇哇直叫,卸掉了他的一条胳膊,一脚把他踹到了地上。 其他人的枪口纷纷都指向了齐瀚:“你究竟是谁快说你是要跟我们圣组织作对了” 齐瀚的一双眼睛只看着唐伶,他一眼就已经瞥见了唐伶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一片寒冷:“我是谁我是要拿你们命的人” “你吹什么牛啊”一个暴徒说,“你就一个人而已,而且你倒霉,撞上咱们今天圣组织要做事,咱们这么多人。你怎么打得过” “哼。”齐瀚冷笑了一声,“圣组织。这地方能成你们生长的土壤了。” 听到齐瀚的嘲笑,这些人个个面色大变,浑身都是杀气,黑洞洞的枪口全部都对准了齐瀚,齐瀚的表情很难看,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但是这么多敌人在这儿,齐瀚可要死了 唐伶心中一惊,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压低声音问:“齐瀚这个什么组织,他们今天。真的要占据甲斐吗” 齐瀚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用他那冷得能杀人的眼神看着她。 唐伶被看得莫名其妙,只头疼这又多出来一股势力,搞不明白其中联系。 眼看着枪战一触即发,齐瀚因为心情糟糕到极点,便直接出了拳头,每记拳头都狠狠砸在这些暴徒的脸上 只听到他们骨头断裂的声音,而这些匪徒的枪几乎跟不上齐瀚的速度。 这是唐伶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齐瀚以前虽然知道他身手非常厉害,但是他都没有出全力,而现在的这个男人,好像有一腔怒火在燃烧,所以全部发泄在了这些人的身上 这些人完全被揍得体无完肤,鼻青脸肿。惨叫以及求饶声不绝于耳。 这是唐伶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齐瀚,像个饿鬼一样,没有一丁点同情 他的整张脸上是可怕的冷酷 不到一会儿,这群人已经全都被齐瀚教训了个遍,但没想到桥上又聚集了十几个暴徒,准星全部都对准了齐瀚 这下必死无疑了 唐伶却只听到齐瀚呵呵冷笑:“在我面前玩狙击真是班门弄斧。” 她感觉自己的衣领被拽住,已经被齐瀚拖到了墙角处,直接躲开了那些不长眼的子弹,而齐瀚也黑着脸坐在她的身边,那些子弹打得砰砰直响,但她实在是不知道齐瀚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但她是第一次看到齐瀚这么生气她还以为他只会笑。 枪声还在耳边哧啦哧啦,唐伶有些犹豫,但还是问出了声:“齐瀚,你怎么会这么及时的出现救我” 齐瀚黑着一张脸,不愿意答话。 “齐瀚,齐瀚。”她又叫了两声。 “我都看见了。”隔了很久,齐瀚才忽然张开了嘴唇。 “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你跟盛赢在一起了。” 唐伶的心咯噔一声,也沉默了下来。她没什么好跟齐瀚解释的,想起这一路来磕磕绊绊的误会,她不还跟个妩媚的女人在一起吗 看见唐伶连一句解释都没有,齐瀚的一张脸更是难看。 当他看到女人的时候,他的心本来惊喜得快要跳出来,但是很快,他却看见牵着唐伶的人,是盛赢。 鬼使神差的,他就是一路跟去了教堂,看见了心塞的那一幕。 看见他们交换戒指看见他们的亲吻,齐瀚只感觉自己的心要被捏碎了。 果然在红石镇发生的事情,让他们真的无法在一起吗 齐瀚很生气。 他本想直接放弃跟随,却莫名其妙地还是跟来了这里。他看见唐伶遇到了危险,难以抑制地出手了。 齐瀚很不高兴,他看到她跟盛赢在一起,他非常非常不高兴。他快要爆炸了。 很快的,那些枪声都不见了。 齐瀚走了出去,桥上的暴徒全部倒在了地上,被杀了。 没错,他还带了些人,这些人应该轻松解决了暴徒。齐瀚本来心安,却忽然注意到远方桥面上的一个黑影。 奇怪出手的,难道不是自己的部下吗齐瀚的心中涌起一股可怕的寒意。 他看见自己部下,也全部都倒在地上 “这个黑影,杀掉了圣组织的人,也杀掉了我的人。他是谁”齐瀚非常不安,“难道他要杀唐伶吗” 原本的愤怒,全部都变成了惊恐。 他害怕唐伶受伤,害怕,非常害怕。 他赶忙用自己的身子护住女人,却感觉后背一阵剧痛 他已经中了一枪。 唐伶眼看着齐瀚在自己面前倒下,太多可怕的记忆,全部浮现了出来艾伦的事,16号的事,都是被人远程狙击而死掉的。而当时出手的人,说是叫做鬼面。 鬼面那么现在用同样套路,开枪要射杀齐瀚的人,也是他吗 他到底要干什么 唐伶全身都在颤抖,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齐瀚,害怕这个鬼一样的鬼面再开一枪。她看着齐瀚身上的鲜血直流,吓得不行,她拼命地摇着他的肩膀:“齐瀚,齐瀚你醒醒,齐瀚” 第107章:命在旦夕 “齐瀚齐瀚”唐伶拼命地叫着他的名字,可是血越来越多,汩汩地流了出来,全都撒在地上,唐伶被吓得六神无主。 那些人死去的画面,都在她的面前重现。 如果如果齐瀚也是被射中心脏的话,唐伶不敢想。她只是摸着他温热的身体,摸出了一手的血。 那个鬼面,幽灵一样的男人他到底要做什么 唐伶用自己瘦弱的身子,整个护住了齐瀚,她绝望地抱着他的身体,想着如果鬼面还要伤人的话,自己大不了跟齐瀚一起死 她视死如归了。 但是闭着眼睛等了好久,那一枪却迟迟没有来。 她转身去看桥上那个黑影,这个人一动不动,枪还架在桥上。 这个鬼面究竟要做什么 “为什么他跟鬼魂一样总是要杀害我身边的人,却不一枪杀了我。”唐伶搞不明白。 “齐瀚,齐瀚你也要死掉了吗”唐伶的声音快要崩塌了。 她无法接受一个又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死掉她就是灾星,总是给这些人带来不幸。 齐瀚痛得闷哼了一声,唐伶用手去扶他,还是一手的血。 这是唐伶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齐瀚他没了一丁点光环。受了伤,变成了最普通最弱的平凡人。 唐伶一想到齐瀚会死掉,就心痛得难以自制,整个人都浮在齐瀚的身上哭泣:“你不要死好不好你睁眼看着我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但是齐瀚没有回应她。 唐伶感觉浑身的细胞都被冻住了,整个人都在发抖,她生气,气到了极点 唐伶站起来,对着墙上那个黑影大骂道:“你要杀就杀我,你这个胆小鬼” 那个黑影一定听得见,但是他仍然站在桥面上,沉默地盯着她。 距离太远了,唐伶实在看不清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但是她恨这个人,恨到了骨子里:“杀人犯” 她继续骂道:“满手血腥你为什么要一个一个杀死我身边的人你凭什么” 虽然唐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寒意,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鬼面浑身的杀气。 “不对不对不对。如果我没有挡住齐瀚的话,这个鬼面他一定还会再补一枪。”于是唐伶重新坐在地上,将齐瀚抱了起来,用自己的身体妨碍鬼面的视线。 齐瀚面色惨白,呼吸很重。还好,他没有死。 唐伶光是看着他,眼眶里又充盈着满满的泪水。大颗大颗全都掉在齐瀚的脸上。 “你的眼泪,太重了。”齐瀚吃力地睁开眼睛,还不正经地说,“砸得我好痛。” “你你这个人。”唐伶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她整个人都伏在齐瀚的身上,也不管他一身血污,哭得差点就岔了气。 “傻女人。”齐瀚轻声地说出口,嘴唇一勾,又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哭什么,我又还没死。” “我喜欢你齐瀚,我还喜欢你,你不能死”唐伶的整张脸皱在一起,她捧着齐瀚的脸,心里对鬼面的恨意又迸发了出来,她转过身继续朝着那个诡异的黑大骂:“你要杀,那就杀了我啊。你动手啊我大不了跟齐瀚一起死” 只是那个黑影站在桥面上,还是一动不动,像是成了一桩木头。只是唐伶感觉得到,鬼面就是在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 局面处于了一个僵局,齐瀚受了重伤,但是唐伶不敢贸然转移,害怕那个鬼面再来一枪,可是怎么办就这么坐在地上等死吗 不,不行。 还好,唐伶注意到齐瀚的伤口不是在心脏,不然就已经像艾伦跟16号一样,被一击毙命了 难道这一次,这个百发百中的狙击手鬼面,也歪了吗 不,关于这一点,齐瀚心知肚明。 当时齐瀚很害怕唐伶受伤,便用身体去护住她,而他去挡的这个动作,恰好逃开了鬼面的致命一枪正因如此,子弹才没有直接命中他的心脏。 鬼面的准星没有一点偏差,如果刚刚自己一动不动,就会被一枪毙命 所以说这个鬼面,压根就不想杀唐伶,从始至终他要杀的人,就只有自己而已。 这个神秘的黑金公司s级别杀手鬼面,他究竟是谁 唐伶还在拼命地嘲讽鬼面:“你开枪啊大不了你杀了我啊” 但是子弹迟迟没有来,那个男人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什么动作也没有。 正当局面处于僵局的时候,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唐伶面前的大桥轰然倒塌 “这这是炸弹。” 巨大的桥面崩塌,扬起了可怕的灰尘。站在桥上的杀手鬼面,自然也消失了踪迹,可能是直接坠入了河里。 这座大桥是连接东城区和西城区的必经之路,这桥一断,整个东城区就陷入了死局,唐伶本来已经心如死灰,想着干脆跟齐瀚一起死在这儿算了。 但是她一低头,看见齐瀚强忍疼痛的脸,她一阵一阵的心疼:不,齐瀚还能活着,我要带他一起活,我们都不能死 齐瀚的伤口在背上,唐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一回头又看到了那间小酒馆,唐伶的心中起了一个主意:对,当时盛赢受伤的时候,这小酒馆里有应急药品,现在应该也有 唐伶吃力地把齐瀚给拖了起来,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扛起了他,一步一步地走进小小酒馆,刚一进来,又听到咚的一声,桥面彻底崩塌,被炸开的巨大石块,纷纷砸了下来,全都挡在了小酒馆的门口 还好,因为小酒馆建在地下,不然肯定会被砸得粉碎。 巨大的飞尘扬了起来,震得唐伶一阵咳嗽,她害怕齐瀚也吸入了这些烟尘,急忙用自己的手挡住了他的口鼻。吃力地将他往小酒馆里带。 当他俩一踏进小酒馆地面,又是一阵轰隆,一块巨石直接砸在了门口,挡住了他俩的退路,唐伶不及多想,将齐瀚带进了一间有床的小屋,让他背着身卧着。 齐瀚背部中枪疼得不得了,血已经浸湿了他的衣服。他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唐伶看着男人身上的重伤,觉得这些伤口也在自己身上,这些血,也都是自己流出来的一样 她害怕,她害怕齐瀚也会一点一点的消失掉生命 她手忙脚乱地开始找急救箱,还好,因为这小酒馆本就不是什么合法的地方,经常会有受伤的人来避难,虽然说值钱的东西都被带走了,但是药品还有,电线路暂时还没断,唐伶打开灯,昏黄的灯光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这让齐瀚背上的伤口显得更加狰狞了。 还好她先前帮盛赢处理过伤口,这不是她第一次面对这么可怕的伤口 唐伶咽了一口唾沫,眼泪流得越来越多,几乎是难以自制,她帮齐瀚脱下上衣,还是看见血肉模糊的伤口,她一边哭,一边用毛巾擦净男人背上的血,但是怎么也擦不完,血汹涌地流了出来,越来越多。 齐瀚身上很烫,呼吸很弱,生命仿佛一缕烟那么轻。唐伶看得心都要碎掉了。 必须先把子弹给取出来。但是这里也没有镇痛剂。光是看伤口,唐伶就知道子弹很深,高速旋转的弹头引发的冲击力,在齐瀚的体内留下了非常大的创口,唐伶只是看,就觉得渗人。 不行,不能再拖了齐瀚的生命危在旦夕。她必须马上把子弹给取出来。 “现在能救他的只有我,我必须坚强起来。”唐伶擦开了自己满脸的眼泪,咽了口唾沫,“齐瀚救了我这么多次,这一次我也要让他活下来” 虽然想要忍住眼泪,但是唐伶仍然哭得要抽过去了,一边哭一边帮他整理伤口,足足花费了3个小时,唐伶才勉强帮齐瀚把伤口缝合好。 但是齐瀚已经不省人事了。 接下来就是他最重要的24个小时,如果熬过这24小时,齐瀚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这是最关键的24小时 如果细菌在这时候进入齐瀚的伤口,那么他很容易就会因为感染死掉。 唐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这里没有无菌病房,唐伶只能用抗生素,只能守在他的身边。其他的,只能交给命运来解决了。 唐伶找出这小酒馆的所有储备物资,还好,还有烈酒,这些都可以用作消毒。 急救箱里的消毒液有限,她又找来了一些水跟食物,能让他们在这地下撑上7天左右,除了不见天日以外,这小酒馆倒确实是个避难的好地方。 因为没有镇痛药,就算是昏迷,齐瀚也处于非常大的痛苦之中。唐伶坐在床边,看着他痛得眉头紧皱,她也只能心疼而已,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到了半夜里,齐瀚也开始发烧,他浑身忽冷忽热,热的时候出了一身虚汗,为了照顾他,唐伶拖下他的衣服,用热水擦干他的身体,血还没有被止住。唐伶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他的身体。 背上还是一片血污,唐伶回想起跟他发生过的一切 像是在红石镇的时候,像是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就算是在林叔死去以后,他俩的争执吵架,唐伶说再也不见的时候 所有的东西,都交织在唐伶的脑子里,只是她越想越恐慌,越想越哭得厉害。 她生怕失去眼前这个男人。 她不能再看见有人死在面前了。 “不别过来,你们都给我走开”齐瀚忽然开口了,他的眉头拧得很紧,像是陷入了可怕的噩梦,“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 唐伶不知道他做的什么梦,但他陷入了痛苦,她用手握住齐瀚的手,努力想要安抚他的情绪,但是这于事无补。 齐瀚的情绪更加激动了:“让开,你们都给我让开” 他在说谁他在怕些什么 “齐瀚,齐瀚。”唐伶想要唤醒他,可是只有他一挥手,直接把唐伶给甩了出去。“黑金的人,你们都给我滚,我不想做这些烂事” 黑金他在拒绝谁 直觉告诉唐伶,这跟他的过去息息相关。 一直以来,齐瀚的过去就像是一团迷雾,那么神秘。 但是此时此刻齐瀚说出来的话,唐伶确信,就是他的过去 她想倾听,她想追问,但更怕他的伤口被崩裂,唐伶必须先安抚他。于是她伸手去握住他,可惜根本没用,齐瀚的情绪越来越激烈,一次一次都挥开了她的手:“滚你滚” 他跟盛赢不一样,盛赢在发烧意识朦胧的时候,只要唐伶。 但是齐瀚呢,他拼尽全力地拒绝所有人,不让任何人靠近齐瀚的内心,谁也看不见。 唐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忽然看见齐瀚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居然醒来了 唐伶惊讶地看着他,但是齐瀚的眼神很奇怪。像是没有认出她来:“你走开,我是不会听你命令的。” 齐瀚的眼神恍惚,应该是意识模糊,而没认出唐伶来,也不知道是把她当成了谁 “我绝对不会听你们的吩咐。”齐瀚笃定地说着,直接甩开了唐伶,他甚至挣扎地站起来,只是背后的伤口让他痛得睁不开眼睛,唐伶赶快去扶他,又被他摔到了地上:“滚你们都给我滚” 齐瀚的眼神很空洞,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你以为你们把我绑架了,我就会乖乖听话吗你们都错了” 绑架 齐瀚曾经被绑架过 他明明这么厉害,又有谁可以绑架他 齐瀚到底经历过什么 很多疑问都凝聚在唐伶的心口,但是现在齐瀚意识模糊,就算是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唐伶担心他,要把他重新扶到床上去,但是齐瀚就是没有认出她来,一次又一次的挥开她的手,齐瀚整个人伏在墙上,努力地撑着自己的身体,疼痛让他无法站立:“你们大不了去找我爸要钱,我是不会听你们吩咐的” 齐瀚还在说话,但是他究竟在跟谁说 是谁绑架过他又是谁曾经逼迫过他 这一切唐伶都不得而知,她只想赶快把这男人给带到床上去睡好,他现在身体状况非常糟糕。 原本情绪激动的齐瀚,忽然整个情绪都变了,明明他又激动又愤怒,整个人都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但是忽然他浑身气场一消,看起来非常沮丧。 “对不起,对不起莱莉” 莱莉,这不正是他收养了5年的女孩,那个在生日宴会上,对齐瀚爱得不行的女孩 他对不起她,为什么 就是因为他愧疚,所以才会收养这女孩儿吗 唐伶忽然感觉到,自己对齐瀚的一切,全都一无所知。 现在的他没了往常的意气风发,看起来很沮丧,像是一只没了精气神的小狗一样:“莱莉,我对不起你,莱莉。” 对不起莱莉 听到了这里,唐伶的一颗心像是被针扎了1千次,1万次。 “那我呢” 盛赢在意识朦胧的时候,还在一遍一遍的念着我的名字,而我魂牵梦萦的你呢就算意识模糊,喊的却是另外一个女孩的名字 唐伶很心痛。 但是她舍不得齐瀚去死,她违心地说:“齐瀚,我就是莱莉,你来抱抱我吧。” 她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话音一落,齐瀚竟然真的停了下来 他甚至努力地撑着身子,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唐伶:“对不起,莱莉。我对不起你。” 什么对不起 唐伶又想起了那天的生日宴会,果然,在齐瀚的心里面装着的人,是那个小女孩吗 唐伶很伤心,她的心很痛,每一句话都刺在了她的心口。但是她强忍住自己的痛苦,要把齐瀚安抚在床上休息。 她握着齐瀚的手,假装自己就是莱莉:“你听我的话,在床上乖乖躺好。好不好” 话还没说完,齐瀚已经倒在床上,彻底没了力气。 他又意识模糊地晕了过去。嘴唇嗫嚅着,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唐伶心中的一腔爱意,全都被撕得粉碎。 其实在给齐瀚缝合伤口的时候,唐伶已经取下盛赢给自己的戒指。 而现在,她重新把戒指拿在手心。 昏暗的灯光映在上面,小小的戒指上流光溢彩,像是今天早上的婚礼上,盛赢对自己的笑一样。 她看着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齐瀚,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她的心,往盛赢的身上偏了。 “齐瀚根本就不喜欢我。一点也不。”唐伶的话语冰凉,“他说的话都是在骗我,而且他还导致了林叔的死亡。” 每一个点,都像是压在唐伶身上的稻草。让她把自己深爱齐瀚的一颗心,一刀一刀全部割掉。 她转了转手里的戒指,又想起了早上在教堂时,盛赢对自己说过的话。 他说,要是接受了他的爱意,就真正地戴起这枚戒指 回想起跟盛赢发生过的一切,唐伶心中五味杂陈。 再想起3年前,跟他很快乐幸福的过去,那时候的盛赢总是很冷淡,像是一块冰,唐伶看不惯,就总是喜欢去捉弄他。 比如说她老是在盛赢认真看书的时候,去骚扰他,挠他的胳膊,亲他的脸。就是不让他认真看书,害他第一次挂了学分必须重修,害他完不成团队作业,害他没拿到导师的a评价没拿到奖学金。 大学时期的唐伶性格非常恶劣。她就是喜欢捉弄她,喜欢看见他不耐烦,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是不是像盛赢说的一样,我跟他可以回到以前呢 是不是我跟盛赢在一起,大家都会很快乐呢 就是在今天早上,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盛赢的爱意。 “对不起,莱莉,对不起。”躺在床上的齐瀚又发话了,而这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唐伶决定了,她要接受盛赢。 在把齐瀚治愈以后,她要找到盛赢,然后对他说:“我愿意一直陪你走下去。” 想到了这里,唐伶戴上了他送给自己的戒指,心里是满满的决心。 外面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整个甲斐陷入了一片动荡,因为唐伶二人被困在小酒馆,门口被大石给堵住了,所以并不知道外面的局势。 大桥是被圣组织的人炸掉的,这是这场暴乱的开始。 因为东城区的出入点全部都被切断,物资运输通道已全部被上组织的人占据。对平民的食物供给也全部断掉了,而大桥的炸毁就是这场暴乱的开始。 而现在的唐伶也不知道,这场可怕的暴乱居然可以维持这么久 流血事件频发。街道上都是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对于平民来说,就像是地狱一样,白天圣组织的人挨家挨户敲开居民大门,去要资源去抢劫。 古尼国本来就政治不稳,现在闹出了这样的大事,政府军根本无力支持,如果说当时的红石镇,是有了齐瀚的帮助,才能顺利让政府军摆平黑市跟盛家。 那么这个甲斐城,就像是一座孤岛一样,无人救援。 唐伶与外界彻底断掉了联系,她根本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么可怕。 她在洗手间帮齐瀚洗去衣服上的血渍,也想多洗一些毛巾出来,用以替换。 她的心很难受,但是又充满光明。 她已经知道自己该走哪条路了不要再深入可怕的黑金公司,回去,带着林允奚先回去,然后笃定地站在盛赢的旁边,陪着他,把多么难熬的难关,全部渡过 最后认认真真,彻彻底底地与他走完终身。 对,这就是她选定了的道路。 但是首先,为了报答齐瀚这么多次的救命之恩,她必须等到齐瀚康复,必须让他变得活蹦乱跳。 她才会告别这混乱的一切,安然地投入盛赢的怀抱。 因为她在洗手间里洗毛巾,哗哗的水声掩盖住了齐瀚微弱的声音,所以唐伶什么也没有听到。 如果说,齐瀚念莱莉的名字10次,那么他念唐伶的名字100次。 如果他对莱莉说了10次对不起,那么他就对唐伶说了100次对不起。 但是这些道歉,唐伶一句也没有听到。 第108章:我要你滚 过了3天,不管是食物水源还是药物,都已经所剩不多了。 食物还好,唐伶能忍着饿,多撑几天,但是消炎药跟抗生素,已经完全没有了,齐瀚顺利地熬过了24小时,虽说发烧一直断断续续,但是身体是在恢复。 但如果抗生素跟消炎药一断,可能又会引发感染,先前的救助也就功亏一篑了,必须从这小酒馆里出去才行 但是大门已经被石头堵住了,该怎么办唐伶很烦恼。 齐瀚一直没醒过来,她准备再搞些药品过来,她努力用身子去推大门,可是这门被大石头压得死死的,就算是用出吃奶的力气她也推不动。 难道他们要被困死在这里吗 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唐伶拼命地敲了敲门,想要引起外面的注意,可是什么回音也没有。她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食物有限,药品有限。他们现在被困在了这酒馆里面出不去,长此以往,肯定会死掉的,必须想办法推开门外的大石头。 唐伶坐在门口,所有的恐惧都涌上了心头了:齐瀚受伤了,门被堵住了,食物不够了,他们要死了但她必须把齐瀚的命给保住 想到了这里,唐伶又有了勇气 她准备再从酒馆里找些东西来,利用工具撬门,但是突然,她听见外面有了声音。 “有人来了”唐伶心中雀跃,正想敲门请求救援,却听到外面说:“咱们的人,怎么都死在了这里” 咱们的人死了 唐伶忽然想起,在大桥坍塌之前,有些圣组织的暴徒包围了他们,当时这些人全都被齐瀚放倒了但当时这些暴徒明明没死。 难道现在,那些人死掉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伶心中一惊,忽然又想起了那个站在桥上的黑影鬼面:又是被他杀掉的吗 好可怕。 冷汗直接打湿了她的后背。 “可恶”外面的人说道,“老三,老三,你快醒醒,你怎么会死在这里了” 现在外面的人,还是那群坏蛋组织的人。 “不行,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唐伶想了想,还是决定噤声。 外面的人情绪非常激动:“老五,老五,起来我们已经把东城区都占领了,现在只等谈判了,你们还活着吗怎么都会死在这里” “你们是被谁杀掉的” 暴徒的声线越来越高,他甚至向着天空鸣枪:“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杀了你们” 是鬼面。 唐伶一直心惊胆战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一个人发现了这小酒馆:“老大你快看这里好像还有个屋子,但是被石头给挡住。” 他发现了。 唐伶起了一身的冷汗要知道现在齐瀚身受重伤,她也根本没有武器,一听外面,至少有七八个人的声音。 要是真的被他们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必死无疑 “快,把这石头给砸开,说不准里面还有咱们的人” “快点。” 唐伶呼吸紧迫,虽然她想出去,但不是被这些人给带出去 被这些暴徒发现了,那跟死有什么区别怎么办怎么办 她实在是慌了,左顾右盼地看了看,想在这小酒馆里找出别的武器来防身,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但是这几天,她早已经把这地方给搜刮了个遍,真的找不出别的东西来了。 外面的动静非常大,几个大男人轻松地移开了挡路的石头。 “用力,快点”外面还在叫嚣:“快点把这大石头给移开” “说不准里面有线索。” “到底是谁把咱们的兄弟给弄死了” 唐伶很紧张,心跳如鼓,在很快的时间里,她的脑子里已经过了十几个方案,但是没有一个可行,硬拼打不过,逃跑跑不过那么只剩下一个办法。 “必须得抓紧时间。”唐伶想了想,赶快跑回了屋子里。 她想先把齐瀚给藏起来,但是这地方很狭窄,哪里有多的地方藏下一个大男人呢 实在没办法,唐伶把他扶了起来,想把他往床底下塞。结果一扶起男人,齐瀚居然突然醒过来了 他足足昏迷了3天,现在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他仍然很虚弱,呼吸很喘,但是意识已经恢复:“痛。” 这些天他喝不下水,齐瀚的声音非常很沙哑,他皱着眉毛看着唐伶:“到底到底怎么了” 唐伶来不及解释,只是用瘦弱的胳膊把齐瀚给支起来:“你藏在床底下去,等下他们要是进来了,我就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把他们都引开” “他们什么他们”齐瀚一时没明白过来。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我说123,咱们一起用力,老子就不信把这石头给弄不开了” “一,二,三,用力” 这些人虽然不是专业的雇佣兵,但是青壮年的男人体力很足,力气非常大,几个人合力,很快就能把这些石头都给移开他们很快就要进来了 唐伶的心咚咚直跳,但已经有了计划。 而齐瀚很快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还是没有太大的力气,但是他死死地抓着唐伶的手腕:“你要干什么” “你藏在床底下。”唐伶看着他的眼睛,“我要还你的救命之恩,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 没错,如果要让齐瀚活下去,唯一的方法,就是唐伶跑出去,转移这些人的注意力。但是这些人是暴徒,丧心病狂,他们一旦发现了唐伶,会做出什么样的坏事呢 唐伶自己也不敢想,但是已经做好了最后的打算。 “不行。”齐瀚抓着她不放,“不行,你不能出去。” “可是,那些人已经要进来了” 那些暴徒还在说话:“快点再用力,一,二,三。快点,这石头动了,动了” 外面发出了惊呼声,本来抵在门口的大石头,是他俩的死亡之门,现在却成了最后一面安全墙。 门一开,他俩必死无疑。 “你听着。”唐伶认真看着齐瀚的眼睛,“我要你活下来,我把你的命保住,你必须要活下来。” 齐瀚看着她,眼神在黑暗里发亮。 “我不管你以后到底会做什么会跟谁在一起。”唐伶一顿,像是在交代最后的遗言一样,“但是你必须要活下来。” “不行。”齐瀚眉头紧拧,反手将唐伶给拖了进去,“要活下去的是你,我要你好好的活下去。” “别开玩笑了”唐伶怒道,“你的命比我值钱,你必须要活下来。” “什么我的命更值钱”齐瀚也没由来地生起了气,“我要你活下来,就必须你活” 他们正在这边争执,却听到咚的一声,石头已经被推开了。 齐瀚立马抓着唐伶往角落里躲,三五个人已经走了进来,久违的光线立即充盈了整个屋子,两个人都躲在了床下面,唐伶很紧张,但是他在身边紧紧地挨着她。 唐伶心里忽然很感伤:讨厌,总是这样。明明已经决定要避开他,为什么齐瀚还是能给我带来安全感 但随即紧张的情绪扑了上来:要死了。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就都要死了。 果然,那些人又是踢又是找,想要从这小酒馆找出别的人。 “切”一个人吐了一口唾沫,“我当是什么地方什么都没有。估计人都跑了” “但是咱们老三老五的仇怎么办究竟是谁杀了他俩。” “说不定还有人躲在里面。” “找,都给我继续找” 这些恶徒凶神恶煞,手里都拿着枪,现在齐瀚受伤,唐伶没有武器,根本没办法跟这些人硬拼,整个局面陷入了僵局。 “怎么办怎么办”唐伶整颗心都被揪紧了,她微微一侧身,看见齐瀚也躺在她的身边,脸上仍然是因为疼痛而皱紧的脸。 “不行。他救了我的命,不管我死不死,我必须让他活下去。”唐伶想到了这里,身子一动,她决定马上冲出去,转移这些人的注意力。 不然他俩都要死在这里 她也害怕,她也恐惧,她怕被那些子弹打中会很痛,她怕死,可是她欠齐瀚很多条命,如果要丢掉爱他的一颗心,就必须把这些欠下的命都还回去。 唐伶深呼吸一口气,准备从床底下钻出去。却感觉肩膀一紧,她整个人都被扼住了,是齐瀚,他还死死地抓着她的肩膀,无声地说了两个字:“不,准。” “我不准你出去。” 可是就算都藏在这里,也只是坐以待毙 唐伶浑身发抖,她不想死,她更不想齐瀚死。好不容易看清了一颗心,怎么能死在这里 有脚步声临近,一个暴徒已经走了进来。他环视着四周,嗅了嗅,若有所思地说:“好像有股消毒水的气味。” “难道他会发现我们吗”唐伶的双手都抓紧了,呼吸急促。 但是很快,唐伶颤抖的手,都被齐瀚给握住了,他握得非常用力,像是在用这种力气告诉她:我们会没事的。 暴徒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已经走到了床边:“咦,有床。” 他身子一低。伸手想探床。 “完了肯定还有温度。如果被发现还有人在,那就完了”唐伶心里吓了一跳,整个都漏了一拍。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外面有人在说:“老二,快出来,统领发话了,赶快回去开会” 统领 唐伶想起了,那个在酒店里,坐在中间穿军装的男人。 那个人看起来四十几岁,浑身都是可怕的气场,有大胡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他就是这个什么组织的老大吗 还好,这个声音阻止了暴徒的动作。 “知道了。”暴徒瘪了瘪嘴,然后从屋子里走出去了。 唐伶总算是松下了一口气:这些人终于都走了,还好没有发生冲突。 直到听到声音彻底不见,唐伶才赶快爬出来,飞快地把铁门锁好,生怕他们再回来,齐瀚还在床底下,没办法自己出来,唐伶吃力地拖着他,把他重新往床上放。 她刚把齐瀚放躺在床上。却没想到齐瀚的手一捉,直接把她裹在了怀里,两人缠在一起,都卧到了床上去。 男人的体温就附在她的皮肤上,唐伶吓了一大跳:“你” 她连话都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被他狠狠地握住了。 一片静默。 这个温暖多熟悉,唐伶想起在红石镇发生的一切,那些有阳光的清晨,那些他们的缠绵,一幕一幕全在她的脑海里回放。 但是不行,她已经戴上了盛赢的戒指,所以不行。 于是她无声无息地从男人的怀抱里滑了出来,而齐瀚的眼神一侧,也看到了唐伶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时候他也在教堂外面,也听到了盛赢的话,齐瀚自然知道这戒指意味着什么。 “你要接受盛赢了吗”齐瀚的声音又沙哑,又冷漠。 唐伶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齐瀚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他只是非常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原本紧紧握住的手,也悄无声息的松开了。 “我会一直跟你呆到你身体康复的。”唐伶的声音很轻。“至少我要还你这一条命。” 一阵死寂,可怕的沉默将两个人都淹没了。 过了很久很久,齐瀚才终于说了话:“我不要你还,你走。” 他要她走。 唐伶没有听清齐瀚的话,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在你康复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但是齐瀚又一次拒绝了她,这一次声音带着愠怒:“你走” “我不走。”唐伶十分倔强,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在你康复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我不要你救。”齐瀚的声音带着怒火,“你以为你是谁你真以为你能救得了我吗” 这是唐伶第一次看见齐瀚发火,但她认为应该是疼痛导致的,于是她紧紧地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可是齐瀚说:“我要你滚。” 在印象里的齐瀚,一直是嬉皮笑脸,没个正经,而且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但他现在就几乎是指着唐伶骂:“我要你滚” 唐伶很生气,但是更难过。 明明已经决定不爱他,但是被齐瀚这样恶语相向,她的眼眶里很快就堆满了泪水,但是她一动不动。还是不走。 看见女人像木头一样杵在自己面前,齐瀚又是气愤又是难受:为什么为什么我误会她跟盛赢的时候,她不会解释一句 为什么她恨我恨到连解释也不愿意说了 明明看到这两个人在教堂里举行仪式,齐瀚都没有现在这样难过。 因为看见他们在教堂的仪式,他还能想,唐伶是被迫的。但是现在他看见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而且她毫不隐瞒地承认接受了盛赢 齐瀚的心很难受,背后的伤口,也没有心口那么痛。 他只想把这女人给赶开,不想再多看见她一秒钟但是唐伶就是站在面前,怎么也不走 “你已经选了盛赢,那你就到他的身边去。”他还说,“我不要你救,我就算是死在这儿了,我也不要你救” 唐伶咬了咬牙,低声说道:“我还欠你的命没有还。” “你照顾我,说要陪我,也只是想还我一条命”齐瀚的眼神像是碎掉了。 唐伶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是吗她自己也不知道。 “你不欠我。”齐瀚说,“你什么都不欠我” 他因为情绪激动,甚至开始咳嗽起来:“咳咳。” “我就是还欠你命”唐伶的声线也陡然增高,“在你康复之前,我就是不会走。” “我就是个大坏蛋。你根本什么也不欠我” “你不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但是我让你养父死掉了。”齐瀚冷冷地看着她,像是一头极具攻击性的雄狮,“你帮我包扎伤口,你帮我清洗伤口,难道你没发现我背上有什么东西吗” 齐瀚死死地看着唐伶的眼睛。 他的背上,有东西唐伶整个人都呆住了,先前齐瀚的背一直被血污藏着,她一直擦,却一直流血,所以一直没注意,这时候她才第一次仔仔细细的。看着齐瀚的后背。 这是有着诱惑肌肉的后背,他的肉体一直是这样,充满了荷尔蒙和野性的诱惑力,这样的身体被枪击中,留下了可怕的伤口,一个黑色的刺青被血污沾染。 刺青上是熟悉的花体字:a01。 a 唐伶想到了格雷,格雷是a05,他是黑金的a级杀手。 而齐瀚他是a01 他的编号比格雷还高那按理说,他在黑金的杀手地位,也比格雷更高 “但是但是”唐伶一时语塞,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在想。c的董事长,却是黑金的杀手吗”齐瀚看着她,“难道你从来没有奇怪过,我的身手为什么会这么好吗” 对,唐伶好奇过,但是自从知道齐瀚老板身份后,就没有想这么多。 “你你也是黑金的人”唐伶感觉浑身发软,想起艾伦,想起16号,想起红石镇上发生的一切,虽然很不合常理。但是唐伶想通了很多事。 艾伦会齐瀚毕恭毕敬,那么狗腿。因为齐瀚是a级,他只是b级。 所有的事情都混杂在一起,唐伶不知所措:“根本不对啊如果你是黑金的人,为什么会在红石镇跟艾伦对着干” 齐瀚并不解释:“我就是黑金的人,我做了很多坏事,也杀过很多人,我就是个大坏蛋,所以你压根就不欠我一条命。” 信息量太大,唐伶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傻傻地看着他。 却听到齐瀚冷漠地说道:“所以,你可以滚了吗” 唐伶浑身颤抖,已经感觉自己站不稳了,她好不容易稳了稳心神:“不,你救了我,不管你是不是坏人,我也要等到你康复才会走。” “哼。”齐瀚冷笑了一声,“你不要自作多情了,你养父说的对,我靠近你就是要利用你。” “为为什么”唐伶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她脚下一软。已经瘫在了地上,眼睛里还闪烁着侥幸的光:“你没有利用我,你在骗我对不对” “不,我一直都在利用你。” “但是我根本没有利用价值啊。”唐伶已经哭出来了。 “谁说你没有利用价值的。”齐瀚不遗余力地要撕碎她的心,“你还记得7年前的事情吗” 7年前的事情 唐伶抖得停不下来,一股可怕的预感,在她心里蔓延出来。 7年前,在沙塔的沙漠里。7年前,那群来自黑金的雇佣兵。7年前,好不容易侥幸活下来的自己。 唐伶的脸色苍白,她颤颤地看着齐瀚说:“难道难道那时候。我就见过你。” “没错。”齐瀚冷漠地说,“那时候的a,就是我。” 对,格雷说过,7年前a等级的人只有一个而已,那就是齐瀚格雷还说7年前,那个传说中的a已经脱离了黑金 传奇杀手,却又脱离了黑金的人,就是齐瀚吗 她这七年来心心念念的a,居然一直就在自己身边 他这背上有刺青,自己却一直没看见 怪不得。怪不得在沙漠里再热,齐瀚也不会脱外套,怪不得,怪不得就算是在床上,他也不会给她看到后背。 唐伶的声音都哑了:“但是,但是你救了我不是吗7年前你救了我,7年后,你也三番五次地救我” 唐伶的眼神里,全都是侥幸的光芒:“你不是利用我,对吗” 然而齐瀚的整张脸,都被可怕的冷血的光环笼罩住:“你怎么这么傻唐伶。” “你以为7年前,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 唐伶摇了摇头:“别说,你不要说了。” 她甚至用双手捂住了耳朵:“我求求你,你不要说了。” 但是齐瀚还是拉开了她的手,将可怕的事实告诉她:“因为,当时的计划是由我负责的。” “你以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吗不,我不是。”齐瀚的声音越来越冷,每个字砸在地上,全都砍在了唐伶的心口,“亲手杀掉你父亲的人,的确是16号,但是是我把那些人带去的。” 他定定地看着她:“换言之,我,才是你的杀父仇人。” 第109章:混乱 唐伶又是愤怒,又是悲伤,所有的情绪全都凝聚在她的心口,她泣不成声,嗫嚅着说道:“求求你,不要说了,别说了。” 本来唐伶抱着最坚定的决心,要守在齐瀚的身边,直到他康复,可是现在,她确实做不到了。 唐伶的信仰几乎崩塌了。 齐瀚看着她:“所以现在,你可以滚了吗” 唐伶真的没办法再面对他了,她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暴露在了一片光线之下:a先生是假的,救命恩人也是假的,自己笃定相信的一切,全都是假的 她不想再看到齐瀚了一眼也不想了。 唐伶浑浑噩噩的,她不知道往哪里去,想先去找林允奚,却发现不过几天整个世界就变了样:混乱,到处都是混乱。 她只是远远地走在大街上,就看见大街门户紧闭。前几天才有的节日盛况,全都烟消云散。 到底是怎么了 唐伶忽然想起那天在对峙的时候,知道那什么组织是要暴乱,但刚过3天而已,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先找到了一户偏僻的人家,敲了敲门:“笃笃。” 里面却没有一个人应答。 “请问有人吗”唐伶再敲,还是没有人回答,她把耳朵附在门上,听见里面有声音,这里面确实是有人的。 她再走到侧面去看,发现整个屋子的窗户全都被木板钉的死死的,他们在防谁在防那些恶徒吗 她往街角再走去,又敲了敲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还是没有开门,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在屋子里面叫嚣:“你是谁,快滚我们没有多的食物” 多的食物怎么了 唐伶敲开第三户人家,她也做好了不被人搭理的准备,没想到门吱呀一声,居然自己开了。但是一进屋子,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就扑面而来。 整个屋子里非常凌乱,都是打斗的痕迹。血迹到处都是,一看就发生了流血事件,这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里面没有一个活人,还好,也没有一个死人。 唐伶心中非常难受,也不敢瞎猜,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挑衅那些暴徒,于是直往偏僻的地方走,再走到街角,唐伶看见一些衣衫褴褛的人蹲在角落。 一个小女孩战战兢兢地看着她。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又有恐惧又有害怕,最后她克服了恐惧,小女孩小心翼翼走到了唐伶的面前,抓紧了她的手:“姐姐,姐姐你有食物吗” “到底怎么了”不过是两三天而已,怎么平民连食物都没了 “那些那些人”小女孩嘤嘤开始哭泣,“那些什么组织的坏蛋,他们他们抢走了所有的食物,我家里穷,本来就没什么储备。找不到东西吃的。” 她哭得抽泣:“没了治安,现在街上到处都是流氓,不吃东西,我我们快要饿死了。” 只不过短短三天,整个甲斐究竟经历了怎样的苦难唐伶不得而知,但是就算她有意帮忙,却实在没有食物可以救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林允奚和格雷,但是联络彻底中断,要找到他们也非常困难,唐伶决定多探听些线索,于是看着小女孩说:“那些坏蛋,还做了些什么” “他们那些人说如果想要吃东西,就必须加入那个圣组织。”又是这个邪恶的词汇。 旁边一个看起来也虚弱的少年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个名字,他们说加入了这个组织,就要遵循他们的教义,他们才会发点东西给我们吃” 唐伶心里很难受,心里明知道这个圣组织,就是个极其邪恶的团体,但是以现在的情况,这群小孩要活下去,只能投奔这个邪恶组织,才能换得了饭吃。 于是她问道:“那你们又为什么不去呢” 小女孩的眼睛闪了闪:“我们我们已经去过了,可是可是那些大人拼命地抢名额,就为了得到吃的,把我们都赶了出来。” 少年的鼻尖动了动:“我们我们连加入这个组织的机会也没有。”小女孩也大哭了起来。 明明前几天的盛典,大家都那么开心为什么这些坏蛋会这么坏,这么恶毒比红石镇的雇佣兵还要可恶 唐伶的心情十分沉重,她想帮他们,可是无能为力,她现在自身难保,必须先找到林允奚和格雷才行,他们黑金的人 啊对了 黑金是雇佣兵公司,只要雇佣他们,给了钱,他们就一定会出动。如果是黑金的人,肯定能很快把这群暴徒给赶出去 只是甲斐东城区彻底被阻断了,政府军管不上,谁能出钱去让黑金动手整个城市都陷入了危机,有足够财力的人,就只有一个齐瀚而已。 “对了齐瀚。”唐伶呢喃说道,“酒馆里早就没了抗生素跟消炎药,齐瀚还身受重伤,他把我给激了出来,要是再来了那些暴徒,他可怎么办” 可是他明明就是黑金的人,他还是我的杀父仇人 唐伶的心冷淡了下去,但是很快她的眼神又变色了:“不行,我得回去” 先不管齐瀚说的那些话,什么a,什么杀父仇人,什么a等级杀手都通通都不管 整个城市危在旦夕,齐瀚也命悬一线。她现在就要保住齐瀚的命而且只有齐瀚活了下来,他说不准能保住甲斐,赶出那群暴徒。 “不仅要回去。还要先弄些药再回去”想到这里,唐伶决定再到街上看看,买些药跟补给。 她问小女孩:“街上的药店,也全都关闭了吗” 小女孩的眼睛里噙着眼泪,她擦着通红的眼睛说:“自从那些坏蛋叔叔占据城市之后,整个甲斐就全乱了,其他人其他人,都成了流氓。” 少年的情绪也激动了起来,他挽起袖子,露出肩膀上的淤痕:“他们开始打砸抢,药店,商店,所有都不例外我家里的东西都被他们抢走了,还被赶了出来” 现在的事情,远比唐伶想象的要复杂。因为圣组织的注入,平民也演化成了流氓。 唐伶紧皱着眉毛:“那还有其他地方,能搞到药品吗” “嗯”小女孩想了想,然后点点头,“有一个商人叔叔,我看见,有些大人在跟他换东西可是那个叔叔,都不不让我们接近,嫌我们脏,说我们没钱。” “商人。”这对唐伶来说倒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能从商人的手里顺利买到药,倒是一个便捷的方法,况且她身上还有几千美金,买些抗生素跟消炎药肯定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她稍微安了安心。 瞧着女孩楚楚可怜的眼神,唐伶翻遍了身上想找点食物,发现只有一颗糖,这才想起,这是那天在婚礼上,她随手抓在手里。不知怎么就揣在身上了 唐伶把糖塞到小女孩的手里:“加油,活下去,” “嗯。”小女孩虽然不太明白唐伶的情感,但是点了点头。 商人。唐伶根据小女孩提到的地方找去。 她说那个商人是在河边出现过那些居民会在河边跟商人进行交换。 唐伶循着路线走过去,但是什么人也没有,看来还不到时候。 因为白天整个城市太动乱了,流血事件频发,商人为了自身安全,出现的时间也很不定,唐伶只能躲在草里面,一直盯着河岸边等人。 她等了很久很久。大约两个多小时过后,终于等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他带着一个帽子,身上背着一个大背包,手里还拿着一柄枪。 商人是他。 唐伶心中一着急,想赶快买下药后回酒馆,于是她赶紧冲了上去:“你是商人吗” 男人看着莽撞冲出来的唐伶,倒是吃了一惊,枪口也已经应声对准了她:“你是谁” “我来买你东西的。”唐伶指着他的背包,“我要买药。抗生素,你有吗” 一提到这个,男人嘴巴一咧,露出了一口黄牙:“药我当然有。但是小姑娘,你买得起吗” 唐伶身上还有几千美金,怎么可能会买不起几盒药 “多少钱” “钱”那人笑了笑,“如果说美金的话”他伸出了5根手指。 “什么意思500美金吗”唐伶盯着他。 “小女孩,这点价格我可不会卖给你。你瞧瞧,这已经是什么世道了,变天了你知道我花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把药搞出来的吗你只给我们500美金,连佣金都不够” “那你的意思是五千” “嘿嘿嘿。”男人咧着一口黄牙笑开了,“没错,就是五千。” “你这是抢劫啊五千美金买下几盒抗生素,怎么可能” “不买就算了。”这男人看起来也不乐意了,他身子一斜,背着背包就要走。 “等等”唐伶还是沉不住气,她想起齐瀚痛苦的样子,咬了咬牙,“五千就五千那镇痛剂呢你这里有镇痛剂吗” “没有,只有吗啡。你要吗” 少量吗啡是可以用来止痛,但唐伶害怕这东西剂量不合适会成瘾,也就算了。 “抗生素,你到底要多少” 就这样,两盒抗生素,一卷绷带,足足让唐伶丧失了五千美金,但是没办法,城市动荡,整个东城区的联系都被切断了。 花了这么多钱,唐伶决定多从这商人口中探听些讯息:“你都是在这里进行交易的吗” “没错。”商人数钱数得啧啧有声,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唐伶,邪恶地笑,“小姑娘,没想到你身上倒是有很多钱。” “那你还能搞到些什么东西除了药。” “我能搞到的东西可就多了,药品食物绷带,水果咖啡豆,应有尽有,想要什么我就能搞到什么”商人笑,“就看你有没有钱来买了。” “现在到底是什么局势”唐伶问道。 “局势当然是整个东城区都被那些人给占领了。”商人一声嗤笑,“那些个军阀,平时耀武扬威,结果提前得到消息,知道那组织要来搞占领,炸弹还没送上门,这甲斐全都送出去了。人全都给跑了。” “现在没有军队,没有抵抗军,整个城市就被拱手让人了”唐伶难以置信。 “对啊。”商人一笑,“所以小姑娘,你挺聪明的,这些药现在值五千,后天就值六千,再过一个星期,说不准可就值一万了。” 动荡。难道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吗 唐伶不愿意相信,但是没办法,现在唯一的希望好像只有黑金了。 通过雇佣黑金公司,把这群人给赶出去不过很讽刺,明明黑金很邪恶,却要用邪恶来对抗更邪恶的东西幸好黑金的基地就在附近,如果用钱把他们请动了,那应该很快能把这组织的人赶出去。 想到这里,唐伶稍微安了安心。 “如果我有东西能拿给你换吗”唐伶问。 “当然可以,我什么都行,食物什么的,也支持以物换物。”商人讪讪地笑了笑,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唐伶,“而且小姑娘,如果说你用身体来换的话,我也是能接受的。” 恶心但是唐伶现在没有其他资源,不敢贸然跟他闹翻脸。 但是她还是没忍住翻了白眼,转身就走。 “小姑娘”商人突然叫住了她,“我劝你还是多买些食物吧,以后肯定会越来越贵的。” 唐伶顿住了脚步:“什么意思你知道这场暴乱还会持续多久吗” 商人他剔着牙,笑呵呵地说道:“知道哦。” “如果没有人来管甲斐的话,那被占据,那可就是一辈子那么久了。” 现在所有的食物都被暴徒控制住了,靠着仅有的库存过日子,也不能支撑太久,唐伶心知肚明,要打破这个窘境,必须要赶走这个圣组织。 “你要罐头吗”商人摇了摇手里的罐头,“看你买了这么多东西,罐头可以大减价哦。” 唐伶想到齐瀚,自己饿还好,但是齐瀚受了伤,必须有食物来补充能量。 “多少钱” 却看见这商人又张开了5根手指头。 “又是五千五千美金买个罐头,怎么可能”唐伶转身就走。 “哎哟,小姑娘。慌什么慌。”商人笑道,直接把罐头扔了过来。“看你这么实诚,这罐头就送你了,以后要买药,记得再找我哦。” 唐伶有自尊心,但是更想活下去,于是她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罐头。 这是一个水果罐头,看起来平淡无奇,快要过期了,要是在平时,这样的罐头她都不会看一眼,可现在是非常时期。有这么一个罐头,都是奢侈品。 她忽然想起那小男孩跟小女孩,她小心翼翼地返回原路,找到了他们,将罐头交给他俩。 小女孩的眼睛晶晶发亮,又要哭了:“姐姐,谢谢你,这样妈妈就有吃的了。” 唐伶看得心里一软,指了指酒馆的方向:“姐姐就住在那,如果真的有困难,你就来找姐姐吧。” 出去的这一趟,唐伶多少得到了讯息,知道现在甲斐的情况。 现在所有的供给都被控制了,医药,食物,所有供给都被控制在暴徒手里,而唐伶也大致知道了这些仓库,大概在城市的位置方向。 她不敢耽搁,急急忙忙地赶回了小酒馆,坍塌的大桥就在面前,这里实在是格外凄凉,一片废墟。唐伶踩过大大小小的石块,拨开掩埋,好不容易走进了小酒馆。 她着急地敲开门,本以为门已经被锁,但没想到这样一声,就直接被打开了。 “怎么回事”唐伶的心,已经被提到了嗓子眼,“难道,齐瀚已经走了吗” 不对,他受了重伤,不可能走出去。 那门怎么开了难道又有暴徒来了吗 唐伶害怕极了,她连呼吸都不敢太沉重,小心翼翼地踩在地上,举起了一个木棍,直接往齐瀚躺着的房间走 果然,里面有声音那些暴徒都回来了吗 正在这时,她听到一个男人说道:“切,这里根本就没有食物,人也没有,怎么抢劫呀” 不对,这些人不是暴徒。 “再搜搜,说不准还有剩下的。你看这里都还有酒,肯定还有其它补给。” 他们是来找东西的,应该是平民组成的流氓。 齐瀚呢应该还好。唐伶放下了一颗心。 一个流氓已经傻乎乎地走了出来:“我来这边找。” 唐伶悄无声息地埋伏到了墙角,一直看到这男人走了过来,她一木棍直接把人给敲晕了。 果然是平民,应该是都没了补给,所以才会跑出来抢劫。 这边发出了声响,里面的另一个人也发觉了,他拿着刀子走了出来:“喂,你人呢回答我一声” 唐伶心中非常生气,她想到齐瀚可能会被这些人伤害,她就气得不行 “我在这儿。” “女人”听到女人的声音,流氓非常诧异,“你是谁” 他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刀,唐伶气得着急,她猛然窜到了男人的身后,一木棍也打在了他的脖颈上:“我是谁我是死神” 还好这些平民虽然是男人,但是跟红石镇上那些雇佣兵比,简直就是不堪一击,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唐伶处理好这两个人,准备把这两人直接扔出去。 她吃力地刚一开门,就感觉到一个巨大的阴影。dash还有人 唐伶心中一惊,觉得下一刻他的刀子就要插进自己的身体了 “咚” 没想到这个流氓突然倒地,发生了什么事 唐伶好奇地转身去看,看见齐瀚苍白的一张脸,还好,他虽然面色苍白,但还活活得好好的。 唐伶心中一喜,却又努力按捺住,她吃力地把这个高大的流氓扔出了酒馆,把门锁好。 还好,这是个铁门,只要关上铁门,就算是用蛮力也不可能打开。 她刚锁好门,就听到齐瀚的声音冷冷响起:“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唐伶说,“我把抗生素给你。” 唐伶有些尴尬,毕竟他一遍遍赶自己走,而自己厚颜无耻。 但她决定先抛开这些纠缠,解决眼前的事情再说,要先让甲斐恢复正常才行,她把自己看到的事情都转述了一遍。 齐瀚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 难道他知道这个圣组织会暴乱 “现在怎么办”唐伶问道,“整个城市都已经被攻陷了,所有的逃跑的路都被堵截了,东城区现在成了孤岛,根本就逃不出去。” 齐瀚沉吟了许久,最后却冷淡说:“你应该去找盛赢,他那应该安全。” 唐伶的脸色一垮。 一阵沉默,两个人之间是可怕的尴尬,唐伶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对黑金的计划咽下去:既然齐瀚决意要我走,那我就走吧。 唐伶刚要走出门,却听到门外砰砰的声音这是那些平民流氓,他们居然醒过来了,因为打不开铁门。他们只能愤怒的骂道:“快开门臭女人,快让我们进去,就是你那里一定有物资对不对都给我们” “我们要食物,食物” 铁门非常坚固,他们闹了一番怎么也打不开,唐伶始终紧张地听着外面的一切,害怕这动静会把那些暴徒给惹来,平民就算了一点也不足为惧,但是圣组织的人就不一定了,他们有武器,是武装,根本就打不过。 还好这些人折腾了十几分钟,应该也是怕被发现,便悻悻要走:“我们就是走了,也不会让你们爽” 一个人恨恨地说道:“砸,兄弟们,把着铁门给我们砸到变形,让他俩也根本打不开这个门,就饿死在里面” 又是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没想到他们真的拿起石头,全往铁门上砸 又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动静终于停歇之后,唐伶等了很久再去推门,发现门真的被堵死了,那些人丧心病狂,真想要把他们堵死在这儿 怎么办 她的面色苍白,别说是要找黑金,现在又自身难保了,出都出不去。 食物只能再吃3天,真的要被饿死在这了 第110章:我要吃了你 忽然一阵嗤啦的电流声,就连头上的点灯也灭了电路被断了。 “怎么办”唐伶的心中很着急,她忽然想到了盛赢,她忽然意识到他的父亲这么着急替他举办婚礼,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暴乱 如果早知道还好,至少盛赢肯定是安全的。 唐伶稍微安心了,至少盛赢没事,现在她只需要解决眼前的麻烦。她决定先跟齐瀚商量商量。 “齐瀚。”她刚开口,就看见齐瀚的额头上全部都是汗,他已经吃下了药,但是看起来情况还是非常糟糕。 “齐瀚,你转过来。”唐伶惊慌地找出了手电。 但是齐瀚根本就不听她说话:“你别管我。” “齐瀚。”唐伶死死咬住嘴唇,“你的伤口是不是崩开了你快给我看。” 齐瀚还是不配合,唐伶心中焦急也不管其他,直接按到了齐瀚的身边,把他掰了过来。 “天啦。”唐伶想到了,当时齐瀚为了救自己,好像又被平民给砸中过背部。 没有食物,电路中断,极端恶劣的环境像是要压垮唐伶一样,她整个人都在崩溃。唐伶看着汹涌的血液流了出来,害怕得又想掉眼泪,齐瀚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你哭什么你走。” 先不说门被堵死,他已经成了这样,唐伶怎么可能走 齐瀚用尽所有办法,就是要唐伶赶走,让她去找盛赢才是最安全的方式,但是没想到伤口崩裂得越来越厉害,齐瀚慢慢感觉意识迷蒙,眼前一片发黑。 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他只听得到女人拉着他的手一直在哭:“齐瀚齐瀚” 东城区沦陷,整个西城区也陷入了静寂,西城区的一处酒店里,林允奚独自坐在阳台上,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椅背。 他看起来非常生气,一蓝一绿的猫眼盯着远处坍塌的大桥,死死地捏住了拳头:“桥断了,可恶” 一个高大的人影从他背后走了过来,抽着烟,不声不响地坐在林允奚的身边:“你女人呢” 这人正是格雷。 格雷看着他笑:“也被困在了东城区” 林允奚面色阴沉。年轻的一张脸上全都是不合年纪的阴狠:“那个什么圣组织真是讨人厌,我看着碍眼” 一边的格雷笑容却愈演愈烈:“但是以你的身份,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吧。” 林允奚的眼睛一挑,翻了个白眼:“都怪你,你为什么要让唐伶出去如果她不出去,就不会碰到盛赢,不碰到盛赢,就不会遇到齐瀚,不遇到齐瀚,她现在就该在我身边” “哼。”格雷好笑地盯着他。“你这推卸的水平我给你一百分。” 林允奚一张脸阴沉沉的:“当然都怪你。” “好,你这么舍不得你女人,怎么没有一路跟去”格雷抽着烟似笑非笑,“你自己让事情超出掌握,却在别人身上找责任,这可不符合你的身份。” 格雷可一点不惯林允奚的臭脾气:“而且以你的能耐,明明能自己混进去,干嘛在这怨天尤人啊” 林允奚没搭腔,一双眼睛看向了黑夜:“你们都知道暴乱这件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格雷笑:“圣组织的那个统领叫诺顿。今天引发暴乱,这不是全世界都该知道的么” 林允奚睁着一双冷淡的眼睛看着他:“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因为你总是神秘兮兮的吧。”格雷吐了一口烟圈,“因为除了几个人,以及黑金的高层管理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你是谁吧。你不闻不问,经常失踪,又让我们怎么告诉你”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林允奚冷冷地瞪着他。 格雷却一点不被他的气场所压制:“你既然没有问过我,我怎么会主动告诉你” 他又吐了一口纯白的烟圈站了起来:“我今晚上要回黑金了,你走吗” “我要你帮我把唐伶给找回来。” “林允奚,你虽然有身份在。但是命令不了我吧。”格雷的嘴角一挑,不咸不淡地看着她,“你这么厉害,自己把你女人找回来啊” “哼。”林允奚睁眼也笑了,“对了,你是因为时限要到了,所以必须赶回黑金吧” 一提到这件事情,格雷的眼神变得非常古怪。 “你说我跟你同事一场但我跟你根本就不一样。”林允奚睁着那双猫眼盯着他,“你们算是再努力,也不可能跟我一样。比如你今晚上必须回黑金拿疫苗,而我,就不用。” 格雷面色阴冷,他将嘴里的烟一扔,踩灭在地上:“我可真讨厌你,特别是你那双眼睛” “哼。”林允奚冷笑了一声,没搭腔。 最后在格雷离开之前,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林允奚:“林允奚,我可真好奇。要是你女人知道你真实身份之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林允奚的脸色瞬息万变。 “真实身份”林允奚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咬着这4个字,用牙齿研磨着,“我是林允奚,这就是我的真实身份。” “好吧林先生。”格雷又点燃了打火机,“我先走了,祝你好运” 直到格雷的背影淹没在了夜色里,林允奚才把一双猫眼移开,沉沉地看着遥远的东城区,他嘴里不停的叫着一个名字,那就是唐伶。 “唐伶,唐伶,唐伶。我明明在大魔王手里保住了你,你为什么偏偏这么傻呢。”林允奚的眼神一变,骤然演化出了杀意,“齐瀚。你该死的,齐瀚。” 他捏紧了拳头:“你明明该死掉的。” 枪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杀伤力,是因为告诉运转的子弹一击中,便会造成可怕的肉体创口。 在齐瀚被鬼面一枪击中之后,他身上的伤口就非常严重,好不容易在唐伶的及时抢救下,捡回了一条命。但是情况仍然不容忽视。 虽然已经吃过了抗生素,但是伤口又崩开了,唐伶没办法,只能一直守在齐瀚的身边,他又意识朦胧了。 唐伶去测他的体温,高得吓人。 如果说前几晚是断断续续的发烧,那么今天就是一直烫得可怕。 一想到因为自己,不管是盛赢还是齐瀚,都接二连三地遭遇了不测唐伶的心里十分难过,现在的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一直守在齐瀚的身边。 但是电线已经被切断了,整个酒馆里的电路完全不能用,一片漆黑。还好她还找到了一些蜡烛,把蜡烛塞在酒瓶子里点燃,在暗淡的烛光里,她一直守在齐瀚的床边。 上次盛赢发烧,她有找到退烧药,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唐伶只能一直用冷水给他降温,但是他的发烧是受伤引起的,根本无济于事。 他烧得迷迷糊糊,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呼吸也变得非常困难,唐伶真的害怕他会死在这里。 齐瀚身上温度越来越高,但是这小酒馆里,根本没有别的方法降温,唐伶非常害怕,她甚至感觉到他的生命在慢慢消失。 没有办法,唐伶忽然想起降温的偏方,想用捂热排汗的方法帮他降温。 唐伶就到处去找被子。但在酒店里都找不到多的被褥,这小酒馆又怎么可能有她把自己的外套都脱下来,全部都盖在齐瀚身上,但是他身上还是一阵恶寒。 也抱他吗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吗可是很不合适。 但是瞧着齐瀚痛苦的样子,她也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用跟盛赢如出一辙的法子,但是她刚刚抱住他,就已经被齐瀚推开了:“你走开,你们全都走开,别靠近我。” 他的声音嘶哑。 在他的噩梦里。到底是谁在靠近他齐瀚到底经历过什么他到底是个好人吗 唐伶又想起那一晚,自己用莱莉的名字让他平静下来,于是她一咬牙故技重施,说道:“我是莱莉。” 一听到莱莉的名字,激动的齐瀚竟然真的平静了一些 他说:“莱莉莱莉” 唐伶这下,算是真的心如死灰。 她没想到自己被推开,念着另外一个小姑娘的名字,却能靠近齐瀚 她叹了一声气,决议不再计较这些,反正等他康复以后,便再也不会看见齐瀚了,她用双手抱住了齐瀚,努力用自己的怀抱去温暖他,却听到齐瀚的声音很低,嗫嚅着说道:“对不起莱莉,我也不想你的父母都死掉的,但是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违抗命令。” 命令 莱莉的父母也死掉了这就是他愧疚的原因吗 “那么我呢”唐伶又突然想起,齐瀚说他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唐伶心中五味杂陈:“那我呢你也对我愧疚吗” 又是救命恩人,又是杀父仇人,又是深爱过的人,她实在没办法分清齐瀚的位置。原本她已经失望到了谷底,却没想到齐瀚忽然叫了一声:“唐伶。” 他的意识仍然迷迷糊糊:“我对不起你唐伶。你的痛苦都是我造成的。” “我不想做那些事情的我不想进入黑金的,7年前我根本不想去沙塔的沙漠里,可是我我没有办法抵抗。”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看起来那么脆弱。 奇怪,他明明是ic的董事长儿子,在红石镇漂亮的一战,就已经证明他的实权有多可怕到底谁有资格命令他 齐瀚在唐伶的眼中,就像是尊神一样,总是运筹帷幄。总是这么骄傲,自信地掌控全局,7年前,他又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她忽然想起格雷说过的话7年前的那场抢文物案结束以后,当年的那个a就退出组织了,当时退出的人,就是齐瀚吗 之后齐瀚又呢喃着开始说话:“这些年里我非常难过,我一直想补偿,一直在找当年还活下来的人但是我只找到了莱莉,没有找到你” “找我”唐伶听得一惊:到底是怎么回事齐瀚的回忆里到底藏着什么 她还想多问,忽然看见齐瀚睁开了眼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升起了一团水雾,不知道是梦还是陷入了魔怔:“唐伶对不起,唐伶。” “对不起你对不起我的事情那么多,你现在又对不起我什么”唐伶看着他,努力想从他口中问出话来,但是齐瀚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的嘴唇张了张,一个字节都没有吐出来。 “齐瀚你告诉我。”唐伶直直地看着他,“你到底对不起我什么” 却没想到齐瀚一盯着她,明明无力的手忽然紧紧地攥住了她的肩膀,像是如梦初醒:“唐伶,是你。” 因为他生了病,意识反反复复,所以搞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 在齐瀚的意识里,唐伶已经被自己撵走了她怎么还会出现在这儿 这是梦吗 身体的疼痛击垮了齐瀚的伪装,压碎了他的云淡风轻。他牢牢地握着唐伶的肩颈,将她死死地拥在怀里,唐伶只觉得男人的气势很强,一呼一吸全扫在自己的脖子里,他好闻的气味也是铺天盖地笼罩了过来,她这才注意到齐瀚的气息里有非常重的酒味 “我走的那会儿,他喝了酒”但是唐伶已经选择盛赢,她就不会再接受这样的暧昧。 于是她努力想挣脱开齐瀚,但又怕用力过猛再让他受伤,这一退一进,整个气氛都陷入了僵局。 齐瀚怔怔地看着唐伶无名指上的戒指,酒精让他冲破了理智,竟然直接发声说:“你不要选盛赢好不好” “啊”唐伶吃惊地看着他。 齐瀚失掉了他一贯的自信和骄傲,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唐伶去看角落,发现这小酒馆里储藏的一半酒,居然全被他给喝光了 齐瀚用手握住了她的手,要把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给扯下来:“你不要选盛赢好不好” 也许就是因为伪装被撕碎,他的真情实感才会流露出来。 “可是你明明赶我走。”唐伶看着他,“你明明不需要我,你说你是我的杀父仇人,你很恶毒,你只是在利用我而已。” “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不选盛赢” 这句话直接问到了齐瀚,他的眼睛一睁,头昏昏沉沉。酒精跟疼痛纠结在他的脑子里,这是他第一次舌头打结,他看着女人手指上的戒指,就是气不打一处,他就是生气,他就是不准许别的戒指出现在唐伶的手上 齐瀚直接把套在唐伶手上的戒指给取了下来,咚的一声扔到了角落里,任性又执拗地说:“我不管,你就是不能选他” 他喝醉了。 齐瀚一手拽住了她。他已经伤成了这样,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唐伶想不明白,人就已经被重新扯到了他的身子下面去,齐瀚阴沉地看她:“你要去找戒指吗” 他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的恶狼一样,齐瀚重复了一遍,死死地抓住了唐伶的手腕:“你要去找戒指吗” 唐伶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愤怒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不是我的杀父仇人吗” 听到这里,齐瀚整个人都怔住了,他情绪沮丧到了极点 “对呀。杀父仇人。”他沉沉地呢喃。 气氛一时尴尬。唐伶正准备松开他的手,却没想到又被齐瀚给紧紧攥住了:“不行,我不准你跟他在一起。我就是不准。” 他真的醉了。 唐伶叹了一声气,低低地说道:“齐瀚你醉了,你喜欢的人不是我,你搞错了。” 却没有想到齐瀚不由分说,再次把她扯到了身子下面去,直接用手拨开了她的衣服,露出了一截光洁的皮肤,昏黄的烛光映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唐伶只感觉一阵冰凉,齐瀚火热的体温就已经笼罩住了她就像是在红石镇一样。 他的身体这么热,体温曾经那么高,现在却又骤然变冷。 唐伶被冷得颤抖了一下,男人就已经死死地咬住她的肩膀,固执生气地说:“我不管,你就是不能喜欢别人。” 唐伶被拉得衣衫不整,听得非常生气:“凭什么” “你就是不能喜欢别人”本来齐瀚已经压抑住了自己的一颗心,就算是她要选声音,他便拱手相让。但是他喝醉了,感情冲破了重重的理智,他改变主意了,他就是反悔了 明明他已经费了这么大劲赶她走,一次又一次地赶她走,她偏偏就是一次一次地又贴了回来。 “怪你。”齐瀚整个脑袋都埋在她的颈间,喃喃自语说:“都怪你。” “怪你要回来。”他说。 “怪你不恨我。”他说。 “怪你忍着眼泪,委曲求全,去跟那些流氓争斗,也不背弃我。”他说,“怪你见到了我最惨的时候,怪你偏偏就是不离不弃,就是要守在我的身边” “都怪你”齐瀚盯着她。 朦胧之中,唐伶感觉到他的灵魂都好像在发烫。 唐伶愣住了,她的眼眶里又噙满了眼泪,他压在身上,她要推他:“你放开我齐瀚,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你不能这样我只守你到康复,我要走的” 但是这番话激怒了齐瀚。 他抬起头来。一张英俊完美的脸上都是愠怒,他一字一顿地说:“不,你是我的,你不会走。既然你已经在这里了,你就不能走” “你放开我。”唐伶推不开他,也不敢用力,她想跟齐瀚讲道理,“我已经选择盛赢了,我们之间没可能了,你做了这么多坏事,怎么要求我还喜欢你” “不对。”齐瀚仍然压着她,沉沉地覆在她的身体上说道,“不对。这不对。” 唐伶也生气,她不停地说着以后的事:“等到你康复之后,我会回到盛赢的身边去,既然金黎小姐也不愿意结婚,我会再去正式跟金小姐谈一谈,讲清楚,只要这场婚姻名存实亡,就算是我暂时得不到盛赢父亲的认可。但我也愿意站在盛赢的身边陪着他,渡过难关。” 唐伶的眼睛熠熠生辉:“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要陪在他的身边。” 说到了这里,她本意是要撇清自己跟齐瀚之间所有的关系,但是却更加让他失控了,他浑身都是酒气,将她桎梏。 唐伶只感觉自己的胸前一痛,没想到男人狠狠地咬着自己他的牙齿死死地咬在她的皮肤上,唐伶一阵吃痛:“你在干什么” “你不要想离开我。”齐瀚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你不要想离开我。” 今天的齐瀚性情大变,可能酒精激发出了他的黑暗面。可能是疼痛让他宣泄出了本我,但是唐伶被他咬得很疼,身上也立时起了一圈暧昧的痕迹。 齐瀚好醉。唐伶怎么都推不开他,心情怒到了极点:“你干什么盛赢。” “盛赢”齐瀚的脸色彻底变了样,“你为什么叫出了他的名字。” 唐伶的目光凶狠,瞪着他的脸:“因为我选择他呀” 如果说在红石镇两个人是缠绵绯恻的,那个齐瀚是温柔强大的,那么今天的齐瀚,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暴怒。生气,像是一头野兽一样,在唐伶的身上咬出了很多暧昧的痕迹。 记忆里的a先生,冷漠,无情,冷血。现实里的齐瀚,吊儿郎当,嬉皮笑脸,没个正经,而这两个影子,偏偏组成了同一个齐瀚。 真的是酒精让他迸发的么唐伶不知道。 “你放开我”唐伶被咬得很痛,她用力挥开齐瀚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出他的怀抱,这明明是个重伤员,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唐伶想不明白,她正要挣扎,男人火热的手掌已经触摸在她的腰间,热度像是要把她烫得融化了一样。 唐伶被吓得不轻,在烛光的交叠下,两个身影重合在了一起,齐瀚握着她的后背,直接将她按倒在了床上。 唐伶大惊:“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要做什么”齐瀚睁着一双朦胧又清澈的眼睛:“我要吃了你。” 第111章:齐瀚的骄傲 齐瀚从小起,骨子里就刻着两个字:骄傲。 骄傲与优秀相生相伴,他从小就被寄予厚望,他的父亲是跨国财阀ic的董事长,几乎身处世界的中心。 他从小就被作为精英被培养长大,在齐瀚的人生里,理应一帆风顺。 就读名校,接手父亲事业,长成那些西装革履侃侃而谈,会在酒会上觥筹交错的上层人,这才是他应该有的人生。 骄傲,严谨,优秀,这些全都是他的代名词。寄宿学校里的同学朋友,个个都是钱权后代,这是他们的圈子。 在齐瀚人生的前15年,现实依照着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甚至进行得比预想的还要顺利。他非常聪明,在学校时连跳两级,15岁便顺利读完了所有的中学课程,被大学录取,即将翻开他人生的下一篇章。 这就是他应该有的精英人生,终生在数字的背后运筹帷幄,掌握着世界的节奏,永远都不会沾染上血腥的东西至少,他自己的手上不会真的沾上人命。 但是这一切,都被一场车祸毁掉了这不是一场普通的车祸,而是蓄谋已久的。 当齐瀚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丢入了一个黑暗的房间,这是齐瀚第一天见识到血腥与黑暗的世界。 命运伸出了一双黑手,生生的把他从光明的精英生涯里,拖向了无尽的黑暗。 他遭遇了这场惊世骇俗的绑架案而负责动手的,正是黑金公司。 那一年的黑金刚刚成立,却有一颗厚颜无耻的心,将他绑架过后索要10亿赎金,即便等到赎金到账以后。黑金也没有放他回去。 单纯一个小小的雇佣兵公司黑金,肯定不敢跟ic这样斗这场绑架案的背后有一双黑手,正是这双黑手指使黑金绑架了他。 他在牢房里挨过了一个月,几乎死掉,那牢房又脏又臭,像是地狱一样。 里面还关着其他败类,社会的渣滓,他们身材高大,面目不善。在这里,他从精英社会里学来的优秀与骄傲,全被撕得粉碎,他是用他的拳头让那些人屈服的。当他杀气腾腾地揍完牢房里的12个渣滓以后,自己也早已经鼻青脸肿。 年仅15岁的齐瀚,从那一天起,就从精英社会里死掉了。 黑金却没有杀他,限制他的自由,软禁他,毒打他,将他训练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杀手,从精英社会里死掉的齐瀚,在黑金重生了。 这一年的黑金才刚刚成立,规模非常狭窄,得益于齐瀚父亲所缴纳的10亿赎金。再加上世界上几场侵略战争的外包军费,黑金就像是海绵浸了海水一样,膨胀,发酵,迅速扎根全球。 黑金伪造齐瀚的死亡录像,让他父亲彻底绝望,以为他已经死亡,所有搜救都因为这死亡录像而停止了。 这一场价值10亿,惊世骇俗的绑架案,在报纸上却没有留下丁点讯息,在时间的洪流里,陷进了沉寂。 而那之后。齐瀚在黑金度过了几近地狱的3年。 他整个人都变了,从本来光明的精英人生,进入了可怕的黑暗世界,他整个人都几乎被黑暗腐蚀掉,染黑了,他骨子里的骄傲和优秀,全都被这些血腥和人命给抹去了。 与其说黑金的人是在训练他,不如说是在试验他,把所有奇怪路数都用在他的身上,齐瀚的命本来早就该完结,却硬是被他骨子里的骄傲和硬气,续到了今天。让他绝然于那群社会渣滓,长成了一个合格优秀的杀手,冠上了最高的等级a,在那一年的黑金,最优秀的杀手只有一个,那就是他a。 所有人都尊称他一声a先生。 他咬着牙用拳头得来了命,却还是受黑金掌控。他的命还是被黑金死死地捏在手里,他逃过,却没逃掉。 7年前齐瀚第一次见到唐伶时,对这么个小丫头没大印象。觉得她不过一个普通,愚蠢,胆小的少女而已。 连救她都只是顺手而已,那时候16号已经瞄准了她,只需要一枪,她的生命就会立马消逝掉,对于齐瀚来说,那一年的唐伶没什么特别,只是他任务里的一个移动靶子而已。 但就是鬼使神差的,就在那一分钟,那一秒钟,他就是不想杀人了,他想救人了。 于是他拽着唐伶的头发,把她埋进了沙粒里,想要救下这一条人命。她只要敢尖叫一声,齐瀚也会立马一枪解决掉她。 还好,她没有那么蠢。 这一天对唐伶来说是天翻地覆的一天,对齐瀚来说也是,因为他早就烂掉的良心忽然觉醒了,他想从黑暗的泥沼里爬出来,走到光明里去。 齐瀚虽说在黑金身份地位高,但是对于整个黑金公司来说,他也不过是个打手而已,自然触及不到黑金的利益链,更别提隐秘的客户信息了。 他的任务是杀了所有碍眼的人,去抢夺那座太阳女神像,但是究竟是谁在幕后指使,他不得而知。 他只是因为受控,被迫隐匿在黑金,他不服气,想找到蛛丝马迹,将黑金整个端掉,虽说黑金眼线众多,但是架不住齐瀚的心思缜密,在他周密的计划里,终于联系上了ic。 虽说齐瀚仍然受控于黑金,但是世界上有一样东西能解决所有事,那就是钱。 他的父亲将他从黑金里“买”了出来,而他就是第一个。dash其他没有一个人主动离开过黑金,因为他们知道太多了,只要离职,那就等于死。 所以红石镇的艾伦,在失去黑金信任之后会那么慌张,一个劲地问齐瀚能顺利逃脱的原因。但是他又能有什么逃脱的原因,不就是家里有钱吗 在顺利脱离黑金,回到ic之后,他发现自己像是成了游魂,再不被精英社会接受,他那些旧友假惺惺地来安抚,说些漂亮话,但背后讨论的却是他早已经在家族争斗里失了势,以后没钱也没权,根本没有交往价值。 他想回到光明,却悲哀地发现他已经做不到了。 在黑金地狱一样的3年,让他学来的只有阴狠狡诈而已,还好,这些东西在利益上是互通的。 所以很快他开始接手ic的业务,那时候他作为空降,受尽了阻挠,董事会的老头利用层层条款来约束他,但是他就一一用黑金的手段,把那些阻碍的小石头,给统统甩掉。 这多讽刺,他恨死了黑金,但却用黑金教会他的东西往上面爬。 事隔这么多年,黑金背后的利益链已经非常复杂了,齐瀚本想利用ic的地位去铲除它,将它连根拔起可是悲哀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做不到了。 整个黑金就像是织出了一张复杂的蛛网,各种利益链层层结合,联合了国家,政界,商圈,太可怕了。 这些年来交错的人生。让齐瀚的性格变得非常古怪。 每一种性格都是他的面具,他骨子里的骄傲隐匿了,邪恶和嬉皮笑脸成了他的面具,齐瀚自己都已经不知道他的本我是什么了。 没有一个女人能看清楚他的本质是什么就算是现在的唐伶,也不可以。 齐瀚成了一座货真价实的孤岛,周边都是茫然无际的海洋,没有人能靠近他,没有人能看穿他。 他抑郁过吗他没有。 因为他是齐瀚,他骨子里就刻着骄傲。 他既在光明里茁壮过,也在泥潭里挣扎过,再没有什么情绪能击倒他,董事会夺权。家族夺势,在有了黑金的经历过后,他甚至更驾轻就熟了。 他是天生的王者。 但是自从救下唐伶之后,齐瀚重生的那一颗愧疚之心,却越来越可怕,他决定赎罪。 他把当年因他而死的死者家属名单找来,只要是跟他扯上过关系的事件,他通通赔偿,齐瀚把那些幸存者都找到,安排到了安全的地方,给了他们足够的钱作补偿,此生无忧。 反正他有钱,有很多很多钱,齐瀚想用钱来弥补这些年他做过的血腥事,但是没用,他心中愧疚的黑洞越来越大。 对齐瀚来说,唐伶真的不算是特别的那一个。 救下唐伶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但他在那7年间,甚至不知道有个人叫做唐伶。更不会知道,唐伶对这个所谓的a先生念念不忘,甚至把他当成了精神支柱。 他用钱安抚完所有人,甚至用收养来安抚莱莉,唯一漏掉的幸存者,却是唐伶,在那一天,齐瀚是接近于解脱的。 要是再找到这个唐伶,把她安顿好,让她衣食无忧,用钱去解决她的烦恼,是不是所有的愧疚都会消散无踪了 只要找到这最后一个幸存者,他的黑历史,是不是能全抹消了 他查到了唐伶的背景资料,看见她在那场惨案之后,被接到美国收养,之后进入过疗养院,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但在医生报告里已经逐渐稳定康复,就读于名校考古系,虽然曲折,但是似乎已经走出了阴影。 这是齐瀚看着这一份趋近于完美的报告,心里却生出了非常奇怪的情绪,作为杀手的直觉告诉他有蹊跷。 到底哪里有蹊跷 收养唐伶的林又启,是知名的考古学者,他还有一个混血儿子,叫做林允奚。 但是当齐瀚一看到林允奚的照片,特别是他那双一蓝一绿的猫眼时,他心里的疑惑跟不安越来越重,但是他找不出能串联在一起的讯息。 怪。可到底是哪里怪 特别是当他一拿到唐伶的报告之后,这位知名学者就在肯因国失踪了。 于是他决定亲自跟随着这个唐伶,深入肯因国。 他本以为唐伶就是个娇娇小姐,一到肯因,肯定就会被流氓给吃干抹净,在他的计划里,就想着找些茬把这女人给扔回去就了结,却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一个人就敢深入红石镇。 有意思。齐瀚忽然对这个胆子很大的女人有了兴趣,于是他临时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跟唐伶创造出交集点。 去往红石镇的路只有一条,齐瀚早就已经看准了她必经之路,于是就在那个暴雨交加的夜里,他提前等在了黑夜里,甚至故意把车开进了水坑里,就为了拦截住唐伶。 吊儿郎当是他的保护色,本来在齐瀚的计划里,只要摸清楚这个唐伶的近况以后,就会悄然离开她的生命,但是事情慢慢朝他未曾预想的方向发展了。 这女人很有想象力,居然就这么把他的车开走了 有意思,她倒确实很有意思。 齐瀚来肯因的初衷,确实是因为唐伶,但是他一来了红石镇,既然再看到了当年的手下艾伦,全球第二大的黑市就在面前,肯因政府军,黑金雇佣兵,盛家三方都在虎视眈眈,机会就甩在他的面前,他怎么可能不要 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情,齐瀚就先放下了对唐伶的关注,去联合肯因掌握军权的将军,一手推进了红石镇那一场战斗的胜利。 油田经营开采权到手,军火倾销,顺利与肯因的掌权将军结成了利益同盟。 大赚 ic大赚。 如果说一开始对唐伶的在意,是一时的意乱情迷,那么在红石镇一战大赚之后,他就应该脱出唐伶的世界,但是他的内心就是蠢蠢欲动,他就是不乐意了。 那么到底他对唐伶的爱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个女人对他的吸引力究竟在哪呢他也看不到。 要说唐伶独立,黑金也有女杀手比她更独立。 要说唐伶有趣,但是她那性子阴晴不定,哄起来比什么都费劲,又哪里有趣 要说她长得漂亮,她确实漂亮,但是齐瀚作为站在名流圈的人,阅人无数,自然瞧过更漂亮的女人。 为什么单单就是这个女人,让他魂牵梦萦念念不忘呢 不知道。 究竟是什么,让他不惜深入沙漠,也要从艾伦手里把她给找出来呢 不知道。 齐瀚想了很久,最后想出了一个原因可能是因为愧疚。 因为唐伶是名单上的最后一个,只要把人情还给她,以前的罪孽就一笔勾销了,是这个理由吗 他真的不知道。 后来齐瀚索性也不想了,他开始一次又一次地保护她,一次一次忍不住地在意她,明明冰凉的一颗心,仿佛长出了千万根柔软的细丝,他却还不明白是爱。 所以他才会暧昧。却又若即若离,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活在一个世界里,他还在孤岛,四面是海,没有谁能靠近他,没有谁能懂他。 但在唐伶向他表白的时候,齐瀚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一颗心,居然颤动了,他真的想接受唐伶的告白,他真的想跟她在一起。 可他必须拒绝,然后把唐伶给送出去,因为他的一番运筹帷幄。他早就知道红石镇将会遭遇一场可怕的变故,他得先保护她的安全。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本来已经安排妥当,用私人飞机让她离境,齐瀚根本没想到,唐伶会跟她那个弟弟赶上另外一班飞机,遇上了一场空中抢劫。 在得到消息之后,他心急如焚。 焦虑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的情绪。 前半生,他优秀冷静,中期做杀手时,冷漠冷血。 焦虑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自己的这一颗心,快要蹦出来了一样 神像是其次。生意是其次,已经达成的合作都是其次,他只要这个女人活下来而已。 直到得知唐伶平安无事之后,齐瀚也一直苦恼于这种混乱的情绪。 他不想让这样的情绪左右他,焦虑,慌张这是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的。 于是齐瀚决定找出唐伶吸引自己的那个点,然后把她身上的那个闪光点消灭掉,这样是不是就能不爱她了 他可是齐瀚,他不能在这个女人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我为什么会在意她”这时候齐瀚想到了一个答案,“只是普通的性吸引吗” 于是他们睡了一觉。 齐瀚本以为那一夜之后,会完全切断他对唐伶的牵盼,却没想到一番灵肉交融之后。他竟然更在意她了。 她的影子在他的心里扎了根,再也搬不进其他的女人了。 更可怕的是,他心里居然生出了一种叫嫉妒的情绪他居然开始嫉妒盛赢 开始嫉妒他们之间曾有过的纯真爱情。 开始嫉妒盛赢有可能夺走她。 开始嫉妒所有他们之间未发生的可能 再后来,红石镇的混乱顺利解除,齐瀚成了那个最大的赢家。 而林又启呢 其实那时候的齐瀚,已经摸到了他的狐狸尾巴,他只是想找林又启对峙,证实一下真相而已,却没想到那一番话真把他逼死了。 死亡算什么他在笑。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这画面竟然被唐伶看见了。 他们之间好不容易修葺起的爱情泡沫,瞬间化得粉碎。齐瀚看见唐伶一次一次地拒绝他,推开他的时候他忽然感觉一颗冷漠的心,被炙热的火浇燃烤化。然后再被尖利的匕首,一刀一刀地刺开了。 痛。就是这么痛。 这就是爱么 其实齐瀚手里已经掌握了很多证据,这次前来古尼国,只是来黑金证实而已。却没想到会在教堂里看见唐伶。 而且她身边的另外一个人,不是自己。 他看见唐伶跟盛赢在教堂里举行仪式,除了神父外,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没有鲜花,没有喧哗,但就这样,还是深深刺痛了齐瀚的眼睛。 而现在呢 当他看见唐伶手指上的戒指之后,他才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彻骨之痛。 这样的痛苦跟他背后的那个创口比。还要痛上一百倍,一千倍。 特别是当看见唐伶微笑说,她已经决定选择盛赢,微笑着对他说再见的时候,齐瀚再也受不了。 他受不了。 能在他脆弱的时候出现,不离不弃,就算是看见他一身鲜血,还能紧紧地抱住自己,就算害怕,也能一边哭一边为自己缝伤口的坚强女人。 齐瀚已经没办法了把她推开了。 在先前他让唐伶滚以后,他喝了很多很多酒,一是要麻痹掉背后的痛,二是想浇灭心中的火,却没想到究竟燃起来的火焰太剧烈,直接引燃了他压抑在心脏底下的兽性。 他不管什么愧疚感,不管什么最优处理方式,他只要这个女人而已。 现在小酒馆里的烛光非常黯淡,影影绰绰地映照在墙上,整个东城区沦陷,所有的危机将他们围困在这地底。 这里像极了当年黑金的那个地狱,当年他用拳头从泥潭里爬了出来。 现在齐瀚却感觉温暖了,因为唐伶在他的身边。 “唐伶,我爱你。”他咬在女人的皮肤上,喃喃地说出了这一句话。 迎接他的。却不是女人好听愉悦的声音,而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以及唐伶泪水满盈的失望眼神:“齐瀚,你是不是把我当成想上就能上的女人” 不。不是的。 “齐瀚。”唐伶的眼泪大颗大颗淌过脸颊,“我对你非常失望。” 他的身子顿住了,冲上大脑作祟的酒精,也焉了。 她不明白齐瀚一次又一次地糟践她的真心后,为什么又借着酒精来做这种事。 “你耍我好玩吗”她的眼睛里蒙上了薄薄的一层水雾,鼻子红红的,哭得根本就止不住眼泪,“你玩弄我的真心,好玩吗” 唐伶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声线也陡然增高:“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好玩吗” 她咬着嘴唇,狼狈地从他的身下钻了出来,坐在床上大哭,她实在是承受不住了,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因自己而死,眼睁睁看着林叔因为齐瀚而死,眼睁睁看着整个东城区沦陷,几近于用钱求来抗生素,这些事情像大山一样压在她的心中而刚刚齐瀚一句“我爱你”,则是压垮唐伶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哭得狼狈。脸上全都是泪水:“齐瀚,你反复无常,把我的心丢在地上踩,这真的好玩吗” 齐瀚的身子一僵,慢慢的,慢慢地将她揽在了怀里。 唐伶没有拒绝,她趴在齐瀚的肩膀上放声大哭:“都怪你要不是你保护我,根本不会受这么重的枪伤,伤重得快要死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要死了,我又怎么会呆在这里”唐伶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了,“都怪你要不是你说一句爱我,我怎么会又动摇了。全都怪你” 齐瀚一怔,背后的疼痛根本就不值一提,女人就埋在他的身上,他却感觉心要化了一样。 第112章:善良已死 两人又被困在地下五天了,这几天唐伶每天只能吃几块饼干果腹,还好体力消耗不大,水源也还够,还能勉强支撑下去。 除了饼干这样的干粮外,她在酒馆里还发现了几块罐头,罐头唐伶全都留给了齐瀚,想让他快些康复。 出去的铁门已经被人弄变了形,要出去的话只有找其他道路,还好,这样的小酒馆总是聚集非法之徒,为了躲避警察的盘问,酒馆在建造时都留了些后手的。 肯定还有别的出路。 唐伶这几天在酒馆里翻了个遍,到处敲打墙壁,非常幸运,她很快找到了一块中空的墙果然那后面有东西。 她顺着声音推测,成功发现了一条隐蔽的密道,唐伶的心情非常愉悦:能出去了,不用再躲在地底了。 这条密道很紧窄,还好她的身形本来就纤细,能够轻而易举在密道里穿梭,很快的,他顺着密道走到了酒馆的另一个出口,密道的尽头是一扇门。 刚一推开,刺眼的光线立刻刺痛了她的眼睛。 唐伶在黑暗里呆了好几天,根本就睁不开眼,急忙用手遮住了阳光,虽然闭着眼睛,这时候她才注意到,整个城市不绝于耳的枪炮声。 这到底怎么了前几天还一片死寂。 东城区不仅是沦陷了,还开始战争了吗 唐伶听得有些迷糊,她在阳光下闭了好长时间眼睛,好不容易恢复过来。想睁开眼睛看着世界,却再次被面前的场景给惊呆了。 不只是塌陷的大桥,整个东城区的建筑,都被炸得稀稀拉拉。 遥远的子弹声不绝于耳,混杂着平民的惨叫声,这个地方真的像地狱,人间地狱。 唐伶有些慌神,她刚从酒馆走出去,却听到了背后有响动。 是谁又是匪徒流氓吗 她警惕地转头一看,却看见了一个面黄肌瘦的瘦弱女孩,而这个女孩她先前见过就是那个告诉了唐伶商人讯息的小女孩。她叫切西。 那时候唐伶从商人那多得了一块罐头,她给了切西。 而现在切西的样子看起来更加可怜了,到底怎么了 切西十分狼狈,浑身都是泥巴,她怔怔地看着唐伶,一双大大的眼睛全都是惊喜,她朝唐伶走近了两步,又还有些害怕,心有余悸地退了一步。 切西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总往后面瞧,仿佛害怕有圣组织的人追来。 “切西。怎么了”唐伶连忙问她。 “姐姐姐姐”切西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她浑身衣衫褴褛,整个扑到了唐伶的怀里面,切西紧紧地握着唐伶的手,“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了,我只能来找你了。” “怎么了”唐伶的心中一紧,柔声问道。 “姐姐,那天你告诉我你在这之后,我找了你好久,今天今天我终于找到你了。” 唐伶有些惊讶,前几天她一路从这边走到城区里,知道这一路有多危险,她惊讶这么一个小女孩,居然在枪林弹雨之中,自己找来了这。 唐伶心里一软:“你找我做什么” 切西抹了一把眼眶的泪水,泪眼汪汪地看着唐伶:“姐姐,我听商人叔叔说过了,你在他那里买过抗生素对不对,你能给我一些吗” “商人抗生素” “对。”切西忙不迭地点着头,“我去找商人叔叔,我我想买抗生素,我拿着你给我的罐头去找他换,可是可是他却要赶我走。” 切西的声音越来越哽咽:“而且其它来交易的人,那些人好坏,他们看见我手里的罐头。就就全都来抢我的东西,我我打不过他们。” 说到这里,切西哇哇地哭了起来。 这时候唐伶才注意到,切西身上全是青紫的痕迹,手臂上肩膀上全都是淤青。看来都是被那些平民给揍的。 “我实在没办法了。”切西抽噎着,“姐姐,我实在是没办法了那个商人叔叔说了,你这里有抗生素,我才拼命地来找你。” “到底怎么了”唐伶看着她。 “姐姐我的妈妈,我的妈妈生病了,他们都说妈妈会死掉,可是我们我们连饭都吃不饱,我还是想找药。但是但是没有人有药,我偷都偷不过来。”切西的鼻涕眼泪流了一脸,“那个商人叔叔说,叫我来找你要。” “姐姐”切西攥着她的袖子,“你有药吗” 唐伶当然有药,但是现在她沉默了,没有回答切西。 切西看着沉默的唐伶,鼻子红红地说:“姐姐,如果你有药的话,你给我一些我我的妈妈就要死了。” 她的脸皱巴巴的:“他们说,只要有了抗生素,妈妈就能活下来,求求你了,给我一些药好不好” 切西的手一松,甚至跪在了地上求唐伶给药。 但是唐伶还是迟疑了。邪恶自私的心开始在她的心中愈演愈烈。 当时买下的抗生素,全用在齐瀚身上,虽然现在还剩下一盒,但是她必须保住齐瀚的命,她看着切西拼命恳求的表情,她是非常心痛,可是却无能为力。 不。确切来说不是无能为力。 而是她不想。 她要把所有的药用来保住齐瀚的命,所以她不想。 于是唐伶压抑住自己愧疚的心说:“没有,我没有药。” “姐姐你骗我”切西扬起脑袋,眼睛红彤彤地看着她,“商人叔叔明明说你很有钱,你一定有药而且,而且你能把罐头给我,姐姐你一定很有钱求求你了姐姐,只要你给了我药,我妈妈就能活下来。” 唐伶的心被揪紧了。但是她还是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即便手在颤颤发抖,她还是沉默无声地看着切西。 “姐姐你可以救我妈妈一条命的,你给我药吧”切西甚至发疯地开始搜罗唐伶身上的衣兜,想从她的身上找出药来,“你给我吧,姐姐你给我,反正你那么有钱,那个商人叔叔说过了,你给了好大一笔钱来买药,你一定不缺这些的” 唐伶的衣服几乎被切西脏兮兮的手抓烂了,即便这样,她也必须把药留下来。 私心像是个鬼一样,缠在唐伶的心中:药 就算是只有一颗药了,她也必须留给齐瀚 “你走吧。”唐伶看着切西,她的声音冷血无情,再也没有那么一点善良的光辉,“你走。” 切西哭得难以自制,她跪在唐伶地面前,一下一下地冲她磕头:“姐姐,你跟那些坏蛋不一样,你是会帮助我的人那时候,那时候你都已经把罐头给我了,你一定非常善良。” “求求你了”切西用额头撞在地上,“我求求你了” 她甚至虔诚地向唐伶跪拜,这个姿势是古尼国人在信奉神明时候,才会用的跪拜姿势,她现在把唐伶当成救世主一样跪拜:“姐姐,我求求你了” 切西一遍一遍地重复着:“给我药吧,给我药。” 可惜唐伶的心,黑掉了。 如果说她一开始还有善良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却全被逼得死光了。 东城区沦陷,出路被断。齐瀚受伤,所有的困境都压在她的身上。她不能因为愚蠢的善良葬送齐瀚活命的机会。 不能。 切西跪在地上,这样乞求都没能得到唐伶的救助,她忽然从地上抓起了一块石头,狠狠地朝唐伶砸了过去。 “坏蛋”切西疯狂地叫道,“你跟他们没什么不一样你也见死不救,你也是坏蛋,你会下地狱” 切西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跑掉了。 唐伶的心里非常难过,当她看见切西走了一路,那些建筑上居然还有狙击手。她这才知道切西为了找到自己,究竟费了多大的劲。 那些子弹打在地面上砰砰作响,这些圣组织的狙击手就像是疯子一样,以别人的人命为乐。 唐伶的心里非常难受,她的嘴唇一张,一股情绪就要迸发出来,她想叫住这女孩,然后给他几颗药。但是邪恶的情绪,却将这好不容易激起的善良给压灭了。 “不行。”邪恶的念头告诉她:“你必须让齐瀚活下去,别人死,那都不关你的事。” “对。”唐伶突然也心神恍惚了起来,她抬头看着耀眼的太阳,喃喃自语说,“这些都不关我的事。” 食物不多了,钱也几乎没有了,唐伶必须再去换取食物。 当时用5000美金买了几盒药,现在不知道药物又疯长到了什么价格 现在唐伶没有钱,只能以物易物,她在酒馆里能找到的,也只有酒而已,一瓶一瓶的伏特加,全都是烈酒。 唐伶想了想。找到了一个背包,背了些酒去想换些东西回来。 她是趁着齐瀚睡着时出去的,最近几天齐瀚总是很嗜睡,这是好事,说明他在恢复。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枪林弹雨,容易被流弹击伤。但是唐伶没有选择:走在路上可能被子弹杀死,但是躲在这里,之后却会百分之百被饿死。 整个东城区已经岌岌可危,陷入了无尽的人间地狱。 唐伶要去找商人换货,她顺着前几天的路线,好不容易到了河边,她的运气非常好,正巧看到那大腹便便的商人,他嚼着泡泡糖站在河岸边,他手里还拿着威武一柄的枪,背上背着大包。 枪是用来防身的,大包是用来交易的,一路过来,唐伶看见不少瘦骨嶙峋的人,躺在街边痛苦呻吟的人。 混乱激发出的,只有人性最深的恶毒。 那些人看着唐伶背上的背包。眼睛里全是垂涎的神色,光是看着他们的眼神,唐伶就知道他们想抢劫自己。 还好,她有武器,她的手里有匕首,那些有心犯案的歹徒,根本就找不到机会。 明明这一路过来,所有的人民全都在接受苦难,但这个商人看起来却满面红光,十分自得,样子过得非常滋润。 商人一见着唐伶。还笑眯眯地招呼:“哟,小姑娘,又有钱来买东西呀,我这里可以应有尽有。” 商人的周边还有些来交易的人,这些平民看起来很惨,骂骂咧咧地指责商人说:“你这什么奸商东西卖的这么贵。” 商人翻了个白眼,还抽着烟笑道:“不然呢” 瞧瞧,这些天里更多的人连饭都吃不饱,但是这商人还能潇洒地抽烟。 “你一定是跟圣组织的人勾结好的”有平民指着商人骂道,“不然你哪来的这些东西。” 商人拿着枪,吊儿郎当地看着村民:“万一这些。都是我一路抢来的呢” 他掰了掰手枪示意道:“万一这些东西,都是我从你们手里抢来的呢” 平民看着手枪,嘴唇动了动,又害怕又十分气愤:“你肯定就是跟那群坏蛋一路的你们搞暴乱,把我们的家园都给占领了,还让我们去信奉你们的教义” “抢走了我们的东西,现在拿着我们的东西卖给我们,你们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商人掏了掏耳朵,看起来十分不耐烦:“滚滚滚,别妨碍我做生意。” 商人一扭脸。看着唐伶又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小姑娘,上次花了5000美金,这次是不是又带了这么多钱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好客人。” 一听到5000美金,周边的平民眼神灼灼地看着唐伶,又像是嫉妒,又像是愤恨,更多的人,却是把唐伶当作一只待宰的猎物。 从这些人的眼神里,唐伶一个弱女子,外国人。多好抢劫啊。 唐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过就是想来抢劫我 当人类的准则在混乱的环境下,弱肉强食的生命本质,又体现了出来。 唐伶咬了咬牙,把匕首给亮了出来:“我没钱。” “小姑娘,这你就谦虚了,这几天跟我做过生意的人,就你最有钱。”商人说着还打开了背包,“怎么着,今天还来买抗生素啊,上次我占了你这么多便宜,真不好意思。” 商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又从包里掏出一盒抗生素了:“来,今天这盒就是送给你的赠品,我人好吧” 不过短短几天而已,抗生素的价格从唐伶买时起,又涨了很多,甚至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商品,所有人都对着药品虎视眈眈。 现在这商人居然又给了唐伶一盒药她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药品。”他们的眼睛里全都燃烧着,野蛮的兽性火焰蓄势待发。 唐伶知道,只要一离开商人的枪击范围,这些人会拼命冲上来抢劫。 她虽然不知道这商人用意何在但是唐伶还是接过了抗生素。 因为有足够的药和绷带,齐瀚才能活下来。她现在不管那么多,她只要齐瀚活下来。 “我不只还需要药。”唐伶说,“我还要食物。” “哟。”商人又一笑,“小姑娘,你想用什么东西给我换,钱吗这几天钱可都不值钱了,像我这样的良心商人可少之又少。” 唐伶说:“我用酒给你换。” “酒呵呵呵。”商人笑开了,“小姑娘,现在的硬通货是食物跟药品,你拿酒跟我换食物那我不是亏死了。” “我已经给了你这么珍贵的抗生素,你却想拿酒来跟我换食物。”商人摇了摇头,“太不够朋友了吧” 唐伶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她看着手里面的药物,决定先回小酒馆再说,齐瀚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很多,需要再跟他商量一下。 于是她攥紧了手里的药,急匆匆地要往回赶,那些平民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割在唐伶的身上,但是她顾不得其他现在她必须回到齐瀚的身边去。 回往小酒馆的大路周边,建筑物上全都有狙击手。 唐伶真的不知道,这些人究竟为什么会杀人为乐,但是她十分厌恶。 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死气里,更可悲的是。因为只要加入圣组织就会得到补给品,明明是东城区的平民,全都挤破头,都想加入这个恶心的圣组织。 一旦加入了这个圣组织,得到了必需品,药品和食物都有了保障,等于拿到了免死金牌。 有的平民加入了,立马变得趾高气昂,拿着发下的必需品开始倒卖。就为了必需品,他们对这个夺走家园的圣组织没了愤恨,全都转为了跪舔。 唐伶走在偏僻的路上,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 她拿出了刀,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她心里也害怕,害怕这些平民里有枪。虽说在体力上她有自信打过平民,但只要对方有枪,她就毫无胜算。 人怎么可能比子弹还快 唐伶的心脏咚咚直跳:“回去必须马上回去。” 但是不能把这些人引到小酒馆去,要甩掉他们。 唐伶故意去走复杂的路,专门挑选偏僻曲折的道路,就是为了甩掉这些威胁,那些三三两两的平民拿着棍子和刀,果然冲了上来。但是他们看起来都饿了,个个头昏眼花低血压,根本就跑不过唐伶。 唐伶虽说也饿,但是这几天消耗少,她的体力自然比这些人好许多,三下五除二的,她就甩掉了这帮子人。 那断桥就在面前了,唐伶急急忙忙地跑回去,她要冲到酒馆的后门,刚刚搬开了一块石头,唐伶又看见了切西。 切西躲在大石头后面。抱着膝盖嘤嘤地哭,一看见唐伶她的眼睛就发了亮 她赶忙朝唐伶跑了过来:“姐姐,刚刚我也看到了,我看到那个商人又给了你一盒抗生素,你给我吧” 原来刚刚唐伶在河边时,切西也在。 只不过唐伶后来为了甩掉跟踪者,故意绕远路,没想到切西先一步守在了这里。 切西的眼睛里全部都是希望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她紧紧地攥住唐伶的袖子:“姐姐,就算先前你的抗生素都被吃完了,但是现在你有多的药了。” 切西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唐伶的背包:“姐姐,你给我吧,我的妈妈活过来,我就把你当成神。你拿那么多药,根本就没用啊,反正你只是为了囤货,也跟那群人交易,想卖高价对不对” “姐姐,我求你了,你善良一点,你把药给我吧”切西的声线越来越高亢。 药被唐伶紧紧地捏在手里。切西的话一句一句砸在她的心上,但是她的心中仍然有考量:一边是求救的切西,一边是她的私心。 对,其实按理来说,现有的药物已经够用了,但是有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现在唐伶没有钱,没有能跟别人交易的东西如果他们的干粮吃完了怎么办她要把这盒药物当本金,跟别人换取货物。 现在整个东城区人心慌慌,都靠着药品跟食物交易,现在的这一盒抗生素,成了唐伶手里的救命稻草如果干粮吃完了。她还能靠这去换两个罐头,留给齐瀚吃。 对,齐瀚。 现在她满脑子都在想着齐瀚:所以,只要齐瀚能够活下来,那么切西的妈妈死掉,那也没关系。 邪恶的种子在唐伶的心里生根发芽了。 切西看着唐伶再次拒绝自己,从伤心悲愤,到了现在的怒不可遏。 她的整张脸扭曲在一起,凶神恶煞地看着唐伶骂道:“恶魔你跟那些人一样,都是恶魔你们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你们都应该去死” 切西面目狰狞:“你见死不救。” 她的气息都开始冲动。她再一次从地上抱起了一块石头,朝唐伶扔了过去。 如果说她第一次朝唐伶砸的,只是指头粗的小石子,那么现在就是拳头一样的大石头。 “碰”的一声,切西用石头直接砸在了唐伶的身上:“恶魔去死你见死不救,你明明手里有多的东西,却不给我你跟那些人没有区别。” 切西愤怒不已,她又捡起了一块石头,朝着唐伶的脸砸过去。 唐伶没有躲,所以这块石头生生地砸在她的额头上,立刻青紫了一大块。 唐伶吃痛的闭上了眼睛,却感觉到切西猛地蹿了上来,支撑在她的身上掏东西,切西已经疯掉了,她要从唐伶身上强行抢走药品。 “你给我”切西扯着唐伶的衣服,拉开了她的背包,“你把药给我” 背包里全都是唐伶里带出来的伏特加,碰的一声碎掉了,酒液全洒在地上。 切西的眼睛越来越热,她又哭又气愤,以一双脏兮兮的手直接抓着唐伶的脸上:“你把药给我” 她从身侧又举起了一块石头,直接抓住了唐伶的脖子,狠狠地说道:“如果你不把药给我的话,我就杀了你。” 第113章:躁动的心 唐伶额头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吃痛地想推开切西,但又害怕伤着她,她把切西的胳膊遏制住。 切西死死地抓着唐伶的脖子,想要真的掐死她,却无奈她力气太小,根本就没办法对唐伶的生命造成威胁,于是她又举起了一块石头:“你就应该死你这样的恶魔就应该死” 眼见着她又要用石头去砸唐伶的脸,切西却忽然眼睛一瞪,满脸的恐惧,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随后就踉踉跄跄地跑开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伶疑惑地往后一看,竟然是齐瀚。 齐瀚站在阳光下,他半眯着眼睛,因为伤口隐隐作痛,于是他只得半撑在墙壁上,原来切西是看到了齐瀚,见着这么一个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这才会惊慌失措地跑开。 说到底,其实还是欺软怕硬。 唐伶的手中还捏着抗生素,刚刚发生的一切,想必齐瀚都看在了眼里。 唐伶的心中很难过:我变成了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而且还被齐瀚发现了。 她不敢看齐瀚的眼睛,齐瀚仍然略侧在墙壁上,也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表情,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扶我。” 唐伶一怔,去扶着他的手,将他带回到了酒馆里去。一进入这黑暗无声的酒馆,气氛非常凝重,跳跃的火焰也燃不起一丝波澜来。 唐伶的心中在胶着,无数个事件凝聚在她的心口:万一切西的妈妈病情恶化了怎么办如果因为,我不给她药,她妈妈真的死掉怎么办 一开始葬送得干净的善良,现在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唐伶开始坐立不安。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药,想要把这药交到切西的手里去但是心里的邪念仍然在叫嚣着:这是你的钱,你们的命,你怎么可以把你们的命拱手让人 唐伶看着齐瀚,她想向齐瀚问意见,但又害怕被他看作是一个毫无同情心冷血女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两个人无声地呆到了夜晚。 二人分开睡在单人床上,唐伶睁着一双眼睛看着无尽的黑夜,喃喃自语道:“这场暴乱,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不会结束。”齐瀚的声音在黑夜里,透露着磁性,“只要没人来插手,就不会结束。” “真的没有人会来救我们吗” “整个东城区沦陷了。”齐瀚说,“除非那些军阀良心发现,但是古尼的军阀个个都是软柿子,知道圣组织要来搞占领,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那些资产全都拱手让人。” 他一顿:“现在西城区之所以没有被占领,原因是” “原因是什么”唐伶看着他,可是齐瀚却不开口了。 又是一阵静默,唐伶又想起了切西绝望愤怒的脸,和她指责自己的样子 唐伶的心中躁动不安,她说:“我做错了吗” 唐伶的心里非常迷惘,她等待着齐瀚的话,却又害怕他说自己大错特错。 还好,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齐瀚说:“你没有错。你只想要生存。” 他一顿,又笃定地说了一次:“你没有错。” 就算被这样安慰,唐伶还是开心不起来:“万一她妈妈病情恶化了怎么办” 齐瀚说:“如果她妈妈的病真有那么严重,你这一盒抗生素也救不回来。如果没那么严重,那你这一盒抗生素不给她,她也能活下来。” 齐瀚本来就是从泥泞里爬出来的人,他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唐伶的心中十分复杂,她既庆幸齐瀚没有看低自己,但又对自私的自己感到失望,就算是在黑夜里闭着眼睛。她也根本睡不着觉。 前几天是因为饥饿饿醒了,现在却因为体内蓬勃的愧疚感,她辗转发侧,实在是睡不着。 “7年前,我救了你,我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齐瀚忽然又开口了。 唐伶痴痴地看着他。 “当年我救了你,称不上是对。当年如果我不救你,也说不上是错。”齐瀚缓缓地侧过了身子,静默地看着她,“现在你不把药给切西,没有人有资格评价你的对错。能衡量的,也就只有你自己的良心而已。” “对啊。”唐伶的心中一声咯噔:7年前,齐瀚救我的情况,就像现在我就救切西一样齐瀚承担了风险,有能力救我,于是他救了我。我也能承担风险,有能力救切西的妈妈,但是我没有救她。 “虽然齐瀚没有指责我,但是我根本就”唐伶的心脏怦怦直跳,热烈的血液在体内流淌着。 她从床上蹭了起来,想要立马从酒馆里出去,齐瀚看见她激动的样子,也只是微笑地闭上了眼睛,枪伤让他太虚弱了。 “夜晚那些叛军不打架,就算唐伶现在过去,也是安全的。”想到这,就算是唐伶已经走出酒馆,齐瀚也非常安心。 但是他没有想到,唐伶要去做一件冒险的事情。 她打开了大门,看着漆黑的夜色,手里拿出了一柄匕首她既要保全下留给齐瀚的抗生素,也要让切西的妈妈活下来 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去抢。 去哪里抢药去救助站。 现在所有的医疗药品,全都被圣组织的人拦截在救助站,唐伶先前听商人讲到过,也知道在东城区的救助站,分布于哪些位置。 “现在是深夜。”唐伶喃喃自语,“我是有机会偷出药物的。” 但是那里非常危险,唐伶的武器只有一柄匕首。如果她要去偷救助站,那么谁都帮不上她,她既不了解周边的环境。也不知道那有多少圣组织的人,更不知道那些药品被藏在救助站的哪里。 但是她咬了咬牙,决定以身犯险:齐瀚要活下来,要活得好好的,但是切西的妈妈也要活下来 唐伶下定了决心,于是小心翼翼地朝救助站的方向走去。 白天的城区里充斥着人们的惨叫,夜晚的街道犹如死寂,像是地狱一样安静,这边的很多屋子都被砸碎了,玻璃破了一地,萧瑟的风吹过来,看起来一片破败,像是一座孤城一样。 三三两两也有一群平民聚集在一起,想趁着夜色偷东西,但是唐伶身材瘦削,很容易隐匿在黑夜,所以轻而易举地躲过那些暴民。 她决定去的那个救助站,在东城区的西侧,这里距唐伶最近,她必须用最近最快的方法偷出药品来。 她远远地看着救助站,明明整个东城区电路都被切断,但是救助站仍然灯火通明。 有几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守在救助站面前,他们应该是为了防止那些暴民来偷东西,都扛着枪。 “那些平民怎么有胆子来”一个守卫打了个哈欠在外面巡逻,“咱们有枪,他们能干什么” “对啊。来就是死。”另外一个喝着一瓶酒,笑嘻嘻地说道,“不过听说没,现在外面的药物价格高得可怕。哎哟,要不咱们趁着清点货的时候偷偷拿走一些” “我也听说了。现在市场上药物要贵得多,咱们在这救助站里当巡逻,可真是大肥的差事” 唐伶躲在墙角边,听着这些人在细声说话。 “嘘。”一个守卫说道,“你悄悄说着话,跟我说这些就算了,但别让老大给听见了,要是被组织的人知道咱们中饱私囊,那就是被砍头的命” “对呀,就是得冒这么大的风险。从咱们手里出去的药,必须卖得更贵才行。”另外一个压低了声音,“现在老大他们都在仓库里点货,咱们要是马上把钥匙弄到手,说不准能偷走一大堆” 喝酒的那个心动了,而唐伶心中也是跃跃欲试但是她不敢贸然动身,因为这两个男人手上有枪,而且看起来也比较健壮,虽然比不上黑金的那些雇佣兵,但是唐伶仍然心有余悸:命只有一条,她可不能鲁莽的上。 眼睛盯着这两个人越走越远,唐伶找机会缩到了救助站外的一面矮墙处。 “仓库他们的老大在仓库”唐伶心想,“既然在清点货物,那仓库肯定戒备森严,跟着这两个人去偷药品,说不准要轻松得多。” 想到这里,唐伶就捏过了匕首,蹑手蹑脚地接近了他们,要是贸然进入,两个打一个。她肯定打不过。 唐伶咬了咬唇,开始仔细观看周围的环境,想要找找退路如果没有方法逃跑,就算是顺利偷到了的药品,也会被这群人抓住。 “要是被他们抓住了,我的后果”根本就不看设想。 唐伶一直知道这个圣组织,他们在国际上的声誉非常糟糕。 在肯因事件结束之后,唐伶替林叔举办葬礼那期间,世界上发生过几起圣组织搞出来的事故,但是那时候。唐伶只觉得这个圣组织相隔遥远,什么抢了油田,侵占土地,自立为国,这些东西她都根本没放在心里原本在天边的东西,现在却突然蹿到了面前 唐伶实在没想好该怎么对付这个圣组织,她只能在周边看看环境。 这救助站周边一片平坦,一点遮蔽物都没有,除了刚才躲避的矮墙,根本就藏无可藏。这时候她突然注意到地上有一个圆形的盖子,这是下水道。 这盖子非常轻,根本比不得国内的公共设施,如果仔细去观察那盖子,发现还已经缺了一角,能够用棍子直接撬出来。 唐伶试了试,觉得撬开是可行的。 她吃力地拉起盖子往下面看,一片漆黑。她的手机早就在路途中没了,这下水道里可能会有沼气,如果不想爆炸而亡的话,就别在下面用打火机。 唐伶只能借着微薄的月色往下面看,但是什么都看不清。 她捂着鼻子被这臭气熏得不行,她也没想真从这下水道里爬来爬去,只能说是作为一个逃生的后备选项。 唐伶刚把盖子拖到一边,听到又有人的声音,她赶忙往那扇矮墙跑去藏好,这才发现又是刚刚那两个人。 看来因为仓库卸货,大部分的兵力都过去了,这一路巡逻竟然就真只有这两人唐伶的运气很好,这反倒是抓住了一个好时机 他们的手脚很迅速。这还没多长时间,已经从救助站里偷了不少东西,全藏进了一个大背包里。 “喂。”一个人压低声音怯怯说,“咱把这背包藏在哪先挖个坑埋起来吧。” 这些人中饱私囊偷东西,自然也怕被组织的人发现,肯定不能把包放在救助站里。 “等到明天换班,咱们再悄悄把这些东西从土里拉出来,你看怎么样” “这样确实安全一点。”一个人点点头,“换班的时候,老大还要找人搜身的,要是搜身那会儿被发现咱们偷的东西,那就完蛋” “也是,你知道上次被发现那人的下场不”一个人心有余悸地说,“被斩首了。” 那两个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他们过来了,朝着唐伶躲藏的矮墙过来了 唐伶的心中一个咯噔 她现在藏的地方虽然隐蔽,但是却没别的逃跑路线,要是被这两个人撞见,那就是正面冲突了 唐伶咬紧嘴唇,身子整个覆在墙壁上,咽了口唾沫。非常害怕。但是她也实在没办法,只能握紧匕首贴着墙壁,不发出任何声响,作出最后的准备。 近了,更近了。 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黑暗之中,唐伶仿佛都能听到枪的闷响,她非常害怕,但是她想到的切西想到切西责骂自己,控诉自己跟那群恶魔一样的时候唐伶的心里莫名就有了勇气 唐伶咬了咬牙,那些人越来越近了,只有20米了,10米,5米。 唐伶咽了口唾沫,心想大不了跟他们同归于尽冷汗从她的头上滑落下来,她咬紧牙关,已经做好了拼死的准备 这时候却听见了一声刺耳的口哨声 那两个人变得比唐伶还要惊慌:“怎么回事” “难道是被发现了”那个喝酒的人把手里的背包,紧紧锁着。 另外一个惊慌地左顾右盼,刚刚这一背包的药金子一样值钱,但现在却变成了火药包,他把东西推到了另外一个人手上:“你先拿你拿着” 那口哨声刺破了宁静的夜。 “要集合了,快过去” “那这药可怎么办这么多东西,可值好多钱啊” “要是咱们被发现了,这命可就没有了”拿酒的那个骂骂咧咧地说,“我看那地方,很隐蔽有座墙挡着,咱们先把这背包扔了,明天换个班,再把东西拿回去” 他们说的地方,正是唐伶隐藏的这破墙之后。 唐伶非常害怕这些人会跑过来跟自己撞个正着。却突然感觉到脑门一痛,一个巨大的背包砸在了她的身上这这比金子还值钱的药,居然从天而降,就这么砸在了她的头上唐伶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大的好运气 “好奇怪,这声音不对啊”两个巡逻兵说道。 一个好奇地想要走过来看,另外一个却怒骂说:“看什么赶快去集合了,肯定是咱们被偷药的事情发现了” “先都闭嘴,什么都不许说。” 两个人骂骂咧咧地跑了过去,脚步声越来越远,唐伶手中抱着背包。dash这药,简直是老天爷送给她的 唐伶的心高兴到了嗓子眼里去,她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去看,发现救助站里人影攒动,有十几二十个人,幸好没有硬闯。她要是跟这些人正面对拼,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里面怒骂的声音传了出来:“少了货快说,是你们谁偷了东西” 那些人都不承认。 “好,你们都不说是吧那我就一个一个搜东西都是今天晚上才丢的,我就不信你们能把这东西给运到哪儿去”那个老大大骂道,“现在交出来,还能让你们不死” 唐伶心知肚明,现在是最佳逃跑的时机,要是这事情一吵完,那些人说不准会追出来,她背起背包,这包能有半个她高,里面有好多药 唐伶的心快要蹦出来了,她非常开心:有了这些药,齐瀚的伤口会好,而且而且切西的妈妈肯定也会平安无事的。只要把这些药,平安顺利地带回去就好了。 唐伶心中雀跃。 她跑得很快,明明肚子饿得不行,根本没有多的体力,现在却浑身是劲。 她的面前闪烁着齐瀚跟那切西的脸:现在有了药,那么大家都会好了皆大欢喜,只要把药送出去 唐伶心中念念有词,她脚下飞快地奔跑着,心急中摔了几个跟头,却一点不在意。那些人因为在室内,所以根本没有发现她。 而那两个偷东西的人,又自以为把药物都放在了安全的地方,反而是为唐伶逃命争取了时间。 唐伶飞快地在夜色中狂奔着,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现在风都仿佛在笑 她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解决了,我的愧疚都解决了,两全其美以后能成交的东西也有了,还能换食物,又能把他们都救活太好了太好了” 唐伶满脑子都被兴奋的情绪占据。她顺着记忆很快跑到了见切西的地方。 因为已经过好多天,有些人死掉,散发出了种种恶臭,唐伶现在却一点没有被这样的环境给吓倒。 “切西切西”她拼命地叫着切西的名字,想把她叫出来,“我把东西给你,你快出来” 她不敢贸然说自己拿到了很多药:“快出来吧我都给你。” 唐伶的声音里全都是高兴:“我能够救她的命了,切西的妈妈没有因为我的自私而去世” 她非常畅快,脸上被石头砸青的伤也一点不痛了,可是她喊了很久。也没有把切西给喊出来,反倒是一个少年怯生生地走了出来。 这个少年唐伶认得,也是那天见过的。他好像是切西的哥哥。 少年在眼神怯怯地看着唐伶,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你妹妹呢”唐伶抓住了少年的手,“我把东西带来了,你把她叫出来。” 少年置若罔闻,他呆呆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唐伶,随即又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唐伶原本愉悦的心。骤然冷却下来。 这时候切西的身影出现了,她恶狠狠地瞪着唐伶,像是要把唐伶生吞活剥一样,唐伶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眼神。 切西的眼睛里面,满满当当的全都是恨。 “你来干什么”切西怒气冲冲地说,“你这个恶魔。现在才要来假惺惺的装好人吗” 唐伶赶忙把背包都拉开了,她慌张地说:“药,我这里有药,你母亲到底得了什么病需要抗生素,还需要别的什么药吗我现在这里都有。” 唐伶惊慌地想要把背包里的药都倒出来,但是月色太浅,根本看不清里面还有些什么东西 切西却猛然一推,将唐伶推到了地上去。唐伶一下没站稳,药也稀稀拉拉洒落了一地。 唐伶一怔,但是她还是不责怪切西,她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药都塞到切西的手上:“快,把这些都给你妈妈吃你妈妈一定能好好的活下来的。” 她心怀侥幸地看着切西:“现在我把药都弄来了,你母亲肯定能活下来的。” “啪”的一声,切西脏兮兮的手打在了唐伶的脸上:“你滚你滚” 切西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在她脏兮兮的脸上流成了两片泪痕。 唐伶傻眼了:不过是几个小时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 切西拖着唐伶的衣服,将她揪了过去,这时候她才看见那破落的墙角里,还有一个漆黑的影子,再走近看,这是一个年轻的妇女。 虽然生下了切西跟那个少年,这妇女看起来也才20几30岁,非常年轻,现在这个妇女蓬头垢面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紧闭,像是断了呼吸一样。 她已经死了。 唐伶的心像是压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切西又一个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你这个恶魔,你这个畜生你快拿着你的药,给我滚” 第114章:齐瀚,我要保护他们 其实齐瀚一开始安慰唐伶的话没错,如果是病情严重,抗生素救不了一条命。几个小时之后便横死,切西的妈妈显然是患了重病。 但是唐伶还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捡起了那些药,全都塞进了背包,她想把背包都留给切西,她却说什么都不肯要,还指着唐伶的鼻子骂道:“滚,你给我滚你这个恶魔,你比那些人还要坏你见死不救。” 唐伶的心已经快要停止了,她不敢看切西妈妈的尸体一眼。 这样的感觉,她从来都没有过。一个人因为她的自私自利而死 她脑子昏昏沉沉回到酒馆,看着里面闪烁跳跃着的昏黄烛光。唐伶面无表情,嘴唇干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齐瀚本来以为唐伶只是去送药而已,却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他非常担心,本来已经准备去找人,却看见唐伶行尸走肉一样回来了,还背着一个半人高的背包。 齐瀚愣了几秒,看出是出了什么事情。唐伶还痴痴呆呆的,她把包一放,直接瘫坐在地上,浑身都没了力气。 也说不出为什么,唐伶只觉得支撑着渡过难关的一股精气神,全都没了。 她现在好厌恶自己。 齐瀚看着唐伶非常狼狈的样子,又瞧见她脸上青紫的痕迹,他也很难受。 “痛吗”他轻轻摸着唐伶的脸,还没来得及安慰唐伶,却感觉到她摇了摇头,再低头看唐伶的脸,已经看见两行泪痕挂在脸上。 唐伶把眼睛睁得很大,她吃力地想要忍住这些眼泪,却忍不住。 眼珠子大颗大颗全往下掉。 “齐瀚。”唐伶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齐瀚应了一声:“嗯。” “齐瀚。”唐伶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非常低。 齐瀚又应了一声:“嗯。” 他的背上伤口仍然很痛,但是他吃力地半蹲着身子,直视着唐伶的泪水。 她的越来越多,大颗大颗地掉在地上。唐伶痛苦地捂住了脸,愧疚的情绪迸发了出来:“我也不想这样的。” “我知道。”齐瀚看见她掉眼泪,心里难受得不得了。 她的眼泪就像是变成了刀子,一刀一刀割在他的身上一样,比他背后的枪伤还要痛。 “齐瀚。”唐伶又唤了一声,现在的她像是无助的兔子一样楚楚可怜。 “嗯。”齐瀚又应了一声,唐伶的眼睛因为哭泣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这些天里她吃的东西非常少,瘦了很多。现在的唐伶很憔悴,根本不像以往那么漂亮,那么光彩夺目,她现在特别瘦,看起来非常脆弱,仿佛碰她太用力,她就会碎掉一样。 “你抱抱我好吗齐瀚。”唐伶无辜得像是在讨要的小孩一样,他怎么可能拒绝 齐瀚长叹了一声气,张开了双臂无声地拥抱住她,唐伶整个人都躲在齐瀚安全的怀抱里。 齐瀚抱过她很多次,但是这次不一样。 以前的齐瀚完美得像是王子,他的身上随时都是好闻的气味,满满都是诱惑。但现在的他受了枪伤,上了药,身上有一股很浓的药味和血腥气,这些是清水洗过再多次也没有洗净的。 但是唐伶却觉得,这个怀抱比以前的任何一个怀抱都要温暖。 她只要缩在齐瀚的怀抱里,就好像与这个世界隔绝了一样,这里这么乱,她再也不要出去了,她再也不想面对那个可怕的世界了。 “我想回家”唐伶一边哭一边说,“我想回家我不想呆在这里了。这里好可怕”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是哭腔,所以声线非常不稳。 饶是唐伶再具有坚强的心,也没办法看着人一个一个死去。而这一次死去的人,却是因为唐伶的自私自利。 唐伶的眼泪越流越多,全部都落在了他们的衣襟上。 “齐瀚,我想回家。”她一遍一遍地重复着,齐瀚摸着她的头发,他感觉现在怀里的唐伶比任何时候都要脆弱,虽然先前看过她很多脆弱的时候,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 “嗯。”齐瀚揉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想回家。” “你带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想再呆在这儿了。我只想回学校去我只想继续念书我只想这些都没有发生过。”唐伶哭得越来越厉害,齐瀚的温柔反倒成了她哭泣的助燃剂。 “你乖乖等到我伤口好,我带你回家。”齐瀚向她承诺。 虽然他知道这次的事情非常复杂,但只要唐伶想,那么他就必须把她带回家去。 “我怎么那么坏”唐伶嗫嚅着说道。 一想起切西妈妈死去的样子,她就一遍一遍拷问着内心:“我怎么这么坏啊是我让她死掉的,如果不是我自私的话” 她喃喃自语,已经泣不成声了。 齐瀚只能用双臂紧紧地抱着她,安慰她:“这些都不是你的错,这些都是发动暴乱的人的错。如果不是东城区陷落,那么药物就不会被卖出天价,就算是切西的妈妈得了重病,也有被治愈的希望。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能惨死在街道上。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齐瀚重复道:“你已经尽力了。” 唐伶紧紧地抱住齐瀚,她感觉他身上的温度融化了自己。现在齐瀚就像是她能抓住的一根稻草,虽然先前跟他发生过那么多事情,现在她却都不想过问,只想要一个拥抱而已。 唐伶太脆弱了,她泣不成声。 他们躺在一张床上,齐瀚牢牢地抱着她,却没有一丝毫别的动作,他抱了唐伶很久很久,久到唐伶以为自己跟他化为了一个人之后,她才终于缓过了神。 哭到了最后,唐伶的眼睛已经红肿成了桃子,却迸发出了坚强的光。 “齐瀚,我要保护其他人。” 齐瀚不明白唐伶要说什么 唐伶牢牢地看着齐瀚的眼睛:“齐瀚,在你康复之后。是不是有办法把这群坏蛋给赶出去” 齐瀚的眼睛动了动,沉默了5秒,随即笃定地说道:“对,我有办法。” “那么现在,我只需要帮你争取时间了,对吗”唐伶看着他的眼睛。 “你要做什么” “我不仅要保护你。”唐伶的眼睛,像是夜空里璀璨的宝石一样,“我还要保护其他人。我要保护他们,保护到直到你能把坏蛋赶出去为止” 齐瀚看过唐伶很多美的样子。 像是在莱莉派对上,她那令人惊艳的魅力,又像是在红石镇上,她不加以掩饰的朴素美丽,又像是当他俩灵肉交融时,她撒娇可爱的表情那么迷人,可是都不如现在这样吸引人。 虽然现在她很瘦,她的脸上有淤青,她没有穿着漂亮华丽的衣服,却一点没有掩饰住她与生俱来的光芒。 在很久以后,当齐瀚再回想起今天这一刻时,才惊觉这个一点也不美丽的夜晚,成为了一个分界点。 是,从这一刻起,他的心仿佛只为唐伶而跳动的。 第二天唐伶一大早就醒了过来,她将已有的医疗用品都整理分类,她怕自己再自私,将这些药品倒卖出去换食物,于是索性把背包里的药物包装都撕开了。 纱布和医用棉花都还有一些,唐伶收拾好这些东西之后,帮齐瀚把药换好。 他的伤口已经好了很多,先前看起来无比狰狞。而现在缝合好的伤口虽然丑丑的皱皱的,但是康复得非常好。 唐伶帮他穿好衣服之后,笑了指着他背后的伤口:“你这个伤,像是蜈蚣。” “还不是怪你。”齐瀚也挑着眼睛笑了笑,一双桃花眼里满都是蜜意柔情,“谁让你把我当窗帘缝了。” 2人都非常配合地回避了先前的不愉快,他俩都已经决定了,先共同熬过这个难关。 街道上还有很多被流弹击中的人,这些人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治疗,伤口会恶化。导致死亡。 因为医疗资源被阻断,现在有能力救他们的人,也只有唐伶而已了。 唐伶在盛赢跟齐瀚身上,炼制了一手缝伤口取弹药的好技术,再加上昨晚阴差阳错,取回了一大包药,现在唐伶手上的医药很足。 但是街上那些人全都小心翼翼,对于陌生人,通通都避而不见。 唐伶只能一户一户地敲门问:“请问,你们有人受伤吗有人需要治疗吗” 这些平民都把门封得死死的,前几天还有窗户可以看见里面的人,现在因为街上抢匪横行,不只是圣组织要抢人,还要防盗贼,更多的人已经把窗户用木头给堵住。 “笃笃。”唐伶敲了敲第23住户的门:“你好,请问你们有人受伤吗我可以帮你们治疗。” 仍然没有人回应唐伶,在这样的环境下人人自危,他们害怕是唐伶假装医生,骗开大门,从而进行抢劫。 他们一个个。都睁着不信任的眼光看着唐伶,并对她指指点点:“看,她居然背着个背包,里面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但是她不过一个女人而已,怎么可能安全拿下这些东西的” “对,她一定是什么抢匪里面的人千万别开门” “一定有人藏着,等偷袭我们呢” 有这样的反应,唐伶也并不怪他们。毕竟发生了很多起惨案,现在人心惶惶,看着谁都得多长几个心眼。 但是唐伶不气馁。她继续走在一片狼藉的大街上,不厌其烦地敲门,问道:“有没有人需要帮助” 唐伶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去保护他们,她不愿意自己再缩在壳子里等待救助。这样的情况,除了自救之外别无他法。 撇开齐瀚就是始作俑者不谈,就像是七年前齐瀚救下了自己一样唐伶也想尽自己所能,再救下更多的人。 虽然这边街道,并没有怎么受到圣组织人的残害,但是相对的,暴民也就多了。有人鬼鬼祟祟地看到唐伶的背包。心里起了邪念。 唐伶虽然也有心低调,但还是没发现已经被跟踪。 直到她敲了敲第15户人家的门,却还没有一个人开门时,她沮丧地拐过了一个小巷,这才注意到,她已经被七八个人团团围住了。 这七八个都是些年轻人,看起来十几岁,手里都拿着棍棒刀子之类的武器,恶狠狠地看着唐伶:“喂,小妞,你一个外国人,居然有这么多东西,怎么拿到手的呀你是那什么圣组织的人吧。” “来,给哥哥瞧瞧,你背包里都是些什么” 可谓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唐伶,看见这七八个小青年,心里倒一点也不怕。 “你们的目标不应该是我。”唐伶咬着嘴唇看着他们,“你们的目标,应该是侵占了你们家园的那群坏蛋。你们应该拿着武器,去找他们报仇” 一听到唐伶说这话。几个年轻人都哈哈哈地笑开了:“什么啊小妞,你倒很会转移仇恨啊。圣组织对,我也知道,前几天我抢着名额上,想加入,却没轮到我头上。” 另外一个也哈哈地笑开了:“小姑娘,说吧,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来的你果然是那群坏蛋养的女人吧” “抢来的。”唐伶一点也不怕他们,笃定地说道,“我就是从那些你们怕死了的坏蛋手里抢来的” 这些人都以为唐伶是在说笑:“你在开什么玩笑呢,小姑娘。你一个女人,怎么可能” “怕是还没靠近,就被人枪杀了吧。” “瞧,我们都没搞到枪,刚刚暴乱时,那些坏蛋挨家挨户,从平民家里把枪都被收了去,现在谁敢对抗他们呢” 这件事情唐伶才刚刚知道:“怪不得。” 怪不得,古尼国本来禁枪,但现在却只有那群坏蛋手里有枪。原来圣组织的人,早就害怕平民暴乱了。 有人要去抢唐伶的背包,唐伶手忙脚乱地推前面的人,没留意,背包里的东西都掉了出来,医药箱应声倒地。 没想到这医药箱一露面,这几个青年纷纷变了脸色,惊诧地说道:“医药箱,这姑娘居然有医药箱” 唐伶以为这些人要抢,帮忙把箱子紧紧抱住:“你们别想这些医药箱根本就换不了几个钱。” 却没想到一个青年睁大眼睛,原本的鄙夷跟不屑,都变成了闪烁的希望:“你你带着医药箱,你是不是医生” “怎么了”唐伶看着他。 “我我们老大,前几天被流弹击中,一直没取出子弹来” “现在伤口在左臂上。”另外一个说道,“我们找了很久,一直想找医生,但是救助站被占领了,医院也早已经成了圣组织的资源,所有的医生都被他们所用,要是再这么下去老大可要死掉了。” 唐伶看着他们,然后点了点头:“对,我是医生。” 一听见这话,其他几个也眼睛噌亮:“来,快快快快把她带去见老大” 唐伶有些吃惊,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却已经被这些人推了过去,一阵七七八八,唐伶被带到了一个废墟小楼前。 再一次细看,她发现这小楼里居然躲着很多人自从暴乱之后。他们就一直藏在这里里面老弱病残都有,当然,还是年轻人居多。 唐伶吃惊地发现,他们的食物供应居然也很充足。 虽然这些人看唐伶的眼神都非常不善,但是被解释说是医生后,各个都变了脸色,对唐伶非常尊敬。 这些都是当地人抱团,非常团结。看到这里,唐伶心中暖暖的:还好,在这个地狱里。也不止全部都是自相残杀而已。 唐伶被带到了一个破旧的小房间,光是一开门,她就已经闻到了一大股腥甜的气息。 旁边一个人说道:“咱们老大前几天受了伤,我们已经找来了很多纱布,手忙脚乱地给他裹上,血是止不住,但是老大脸色越来越难看。” 果然,唐伶去看这个伤者,脸色一片苍白,再看他的左手臂,果然是被流弹所伤,如果再不抓紧时间取出弹片的话,这手臂很有可能会坏死。 唐伶不是专业的外科医生,但是她也能勉强判断出自己来的时间恰到好处。 “你叫什么名字”这伤者老大看着她。 唐伶根本没有时间跟他解释太多,不由分说走了过去,已经拿出了抗生素跟消毒液,唐伶手一张,直接往这个人嘴里喂了抗生素:“没有止痛药,可能有点痛,你忍一忍。” 这伤者是这群人的老大,看起来也不过才十九二十岁的样子。但是非常有声望,现在特殊时期,居然能把大家都集合在一起,团结互助,他真的很厉害,唐伶很佩服。 她认真地帮伤者处理好伤口之后,已经浑身是汗了。过了两个小时,她总算是结束了包扎,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准备离开这里。 “你叫什么名字”这伤者老大问道。 “唐伶。” “我叫罗尼。”这伤者老大看着唐伶,一双眼睛里全是坚毅。“我会把那些人给赶出去的。” 这句话唐伶并没有放在心上,她觉得可能是罗尼向自己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牛,但她这在小楼里巡视了一圈,才发现罗尼真的很厉害。 他收留了很多人,就算有好些平民都被流弹给重伤,他也没有放弃他们。他用自己的能力,收下了很多老弱病残,大家都呆在小楼里,而且罗尼还能让他们不挨饿,这已经非常伟大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罗尼已经做到了古尼军队应该做的事情,唐伶现在非常敬佩他。 唐伶决定帮伤者一一治疗,虽然她不是专业的外科医生,但是命就在面前,她必须放手一试,而这些平民也早已经以为自己肯定没命,也乐意让唐伶包扎。 等到唐伶把几个受了重伤的人伤口都处理好后,恍然之间,已经从大白天变成了深夜,现在的光线非常暗。唐伶很累,想先回去。 今天她救了很多人,终于冲淡了唐伶心中残留的愧疚,她很开心,压在心底的大石头也挪开了。 罗尼挂着纱布拦住了她:“你住在哪儿” 他严肃地看着她:“现在躲在我这里更安全,圣组织的人还没有发现这里,而且他们的人里有我们的眼线。如果那些人真的要过来做坏事,我们也能及时逃跑,我这里最安全。” 罗尼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很多,面色也恢复了。他缺个医生,而现在唐伶就在面前,伤者还有这么多,他必须留下她。 唐伶笑了笑婉拒了:“我还是回家。” 她要陪齐瀚。 “你明天还会过来吗”罗尼看着她,这个年轻人长了一张非常坚毅的脸,眼神也非常坚决,有着领袖应有的光彩。 “会的。”唐伶说。 她看着小楼里的其他人,仿佛看见了这东城区的一缕希望一样:“只要你们需要,我一定能过来帮你的,只是下次能别这么霸道,让人拿着刀子叫我过来,好吗” 罗尼也笑了笑,唐伶转过身正要走,却觉得眼前发黑,这几天她吃的东西非常少,本来就营养不良,今天又费了一天的神。 “消耗过度了。”唐伶揉了揉眉心,可是眼前还是发黑,脚下一软,她差点晕厥过去,她定了定神,努力地从稳下了身子,扶着墙壁想要走出这破旧的小楼,骤然一回头,却看见了齐瀚好看的脸。 他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一双好看迷人的桃花眼里全是笑意。 “齐瀚你是什么时候”唐伶正要问。 一边的罗尼却先开口了:“你的丈夫早就到了,你在给伤者治疗的时候,他一直在看着你,只是你太认真了,没有发现而已。” “丈夫”唐伶有些吃惊,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又跌到地上去,还好被齐瀚握住了。 他眯眼一笑,好看得像是和煦的春风一样,他朝唐伶伸出了手:“走吧,回家。” 现在那阴暗森森的小酒馆,就是他们的家。 第115章:进退与共 这场暴乱已经持续27天了,东城区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再到现在的一片死寂,一开始流民和绑匪乱窜,而现在白天压根都见不到活人,流血事件也少了许多,整个城市一片死寂的阴霾。 唐伶和罗尼保持了友好的合作关系,她会帮罗尼庇护的人治伤,相对的,他也会给唐伶提供食物,互帮互助。 这些天齐瀚的伤恢复得非常快,也许是他的体质本就很好,小楼里的流民受伤情况也越来越少,一切事情好像正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但是经历了27天,药物再多也经不住这样消耗,这场暴乱还会持续多久呢 唐伶不得而知。但她知道这样下去,药物一旦断了,相当于咽喉上悬了一把匕首,她向罗尼说了这件事之后,罗尼也表示无能为力。 上次救助站被唐伶捡便宜偷了过后,药品就变得更加金贵了,比食物还贵,还好现在是古尼国夏天,如果是冬天的话,恐怕还得冻死一大批人。 齐瀚虽然有很强的能力影响局势,但现在整个古尼国的通讯线路都被切断了,能够联系外界的装置,已经被圣组织的人控制了。 整个东城区被孤立,根本无法获取外界的消息,局势十分胶着。 “小姑娘。”唐伶温柔地对一个受庇护的小女孩说,“乖,今天姐姐帮你换药之后,你很快就会好了。不会痛了。” 小女孩睁着眼睛眨巴眨巴,笑了,她看了一眼齐瀚,又看了一眼唐伶:“医生姐姐,你跟齐瀚哥哥是怎么认识的” 这把唐伶的记忆,一下拉到了几个月前,又想起了那个风雨交加的雨夜。 她莞尔一笑:“我走在路上,遇到了几个匪徒” 她还没说完,小女孩就兴高采烈地说:“啊我知道了姐姐,一定是齐瀚哥哥看到你遇到困难,所以帮你解决掉,对不对” 唐伶身子一转,也看着齐瀚说:“是你的齐瀚哥哥故意把那些匪徒带来的。” “是我对你的唐姐姐一见钟情,然后故意惹些麻烦让她陷入困难”齐瀚笑。 “啊我又知道了。”小女孩大笑道,“然后齐瀚哥哥就跳出去英雄救美对吗跟故事里发生的故事好像啊” “以前爸爸妈妈在我睡前,总会给我讲些故事。”一提到这里,小女孩的眼神一暗,“可是现在,我的爸爸妈妈都死掉了在混乱的暴乱中死掉了。” 气氛陡然一暗,唐伶想转移小姑娘的注意力,但是这样沉重的悲伤,哪儿那么轻易扭转呢 齐瀚现在已经能正常行走了,但是身手肯定不如先前利索,伤口恢复得非常好,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就可以拆线了。 唐伶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什么时候才能联系到外面呢” 齐瀚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古尼国有自己的权势,只有跟外界联系之后,才有可能摧毁掉这占据城市的极端组织。 齐瀚看着唐伶:“现在城里的信号塔都已经被毁掉了,能用的卫星电话,全部被圣组织的人掌管,我还需要时间。” 唐伶点了点头,眼神却更黯淡了。 齐瀚看出她很担心,只好安慰她说:“放心,一切都会没事的。” 唐伶忧心忡忡地说:“我担心林允奚。” 林允奚。一提到这个名字,齐瀚原本放松的神经绷紧了。 他的眼神一动,包含着许多情绪,但是他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而且”唐伶说,“没有药了,我想再去偷些药来。” 现在正是危急时刻,罗尼手下的人为了守住这座小楼,有时会跟上圣组织的人起冲突,免不了会受伤。必须妥善治疗他们的伤势,现在天气炎热,伤口非常容易恶化。 一提到再偷药,齐瀚的脸色也黯了,他显然不同意:“上一次你是侥幸拿到药物。” 一提起这种事,他现在都心有余悸,如果不是这女人运气好,早就被打成了筛子,圣组织那些人根本就没有道德可言,他们遵循一种古老却霸道的教义,认为人人有罪,不信的人死了全算是活该。 “不能再去了。”齐瀚说,“上次丢失药物过后,他们的监管严了很多,你如果再去,就是自投罗网。” “那怎么办”唐伶看着他,“难道我们只能坐在这里等营救吗如果真有那个时候,我们早全死掉了。” 齐瀚不听她的话:“你不许去。”态度笃定而坚决,根本不容拒绝。 唐伶的脸色难看,她还想争取,但是正要说时,齐瀚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唇:“唐伶,这件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唐伶看着他。 “你再给我一些时间。”齐瀚说,“等我查清他们的底细,再将他们击溃。” 唐伶非常相信齐瀚的能力,红石镇那漂亮的一仗,所有的幕后操作都有齐瀚完成,她相信即便这样恶劣的环境下,齐瀚也能说到做到。 但是她仍然很担心。 二人暂时分开以后,唐伶带着小姑娘去小楼外面转了转,晒晒阳光想舒缓一下她的啊心情,这外面有罗尼的人在轮班守卫,都带着武器。 他们藏在这,很害怕被圣组织的人发现如果那些人发现这容纳了这么多人,免不了会有一场恶战,那些人可容不得团结的力量。 唐伶这些天在小楼里,算是得到当地人的尊敬,大家都对这位外国姑娘十分有好感,因为她无私奉献,不要酬劳,而且提供了药品,所有人都非常喜欢她,这让唐伶的心灵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感,心里对切西的愧疚也减轻了许多。 “唐小姐。请小心一点。”轮班的小伙子说,“那些坏蛋到处都有狙击手,大白天最好不要暴露在阳光下面,很容易受伤。” “好。”唐伶一笑,蹲下身子对小姑娘说:“咱们回去找齐瀚哥哥玩。” 她话音刚落,一转头,居然看见了切西 切西正蜷缩着身子,躲在一块大石头下面,仇视地看着唐伶,更用那眼神恶毒地割在小姑娘身上。唐伶的心咯噔一跳,赶忙嘱咐小姑娘快回小楼里,她看着切西,想要追上去。 切西年纪又小,现在孤单一人十分危险,她想把切西接到这小楼里,至少这不会饿死。 现在切西看起来比先前还瘦,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苦难但她居然可以在恶劣的条件下活下来。 “切西切西”唐伶叫着小姑娘的名字靠近她,可是切西睁大她那双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唐伶,嘴唇一张一合,无声地说了什么话,唐伶一句都没听清。 她冲上去,想要追上切西,但切西像是灵巧的小猫一样,在废墟里上蹿下跳,唐伶根本就追不上她,气喘吁吁地跑了几条街,仍然没有找到切西的影子。 那天晚上切西妈妈的死状,还印在唐伶的心头,虽说过去这么多天,唐伶仍然经常做噩梦,还好,在小酒馆里有齐瀚在。多多少少遣散了她的恐惧。 唐伶心中很愧疚,还是想追上切西,毕竟现在外面太危险,但是她身子一动,手腕却被抓住了。她转身一看,是齐瀚。 “别往那边走了。”齐瀚说,“昨天有人在那条街上受伤了,说不定还会有埋伏,不要去。” “可是”唐伶说,“切西还在那儿。” 她手指一指,却突然听到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这些人还说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古语唐伶听出来了,这就是那圣组织的教义。 这全都是圣组织的教徒,齐瀚一把拽住唐伶,藏到了墙角。 果然不一会儿,那些扛着枪的人越来越近,检视着这边方向,还在说话。 “老大说,这地方附近藏了很多人,但是一直没找着地方。”一个人说道,“这样的情报咱们来找,也不清楚啊” “对呀。好像还说那些人居然自己有武器,统领好像很生气。” 听到这里,唐伶自然知道圣组织的人在找罗尼他们。 “我看都是谣言吧。”一个人说,“那些人怎么可能抱团不过都是些进不了圣组织的老弱而已,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这都二十几天,早都饿死了吧。” “先前不少人跪在一起,说是求食物呢。还不全都被扔一边去了吗” “我看啊,那些人就算抱团,也是一群废物。” 唐伶愤怒地咬紧了牙关:这些人,怎么能说自己的国人是废物这些反叛加入了圣组织的当地人,才是正正经经的废物叛徒 齐瀚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激动。 这些人果然没什么耐心,草草地看了看就走了。 “走吧,哪有人啊,估计都是谣言。” “就是,不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吗能起什么幺蛾子,只要不管他们,几天就饿死了。” 好不容易等到这些人走掉,齐瀚拉着唐伶的手回到小楼里去,明明破破烂烂的小楼,有这么多人团结的在一起,好像真的什么都能挺过去。 唐伶刚进去。就被慌忙的年轻人给拉住了:“医生姑娘,咱们有个兄弟回来的时候中枪了,现在大出血,你得赶紧去看看他好不容易才逃回来,你肯定一定要帮他,帮他捡回一条命啊” 唐伶赶紧过去,发现情况果然很严重。药只有一些了,唐伶花费了很久的功夫,才用仅有的工具,帮这小伙子包扎好,但是这天气太热,细菌很容易引起感染,必须用药。 罗尼也知道这件事,但他也没办法,让大家不挨饿已经很费心了。 “要去救助站偷药。”这让唐伶更加坚定了决心,不管是齐瀚同不同意,她都必须再去一次救助站。 这几天齐瀚也总是神出鬼没,应该是去查探圣组织的底细去了,唐伶趁着夜色,看其他人也没注意,悄悄溜了出去。 现在的夜晚一片漆黑,万籁俱寂。她也不敢盲目照明。会死。这些天因为道路封锁,唐伶对路线实在是不清楚,所以她只能去上一次去过的救助站。 她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救助站外,果然,巡逻的人比上次多了很多。 上次外面只有两个人,这次却有十几个人,唐伶非常着急,她躲在矮墙后面观察,想要找出一点漏洞。 可是这些人两两分组,一直在不同的方向巡逻着,丝毫没有漏洞让她钻。 唐伶很着急。眼看着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会亮,天一亮,就更没办法了 这时候,她听到巡逻的人在埋怨:“要不是上次这救助站里东西被偷,咱们怎么可能这么倒霉大半夜还被派来站岗” “对啊。”另外一个也是怨气冲天,“要不是有人中饱私囊,偷了一大堆东西,咱们现在还在睡大觉呢” “真是傻,也不知道是谁偷的。好像说哪里都没找到,外面搜了一大圈,就差点把地都翻起来了” 因为药全被唐伶给偷走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给偷的。就这件事情,好像还惊动了统领。” “统领也就一丁点药品而已” “好像统领说,这是有人心不齐,会触怒教典里的神祗之类,才不是什么小事。” 唐伶躲在围墙下面,忧心忡忡。她身子贴在墙面上,却还是被扑面而来的焦虑搞得大汗淋漓。 救助站的灯光仍然明亮,怎么才能进去呢怎么样才能溜进去呢 她实在找不到一个好办法。 但是,如果不再偷些东西出来受伤的那个小伙子,肯定熬不住的。 正想到了这里,一只手无声地牵住了她 唐伶吓了一大跳。差点叫出声来,一只温柔的手掌已经提前捂住了她的嘴唇。 “嘘。”一个人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唐伶吓了一大跳,转头一看,赫然发现竟然是齐瀚 她眼睛瞪得老大看着他,却听到齐瀚在她耳边细声说:“我给你争取10分钟的时间。” 这什么意思 唐伶还没来得及问他,就看到齐瀚迅速地跑到了另外一边去,他的手里有枪。 “碰”一声枪声,直接点燃了死寂沉闷的夜。 一听到这枪声,救助站巡逻的人纷纷变了脸色:“怎么回事都快去看看。” “是不是有人要抢劫”一时间十几个巡逻的人都跟了上去。 这是齐瀚的调虎离山之际,唐伶赶忙趁着机会溜了过去。而这一次,她的目标是救助站的仓库。上次听那两个坏蛋说,药都堆在仓库里面。 齐瀚发出的枪声是第一枪,后来众多枪声交织在一起,应该是那些坏蛋开枪了,唐伶心中也很担心,但是她知道,不能耽误齐瀚给自己争取的时间,必须快,更快 管仓库钥匙的是个中年人,唐伶悄无声息地躲起来,趁着那人不注意,在他后面偷袭了他,抢过了钥匙,打开了仓库门锁。 还好,因为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被齐瀚抢了过去,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这边,唐伶才会这么轻松。 仓库的电灯大亮,唐伶一进去便吃惊了全部都是药。 这些在外面比人命还珍贵的药品,就这么被他们零散地堆在那 来不及犹豫,也来不及选择,唐伶赶快打开那半人高的背包,把药全部都往里面灌她很害怕。却也更着急。 害怕有人会回来,着急不能带走更多的药物,直到药把大背包全都装得满满当当,她也没有发现一个人悄然溜了进来。 这个人蹑手蹑脚,显然也有坏心思,这个人也是圣组织的人,他嘴里喃喃自语:“那些笨蛋,都跑去枪林弹雨,不知道来这仓库再偷些东西,傻瓜。” 那人骄傲地一笑:“现在这仓库里好多东西,都又是我的了。” 他摩拳擦掌,又气哼哼地说:“要不是上次撞了鬼了,丢在墙后面,我整个背包都会不见了还好还好今天有这个机会。” 这人一走进来,便一眼撞见了唐伶 唐伶也被这突然闯入的男人吓住了,而这人,正是上次被唐伶偷了东西的倒霉鬼。 倒霉鬼惊讶地看着唐伶:“你是谁” 在看着唐伶手里的背包之后,他恍然大悟:“混沌是你上次抢了我们的东西我还说是撞鬼了怪不得我怎么搜,都没把那些药找回来。” 倒霉鬼气哼哼地骂道:“你居然还拿着我的包,来再抢劫一次” 那男人恶狠狠地已经掏出了腰间的枪:“我才不管你是什么女人,快点把上次偷走的东西,全都给交回来。” 唐伶压根没想到自己会被抓个正着,倒霉鬼枪在手,她只好双手举起,示意投降。 她的心咚咚直跳,又听见外面一阵激烈的枪声,自己被抓了,她也担心齐瀚,本来他的伤就没有好 倒霉鬼一过来,好像还要泄愤,一把拽住她的头发:“你知不知道上次我和兄弟为了偷那些东西,费了多大的风险要是被抓住,那就是被斩首的命你居然悄悄偷走了我们的东西” “是不是都被卖出去了钱我只要钱。”他一把将唐伶摔在了地上,唐伶吃痛,感觉整个人都已经被摔蒙了,而这个倒霉鬼显然分不清轻重缓急,不知道快点偷东西,反而对唐伶展开了报复。 “快说,你的同伙是谁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倒霉鬼转头一看,又瞄向了那边激烈的火光枪声,“难道你跟那群人是一伙的吗” “哎哟那我得快点把你抓好,抓着人,升个官当当,也比偷这些东西的好”他一把再抓住了唐伶的衣襟。恶狠狠地骂道,“快说,你们到底有多少人” 唐伶一咬牙,一脚踹在了这倒霉鬼的下半身,倒霉鬼吃痛地大叫了一声:“你这臭女人” 拿着枪就已经扣下扳机,电光火石之间唐伶真以为会死在这里。 “碰”一声枪响,火药味很重,唐伶以为这一枪会直接射穿自己的头颅,却没想到这一枪直接走火,射向了屋顶。 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她就听到了一阵骨骼扭曲的声音。dash没想到齐瀚已经赶了回来。 齐瀚拧着倒霉鬼,把他全身骨头都折得吱嘎吱嘎响,倒霉鬼被这痛苦折磨得睁不开眼,想要求救,却被齐瀚一手打晕。 齐瀚的脸色非常难看:“敢动我的女人。” 来不及多说,齐瀚一手拽起了唐伶,又一手托起了背包,就把她往外面赶。 “那些人要发现了快走。”但是唐伶跑不动,她被那坏蛋拧了脚,走能行,跑却动不了。齐瀚因为背部受伤,也没办法背唐伶。 眼看着那些人已经叫嚣着追了上来:“到底有多少人啊刚刚” “我也没看见,不知道怎么就一团烟雾过来了” “我只看见一阵光,眼睛就花了,听到对面开枪,我也开枪了” 这当然都是齐瀚的障眼法,毕竟是执行过多次暗杀的顶级杀手,对付这些个小民兵简直易如反掌。 但齐瀚再厉害,终究只是一个人,唐伶现在跑不了,何况还拖着沉重的背包。 根本就跑不掉。 四周还是一片平坦,只有一面矮墙能躲,但是现在去那儿,等于是玩小孩捉迷藏,一眼就被看穿。 怎么办怎么办 唐伶一把推开齐瀚:“你先走你不管我你把这些药都拿走” 但是齐瀚怎么可能留下她,他一咬牙,恨恨地看着女人说:“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 电筒的光越来越近,全部朝着2人的方向过来,唐伶很害怕,不自觉又抓住了齐瀚的手,齐瀚也回握住了他。 这一次,连一向运筹帷幄的齐瀚。也没了主意。 根本无路可逃。 这时候唐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上次她来这边的时候,发现了有一个盖子能通向地下水道。那会儿她把盖子打开,虽然臭气熏天,但是里面既然是大通道,应该能藏下人。 唐伶赶忙指着那方向说:“快点咱们藏到那下面去” 第116章:星河与月夜 铺天盖地的臭气冲了上来,齐瀚用手电筒照了照,下面果然有路藏,根本就来不及犹豫,齐瀚一把将背包甩进了下水道,唐伶也跳下去,轰然的臭气全涌了上来,唐伶快要晕过去了。 重新盖上了下水道盖子,这下面臭气简直惊人,外面的光线一点都透不进来,龌龊的水在沟里流淌,唐伶被这臭味熏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了。 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的人在叫嚣:“快点人都到哪儿去了” “仓库被人抢劫了。快点找” 齐瀚显然也受不了这味道,他咬着手电筒,从衣服上撕下两块布,将鼻子给堵住,这才好了一点。 还好现在是旱季,臭水并不深,还有老鼠在叽叽喳喳地叫,滴答滴答的水声流动下来,唐伶二人走在这狭窄的通道里,倒也能从下水道找另外一条路回去。 这下水道里错综复杂,别说是他俩外国人了,就算是本地人,也根本搞不清里面路线,齐瀚只能大致凭借地面记忆,带着唐伶前进。 只是这下水道实在是太臭了,还好,没有酿成什么可怕的毒气。他俩还能勉强在里面走,一些老鼠迎合着腐臭的气息,充盈着整个下水道。 唐伶虽然不能跑。但还能勉强走动,齐瀚一手拿着背包,一手拉着唐伶,沉默地走在最前面,他叼着手电筒,压根不得空。 唐伶看着齐瀚的背影,最后又沉默了下去。 “为什么,救我的人总是你”她心里默默想,一抬手,看到空荡荡的无名指。想起盛赢给自己的戒指,被遗落在了小酒馆再也找不到 她的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还好,只在这地下水道走了十几分钟,齐瀚就已经找到了一个出口,他撑开一个盖子,拉着唐伶,把她给拖了出去。 一到地面上,天色仍然昏暗,结合四处观察了一下,齐瀚发现这边没什么人在巡逻。应该更多人都往救助站的方向去了,现在这一带倒是比较安全。 但是回酒馆跟庇护所的近路,已经被封锁了。要是直接回去很容易被发现,他只能带着唐伶绕远路返回。 唐伶挣扎着从下水道里钻出来,她皱着眉毛抱怨了一声:“好臭。” 闻着自己身上皮肤,唐伶总觉得一大股臭劲,被自己脏得不行:“好难闻。” 齐瀚看着女人的样子笑了笑,还好,这远路边上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可以暂时清洗一下,唐伶这些天被折腾得厉害,这有清水能洗,她直接躺到了小溪里,只想把自己这一身臭气给冲跑。 齐瀚也坐在溪边清洗身体,在黑金的几年,他什么事情都见识过,恶臭的下水道倒也算不了什么。 天色昏暗,漂亮璀璨的星河点缀在天空上,落在小溪里,映出了几分倒影。 唐伶拢了拢湿透的头发。坐在小溪边,她用手指拨了拨水,那星星月亮也都荡开了,这才舒缓了一下她焦虑的心情。 “唐伶。”齐瀚忽然叫起了她的名字。 唐伶心中一动,但是她不敢看齐瀚的脸,只是模糊地应了一声:“嗯。” 齐瀚忽然抬起了手掌,握住了她湿漉漉的脸颊说:“你瘦了。” 只要他轻轻一触摸自己,唐伶就觉得心跳不受控制,她只能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他的眼睛,又应了一声:“嗯。” 齐瀚就坐在她的身边,距离她只有几厘米远,两个人坐得那么近,他浑身也被溪水浸泡了个透,他看着唐伶的眼睛,眼神看起来那么透彻:“唐伶,我们走吧。” “走”唐伶正要起身,却又一把被齐瀚抓住了。 “我不是说回那小楼里。”齐瀚眼神灼灼地看着她,“我有办法带你离开这里。” “那其他人”唐伶睁大的眼睛,“庇护所里,罗尼他们那群人” 齐瀚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唐伶就懂了。 他用清澈冰凉的水清洗着她的脚关节,看她没什么事,这才安心了些。 “对不起唐伶,先前我让你给我些时间找方法。”齐瀚叹了一声气,“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唐伶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这是罗尼他们的城市,要赶出那些坏蛋,也只有靠他们自己。对于这一点其实唐伶也有心理准备,毕竟她跟齐瀚归根结底,在这地方也是外国人。就算是齐瀚在本国再有能耐,也没办法插手这样的政治事件。 “我联系到外面的人了。我能带你走,你跟我走吗” 齐瀚的言下之意,唐伶当然明白。只有抛弃这些当地人,他俩才有可能脱身,他们本就不属于这里,要不是唐伶那善心大发,根本不会跟当地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就算他俩真走了,于情于理也没什么。 唐伶沉默了。 这个话题暂时陷入了僵局,皎洁的月亮就在空中,璀璨的星星闪耀着白光。映照在唐伶漆黑的头发上,披上了一层柔软的光。 齐瀚心中一软,手一伸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叹了一声气:“其实我很自私,唐伶。” 唐伶眼睛一抬,沉默地看着他。 齐瀚看着她清澈的眼神,嘴角一扬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有办法带你离开这里,但是我不想。” 他深深地看着唐伶:“因为只要一离开这里,你就会投入盛赢的怀抱,我不愿意。” “跟你一起待在这儿,我很开心。”齐瀚悄无声息地握着她的手,“我本来想跟你继续待在这儿,呆到你再爱上我为止。” 他的眼神一柔,深深地看着唐伶,手指一撩,拨起了她的一丝头发:“可是没想到,我却把你爱得更深了。” “你很坚强。”齐瀚笑,“我受重伤的时候,是你救了我。你不只来救了我,还去帮助其他人。” 他的眼神一斜,瞥着那大背包:“比如说,你自己来偷药。” 唐伶又把头埋得低低的,什么话也没有说。 “是不是一旦离开这里,你要把我当成仇人了”齐瀚看着她,但是关于她养父的死亡,他还是不透露一句话。 唐伶自己也不知道,于是她只把眼神看向清澈的河水。 “可我还是希望能带你走。”齐瀚再叹了一声气,“因为这里已经看不到希望了,我宁愿到了外面的世界。你继续恨我,也不能再把你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了。” 唐伶的嘴唇一张,刚刚想说话,就已经被齐瀚拉进了怀抱里。 “唐伶,你要知道一件事。”齐瀚轻轻安抚着她的后背,“不是所有人,你都能救得了的。” 她的眼神遥远地望着那鼓鼓胀胀的背包,到最后才吐出3个字:“我想想。”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能听见的只有萧瑟的风声,唐伶觉得齐瀚的怀抱非常温暖。烫得她几乎就要融化,于是她把脸深深地埋进了他的颈间,又闻到了他身上那一股好闻的荷尔蒙气息。 因为背上的伤口好了许多,所以消毒水跟药的味道几乎消失了,又变成齐瀚又变成了这个对她具有无限吸引力的齐瀚。 唐伶闭上了眼睛,连声音都在发颤:“我知道。” 在她心里什么都知道,这些天里积压的脆弱,全部袭击到了她的脑子里,唐伶只能抓着齐瀚的手,也将他抱得紧紧的。 总是这样。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带给她安慰。 “齐瀚。让我再抱抱你,齐瀚。” 齐瀚看着唐伶的眼睛,只觉得她的眼里住着星光,他的头皮微微一麻,便吻上了她的唇,唐伶被这个吻引得头脑发烫,浑身发麻,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她甚至无力推开他。 与齐瀚的缠绵画面历历在目,她连自己的血液都要沸腾了。正当唐伶被这欲望惹得意乱情迷的时候,齐瀚却松开了她的手。 “对不起唐伶。”齐瀚撑住了额头,“这些天里,我也一直在尝试其他方法,想要把所有人都保下来。” 可是要把这个圣组织赶走,又谈何容易 “他们已经在古尼地区生根很久了,前身是叛乱古尼政府的革命军,他们本来没什么势力,但是国际上有的是想指点江山,坐收渔翁之利的人。这不是简单能找人解决的事件,这是一起政治事件。c虽然能影响政治局势,但在国内是通过两院议会,通过立法决策,在肯因能行得通,红石镇大获全胜,是能与当权人合作,最后双赢。现在古尼的处境,是没人能结盟合作的。古尼政府靠不住,分裂的军阀靠不住,就连西城区,也被那些人分了一杯羹。” 这是唐伶第一次看到齐瀚在自己面前露底。 皎洁的月光映在他的头顶,在他长长的睫毛下照出了一小团阴影:“我尽力了。” 唐伶的心一软,这一次,是她伸手抱住了他:“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知道。” “谢谢你,这些本来都不关你的事。”唐伶将头埋进了他的颈间。 唐伶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自己,齐瀚才会把这些人的性命当做是他的事。 她看着齐瀚,忽然觉得他像是一只脆弱的小狗一样。 “我不想你不喜欢我了。”齐瀚看着她。 现在他还哪有一点霸道邪气的影子就像个无助的小孩子。 “你还能继续喜欢我吗”齐瀚盯着她。“就算我们走出了东城区,你还能继续让我这么抱你吗” 她不知道。 唐伶只知道,先前勉强压抑在心里的情感,此时此刻全都迸发了出来。两个人那么近,像是在红石镇一样,那么近。她抱紧了他,而他更抓紧了她。 在短短二十几天里,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死,唐伶的情绪非常脆弱,全绷在一根细弦上。仿佛一挑就断。 压力都积在心底,迫切地找寻着一个冲破的出口,她忍不住了。 唐伶浑身都因为跌进溪水,而湿漉漉的。明明水珠还沾在她的皮肤上,却又迸发着热情的火焰。明明是最恶劣的环境,而这一次,却让两个人体验到了最极致的快乐。释放的压力,成为了激情的助力,让这一场欢愉酣畅淋漓。 齐瀚拢起了唐伶湿漉漉的头发,看着她好看却略显瘦削的脸颊。觉得一辈子也看不够她,唐伶面泛潮红,本就漂亮精致的五官,更是显示出了一股媚气来。 他说:“我爱你。” 她说:“我知道。” 直到激情被释放了个透,两个人躺在青草上,吹着略显冷漠的风,唐伶困顿得要睡着了,齐瀚给她披上了没有弄湿的外套,深深地看着她的睡颜,想用一辈子去看她。 本来唐伶双眼紧闭。仅仅拉着齐瀚的手臂就要睡着了,却突然眼睛一瞪,十分慌张地看着齐瀚:“这次我们没有没有” 她红着脸说:“保护措施” 她好不容易把后面的话给吐出来,就红着脸披好外套,去翻了装满药物的背包了,月光很微弱,那些药盒上文字又非常小,唐伶根本就看不清是什么药,她眯着眼睛想仔细看,却感觉后背一暖。整个人直接被扑住了。 唐伶耳朵发烫,这时候理智才回来了一些,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在他面前她总是忍不住,就是鬼迷了心窍。 “你在找什么”齐瀚的声音有些发冷。 “避避孕药。”唐伶的声音越来越低,越发觉得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一听到“避孕药”3个字,齐瀚的脸色更加变了,他说:“你不准吃。” “可是”唐伶语言一滞,转过身来看着他的脸,“万一万一怀孕怎么办这对你来说也是麻烦吧。” 唐伶挠了挠头,她也没想自己会怎么样,就开始替齐瀚分析:“你怎么也是大财团的继承人,我要是给你弄个私生子出来,那名声多难听。” “我不要私生子。”齐瀚的声音越来越冷了。 唐伶听到这,赶忙弯下身子继续找药,却感觉腰肢整个被齐瀚禁锢住了。 她有些困惑了:“你又不让我吃药,又不想要私生子,你让我怎么办” “只要是你给我生的孩子,又怎么会是私生子”齐瀚咬着她的耳朵。 这又让唐伶十分不知所措了。 “可可是”她还想说话,却硬是被齐瀚打断了。 “没有可是。”他霸道地说,然后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唐伶的脑袋。看着她的眼睛说:“难道你想把我用了以后,就直接扔掉吗” “这”唐伶哑然失笑,这不应该都是女人的台词吗 不由分说,齐瀚又轻轻地咬住了唐伶的皮肤,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暧昧的红痕:“我不准你再有抛下我的想法。” 齐瀚炙热的皮肤几乎要融化了她:“不准,一丁点想法也不准。” 话说到了这里,他用手轻轻拨开唐伶脖子上的青丝,久违的邪气笑容浮了上来,他的手指轻轻按在唐伶的酒窝上:“你也可以用小孩来拴住我,不是吗” 唐伶眼睛一睁。正要说话,却没想到齐瀚眯眼一笑,又啄了一口她的嘴角:“我说错了。” “是我用孩子拴住你,不是吗”他笑。 直到天色渐渐亮了,他俩湿漉漉的衣服才都干透了,唐伶穿好衣服,一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还是羞得通红脸,她这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这样纵欲过。简直是索求无度。 “真是奇怪。”唐伶瞧着男人:“明明是伤员,怎么还有这么多力气可以使。” 齐瀚一手拉着包,一手拉着唐伶的手,两个人走在路上,微微亮的天光照在两个人的身上,晨曦一片橘红,暖得不行。 这二十几天里的严肃跟紧张消散一空,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齐瀚,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齐瀚迷人一笑:“红色。” “为什么” “因为你穿红色最好看。” 唐伶又转了转他的手:“你最喜欢吃什么” 齐瀚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笑意:“你说呢” 唐伶一下没回过神来,却又被齐瀚咬了一口。 “齐瀚。”唐伶又晃了晃他的手,隔了许久才开口:“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呢。” 听到这个问题齐瀚的心里甜滋滋的,他也转头看着女人小巧精致的脸颊,红色也在她的脸上现出了一圈温暖的光:“因为你长得好看。” 唐伶一听到这个,倒有些急眼了:“万一遇到比我更好看的人呢” “那我就不喜欢你了。”齐瀚笑。 “讨厌。”唐伶把脸转到了一边,齐瀚又去哄她,两个人说说笑笑,根本不像是在暴乱的城市边缘,就像一对普通亲热的小情侣。 一看到唐伶难得出现的娇羞和忌妒,齐瀚心里更是乐开了花:“骗你的,我最喜欢你。” “喜欢我我才不喜欢你。”唐伶别扭地重复道。“我才不喜欢你。” “对。”齐瀚亲昵地用下额蹭了蹭她的头发:“因为你爱我。” 这是20天来难得欢愉的时刻,他俩手牵着手,很快就要到了庇护所,但是今天的庇护所却非常诡异,平时外面随时有人巡逻,现在却一个没有。 整个小楼里居然也是一片死寂,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唐伶的心口:难道 难道庇护所被发现了 那些坏蛋难道都过来了吗 唐伶非常害怕,而且齐瀚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唐伶想冲进去,齐瀚却一把拽着她的手,果然,不一会好多圣组织的人出来了,不过小楼里都是些老弱,年轻人跟有武装的人都不在,罗尼也不在。 唐伶跟齐瀚一起,悄悄躲着地观察了许久,还听到那些圣组织的人在说:“没想到这还真躲了人。” “这些老头子老太太,怎么没被饿死的” “这次居然是被一个小丫头告密找到这儿的,没想到这里还藏了这么多人。”一个人吐了口唾沫,“不过。都是些老弱病残而已,根本没什么武装力量啊。” “听说没,昨天晚上,救助站那边发生了枪战事件。又被偷了一大堆东西。” “怎么这么乱” 唐伶下意识看了看背包,昨晚闹出的事情看来影响还不小。 “里面的人怎么样了”唐伶很紧张,她想仔细看,却被齐瀚一把拉了回来。 因为庇护所里都是些老弱病残,这些坏蛋压根都没有带回去的兴致,搜索了一番过后,什么没搜出来。就都悻悻地走了。 一看到这些人走,唐伶赶忙走出去,想冲进庇护所里去找罗尼,刚刚出来,却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小女孩,是切西。 切西手里抱着一个破烂的洋娃娃,嘴里露出了一个可憎的笑容来。 她看着唐伶,像是在看世上最仇视的敌人一样:“咦,姐姐,你没被他们发现啊” 唐伶一愣:刚刚那群坏蛋说,是被一个小女孩带到这里来的。 小女孩难道是切西吗 唐伶看着切西的脸她的仇恨居然这么深。 因为她的母亲过世,所以切西恨死了唐伶,还要把所有人都拉来当垫背 唐伶内心也很难过,她走过去正要跟切西说话,却被齐瀚一手拉住了。 切西转过脸来,骄傲地朝唐伶做出了一个鬼脸,满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恶魔,你们都应该下地狱” 唐伶很难过先前在庇护所见到切西她是故意来找位置的,就算为了把庇护所的确切位置,透露给圣组织的人。 唐伶双手在颤抖,她走到庇护所里,看到有老人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还好,那些人没有用枪,只用了棍子,但是有些人骨折了。 如果不是自己自私,就不会让切西失去母亲。 如果不是切西失去了母亲,就不会把这些坏蛋引过来。 “喂”切西甚至跳出去,想把那些坏蛋叫回来,“叔叔们你们还漏了人这里还有年轻的女人,你们应该把她带回去献给统领的啊” “你这样年轻的女人,他们最喜欢了。”切西怨毒地盯着唐伶,“他们应该把你凌辱致死,这样才对” 第117章:把我们留下吧 如果切西再吵的话,声音肯定会把那些坏蛋再引来,但是唐伶已经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切西得寸进尺,凶神恶煞地还想再骂,却已经被齐翰给拎了起来。 齐瀚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一手直接将她拽进了庇护所里去。 “你放开我”切西吱吱呜呜地叫了几声,却压根就闹不过齐瀚。 齐瀚虽然长得好,但是凶狠起来,一看就不好惹,切西剧烈地挣扎了两声,全都被齐瀚控制在了手掌里,一拖进小楼,齐瀚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把切西扔到了地上。 切西吃痛得尖叫了一声,刚刚爬起来又想往外跑,却立马又被齐瀚抓了回来。 “你这种人。太恶心了,看见我是小孩还欺负我”切西指着齐瀚骂。 齐瀚冷眼看着她,可压根没有一丁点同情:“就算是唐伶真害死了你妈,从数量上恶劣程度上,可远远比不上你去告密。” “别把年纪小当挡箭牌,也只有善良的人。才能被你这点小伎俩压住。”齐瀚对小孩不客气。 唐伶脸色铁青嘴唇发白,看着庇护所里的情况,她双手抱着手臂,非常担心。 “你这个恶魔”切西看欺负不过齐瀚,转而又要去攻击唐伶,却一把又被齐瀚给抓住了。他的眼神很冻人,直接把切西抓了起来。 “听着,不是所有人都有心情保护你。”齐瀚冷眼看她,“更何况” 他的声音一顿,阴沉沉地看着切西:“别真以为唐伶好欺负,就老用这件事来压她的良心。真的是因为唐伶没有给你药,你母亲才死的吗” 一说到这里,切西脸色变了变,但是她马上又打滚大闹起来:“我不管就怪这个恶魔姐姐,就是她,都怪她我妈妈才会死掉的。” 庇护所里的其他人,都纷纷侧目过来。 大家都认识唐伶。这些虽都是些老年人,却都很喜欢她。大家的眼神转移过来,让唐伶觉得非常难受,她双手抱着手臂,只想逃开这目光,她拉了拉齐瀚的衣服说:“别管了别管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齐瀚瞧着她的身体开始发抖,担心她的病要复发。 切西却变本加厉地跳过来,指责唐伶说:“要不是你自私,我怎么会把那些坏蛋叔叔都引来如果这些人都死掉,那也全都是你的错” 切西话音还没有落,就听到“啪”的一声清脆巴掌,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一时之间,整个庇护所都静寂了下来。唐伶抬起眼睛看,发现是一个老太太,老太太抡着手臂狠狠打了切西一巴掌。 “切西。”老太太看着小女孩的眼睛,“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固执” 显然,这老太太是认识切西的,她抓起了切西的衣服,战战巍巍地说:“你妈是饿死的,不是病死的抗生素可不能填饱你妈的肚子。” 一听到这,切西死死地咬着嘴唇,浑身战栗。 她发出了一声剧烈的尖叫:“啊不是我妈妈不是饿死的。只是因为没有药,没有药所以妈妈才病死了。” 老太太先前跟切西住在一个街区,是后来才进入避难所的,她对于这件事情心知肚明,老太太干瘦的手指指着切西骂:“就是那群坏蛋,让你妈被饿死,你却引狼入室,把这些人都招来,想杀死更多的人这还不都是你妈给惯的” 老太太的情绪亢奋起来,甚至气得咳嗽:“以前就算了,你家是有些家底,但是现在非常时期,怎么还在耍小性子。” 先前唐伶一直不还手,就是觉得切西还是个孩子,现在老太太出手帮她,唐伶这才缓过了神:“饿饿死的” 老太太点了点头:“切西跟我住在一个街区,先前她家的情况我也清楚,他爸是军阀。提前逃到了西城区去,没把他们娘几个给带出去,结果家里东西被砸,全被抢了,切西妈妈是个弱女子,什么都保不住。” 老太太叹了一声气。也很无奈:“切西他们,一直都对那军阀老爸回来抱有希望,哪里知道她们老爸走了,就一直了无音讯,东城区整个陷落,把她们娘几个。全丢在这里送死。” 说到这里,老太太又摇了摇头:“造孽呀” “才不是”切西发疯地大叫道,她跺了跺脚,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才不是这样我妈妈不是被饿死的,不是因为爸爸把我们丢下才饿死,我妈妈我妈妈是不小心得了瘟疫。只要有抗生素只要有抗生素,就能活下来的” “全怪她”切西指着唐伶:“全怪她不给药,不然妈妈能够活下来的,我们一起能等到爸爸回来。” 切西蹲下身子,捡起石头还想去砸唐伶,却一把被齐瀚给揪住了。 老太太也实在对这不懂事的女孩没了耐心:就是切西去告的密,才惹得非常安全的庇护所,搞成了这样,被那群坏蛋发现了这。还好罗尼他们撤得快,不然圣组织那些人发现了这,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老太太更气愤了,她抓着切西的手,又打了她一巴掌:“切西,别胡闹了好吗你瞧瞧,这都被你胡闹成了什么样子你爸不会回来了。” “多亏你跟那群坏蛋告的密,这下咱们都得死在这里了。你也要死了。”老太太哆哆嗦嗦地指责着。 一听到这个,切西脸上的肉抖了又抖。她的声音颤抖:“不会的不会的,我爸爸会回来的。” 切西大声地哭泣道:“我爸爸不会丢下我们的,一定会回来的。” 从始至终,齐瀚一直在冷眼旁观,他也不愿意去欺负一个小姑娘。 “是,就算你爸爸会回来。但现在也被那群坏蛋拦在了路上。”老太太心中有气,还想教训切西,“有心回来又怎么回来真是多亏了你。” “骗人”切西哭得泣不成声,“你们全都骗人” 她跺着脚跑了出去,一溜烟就没了影子,唐伶还想把他拉回来。但是这庇护所也没了安全,保不住她。 其他的老人受了不小的伤,齐瀚回握住唐伶的手掌,想让她稳定一下躁动不堪的情绪,他们本来带着药物,想回来跟罗尼说之后的想法。现在怎么办 彻底断了线吗 唐伶正在原地发愣,又被老人们痛苦的呻吟给唤了回来。这些老人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那些人殴打过,有些人骨折了。 唐伶虽然有包扎外伤的经验,这骨折了,她根本无计可施。 怎么办 唐伶看着一片惨淡的情况。完全没了主意:应该怎么办 “咦唐小姐”这是一个年轻的声音。 唐伶转头一看,竟然是罗尼手下的人他们还好好的。 这小伙子手里拿着一个口袋,都是些食物,应该都是罗尼让他带过来的,小伙子一看见唐伶,眼睛一亮,又对齐瀚点头示意。 “昨晚上,老大收到紧急情况,说是圣组织那群人发现了咱们。连夜先带年轻人迁了出去,老人们都走不了,腿脚不方便。”小伙子解释说,“我们找到了一个新地方避难。老大叫我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还真遇上了唐小姐。” 唐伶这才安心了些,大家都没什么事儿。 “把大家都转移过去吧”小伙子看了看老人们,显然罗尼仍然没有放弃这些老人,想把这些老人都带走,但是这些老人都摇了摇头。谢绝他们的好意。 先前帮唐伶的老太太,也叹了一声气说道:“我们都是些老骨头了,把我们放在这里,倒还好一些。” 另外一个老人也点了点头:“没错,现在那群坏蛋还在找你们,我们一过去。很容易暴露。别管我们了。” 唐伶想把老太太给扶起来,却又被老太太给拒绝了:“小姑娘,你不是我们本国人却还这么尽心,我们已经很感谢你了。” 老太太拍了拍唐伶的手背,满脸都是诚恳的敬意:“昨晚上,我孙子受了重伤,谁都以为必死了,但是只有你那么认真,救回了我孙子一条命。而且而且你为了我孙子,还跟你丈夫,亲自去救助站拿药。” 老太太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一圈:“我们太感谢你了。” 原来昨天受了枪伤的年轻人。是老太太的孙子。 听到了这里,唐伶也红了眼圈,她的鼻子一酸就想落泪,可是她一咬嘴唇忍住了,这些天来的情形,全都历历在目。 这些老人对她很好,非常善良温和。现在说的话更加让人心疼。 唐伶用手一擦,抹掉了眼眶里的泪水,想把老人再扶起来,老太太却仍然摇了摇头,执意松开了唐伶的手:“小姑娘,我们一把老骨头活到现在。已经知足了,没被瘟疫弄死,没被天灾害死,没想到现在却被人祸,给害成这样。” 齐瀚一直沉默地站在一边,什么话也没有说。 老太太紧紧地握了握唐伶的手:“小姑娘。你已经非常努力了,这是我们的城市。” 她拍了拍唐伶的手背:“就算要夺回来,也只能靠我们自己的意志。” 老太太一脸很多皱纹,看起来却那么和蔼,她温和地笑了笑:“我们这群老骨头,可不能拉了你们的后腿。” “没错。”一个老头子也说话了:“我们是需要你,可是我们的年轻人,更加需要。” “对。就把我们放在这儿吧。”老太太笑了笑,“死不了。” 第118章:黑之金 罗尼他们新的庇护所,居然是圣组织遗弃的一个小基地,相比先前的小楼,这新庇护所倒还更安全一些。 唐伶刚刚被年轻人带进去,居然还先听到了收音机沙哑的声音,二十几个年轻人都在里面,有些在擦着枪,有些在数子弹,有些在迷茫地看着外面的天。 现在是大白天,和煦的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好像这个地方的血腥事件都不曾发生一样,几个年轻人坐在窗边,听着收音机,面容非常迷茫而绝望。 不知道哪里的电台,还在讲着外面的局势,这个圣组织的发展十分迅猛,不仅在古尼国搞了这么大的骚乱,在其他国家,也进行了或大或小的袭击,不过,对发达国家,也都是做一些欺软怕硬的事情罢了。 搞不过强硬政府。便去骚扰平民。这群坏蛋也就只能干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现在古尼国的暴乱,世界上都清楚,已经有不少和平爱好者,开始呼吁进行人道主义干预。 一个年轻人先看到了唐伶,向她点头示意说:“唐小姐。” 随后声音低沉哀伤地说道:“这场暴乱,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呢” 唐伶又想起刚刚那群老人的表情,是啊,可怕的暴乱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唐小姐。”罗尼先看到了她,从里间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跟他们一起站在这一溜珍惜的阳光下。 “昨晚上救助站发生了那么大的骚乱,我本来以为你们已经”罗尼的话音一顿,显然以为他们已经遇难了。 罗尼面容闪烁,没有掩饰住心中的高兴:“没想到你们居然真的把药都给偷了出来。” 齐瀚略微颌首,唐伶的内心却非常挣扎。 本来在今天早上之前,唐伶已经被齐瀚说服了,准备离开这里,但是刚刚发生的一切,又重新把唐伶的一颗心给抓了回来。 所有的情绪都哽咽在唐伶的心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俩没事,可真是太好。”罗尼眯眼一笑,年轻的脸上却非常疲惫,“昨天晚上,我们好不容易跑出来,实在带不走那些老人。” 他叹了一声气,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只听见收音机在空气里吱吱呀呀的声音,而这一次采访的对象,居然是乔纳森集团的董事长,乔纳森先生。 先前唐伶两次讲过乔纳森,第一次是在红石镇的拍卖会上,第二次是在林叔的葬礼上,很显然,乔纳森财团在国际上享有很高的声誉,之前做过许多慈善,名望非常高,他表示对现在世界各国发生的灾难非常痛心,也一同呼吁un联合国进行人道主义干涉,解救被困的人民。 一边的年轻人听得血气方刚,非常气愤:“那群圣组织的人,到底要做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占领东城区他们搞暴乱,就是为了让我们难受吗” 另外一个年轻人掩面哭了起来:“我才出生不久的女儿,她才3个月现在我的老婆孩子,都在这场暴乱中失踪了我哪也找不到她们。” 说着说着,年轻人的眼泪全掉下来。泣不成声。 这场暴乱,为太多人带来了惨剧,不只是面前的年轻人失去了家园,就连那个作恶的切西,也是因为父亲抛弃掉了她跟母亲,让她的母亲被饿死,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唐伶的心情非常沉重,她低垂着脑袋,一把握住了齐瀚的手,低声说道:“齐瀚,你能不能雇佣黑金公司。把这群坏蛋给赶出去” 其他人听到了这个话,眼睛微微一睁。 “先前我跟林允奚过来,就是知道黑金基地就在这附近。”唐伶睁着眼睛,几乎用求饶的声音对齐瀚说,“黑金那群人,只要是为了钱,不就什么都做得到吗你能不能用钱把他们买来,全都对抗这群坏蛋” 说到了这里,唐伶的眼睛里迸发出了一丝希望的火焰:“对啊黑金的总基地离这里这么近,只要雇佣了他们,他们肯定很快能把圣组织的人给赶出去” 黑金,一提到这个名字,其他东城区的小伙子也知道。 他们的眼睛闪闪发亮,也有了希望:“对啊黑金的人他们那么厉害,肯定能轻而易举把那群坏蛋给赶出去” “只要把这群坏蛋赶出去了,咱们的家就回来了”年轻人兴奋的声音,一时压过了收音机沙哑的信号声。 但是听到了这个话的,罗尼和齐瀚却高兴不起来。 “你们都太天真了。”罗尼叹了一声气。 而齐瀚沉默地伸出手来,张开手掌一看,里面居然躺着一个徽章,上面是一个黑色的熊爪印记,英文写着bckgod,黑金。 “这是”唐伶的眼睛一睁难以置信。 “这是我从圣组织的人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唐伶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巴:“那西城区先前你一直说,西城区没沦陷是因为” “没错。”齐瀚点了点头,“西城区早就被黑金的人占了。” 黑金公司不是只要有钱,什么都做吗他们当然会给那群坏蛋做牛做马了。 这件事情显然唐伶也知道,但一听到这个,其他小伙子却炸毛了。 “那个黑金,以前不是这样的” “黑金不是有个a级的雇佣兵,说叫格雷人很好吗先前还帮我们干掉了劫匪,而且而且他的名声不是一直都很好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跟圣组织的人同流合污” 说到这里,齐瀚却笑了:“同流合污黑金一直都是污。” 别人还是不信:“要雇佣黑金公司非常贵,那群坏蛋哪来那么多钱啊” “他们不是占据了油田吗不是还自立为国吗有的是人给他们送钱。”罗尼慢慢地开了口,他看起来十分绝望,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真相,才会这么绝望。 “齐瀚难道你一直知道,黑金也参与其中”唐伶盯着他。 “没错。”齐瀚叹了口气点点头,“这个圣组织的前身是革命军,我不是告诉过你么在他们自立为国之前,就已经跟黑金扯上了关系。” 其他人的眼神全落在齐瀚的身上:“你怎么会知道” 齐瀚是黑金的第一个a级别杀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他才会在事情越来越复杂的现在,非要带唐伶离开。 唐伶整个人都迷糊了,先前遇到的人到底是正是邪黑金是坏的,格雷却又是正邪不分而且而且林允奚现在跟格雷在一起。林允奚会不会受到伤害 唐伶一心慌,想到了很多,脑子里面成了一团。 其余的年轻人听得也陷入了绝望:“天哪以前我们居然还抱有希望,认为自己能把那群坏蛋都给赶出去” 没想到可怕的坏蛋组织,后面横亘着这样的大山,根本就毫无胜算。 收音机还在滋滋地响着,明明鲜艳的阳光照在所有人的身上,却没有一丁点暖意。 “我们简直是在找死”一个年轻人颓丧地说道,“我们根本就打不过那些人。” 他扔掉了手里的枪:“不如现在就去投靠圣组织算了,接受他们的庇护,信仰他们的教义,也去当坏人,反正活一天是一天,反正根本就没有希望” 没有一个人说话,这个年轻人说出了其他人的心声。 这些天来他们一直都试图积极的,去跟那些坏蛋对抗,但是但是现在看起来毫无胜算。 他们会死,只要继续跟圣组织,跟黑金对着干,他们肯定会死。 现在收音机里的电流吱吱呀呀的颤抖了一阵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出现了,这个声音带着绝对的权威,浑然的气场压制着一切:“大家好,还活在东城区里的幸存者们,大家好。我是圣组织的头领诺顿。” 一听到这个,所有人的吸引力都被注意了过去,没想到这圣组织老大,会用这样的方式跟他们进行交流。 “能够活到现在的人,都非常不容易。”明明是始作俑者,却带着评价的口吻说:“我相信你们都是天选之人,我们圣组织的教义里,非常欢迎天选之人的加入,相信有你们加入。我们才会早日迎来圣战的一天,” 圣组织统领继续说:“只有这样,我们的国家才终会建立” 他随即高亢地说道:“加入我们吧让我们为神献身” 吱吱呀呀的电流一颤,讲话又断了,但是这番话,无异于撩动着他们的心弦。 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匆忙地要跑出去说:“我要去投靠圣组织。” 另外一个人也站了起来,他把手里的刀也扔掉了,说道:“我也不管了反正都打不过,活一天是一天,我只要活下去” 第一个人想要当逃兵。他已经冲到了门口。 唐伶的心情非常难受,这是她眼睁睁看着希望破灭的时候,但她看见有人要投靠圣组织,却无法阻拦,她没有立场。 能阻拦住逃兵的人唯有坚硬的拳头。 “碰”的一声,罗尼直接把第一个逃兵,狠狠地揍到了地上,直接打破了他的嘴唇,吐了一口血。 逃兵被打在地上动弹不得,吱吱呜呜地说:“你在干什么” “逃逃逃就知道逃”罗尼的声音非常气愤,他的情绪非常激动。指着逃兵大骂道:“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这样的人太多,所以我们没有一个给我们安全的政府,没有一个愿意跟圣组织斗争的首领,没有一支能够更圣组织强行对抗的军队所以我们才会变成这样,没有家,没有家人,全都是死亡和流血” 罗尼年轻的脸上被胀得通红,那逃兵也被骂得气急败坏说道:“不当逃兵怎么办硬碰硬吗那就是死你还真以为现在打仗能靠信仰啊,那群人都是些什么人啊黑金的人都是怪物,怪物知道吗他们都经历过最严厉的训练,有最先进的武器。他们知道怎么把我们打的落花流水,我们根本还不了手” “会死会死的好吗”逃兵的声音也非常高亢,“罗尼,抛弃掉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吧,我们根本就打不过。” 被这样反驳,罗尼的脸色突然从涨红变成了铁青。 “投靠了圣组织,投靠了黑金,然后呢然后,眼看着这群坏蛋把我们的城市给占领,把我们的家给拆散,然后把我们的国家通通覆灭,变成他们的一个所谓国家吗” 然而这些话,并没有让逃兵抛弃掉他的想法,他捂着脸上的血,挣扎着要站起来,却重新被罗尼揍在了地上:“你告诉我你知道投靠那些坏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吗奴隶,道具,死就是这样的结果。我们反抗会死,投靠还是死,为什么不死在反叛的战场上呢” 仍然是一阵死寂,其他内心蠢蠢欲动的人纷纷都看着罗尼。仿佛被这些话给触动了,连唐伶也被触动了。 她长这么大,经历过许多,经历父母双亡,经历了红石镇暴乱,经历了一系列人的死亡,却从来没有被这样的信念给震撼过。 没错,她一直在异国,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恐惧:一个城市覆灭了,因为这个国家很弱,所以整个国家可能也会覆灭掉。 唐伶从罗尼身上看出了一种伟大。她非常佩服罗尼,即使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他还是没有放弃掉那些老人,他仍然用自己的方法找来食物,让大家都还活着,没有死掉。 打从心底里起,唐伶非常佩服这个年轻人 她转头想去看齐瀚的反应,而齐瀚却始终面无表情。没错,他应该是那个最清楚局势的人。 那个逃兵还想跑:“罗尼我在你手下做了这么久,你打我,我也不想再还手,我只求你给我一条路。” 逃兵站了起来,他把自己身上的东西都扔了出来:“这些东西都是你给我的,我还给你,我只求你,不要再阻挠我去加入圣组织,加入黑金” 罗尼紧紧咬着嘴唇,他的浑身都在颤抖。 没错,他没有办法去阻止这样一个心已不在的人。他只能眼看着这个人走出了庇护所。 罗尼把头埋得低低的,忽然对其他人骂道:“还有谁还有谁都要走,快趁现在都走吧你们要去当叛徒,当叛国贼的人。快都走吧” 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人犹豫地放下了手里的枪,有人嘴巴一张想说话,可是,没有一个人离开。 这时候,冰冷的阳光才散发出了一丁点热量。 有人开口了,说道:“如果罗尼你愿意,我陪你战斗下去。” 这是第一个开口的年轻人。 “没错,罗尼,你说的没错,如果我们连反叛的精神都没有了,很快就会被那些坏蛋消亡的。”另外的人也发声了,带动了更亢奋的情绪。 “没错只要我们团结起来,一定有办法赶走他们的,就算黑金的人再厉害,我们也有办法,把这群坏蛋给赶出去” “因为这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城市,我们的国家我们应该团结一起,把那群坏蛋给赶出去。” 知道了可憎的真相,却没想到他们会更加团结,看到了这里。唐伶也被这样的情绪给触动了,她握着齐瀚的手,转头再去看齐瀚的脸,想从他的脸上再瞧出一丁点多的端倪来,就看见齐瀚的嘴角轻轻一勾,他笑了。 这个笑容不是冷笑,而是敬佩的笑,难道齐瀚也被触动了吗 “赶走他们”罗尼也被这群小伙子给感动了,他举着枪大声地说道,“我们团结在一起” “赶走他们” “赶走他们”其他人也纷纷回应:“我们找到其他剩余的年轻人,团结在一起。把他们通通赶出我们的家园。” “赶走他们没错,赶走他们” 气氛越来越高亢,唐伶的心中也越来越感动,看着现在这二十几个年轻人,积极却又无所畏惧的心,她非常感动。 莫名其妙的,眼睛里居然冲出了许多泪水来。她把找来的药全部都拿给了罗尼:“这些药你先拿去用,不管是卖还是拿去救助,总之你用你的办法,把它们都顺利的运用起来,我不走了。” 唐伶看着罗尼的脸。非常认真地说道:“我想一直帮助你们,也帮你们赶走那群坏蛋。” 说到这里,唐伶非常紧张,她转过身想去看齐瀚的表情,以为他要阻止自己,却没想齐瀚英俊好看的轮廓上,仍然洋溢着一种自信满满的笑。 “罗尼,我有办法帮你。”齐瀚居然忽然开口了,他认真地看着罗尼的眼睛。 一听到齐瀚说这话,罗尼显然也非常诧异,虽然这些天来他一直对齐瀚的身份非常怀疑,但是他知道这个人肯定不简单,光从他的行为举止以及身手素养来看罗尼一直都知道这个人,不同寻常 “齐先生,您请说。”罗尼非常尊敬。 齐瀚的手里仍然捏着那枚徽章,他拎了起来,放在那群人面前说:“这个圣组织现在敢这么嚣张,就是因为黑金是他们的助力,就是因为有黑金的基地在附近,假如我们砍掉圣组织这一条大腿” “什么意思”其他人面面相觑,通通看着齐瀚。 闻到接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当然是把黑金给赶出去,8个黑金这条大腿从圣佐治的身上砍下来,这对其他人来说我也是,天文,意识,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玩那群,这么厉害的人赶出去,一直以来很近在,孤立国的风评就非常可怕,在他们的眼里这群受过专业素养的杀手,简直是。杀人机器,以前他们还非常尊敬为,这群人会帮。他们杀掉劫匪并不会对他们做非常恶劣的事情。现在这位谢先生,居然轻而易举的说能办,蜘蛛一样的黑金给赶出去,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其实我的方法跟唐伶提出的,没什么不一样,即汉成立的摸了摸唐伶的头发,黑金吗归根结底是雇佣兵公司,收钱就做事的打手,只要我给更多钱。他们不就,归我用了吗其实人生你的意思是,用钱把他们收买,可是,可是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啊,就是听说还要雇佣,黑金一个c级别的杀手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嫉恨眯眼一笑可是我有钱啊虽然现在的嫉恨仿佛胸有成竹,但唐伶,却暗自抓了一把冷汗,他心里有数。先前齐瀚,非常,无奈的说没办法帮忙,那肯定就是,砍掉黑金是一桩不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他现在却又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唐伶紧张地看着他。其他人又问,就是何况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黑金的总基地在哪里虽然一直都知道在附近,但是非常神秘,其他又笑了,没关系我知道啊,所有人看着其他人的眼神,都非常,亚姨,为什么耀眼的金光照耀在齐瀚的眉角处,他整个人仿佛都散发着一种。今天射的多呀,因为按照辈分来说,我可算是这群黑金小崽子的,祖宗哦。这句话显然点燃了这群人的希望,他们都欢呼了起来,只有罗尼仍然有些忧心忡忡说道,齐先生曾小姐,这件事情本来不关你们的事,本来。的确不关我的事,最恨这眼睛一睁,原本笑意盈盈的眼神里救人变成,变成了狂风暴雪,只是我已恨死了黑金,现在我对黑金有顾虑,但是现在有机会摆在了我面前,又为什么不用呢唐伶没有听懂齐瀚的意思,她紧张的看着他,害怕他哟,非常危险的,计划。齐瀚之时,温柔的,又摸了摸他的脑袋,用一种足以听话他的眼神,看着他说,相信我,我有办法的。罗尼,虽然眼神有闪烁,但也在此时此刻相信了齐瀚。他激动地说,只要黑金,这一条大腿被砍断,那么我们,没错,只要你们,整个东城区的人团结起来,是有胜算的,齐瀚看着他,这时候的萝莉仿佛有了一些不自信,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记住,记恨,认真的看着罗琳说,我是被你触动才会决定做这件事,相信你自己,他拉着唐伶的手走出了庇护所说,我们现在去黑金,希望等我们回来之后,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第119章:追寻 “是这吗”林允奚不耐烦地眨着眼睛,他的一双猫眼在明媚的阳光下,却晕成了可怕的光,格雷笑眯眯地站在他的旁边,看着面前破败的小楼说:“要不你站在这儿把你那姐姐给喊出来。” 林允奚眼睛一斜。 “啊对。”格雷这才赔笑,“是你的女人。”他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林允奚不耐烦地走进了破旧的小楼,刚一进去,只看见全都是些老弱病残,一个个都坐在地上,看起来可怜得要死,他们看着格雷和林允奚,都非常恐惧。 两个人看起来身形都很有威慑力,气场十足。 林允奚笑,却是阴狠的笑。 格雷笑,也丝毫没有降低他浑身的戾气。 “请问请问你们是谁”一个老太太战战兢兢地问道。她看见林允奚和格雷手上没有枪,这才鼓起了勇气,“你们也是城里的年轻人吗” “唐伶呢。”林允奚没什么耐心直接问道,“你见过她吗” “唐小姐”老太太的眼睛一睁,皱纹也开了一些。却欲言又止地说:“不,我没有没有见过。” 一听到这拙劣的谎话,林允奚拧起了眉毛,他的一双猫眼变得杀气凌人。 “喂,你这么老了,我可不想逼供一个老太婆。要是被唐伶知道,不定把我记恨成什么样子” 整个小楼里的人都看了过来,老太太怎么也不说话,林允奚翻了翻眼睛,又抓起另外一个老头说:“喂。唐伶到哪儿去了” 他们都害怕林允奚是坏蛋,不愿意向他透露任何唐伶的线索。 格雷却在一边笑得开心:“林先生,你的人缘不太好啊。” “不就是人缘不好,才非要抓着你这讨厌鬼一起来吗”林允奚翻了一个白眼,他站起来重新走到了老太太身边,“我是唐伶的弟弟,先前走散了。” 一听到这个,老太太的眼神一愣:没错,先前是听唐伶说过,她跟弟弟走散了。但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混血,长得跟唐伶一点都不像。 老太太的脸上全都是怀疑。 “我姓林,叫林允奚。”他不耐烦地翻白眼,“那个死女人,都没提过我的名字吗” 一听到林允奚的名字,老太太才消散了怀疑,她犹豫地看着这个戾气十足的年轻人,觉得他跟善良的唐伶根本搭不上边界。 但是说的名字,的确是对了。唐伶是在老太太面前提到过弟弟叫林允奚。 “唐唐小姐应该是去西边的庇护所了,她应该是去找罗尼了。” “罗尼又是谁”林允奚又变了脸色,“那死女人怎么这么会招惹男人。” 格雷在一边看着直笑。 林允奚不耐烦了:“笑笑笑笑个屁笑” “她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早上。”老太太说,“她才走了一个多小时,你现在去的话,应该能找到她。” “而且”老太太眼睛一睁,说道:“唐小姐跟她丈夫在一起,应该会很安全的。” “丈夫”林允奚整张脸都垮掉了。又炸毛了,“她什么时候有丈夫了没经过我的同意,她能有丈夫吗” 林允奚仍旧只穿了一件简单的连帽衫,浑身散发的气场却很可怕,但是格雷仍然不忘嘲笑他:“看来林先生,这都是你的一厢情愿啊。” “她那个什么丈夫姓什么”林允奚脸色难看,“姓盛还是姓齐。” 老太太这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了,怎么这唐小姐的弟弟,连姐姐跟谁先前谈恋爱都不知道 “姓齐。” “他怎么还没死啊”林允奚翻了翻眼皮,“明明我带唐伶来这里,是要她爱上我,怎么又让齐瀚捡了大便宜” 林允奚非常不高兴,他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命令格雷说:“走,跟我去杀了齐瀚。” 老太太跟其他人实在是看不懂林允奚的立场,但是有一个却认出了格雷。他们不知道这次的事件有黑金加入,格雷的声望又高,纷纷激动地说道:“格雷先生,这次这次你们会不会,帮我们把那些坏蛋给赶出城去。就像是对付那些土匪一样。” 格雷笑了笑没有说话,林允奚却见不得他们崇拜格雷,于是他阴阳怪气地说:“不好意思,格雷先生可是个大坏蛋。” 其他人都对林允奚的反应莫名其妙,但没有一个人敢反驳林允奚。却也不屑去看他:“格雷先生,这次这次您能帮帮我们吗整个城市都被圣组织的人占据了。” 林允奚听得烦人,直接出了门去,嘴里骂道:“一群蠢蛋。” 格雷轻而易举地走出了围堵,又站在了林允奚身后。 “喂。这次帮圣组织的人。不就是你们吗怎么这么厚脸皮,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是坏蛋啊”林允奚阴阳怪气地笑:“脸皮挺薄的。” “是啊。”格雷脾气非常好,他慢吞吞抽起了一支烟,打火机的火光在阳光里一闪一闪的:“这次当然黑金是坏蛋,但是a级别以上的人。还不至于要参加这种低层次的暴乱,自降身份。” 林允奚却又诡异的笑了笑:“没错,自降身份,你都自降身份了,更何况我呢。” 林允奚的心情非常不好,他刚刚走到小楼,就看见一群圣组织的暴徒过来了,他们穿着黑色的袍子,看起来面目不善,手里都拿着枪。一副倨傲的样子:“赶快投降,通通抓起来” 这小楼被发现以后,那统领就怀疑有诈,觉得一群老太婆不可能活这么久,肯定还有其他线索。又把人给派来了,结果把林允奚跟格雷撞了个正着。 这些人是小城里才加入的新鲜人,个个被分配到武器跟食物,自以为高人一等。 “喂我问你们是不是早上躲起来的人,快点把我们带到你的同伙那里去。”这些不长眼的暴徒,竟然敢威胁林允奚跟格雷 格雷觉得有些好笑,他仍然抽着那支烟,慢吞吞地吐出了一口烟圈,林允奚却没这么好的脾气了,他的头一侧,一双猫眼折射出了可怕的寒光:“你们在跟我说话” “不就是在跟你说话吗”这匪徒拿着枪,指着林允奚脸。 林允奚的心情非常烂,听到唐伶还活着是好事,但是齐瀚活着却是大坏事 “烦死人了,烦死人了”林允奚很心烦。这些撞到枪口来的人,成了他泄愤的好工具。 他的头微微歪着,斜着眼睛看着这群人:“你们是在跟我说话么” 看见林允奚这么不屑搭理,这群匪徒到有些生气了,这些天来他们好不容易加入了组织,怎么一来,这不识好歹的外国人,居然敢不尊重他们居然敢这么挑衅 带头的那个非常生气,直接走了上去,举着枪说:“快双手举起来,把我们带到你的同伙那里去,你们都藏哪儿去了” 他这个时候,仍然没有发现林允奚一身的杀气。 带头的这个男人,眼睛上下扫视,觉得林允奚身上根本没有武器。 年轻又怎么样何足为惧。枪才是硬道理。 林允奚露出了一个阴森可怕的笑。又重复了一句:“你刚刚,用那种语气,在跟我说话” “我当然是在跟你说话了”带头的那个声音陡然增高,他一手抓起了林允奚的领口,一手将枪压在他的太阳穴上:“快点把我们带过去。耍什么花招想拖延时间吗还真以为计划能奏效呢” “就是统领早就料事如神,知道你们还有其他同伴,快点把我们都带过去。” 站在林允奚身后的格雷看着好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这群人是新增收的乌合之众。根本不是黑金的人,他们不认识林允奚就算了,居然连格雷也不认识。 “快点”那领头的手肘一用力,紧紧地锁着林允奚的太阳穴,“你快点” 所有人都看到林允奚以难以捕捉的动作。直接脱离了控制,轻而易举地夺过了枪,也对准了他的太阳穴:“这枪被你这么用,我真是替它感到悲哀。” 林允奚冷冷地笑了一声,随即他开始翻着这枪。仔仔细细看着型号。 “切。c的字。 “这ic,不是齐瀚手底下公司造的吗那随便你们糟蹋喽。”林允奚翻着眼皮,不屑地说:“反正他是个烂人,他们造的枪也是烂枪。” 其他人纷纷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人想要把林允奚给围堵起来,但是又被林允奚的眼神吓退。 “乌合之众。”林允奚不耐烦,“滚,都给我滚” 他的声音陡然升高。发出了凌厉的杀气。 “不对。”他的音调又突然一变,归于了平静,睁着一双面无表情的猫眼,看着这群人:“都给我留下,我现在很生气,我要打你们泄愤。” 这时候这群人才感觉到了危机,纷纷想要逃 一个跑了,被林允奚抓了回来,直接揍成了骨折。 两个跑了,直接被林允奚拿枪袭击,砰砰两声轰然倒地。 三个人颤抖着拿钱想阻击,却被林允奚轻而易举地躲过了。 “切。c的烂枪了。” 四个人恐惧地看着林允奚说:“你你是谁” “下次用枪,我建议用乔纳森集团的,虽然一样是坏蛋富豪,但是有品质,有品位,也有层次。”林允奚半睁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用枪砸着他们的脑袋:“说不准,也能变得像我这么厉害哦。” 第120章:前往黑金 其实齐瀚带唐伶离开东城区的方法,非常简单。 他拿出了一个黑色熊爪徽记这正是黑金公司的标志,这徽章一亮相,圣组织的暴徒们一看,个个面面相觑,知道惹不起这大爷,虽然心里很不高兴,但面子上还是要做足的,连一声怀疑的话都不敢说,放着他俩离开。 瞧着齐瀚牵着唐伶越走越远,圣组织的暴徒却十分不爽:“切,就知道玩女人这些黑金的人一点也不合群,找到年轻漂亮的极品货色,却也不让我们玩玩。” “这可不先前我也认得一个从黑金调来的小子,一副拽上天的样子。” “就是我也瞧见过。真当是以前什么特种兵退伍,就吊得不行。看着就生气” 当然,这些话也只得私下来说。只要齐瀚眼睛一斜,这些欺软怕硬的男人一句话也不敢说,唐伶仍然有些后怕,但是齐瀚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把她的恐惧一扫而光。 整个城市本来就陷入了混乱,黑金的管理也不像军队那么严明,齐瀚又借着黑金的旗号,带着女人。拿了武器,取了车,居然直接走出了孤岛一样的东城区。 这方法倒确实是简单粗暴。 不过,相对的,这冒充。也就只能带走一个唐伶而已。 道路上林林总总的,还是有圣组织的人在检查,但还好,齐瀚这货真价实的高冷样子,轻而易举得到了信任。没一个人敢质疑他不是黑金的人。 就算是真质疑,他那外套一脱,a01的身份实在让人望而却步。 二人还坐在车上,迎面而来的清风,却并没有给唐伶带来什么好心情,她侧身一看,齐瀚的脸在金色的阳光上,晕出了一道轮廓来,真是好看。 2人之间明明有那么多误会,却因为现在的环境被逼得都丢掉。 唐伶移回了眼神,重新闷闷地坐在了副驾上,越野车里还播放着音乐cd,烟嗓的女人沙哑地唱着陌生的歌谣,唐伶听着听着,意识就飘远了。 她总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太遥远,这些血腥,这些暴乱,还有这些坏蛋 “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唐伶轻轻地问道。 “该结束的时候,就会结束了。”齐瀚微笑。 唐伶侧着脸。又看着齐瀚:“我真的搞不明白你。” 她看着他:“你明明是大富豪的孩子,怎么又是黑金里的杀手女人,金钱,时间,这些东西你都有,为什么偏偏跑来这里受罪” 齐瀚微微一笑,一张脸上满满都是邪气:“那你呢有学不上,有恋爱不谈,偏偏来到这洗澡都麻烦的地方来受罪,还要帮当地人治疗,解决困难。” “你又是为什么呢”他说。 唐伶讪讪地转过头,低声说道:“你这是转移话题。” 齐瀚笑了笑没搭腔。 “喂。”唐伶良久之后又问道:“我真的看不懂你。” “看不懂我什么”齐瀚微笑地看她:“你想知道什么,我就回答你什么。一句假话也没有。” 一时间,所有情绪都萦绕在唐伶心口,她想问很多。却嗫嚅地一个问题都没问出来,却没想到齐瀚率先开口了:“你是不是想问,我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对。她很想问。唐伶不知道,但这是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这个人当年间接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又害死了林叔。现在他却安然地跟自己坐在同一车厢里他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 “我对很多人都很糟糕。”齐瀚说,“但你要相信,唐伶。” 唐伶看着他。 “我对你,是用一百分的诚恳。去做一个好人。” 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算是什么 唐伶盯着他:“你你” 唐伶稍微犹豫了,问不出问题了,最后一颗蹦跳的少女心,居然占据了她的脑袋里。 “我”唐伶决定问关于自己的事情:“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算我最在意的人。” 这仍然是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对我来说算什么”唐伶又问。 “仇人”齐瀚云淡风轻地一笑。“但我希望,我是你最喜欢的人。” 唐伶把头埋得低低的,没有搭腔。又过了几秒钟,唐伶再问道:“我最喜欢什么” 齐瀚正开着车,他的表情一顿。随即温柔地化开了:“你最喜欢我。” 唐伶抬起头,把眼神死死地盯到齐瀚的眼睛里去:“那我最喜欢你什么” “傻女人。”他宠溺地笑,揉揉唐伶的头发,摸得乱七八糟的:“你当然是最喜欢我整个人了。” “可是”唐伶打断了他的话:“我根本不了解你这个人。” 齐瀚的眼神微微黯淡下去,但又随即打起了精神。他侧眼一笑:“这次我带你去黑金,你就会了解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离开甲斐3天之后,他们面前的路况就完全变了。以前是荒野和沙漠,但是经过短短3天的路程之后。眼前的环境却让唐伶吓了一大跳。 怎么可能呢 明明是夏日干旱的一个国家,居然有这么大一片泥沼地 唐伶光是远远看着,就觉得这片沼泽地,像个小型的热带雨林。 “这到底是”唐伶非常吃惊:“黑金在里面吗” “对。”齐瀚点点头,他的眼神非常深邃,记起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在里面。” 可是根本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唐伶有些搞不明白。 齐瀚开着车已经不能沼泽地了,因为树木太多了。 “准确来说,这里并不算一个基地,而是训练场。”齐瀚说。 “训练场”唐伶更听不明白了。 “你知道黑金每年要训练许多优秀的杀手,虽然黑金每年吸纳的,很多都是退役特种兵,但是为了维持高质量,还是保持高强度训练。所以” “所以”唐伶看着这一望无际的沼泽地,觉得这一片墨绿色。快把自己给吸了进去:“所以这里面,就是保持高强度的训练场地吗” “没错。”齐瀚点点头。 整片沼泽地里,听到了许多飞禽鸟叫的声音,唐伶看着外面,还瞧见了许多以前都没见到过的生物。唐伶学的是考古,也会学生物学,唐伶居然在这片沼泽地里,看到了原本灭绝的生物,这让她非常吃惊。 “你看这棵树。”齐瀚拉着唐伶的手。直接把她拽到了一棵参天大树面前,唐伶看得见树木纵横,实在看不出这是个什么品种,它的枝干紧紧缠绕在一起,是个庞然大物。 齐瀚的一张脸上。居然罕见地露出了惊喜。 “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你了。”齐瀚看着大树。 “这树上有什么吗”唐伶很好奇,已经被齐瀚拉了过去,齐瀚拿出了一个小型铁锹,直接拍拍土壤,最后确定了一个点,就去松土了。 “你在干什么”唐伶看不懂。 “以前训练场没有那么严,虽然都是在监视,但我经常能够跑到这来,到这棵树就是极限了,再跑就会被那群坏蛋发现了。”齐瀚眼神一垂。拍了拍巨大的树干,像是在看待一位老友一样。 “基地里的东西,每天都在搜身,总是藏不了。我就算有信心要逃跑,图纸计划什么的。也必须藏好。这棵大树最远最安全,我就把我的秘密都藏在这。”说着,齐瀚继续松动土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唐伶,你过来看” 这是一个盒子。红色的铁皮,上面已经全是锈斑了。因为湿气很重,还散发着一种潮湿的霉气,齐瀚一手把这铁盒子给打开,唐伶就看见里面寥寥几张纸。 一张写满了字的白纸。 “这是什么”唐伶问。 “这是一张联络单,名字后面都是联络讯息。我在这破地方呆了3年”齐瀚笑,拿起了这张白纸:“我要逃出黑金费很大的劲。一开始,那些人都在监视我,我没办法直接联络我爸,所以费尽周折。” “那这张联络单”唐伶看着他。 “没错,这不只是一张联络单,更是一条线。”这张纸上已经开始模糊了,“是我一步一步如何逃出黑金的事件。” “你那时候在黑金这么惨”唐伶看着他。 “对呀。”齐瀚云淡风轻地笑着,“因为我是被绑架的嘛。没死,就已经是黑金对我有爱了。” 绑架 “当然,也许是我爸给的十亿赎金。让绑匪对我充满了爱。”他还是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 绑架让唐伶很吃惊,她先前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了” 齐瀚却一点也不在意,从盒子里翻着其他东西,像是在看久远的记忆一样,这时候一张照片从里面飘了出来。 唐伶帮他捡起来。就是一张合影。有5个人,齐瀚站在最中间,一脸全是自信冷酷却迷人的笑,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都佩戴着熊爪徽章。 都是黑金的人吗 唐伶仔细看这些人的脸,除了齐瀚之外,唐伶居然还对两个人眼熟 一个站在他身边吊儿郎当叼着烟的,是格雷。 第121章:爱意抹不去 另外一个,是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唐伶曾经见过,这妖娆婀娜的身姿,唐伶就只看到那么一眼,却深深地记在了心底这分明是在甲斐庆典时,陪齐瀚进酒店的女人。 她也是黑金的 “这些人是”唐伶问。 “对。都是我的伙伴。” “伙伴”唐伶又重复了一次,忽然想起那个声望很高的格雷。 格雷跟艾伦,以及16号,在名声上简直是千差万别。 格雷既然是齐瀚的伙伴,那他的人格也是受了齐瀚的影响吗唐伶不知道。 她只是心里一瓶嫉妒的醋,全泼到地上去,看着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根本都挪不开眼睛,憋了好久,唐伶好不容易才把这个问题憋到了心里去。 “这女人是谁也不关我的事。”她心里安慰自己说,“反正反正离开了古尼国,反正暴乱一结束,我跟齐瀚就再没了瓜葛。” 看着女人脸上一副阴晴不定的样子,齐瀚当然猜到她在想什么了,他偏偏有心思要捉弄她。 “她。”齐瀚指着照片上的女人,笑眯眯地说:“她是我以前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唐伶心中一声咯噔,眼睛瞪得老大:“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唐伶气得没忍住,直接骂了出来,看见女人这副吃醋的样子,齐瀚又是眯眼一笑,亲昵地揉了揉她头发:“傻瓜。她是我前同事。” 同事这么美的同事。 唐伶眼睛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又想起了那天她一身红裙,飘逸迷人的样子。如果自己是男人,肯定都招架不了这么妩媚的女人。 “那天我明明看见你们去”唐伶的声音越来越低。 “去什么”齐瀚微笑盯着她:“唐伶你大声点。” “去酒店”唐伶说。 “什么,我还是没听清。”齐瀚恶作剧地笑了笑,“你再说大声一点。” “去酒店”唐伶眯着眼睛,就差点跺脚了,“我明明看见你们去酒店” “哦,对啊。”齐瀚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是跟她一起去过酒店。” “你”唐伶的脸瞬间涨红,嘴唇抖索地说道:“你你你,你这个变态花心大萝卜大骗子还说喜欢我” 齐瀚最喜欢看唐伶抓狂的样子了,这个女人在别人面前压抑了心性,老是一副成熟冷静的样子,比如说在庇护所那群人面前,总是一副云淡风轻镇静的模样,虽说那样的唐伶他也喜欢,但是他最喜欢看唐伶吃醋抓狂。红着脸话都说不清的样子。 见着男人这么盯着自己,一张好看的脸笑得像是狐狸一样。 唐伶瘦得腮帮子鼓起来也只是瓜子脸,她气愤地说道:“你怎么不解释你这个大骗子” “解释什么。”他还是笑,“我本来就跟她一起去过酒店的。” 他还在逗她:“你不是用眼睛都看到了吗” 一片死寂。 唐伶眼睛气愤地盯着他,偌大的沼泽里只听到青蛙呱呱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唐伶眼睛都气红了,“我真傻。” 唐伶气得鼻子一酸,差点就哭出来了:“我居然信你的话,我真是个傻蛋你就是那种有钱,然后玩女人的坏蛋” 唐伶语无伦次地说起了话:“你这个坏蛋,坏蛋” 齐瀚没想到居然直接把唐伶给气哭了,他赶紧去哄唐伶:“傻姑娘,我骗你的。” 他的手刚刚伸过去,却被唐伶猛地推开了:“骗子,你这个骗子你以后都是我仇人,你离我远一点。” 唐伶这一说话,眼泪直接崩了出来,跟潮水似的,完全控制不住。 齐瀚没料到唐伶这么坚强的人。居然就因为这个小玩笑,哭成了这样:“傻姑娘,我骗你的。我跟她确实是去了酒店,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唐伶气得就要叫出来了:“那你倒是给我解释啊” 瞧见唐伶一双眼睛哭得红红的,齐瀚又坏心眼了起来:“其实黑金的每个高级别杀手,都有一个代号。她呢,代号是叫红。因为她穿红色特别好看。” 唐伶突兀地想起那个月夜,这男人才夸过自己穿红色最好看 唐伶气得不行,明明齐瀚的手还搂着她,她拧着劲地推他:“你这个骗子你明明说我穿红色最好看。” 看见唐伶这样生气,齐瀚的心里就是高兴,他就是喜欢看见唐伶吃醋,就是喜欢她在意自己的样子。 “对。她穿红色好看。” “你还说”唐伶说,“你还跟我说这个” 齐瀚笑眯眯地说:“但你穿红色更好看。” “你这个油嘴滑舌的骗子”唐伶直接拿着外套的袖子擦眼泪,哭得快抽过去了:“然后呢你说啊” “然后红特别聪明漂亮,是黑金第一个a级别的杀手,非常难得。” “怎么你还在夸她呀”唐伶气得边擦眼泪边说,“重点重点你不是要跟我解释的吗” “我在黑金的几年,跟红一直是同事,我们的关系非常友好。”他还笑。 “你都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她抹眼泪。 “就算是我离开黑金之后,也一直跟红保持着友好的联系。” 唐伶气得不想搭理他了,转身就要走,却被齐瀚牢牢地抓住了手腕,齐瀚这伤员恢复得好啊,顺手一拉,直接把唐伶拉入了怀中。 “傻子。”齐瀚微笑,“她是我放在黑金的卧底。” “卧底”唐伶这才睁开了眼睛,但是眼睛里还是有怀疑,“那你们干嘛去酒店。” “男人跟女人在一起,去酒店难道不是最安全的会面地点么”他还在说这种惹人厌的话 唐伶气得不行:“你再说你再说” 齐瀚拖长了音调,好笑地看着唐伶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你猜,我们在酒店还做了什么” 唐伶的脸色垮得是山崩地裂:“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唐伶又骂道,她一回想起前几天自己做的错事一股怒气又冲上脑门去:“那那你还跟我做不该做的事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傻女人。”齐瀚一把将唐伶捞到怀里去,口吻温柔得像是糖:“跟你做的,都是应该做的事。” “你这个变态。花花公子,油水嘴滑”唐伶拼命地用手拍他,却又怕把他伤口给拍开了,这也没没什么力气,看起来实在是欲拒欢迎。 齐瀚眯眼一笑,重新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捧起了她的小脸:“瞧瞧你,哭得可真丑。” “我又没让你看”唐伶侧着脸,怎么也不让他看。 “你去看那个又厉害又聪明,还能跟你做不应该做事情的红小姐啊”她的语气里满是醋意:“你放开我” “我才不会放开你。”齐瀚用好看的手指,轻轻擦开了她那满脸的泪水,却发现唐伶是个爱哭鬼,眼泪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干,一双眼睛红红的像是兔子一样。 明明在其他人面前那么镇静,明明在照顾自己的时候那么坚强,现在却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这么惹人爱怜。 他轻轻地吻了吻唐伶的额头说:“我找红去酒店,是为了调查圣组织的事情。” 圣组织 这让唐伶想起了回忆:啊,没错,那时候,我是因为跟踪齐瀚进酒店,这才撞到了圣组织的人。 “那你们是去” “对,红一直是黑金里的人,所以她向我提供了黑金加入圣组织的情报,我呢,为了获得最新的情报,先带红一起去酒店。却被傻瓜你瞧见了。”齐瀚敲了敲她的额头。“却没想到被你撞个正着。” 唐伶仍然盯着他,怎么也不信。 她的余光瞧着照片上的女人,这个红小姐看齐瀚的眼神,分明就带着爱意 “她明明就喜欢你。”唐伶看着他,指着照片上的女人说,“她这么看着你,明明就喜欢你” “那你呢”齐瀚捉住了唐伶的手指,又轻轻地吻了一口,觉得她浑身上下都像是糖果一样俏皮:“你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你。”唐伶说。“因为你是个大骗子,你现在说的话也是在骗我。” 偌大的沼泽地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青蛙呱呱的叫着,实在没什么浪漫的气氛。一阵风吹来,带来的都是泥土气息。 “傻姑娘。”齐瀚仍然捧着唐伶的脸,想要把她每一处轮廓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微笑的时候好看,她生气时候。皱紧的眉毛也那么好看。 “唐伶。”他轻声说道,忽然探过去轻轻地吻在了唐伶的嘴唇上,这个吻轻得像是羽毛一样,轻轻的拂过去,根本没有一丁点存在感。 但是唐伶却尝到了一种味道,好甜,这个吻好甜,像是蜜。 唐伶的理智想要推开这总欺负自己的男人,可是身体总是诚恳地向他靠过去。 不自觉之间。她又想起了在东城区的那个夜晚那个缠绵悱恻,让人羞红了脸的夜晚。 “讨厌,怎么跟他在一起,我脑子里总会想一些色色的事情。”唐明十分懊恼。 这懊恼的表情看在齐瀚的眼里,却又是另一种可爱,他喜欢得不得了,怎么也挪不开自己的爱意,于是又吻了上去,这个吻不一样。刚刚的吻是蜜,现在的吻却霸道,又细腻。 “流氓”唐伶想推开他,又被他死死地禁锢在怀,她的一张脸被吻得通红:“你不是伤员吗你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啊” 这句话才让齐瀚稍微停下自己的动作,面朝着她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 齐瀚捉着她,靠在了这颗巨大的树旁,他看着怀里挣扎不得的女人。心里的爱意泛滥不清:“我爱你,或许你感觉不出来,但是我真的爱你。” 他的声音很轻,唐伶听着这句话,却分不清他究竟是真是假。 她闭着眼睛,想要相信他,她只觉得自己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荷尔蒙全都凝聚在自己的脑里那天脸红心跳的事情,又不受控制。全都凝聚在了她的心口。 讨厌,明明是仇人。 讨厌,明明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为什么这股爱意就是抹不去 不自觉之间,唐伶也拥住了他。这时唐伶忽然感觉自己流了些鼻涕。 “讨厌。”她抬起手想用袖子擦掉,男人却一副强忍笑的表情盯着她。 “怎么了”唐伶恼羞成怒:“我流鼻涕,你就不喜欢我了啊你这个骗子大骗子,还说最喜欢我” “傻姑娘,你都在想些什么” “什么” “在想些色色的事情吧。”他眯眼贼贼一笑,手指从她的脸上划过,抹起了一溜须血迹。 奇怪,她的脸上怎么会有血 “亲爱的。”齐瀚抱着他的珍宝,像是揉猫咪一样贼贼地笑道:“难道你是对我想入非非了么” “你你你” “你流鼻血了。” “我我”唐伶一时语塞,一张好看的脸又羞得通红,她垂着脑袋,慌乱地擦鼻血,却莫名其妙把血擦了一脸。 齐瀚看着好笑,不再捉弄她,从背包取出了毛巾,再用水浸湿帮唐伶盖在额头降温,然后拍了拍她的脑袋:“放轻松。” 唐伶声音细弱蚊蝇:“我我才不是因为想奇怪的事情,才会流鼻血。” 瞧这女人这样子,齐瀚又笑了:“傻瓜。” “你流鼻血,是缺乏维生素。”他笑,“不是吃了一个月饼干么” “那你说我。”唐伶一时激动,“你说我想入非非你又逗我。” 齐瀚拂开她的一缕头发:“这你也信。” 唐伶长时间没有摄取过新鲜蔬菜,缺乏维生素,所以才导致流血。本来齐瀚准备了许多干粮,但是唐伶脸色看起来很差,这沼泽地是天然的果园,齐瀚左右看了看,随后背起了包:“你先留在这儿,我到处去看看。” “可是”唐伶还没说完话,齐瀚便转身了。 唐伶犹豫地看看四周,声音低了下去:“可是我害怕” 没想到这话刚一落地,齐瀚居然转回了身。不由分说,拉过唐伶的手。 “你”唐伶抬头看着他。 “我带你先回车里去。”齐瀚说,“沼泽里的动物很危险。” 这让唐伶又起了鸡皮疙瘩:“动物,这都有什么动物” 她吓得不行,跟着齐瀚快步找到了车,忙不迭地钻了进去。齐瀚看得好笑,拍了拍她的脸正要去找食物,唐伶马上把他的手又捉了回来,一双眼睛里晶晶发亮:“会有奇怪的大蛇吗” “傻姑娘。”齐瀚笑。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袋子来,在车的周边撒上了一些粉末:“这东西能暂时防住蛇。” 可唐伶还是害怕,抓住齐瀚的手怎么也不放开:“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吧,去采果子。” “嗯”齐瀚略一沉吟,微笑着看着唐伶的脸:“你觉得,我为什么不让你一起去” “因为嫌弃我” “既然你知道。”齐瀚摸摸她的脑袋,“就乖,坐好。” “真是的。”唐伶沮丧地垂下了头,还觉得害怕。“喂,你快点。” 沼泽地里的动物叽叽呱呱地叫着,唐伶分不清会有什么奇怪生物,她只能把车窗车门锁得死死的,害怕有毒虫之类的东西。齐瀚先前准备的防蚊虫液,唐伶几乎把全身都涂上了,虽说她心里坚强,但毕竟是城市来的娇娇女,还是受不了这些东西。 她看着那些五彩的生物。就打心里害怕。 唐伶手里还抱着齐瀚那红盒子,她开始继续看里面的东西,除了这张旧照片之外,其他都是些意义不明的纸张,齐瀚当时为了避免东西被发现,所以用了很多暗号,唐伶看了又看,只觉得前言不搭后语,实在看不出他的思路来。也就放弃了。 只能最后捏着这张5人合影,猜测着齐瀚的过去。 他被绑架,他被黑金绑架,但是黑金又为什么要培养他成杀手呢 而且齐瀚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直接把黑金一锅端呢 “奇怪。真奇怪。”唐伶翻了翻这个红色的铁盒,最后居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针管,这塑料针筒已经很旧了,最上面的细针也早就生锈了,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这是什么”唐伶仔细地瞧着这细小的针筒,忽然之间灵光一闪,唐伶忽然记起刚来古尼国的那一晚,遇到格雷的那个夜晚 那天晚上跟林允奚和格雷一起呆在小旅馆里,格雷身上忽然起了变化,脸上青筋暴露,出现了奇怪的斑点,他看起来也非常痛苦的样子最后还是因为唐伶帮他取来了一根针管,他才恢复了过来。 仔细看这个用过的针管,跟格雷用的那一只,从剂量上倒是很像。 “难道这真的有关联吗”唐伶想不明白,决定等齐瀚过来后再问他。 她的目光又放在了那张照片上。 “讨厌。”她只要一看到照片里笑容妩媚的女人,就从心底里嫉妒吃醋。 “讨厌。”唐伶又骂了一声,但是在骂自己:“我怎么这么讨厌,齐瀚到底怎么样,又关我什么事” 因为这些天里一直没有睡过好觉,之后去黑金也不一定会发生什么,所以唐伶把头一歪准备睡觉,却隐隐约约听到了树影婆娑的声音。 有人 唐伶吓得眼睛一睁。齐瀚不是从那走的,这肯定不是齐瀚,那是谁 会是黑金训练场的人吗 如果有大批雇佣兵的话,唐伶这个擅闯者出现在这儿,纯粹就是找死 她心里一清二楚,非常恐惧地往声音的方向去看,但什么也没看见。 一阵剧烈的风吹过来,风里带着的都是青草的气息,唐伶打开车窗,仔细地去看那片声音所在地。 “难道不是人,是我的错觉吗”她很怀疑,却不敢随便发声。 越野车就藏在这里,虽然有迷彩色做掩饰,但只要人眼睛不瞎,就能看见。 这怎么办 她很慌张,最后一咬牙干脆从车里钻出去了,她绕道了车的尾部,手里拿着一把防身的匕首。将身子整个藏在后面。 一个人影果然出现了,这个人影看起来很精瘦,不如格雷那么高大,但是只看身材,就知道这个人跟圣组织里的那群人不一样。 这个人,不是善类。 这个男人从树影里钻了出来,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短发平头,有些矮。唐伶眼睛一眯。想仔细看这男人的细节,却看见他颈上戴着一个项链,而这项链,正是黑金的徽章。 “糟糕,是黑金的杀手要是他把我抓走怎么办”唐伶心中很害怕,还好她的身形很灵活,直接闪到了一边的树丛里去。 男人显然看到了越野车,他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糟糕”唐伶心里很害怕:“齐瀚在就好了,讨厌。齐瀚到哪儿去了” 唐伶以为这平头男人看见车以后,会拿着枪直接袭击,却没想到他看看车牌号,只是淡然地说:“什么嘛,怎么又有人乱开车,把车停在了这儿。” “啊。”唐伶想起来了,因为这车是齐瀚借着黑金的名头搞来的,让这男人以为是同伙,倒也并不奇怪。 “喂。有人吗”男人大声地问道,“你们是从甲斐回来的吗现在事情怎么样了现在诺顿还在问黑金要人。” 他不耐烦地说:“这可真讨厌,手下人就只有这么多,要是老大丧心病狂把我们这些中层都派出去,那就烦人了。” 平头男人看起来十分不情愿:“谁愿意去做这种低级的事情。” “喂说话,没人吗”男人语气十分不悦,“乱停车就算了,人呢” 唐伶被吓得不轻,但是从这人的话语里,明显知道了:黑金果然跟圣组织同流合污。 为了钱,做这种丧心病狂的坏事 而先前自己居然妄想,要这群人去保护东城区真是作孽。 唐伶对黑金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忽然这男人看见了地上的白纸,上面沾着血迹,这是唐伶擦过鼻血丢下的。 “有人。”男人眼睛一抬,已经摸出了枪。 第122章:罪恶起源 男人对着空无一人的越野车说道:“出来。” “砰”一声剧烈的枪响,男人直接打碎了越野车的防风玻璃:“快出来到底是谁” 唐伶的心吊到了嗓子眼儿里去,她蹲在草丛里,害得颤抖。 这个人跟格雷和齐瀚不一样格雷和齐瀚都是a级别的杀手,但是性情并不暴力,忽然间唐伶又想起了红石镇的艾伦跟16号,如果眼前这个男人也像他们的话唐伶不敢乱想。 这男人忽然没声音了。 “到底怎么回事”唐伶按捺不住,蹑手蹑脚地探起头,从草丛里钻了起来,想看看情况,却忽然感觉到,冰凉的枪口堵住了自己的后背。 这男人居然已经站在了她的背后去,像是幽灵一样。 “喂。你是谁”男人歪着脸看着唐伶:“你为什么有黑金的车,还闯入了我们的基地” “快说。你到底是谁” 唐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的脑子里急速运转,随后说道:“我我是被带来的你们黑金的一位先生,不知道为什么,把我抓来了这儿。” 唐伶满口胡说,眼泪说着说着就往下掉:“然后然后那位先生,忽然把我抛下,就去森林里了。” 男人的眼睛一眯,不怎么信:“好,好,你是被抓过来的。” 他说:“那你跟我说说,是谁把你抓来的他姓什么,叫什么,是黑金什么级别的人” 唐伶忽然想到,黑金里面的级别非常森严,就算是当时同为b等级的艾伦跟16号,对于齐瀚的事情都知道得非常少。只有同等级的格雷才知道齐瀚的事 这时候,如果搬出来a级别的话,说不准能压一压他的势头。 于是唐伶咽了一口唾沫,害怕地说:“我我不知道这位先生叫什么名字但我看见他背后的纹身上面,写的是a。” “a”果然,这男人皱起了眉头,但对唐伶的话还是半信半疑:“哪个a” 齐瀚是a01,格雷是a05,那中间 唐伶准备生搬硬套:“好像是a02。” “好啊。”男人轻蔑地一笑,“02号那位。这半年来一直在国外执行任务,你现在告诉我,是他把你抓来了这儿小姑娘,编谎话,总要动些脑子。” “那”唐伶一着急,没想到这男人对a级别的人这么清楚 难道他也是a级别吗 “那,是a05。”唐伶说:“是格雷先生,格雷先生带我来的。” “哈”男人又大笑了一声,“格雷先生才回了基地,我出来时才撞见了他。” 这谎话又被无情戳破了。不过还好,男人的枪倒是没有发动:“不过,你居然知道格雷先生是a05,倒是知道些内情。” 唐伶心中一缓,觉得自己的命暂时是保住了。 却听见他说:“说吧,你是谁派来的间谍。” 间谍唐伶被吓傻了。 “不不”她连番拒绝:“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那你告诉我。究竟是谁带你来的。”男人的话音一落:“是谁” “是是a01。” “屁”男人又咒骂了一句,语气却从刚刚的好笑,变成了气愤。 唐伶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她一转眼,看着这平头男人一脸的怒气:“你要编谎话就算了,a01你知道01是谁吗” a01不就是齐瀚吗唐伶没敢说出来。 “他在3年前,就已经离开黑金了你现在告诉我,他带着你来黑金” “怎么不可能”唐伶反驳道,“他3年前退出了,现在回来又怎么不对了” “根本不可能”男人的声音陡然一转,像是跟齐瀚有什么渊源一样:“他肯定不可能再回来的,你居然拿这个来骗我” 他很生气:“我现在就要让你死。” 唐伶这段时间,被一惊一乍吓得很多,现在这男人又凶神恶煞地逼迫自己。她脾气一上来直接说道:“齐瀚怎么了他怎么就不可能回来了” “你知道他叫齐瀚”说到这个,男人把手里的枪取了下来,惊诧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他叫齐瀚。” “我都跟你说了,我是他带过来的。”她闷闷地说,“你怎么不相信我” “那”平头男人声音一顿,“那齐先生现在人呢” “他找果子去了。”唐伶说,“我们上车吧,等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不等着男人同意,唐伶直接松开他的手,坐到了车里去。 她本以为这男人会恼羞成怒,却没想到他居然乖乖地坐到了副驾上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他的声音很犹豫,“你真的认识齐先生。” 她不只认识他,还睡过他。 当然,这话可不能直说。 “没错。我认识他。”唐伶没想到自己一提齐瀚名字,这平头男人就生出了一脸的敬佩来,眼睛里散发着憧憬的光 “你是怎么认识齐先生的” 这实在是说来话长,唐伶皱了皱眉毛,最后选择了折中的表达方式:“走在路上,遇到的。” 男人对唐伶的这番话十分不满,眼神又立刻凶恶了起来。 唐伶眼神一瞥,这才发现这男人身后也有刺青,写的是b03,这个人是b级杀手。虽说同是b等级,但是他的排行居然比艾伦还要高。 现在这人又不信她了,唐伶害怕她又把枪掏出来,只好讨好地将红色盒子拿出来:“喏,你看,这都是他的东西。” 果然,这人一看到铁盒里的照片,眼神一愣,怀疑消减了大半:“你真的认识齐先生。” “我怎么不认识啊”唐伶戳了戳照片,“他是齐瀚,他是红小姐,他是格雷。” “那”男人居然像个小粉丝一样,激动地说道,“你知道齐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吗” “再等等吧。”唐伶奇怪得很,刚刚这个人对唐伶还有怀疑,现在完全信任,全是托了齐老板的福气,这齐老板怎么这么有名 唐伶皱了皱眉。她的眼神一瞟,又看到了盒子里的针管:对了,说不准这人知道针管的事情。 “你知道这针管,是什么东西吗” 一瞧见针管,男人的眼神变了变,果然是知道什么内情,但是他的嘴唇闭得死死的,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我不会告诉你这个。” “没劲。”唐伶叹了一口气:“你叫什么名字你也认识齐瀚” “我”他微微犹豫说道,“齐先生以前都叫我小谢。” “小谢。那你是怎么认识齐瀚的” 这个小谢对齐瀚一副崇拜,这个人肯定知道齐瀚以前的事,她想知道,她想问齐瀚身为杀手的过去。 但是小谢一张嘴严得不得了,又拒绝了她:“我不会告诉你的。” 唐伶脸色讪讪,坐回了座椅上,没说话。 忽然小谢的身子一探,高兴得直接从车里跳了出去,朝着出现的人影大声说道:“齐先生齐先生” 俨然一副小粉丝追星的模样 “这到底是”唐伶真的看不懂了。 齐瀚背着背包,兜着一大堆野果,一眼认出了这平头的小伙子:“小谢。” “没没想到您还记得我的名字”小谢十分激动,好像快哭了。 “我我”他开始语无伦次,“齐先生,你怎么又回到黑金了,难道是因为那个疫苗” 疫苗唐伶听得奇怪,眼神又看向了盒子里的针管。 一听到疫苗两个字,齐瀚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冷声说道:“不是。” “那您”小谢说,“为什么会再回到黑金” 齐瀚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道:“现在黑金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小谢吞了口唾沫:“现在黑金已经派出了大部分雇佣兵,他们不是占据了甲斐的东城区吗这都是一小撮人,黑金的大部分人还在别处。” “别处”齐瀚骤紧了眉毛。 “这次黑金算是一点脸皮都不要了。”小谢说。 “黑金居然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赚了圣组织给的钱” 现在国际上已经把圣组织,定义为了极端组织。明令禁止任何集团企业为他们工作。 “如果这次,黑金被圣组织买了的消息传出去的话”听到这里,齐瀚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 唐伶知道,这家伙又抓住把柄了,但是这些事她不想管,她只想怎么把东城区的人解放出来,怎么把圣组织赶出去。 小谢跟齐瀚显然是旧相识,而且他还把齐瀚崇拜得不得了,只要齐瀚有问题。他绝对回答。 “金老板在吗” 金老板黑金的老板姓金 “嗯。”小谢略一沉吟说道,“这次黑金的大部分兵力,都被调出去了,现在很缺人手,听上面说,好像b级别的也快要派出去了。” 小谢叹了一声气:“这次黑金雄心壮志,为了钱彻底无下限。” “齐先生你这次来,难道是要”小谢眼睛瞪大,欲言又止,“是要把黑金一锅端了吗但是就算是您把黑金消灭以后。如果拿不到疫苗血清的话,你” 他没再说话了。 疫苗,又是疫苗 唐伶看着铁盒里的针管,又想起了格雷那一晚痛苦的脸。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怎么会呢”齐瀚眯眼一笑,“小谢你总是这么爱说笑。” 大家都心知肚明,齐瀚现在说的,才是在说笑。 也不知道当年齐瀚对小谢有什么帮助,小谢简直是在献宝,他说:“齐先生,最近几年这边训练基地变了。路线也换了,而且多增加了几个训练场,如果你们要悄悄潜入的话,最好还是不要撞见他们。我带你们过去吧。” 2人欣然同意,这越野车是不能再往里面开了,里面的道路非常狭窄,车根本进不去,小谢指着一个方向说:“大概再往这边走个一天一夜,应该就能到了。” “一天一夜”唐伶睁大了眼睛,“这沼泽地有那么大吗” “那当然。”小谢一副看着乡巴佬的样子。“这里可是黑金藏的地方,怎么可能没那么大” 小谢对齐瀚崇拜得不行,虽说齐瀚不介绍,但他就压根不觉得这女人能跟齐瀚有什么关系,虽说这女人长得是漂亮,但一看就没什么大脑。 这一路上,小谢对齐瀚说了很多,包括这些年黑金林林总总做过的坏事。其中还不乏抱怨:“这次圣组织的任务,大伙儿都不想参与。” 小谢叹了一口气:“咱们虽然要赚钱,但也不愿意穿这种没什么节操的钱。前几年的侵略战争就算了,国家利益之间的角逐嘛,总有牺牲者,咱们就是棋子我倒想得通,但这个圣组织。” 小谢别了别嘴:“恶心,我瞧着真的是恶心。” 唐伶倒没想到,这个小谢有这么强的正义感,她眼睛一眯盯着小谢,小谢当然察觉到唐伶的情绪,也没跟唐伶一般见识。 “就是因为这次。大伙儿都不想做这事儿,所以黑金的日薪给的很高。一天是2万美金,虽然是不待见圣组织,但是又不上战场又不打仗,就是杀杀平民,当然也有些败类愿意去做。” “2万美金一天”唐伶咽了一口唾沫:“这么高。” “齐先生,你也知道这个圣组织的前身是革命军,那时候他们没钱,压根都没钱,怎么可能雇得起黑金呢一开始那个诺顿,来找过金老板,金老板压根不愿意理他,说没钱叫他滚。” “那后来”唐伶听得好奇了。 “其实更仔细的细节,咱们也不知道。”小谢说,“但是后来,也不知道那个诺顿,怎么就变出来一大笔钱,还新成立的这个圣组织,一副脱胎换骨的样子,腰杆硬了,直接把支票拍到了老板的脸上,要雇佣黑金的人去做事。” “呵。”齐瀚一笑,“这两年大国没几个打仗欺负小国的,几十亿军费赚不到,金老板又贪心。” “然后呢”唐伶盯着他。 “然后,我们大家伙儿,一开始都以为诺顿要去占个城什么的,没想到他的胆子倒是够大,一开始就雇佣一大批人,直接占了一个大油田。再占据了一个大金库。” “油田,金库”唐伶忽然想起国际新闻里说的话。 没错,这个圣组织,就是一开始占据油田跟金库以后,得到了大笔的资金,上亿美元的收入,才会拔地而起。 “之后呢。”唐伶听得认真,“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之后这个圣组织迅速发展扩大了,一开始的打手,都是咱们黑金的人。他手下根本没几个人,后来莫名其妙的,靠这些教义什么东西,收了一大帮脑残的小孩,闹哄哄地说要加入,说要自由,要解放世界。”小谢嗤笑了一声,“大家都知道的,小孩儿嘛,最好哄最好骗了。要培养,要搞自杀袭击的,当然是要从小抓起了。” “这个”唐伶的心中一沉,想到了甲斐东城区的状况。 那个圣组织占据甲斐的原因,其实就是在一步一步扩大权威。 “之后那个诺顿,说是要自立为国,还画了好大一个版图,把其他国家土地都画了进去,也是好意思。全世界都他家。”小谢笑了笑,“虽说黑金的雇佣兵干活儿。都没什么道德,但毕竟很多人是从大国的特种兵退伍,为了钱来到的黑金,也受过军法教育的,做这些事儿,大家良心都有谴责。” 齐瀚没搭腔。 “但是良心谴责又怎么了一天2万美金,谁不去做还一点危险都没有。”小谢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这事儿我不愿意沾染,现在不知怎么的,人手不够了。说是要把b级的人都给派出去,执行些秘密任务。鬼知道那个诺顿还会做什么挺恶心的。” 唐伶也觉得,恶心,这个诺顿,这个圣组织,真是恶心透进了骨子里 “可是现在黑金已经跟这群混蛋脱不了干系喽。”小谢摇了摇头,“齐先生,我都想着要退出黑金了,不过” 他一叹气,之后便没再说话了。 不过唐伶还是没想通。一开始诺顿的钱是从哪儿来的不是说他一开始没钱吗怎么忽然就变出一大笔钱来了。 唐伶想不明白这个,一边一直沉默的齐瀚却开口了:“其实有很多种方式都可以拿到钱。” “很多种方式”唐伶看着他,“什么意思难道是有那种大企业的人专门赞助了诺顿吗跟他达成了某些协议,说如果占据油田,会分多少好处吗” 唐伶脑子转了又转,却只能想到这个。 “虽说很多富豪大企业,心都黑得令人发指。c,大家都干过不少手段,都不怎么光明正大,但是大家钱一来,都想洗白,一般人不愿意干资助圣组织这种事的。” 富豪老板现身说法,开始讲这件事情的利弊:“毕竟违反国际法,一开始能给出这么多资金,肯定也瞧不起圣组织开出分成利益,就是些蝇头小利,却冒着犯国际法的风险,这不是找死么。” “是啊,万一我去投资这么一群坏蛋,他成功地臭名昭著了,全世界都讨厌他,结果被人发现,我这个企业跟坏蛋有一腿。”齐瀚接着解释。 唐伶听明白了:“会被联邦政府,罚得倾家荡产。” “没错。”齐瀚点点头,“倾家荡产。” “那黑金现在不就是跟这群坏蛋有一腿吗。”唐伶惊诧地说。 “没错,所以只要抓住证据,就能绊倒他们。” 小谢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笑了笑:“走钢丝啊” 但是说了这么多,唐伶还是没搞明白,诺顿的钱是从哪来的 “你说不是,不是企业赞助的钱。”唐伶瞧着齐瀚,“那这钱是谁给的谁给钱给这群坏蛋的” “唐小伶,你真的想听我给你讲政治吗”齐瀚笑了笑,“傻瓜。” “你只要知道,只要抓住黑金的证据,我们就能把他们打垮。”齐瀚揉着她的脑袋:“就行了。” 唐伶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瞧着小谢,唐伶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那个s级别的杀手,鬼面。 他到底是谁说不准小谢知道。 于是她问了出来,但是对于这个问题,小谢却没有太多情报。 他说:“s级别的这位鬼面先生,大家都有所耳闻。” 小谢挠挠头:“黑金的级别是一级一级晋升的,c级的基本水平,是大国特种兵退役的水平,到达b级,已经淘汰了一大批人,b级到a级那简直是对天赋的挑战了。” “至于到s级,那肯定难如登天。但奇怪的是”小谢的声音一顿。“这个鬼面没有经受任何晋升,直接空降。成为了史无前例的唯一一个s级别。到底是谁多少岁在哪里做什么任务全都是最高机密。” 唐伶听得心里慌了神:在红石镇的时候,鬼面三番五次地出现在我身边他不仅杀死了艾伦,还杀死16号,还有当时想抢劫我的路人在东城区的时候,还一枪射中了齐瀚的后背,让他受了重伤 这个鬼面,真的像是鬼,阴魂不散,更可怕的是唐伶对他的目的一无所知。 这个鬼面一直藏在暗处。而自己在明处,根本像是在跟影子打架。 毫无胜算。 唐伶抬起头想看齐瀚的脸,他面无表情,像是知道什么,又像是不知道什么总之,他嘴唇紧闭,一句话也没有说。 “关于鬼面。”小谢说,“我倒是还听了一些谣言。” “谣言”唐伶问:“什么谣言” “嗯,说他是神枪手吧,狙击非常厉害。就算是一通出过任务,同组的都从来没见过他,神出鬼没的,人都不现身,直接一杆狙击枪打天下,所以才这么神秘。” 对于鬼面神枪手这件事,唐伶心知肚明。 还好自从大桥断裂,东城区沦陷之后,鬼面就没在她的身边出现过了。 “难道这个鬼面跟圣组织也脱不了关系吗”唐伶越想越复杂,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成了渣。 “那这个鬼面。”齐瀚略一沉吟,“他是不是,也受到了药物控制。” 也 唐伶看着他英俊的脸,非常诧异。 小谢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齐瀚低着头,叹了一声气,什么话也没有说。 药物控制“也”受到药物控制 难道齐瀚受到了黑金的药物控制那红色盒子里的针管格雷那时候注射的东西 唐伶把这些线索糅合在一起,却不敢得出一个结论来。 这时候齐瀚的脸色骤然一变,有些苍白,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头上渗下来,像是饱受着什么痛苦。 怎么了难道是背后的伤口在痛吗 第123章:关于齐瀚 唐伶很担心,当唐伶要问他,却看见齐瀚猛然站了起来,直接往沼泽地里走去:“我先到处看看,你们呆在这儿别动。” “齐瀚”唐伶要叫住他,却眼看他的背影直接消失在了沼泽之中。 唐伶转身去看小谢,他看见齐瀚远去的背影也是欲言又止。 “怎么了”唐伶问他。 小谢的表情换了又换,但最后咬了咬牙,什么也没说出来:“没什么。” 两个人就地坐在地上,天色已经开始变黑了,小谢看看天色说:“齐先生还没回来,今天先休息一晚吧,晚上的森林不好找路。” “而且还带着你。”他鄙夷地看着唐伶一眼,俨然把她当成了后腿。 他拿着小斧子,熟练地砍下了荆棘之类的东西,都稍微砍平整后,拿出小帐篷铺在了地上。还顺势找来了干草树枝,点燃了火堆,真不愧是黑金的人,个个都是野生生存高手。 唐伶看着小谢。这是她第一次遇到知道齐瀚过去的人她也有好奇心:“你跟齐瀚,以前就认识吗” “当然认识。”小谢拿着树枝,烤着火堆。 “那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以前”小谢盯了唐伶一眼,“你为什么想知道” “我”唐伶略为犹豫,却说不出原因来:“我就是想知道” “我凭什么告诉你”小谢完全就不买账,他的忠诚仅限于齐瀚。 唐伶不死心,还是想把小谢的口风撬开:“齐瀚,也救过你吗” “也”这果然勾起了他的兴趣,小谢不屑地看着唐伶说:“齐先生,救过你齐先生会救你这种无关的人吗” 这是什么意思在小谢的眼里,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唐伶盯着他:“那你为什么对齐瀚这么尊敬” “我尊敬,当然是因为齐先生厉害。”小谢眼睛一睁说道,“3年前的齐先生,是整个黑金里最厉害的人身手,领导力,号召力,全都是数一数二。他几乎是早期黑金所有人的偶像” 这跟唐伶的想象不一样。没想到,他是完全因为齐瀚的个人魅力折服。 “然后呢” 小谢却没继续说,一双眼睛怀疑地看着唐伶:“等等,为什么齐先生会出手救你齐先生当时冷血是出了名的。” “那会儿,所有人都说齐先生只有一个表情。”小谢笑了笑,“那就是没有表情。” “没有表情”唐伶回想这一路来,齐瀚的表情,他总是在笑,眯眼笑,邪气地手,逗趣地笑,他虽然也有面无表情的时候,可都非常少。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唐伶的心里一沉:难道我一辈子也看不透他吗 小谢仿佛回忆起和齐瀚的那段荣光:“所有人都很害怕齐先生,但又尊敬他。就算黑金后来,吸纳了很多从战场上退役的特种兵,那些人心气很高的,却个个对齐先生心服口服。” “不过虽说大家都认为齐先生心狠手辣,但我却觉得他很有人情味。”小谢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个笑容来,“那会儿我还是预备役,刚来黑金,受到其他人欺负,然后” “然后齐瀚出手救了你吗”唐伶盯着他。 “没有。”小谢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你电视看多了吧。” 那是 “齐先生知道了这件事后。就找到了我,也找到了欺负我的那些人。” 唐伶认真地听他讲。 “然后齐先生让那群人再继续揍我。” “啊”这发展,完全出乎唐伶的意料,“齐瀚什么” “当时我也想不通。”小谢笑了笑,他用树枝弄了弄火堆,蹦了一些火星出来:“就像你想的那样,我被打得鼻青脸肿,差点残废,黑金的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被齐瀚这么对待弄得这么惨,这个小谢都能把齐瀚当偶像 唐伶真是看不懂了,真是奇葩的三观 “后来呢”唐伶。 “后来后来我躺在病床上,那时候我虽然是预备役,连等级都没有,但是跟黑金刚签了合约,在一年内都不允许离职,相对的,我也拿了一大笔钱。” 他苦涩的一笑:“毁约的话要赔钱,我根本就赔不出那么多违约金了,走不掉,逃不掉,又天天被欺负,我只能在黑金里面等死,我躺在病床上,天天心如死灰,觉得来了黑金,是做了一生最坏的决定,然后有一天,齐先生走到了我的面前了。” “齐瀚” “对,就是齐瀚。”小谢笑,“齐先生还是那么冷酷。” “他鼓励你了” “他给了我一把刀片。” “啊” “他说看我一副烂泥的样子太恶心了,叫我快点去死。” “啊”唐伶听傻了。 “大家都说齐先生没有表情,但那天不一样。”小谢说,“齐先生把刀片给我以后,我怕得发抖,他却看着我笑着说开玩笑的,就把刀片收了回去,然后他跟我说了一些话。” 唐伶看着他。 “齐先生说,要改变被欺负的现状,只有用拳头打回去。”小谢的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崇拜,“齐先生说,只有用拳头打回去,让那些欺负我的人感受到我的力量,他们才会惧怕我。” “他还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弱肉强食,为了不被吃,只有主动去咬人。但是那会儿我并不明白,只觉得齐先生站着说话不腰疼,还要跟他打一架。” “打一架”整件事情都不符合唐伶的猜测,“然后呢那会儿你受伤了他还揍你” 小谢点了点头。 “他又把你给狠狠打了一顿他欺负伤员。这么可恶啊”唐伶真是听不明白了。 小谢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从上面的痕迹来看,这把匕首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在火光的映照下,还发着锋利的冷光。 “齐先生把我揍得鼻青脸肿之后,又给了我这一把匕首。嗯我本来以为,我顶撞了齐先生,他会直接处决我,毕竟在黑金里面根本没有王法,以齐先生当时的身份,就算把我怎么样也无所谓。” “在黑金里,没能力的人连狗都不如,狗还能守门呢。” “那齐瀚究竟为什么把匕首给你” “齐先生说,如果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那就去死好了。他还说,如果觉得没勇气捅自己一刀,那就割腕。”小谢笑,“割腕也要专业一点,要挑开筋,割到里面的大动脉。” “齐先生还说。要送死就专业一点,当自怨自艾的烂泥实在是太难看了。”小谢说,“齐先生说完这些话之后,又笑了。我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是齐先生说,这不是玩笑。” 唐伶看着他。 “其实现在想来,我非常感谢齐先生。”小谢的眼睛璀璨发光,像是看着最遥不可及的偶像:“虽说对齐先生来说,根本就是举手之劳。但是他对我做的这些事,却让我重新站了起来。” 他叹了一声气:“当时的我,的确是走投无路。为了钱加入黑金,结果脱不了身,要不要继续奋斗下去,要么就去死。齐先生给了我一条寻死的道路,但是我做不到,我就下定决心,要勇敢认真地活了下来。” “然后呢”唐伶听得认真,“然后齐瀚,帮你训练了吗” 小谢的眼睛一斜,又露出了你真是个傻瓜的表情:“你还真以为是在拍励志电视剧呢绝望的时候就有人必定拉你一把就算是齐先生真有心帮我训练,他也根本没时间,他非常忙。” “那你” “那我就认真地跟我的对手们学习喽。”小谢笑了笑,说到这里他骄傲地扬起了嘴唇,满脸都是得意的表情:“然后然后我就跟那些欺负我的人,一个一个继续打架,一开始断了几个肋骨,装上以后再打” 唐伶听得吃惊。 “后来,我也能打碎了他们的骨头了,就这么天天打夜夜打,那些人都被疯狗一样的我吓住了,再没人敢欺负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居然拿到了b级的升级资格。”小谢瞧着她,“你不知道,黑金的体系有多严,每个等级之间的待遇完全不一样,c级别的人,就必须对b级杀手毕恭毕敬,对a就更不用说,当我一脚踏进b级别之后,就彻底跟软弱的自己说了再见。” 回忆到现在,小谢整个人豁然开朗:“的确是齐先生给了我现在,不然我到现在,也不过是一滩烂泥。” 齐瀚是在以他的方式帮助人么 “但是这些都是一两年之后的事了,后来我拿到b级资格,就非常兴奋去找齐先生,想谢谢他给我的帮助。” “嗯。”唐伶盯着他,“然后呢” “那会儿时间恰好,齐先生刚好回黑金,我在会场外面一直等到他开会结束,已经是半夜了,他瞧着我坐在走廊里,我拿着徽章资格,正想告诉他” “嗯”唐伶看着他,“然后齐瀚跟你说的什么” “然后齐先生,看了我一眼,说”小谢一顿,又有些失望,“他说: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这又出乎了唐伶的意料,“他完全忘了你” “对。”小谢说“齐先生完全没记住我。” “那你不是很伤心吗”唐伶盯着他。 “这有什么齐先生这样站在高处的人。也不应该会记住我这种人。”小谢的眼睛一垂,好像又有些自卑,“不过后来,我就一路跟着齐先生,参加过很多任务,这不,终于用自己的实力,让齐先生对我留下了印象。” “这倒是。”唐伶想起小谢看到齐瀚时兴奋的表情 果然,他是真的把齐瀚当成偶像。 从小谢的口里,唐伶感受到了一点真实的齐瀚。 小谢拿着照片,又兴冲冲地指着上面的人说:“格雷先生也非常厉害,他那会儿跟齐先生一个队里的,经常执行任务,但是那会儿格雷先生,也没到a,后来在齐先生脱离黑金以后,他才晋升为a,但是排名已经到了05。” “05,那前面的三个呢,a级别到底有多少人”唐伶疑惑地问道。 小新却露出了一副看傻瓜的表情。他指着照片说:“这,a级的5个人,不都在照片里吗” “都在照片里连这位妖娆漂亮的红小姐,也是a级别” 没一点征兆的,唐伶又开始吃醋了。 “这段时间,红小姐倒也出现过,不过a级别的人行踪都非常飘忽。我倒没怎么见过红小姐。”小谢挠了挠头,“不过按当年的事情来说,好像齐先生跟红小姐,确实有些什么。” “骗子”唐伶心中的一缸醋又被踢翻了。“真是个大骗子。齐瀚那臭男人,果然跟这美女有什么。” 没办法,齐瀚太优秀了,总是让她没什么安全感,再说唐伶这个人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爱胡思乱想。 齐瀚这个人又神秘,根本就让人看不透,唐伶怎么能不乱想 更何况,这位红小姐跟齐瀚在黑金当同事那么多年相处的时间,肯定大大多于自己。唐伶心中酸酸的。觉得整个人都酸成了一片。 “那当时,齐瀚跟这位红小姐”唐伶还是忍不住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当时知道的情况也很少”小谢正要答话却恍然大悟,睁着眼睛非常不屑地看着唐伶说:“小姑娘,你还是别多想了,以齐先生的身份能力,确实容易让女人想入非非,但你” 他倒没有说更多了。 这欲言又止的话快把唐伶气死了。 不过她倒确实没想到,齐瀚居然跟格雷是老相识,也难怪。自己一路过来,也没见过这两人见面,只是不知道林允奚,跟格雷在一起现在怎么了 唐伶很担心他。 沼泽地到了夜晚,动物的声音此起彼伏,唐伶怕蛇。 小谢有野外经验,早就用药粉撒了一圈。虽然他并不觉得这位唐小姐,跟齐先生会有什么特殊关系,但是既然是齐先生带来的人,那他就不能怠慢。 这一番谈话。一不小心就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齐瀚还是没有回来。 唐伶很担心,她探着身子想去找他,却看见树枝动了动,齐瀚居然已经回来了,他的脸色仍然非常难看,就算是火光闪烁,看上去也是一片苍白,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掉了下来,浑身都是虚汗。 “到底怎么了”唐伶吓了一跳,赶忙上去扶住他。说着就要把齐瀚的外衣脱掉,看他背上的伤口。 “这”小谢看得瞪大了眼睛,想这一贯以冷酷齐先生的性子,说不准会直接崩了这女人吧 却没想到,这女人居然真把齐先生外套给脱下来了,还一副自如的样子,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谢被吓了一跳,回想起三年前,在齐瀚手下的时期,没有一个人敢这么接近齐先生 “这到底” 唐伶根本不知道这么多。她看着齐瀚的背后伤口,先前因为恢复得非常好,她已经帮齐瀚拆线了,现在伤口也没有发炎的情况,那他到底是为什么 唐伶用毛巾擦干齐瀚身上汗水,握着他的手,却感觉他浑身冰凉:“喂你到底怎么了齐瀚” 唐伶很害怕,觉得齐瀚的生命气息缩减了一大半:“齐瀚你到底怎么了” 齐瀚一语未发,只是把头埋在了唐伶的颈间,一个大男人的身躯却被一个小女人的扛住,一边的小谢惊讶得下巴都快合不上了 先前虽然看齐先生跟红小姐出过任务,他俩为了完成目标,假装过夫妻,但是那都没有这么亲密的举动 那二位扮演夫妻任务,当时居然还差点失败,就是因为目标不信,觉得哪有一对这么冷淡的夫妻还不就是因为齐先生太冷,根本不配合。 就连那么漂亮的红小姐齐先生都能觉得是豺狼虎豹。 那么这个女人到底 齐瀚把身子靠在唐伶的身上,好像感觉又有了力量,这一路过来,总是唐伶在照顾他,总是这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人,用自己的肩膀挑起了大局,不知不觉,齐瀚已经愿意在她的身上依靠了。 “齐瀚”唐伶抱着他的后背,仍然非常担心,“你快告诉我,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是发烧了吗” 唐伶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啊你快告诉我,你究竟哪里痛” 齐瀚摇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他痛得说不出来。 唐伶看出他现在饱受着巨大的痛苦,但是却无能为力。她着急得不行,就快哭出来了,一边的小谢看着两个人亲密关系真的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小谢这才回过了神,看着齐瀚现在的样子,他明白了什么。 小谢赶快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药瓶来,塞到了齐瀚的手里说:“齐先生,这个东西虽然不能解决根本,但现在您先将就一下。” 齐瀚不由分说,直接把药一口气全吞了。 “这药是什么”唐伶拿着空掉的药瓶看,但是这塑料瓶子根本没有标签,什么都没有贴 奇怪。唐伶从来没看过这样的齐瀚,先前就算他受了那么重的枪伤,也从来没有表现得这么痛他到底怎么了这个药是治疗什么的 她把齐瀚扶进了帐篷,又用毛巾擦干他身上的汗,像在东城区的小酒馆里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 吃了药丸以后的齐瀚,显然减轻了巨大的痛楚。没过多久便抓着唐伶的手睡着了,唐伶确实很担心,她把齐瀚安抚好过后,悄悄地钻出了帐篷,想从小谢的口里问出内情。 本以为小谢也会非常担心,却没想到他比想象中要淡然得多,虽然有忧愁,但是并不焦虑。 小谢,肯定知道些什么。 唐伶没由来的,又想起了在那铁盒里面的针管。那时候格雷发病的状况跟现在的齐瀚非常像。 “齐瀚到底怎么了” “你果然不知道这件事。”小谢没头没尾地说,“既然齐先生不愿意让你知道,那我也不应该多嘴。” 唐伶被噎得说不出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直接冲上去拧住了小谢,按理说,他的武力值跟艾伦或者16号相等,但是唐伶一点也不害怕。 她睁着眼睛,又担心又害怕:“快告诉我,齐瀚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黑金让他生了什么病” 小谢不说话,怎么也不告诉她。 “你快告诉我”唐伶的音调陡然提高,“快点你快告诉我,到底齐瀚什么了他为什么这么痛” 小谢还是不说话,他坐在地上,眼睛盯着那一堆熊熊燃烧的火堆。 “齐瀚不是你的恩人吗难道你就眼睁睁看他痛苦吗你快告诉我,我才能帮他,让他别这么痛苦啊”唐伶快哭出来了,她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失控。 “你快告诉我好不好,快告诉我谁让他生病的”说到了这里,唐伶哭得几乎说不出话,这才有些触动了小谢的心。 小谢抬起头:“难道你不奇怪吗a级的杀手这么厉害,黑金到底用什么东西控制他们。” 唐伶忽然又想起了格雷,想起来格雷也在经受了一阵剧烈痛苦之后,似是而非的问自己,为什么黑金会在所有杀手背后刺青,这难道不是故意暴露目标吗 “你快说啊”唐伶很着急。 “黑金的报酬非常丰厚。”小谢说,“a级别的人,很多都是最高机密的任务,出勤一次,说不准就能拿到百万美金。钱这种东西,根本就控制不住他们。” “那黑金究竟是用什么控制的你快告诉我”唐伶根本没有耐心,“黑金到底让齐瀚生了什么病” “是”小谢张开嘴巴正要说话,一个严肃的声音却插了进来说:“闭嘴。” 小谢惊讶地抬头一看,看见齐瀚一张脸上拧在了一起:“小谢,你闭嘴。” 听到齐瀚这样警告,小谢当然不敢说话。 唐伶看他没事,一颗悬上去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她也不管为什么齐瀚不让小谢说真相,她整个人都扑了上去,埋进了齐瀚的怀里:“讨厌,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唐伶的声音里都是哭腔,她说:“你现在怎么这么弱啊我这是求求你了,你不要死在我的身边好不好” 第124章:秘密潜入 “傻瓜。”齐瀚摸着唐伶的头发,安抚她说道:“我怎么可能会死” 唐伶抬头一看,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看来小谢给的药物起了作用。 小谢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唐伶感觉到了小谢的目光,她有些犹豫地说道:“我是他的嗯” 她略一沉吟,但是好像真找不出自己的定位来。 “女朋友。”齐瀚说。 “你”唐伶要说话,已经被他拉进了怀里。 小谢的三观已经要被震碎了:为什么,为什么齐先生会找这么个有脸没脑的女人当女朋友 天色已经很黑了,沼泽地到了夜晚温度降了很多,这周边都没什么人,小谢瞧着这一对情侣,也不好意思当电灯泡,于是就要自告奋勇说四处去看看。 两个人坐在火堆面前,篝火映红了他们的脸。 唐伶的脸哭成了一个花猫,这段时间她老是哭,齐瀚越安慰她越哭,最后哭得累了,鼻涕眼泪全擦在齐瀚身上,瞧着女人这样,他心里很暖。在黑暗的泥沼里呆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关心他。 “唐伶,你会不会觉得我身手很厉害”齐瀚忽然说道。 唐伶抬起头,那是当然。 齐瀚是她见过身手最厉害的人,虽然他的动作来看好像并不花俏,但是每一击都攻击明确,直取目标,从不炫技。 就算是后来遇到艾伦,16号,他们虽然更壮实,但身手都比不过齐瀚,齐瀚藏得深,她能看得出来,不过倒是有一个人的身手,可能会跟齐瀚有一拼,就是林允奚。 林允奚3年前去军校那会儿,身手就已经很厉害了,虽说一般也不露手,但是总能靠一对拳头,把那些小青年制服得服服帖帖的,后来去军校呆几年,应该也是更厉害。 只不过当年林允奚去军校之后,也不知道他是忙着训练还是泡妞,这姐弟俩的联络就少了很多,直到唐伶跟盛赢分手,林允奚军校那3年,几乎都没有回来过。所以当他背后都纹了一个蛇形纹身,唐伶也不知道,反倒受到了林允奚的嘲讽。 “我是独子。”齐瀚说,“我小时候什么都学,语言,金融,经济,我唯独没有学的就是打架。” “那你现在” “我在15岁的时候,本来是要去海边度假,但是我遭遇了一场车祸,这是有人蓄意的,之后我就被黑金绑架了。”齐瀚说,“直到我被绑来了这,我还是一点功夫都不会。” 唐伶有些吃惊:“那你后来是怎么” “打出来的。”齐瀚笑。“那时候,我被那群社会渣滓用拳头揍。黑金那会儿关着不少坏蛋。虽说都是些社会渣滓,不过这些人对黑金来说,可是想笼络的人才。” 齐瀚嗤笑了一声:“那群人,可不讲什么么王法,也不讲规矩,谁拳头最狠谁就能当老大。其实一开始,我用了很多种方法想站稳脚跟。” 齐瀚盯着篝火,眼神里是一片深不见底。 “拉帮结派,玩心机,我那时候也算是一个佼佼者,轻而易举把那些傻瓜玩得个团团转,但是后来,我才发现拳头不硬,什么用也没有。”齐瀚说,“再用利益拴住他们,没有拳头支撑,根本站不稳。” 齐瀚伸出了手,他双手紧握成拳,他骨节分明的手非常好看,这本来是一双应该弹钢琴,应该做斯文事情的一双手。 “没办法了,我就练拳头嘛。”齐瀚笑。 “然后然后你很快就变得特别会打架了吗”唐伶看他。 “于是我被打得躺了一个星期下不了床。” 齐瀚云淡风轻地说这些,唐伶有些心疼:“然后呢” 齐瀚说:“然后我也做了些阴险的事情。还好,这些人都是些社会渣滓,罪犯,跟这群人耍阴招,完全不用有心理负担。” 唐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地盯着他。 “我本来以为,我会死在那个泥潭,那个烂地方,但是我不甘心。我那么优秀,我是天之骄子,我以后应该是站在世界最顶端的人。”齐瀚笑,“我那时候就是这么骄傲,才让我从污泥的泥潭里活了下来。” “一开始,我恨死了黑金。”齐瀚说,“但是很快我意识到,黑金不是主谋。黑金是个工具,到底是谁在使用这个工具呢” “你的意思是,当时是有别人要绑架你” 齐瀚点点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查,不管是在黑金里,还是离开黑金之后,一直都在查。” “那这次,我们如果进了黑金的总基地,说不准能发现这些秘密了”唐伶看着他。 “其实我不该带你来这的,但是东城区一样危险。我更希望你在我身边。”齐瀚摸了摸她的脸颊。 “我们明天”唐伶有些害怕。 毕竟要去的,是一个龙潭虎穴的地方,个个都是狠角色,十分危险。 “放心吧。小谢已经说了,现在黑金大部分的兵力全都在外面。守卫应该会薄弱很多。”齐瀚安慰她。 唐伶这才稍微放了心,又回想起了东城区那些居民的惨状,她心里想,一定要把黑金这个毒瘤去处一定要马上阻止这群坏蛋,并把他们绳之以法 “正义总是会来的。”齐瀚微微一笑,“只是稍微会晚一些,正义总是爱迟到。” “嗯。”唐伶重重地点点头。 “你呢”齐瀚侧脸看着她,“你这几年,又是怎么过的” 这是他俩第一次聊彼此的过去,唐伶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她心里很复杂。 她咽了口唾沫,决定撇开那些艰难的部分:“我这7年,一直跟林允奚的关系很好。” 说到林允奚的名字,齐瀚眼睛一睁,变得严肃起来。 “林允奚一看,就是混血的长相,林叔是亚裔,林允奚妈妈就是美国人,但是在生他不久以后就去世了。之后林叔一直抚养他,也不知道怎么养的,就把他养成了这副骄傲跋扈的样子,臭脾气又任性。”唐伶一想起林允奚,便牵唇笑了一声:“但是他人很善良。” “善良”一听到这个词,齐瀚的眼神更复杂了。 “以前我刚去那会儿,天天跟他吵架。”唐伶笑着说,“什么都吵,吃什么吵,用什么吵,但是现在想想,也真挺奇妙的。” 她挠了挠头:“不过关系是怎么变好的,要真说这转折点的话” “好像都挺顺其自然的吧”唐伶笑,“后来他去念的军校,念军校之后我们的联系就非常少,他那小子整天只知道打架泡妞。我那会儿,好像也在跟盛赢谈恋爱。” 唐伶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了:“啊,是不是那个时期我有些记不清了。” 一听到唐伶提起盛赢,齐瀚的脸色又变了变,不过是从刚刚的严肃变为了嫉妒,但唐伶也傻,非要在齐瀚面前提盛赢的事情。 “现在想一想,那会儿的恋爱,真好”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齐瀚捉住亲了一口,他吻着唐伶的额头低声说:“不好。” 唐伶的脸窘得发红,又听到齐瀚轻声说:“不是跟我在一起,都不好。” 她的心底涌出了一阵热流,她又慌了,只好随口说:“不过我也没想到,盛赢的家的产业那么大,藏得好深啊,他可把我骗得团团转。” 说到这里,齐瀚的声音一低,忽然真诚地说道:“要是还有人骗你呢” “还有人骗我”唐伶没听明白,“啊” 齐瀚噙着笑容点点头:“要是有人,看起来人畜无害,结果却是大坏蛋。” 唐伶勾唇一笑:“你吗” 她像是一只小猫咪,蹭了蹭齐瀚的皮肤:“你们骗我没什么,但是我的家人,一定不会骗我的。” 瞧见女人这温存的笑,齐瀚的眼神一暗,不再往下挖掘,只是轻轻地搂住了她。但是唐伶却恍然一愣:“齐瀚在说谁” 她又忽然想起艾伦跟自己说过的话:他也说所有人都在骗我。 “对,齐瀚在骗我,瞒住了他复杂的身份。盛赢也在骗我,他也掩藏了身份,但是还有谁呢还有谁骗了我”唐伶想不明白了。 不过命运真奇妙,要是按照这她跟齐瀚原来的生活轨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见一次面,他俩根本不在一个世界,但是一个个阴差阳错,硬是把两个人的命运拧在了一起。 唐伶在齐瀚怀里窝了很久,忽然乱问说:“那你呢你会不会跟盛赢一样也有一个未婚妻。” 齐瀚听得哑然失笑:“你怎么想到这了。” 唐伶沉默了很久,然后慢吞吞吐出了两个字:“害怕。” “我总感觉你们这样的人,肯定会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更何况你又是独子。”唐伶的声音越来越低,齐瀚听得笑眯了眼:“傻瓜。” “但是”唐伶还想问,但又顿觉失言。 “唐伶。”齐瀚抱着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的脸,“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受到控制吗” 唐伶摇了摇头。 “弱者,才会受到控制,因为盛赢不够强,才会受到他父亲的控制。” “是我在ic站稳脚跟,是我在跟老头子斗智斗勇,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人能栓得住我。”齐瀚说:“因为,我够强。” 唐伶想起了盛老爷那副强势的样子,她没由来非常同情盛赢。她听得很不是滋味,于是从齐瀚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你别这么说他。” “如果这些事都顺利结束,我送你回家以后,我们”齐瀚的话音一顿,像是落到了尘土里去:“你能再等等我吗” “等什么”唐伶看着他。 “等我,把一切真相都查清楚,然后告诉你,我做那些事的原因,好吗” 唐伶没有搭腔,一直以来,她心里一团乱麻。 本来想好要陪着盛赢,一直站在他的身边。但却阴差阳错,鬼迷了心窍,又跟齐瀚睡到了一起去,这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她自己也不知道。 若无其事地回盛赢身边怎么可能,她没那个脸皮。 选齐瀚齐瀚虽然就在面前,她还是觉得远在天边。 其实唐伶已经决定了,事情结束以后她谁都不选,乖乖回学校念书去,然后顺其自然。 “不然”齐瀚抬着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唐伶。如果你在黑金遇到了盛赢,你能先不要选他吗” 唐伶没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盛赢怎么会在黑金基地 先前黑金跟盛家是死对头,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 但齐瀚就是忧心忡忡:“你能不跟他走吗” 唐伶没有答话。 齐瀚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铁圈,她握住唐伶的手,用手指一节一节地分开她的手指,然后又轻轻地握住了她们。 “这个好像有些小。”他瞧着那个铁圈,用手又掰了掰,做成了一个小小的铁环戒指,这个铁环戒指实在朴实无华。 齐瀚轻轻握住唐伶的手,把这铁环戒指带着她的无名指上:“这里没有别的能当戒指了。你先将就一下。” 齐瀚牵着她:“只要我们平安回去了,我再送你最漂亮的戒指,好吗” “这是什么求婚吗” 先前盛赢给她的戒指,已经被齐瀚扔在了小酒馆里,也找不到了。 唐伶想把无名指上的铁环戒指取下来,但是被齐瀚遏止了,齐瀚的一双眼睛,闪烁着光:“唐伶,我知道我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你,但你相信我。这是为你好。” 他叹了一声气:“我不想让那群坏蛋伤害你的心情,比谁都强烈。所以请你也相信我,再给我一些时间,不要投入盛赢的怀抱,好吗” “喜欢一个人,爱上一个人太难得了。”他真诚地看着她,“你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喜欢的女人。” 他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呢其实唐伶看不透他。 “我们俩,也不知道是缘分够还是太够。”齐瀚笑了一笑,“我明明有很多钱。轮到自己求婚了,却只能送你这么寒碜的戒指。” 求婚 唐伶还是要取下铁环戒指,齐瀚的眼神一暗,只得用一根链子拴着铁环,做成了一个小小的项链,他把这项链戴在了唐伶的脖子上。 而这一次,唐伶并没有拒绝。 第二天,天色还没亮,小谢就带着两个人出发了。 沼泽地里的环境很雷同,小谢对路线非常熟悉。完美地避过了一切的危险,直接穿过了这片可怕的沼泽。 当唐伶2人好不容易穿过最后一片丛林后,唐伶还是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 这里居然有这么大一片铁丝电网,像是集中营似的。虽然已经有些生锈,但是看起来仍然很夸张。 “到了。齐先生。” 这是黑金基地的一个小门,往上面一看,仍然有一个大大的熊爪标志,放在最顶看起来威武霸气。 “这道门的监控坏掉了。”小谢说,“好像是因为电路老化的原因,一直没有修好。所以会安全一点。” 小谢拿出两张黑金身份卡,放在一个仪器上,便听到“滴”的一声,铁丝网下的一扇小门打开了。 小谢一路上,一直在告诉齐瀚黑金内部结构变化,齐瀚自己也胸有成竹。 就算小谢再崇拜齐瀚,之后的事情他也不能再帮忙了。 “齐先生,我也只能把你们送到这里了。”小谢将两张身份卡塞到了齐瀚的手中,诚恳地说:“希望您能把那些坏蛋都通通抓住” 他咬了咬牙:“我真的很讨厌圣组织的那群混蛋至于疫苗血清” “小谢”齐瀚立马打断了话头。 小谢顿觉失言,马上闭嘴。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齐瀚这才缓和了语气。 对于小谢这脑残粉来说,齐瀚的一个笑容比什么都重要,他心满意足地向他俩挥了挥手,为了避嫌,又往沼泽深处走了。 整个黑金基地里,蔓延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氛。 小谢帮他们搞来的两身衣服,能够先顺利乔装,避人耳目。 基地非常大,有些建筑看起来有些旧了,但是却蔓延着让人不安的气味,一路往里面走,还有不少训练场,有枪靶基地,以及各种障碍训练场,唐伶一路看过去,倒也有不少新兵在练习。 黑金的人员很繁杂,各色人种肤色都有,语言也参差不齐,但都以英文为主,大不了有些口音带着咖喱味,有的带着披萨味。 虽说唐伶是个女的,黑金也有会一些女兵,她倒也不是太显眼。 齐瀚在三年前在这制霸,而当时那一大批人,要么退役,要么升了高层,不会在这全是新兵的地方撞见。他俩一路经过了训练场,又看到许多学员训练的宿舍楼,又乘车很远,最后发现这铁丝电网里面,居然还有一层围墙。 “高层都在这里面。”齐瀚指着墙内。 再往里面看,唐伶看到了一大栋宏伟的建筑,这便是黑金的基地堡垒。 “该怎么进去呢”唐伶看着他,“也用小谢给的身份卡吗” “权限不够。”齐瀚摇摇头。 “那” “等晚上。” 黑金的基地控制室,24小时都有人在监控,这时有人注意到了两张身份卡。 “咦,怎么会有人从那道门进来”一号监控员。 “那门虽然一直没废弃,但是几年都不见人走的。” “但是这两张身份卡,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常。”二号监控员不以为意,“不就走了个小门么,不要大惊小怪了。” “但是这从小门进来的两个人,好像很防备,就算在监控区域,也看不清长什么样。”一号监控员皱了皱眉。 “但是每扇门不都有监控么”二号说。 “这扇门监控早坏了,一直没修。” “那怎么” 另一个不耐烦了:“废话你以为就只是烂了一个摄像头啊电路出问题了,咱们早已经报备,但是怕影响到电网,这不才一直拖着吗好了,别疑神疑鬼的了。谁敢潜入黑金啊” “就是。”有人说:“不就是两个新兵蛋子吗” 齐瀚跟唐伶两个人。借助小谢的帮助,顺利突破了第一道防线。 而剩下的,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天色已黑,齐瀚带唐伶来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明明高大的墙看起来坚不可摧。但这基地的第二堵墙,齐瀚是知道有漏洞的。 他跳下了一个大坑,用手一扒,将周边的野草都撩开,居然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 “三年了,这居然一直没修”齐瀚看着墙角,“黑金是有多么自恋。” 唐伶也跳下了大坑,还是觉得意义不明,随即问齐瀚说:“我们这次就算顺利潜入堡垒,究竟是去里面找什么” “找到黑金跟坏蛋勾结的证据。”齐瀚说,“只要有证据,我就能让联邦政府把黑金罚得倾家荡产。” “只要黑金倾家荡产,就无力支付高额报酬,手下的这群雇佣兵,自然也就散了。” “对。” “而且只要找到黑金的客户资料,说不准当年雇佣黑金杀掉我爸的人。”唐伶咬着嘴唇,“说不准,也能找到。” “没错。” “不过这洞像是”唐伶犹豫。 齐瀚打断了她的话:“前几年,黑金也搞过不少项目,还要养猎犬。想弄正规军队那一套。” 齐瀚笑:“有好一阵,黑金里到处都是狗。” “狗” “对,什么品种的狗都有。”齐瀚戏谑一笑,“那会儿黑金倒也有些研究精神,按狗智商来买狗试着训练。” “但是”唐伶努力回想,“今天一路过来,根本没看见有狗啊” 一条也没有。 “没错。”齐瀚笑:“黑金底下这些人,大家都是看钱吃饭的,哪有什么情怀正义感。” “那这些狗” “没错。都被他们吃了。” 唐伶:“” “那这个洞”唐伶瞪大了眼睛。 “没错,狗洞。” 唐伶:“” “钻吧。”齐瀚笑。 第125章:全世界皆熟人 黑金这第二面墙后的堡垒,需要很高的身份权限,但是这一钻狗洞,他俩轻而易举就进入了看似严密的建筑。 齐瀚完美地带唐伶避开了所有的监控,直接潜入了堡垒,但是这建筑里面的结构非常复杂。 因为黑金调走了大部分的人,所以在里面巡逻的人确实很少,间或有几个夜间巡逻的,都只是随便照照,没人觉得有人能潜入黑金。 齐瀚先带唐伶进入了一间冷冰冰的档案室,里面全都是机械仪器,唐伶看不懂,齐瀚叼着手电筒操纵器械。 唐伶在一边观察起来,忽然她注意到最里面,居然有一个小小的电梯。 她拿着电筒走去看,发现这电梯非常狭窄,她刚刚一过去,电梯门竟然自动打开了,她有些犹豫,想去问齐瀚。但是齐瀚看起来非常专注。 唐伶刚走电梯,听到“叮”的一声,电梯门直接关上了。 她吓得一惊,赶忙再去摁按钮,却发现这里面居然没有任何按钮 唐伶吓了一大跳,她刚想发声,但是这电梯已经启动了,飞快地往上蹿。 “奇怪。” 这是要带她到哪儿去唐伶虽然害怕,但是她不敢发出声音,她呆在电梯里,想应该怎么跟齐瀚取得联系,这地方可都是些豺狼虎豹要是被别人发现自己潜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当她大脑飞速运转的时候,又是“叮”的一声,电梯门竟然打开了。 这一层的样子跟下面迥然不同,从装饰来看,这一层像酒店摆设,应该是高层居住的地方。 唐伶不想从电梯出去,指望着坐着电梯再回到档案室,但是她在里面足足又站了两分钟。电梯始终一动不动。 这电梯里的灯光映在整个灰暗的回廊里,显得格外刺眼。 唐伶不敢再呆了,害怕这光线把其他人引过来,她只得先从电梯出去。 “接下来该怎么办”她的心脏咚咚直跳,“早知道就不应该进来了” 唐伶后悔得不得了,知道自己是个大笨蛋:早知道就不应该乱看了 但是现在后悔没有用,必须想办法再找到齐瀚,唐伶刚咬牙下定决心,却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奇怪,那儿怎么会有光”有人走了过来。 他的体型很强壮,典型的雇佣兵身材,面对这样的对手,唐伶压根没有胜算,她躲到了回廊之后,藏在了一片黑暗里。 这个佣兵手里还端着枪,仔仔细细地看着电梯:“奇怪,电梯根本就没人,难道又出故障了” 他“切”了一声,再四处看了看。 还好暂时没有发现唐伶。 他往四周看了看,边摇头走了:“这都什么破系统,老是出问题。” 这一层的结构并不复杂,整个回廊布局像是酒店,如果藏到这些房间里就肯定不会被发现。 每个房门口都有密钥,唐伶拿出之前小谢给的身份卡去刷,却听到“滴”的一声报错,随即机器的声音说道:错误,认证错误。 糟糕是因为权限不够吗 报错的声音在寂静夜晚里格外刺耳,很快,就被其他巡逻人员注意到了。 “什么声音”有人走了过来。 唐伶听着那些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脚步声在整个回廊里荡来荡去。她很害怕,但是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她的整个身子嵌入了门后。 “是有人入侵了吗”那些人在说,“快到处看看可别让金小姐受惊了。” 金小姐 “啊。”唐伶忽然想起了,先前小谢说黑金的老板姓金。 原本一片黑暗的回廊灯光全被打开,根本没有一点死角,唐伶害怕地攀在门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冷汗一滴一滴掉落下来。 那些人越来越近。 “快往那边看千万别打扰到了金小姐。”噪音越来越大。 唐伶吞了口唾沫,想着如果被抓之后应该讲什么样的谎话。 “喀嚓”一声,没想到唐伶背后的门忽然打开了,唐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恐惧地转身一看,却被眼前的这个女人吓了一跳。这这女人她认识 这女人一身小麦色的皮肤,一张脸上五官虽然并不完美,但是组合在一起却别有风情,唐伶先前见过她金小姐 这正是先前在甲斐,要跟盛赢结婚的那个新娘金黎。 她不是落跑了吗她怎么会在这 金黎睁着眼睛,看着面前有一个人也吓了一大跳:“啊” 但是她定睛一看,居然也认出了唐伶:“你不是那天我结婚时候的” “对。”唐伶点了点头。 这时候其他巡逻人员都过来了,金小姐还没多问什么,直接把唐伶抓到了房间里去,那些巡逻人毕恭毕敬地看着金黎说:“金小姐,请问你有没有看到” “看到什么”金黎凶巴巴地说,“这都多晚了,你们能不能别吵我睡觉啊吵死了。” “嗯。对对不起。”一个巡逻兵说,“真是抱歉,金小姐,之前我们听到奇怪的声音,以为有人入侵。” “谁入侵啊快滚。别打扰我睡觉好吗”金黎撩了撩头发,非常不耐烦,“走吧” 听到金黎这么说,这些人当然不敢造次,就真的离开了。 金小姐金黎,跟盛赢结婚的人金家,黑金 这些关键字组合在一起,把唐伶吓了一大跳:天哪这个金小姐,难道就是黑金老板的女儿吗 那盛赢,当时是跟黑金的千金小姐结婚 可是在红石镇的时候,盛家跟黑金不是势不两立吗怎么突然就联姻了。 唐伶的脑子里一团浆糊,金黎把灯拧开,这屋子一看就非常奢华。跟整个贫困的古尼国比来,简直是另外一个次元的布置。 金黎穿着一身昂贵的真丝睡衣,就算是在这贫瘠的地方,也丝毫没有减弱金黎的生活品质。她坐在沙发上,抽起了一支烟,手肘撑在扶手上,侧脸看着唐伶:“你怎么会在这儿” 唐伶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接说是来偷黑金资料的 唐伶的嘴唇动了动,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她本以为这金小姐会逼问自己,但是金黎显然对她的目的没太大兴趣,她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唐伶:“唐小姐,真是缘分啊。” “先前我告诉过她我的名字吗”唐伶一愣。 金黎打了个哈欠,吐出了一团烟圈:“那天我跑了,然后又被抓回来了。” “我爸讨厌得很,我本来已经坐飞机离境了,他硬是把我给弄了回来,还说什么要给我点教训,就把我锁在这儿” 看来当时金黎确实没有跑远。 “哎。”金黎摇着头叹了叹气,“真讨厌。这里根本没什么玩的地方,但是我爸又说什么,哎呀那边暴乱什么的,让我暂时别出去乱喝酒,真讨厌。” 既然金黎在这,那么盛赢呢 “唐伶,先前你是跟我那什么未婚夫结婚了吧” 啊对,那时候在教堂里,她确实是被金黎抓去假结婚了。 “可盛先生,不是你丈夫吗”她话音还未落,又被金黎给打断了,金黎眼睛一挑,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唐伶说:“我又没跟他结婚,我们又没有手续,他怎么就是我老公了” “我跟他,不都是被逼婚的吗。”金黎不耐烦地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什么联姻有毛病。c给整惨了,就要抱团。烦死了。” “那么盛赢”唐伶想问,但是忍住了。 对于唐伶出现的原因,金黎没再追问下去,反而扯了一床被子塞给唐伶说:“今晚你睡沙发吧。” 金小姐把没抽完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唐伶没搞明白:金黎就这么收留我了明明我们没什么交情啊 金黎睡在了床上,没头没脑地说道:“明天吃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唐伶傻掉了。 “哎。”金黎又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声气,“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怎么有我这么好的队友。” 啊 可能金黎确实被在这地方被憋得太久,终于盼来了一个女人能说话,第二天一直叽叽呱呱地在跟唐伶抱怨:“哎,这什么破地方啊,外面男人虽然多,我也瞧上了几个,好不容易勾搭上了,但是人家一听我姓金,怕得不得了” “本来都能把人带上床了,各个躲我跟躲害虫似的。烦死了。”金黎很不高兴,“假老公也不搭理我,也没男人可以睡,也没派对能泡,我真是快被憋死了。” 这位金小姐,倒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派对动物 “气氛这么干燥,化妆品补水怎么都补不过来,而且吃的也不新鲜。水果什么的,水分不够干巴巴的”金黎抱怨,“在这破地方的女人呢,又各个糙汉子似的,那肌肉瞧着都可怕,这地方真是闷死我了” 然后金黎细细打量着唐伶的穿着打扮,一副暴殄天物的表情:“瞧瞧你,多漂亮的姑娘。也被这地方折腾成了这样,快来点保湿霜,这人一被晒出了斑,得养多久才回得来啊。” 金黎一看手表:“啊,快到时间了。” 快到时间 她打开了衣帽间,取出了几套特别好看的小礼服,每一件不用看吊牌,唐伶都知道是上了6位数,全都是奢侈品。 她又打开了抽屉,拿出她那一堆一堆的首饰,还帮唐伶挑着说:“唐伶,其实我觉得你穿红色最好看。” 她挑出了一件红色的露肩小礼服,在唐伶身上比了比:“这一件你快去试试。” 唐伶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她还得去找齐瀚,如果向金黎求救的话,说不准能找到齐瀚在哪可是这金小姐完全不听解释是什么情况 她根本不让自己好好说话,还把珠宝首饰在她脖子上比了比:“这一件也试试,其他的你等会儿再说。” 这就被金黎推进了衣帽间里。 这不情不愿的,唐伶还是换好了衣服,她带好项链首饰,穿着一身红色的露肩小礼服,在镜子面前,又恢复了光彩夺目的样子,完全没有之前灰头土脸的模样。 看着现在的唐伶,金黎站在她背后开心地笑了笑:“你果然漂亮,怪不得他这么喜欢你。” 唐伶眼睛一睁:他是谁 唐伶还是一句话没问出来,又被金黎摁在了化妆台前,还一股脑把那些化妆品全塞在了她的手里:“快,穿着这么漂亮的衣服,你得配个好妆啊” 这简直没完没了啊 唐伶感觉说:“金小姐,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好好好。”金黎非常敷衍地回答,说着就把化妆水给倒在了唐伶的手里,就差拿着粉底亲自给她化妆了:“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再跟我去吃一顿饭,我就帮你忙。好吗” 唐伶看着金黎好看的笑容,总觉得看不透。 先前在盛典上,这金小姐就能把一个陌生女人,直接推给未婚夫逃婚,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唐伶真看不懂她的套路。 “快点快点”金黎催促她,“快点,我给你一个惊喜哦。” 随即金黎手肘一撑。撑着脸颊懒懒地说道:“我可真是个好人。” 这到底什么情况 等唐伶化好了妆,换好了衣服,还被迫换上了高跟鞋,然后就直接被金黎给拉了出去,金黎看起神采奕奕,好像心里又打了些坏主意。 唐伶虽然觉得不能跟金黎走太近,但是在这个地方,跟着金黎反倒是最安全的方法,在找到齐瀚之前,先依靠着金黎这棵大树肯定不会死掉的 想到这儿。她才稍微安了安心。 金黎直接把唐伶带到了餐厅,这个餐厅装潢是欧洲古典风格,不管是从装饰的细节,还是整个气氛的把控,都非常漂亮精致,但是看见这么豪华的地方,金黎仍然不屑地别个别嘴:“这什么破地方。哎,也就只能这样了。将就吧。” 餐厅里有精致的雕花长饭桌,桌上是漂亮的桌布,墙壁上还挂了一些画。 唐伶仔细去看,被这些画吓了一大跳,这些画全都是收藏界里赫赫有名的名画唐伶一不留神职业病发作,走得离那些画非常近,想看是不是真迹。 她仔仔细细地瞧着画的笔触,以及颜料色彩的细微差异 按照唐伶在学校里学过的知识来看,这些画,非常像真迹。 可如果全是真迹的话这里最便宜的一幅画,也被拍出了几百万美元高价 昂贵的画就这么挂在餐厅里 “哎呀,都是些假的。复刻版。老头子就爱搞这些没用的。”金黎发现了唐伶在想什么,直接把她拉回来坐好,一些女佣战战兢兢地看着金黎,摆上了昂贵精致的菜肴。 明明在同一个国家,东城区的人饱受饥饿,大片平民被饿死。 黑金里的这群始作俑者,却仍然过着奢侈的生活。唐伶心里郁结一口气,但也不是针对金黎,她只是仇视整个黑金而已。 金黎压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是翘着腿抽着女士烟,挑着眼睛吩咐女佣:“去把人给带过来吧,说是我捡了个他朝思暮想的人。给他天大的惊喜。” “还有谁要来吗”唐伶看她。 “来了,你就知道了。”金黎眯眼一笑,“你也认识,我也认识。” 唐伶的心里立刻有了一个名字。但是她有些害怕,不敢正视。 另外一个客人还没来,门口有几个巡逻的守卫率先看见了唐伶。唐伶算是个凭空跳出来的人,他们当然起了疑心。 有一个过来问道:“金小姐,请问这位小姐是” “关你们什么事”金黎眼皮一翻,指着这些人说:“快走。” 这些巡逻兵面面相觑,还是没有走开:“金小姐。这位小姐究竟是” “我朋友。”金黎不耐烦地说,“我被软禁在这儿,找个朋友来陪陪怎么了也全要给你们报备吗” “但是您的这位朋友,是什么时候来的基地又是怎么进的基地”巡逻兵的眼神死死看着唐伶,满眼都是怀疑。 “这关你们什么事啊”金黎一拍桌子,气愤地指责雇佣兵说道:“问问问真把我当犯人来审啊听清楚,我可是你们老板的女儿,你们要想拿好工资,就全听我的话,怎么还问呢快滚吧” 被金黎这么骂了一通。这巡逻兵仍然不松口。 他更怀疑唐伶了,一字一顿地说道:“金小姐,请您快告诉我,这位小姐究竟是谁她是怎么进来的” 金黎抽着烟,斜着眼睛说:“当然是我让人带进来的,怎么着,我朋友还能长个翅膀飞进来,你们这地方多厉害啊,多不容易入侵啊” 金黎阴阳怪气地说:“这总行了吧” 巡逻兵仍然不依不挠:“那金小姐,请您告诉我,是您吩咐哪一位雇佣兵,把您的朋友给带来的呢” 真是像狗一样,死死地咬住话头不放。 唐伶有些紧张,她看着金黎,已经很感谢金黎这么为自己说话了,但是这谎应该怎么编下去唐伶非常不安。 她看着金黎,看着金黎仍然漫不经心地抽着烟:“我想想,你们这儿的人这么多,你让我想想。” “您想。” 唐伶咽了口唾沫,心已经跳到嗓子眼儿,她害怕金黎直接翻脸,说她就是侵入黑金的人,那样的话唐伶就必死无疑了。 她都没机会找到齐瀚,没机会抓住黑金的证据,就这么莫名其妙死在这儿了。 唐伶非常紧张,她看着金黎,金黎却从始至终没看她一眼。 “金小姐,请问您是派的谁,把您的朋友带来的。”男人继续问道。 是谁金黎当然也清楚,如果这谎话编不好。一问就戳穿。 “如果您实在说不出来的话”这男人直接把唐伶给拉了起来,“那我可就把她给带走了。” “等等”金黎皱了皱眉头,“是是” 气氛一阵尴尬沉默,紧张到了极点,唐伶很害怕:就要这么死在这儿吗我不甘心 “是”金黎开了口,但是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一个沉稳的男声接住她的话头:“是我。” 唐伶抬头一看,被面前的男人吓了一跳 这男人她也认识这是格雷。 格雷怎么也在这 他狂野气质未减,浑身都是浓烈的荷尔蒙气味,大大咧咧地抽着烟,穿着一件皮衣,笑吟吟地朝逼问的巡逻兵说:“是我把她带进来的。” “金小姐这段时间不是闷闷不乐吗就吩咐我把她朋友给带来了。”没想到格雷居然帮唐伶解围了 因为格雷的级别非常高,这个佣兵只能作罢,他可不敢顶撞格雷。 金黎不耐烦地说:“还不快滚” “是。”巡逻兵就退下了。 唐伶看见格雷,忽然想起那张照片上格雷是认识齐瀚的 如果跟他说想找齐瀚的话,说不定他能带自己找到齐瀚 唐伶的心情豁然开朗,结果格雷一句话没多说,看着唐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又向金黎点头示意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以金黎的爆炸脾气,居然没向格雷找茬 唐伶好奇地去看,只看见一向性子开放的金黎,脸上居然起了一抹红晕,她扯了扯唐伶的衣服:“你认识他” 她被格雷迷住了。 这也无可厚非,虽说格雷没有齐瀚那种精致完美的五官,但是浑身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厚重的荷尔蒙气息,对于好这一口的女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这不,居然把一向挑剔脾气坏的金黎都给迷住了,她轻咬嘴唇,眼神里媚意喷薄而出:“我要睡了他。” 唐伶:“” 这时候一个冷漠的声音出现了:“金黎,你找我做什么” 这个声音冷漠却又那么熟悉。 “哎呦,咱们再怎么看不顺眼,不也是夫妻么。”金黎从花痴状态醒来,她牵唇一笑,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瞧瞧,惊喜吗” 唐伶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猜出来了,却还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是盛赢。 第126章:三赢 盛赢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看来在黑金基地,他确实好好养伤了,不像先前那么消瘦,唐伶看到他这样,心里也放心一些。 盛赢一看到是唐伶,也眼睛一睁十分诧异。 唐伶一边的金黎抽着女士烟,翘着腿幽幽笑道:“怎么样我人好吧,你对我这么坏,我还把你的小娇妻送上门来。” “你什么意思”盛赢直直地看着金黎,眼神非常不善,“你为什么把唐伶带到这里来” “哟。”金黎看到盛赢生气的样子,她笑了笑,“盛先生,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咱们一起被关在这儿软禁,我哪儿来的能力把你魂牵梦萦的姑娘给带回来”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话里有话,唐伶听得是心惊胆战。 “先前东城区那么乱,你那么有能力的人,费尽心机都没能把唐小姐给弄进来,我哪行”金黎说。 “难道这金小姐,知道我跟盛赢过去有一段”唐伶想。 实在是太微妙了。 一对新婚夫妇,以及一个阴差阳错的假新娘,假新娘还正好是新郎的真前女友。大家同坐在一张长桌上,金黎看起来倒一点也不生气,她摊开餐巾,优雅地系好之后,对着盛赢微微一笑:“边吃边说。” 盛赢非常担心唐伶,他抓起唐伶的手,就要把她带离这儿。 金黎吐了一口烟圈,漫不经心地说:“盛先生,你不是不知道咱们还被软禁着吧。当着我的面私奔,我虽然不说什么,但别人不会同意呀。” “软禁”唐伶看着盛赢,“你们被软禁在这儿” 盛赢的面色一变,讪讪地把唐伶带回了餐桌,坐了下来。 金黎为唐伶倒上一杯红酒,晃了晃酒杯:“就是嘛,淡定一些。咱们是同一线上的蚂蚱,我可不会害你。” 盛赢紧紧地抓着唐伶的手,像是再也不想放开一样:“这些天里,你还好吗” 他看着唐伶。唐伶还没发声,盛赢的眼神变得那么温柔,他的手抚了过来,轻声说道:“你瘦了。” 唐伶觉得非常尴尬,再怎么,他名义上的妻子还在这儿,这样的举动不好吧。 一边的金黎倒不介意,她笑眯眯地说:“不要着急嘛,有话慢慢说。” 她端起精致的红酒杯,举起来对另外两个人说:“来,为我们今天的缘分干杯。” 盛赢一点也不买账。温柔的眼神只限于唐伶,看着金黎的表情骤然变冷,根本不配合她,唐伶看气氛实在是尴尬,便举起自己的酒杯与金黎碰了碰,金黎也不生气,她微微一笑,收回了杯子抿了一口红酒:“盛少爷,我让给你的新娘漂亮吧那天的婚礼,还满意吗” 盛赢仍然冷漠地看着她:“你想拿唐伶来要挟我什么” “怎么在你眼里我这么坏”金黎眼睛一睁,还是不生气:“我跟我爸可不一样。你跟你爸也不一样,咱们都是被放在这儿的棋子,他两个老爷子搞联姻,把咱们给拖下水,你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金黎翻了一个白眼。 盛赢坐得距离唐伶非常近,手微微一动,便能触摸到她的皮肤。 唐伶感觉到他的体温还是那么炙热,一不小心的身体接触,就让唐伶想起来他俩发生过的事唐伶又有些不自然了,她往后退了退,但是被盛赢的手牢牢禁锢着,一动也不能动。 盛赢的脸依然那么英俊,浑身冰冷的气息丝毫没有减,或许盛赢这一辈子的热情,全都燃烧到在唐伶的身上,现在的他看起来,像一团冰。 他所有的温柔,全都留给了唐伶,他脸一侧,温柔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唐伶:“唐伶,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一个月前发生暴乱之前,盛赢真的一无所知。 虽然整件事都有黑金参与,但他对那场暴乱真的一无所知,他根本不知道东城区会陷入混乱,也不知道这早已有预谋,就这么把女人给放了出去 他后悔莫及。 还好,还好唐伶没有受伤。就算后来他被禁锢在黑金基地,他也用了自己的全力去找她,可惜混乱之中,他出不去,也找不到。 一想到这儿,盛赢紧绷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他直接把唐伶拉到了怀里去,唐伶在盛赢的胸膛里,他俩隔得那么近,仿佛都能听到他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盛赢身上好闻迷人的气味,就萦绕在她的周身,唐伶被他的温度烫得快睁不开眼了。 唐伶根本没有脸皮,再投入盛赢的怀抱,于是她低声说道:“这不好。” “哪里不好”盛赢的声音很低,听不出别的情绪了,抱她的手臂更加用力了:“这哪里不好” 今天穿着红色小礼服的唐伶,看起来那么迷人,盛赢一恍神之间,又想起了大学时代的他们,那时候唐伶不像现在这么瘦,不像现在这样让人心疼。 盛赢光是这么拥抱她,就感觉她的身体太瘦弱。 光是抚摸着她的后背,盛赢就心疼得说不出话来她在东城区到底经历了多少苦难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放她出去。早知道会发生那么多烂事,就应该一直把她圈在身边才对。”盛赢心想。 唐伶挣扎了一会儿,却没从他的怀里挣扎出去,反倒是被他越箍越紧,她觉得有点害羞又窘迫,毕竟金黎还在。 她低着脑袋又呢喃着说:“盛赢。放开我。” “我不放。”盛赢。 看着这么一幅深情款款的画面,一边的金黎倒是见怪不怪。 她挑起一小块牛排,慢慢地抿进嘴里,慢条斯理地说:“快别抱了,这牛排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盛赢本来不想放开她,但知道这地方本来就不安全,他便轻轻松开了唐伶,但是抓她的手,却怎么也不放。 “金黎,你想干什么” “我说你怎么总是这么阴谋论呢”金黎眼睛一睁,终于有了些不满,“你这个人,能不能换一种思维来做事。是,我肯定别有所图。” 一听到这,盛赢的眼睛一眯:“你想要什么” “得,得。多亏红石镇那场闹剧,咱们家底都受了重创,大家半斤八两,你能给的我也不想要。”金黎可没什么好脾气,她的手肘撑着桌,半眯着眼睛看着盛赢说:“我早就想走了但走不掉。非得在这破地方,对着你守活寡,你以为我乐意啊” “你有话快说。”盛赢的语气仍然十分不善,他对金黎充满了警惕,想来也是,这黑金以前一直是盛家死对头,之后还被迫与她联姻,虽说金黎自己也不乐意,但是他被强行跟她捆在一起,盛赢本来就很不满。 金黎眯眼一笑唇角一勾,又拿起了红酒杯:“其实我一开始,真不认识唐伶小姐,在咱们第二次结婚那天,我真的很看不惯你,于是逃婚了。” 金黎看着盛赢说:“就是这么凑巧,我玩了一个替嫁新娘的把戏,却没想到把你心爱的唐小姐,给送到了跟前来。” 一听到这,唐伶跟盛赢的脸色都变了变。 “金黎,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哎呀。”金黎笑着说,“我虽然不参与黑金的事务,但毕竟家里老爷子搞这个的,多少有些门路,我觉得盛赢你很怪,你这种大冰块,谁都不搭理的人,那天婚礼居然因为前一天不圆满,你第二天还去教堂补办这种事情都做出来,我就感觉,这个唐小姐不一般。” “啊不。”金黎笑,“我当时就感觉,这个唐小姐对你来说,非常不一般” 盛赢讨厌任何人拿唐伶来威胁自己:“你想说什么” “我嘛就悄悄地查了查,结果没想到”金黎漫不经心地用刀割着牛排:“我真的没想到,居然一不小心插足了,你们这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 这句话听在盛赢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像讽刺。 看见盛赢不悦的目光,金黎也翻了个白眼:“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敏感我是真佩服你跟唐伶小姐的爱情故事。像你这种活体禁欲大冰块,居然因为误会,被车撞昏迷三个月而唐小姐,被你那前任未婚妻欺负成那样,居然什么都没说。” 金黎拍了拍手:“我是真佩服” “金黎,我警告你。”盛赢将手中杯子一放。蹭的一声差点震得粉碎:“没有任何人,能用唐伶来威胁我,我爸不可以,你,更不可以。” “真是狗咬吕洞宾。”金黎翻了个白眼,“谁乐意淌你们这浑水呀,爱得这么深,我就算真有心插足,那也根本没缝钻啊” 金黎的音调陡然增高,也是被盛赢给气着了:“我巴心巴肝,把你心爱的女人送到面前来,给她打扮,还给她漂亮衣服穿,还原你梦中情人的形象。你对我怎么这么差” 她抱怨着。 盛赢之所以这么紧张,就是害怕金黎拿唐伶来做挡箭牌。 毕竟这里是黑金的地盘,而且他太紧张唐伶了,所以关心则乱。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被这么揣测,金黎也实在生气了,她脸色一变:“那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听我提条件,那我就说了。” “唐小姐,你认识刚刚那个男人吧”金黎眼睛笑成了猫。 “你是在说”唐伶看着她,“格雷先生吗” “他叫格雷吗”金黎眼睛一亮,虽说她是黑金的千金小姐,但对组织内杀手身份,她也真不怎么清楚,但就是对格雷一见钟情了。 金黎拿起红酒杯来,碰了碰唐伶的杯子:“你帮帮我,我要睡了他。这就是我的条件。” 听到这,盛赢不悦地皱了皱眉毛:“这什么情况” “如你所见。”金黎笑,“既然咱们都不愿意结这个婚,都被困在这破地方,你跟唐小姐恩恩爱爱。我跟那位格雷先生,也在谱写一段浪漫恋曲。咱们谁也不耽误谁,对吧” 唐伶觉得这不现实,毕竟盛家跟黑金合作,他俩的联姻是必不可少的基石,这两个人的父亲,都不可能允许他俩胡闹。 “那就演一场戏啊。”金黎翻了翻白眼,“这还真不允许人离婚了啊” 她指着盛赢说:“这唐小姐就在这儿了,你今晚就给整出个儿子来,让唐小姐给你生个私生子出来,我再一哭二闹三上吊,跟我爸说这私生子都有了,我怎么可能忍得下去这一离婚,咱们俩拜拜。” “私生子”唐伶脸都白了。 而盛赢一听到这话,脸居然红了 一阵非常尴尬的沉默。 金黎是一个外向主义者,她看着这俩人的表情,觉得真是好笑。 “喂,你俩表情反了。”金黎这么一说,唐伶忽然感觉浑身一热,血全涌到脸上来了,也红得像个番茄一样。 “喂喂喂,你俩装什么纯啊”金黎抄着手看着他俩。“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不好意思啊” 唐伶是真觉得自己配不上盛赢,本来决定要跟盛赢在一起,但齐瀚受伤之后,自己意志不坚定,跟他发生过几次关系这金黎现在要让他俩搞个私生子出来 唐伶真觉得,自己是玷污了他。 她一慌,马上说话:“不行” “怎么不行啊”金黎眼皮一抬,狐疑地看着唐伶,“你俩不是都谈过3年恋爱,难道没上过床” 唐伶脸更红了,盛赢的脸色倒缓和了些。 “床都没上过,算谈恋爱”金黎狐疑地看着盛赢,“是上过的吧” 唐伶:“” 她真觉得,没跟金小姐活在同一个世界里。 唐伶一慌,奇怪的话脱口而出:“这万一这孩子不是盛赢的呢” 盛赢一听这话,脸都绿了 金黎眼睛一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唐小姐,可以啊,原来还有另外的男朋友呢是谁呀,怎么样长得帅吗比盛少爷还帅呢活好吗” 这惹来了盛赢一个大大的白眼:“你闭嘴” “你这脾气”金黎不乐意了,“得得得。盛公子吃醋了。真是,你要不平衡,你也去找几个女人嘛,干嘛对我发火” 金黎敲了敲桌子说道:“怎么样同不同意我的提案,先不管,就整个孩子。私生子都弄这,我就不信我爸还把我关在这儿” 唐伶真的搞不懂金小姐的逻辑。 她忽然一回头,一不小心撞到了盛赢的目光,却被他眼睛里的寒光吓了一跳,她不敢直视,便想挣脱出手,她再退了退,却感觉自己的手被抓得好紧,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 “喂,你轻点。”唐伶很没底气地说,脸还是一片通红,她觉得自己身上好热。 奇怪怎么这么烫自从喝了红酒之后,她身体就一直开始发热,还发软,煮开水似的快开了。难道先前被饿了一个月,连体质都改变了变成了晕酒体质 “来,来,来,唐小姐再喝一杯酒。”金黎又替唐伶倒上了酒,跟她碰了碰杯,“唐小姐,说实话,我是真觉得你跟盛赢之间感情难得,要不是他先前那位姓黎的未婚妻,你们也不至于搞成这样。” “要怪,就怪盛赢命不好,没早遇到我这么好的未婚妻,要是我”金黎骄傲地说,“我肯定放你们一片自由啊,我这人最好了,最喜欢看大团圆了,哪会舍得拆散你俩这对鸳鸯,现在机会不就来了吗” 金黎看着盛赢,但是盛赢一直盯着唐伶,还现在刚才的话里走出来。 他面若冰霜,死死地看着唐伶的眼睛:“你,你跟齐瀚” 唐伶没说话。 “嘿盛赢,你可别大男子主义啊,先前你是跟唐小姐结了个婚有个仪式,但你自己不给力呀。”金黎盯着他,“你要是早点把唐小姐追到手,给她安全感,她肯定不会找其他人啊。之前不是听说东城区那么乱吗唐小姐在那么混乱的地方生活下来,肯定不容易。“ “你自己不在人家身边,为什么怪人家跟其他人发展一些关系啊” 显然,这位金小姐,真是位大女子主义者。 盛赢的脸色仍然非常难看,他看着唐伶说:“你跟齐瀚真的” 唐伶也不想骗他:“对不起” 她觉得自己的手,都快要被盛赢给握碎了,一边的金黎也看得干着急。连声说:“唐小姐,你怎么这么老实啊这话要咬死不承认,他能知道啊” 盛赢重重地瞪了她一眼。 “你瞪我干什么”金黎就差跳起来了,“唐小姐么,肯定是因为太无助,才跟别人发展了一些超友谊关系。你自己不在那儿,凭什么怪罪唐小姐啊这样,这事儿过了就过了,你以后对她上心一点,好一点,不是结了吗翻篇翻篇啊” “不是。”唐伶不想骗他。 “什么不是”盛赢盯着她,“你是不是,没有跟齐瀚” “哎。”一边的金黎看得直叹气,“真是痴男傻女。” “我不是因为太脆弱,就跟祁汉那个的。”唐伶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是因为还喜欢他” 盛赢感觉自己浑身都被冰雪淹没了,一片发凉,但唐伶却觉得自己浑身炙热,总觉得喝了两杯红酒以后,身上怎么这么热奇怪。 “喂喂”金黎看得直皱眉,她觉得不能再放任气氛恶劣下去了,她抓住盛赢的肩膀说,“快快快,唐小姐喝醉了,别管其他的了,快把唐小姐给扶回去。” 盛赢这才注意到唐伶奇怪的脸色,她脸上发着红晕,浑身都在发烫。 他看到了桌上的红酒杯:“难道这酒里有” 现在盛赢只有愤怒,他一只手上去直接卡住了金黎的脖子:“你对唐伶做了什么” 金黎被盛赢的动作吓了一跳,她赶忙说道:“你别这么用力呀,我这是给你们做好事” “好事”盛赢拧着眉。 “我不是都告诉你了么”金黎扯开盛赢的手,“我叫你俩搞个私生子出来,我们好正式离婚” 搞个私生子 “我药都帮你下好了。你还要我帮你怎么样啊” “你在唐伶的酒里加的什么” “嗯”金黎支支吾吾,:“吃了能让人浑身发烫的药。” “到底是什么” “嗯致幻的药物。” 盛赢直接抓起了金黎的衣襟:“到底是什么” “哎呀,你这个人情商怎么这么差”金黎也生气了,她骂道,“我都帮你到这儿了,你还问我干什么春药春药知道吗” “赶紧去办事儿吧,快点搞个儿子出来,我可不想呆在这儿” 盛赢一愣,松开了她。 “我他妈都帮你到这了,你还不快去我要不要帮你把唐小姐的衣服给脱好啊”金黎不耐烦地翻翻白眼,“跟我较什么劲啊她跟别的男人睡了又怎么样你用床上功夫把她给赢回来呀现在唐小姐不就在你身边吗你搞个儿子出来,我也能解脱,你也能捆住唐小姐,这不是三赢吗” 盛赢脸色黑如锅底。 “你瞪我干嘛”金黎说,“男人就在肉体上征服女人嘛,这么好的机会,你瞪我干嘛你快去啊” “唐伶身上有药效,你现在跟唐小姐发生些什么,肯定是加倍爽,还不抓紧时间去”金黎推他一把,却撞见盛赢十分不善的眼神:“我不是那种男人。唐伶也不是那种女人。” 唐伶根本没听清他俩在吵些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脑子嗡嗡响,浑身烫得不行,眼前也开始发花了,根本瞧不见面前的男人长什么样 只感觉浑身滚烫,想找人降温 有谁碰到了她的皮肤,唐伶便本能地靠了过去,这个人,好凉,好像河水一样。唐伶不自觉地将他抱紧了,她显然感觉到男人浑身一颤,却没有抱紧她。 这药效实在是太强了。 随即她就被男人给抱起来了,唐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她好像用手攀住他的脖子,好像用脸蹭了上去,但是这男人推开了她,把她按在怀里一动也不许动。 “烫,好烫。”唐伶闭着眼睛,感觉自己要被吞噬了,神经都仿佛在震颤,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盛赢抱起了唐伶,看着她现在毫无意识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 他狠狠地瞪着金黎说:“你到底给他下了多少药” “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多。”金黎很没有底气。 “到底放了多少” “额如果说要迷倒一个人,剂量是1的话那我就放个10。” “你”盛赢瞪着她。 “你瞪我干嘛我还不是为了你好”金黎赶忙躲起来,真害怕这盛赢急眼了,真会上来打人,“你快去做正事啊你还真因为唐小姐跟别人有过那么一段,就不碰了啊你真当自己圣人啊” “闭嘴”盛赢说,“我的事,又关你什么事如果唐伶出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唐伶整个人都烧得迷迷糊糊,什么意识都不清楚,她滚烫的手抓住了盛赢的衣襟,殷红的嘴唇呢喃说道:“烫,我好烫。” 第127章:他忍不住 女人这么亲密地磨蹭过来,盛赢难免心动,看着唐伶微微颤动的睫毛,她白皙细腻的皮肤,就触在身上盛赢除了跟唐伶分手后那荒唐的一年,至今一直是个禁欲的男人,但对唐伶,他总是忍不住。 一边的金黎看得发笑,催促道:“那,床就在那要我给你们守门吗” 唐伶的身上太烫,盛赢非常担心,她浑身滚烫的皮肤贴过来,腻腻地粘在他的身上,盛赢有些受不了了。他把唐伶打横抱回房间。 而她一直抓着他的衬衣领口,怎么也不放手。她的一双手,像是燃烧了一样,热辣辣地贴在他的身上。 “热,好热。烫,好烫。”唐伶挣扎着睁开眼睛,却发现面前一片白茫茫,她什么也看不清,只是本能地朝一个男人贴了过去。 是,盛赢是忍不住,可他觉得,如果现在他俩真发生些什么,那就是对曾经感情的不尊重。 唐伶也紧紧地搂着他,浑身不老实,一会儿动手一会儿蹭脸的,是撒娇的猫咪一样。唐伶一挣上去,就立即被盛赢按了下来,再一扑上去,又被他给推开。 唐伶越是动,越是被他禁锢住,到最后根本就动弹不得,她浑身发软又滚烫,她吃力地抬起头,想跟眼前的男人说些什么,可她就是抓不住他,唐伶感觉一身血液都在体内沸腾,快要爆发了,浑身已经被煮沸了。 她脑子烧成了一片。完全没了意识。 “唐伶,唐伶。”盛赢叫她,金黎下的剂量太大了,他害怕唐伶身体挨不住。 果然,药效太可怕,她浑身开始颤抖,一个劲儿地发抖根本就停不下来。 “热好热。”唐伶呢喃。 她的手伸过去,想抱住他却不如愿,她快要哭出来了:“我真的好热。” 盛赢看她难受,但是又不想趁虚而入。 密闭的房间,宽阔的大床,梦寐以求的女人,天时地利人和,一切就摆在面前,而且这女人还睁着迷离的眼睛看着自己盛赢再是禁欲,也敌不过面前的诱惑,但他还是站到了门口,离她远远的。 唐伶一个人蹲坐在床上,她什么也看不见,面前迷蒙一片。 刚刚抱着她的男人消失了,她只想把浑身的温度降下来,可是没有一个人搭理她她就像是被扔进了深渊一样,明明身上滚烫,可怕的孤独感却趁虚而入,将她牢牢禁锢住。 唐伶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地埋起来。 她好难受,好孤独。 “为什么为什么我身边没有一个人了为什么整个世界都要抛弃我了。”唐伶悲伤地哭了。 盛赢看着泪眼朦胧的女人,她现在鼻子红红,眼睛红红,看起来像一只无害的兔子,天知道他多想抱着她。但是不行。现在跟唐伶发生什么,都没有意义。 “不行,我不能动。”盛赢捏紧了拳头,却怎么也不能控制自己急促的呼吸:“不行,我必须忍住。我不能动。” “有人吗”唐伶一直哭,泪水很快流了一脸,把妆弄得脏脏的,她越哭越难过,越哭越大声,最后嚎啕大哭起来:“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在我身边” 唐伶边哭边说:“为什么我我努力了这么久,到最后到最后谁都失去了,没有一个人在我身边” 她哭得泣不成声:“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离开我,我真的是灾星吗” 她的眼泪簌簌掉落,精致的妆容完全毁掉了,现在只像是一只无助的小花猫。 “我这么努力为什么到最后,身边还是一个人也没有”唐伶掩面而泣,悲伤的话听在盛赢的耳朵里,他的心都要碎掉了。可是他不敢走上去,他害怕一触摸到她,自己就会控制不住。 但是唐伶嗓子都要哭哑了,药效太强,直接左右了唐伶的情绪。她得过抑郁症,本来荷尔蒙分泌就不稳,现在这强药一下,直接把她的情绪扰得一塌糊涂。 盛赢调查过唐伶的病例,他知道唐伶几度自杀过,虽然现在已经几乎痊愈,但是他怕这药又会扰乱她的情绪荷尔蒙。 他咽了一口唾沫,走了上去,轻轻地抱住了唐伶的身体:“我在这儿。” “我在这儿。”他低声说道。 唐伶只听见一个男人在说话,却听不清是谁。 “你是谁”唐伶睁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她拼命地擦干眼泪,想看清呆在身边的男人,却什么也看不见,还是一片朦胧。 唐伶一边哭一边问:“你是谁你会不会一直留在我身边” 天知道盛赢是有多想,用一辈子呆在她的身边 唐伶又感觉浑身发烫,整个人都在沸腾,盛赢的皮肤就像是救命的冰泉一样,冷冷的,凉凉的,唐伶凑了上去,用自己的脸贴着他的皮肤,她觉得浑身滚烫,又用脸蹭着他的脖子想降温。 “热,我真的好热”唐伶迷迷糊糊。眼泪流了一脸,妆容模糊在脸上,实在看不出一丁点可怜样,丑死了,但在盛赢看来,偏偏那么楚楚动人。 他的心跳咚咚加快,盛赢快要忍不住了。 唐伶的手臂不受控制地贴着他的后背。深深地陷了进去。而盛赢呢,他不想放手。 唐伶磨蹭着想要解下扣子,却因为什么都看不见,根本就解不开。 盛赢还想推开她,却感觉到一条软软的东西,溜进了自己的唇间,香香的,甜甜的,软软的,还是记忆里那勾人的味道。 他忍不住了。 他想不管等唐伶醒来后会怎么样,他不管了。 他的手附在唐伶的脖子上,唐伶也看着他,用一张丑丑的脏脏的脸,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但是盛赢的眉头骤然一紧 他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唐伶的脖子上。挂着一条很不和谐的项链。 这项链在她的脖子上,衬着这价值连城的礼服,实在是格格不入,这不是金黎给她的首饰。 链子是男款,光从做工上来看就价值不菲,但是链子却串着一个铁环,就像是5块钱的铁环。串在10万块的项链上,实在是格格不入。 这个铁环,是什么呢 盛赢捻着它,一个可怕的想法刺入他的心里:这个铁环是戒指,或许是齐瀚送给她的。 盛赢很难过,他抓着唐伶的手,想要从唐伶手上找出自己送的那枚戒指,可是没用,根本就没有 像是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了下来,就算是唐伶热情的手掌覆了过来,盛赢也再没了心思。 齐瀚又是齐瀚 唐伶本来还乱抓着,却忽然被制住了手,整个人就已经被拎了进来本来浑身炙热,却忽然感觉一阵沁人心脾的冰凉,她睁眼一看,自己被丢进了浴缸里,里面全是冷水。 她舒服地长叹了一声气:“好舒服,这些水好舒服。” 唐伶把头都埋了进去,咕噜咕噜地发出水泡,盛赢又得替她把脑袋拉出来,又怕她溺水。明明在一边看着她。心像是被刀刺一样明明那么难过,但就是忍不住要关心她。 一颗深爱的心,又怎么能轻易丢掉呢 盛赢无奈地叹了一声气,把冷水都浇在唐伶的身上。一浴缸的冷水直接浇灭了唐伶躁动的火焰,她感觉舒服了很多,泡了十几分钟,连模糊的意识也恢复了。 唐伶用冷水把脸洗了又洗。才终于看见了眼前的男人,盛赢。 唐伶的记忆断了片,她晃了晃脑袋,浑身都湿漉漉的,觉得头很痛。 “刚刚怎么了吗”她揉着太阳穴看着他。 盛赢的心情非常复杂,先前这个女人对自己万分求助,万分讨好。都是想要他,而现在对,用冷水是带回了意识,可是原本的亲近立即变成了疏离。他很难受。 心里一生气,他也进入了满是冷水的浴缸,这浴缸并不大,两个人挤在里面,空间显得狭小又暧昧,唐伶被吓了一跳,她想赶紧从浴缸里出去,但是浑身软绵绵的,根本撑不起身子了,虽然这一股燥热是没了,冲动没了,但力气也全都没了。 唐伶看着盛赢现在的脸色,她有些后怕,下意识地向后退,将身子紧紧贴着在浴缸上,湿漉漉的水勾勒出了她的曲线。盛赢直接一手把她抓了过去,将她的头重重地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唐伶被这么一撞,吓了一大跳,突然感觉肩上一阵剧痛 盛赢居然狠狠地,狠狠地咬在她的身上奇怪,这个人怎么总咬她啊。 因为药效还没有全散,所以唐伶没有感觉太疼痛,这亲密的接触,没由来又勾起了她心中鬼火天知道现在这副身体多么难控制,几乎要成为了欲望的傀儡,唐伶自认不是意志坚定的人。 不然,不然就不会接二连三地跟齐瀚 她在齐瀚的怀里就是忍不住,闻着那一股诱人的气味,她就是忍不住。 “天哪。”唐伶忽然很害怕,“难道在盛赢面前,我也会这样吗我真的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她太害怕了。 盛赢用冰冷的眸子看着她:“我给你的戒指呢” 那戒指早已经被齐瀚丢掉,遗落在了东城区的酒馆里。但她不敢直说,害怕引起盛赢跟齐瀚的矛盾,便讪讪地撒了一个谎:“当时东城区太乱了,我实在吃不起东西,就把戒指给当了。” 这个理由算是死无对证。 听到这里,盛赢原来寒冰一样的眼神,略微松动了一些:“真的吗” 唐伶微微犹豫,然后点点头:“真的。” 盛赢却哀伤地闭上了眼:“你总是那么不会说谎。” 一阵沉默。 “但是没关系。”他又睁开眼,用手摸一摸她湿漉漉的头发:“只要是你说的,那我就相信你。” “既然你把齐瀚给你的戒指挂在了脖子上,那就证明你还没有接受他。”盛赢看着他,“所以我,还有机会,对吗” 唐伶还没回过神。头就已经被盛赢给抚了过去。 盛赢在她的额头印下轻轻一吻:“更多的,以后我会找你要回来的。” 这时候,唐伶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进入黑金基地之前,齐瀚就曾经忧心忡忡地对她说,如果在黑金基地再遇到盛赢,千万不要投入他的怀抱 原来盛家黑金联盟的事情,齐瀚一早就知道了。 所以所以在齐瀚中枪之后。dash他料定盛赢一定在黑金基地。 齐瀚他到底还背负了多少秘密 她还恍然地被盛赢埋入胸膛里,却听到“砰”一声,门开了 “谁来了” 第128章:做不到就滚 一个面色如鬼的中年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杵着一支拐杖,鹰钩鼻,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慑人的气场。 这个人唐伶之前看到过,这正是盛赢的父亲。 两个人还湿漉漉地坐在浴缸里,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看起来实在是像被捉奸,尴尬得很。 盛赢下意识把唐伶护在身后,面色讪讪地说了一声:“父亲。” “盛赢。到底在干什么”盛老爷的声音也像鬼。 透过那条门缝,唐伶看到金黎在外面似笑非笑。 盛老爷说:“你这臭小子难得金小姐也对你也有意,你们俩婚都结了,你怎么还对这女的不放手” “金小姐,对盛赢有意思”唐伶再看了金黎一眼,金黎在死角里朝她挥了挥手,眼睛眨了眨:“嘘。” “如果不是金黎叫我来,你难道要跟你这个小情人私奔”盛老爷拿起拐杖,直接朝盛赢给扔了过去 唐伶吃惊地看着金黎:继下药之后,她倒让盛老爷亲自来捉奸 盛赢只是沉默地挡住了拐杖,一声没吭。 盛老爷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一手扯起了盛赢的衣襟:“盛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家子气根本没有大局观这次被ic搞得那么惨,我们跟黑金好不容易说好要合作,你偏偏要搅浑” “你养情人以后悄悄养就是了,你非得这么搞逼得我真的要杀她吗”盛老爷有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睛,他死死地瞪着唐伶,他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太碍事了,要不是黑金基地的枪支管理太严格,外人不允许持枪。他肯定一枪把这女人给崩了。 真是祸水,大大的祸水 金黎适时地钻了进来,一边用手抹着压根没有的眼泪,假惺惺地说:“叔叔,虽然我跟盛赢结了婚,但是一直以来他都根本不碰我,现在现在,他跟他的小情人搞在一起,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金黎的演技,非常浮夸。 对于金黎这说翻脸就翻脸的表现,盛赢倒是不震惊,他冷冷一瞥看着金黎:“别装了,哭什么你还真以为你当个弱势方,你爸那边就不会罚你了。” 金黎作势还抹着眼泪,听到盛赢说这话,索性也把手一抽,面无表情地懒得装了。 盛老爷当然也知道这其中有猫腻,但是他真是见不得这场面:“快把衣服换了成什么体统” 换好衣服擦干头发,两个人又坐在了那张长桌前,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位客人,盛赢的父亲,盛老爷。 金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俩:“坐吧。” 她手一撑,把托盆给了女佣:“这牛排已经凉了,让厨师再做。” 金黎又推了一盘蔬菜沙拉给唐伶,微微一笑:“补充点维生素。” 唐玲警惕地看着她。金黎还笑:“放心吧,这次里面没有药。” 气氛真是怪极了,现在又加上了一个盛老爷。诡异,相当诡异。 盛老爷早就看唐伶不顺眼了,要不是自己这儿子三番五次阻挠,他早已经动手把这女人给除掉了,真是眼中钉 金黎在一边,又假惺惺地说:“叔叔,你可要为我做做主啊,现在现在我好像倒成了第三者。反正我跟盛赢就没什么感情基础您就答应我们离婚吧。” 金黎先下药,故意让盛赢二人发生点什么,再把盛老爷给叫过来,耍那么多小聪明,归根结底,还是想自己做一个受害者,假装可怜地离婚。 “对。”这次盛赢没有逃避,直直地看着他的父亲说:“我和金黎没有感情基础,我也要离婚。” 盛老爷冷笑了一声:“小孩子才讲感情,大人只看利益。你在红石镇呆了这么多年,现在退化成了小孩子别开玩笑了” 明明多么好的继承者,生生被这个女人掰成了这样 盛老爷心中真是恨死了唐伶 一边的金黎还煽风点火:“叔叔你可要跟我爸爸说好,不是我不配合,我特别配合,都是你儿子的原因,你儿子不喜欢我。现在现在都已经把小情人带到我面前来秀恩爱,我提离婚,这完全是受害者。” 金黎极力撇清自己身上的污点,当一个纯粹的受害者:“叔叔,你可要跟我爸说清楚。不然不然我爸误会了我,估计他还得把我再关个三五年。” 原本沉默的盛赢,一脸的冷若冰霜,他冷淡地看了金黎一眼:“你还继续装我麻烦你做出一副成年人的样子,好好来谈这件事。” 金黎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哼,你是成年人。” 唐伶身处漩涡的中心,实在是很无奈,她到黑金是要来找证据的,明明是想求金小姐。帮自己找到齐瀚,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又搅成了一团乱麻。 唐伶不说话,现在也不敢说话,盛老爷的眼睛冷冷地扫在她的身上,像是刀子一样。割着她的皮肤,非常瘆人。 如果他身上有枪的话,唐伶不知道自己吃多少子弹了。 还好,盛老爷手里只有一把切牛排的小刀。 他接过了一盘新鲜出炉的牛排,用刀顺着脉络切开来,像是在把唐伶碎尸万段一样。 “父亲,我看不惯黑金,看不惯你们的做派,我要离婚。” 盛老爷没有搭腔。 “这次黑金的做法,完全越界了。为了钱,居然就去那群坏蛋的打手,他们干的可都是丧心病狂的事。” 一边的金黎倒听得不高兴了:“我们黑金的业务,客户是谁,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来干涉黑金说黑金丧心病狂好像你多干净似的” “金大小姐我麻烦你看看实情。”盛赢的眼睛一睁,冷冷地看着金黎说,“你知道黑金到底在做些什么吗” “呵呵。”金黎冷笑了两声,“不管我知不知道我家业务,那也不关你的事。你没资格评判黑金的善恶” 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唐伶着实不好插嘴说什么。 但一提到这次圣组织的暴行,她看到的画面都太惨烈了。 多的描述全都哽在喉咙里。唐伶开口:“很多当地人都死掉了。” 金黎确实是个纨绔的大小姐,前二十几年从来不参与黑金的经营,但这毕竟关乎她家的声誉利益,她听不惯盛赢这么诋毁黑金。 “大家同样做坏事,半斤八两好吗” “半斤八两”盛赢也冷笑了一声。“金小姐,你真的搞清楚黑金到底做了些什么吗杀人杀的是无辜的人无差别,毫无缘由地杀人是,我虽然是恶毒,但远远比不上你们黑金的丧心病狂。” “闭嘴”金黎更生气了:“谁稀罕不就是死了几个人吗不就是这些偏僻国家的当地人吗反正他们这么能生。死多少算多少喽” 唐伶被金黎脱口而出的话震惊了对于这个娇娇小姐来说,东城区里被饿死,被子弹杀死的人,全都是蝼蚁一样渺小。 在她的世界里,死掉的人不过是个单薄的数字。他们死那就是倒霉,活该 一想起东城区的惨状,唐伶现在手都在发抖,她生气,她知道金黎没有参与黑金经营,但她仍旧忍不住的愤怒 “金小姐”唐伶说,“我希望你能尊重他们的生命。” “哼。”金黎眼睛一撇,冷冷淡淡地看着唐伶:“唐小姐,我尊称你一声唐小姐,是因为你是盛赢的小情人。在我的眼睛里,你的命跟他们没什么差别,你别跳出来跟我说什么尊重生命,我听着恶心” 唐伶一股怒气直往头上涌:“就因为他们的国家贫穷,他们的政府没办法保护他们,所以这些人就应该死吗” 唐伶瞪着金黎,金黎忽然被唐伶可怕的眼神镇住了。 她没想到这么柔弱的女人,会发出这么坚毅可怕的眼神。 但是金黎才不会惧怕,她眼睛一挑,嘴里吐出的一个浓浓的烟圈:“对啊,所以他们该死了。” 她的唇角一勾:“唐小姐,我好心好意撮合你跟盛赢,没想到你倒反过来冲我生气咬我一口盛赢对我生气就算了,是,他是盛家的大少爷。人家就是任性但你你凭什么冲我瞪眼” “就凭你这扭曲的价值观” “呵呵。”金黎冷笑了两声,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唐伶,轻蔑地说道:“跟我讲这些唐小姐,麻烦你先把身上我的首饰,都给拿下来好吗” 拿就拿 唐伶直接取下了身上没来得及取的链子耳环。全都扔在了桌上:“还给你。” “呵呵,虽然我很不稀罕。”金黎笑着继续说,“但你能把我的丈夫,也还给我吗” 她说的,当然是盛赢了。 没想到被唐伶这么一刺激。金黎也不打算放手了。 “我压根没打算参与你们的恩怨纠葛。”唐伶拧紧了眉毛:“我求求你们,别没事儿把这些破事儿往我身上扯,我很无辜好吗” 金黎继续冷嘲热讽:“唐小姐,你未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儿。我说了,在我的眼睛里,你跟那群死的当地人没什么区别,就是一群蚂蚁,死了就死了。” 碰的一声盛赢一手掌拍在桌子上,直接打断了金黎的话。 盛赢冷冷地说:“我不准你这么说她。” “喔唷,盛少爷你好大的脾气,先把你老爹搞定吧”金黎翻了个白眼,她抄着手,侧身对着盛老爷说:“叔叔,哦不,爸爸,我麻烦你把你儿子该管一管,怎么忽然就把情人带到我面前来嚣张了” “盛赢,你可以离婚。”盛老爷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来。 盛赢一愣,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条件呢” “你什么条件都会答应的,对吧”盛老爷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盛赢笃定地点点头。 “好啊。”盛老爷一手把切过牛排的刀,扔到了盛赢的手上:“那你现在,就在我面前杀了她呀” “碰”的一声,盛老爷也一掌狠狠桌子上,被震的一声巨响。 “要是做不到的话,就别称哭天抢地说要离婚。杀不了这女人杀不了她就给我滚” 第129章:你这是杀人! “大爷,她死不死,这话可不是说你算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唐伶抬头一看,居然是林允奚 林允奚怎么会在这儿 唐伶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还好,林允奚身上没有受一丁点伤,看来东城区的混乱,并没有影响到他。应该是格雷一直照顾着他,所以才会把林允奚也带来了黑金基地。 不过这地方权限这么高,格雷能进来是无所谓,但是林允奚他不就是个新招来的人吗这也能进来,这后门也开得太大了。 难道是格雷的身份太高,所以压根就不管果然,格雷就笑盈盈地跟在他的身后。 “你是谁”盛老爷眼睛一瞥看着林允奚。 林允奚丝毫不惧怕,抽开椅子就坐在唐伶身边,显然金黎也不认识他,一副警惕的样子看着林允奚:“你是怎么进来的” “不也是我带进来的吗”格雷冲着他们微笑,“我每天工作不做事,专门带人来参观了。” 还好这桌子够长,不然还真坐不下这么些人。 林允奚猫眼一挑,一副主人的样子冲女佣说:“我也要牛排,三分熟的。” “三分熟”女佣问了一句。 “没错。”林允奚一笑说道,“我喜欢吃血淋淋的东西。” 但盛赢看着林允奚,不堪回首的记忆往事又涌上了心头来。 他自然也察觉到了盛赢的目光,他伸手冲盛赢打打招呼:“嗨,笨蛋唐伶的前男友。” 真是乱透了。 “你怎么在这儿”唐伶赶忙抓住了林允奚的手,他翻了翻眼皮,不耐烦地说:“不都说了吗,格雷带我来这儿的。” “对。”格雷虽然在笑,但是语气里显然不高兴。“我特别欢迎人来玩。” 盛老爷认得格雷,阴狠地问道:“你怎么会把这种小屁孩儿,带到总基地来” 他又皱起了眉毛:“还有那什么唐什么的,不也是你带来的” 格雷点燃了一支雪茄,漫不经心地说:“唐小姐是我带来的没错,不过这林允奚么,我哪里管得到他,我就是借口这么说说。你们别当真。” 林允奚狠狠地瞪了格雷一眼。 “是格雷发现我在这儿,所以把林允奚给通知过来的”唐伶心里这么想着,无声地看着林允奚。不过这场景实在是诡异得很。 唐伶生怕被拆穿了,想一想自己跟林允奚,都是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既然找到了林允奚,那就赶快离开这 出去了,再想办法,借着格雷这条线把齐瀚找到 想到这里,唐伶赶紧抓起了林允奚的手,就要带他走。 “急什么”林允奚漫不经心地抽开了唐伶的手,“我的牛排还没上呢。” “牛排。”唐伶一眯眼。“回家,回家了你爱吃多少就吃多少。” 林允奚眼睛却止直勾勾看着盛赢,吊儿郎当地说:“我不要,我就要在你这前男友面前,跟你一起秀秀恩爱。” “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唐伶皱眉毛。 林允奚一把将唐伶攥进了怀里,笑吟吟地看着盛赢说:“盛先生,既然你都结婚了,还玩什么纠缠前女友的把戏呀。” 他在冷嘲热讽。 盛赢眼睛一睁,也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金小姐。”林允奚看着金黎,笑眯眯地说。“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却还没有把盛赢给勾到手,是不是因为你一点也不努力呢是不是你应该加强一下自己的魅力呢” 金黎眼睛一眯,十分不爽地看着林允奚:“你是谁,这关你什么事” “我”林允奚一手拽着唐伶,年轻英俊的脸上满满的意气风发:“我是唐伶的监护人。她总是被莫名其妙的人纠缠,这不,我不得出来帮她解决一下麻烦吗” 林允奚一双手,直接扯上了唐伶的脸蛋:“这个人啊。总让我不省心。” 唐伶一把将他的手拍了下来:“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跟我走” 她刚站起来,结果林允奚顺势一拉,又把唐伶给拉来坐下了,他头一扬,冲着女佣说:“牛排,我的牛排还没好吗饿死了。” 唐伶低声说:“你到底要做什么咱们快走。” “我当然是要好好的把这一餐牛排给吃完了。”林允奚笑。 “格雷,你到底带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进来。”盛老爷不满地说,“这种小屁孩儿也来捣乱快把他带走” 格雷好看的眼睛一眯,满满都是荷尔蒙诱惑的气息:“他我压根管不了他。说起来,他的地位还比我高一些。” “对啊。”林允奚笑眯眯地看着唐伶,握紧了她的手:“我的地位,比格雷还高,但是你不信啊。” 唐伶当然不信,明明就是刚拿了黑金邀请函的一个小屁孩儿,格雷在黑金呆了很多年,是跟齐瀚一批的“老人”,林允奚怎么可能地位比格雷高 格雷无奈一笑:“对啊,你们都不信啊。” 盛赢直勾勾看着林允奚,一脸的敌视:“3年前,是你从中捣鬼吗” “从中捣鬼”林允奚眯眼一笑:“盛先生你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3年前,是你挑拨我跟唐伶的关系吗” “啊。我是听唐伶说过,不是你那个前未婚妻从中作梗,你俩爱情不坚定,关我什么事现在说什么,是我捣鬼也太冤枉我了吧”林允奚一蓝一绿的眼珠闪烁:“自己意志不坚定,关我什么事” 盛赢阴狠一笑:“你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哼。”林允奚冷哼了一声,“你知道什么你说啊你告诉唐伶啊她信吗” 这劈头盖脸的话,唐伶听得莫名其妙的。 什么意思盛赢知道什么林允奚的事情 “是你,把黎可依给招来,是你故意让她破坏唐伶跟我的关系,是你故意睡在唐伶的床上,装作她劈腿的对象,对吗”盛赢看着他。 唐伶听迷糊了:事情是这么没错,但是林允奚有参与 “当年明明是你,从中作梗。”盛赢指着林允奚说:“是你,惹来的黎可依。是你处心积虑破坏我们。” 林允奚面不改色,双手撑在桌上,侧着脸看盛赢说:“前男友,难道不是因为你有婚约。有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我才能得逞的吗” 他一笑,竟然没有否定了:“难道不是因为你不相信唐伶,才会气得一走了之难道不是因为你傻,所以才会遭遇车祸,躺在医院3个月里没醒来” 林允奚阴森一笑,像是一个恶魔:“所以说,不要总在别人身上找原因,想一想自己,想一想为什么不相信唐伶,为什么你傻。” 唐伶听得震惊,吃惊地看着林允奚:“你你招来的黎可依” “没错。”林允奚干脆承认了,他手一伸摸摸唐伶的头发,他明明比唐伶小2岁,却一副照顾她的模样说:“我还不是怕你受伤” 唐伶一愣,虽然事情都过去了,但还有些五味杂陈。 林允奚还笑:“为什么后来你还耿耿于怀还要拉着唐伶不放手,况且你现在,已经结婚了。” “哼。”盛赢冷哼了一声:“你真以为,你做的其他事我不知道吗” 林允奚笑:“来呀。你说来听听。我做了什么,你全都告诉他们。” 盛赢也笑了,漂亮的眼睛里全都是阴森的情绪:“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真,实,身,份”林允奚冷冷地咬着这4个字,脸上笑意全无,他一拍桌子,冷冷地看着盛赢说:“你倒是告诉我,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说来听听,你就问唐伶信不信” 唐伶听得莫名其妙:“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关我什么事” “快走吧。”她小声拽着林允奚的手说:“咱们快走,要是被黑金的人发现我们,都非法出现在这儿了,肯定要被打成筛子。” 林允奚却扯着她的手,把她狠狠摁在了椅子上,指着盛赢说道:“快,你告诉唐伶,我到底是什么人你说,你就看她信不信。” “噗。”一边的格雷忍不住,笑的扑哧一声,林允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格雷忙不迭地摆摆手,脸上仍然是一副憋不住笑的表情:“来,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你们。” 他吐了一口烟圈,实在是憋不住笑:“这戏码真好看。” 盛赢紧紧地咬着牙齿,还阴狠地看着林允奚。 “是。”盛赢说,“我是知道你杀手的身份,但是我还知道其他的事情。” “杀手的身份”唐伶疑惑地看着盛赢。又看了一眼自己这弟弟:他明明才加入黑金,怎么就有杀手身份难道是臭小子在军校的时候,已经是按照杀手被培养的 唐伶没听明白。 “对啊。”林允奚拿起酒杯来,摇了摇杯中的红酒,笑眯眯地说:“我的身份比格雷还高,格雷是a级杀手,我比他还厉害,那我肯定是s级嘛,但是黑金有s级的杀手吗” s级的杀手唐伶心里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鬼面。 那个在红石镇杀死了艾伦跟16号,在东城区一枪击中齐瀚后背的男人那个神出鬼没的可怕杀手鬼面。 “唐伶。”林允奚摸着唐伶的脸颊,轻柔地说道,“我就是鬼面。” 唐伶被吓傻了,心一下沉入了深海里,但随即林允奚“哈哈哈”地笑出了声来,他捂着肚子说:“天哪,怎么可能啊” 他看着唐伶被吓白的脸,又拍了拍唐伶的脑袋说:“唐伶,你傻吗怎么什么都信啊” 格雷也哈哈地笑出了声,他拍拍掌说:“林允奚,你可真厉害。” 唐伶被林允奚这一句话,吓得心脏都快崩裂了,这时候才好不容易缓神了。 怎么可能对啊,林允奚怎么可能是鬼面他年纪这么小。他比自己都小两岁,怎么可能会是鬼面况且他以前一直呆在军校的,这不才加入的吗 看着唐伶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盛赢脸色一白,但他随即话锋一转:“林允奚,你这一蓝一绿的眼睛,真是像一个人。” 原本一脸得意的林允奚,听到这话以后,脸色才真正的垮了下来。 “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一双特别的眼珠子,真是像死了一个人。” “你真以为我没查你吗”盛赢看着他,“我知道的东西,比你想象的多得多,我一直没有说,只是碍于唐伶的面子。” 唐伶真是听着莫名其妙,他们都在说什么 什么林允奚的真实身份什么他的眼睛像谁 林允奚是林叔的儿子,当然应该像林叔啊虽然因为林允奚混血,所以五官并不那么像林叔。 “闭嘴。”林允奚阴狠说道,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的一样,他死死地看着盛赢说:“你闭嘴” “哼。”盛赢冷笑了一声,看着他:“坏事做的太多,所以心虚了吗” 格雷在一边,更是笑得乐不可支,结果又平白无故被林允奚迁怒了:“笑什么笑,快闭嘴” “鬼面先生,你好爱多管闲事,连我笑你都要管。”格雷笑说。 林允奚脸色一白,死死地看着他:“对啊。你再笑,我崩了你” 没想到格雷又提到这个名字鬼面。 没错,格雷一定知道鬼面是谁,但他竟然顺着林允奚的话柄,继续把他聊成了“鬼面” 唐伶的心,忽然沉入了海底。 “林允奚,烂事做得太多,总会被人抓住把柄的。”盛赢笑,漂亮的丹凤眼微微一挑:“报应这个东西,说来就来。有时候还会让你最爱的人受不了。” “我他妈叫你闭嘴”林允奚的话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他手一掀,直接将桌布给扯了下来,桌上的菜全掉了一地,哗啦啦摔了一地的碎片,林允奚的脾气本来就不好,被这莫名其妙的一激怒,整个人都蹿了上去,直接扯住了盛赢的脖子说:“你再说,你再说我掐死你” “林允奚”唐伶赶忙制止他,“你在干什么快放开他” 林允奚眼睛一斜。冷冷看着唐伶:“我不放。” “你究竟在做什么这里可是黑金的地盘别闹事。”唐伶冲过去,就要把他扯起来,却被林允奚顺手一推,直接撞在了地上:“你走开” “你到底在乱发些什么疯”唐伶瞪着他:“快放开盛赢,你真要把他掐死的” 林允奚是军校毕业,力气很大,虽然穿着一件貌不惊人的连帽衫,但是浑身的肌肉蕴含着强大的力量,盛赢是真的打不过他。 唐伶狼狈地站起来,又去拖林允奚的手:“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臭脾气。你要发火冲我来,别闹事,别针对盛赢” 林允奚依然不搭理她,还死死地掐着盛赢的脖子:“我要让他闭嘴,永远的闭嘴他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唐伶看着盛赢的脸色都快青了,但是一边的盛老爷,居然怡然自得地看着他俩打架唐伶真是搞不懂了 她一慌,直接拿起了盛老爷的拐杖,去打林允奚的后背:“你放开他” 唐伶的力气不大,但是这一击打在他背上,却惹得他脸色铁青。 林允奚一手制住了唐伶手中的拐杖,冷冷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唐伶再也抽不回拐杖了,她也冷着一张脸看着林允奚:“你放开他,你这是杀人你真的要在我的面前杀人” “我是在问你,你在干什么”林允奚的手松开盛赢,直接冲唐伶翻脸了。 盛赢坐在地上,吃力地喘着气,非常难受。 “林允奚,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唐伶拧着眉毛看他,“你以前任性就算了。但是你现在要杀人,你要当着我的面前杀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林允奚的脸扭曲在了一起:“你宁愿打我,你也不愿意伤着他” “你可要置他于死地啊”唐伶气愤大叫。 一边的金黎早就看不惯这出戏了,虽然看上的格雷还在这儿,但是她一起身直接走了,还嘟哝:“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允奚的手扯上了唐伶的脸:“你知道,我这些年来,是怎么保护你的吗你现在居然要在我面前,保护他” 保护我唐伶更是听懵了。 “什么保护我,这些年来不都是林叔在抚养我吗而且前几年。你一直在军校,什么保护我有什么值得保护的”唐伶的脸被林允奚掐的生疼,他非常用力,掐得唐伶痛得快要流眼泪了:“你到底在做什么林允奚” 一边袖手旁观的格雷,又笑眯眯地说起了风凉话:“林先生,追女孩儿啊,欲速不达你别着急。” “给我闭嘴”林允奚恶狠狠地说道,他一手抓紧唐伶的衣襟,竟然抡起了手掌:“你搞清楚,你选谁。” 唐伶直接蒙了,她明明是来找黑金证据,现在是要找齐瀚的这怎么搞出了这么狗血的一出戏来还怎么收场啊 现在闹成这样,黑金的人肯定知道他们这是非法侵入之后肯定得死了 怎么林允奚还在问这种幼稚的问题 “我们好好从这里活着出去不好吗你在纠结些什么啊”唐伶看他,“你放下我。” 林允奚没有搭腔,冷眼看着他。 唐伶又重复了一遍:“你放下我。” 林允奚咬了咬牙,抡起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唐伶脸上,在她脸上留下了不够鲜明的手指印:“这一巴掌,就是你救下的盛赢的命。” 唐伶傻眼了。 “打女人的男人,可不讨人喜欢。”一个戏谑的声音出现了。那么熟悉,那么有安全感唐伶一回头,恍惚地看着门口那个魂牵梦萦的影子是齐瀚 就是齐瀚 齐瀚随意靠在门框上,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嗨,我打扰你们了吗” 得,这人算是来全了。 齐瀚的出现,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浇灭了剑拔弩张的怒火。他就站在那,气场却强大得无人能敌。 盛赢冷眼看着他,而林允奚眼睛里却是可怕的杀意:“你怎么还没死” “既然你活着。我又怎么能死”齐瀚眯眼一笑,一双桃花眼里全是笑意。 “齐瀚,你没事”唐伶睁大了眼睛,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就想拥紧齐瀚的怀抱里,她的身子已经探出去了,却一把被林允奚给扯住了。 林允奚看着唐伶,咬牙吐出了两个字:“坐下。” 齐瀚淡淡地看了盛赢一眼,又冷漠看了一眼林允奚:“看来我错过了不少好戏。” “齐瀚。”格雷冲他点点头。 齐瀚也报以一笑。 “怎么食物都落地上去了。”齐瀚走了过来,从地上捡起了桌布。重新布在桌面上,又从一边的酒柜,拿起了一瓶红酒来,像是一位怡然自得的主人:“咦,没有开瓶器吗” 他直接把酒瓶的颈部一摔,又砸了一地的碎片,漏出了不少酒来。 齐瀚重新拿起几个高脚杯,倒了一杯酒,放在了才铺好的桌面上,递给了盛赢说:“请。” 盛赢冷淡地看他一眼,没说话。 然而盛老爷明显认出了齐瀚,他情绪激动:就是这个男人,让盛家失去了权势就是这个男人,在红石镇里动了手脚,让他们丧失一大笔钱和权他打心底里恨死这个男人。 如果他手里有枪,恨不得一枪把这男人给崩了,就让他死在这 即便是沐浴在这么仇恨的眼神里,齐瀚还是怡然自得,他也没忘记盛老爷,也为盛老爷倒了一杯酒。还微笑说道:“这黑金什么都不好,住的不好,待遇不好,伙食也不好,但是这金老板藏的红酒,味道却很好。” 他把这一杯酒递给了盛老爷:“盛先生,好久不见。” “你怎么会在这儿”盛老爷冷眼看着他,“这次你又要把我盛家跟黑金怎么样现在我们连为一体,根本就不怕你了” “盛老爷,话不能这么说。”齐瀚也一笑。他坐了下来,默不作声地握住了唐伶的手:“做生意嘛,弱肉强食,您输了,反而来怪我太强,不厚道吧。” 第130章:钱的仓库 盛老爷还没有搭腔,一边的林允奚却按耐不住怒火了。 他拧起了切牛排的餐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现在齐瀚身后 要是再快一秒钟,他就能把这把餐刀直直地插进齐瀚的背后,但是他就是慢了一秒。齐瀚迅捷地躲开了他的袭击,翻身遏止住了林允奚的手。 “我不会再中一次你的袭击。”齐瀚冲着他笑。 “再中一次”唐伶疑惑地看着他。 她刚想问话,齐瀚却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 说着齐瀚手一松,把手里的酒放到格雷的面前,在自己举起一杯酒:“好久不见,格雷。” “好久不见。” 齐瀚怎么会在这儿但更奇怪的是现在这会面,算是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的一堆人,全聚集在黑金的餐厅里但意外的是,黑金的守卫竟然一直没有出现,就任他们在这里面吵架,打架 反倒是一开始身为主人的金小姐半途离席,让他们这一群客人留在餐厅里,算是怎么回事 “吓到了吗”齐瀚在唐伶身边轻声说。 唐伶傻傻地摇摇头,她看着齐瀚的脸,就感觉那么心暖:“你没事就好。” 齐瀚点了点她的额头。回以一笑:“是你,没事就好。” 虽然唐伶还想问齐瀚是怎么来的,但她知道现在气氛不合适,一点也不合适,毕竟有虎视眈眈的一群人,还有一个面目冷淡的盛赢,再加上一个臭脾气,不知道下一秒还会做出什么动作的林允奚,真是糟糕到了极点。 齐瀚却一点也不害怕,他慢条斯理地为每一个人倒上一杯酒,笑盈盈地举起了杯子:“来,让我们先干一杯。” 不善的眼神,全部都盯在了齐瀚的脸上,唐伶也很害怕害怕下一秒他们都会被射成筛子,但只要齐瀚还握着她的手,她心里就充满了勇气。 “来,举杯。”齐瀚还在笑。 格雷微笑着举了起来。 盛赢面无表情地举了起来。 盛老爷心机深沉地举了起来。 林允奚凶巴巴地举了起来。 唐伶虽然一迟疑,但也将手里的杯子举了起来。 却又听到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闯入:“这儿,这还少了一个人吧” 又是一个不速之客 这个声音成熟稳重,唐伶没有听过,她抬头来看,发现门口站了一个儒雅绅士的人,他穿着西装,打着领结,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像是一位学者。一身的儒雅气息,没有一丁点杀气。 “金老板。”齐瀚微笑,“好久不见。” 金老板唐伶一惊 黑金的老板姓金,这个金老板就是这整个黑金公司的大老板 唐伶背后渗出了冷汗,她害怕地看着齐瀚要知道齐瀚可是脱离了黑金的人,现在莫名出现在这儿,居然还被老板逮了个正着 “这下我们真的得死在这儿了”唐伶脸色惨白,但是齐瀚轻轻地回握了她的手说:“乖,没事的。” 金老板的背后,站了几个全副武装的保镖,金老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后退。 “齐老板,好久不见。”金益虽然身上没有杀气,但是仍然有一股压迫的气场在,他也潇洒地坐了下来。淡淡地环视一圈笑着说:“齐老板,你不经我同意拿了我最爱的一瓶酒,不给我也倒上一杯吗” 其他人显然都认识金益。 但本该作为手下的格雷,此时却露出了一脸的不耐烦,金益看林允奚的眼神也非常微妙:“abner,你回来了。” abner是林允奚的英文名,他怎么会认识林允奚唐伶又拧紧了眉毛。 一直以来,林允奚在她的眼里就是个小屁孩儿,现在怎么所有的证据,都直指他一点也不简单没由来的,唐伶心里生出了恐慌。 齐瀚倒是大方,他为金益斟上一杯酒,笑眯眯地说道:“金老板,这些年来,你可让我吃了好多苦啊。” “齐老板,不正是因为我为你制造了这么多苦难,才让你成长得这么优秀吗”两个人虽然在平缓的对话,但是唐伶听出了其中的暗流汹涌,她很紧张,但其他人没一个紧张。 “而且,要不是黑金把你培养得这么优秀,你怎么会这么漂亮的打个翻身仗” “翻身仗”一边的林允奚不屑地笑了,“你好意思啊,金老板。说得好像你原来就能跟齐老板匹敌一样,本来手里有筹码不用,非钻进了钱眼里去,有毛病” 唐伶听着林允奚这番话,心脏都拧紧了: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样激怒金老板的话,说不准说不准这个金老板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这可是他们的地盘 唐伶想要揪住林允奚,让他别胡乱说话,但诡异的是就算被这么嘲讽,金益仍然在笑:“对,abner,你说的对,本来黑金就没资格跟ic对抗,本来我们也不打算跟ic对抗,齐老板,是你不厚道啊,老是在跟我们作对。” 齐瀚原本笑意盈盈的一张脸却冷了下来:“难道不是你,一直在跟我作对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一直不放过我,就算我脱离黑金以后,还要利用我的把柄来赚钱” “没错。”金益笑:“那可是一大笔钱,我就是爱钱。” “什么把柄”唐伶更是听傻了,她觉得这一桌子人的话,她没一个听明白的但是为什么其他人都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金益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酒:“齐老板,昨天晚上我们黑金丢了一样东西。” “丢了一样东西”唐伶的心脏一跳,看着齐瀚。 “我们的资料被偷了。” 资料对昨天自己跟齐瀚潜入的时候,她唐伶阴差阳错遇到金黎难道,难道齐瀚已经顺利把黑金的资料都偷到手了 唐伶的心中一阵雀跃:这下有救了这下东城区的那些人有救了 “金老板。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齐瀚笑。 “我在说,我们黑金的绝密资料,被偷了。”金益的语气可没了丝毫笑意。 “被偷了”齐瀚又笑了,“金老板,你家东西被偷,关我什么事自己监管不力,想找我来背黑锅,不厚道吧” 金益没有被齐瀚的话激怒,仍然平和地笑道:“没错,昨天你刚跟这位唐小姐秘密潜入黑金,晚上我们的绝密资料,就非常凑巧地消失了。” “对,这些都是巧合,都是意外。”他一低头,表情却悄然变了:“毕竟我们齐老板,这可是黑金一手打造的人才怎么会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就算我们黑金没了这绝密资料,会立刻被国际法庭告得个倾家荡产,一个子儿也不留下,但是我相信齐老板的人品,肯定不会做这种事的对吧” 唐伶的每一个神经都牵了起来显然。这金老板是在说反话,他已经料定东西是齐瀚偷的,而实际上,说不准东西就是他偷的这正是他们来这儿的目的,现在好了,被抓个正着了,真得死了。 餐桌上其他人的表情都很微妙,唐伶觉得自己才是最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 她想走,她想带着林允奚跟齐瀚赶紧走,一秒也不想再呆在这儿了 “对啊,金老板,你得相信我的人品了。”齐瀚笑,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点也不惧怕金益的话:“黑金这种正义的组织,自己收编了一群坏蛋作战力,又为国家服务,现在又为手里很有钱,但就是缺点人的圣组织服务,为他们开辟一个个市场,为他们制造一场场争端。” 齐瀚啧啧笑了两声:“黑金啊黑金,真是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好公司啊” “哈”金益的面色变得略为狰狞,“咱们半斤八两,谁也不说谁好吗” “是吗”齐瀚冷眼盯着他,“我可认为我们ic干净多了。” “对,我也这么认为。”金老板举起手来,来打了一个手势,瞬间便有无数武装保镖,从各个门走了进来,所有的枪口全都对上了齐瀚 来了,终于还是来了。最后还是在死在这儿 唐伶被吓得发抖,黑洞洞的枪口全部都指了过来,他们这下真的插翅难飞,逃不出去,必须死在这儿了 唐伶慌忙地看了一眼齐瀚,他仍然不慌张,一边的林允奚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纵观整个餐桌上的人,被吓坏的人,又只有自己而已 唐伶真觉得跟他们不在一个世界,只有她压根没搞清状况。 金老板又慢条斯理地为齐瀚续了一杯酒:“交出来吧。” 金益说:“把你偷来的黑金资料,全都交出来。” “我听不懂。”齐瀚桃花眼一挑,不慌不忙。 “上”金益却再不跟齐瀚装友好了,“把他按住” 金益这一下命令,还恶狠狠地瞪了格雷一眼,格雷装作没听见,还靠着椅背,慢悠悠晃着手里的酒杯说:“老板我喝醉了,站不了,按不住他。” 这放水放得。 “得,你们是好队友,好伙伴。”金益深深地笑,他看着齐瀚:“说实话,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想法。” 金益说:“咱们无冤无仇,是,就算是黑金以前绑了你,但后来不都一笔勾销了吗而且而且你的命还在我手里,你不怕我真的不卖疫苗血清给你你何苦为了东城区那群人,千辛万苦到这来丢掉自己的命” 齐瀚冷漠地看着他。 “咱们都是资本家,何苦为了这些人。丢掉自己的利益呢”金益笑,“小孩儿才讲情怀,咱们大人只讲利益。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救苦救难的大英雄,能够把这群人脱离苦海吗” “哎。”他摇摇头,把手摊出来:“交给我吧” “真的。”齐瀚说,“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砰”的一声,金老板把酒杯摔了个粉碎,又为杂乱的地面添了一抹色彩,他的儒雅全没了,恶狠狠地看着齐瀚说:“装你再给我装你死到临头了。还跟我装” 金益原形毕露:“快点,快把东西交出来” “是,拿着东西跑到国际法庭上去告我,我就能倾家荡产,但前提是你得走得出去” 唐伶被这紧绷的气氛吓住了,脸色苍白。 齐瀚轻轻地牵住了她的手,温柔地看着她:“别怕。” 明明现在都这样了,她怎么能不怕 唐伶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怎么办” “嘘。”齐瀚忽然把食指放在唇间,“等一等。” “等什么”唐伶的眼眶里都是眼泪。 “快交出来”金益又是一拍桌子。 “三。”齐瀚说。 “二。” “一。”齐瀚温柔地捂住了唐伶的耳朵。 “砰”一声巨响爆炸了 一阵巨大的烟尘涌了出来,唐伶被呛得咳嗽。他俩坐的这一圈地面,被炸了一个大洞,墙板地面全被炸穿,他俩便顺着这大洞掉到了下一层去了。 原来齐瀚在等爆炸。 飞起来的烟尘直接模糊了视线,因为金益还在里面,所以其他保镖根本不敢开枪,唐伶只感觉被摔得屁股疼,就已经被齐瀚给牵了起来。 “快走。”齐瀚说。 原来齐瀚早就在这下一层布好了炸药,他等的就是爆炸他早就打定了主意,要靠这场爆炸来脱身。 唐伶看了一眼楼上,还很担心。 “林允奚这个人,他吃不了亏的。”齐瀚说:“我们先走。” 没错,现在齐瀚手里还有黑金的绝密资料,现在他成了所有人的目标,必须快走唐伶点了点头。 正是因为所有兵力都被移到了餐厅周边,所以这下一层,反倒没什么人巡逻,齐瀚轻车熟路找到了秘密通道,就要带唐伶走。 在奔跑的过程中,唐伶问:“你已经把资料都拿到手了吗” “对。没错。”齐瀚说,“只不过,我还想再拿一样东西走。” “拿什么”唐伶忧心忡忡。 “跟我来。“齐瀚带着她,把她牵到了一个巨大的门前停了下来。 这门非常厚重,光是从外面看,就像是坚不可摧,巨大的圆形大门,光是这金属门,看起来就有几十厘米厚 “这是”唐伶吃惊地看着他。 “没错。”齐瀚说,“金库,这是黑金的金库。” 齐瀚并不缺钱,为什么要来金库 “我要找一样,比金子贵重得多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 齐瀚来不及解释,就开始解锁大门,他手里还拿了一把钥匙。 “这钥匙是” “我刚刚从金益身上偷走的。” 原来刚刚趁着倒酒的机会,齐瀚顺手偷走了金老板的钥匙,怪不得怪不得他还在偷走绝密资料之后。偏偏参加了那场诡异的餐会后,还要再来偷东西。 “哐当”一声,大门被轰然打开了,唐伶被里面的样子给镇住了 钱,全部都是钱 唐伶眼神所及的地方,全都是钱她这辈子从来没想象过,一个地方能堆这么多钱。这不是金库,简直就是钱的仓库 一捆一捆的美金被扎成堆,整整齐齐地被放在这巨大的空间里面。 还有金子,金子一堆一堆叠放在角落里,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贪婪暗黄的光。 这金库里到底藏了多少钱越往里面看,这金库的空间越大。唐伶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不管眼神怎么晃荡。所到之处,全部都是钱。 钱 这里的钱多达千万,上亿,十亿 这里的钱,多得甚至堪比一个小国家的中央银行 唐伶直接被吓懵。 “这些全都是黑钱。”齐瀚见着这么多钱,显然不会像唐伶这样失态,他皱着眉毛在找东西:“奇怪,难道不在这儿吗” 他到底在找什么 金库的空间一望就到底,除了美金跟金子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因为黑金做的很多不合法的生意。所以都是用现金做交易。”齐瀚解释说,“这些钱没办法存进银行里,这样的大额现金流,必定会受到反洗钱机构的监控。” “现在的瑞士银行也签署了新的条约,在必要的情况下,会向各国司法机关提供客户资料,把钱都存瑞士也根本不保险了。”齐瀚继续说,“巴拿马的非法账户,就算是有,但也很难应对这么大笔黑钱。所以” “所以他们干脆就把这些钱。都扔在这金库里发霉”唐伶说。 “没错。”齐瀚还在找东西,他说:“这些可能还是圣组织,付给他们黑金的钱吧” “你到底在找什么”唐伶问,“证据不都是被找到了吗现在咱们在金库里,很快被他们发现的。” “我知道。”齐瀚说,“但如果现在不找的话我的命,就一直被他们捏在手里。” “什么命” 唐伶先前就很在意了。 “金老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掌握着你的命”唐伶认真地看他。 而且先前在那片沼泽地里,齐瀚好像犯过什么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即使齐瀚不说,唐伶也知道不简单。她一担心,眼眶里全流出了泪水来。 “你告诉我。我也帮你找。” “一个箱子。”齐瀚叹了一声气,“箱子里装着解毒剂。” “解毒剂” “没错。”齐瀚面无表情,“在我进入黑金的第一秒开始,我的体内,就被注入了一种病毒。” “病毒”唐伶被吓了一跳。 “这是黑金秘密开发的一种病毒。”齐瀚叹了一声气,“定期复发。先前你看我发过病的。” 没错唐伶的心揪紧了。 “黑金的所有人,都中了这种病毒吗”唐伶恍然大悟,眼眶里的泪水越来越多:“这就是黑金控制你的方式吗怪不得怪不得你离开黑金以后,也没办法绊倒他们原来,原来你一直有把柄在他们的手上。” 唐伶非常难过:天啦,到底齐瀚都背负了一些什么 他被绑架,他被训练,他被迫从泥潭里走出来,好不容易走到了光明里去,却还是被黑金握住了生命 “黑金的所有人,都被注射了这种病毒吗” “不。只有a级别的杀手,才全都被注入了这种病毒。”齐瀚惨然一笑,他站起来,宽慰地抚了抚唐伶的脸,“没错,这就是黑金控制我们的方式。” 唐伶忽然想起来刚来古尼国时,遇到格雷的那个夜晚他也发了病 格雷也是a级别的杀手,他也被注入了这种病毒。 齐瀚微微一闭眼,眼睛里都是忧郁:“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没有洗掉背上的纹身吗” “那不是纹身。”齐瀚摇摇头,“那就是病毒,洗不掉的。” 怪不得怪不得格雷也说a等级的杀手,为什么各个在背后弄编号原来,原来这都是病毒 唐伶的整个心都仿佛坠入了冰窖里,她心疼地看着齐瀚。却一句多余的安慰也说不出来,所有的话都哽咽在喉,最后只悲伤地说了一句:“齐瀚” “这病3个月会发作一次,这些年我一直在黑金买疫苗血清,所以才能活下来,但是黑金给我们的疫苗,不能彻底解毒,只是延缓发病”齐瀚叹了一声气,“如果不趁这个机会把解毒剂偷出来,那我一辈子都会受控于黑金。” 原来刚刚林允奚说的话是这个意思。 他说金老板有齐瀚的把柄。明明能控制齐瀚,却非钻到了钱眼里去了原来是这个意思但是林允奚又怎么会知道a级别的杀手,全都中了毒呢 “解毒剂应该就在金库里。”齐瀚说,“我要找到它。” 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 整个空间里充斥着钱的臭味。 唐伶吃力地翻开一捆捆的钞票,想在这一叠钱底找箱子,但是没有,全部都是钱。 钱就是这个东西,让黑金疯狂。让黑金彻底丢了节操。让黑金陷入了黑暗的世界里去。 钱。他们只能把这些钱丢在金库腐烂。 一想起东城区的人,民不聊生。被饿死,被枪打死,就是因为这些邪恶的钱唐伶心中就充满了厌恶。 但是根本来不及厌恶,她必须马上帮齐瀚把解毒剂找出来 可是没有,根本就没有,找遍了这地方,除了钱跟金子以外,根本什么都没有 唐伶心脏怦怦直跳,却忽然听到背后“哐当”一声巨响。 背后那巨大的金库大门,轰然关闭了。 他们被锁在里面了。 第131章:烈火焚情 是谁是谁把金库大门关上的 唐伶飞快跑过去,想把这巨大的门给撑开,可是外面一阵咔嚓的声音,金库的门被死死地锁住了。 唐伶傻眼了,齐瀚倒还在笑:“追来了。” “噔”的一声,金库的墙壁变作透明,金益就站在对面,仍然是一副西装革履道貌岸然的样子,他站得笔直,背后全都是持枪的保镖。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儿,齐老板。”金益笑。 “哼。”齐瀚冷笑了一声:“解毒剂在这,我当然就在这。” 金益笑着,双手一张,满脸的陶醉:“齐瀚,你看,你面前这些都是我最珍视的东西。” 齐瀚英俊的桃花眼里是深不见底:“钱么” “我所追逐的钱,都在这里了,光是看着它们,就觉得赏心悦目。”金益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内心:“为了这些钱,我做多少坏事都乐意。” 齐瀚脸上看不出更多表情,但是唐伶心中却充满了愤怒。 “钱,对。这些都是钱”唐伶义愤填膺地说:“外面的人,在成片成片的死,你却守着这些黑钱发臭,腐烂。” “这位小姐,你倒是很有正义感。”金益扶了扶眼镜,指着一边的金子说:“可能对你这样的平民来说,钱太多反倒是没了实感。” 他摇摇头,一脸鄙夷地看着唐伶:“你不一样,跟我和齐瀚不一样。” “哼。”齐瀚又在冷笑,“金老板,我跟你一样” 金益脸上是一股优越感,他看着唐伶说:“小平民,今天会是你这短短一生最幸福的时刻,这么多钱就堆在这里,你能看到,你能摸到,都是你的荣幸。” 唐伶厌恶地看着他。 “那,那都是我的金子,你摸摸看,你摸摸那沉甸甸的手感。”金益眼睛一眯,仿佛是自己在摸那些金子,“那光滑,厚重的感觉,我真是一辈子也摸不够,这些都是我一生以来的追求。” “全世界的人都在追逐的东西,我却有这么多。”说到这里,金益甚至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恶心”唐伶看着他,“我觉得你真的好恶心”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因为心里都是怒火,所以唐伶没了一丁点害怕,她手指着金益说:“就是因为这些钱,让你签下合同,去帮那些坏蛋做事的吗” “就是因为这些钱,你就把自己的良心都抛弃,眼看着那些人民遭受苦难,看着他们的城市被破坏,被占据,被那群恶毒的人侵占吗”唐伶瞪着眼睛。 “这有什么不对吗”金益眼睛一睁,“而且我不光会帮圣组织占领甲斐,我还会帮他们占领油田,金矿,那群坏蛋会变得很有钱,但是没关系,反正我会变得更有钱。” 齐瀚笑着说:“不愧是我认识的那个黑金。真是没有一丁点良心。” 金益毫不气恼:“我追逐我的理想,我为我的理想奋斗,我赚的钱很多很多,全部放在这里。” “黑钱多得洗不干净,干脆放在这里腐烂,发臭”齐瀚冷笑。 “是,我是存不进银行,但没关系,我光是看着,我就觉得爽,真爽”金益瞪大了眼睛:“齐瀚。真是可惜,我以为你会跟我有一样的追求,你为什么总要跟我对着干” 这些钱上沾着的全都是眼泪,鲜血和死亡,但是在金益的眼睛里,他看到的只有两个字,那就是欲望。 “好了,既然你们是黑金的客人,我也给你们这个荣幸,在死的时候能有这些美妙的钱陪伴。”金益笑了,“这是你们的荣幸。” “齐瀚,我真的非常痛心。”金益看着他,“我把你培养得这么优秀,却又要把你亲手葬送在这儿。” 唐伶抓紧了齐瀚的袖子,可是很奇怪,明明这么紧张的环境下,只要有齐瀚在身边,她就一点也不怕。 一点,也不害怕 齐瀚用温暖的手握住了她。 “真是太可惜了。”金益取出一张手帕来擦了擦眼镜,随即叹了一声气,“不过也没什么,你生在这黑金,又死在黑金,倒也算死得其所。” “你是我培养的最完美的杀手。”金益双手背在后,目不转睛地看着齐瀚,“要不是当年你爸给我一笔难以拒绝的数目,我根本不会放你走。” “哼。”齐瀚冷笑,“我什么时候被你放过了就算我走了,你不也一直用疫苗血清来牵制着我吗” “我喜欢你,a01。你是黑金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杀手,我非常喜欢你。”金益笑,“喜欢到,我真的都舍不得一枪打死你,这对你来说是亵渎。” 他挥挥手,一团奇怪的白气从通风口里钻了进来。 “这是”这是毒气唐伶反应过来了。 “你看,我让你看着我的荣光而死,这对你来说是多大的荣幸啊” 金益要用毒气把他们杀死在里,闷死在里面。 四面八方的白气都从通风口注入进来,唐伶不知所措地靠在齐瀚身后,但是齐瀚却一点也不着急,他居然还在笑,一双桃花眼里全都是沉稳的笑意,漆黑的眸子里都是自信。 “金老板,说实话你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商人。”齐瀚抬起眼睛。一脸阴鸷地看着金益:“你手里明明捏着我的命,你明明可以用来威胁我,敲诈我,但你没有,只要我给钱,你就愿意将疫苗卖给我。” “其实,我在红石镇做那些事情之后,你明明可以反过来,利用疫苗血清来威胁我,但你没有。顶多就只是涨价而已。”齐瀚笑,“真的,你是一个特别有信用的商人。” “那是自然。”金益也笑,“真可惜,我看着你成长得这么优秀,却要用这双手再来埋葬你。” “不不不。”齐瀚摇了摇头,“一点也不可惜。” “真的,真的一点也不可惜。”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打火机来。 金益脸色大变 “咔嚓”一声,齐瀚点燃了火,弱小的火苗在偌大的金库里,显得那么局促。 唐伶懂了,她也笑了。 一见到火,金益脸色苍白。茫然无措:“你你要干什么” “我你说呢”齐瀚笑。 他弯下身子来,拿起一叠钞票来,他取出一张钞票来:“钱么,真是一种好东西,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用钱解决不了的,对吗” 金益双拳紧握,咬紧了牙齿:“你你” “钱,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齐瀚笑,“它不仅轻便,快捷,燃点还很低。相较于这一点,金子就落了下风。” “你” 齐瀚点燃了一张钞票:“看,就这么轻轻一点,它就烧起来了。” “只要轻轻一扔。”齐瀚扔掉了手中燃烧的钱,“那就会长成熊熊烈火” “你快住手不要烧我的钱” “你又舍不得给金库安防火系统。”齐瀚指了指金库顶层,笑眯眯地说,“因为水会弄湿你心爱的钞票,对吗因为你绝对不会把你关进金库,所以绝对自信金库不会失火,对吗” 很快,这些崭新的钞票全被火给引燃了。 金益大惊失色:“快住手” 齐瀚压根就不听他的,唐伶的心里也燃起了畅快感,她也把大堆大堆的钞票都扔了进来,熊熊的火光顿时把金库映得一片通红,白色的毒气都不能蔓延得那么快。 “钱是你的生命。”齐瀚笑,“现在的这堆火,就是你的生命之火了。” 他双臂一张,整个人站在烈火前,一脸的自信:“金老板,这股熊熊燃烧的生命之火,畅快吗” “肯定非常畅快。”唐伶倚着他,也笑了。 “你在干什么快住手”金益的眼睛里充满了血色。他咬紧牙关恶狠狠地说:“你们也会死在里面的你们也会被烧死在里面的。” “那我们就打个赌吧。”齐瀚笑,“赌你会先开门,还是我们先被烧死。” 这些可都是金益的钱都是他的命根子这些诱人的钞票慢慢被火烧得焦黑,变为灰烬。金益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钱,被齐瀚给糟蹋了 白色的毒气越来越多,但是熊熊大火也越烧越旺,金益面色苍白,死咬着嘴唇骂道:“齐瀚,你会被火烧死,你会被烟给呛死” “那有什么关系”齐瀚将唐伶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周边烈火太旺,温度也慢慢提高,唐伶的脸上已经渗出了汗珠,她被齐瀚拉进了怀抱里,整个人都被齐瀚嵌入了怀中,她只要微微一仰头,就能看到齐瀚的下颚,她只要靠在他的胸膛里,就能感受到他的生命力。 “你怕吗”齐瀚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唐伶摇了摇头:“不怕。” 她一点也不害怕。 金益在外面已经面目憎恶,气得咬牙切齿了 “我不管,我不管那些钱,我只要把你烧死在里面” 齐瀚抬起头来:“那我谢谢你,能让我跟心爱的女人一起死。” “更何况你不就是要杀我吗”齐瀚笑。“可惜呀,可是你的钱全得陪着我们一起死。用几亿美金来陪葬,我倒真是也死得其所。” “金钱,爱人。”齐瀚看着他,“我死得多悲壮。” 烟雾越来越浓,白色的毒气加上灰黑火烧的烟雾,萦绕在金库里面,视野一片模糊,从外面看里面,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了。 现在他们什么都不能做了,只能等,等金益打开金库大门。赌的就算金益爱财如命的一颗心。 唐伶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周边又热,又难受,可是她还是一点也不怕。 齐瀚压根也不看金益了,他一低头,深深地看着唐伶的脸:“对不起,把你卷入了这场争端里,我不该带你来的。” “不。”唐伶摇了摇头,也深深地看着他:“你能让我陪着你来,我很高兴。” 齐瀚撩起了她的一缕发丝,看着她被汗浸湿的脸颊,眼神一时间化作了春水。 周边的火光越来越旺,全都映在了齐瀚的瞳孔里,她看见齐瀚眼里火光闪烁,那么明亮,那么动人。 如果说以前唐伶一直在怀疑,怀疑齐瀚是不是别有所图,那么现在死亡就在面前了,唐伶才感觉到了他金子一样的心。 如果说以前唐伶一直在摇摆不定,那么现在,她的心这么坚定。 “齐瀚。”唐伶紧紧地牵着他的手,“如果我们被烧死在这” “嗯。”齐瀚看着她。 “那下辈子,我们还会见面吗”唐伶看他。 “嗯。”齐瀚点头。 “那下辈子,你也会来找我吗” “嗯。”齐瀚再点头。 “那下辈子,你也会这么爱我吗”唐伶笑。 齐瀚的眼神化作为水:“嗯。” “那下辈子,我怎么才能认出你呢”唐伶的眉眼也噙着笑,“你告诉我一个暗号好不好,只要你一说,我就知道是你,你一定在。” 齐瀚微微怔住了,他的嘴角盛放着诱人的笑意:“傻瓜。” “以前,你不是一直把我当你的守护神吗”他看她。 “啊。”唐伶霎时想起了以前,在自己发病的时候,总是捏着有a的项链,用他来驱赶自己的恐惧,命运弄人,不知不觉间,a已经悄然站在了她的身边。 他揉了揉唐伶的头发:“不用你来找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先找到你的。” “嗯。”唐伶甜甜地笑了。 “你以前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你。”齐瀚也笑着看她被热气熏红的脸。 唐伶看着他。 “就是因为你这样,我才会喜欢你。” 齐瀚一低头,深情地吻住了唐伶的嘴唇,这个吻热得发烫。就像是他倾尽自己的生命之火一样,炙热地吻在了她的唇上。 甜腻的红酒味道那么诱人,唐伶感觉到他的气息醉人。 周边的火焰全都燃烧成了生命烈火,将死的恐惧全部顺着火焰烧成了热情,她也以自己的全部来回应着他。 “你准备好了吗”齐瀚低头看着她。 将死的恐惧在此刻去化为了缠绵的甜蜜。 “我准备好了。”就算是要跟齐瀚一起死在这儿,她也准备好了。 金益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熊熊烈火几乎快把整个金库被点燃了 他失控地咬着牙齿,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我我要齐瀚死,可是可是钱,我的钱可是可是如果灭火的话,我的钱我的钱” 他语无伦次,快要坚持不住了。 “快开门,快点打开,快灭火”他疯狂地叫道,“快点把我的钱都抢着出来,快一点” 轰然一声,大门打开了。 里面雾气缭绕什么都看不清,第一个保镖冲了进去,便受到了一记重击,晕倒在地。齐瀚的身手利落,像是厉鬼一样,轻而易举地将人遏止住。保镖什么都看不清。怕伤着队友,一时也不敢乱开枪。 齐瀚趁乱牵着唐伶的手,飞快地把她给扯了出来,烟雾毒气弥漫在一起,全从金库大门里涌了出来。 “砰”的一声巨响,又爆炸了地塌陷了。 “这些爆炸到底是哪里来的”金益儒雅的样子完全消失了,他疯狂地揉着自己的头发,崩溃地叫道:“快点快点把我的钱给抢救出来”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埋下的这些炸药”金益大叫道,“你们快点把齐瀚抓住快点把齐瀚给我抓回来” “是谁埋下的炸药”一个人走了过来,他还抄着手叼着烟:“当然是我了。齐老板再厉害,也不可能有分身术吧。” 是格雷。 “齐老板一找到我。光是说了计划,我就兴奋得不得了。当然马上站在他那边了。扰乱监视器的是红,帮忙埋炸药的是塞恩。你看金老板,大家都多喜欢你啊。”格雷半眯着眼睛,胡子拉渣的一张脸满是笑容:“惊喜吗” “格雷你别忘了,你的命也捏在我的手上”金益咬牙启齿,“你们a级5个人的命,都捏在我的手里。” “金老板,你也别忘了,人固有一死,你,是被自己的贪婪给害死的。”格雷盯着他,“你知道我们有多恨你吗” “快把这个人给我抓住把齐瀚也给我抓回来”金益冲身后的人都下了命令。 这些人面面相觑,有一些人是新兵不认识齐瀚,但是留下来的这些精英,却各个都很尊敬齐瀚,当年的传奇杀手a先生。 一个小队长停了下来,并且命令手下说:“不许动,不许开枪,不许追齐先生。” “什么”金益彻底崩溃掉了,“你在说什么快点快点把他们给我抓住我的钱全都被他们给烧掉了。” 小队长却还是一动不动。 手下的人虽然有迟疑,又面面相觑,但是又碍于格雷的面子,也没动。 “你到底在做些什么”金益疯狂地扯住了这位小队长,一把夺过了他的枪,“我叫你们抓住齐瀚抓住他,快去啊” 但是小队长仍然一动不动,最后凌厉地看着他:“齐先生以前帮过我,所以,我肯定不会用枪来对待他的。” 他紧抿着嘴唇,一脸的坚毅。 “你们其他人。”金益大声指挥着那些手下,“我叫你们快去抓他们,只要抓住了。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我给他钱,一百万” “哼。”格雷笑了。 其他人都看着格雷,或许是因为这些人曾有军人出身,对于命令服从,相对于老板,更倾向于长官。相对于金益,他们更听强大的格雷的话。 格雷看着这些蠢蠢欲动的新人:“如果你们这么想要钱,现在就去里面抢啊,金库可就在这,门还是开的,金子都在里面着了火,现在不抢,还等什么时候” 这话显然煽动了这群人。没错,现在能赚钱,又何必冒险再去抓人 “你他妈也要给我造反了”金益瞪着他。 格雷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恐惧是你控制我们的工具,但是你别忘了,我们比你强大得多。” 他直接一记手刀,将金益砍晕在地。其他人都被格雷的做法给镇住了。金库里烧成了一团,熊熊大火几乎快要烧出来了。 “你们还来看什么,灭火。”格雷一挑眼,“把火给灭了,你们能抢多少是多少。” 这些人的眼睛发亮,根本没有一个人去追齐瀚,没有一个。 “完了。”格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下为了帮齐瀚,我也真被扯进去了。我这条命现在也算是豁出去了。” 他盯着地上的破洞,自言自语道:“齐老板,你可别让我们失望啊。” 一个人影却悄然站在了他的身后,是林允奚。 “喂,你为什么帮齐瀚”林允奚阴沉地站着格雷身后,他半倚在门边,用连帽衫盖着头,但是即便这样,也能感觉到他浑身阴寒的气场。 “因为齐瀚是我朋友。”格雷笑。 “那如果我命令你去抓他呢” 格雷翻了翻眼皮:“林先生,你未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金老板我都敢打在地上,更别说你了。” “是吗”林允奚撑着身子,冷淡地说道,“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哼。”格雷冷笑,“你什么时候客气过我瞧你对你那心心念念的女人,也根本没有客气过。怪不得追不到手啊,不是对手太强,是你太弱。” “闭,嘴。”林允奚声音阴沉。 “哦不是吗”格雷盯着他,“刚刚你女人在这金库里被烧,你不也站在外面看” 林允奚阴沉地看着他。 “林先生,恋爱不是这么谈的。”格雷吐了一口烟圈,“真的,我劝你还是退出竞争吧,人家烈火见真情的一对,你可根本插不了足。” “是吗”林允奚盯着他,“我只要把齐瀚给杀了,她不就又到我的掌心了吗” “啧啧啧。”格雷啧啧两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林允奚:“林允奚。有时候我真的会怀疑,你是不是一个变态。” “我,那,是,爱”林允奚瞪着他,“我为了唐伶费了多少心机,你懂个屁” 第132章:我说到做到 咚,咚,咚。 整个黑金基地都回荡着警报声,其他的巡逻兵都被集结起来,要去抓捕一个曾经是黑金的叛徒。 黑金基地实在太大,他们关闭了每一个出口。 唐伶被齐瀚牵着走在走廊上,虽然有几个人发现了他们,但这些人根本就敌不过齐瀚,被轻而易举地打在地上动弹不得。 但是因为最高级别警报被拉响,就算齐瀚解决掉守卫,大门都已经被锁死了,根本就出不去。 “怎么办”唐伶心情慌乱,但就算这么危急的情况下,齐瀚仍然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经过很多复杂的走廊之后,他把唐伶带到了一扇小门前,这里非常偏僻,那些人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过来。 唐伶还没缓过神来,就已经一把被齐瀚抓到了怀里去,铺天盖地的温暖将她紧紧包裹起来,她跑得气喘吁吁。感觉在齐瀚的怀里快要喘不过气了。 齐瀚的眼神里全都是爱意,深深地看着她。 这个眼神太深了,即便是这么紧急的情况下,唐伶忍不住羞红了脸。 齐瀚柔声说:“别害怕。” 唐伶笑:“我才不害怕。” “刚才你一点也不怕吗刚才如果被火烧死的话” 唐伶笃定地点点头:“我一点也不害怕。” “可是你”唐伶的表情转而忧郁起来,“刚刚金老板说,你身上中了病毒,现在我们没有找到解毒剂,如果你发病的话” 唐伶担忧地看着他:“如果你发病了怎么办” 齐瀚牵唇一笑,他的手先紧紧握成拳,然后在女人面前慢慢张开,一瓶小小的药剂就在他的掌心。 “这个是”唐伶惊讶地看着他。 “我偷到了。”齐瀚骄傲一笑。 “是刚刚在金库里”唐伶吃惊地看着他。 “没错,其实这解毒剂就在金库,只不过我发现了却装作没发现。因为金益一直都在监控我,我先让他骄傲一点。”齐瀚桃花眼一睁,“现在只需要等待了。” “等待等谁来” “嘘。”齐瀚伸出食指来,又轻轻地嘘了一声。 他看着左腕上的手表说:“他们该来了。” “三。” “二。” “一。” 又是轰的一声巨响,旁边的墙全部被轰开了,唐伶被灰尘呛得不行,她用手拍开飞扬的灰尘,好不容易看到了出现的3个人影。 一个身材婀娜,是个女人。另外两个身材都很强壮,看起来一点也不好惹。 等到烟尘尽散,唐伶才看清了眼前的3个人,这全都是那张照片上的人。 这3个人,全都是黑金a级别的杀手 “嗨。”一个男人吹着泡泡糖,笑嘻嘻地冲齐瀚打招呼:“齐老板,这么久没见,我好想你。是不是迷失在了资本主义的海洋,这都忘记了咱们这群伙伴了。” “去去去。别乱说话。齐老板该生气了。”另外一个说道。 “原来齐瀚早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唐伶一笑。 原来齐瀚早已经部署好了一切,联合几个当年的伙伴,目的就是要搞垮黑金,他才不是有勇无谋,单单带着唐伶就要闯进这黑金基地里偷证据。 没那么简单。 红小姐坐在一辆越野车上,笑盈盈地冲齐瀚挥了挥手:“嗨。格雷呢” “格雷在我身后,忙着擦屁股呢。”齐瀚也笑了。 另外一个男人,上上下下打量着唐伶,戏谑地吹了个口哨:“哦哟,我们的禁欲大师齐先生,居然也带了个女人来这还是头一次吧,而且是个根本没经过训练的女人。” 另外一个也笑了:“齐瀚。这不符合你的作风啊” “滚,滚,滚。少乱说话了。”齐瀚故作生气。 “诶诶诶齐老板,这次我们帮你这么大忙,利用了我们的威信力,直接震慑住了这群小王八蛋,你不得谢谢我们,还叫我们滚好伤心啊。” “就是,要不是我们,齐老板你就是能通天。也得被打成筛子。” “是是是,你们说的都对。”齐瀚无奈地笑笑,随即把唐伶塞进了越野车里。 这时候唐伶才回过神来:“可是林允奚跟盛赢还在里面。” “林允奚”一个男人皱起了眉毛,“是abner” “对啊。”唐伶疑惑地看着他:怎么全世界都知道林允奚的这英文名 虽说齐瀚的脸色没怎么变,但是红小姐这表情,却变得有些好笑了:“林允奚,你说的是林允奚” “没错。”唐伶点点头。 “噗。”红小姐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娇媚的红唇一勾,怎么瞧怎么妩媚,怎么瞧怎么漂亮,实在是妖艳照人:“小姑娘,你可压根不用担心他。” “怎么了”唐伶诧异地盯着她。 “他厉害得很。”齐瀚慢悠悠地说道。 厉害得很 “哈哈,就是料事如神的齐老板,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红掩面又笑了,“也不奇怪,abner藏得深。” 唐伶忽然又想起刚刚在餐厅,林允奚说的那番话他说他是鬼面。 可是,根本就对不上啊林允奚先前三年虽然跟她没什么联系,但一直都在军校里,他哪来的时间跑来这加入黑金果然是胡说八道的吧。 还没等她想清楚,越野车已经冲了出去,基地的守卫很森严,按理说肯定逃不出去,但是有这三位大神坐镇来接应,层层筛选根本形同虚设。 再加上这三位a级杀手放了点乱子,现在基地里面一团乱麻,根本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几个一通里应外合,居然轻而易举地逃出了黑金基地。 在越野车上,唐伶心里别扭的很,毕竟格雷还在黑金,他被留在那儿,万一被处置了怎么办 红小姐显然看出了唐伶的想法:“你可别担心他。” 红抽了一支烟,吐出了一口妖艳的烟圈。 “可是现在”唐伶欲言又止。 “现在咱们拿到了解毒剂了,这黑金可关不住我们了。”齐瀚说道。 “绝密资料已经传出去了,黑金的覆灭是迟早的事。”齐瀚说,“只不过现在要搞垮黑金,也还需要时间。” “这怕个屁。”前面那个高个的,叫赛恩,他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 “只要说一句。黑金结不出款来了,那些人跑得比风还快。”塞恩说,“是,是有些人跟风想要去杀人,但是真没钱了,也没那么畜生。” “而且齐老板,只要你的钱一出手,那还怕个什么” “就是。”红也附和着笑出了声,“有齐老板在,你给他们些钱,他们立马供你使唤。” “对了。”唐伶忽然想到齐瀚的解毒剂,慌忙地说,:“快,解毒剂,不然不然又发作可怎么办” 没错,先前在沼泽地里,齐瀚的病发作过一次,那时候是小谢用药物,暂时缓住了他的病情。 齐瀚把那药剂要丢到了红的手里:“你先看看。” 注射的剂量跟比例都不知道,就算拿到了解毒剂。也不能轻举妄动。 红仔仔细细地看着这瓶药,上面贴着标签,都是些难懂的化学式字母,红的表情却骤然变得难看。 “等等齐瀚,你这个是从哪里偷出来的” “金库啊。”齐瀚说,“我在金库地下发现了一个隔间,趁机偷出来,那个箱子里就只有这么一瓶药剂。怎么了” “难道这药剂,不是解毒剂”齐瀚也严肃起来。 红犹豫着说:“是解毒剂,但如果按照我的想法,这剂量不够。” “怎么不够” “这只够解一个人的毒。” 但是中毒的有五个人。 齐瀚勾唇一笑:“这怕什么只要一离开这儿,到实验室里一分析,再把东西做出来就是了。” “可是”红担心地看着他,“可是3个月一发病,你这不是该发病了吗” 齐瀚的表情也沉了下去,塞恩也收敛了吊儿郎当的表情:“每次黑金给我的剂量,都很有限,我这没有多余药物。” 显然另外两个也是。 齐瀚可能会发病,但是药就只有这么一瓶。如果他在发病时忍不住先用了,那其他4个人,就可能再也不能解毒了。 气氛一时间又紧绷了起来。 沉默了几秒之后,齐瀚微笑着打破了僵局说:“怕什么我熬一熬就算了,只要咬紧牙关,等到把这瓶药拿回实验室去,那咱们就都有救。” “可是”红担忧地看着他,“可是我们没有一个人,能熬过发病时的痛楚。” 没错,唐伶能想到格雷发病时的样子 就连强大如格雷,在发病的时候也痛苦不堪,而且而且唐伶想到在沼泽地时。齐瀚发病时的样子,她就后怕。 那时候他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借口去巡逻,实际上实际就是要瞒着唐伶,不让她担心。 唐伶的眼睛再一次忧郁地看着他:“怎么办” 所有人都担心地看着故作轻松的齐瀚,齐瀚一把将小药瓶子放进了唐伶的手心:“帮我保存好它。” 齐瀚认真地看着唐伶:“就算是我痛得在地上打滚,也不要把它用在我的身上。解毒剂就只有这么一瓶,以前黑金给我们的疫苗,都只是暂缓疼痛而已。这一瓶不一样。这是我们生命的希望,也是唯一的一小瓶。” 齐瀚握紧了唐伶的手:“唐伶,我相信你。所以我愿意把我们的命,都交在你的手里,不要让我们失望,好吗” 唐伶没有一丝毫犹豫,她也认真地看着齐瀚的眼睛。 “即便我看起来好像要死掉了,你也不能把这瓶解毒剂,用在我的身上。”齐瀚一顿,认真地看着唐伶:“你知道了吗” 其余3个人全都看着唐伶,显然他们不能理解。毕竟这一小瓶药,牵动了他们的心。 虽说心里不乐意。虽说他们几个不信任这个陌生女人,但既然齐瀚已经这么说了,也就没有一个人阻拦。 唐伶能感觉背上被压了一块巨石,但她没有感觉到压力。这是齐瀚对她的信任。 唐伶捏紧了手里细小的瓶子,重重地点点头说:“我知道。” 她隐约感觉得到,这几个人都是齐瀚的挚友,也难怪,这都是他在生命最低潮时,患难与共的朋友。 “齐老板,说说你跟这位小姐的浪漫事情咯。”塞恩打破了沉重的气氛,笑嘻嘻地说道,“我们都好奇得很。” “就是。”另外一个也说,“想当年,你跟红去演对夫妻,就能人让人给认出来,现在想一想,那次任务危机,居然也是你杀手生涯的唯一一次危机。” 红再优雅地抽起了一支烟:“这可不怪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的a先生是个禁欲大师,我费了多大劲啊,都没撩拨起他的火来。” “你没想到吧红,你这是路线走错了。”塞恩开着车,“人家齐老板喜欢人美坚强型,你还差那么点。” 这话越说,唐伶听得越不好意思了,脸也羞红了。 “唐伶。”齐瀚介绍说,“我女朋友。” “啧啧啧。”塞恩哈哈哈地笑开了,“真是没想到啊,我还以为齐老板会孤独终生呢,没想到等不到那一刻了,好失望。” “开你的车去。”齐瀚眯眼,“闭嘴。” “齐老板好凶,自从当了老板以后脾气越越发见长。” “对啊。”齐瀚看他,似笑非笑地说:“脾气坏得你再说话,我就” “就什么” “就挠你”说着齐瀚就动手了,唐伶在一边看愣了 没想到啊,齐瀚居然还有这一面呢 他们把齐瀚跟唐伶送回到东城区,便先告别了。 塞恩打了个哈欠说:“哎,现在黑金肯定一团乱麻,咱们作为领导,还不得去擦屁股。” 另外一个也笑了笑说:“你是想趁乱去拿钱吧” “钱有什么不好”塞恩眼珠一转,“多多益善,反正黑金都要垮了,趁现在多捞点钱,我好退休养老了。而且齐老板不还交代了我一些事情没做么。” 也是。现在齐瀚虽然拿到了证据,但还有些善后工作得做。 另外一个看了一眼红小姐说:“你跟他们一起留在这儿。” “齐瀚发病的时候”他一顿,看了唐伶一眼,“发病的时候,有你看着也好一些。” 虽然唐伶心中有点矫情的小忧虑。害怕红小姐跟齐瀚曾经有过什么毕竟两个人老队友,俊男美女,经常在一起出任务,她就是醋坛子,就是害怕会发生些什么,但是唐伶心里知道,如果齐瀚发病,又恰逢遇到抢匪来抢劫的话,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没办法保护他。 所以他们的担忧是正确的,不管是为了齐瀚的安全,还是为了解毒剂的安全,有红小姐在身边正好。 但是齐瀚却阻拦了他们的想法。 齐瀚看着红说:“你跟他们一起走吧。” “什么”红看着他,“可是你发病的时候” 她欲言又止。 “没事的。”齐瀚一手抓住了唐伶的手,“只要有她在身边,我什么都能坚持过去。” 唐伶听到这句话之后心中一暖,也回握住了他的手。 “可是可是我们也担心你。”红很认真地看着齐瀚。 “不用担心。”齐瀚认真地看着其他两个人说,“我一定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吞掉解毒剂的。” 听到这话,三个人都不高兴了。 “齐瀚。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怀疑我们有这种想法” “既然我们帮你,那你就知道,我们是豁了性命在帮你。” “我们根本没有担心过这种事” “我知道你们没有这个意思。”齐瀚说,“但是我必须给你们这个承诺,认真的承诺,我齐瀚,就算是痛死了,也绝对不会私吞解毒剂的。” “齐瀚”红小姐也插嘴了,皱着眉毛看着他,“你知道的。我们是担心你的,我们都知道在发病时,会承受多大的痛楚,我们明明我们明明没有一个人能承受的住,你不要逞强。” 齐瀚微微一笑,拍了拍红的手说:“我知道。” “但我希望,你还能帮我做更多的事,不是吗” 红咬了咬嘴唇,脸色一白,好不容易才缓下了脸色。 塞恩翻了翻白眼说:“真是的,我真的搞不懂了。齐瀚,这些人也不是你的国民,你干嘛这么上心啊” 另外一个也很疑惑:“没错,为什么这次你这么上心解毒剂的事情偷就偷了,但何必留在这里,跟那群圣组织的人对抗” “就算你救了他们,也没什么好处拿吧。” 其实这些话说得一点没错,唐伶也看着他帅气完美的脸。 见齐瀚不答话,塞恩挡下了质疑,眉毛一挑笑着说:“算了,多管闲事的齐瀚,不正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齐瀚吗” 另外一个也咧嘴一笑:“没错,多管闲事,以天下为己任,非要拿出自己一条命去折腾的人,不就是咱们的好伙伴,齐老板吗” 红仍然在生气,她紧蹙着眉毛,在狠狠地瞪了齐瀚几眼,最后好不容易平静下心神。叹了一大口气说:“没错,要不是你非说什么这些人可怜,圣组织可恶,咱们打倒黑金吧这种异想天开的话如果不是从你齐瀚的嘴巴里出现,我们根本就不会听的。” 唐伶看着齐瀚,心里也很受震动原来他在暗地里,已经做了那么多事 先前已经跟他们会面过了,怪不得里应外合的事情,全都计划妥当,再想起那些炸药,显然都是经过会面之后,精密策划的。 他们暂时告别了。 不过是离开了东城区几天而已,街道却更加萧条了。 原本在街上讨饭的乞丐,大部分被饿死了,还活着的,都是抱团活着人。 贫苦百姓好多已经死了,青壮年也因为诺顿的煽动,不少直接加入了圣组织,整片天空,都埋在了一片阴霾之下。 但是唐伶心中燃起了希望。 因为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没错,就是齐瀚。 在他的努力下,圣组织已经少了一个最强力的帮手,罗尼他们已经有更大的胜算他们一定会夺回来东城区的。 其实红他们说的,一点都没错。齐瀚做了的这些事,明明跟他没有一分钱关系。他完全可以跟黑金保持良好关系,继续跟金老板交易,没有必要跟他撕破脸,搞烂黑金,就算黑金倾家荡产,他也得不到什么实际利益。 相反的,他还赌上了自己一条命。 但齐瀚就是这么做了,为什么呢 唐伶看见齐瀚脸上闪烁的光,瞧着他完美英俊的脸,觉得他内在的灵魂更加让人心动。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高洁的灵魂。 唐伶忽然想到在那一晚,自己求过齐瀚的话 那时候,她希望他能拯救东城区的人,把那些坏蛋全都赶出去。 “难道难道全都是因为我的那一句话,齐瀚才会豁出性命,亲自到达黑金,做出这么精密的策划吗”唐伶心中想道。 她自己也被这个想法吓到了。 仿佛看清了唐伶的想法,齐瀚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傻瓜。” “齐瀚”唐伶睁眼看着他,“其实这次摧毁黑金的事情,你根本得不到什么实质利益的,对吧” 齐瀚的一双眸子,漂亮得像是天空上璀璨的星辰:“万一,我只是想拿到解毒剂呢我身上有病,你知道的。” “是,你是能拿到解毒剂,可是你根本没必要跟金老板撕破脸。你跟他撕破脸的代价更大。”唐伶也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 齐瀚仍然温柔地看着她,眼神化作了水。 “要说这次摧毁黑金,最大的受益者,还是罗尼他们。”唐伶看着他,“难道是因为我希望你救他们,所以所以才会做出这么周密的计划联合起a级所有杀手,索性把黑金做掉” 齐瀚没有答话,但是唐伶已经心知肚明了。 一股暖流在她的心里晃荡,将她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即便她还是一点也不懂齐瀚,即便林叔死去的误会还在,但她再一次,毫无保留地爱上了他。 齐瀚的桃花眼里噙着笑,光都掉进了他的眼里:“既然我答应了你要把他们救下来,要把那群坏蛋赶出去。” 齐瀚的声音一低那么温柔,他轻轻地吻在了她的额头上:“我就一定要,说到做到。” 第133章:失望的不是我,是齐瀚 经过了几天的雨水以后,东城区终于又迎来了阳光,惨淡的阳光映照在整个城区,感受不到一丁点的温暖。 以前唐伶呆过的庇护所,已经被那群坏蛋给占了,虽然老弱病残都还在,但是都被监控了,唐伶当然不敢轻举妄动地现身,更不敢再回到那里去。 于是她跟齐瀚直接去罗尼的地盘找人。 沙沙的收音机在空气中留下的,全都是躁动。 “罗尼,罗尼听到没”他手下的一个小伙子兴奋地说道:“收音机里说,黑金的好多人全都撤了。” “对呀”另外一个年轻人也拍手欢呼,“前几天咱们还不相信,觉得广播里说的是假话,但这几天到路上一看,果然少了好多人啊” 黑金的人都不见了,全都撤了。 其他人听到了这个好消息以后,也全都倍受鼓舞。 “没错,黑金一撤的话,咱们一定很有胜算。” “对”另外的人全都怂恿罗尼说:“罗尼。咱们快点,咱们快趁这个最脆弱的当口,直接一击,把圣组织的人全都赶出去把那些恶心的革命军,全都赶出去” 罗尼却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黑金的人都撤离了,为什么呢” 当然是齐瀚以及几名杰出杀手的杰作了。 “罗尼,现在情况怎么样”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他抬头来看,居然是唐伶。 “唐小姐。”罗尼恭恭敬敬地对她说,也同样对身后的齐瀚点头:“齐先生。” 旁边的年轻人,都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了。 “齐先生,唐小姐,现在黑金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全都给撤了,咱们有机会了只要把那群坏蛋赶跑,补给站全部落到我们手上,那整个城市很快就能恢复生产了。” “对没错,我们有救了。”其他人都纷纷雀跃起来。 罗尼的情绪却很低沉:“不行。” 他说:“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黑金的人会撤退,万一他们突然又出现了呢” 站在齐瀚的立场,当然不希望自己身份传得众人皆知,于是唐伶替他开口说:“他们暂时应该不会回来,好像是黑金内部出了什么问题。现在确实是那群坏蛋最脆弱的时机,你们是有机会的。” 正因为唐伶先前帮忙治疗伤员,所以她的声望非常高。 唐伶这么一说,更是点燃了年轻人的希望之火。 “没错,罗尼咱们一定会把那群坏蛋赶出去的,现在正是最佳时机,我们立刻去马上去,马上把其他地方给攻下来,咱们有武器。有人,难道还怕他们吗” “我们根本就不怕” “没错”其他人纷纷应和:“我们根本就不怕” 唐伶这时候认真地环顾四周,却惊讶地发现现在的人,竟然比他们离开之前少了很多,齐瀚当然也瞧见了。 “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唐伶低声问齐瀚。 齐瀚说:“私下找他谈谈。” 好不容易安抚下躁动的年轻人,唐伶二人终于跟罗尼单独谈话了。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唐伶严肃地看着他。 “现在黑金所有人全都给撤了,的确是最好的情况,但是以现在你手下这些人,不够。” 齐瀚说的话更加刺耳:“不是不够,是完全不够。我们在走之前,你不是再三保证,会把年轻人都团结起来吗现在那些年轻人呢” 罗尼看起来也非常沮丧,他说:“自从诺顿开始煽动以后我们就,我们就根本没办法再招纳更多新人了。” “他们只是想找一份工作,想要活下去。”罗尼失望地摇摇头,“现在这种情况,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 辛苦撑到现在的罗尼,却动摇了。 听到了这个话,唐伶虽然非常同情,但是齐瀚却是满脸的冷漠。 唐伶看出来了,他在生气。他非常生气。 站在齐瀚的立场来看。他为了甲斐的当地人,帮他们挥刀直接砍掉黑金这条大腿,现在罗尼却退缩了这是个什么道理 唐伶眼看着齐瀚的眉头越皱越紧,齐瀚的呼吸钝重几分之后,直接挥手走了。 唐伶不想让他的努力白费,于是找罗尼,问一下症结所在。 她是个善于倾听的人,于是从罗尼口中问出了现在的情况。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罗尼沮丧地捂住了脸,“我真的很努力了,我下定决心要带领大家推翻那群混蛋的统治,国家不管我们没关系,政府不管我们也没关系,我们靠自己,我们有枪,可以打出一条生路来” 唐伶看着他。 “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罗尼失望地摇摇头,“在饥饿跟金钱的面前,我没办法留住他们的心。你们走之后,诺顿一直通过收音机煽动他们,所以走了很多人。” 罗尼睁着眼睛,迷茫地看着唐伶说:“唐小姐,我们坚持到现在,真的有意义吗” “食物就快要吃完了,虽然我们已经尽量避免跟他们直接冲突但真的就要龟缩在这里一辈子了吗” 唐伶听到这番话也十分生气 她想起齐瀚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才把黑金搅成这样,他赌的是一条命啊。 齐瀚花了这么大的心血,想回来看到强大积极的人群,结果罗尼却这么对他说 齐瀚失望,他当然有资格失望了 “唐小姐。”罗尼说,“我建议你跟齐先生,还是快离开这儿吧。” 唐伶笑了,觉得有些讽刺。 “罗尼。”唐伶看着他,“你是不是,想从我的嘴里听到安慰的话” 罗尼也直视着唐伶的眼睛。 “在我们离开黑金之前,你答应过齐瀚什么” 罗尼没有搭腔。 “你答应会把这些人团结起来,会带给他们信心。”唐伶看着他,“所以齐瀚才会对你有信心。而你呢你给齐瀚看到的是什么” “唐小姐。”罗尼看着她,“你对我失望了吗” “真正对你失望的不是我,是齐瀚。” 罗尼的借口都哽在喉咙里,他想一条一条全都告诉唐伶,他想说这一切都是自寻死路。可他刚刚一看到唐伶的眼睛,就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说到这里,罗尼才忽然缓过神来:“难道黑金的忽然撤退,跟你们有关系” 唐伶没有明确回答这个问题,她的一双眼睛明亮地看着他。 罗尼很羞愧,他还想解释:“可是我真的很努力了” 唐伶冷漠地看着他:“真的吗” “你问问自己,你真的已经够努力了吗”她面无表情。 “可是”罗尼还想解释。 唐伶已经站了起来:“罗尼,你知道吗其实从一开始,齐瀚就能够离开这里的,可是他没有走。” “是,一开始他是因为受伤走不掉,可后来他铤而走险,在毫无底牌的情况下,带我秘密潜入黑金。”唐伶说,“真正打动他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不,确切来说,是你们的信念。” 唐伶再找到齐瀚的时候,他坐在窗边。无声地眺望着蓝天白云。 他面无表情。 “你的病情”唐伶非常担心,“要不然先回国,去实验室调制出更多解毒剂以后” 这群当地人不努力,他们两个外国人再热心又有什么用 “以前我被关在黑金的时候,经常偷跑出来。”齐瀚说。 “偷跑”唐伶疑惑地看着他。 “没错。一开始我还太弱,天天被关在笼子里,根本就逃不出去。”齐瀚说,“但是没关系,我住的那笼子里有一扇窗户,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外面的阳光。” 齐瀚一伸手,仿佛抓住了灼热的日光。 “那时候,我每天都受很多伤,但就算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只要瞧见窗外的世界,我就充满了力量。” 唐伶听得心疼。 “但其实很奇怪。”齐瀚牵唇一笑,“在我被黑金绑架之前,我一点也不喜欢太阳,而当我只能拥有这片蓝天白云时,它们就成为了我的信仰。” 唐伶看着他,齐瀚的一双眼睛在日光的映照下,泛出了一层水光。 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那么漂亮,挺直的鼻梁,看起来那么英俊,看得唐伶心中泛起层层涟漪。这个男人看起来实在是太完美了,唐伶一晃神,看得居然有些痴了。 “信仰这个东西太神奇了。明明是虚的,但又能给人力量。”齐瀚笑,“为了逃出去,我遇到了很多困难。” “后来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东西,支撑着我活了下来。” “是什么”唐伶看他。 “是对自由的追求和希望吧。”说到这里,齐瀚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他看着庇护所里的年轻人,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声气:“我以为他们也会有。” “只要拥有强烈的意志,那么就有一线生机。但现在这群年轻人,活生生变成了一汪死水。”齐瀚一顿,“我以为这些是跟我一样,有强烈意志的人。” “我非常失望。” 唐伶听得实在心疼,她将头埋在齐瀚的颈间,放肆地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味,一时忍不住,抬起头来亲了他一口。 “齐瀚,要不然我们离开这儿吧。”唐伶说,“我们仁至义尽了。” 齐瀚的眼神一垂,没有说话。 “你生病了,而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齐瀚仍然沉默着没有说话。 “咱们马上就走吧。”唐伶抓着齐瀚的手,“我们一刻也不耽误,马上回国,把解毒剂放进实验室里。” 唐伶不希望看到齐瀚发病。她不忍心。 看着女人一脸担心的样子,齐瀚微微一笑,他将唐伶重新抱回了怀里,轻声在她耳边说:“再等一晚。” 他还要再给他们一晚的时间。 “嗯。”唐伶自然尊重他的决定。 这是一个难得静谧的清晨,因为这里是混乱的东城区,这个清晨显得更加难能可贵。 唐伶将自己揉进了齐瀚的身子里,她像是要把自己的灵魂,全都跟齐瀚融为一体。光是看着阳光勾勒出的男人,看着他脸上的轮廓,唐伶的整颗心都已经被爱融化了。 “齐瀚。”唐伶轻声开口,“你为什么会这么好” “啊”齐瀚微微眯眼,一双桃花眼精又笑成了月牙,在对唐伶的时候,他总是不吝惜自己的笑容:“在你看来,我这么好吗” “嗯。”唐伶点点头,“你是我见过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善良吗”齐瀚微微一顿,自嘲笑道,“唐伶,我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我还害死了林又启” 他的话还没说完。唐伶已经打断了他,直接用自己的拥抱回应齐瀚,笃定地向他说:“没错的,你就是我遇到的世界上,最善良的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齐瀚心里也暖暖的。 他轻轻低头一吻,吻在了唐伶额头上,鼻息萦绕着的,全都是女人的香气。 “我相信你了。”唐伶低声说道,“我相信你一定是有苦衷的。” “苦衷。” “没错。”唐伶深深地看着齐瀚的眼睛。“我相信就算你对林叔说了什么”她的语气痛苦一顿,随即又充满了坚毅跟信任:“但是齐瀚,因为你是齐瀚,所以我无条件地相信你。” “我相信,一定是出于什么可怕的原因,你才会隐瞒我。但是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唐伶握住了他的手,像是看待世间最虔诚的爱人一样。 只要齐瀚在自己面前,她就忍不住想要投进他的怀里去。 “我爱你。”唐伶看着他。 齐瀚骨节分明,好看的手指触在她柔顺的头发上:“我知道。” 随即他温柔一笑:“我也爱你。” 女人软软地亲了一口他的嘴角:“我也知道。” “唐小姐。齐先生。”后面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唐伶回头一看,是一个年轻人,这是罗尼的手下。 “其实其实罗尼临阵退缩,是有原因的。”他说。 “什么原因”唐伶从齐瀚的怀抱里脱了出来。 她很好奇,但是齐瀚却一点也不想知道。 “你们不在的时候,罗尼指挥的一场行动,因为失误,所以死了很多人”年轻人的情绪低沉,“全都被那些坏蛋给打死了” “而且而且这件事之后。又走了很多伙伴。所以,他现在才变成这样。”这个年轻人着急地说,“真的不能怪他。” 齐瀚的脸色却仍然冷淡。 “现在我们都知道,这是最好的时机了黑金的人都已经撤退了。”小伙子非常急迫,“唐小姐,一直以来都在你在帮助我们。求求你了,你再去劝劝罗尼好不好” 小伙子真挚地看着唐伶的眼睛:“认真地听他说,告诉他,我们这些做手下的,当伙伴的,愿意陪他去冒这个险因为现在是唯一的机会,是要回我们城市的唯一机会。” 齐瀚仍然是面无表情。 “唐小姐,你一定要去劝一劝罗尼,说不准你的话,他是会听的。”年轻人继续说道,“告诉他只要我们把那群坏蛋赶出去,所有的苦难就都结束了罗尼是珍惜我们的生命,才不想让我们去冒险。” 唐伶也不想齐瀚的努力付诸东流。 “如果是这样的话”唐伶迟疑地说,“我再去找找他吧。” 在庇护所找到罗尼的时候,他一直在抽烟。现在烟是紧缺品,这是简单包过的水烟,一抽,全都是呛人的气味。 罗尼看起来非常沮丧,他的眼睛里看起来全都是血色,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唐伶沉默地看着他,罗尼也没有开口,仍然抽着那呛人的卷烟。 直到唐伶的眼神看得够久,罗尼才说了话:“你来干什么你也是来劝我,要集合人去攻打诺顿的吗” 唐伶没有说话。 罗尼抬着眼睛看着她,他以为这个女人会用柔和的语气,来跟他谈判。 已经有很多人找过他,希望这次能去全力一击,直接把那群人赶出去,但是都被他否决了。 不用想,现在的唐伶,肯定也是来劝自己的。 唐伶的话直截了当:“出兵。” “出什么兵” 唐伶没说话,继续用一种强硬的眼神看着他。 罗尼被这个眼神刺得不行,一想起这些天来积郁的怒气。莫名其妙地点着了火,他一把将抽的卷烟摁在桌上,桌面立时被烫出了一个痕迹来。 “你知道诺顿他们有多少人吗”罗尼狠狠地看她,“你知道他们手上的武器有多先进吗你知道如果这次行动再失败,我们全都会死掉吗” 唐伶看着他,嘴唇微微一动,吐出了3个字:“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黑金的那群雇佣兵走了后,西城区全都空出来了。罗尼的手下经过扩充,有几百人,但是摇摆不定,核心战力是几十人。”唐伶看他,“武器精良,是,他们的武器是很精良,但这次攻击,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黑金虽然退出了,但是他们肯定还会雇佣别人。”唐伶说:“你确定那时候,你们能在那群人手里活下来” “死,如果失败的话,我们是真正会死的” “死”唐伶冷笑了一声,“你知道齐瀚为了给你们争取一次机会,去黑金基地,到底冒了多大的风险吗他难道没有想过死” “你现在当个懦夫,你对得起他的良苦用心吗” “你说你们就两个人,混进了黑金的基地”罗尼十分惊讶,随即又自嘲地笑了一声:“不可能,我不信。你们俩根本不可能进去,那里戒备那么森严。” “是。黑金的戒备是很森严。但是你错了,恰恰是因为关键时刻,黑金的基地反倒没几个人。”唐伶看着他。“如果齐瀚跟你一样,这么害怕这么胆小,黑金现在还盘踞在那儿,还对你们耀武扬威还拿着枪,威胁你们的性命” 罗尼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我我” 齐瀚来了,他站在门边,面无表情地看着罗尼。 “唐伶,别说了。”齐瀚说,“如果一个人战斗的决心,都要靠别人鼓励的话,那不要也罢。” 唐伶了罗尼一眼,便走到齐瀚的身边去。 这时候罗尼咬着嘴唇,迟疑地问道:“齐先生,黑金莫名其妙的撤兵,真的是因为你” 齐瀚沉默地看着他,没有答话,一向戏谑吊儿郎当的眼神也没有了,全都是严肃。 “我真的承受不住我真的承受不住,我手下这群兄弟再去送死了”罗尼痛苦地捂住了脸,“我到现在,晚上都在做梦全都因为我的失误,才会让他们葬送了性命他们那么信任,都把命交到我的手里,相信我会带领他们夺回这个城市。可是可是他们全都死了。” 罗尼闭上了眼睛,眉头紧皱在一起。 “是吗”齐瀚冷漠地说道,“那你就窝在这里,让他们咒骂一辈子吧。” 罗尼被齐瀚给激怒了,他眼睛一瞪,狠狠地看着齐瀚说:“你知道什么你知道队友在你面前倒下的感觉吗你知道他们浑身是血,看着我的样子吗你根本不知道根本不知道,那是多么难以忍受的疼痛。” 他指着齐瀚怒骂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根本理解不了这些痛苦,你没资格指责我” 听到罗尼的指责,齐瀚缓缓地抬起了眼睛:“对,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我只知道一个懦夫,连抓住机会的勇气都没有。我只知道一个懦夫,看着自己伙伴倒下,却没有勇气去复仇。” “我只知道一个懦夫,把自己的城市拱手让人。却口口声声拿着同伴受伤为借口。躲在这里。怨天尤人。”齐瀚的话越发刺骨。 或许是齐瀚的话太冷血,罗尼被刺到了痛处,他忽然站起来,暴怒地用拳头攻击齐瀚,但是他哪里打过去齐瀚齐瀚轻松一躲,反手就用拳头狠狠,砸在罗尼的脸上。 这一拳的力气实在太大,罗尼吃痛地坐在地上不能动弹,脸上直接被揍出了青紫的痕迹。 齐瀚甩了甩手,仍然冷漠地看着他:“把你的力气,留给你真正的敌人吧。” 第134章:真正的意志是不会被击败的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一个小伙子冲了进来,慌慌张张地对罗尼说:“不好了,现在诺顿正式向我们宣战了” “什么宣战” 小伙子把望远镜递给了罗尼,他拿起望远镜往外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捏着拳头在颤抖。 唐伶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也接过望远镜,却被看见的残忍情景吓住了。 尸体全都是尸体。 圣组织占据的地区外挂了好多具尸体,全都被吊死在铁丝网上。死相凄惨。 “呕”唐伶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她丢下望远镜就开始吐,可是因为什么也没吃,根本就吐不出来。 这些都是无辜的人。 都是受了诺顿蛊惑,从避难所走出去投靠他们的年轻人。 这些饱含希望的年轻人,却死状凄惨地被挂在铁丝网上 “混账”看到的人无一不气愤。 “疯子,这都是些疯子”罗尼气得嘴唇颤抖,他认出好几个,都是从他手下出去的人昨天还活生生,怀抱着希望去活的年轻人。现在却被当成垃圾一样,挂在铁丝网上。 收音机里的音频都被阻断了,所有的频道都只能播放诺顿的话,他在残忍地笑:“东城区的小虫子们,我知道你们都听得到。被神庇佑的我们,是被派来拯救你们的。而挂在铁丝网上那些,都是渣滓。” 所有年轻人都听得气愤:“他放屁” “是,我们的神是会拯救众生,但对于这些诋毁神祗,存有异心的人,必须用他们的命来洗涤信仰。”诺顿还在发表他那番陈词滥调:“你们说黑金撤了兵,我们就不堪一击了大错特错” “我们有神庇佑,我们都是天选之人,注定是来颠覆这个世界的。”他说,“小虫子们,你们也别抱着武器躲在洞里了,都乖乖出来吧。要不然挂在外面的死人,就会是你们的下场。如果你们现在缴械投降的话,神可能还会原谅” 齐瀚直接关掉了收音机,不屑笑道:“虚张声势。” “可是”有人却听得怕了,“难道就算没有黑金,那群坏蛋真的有神在庇佑难道难道世界真的要被颠覆” “诺顿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罗尼眼神黯然,双拳紧握:“明明明明这些人都已经投靠那群坏蛋了为什么还会被杀” 那片死亡场景实在太残酷,众人都是一片死寂,死寂过后又是灼热的愤怒: “那群混蛋” “如果我们反抗是死,投降还是死,为什么不用命去拼搏,去反抗呢” “罗尼,快带我们去,快带我们去弄死他们” “我要替他们报仇。” “可恶,复仇” “复仇” “把他们都赶出去” “赶出去” 被这片死亡的场景震慑,罗尼的眼里再没有了迷惘。 他把手中望远镜狠狠一握,咬牙切齿地说:“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 到了这时候,齐瀚冷漠一张脸才缓和下来。唐伶敏锐地察觉到:他笑了。 “嘟嘟”庇护所下忽然想起了喇叭声。 其他年轻人都谨慎地端枪,却被齐瀚喝住了:“等等。” 一辆卡车停在了楼下,一个男人从里面探出个头来,挥了挥手大笑道:“哎,齐老板,我把东西都运来了” 这个人是塞恩。 唐伶好不容易止住了干呕,问齐瀚说:“运的什么” “哗啦”卡车后车厢一打开,黑亮的一片,全都是武器。 枪,子弹。防弹衣一应俱全。 所有人都被震惊得屏住了呼吸:“这些这些都是” “东城区的武器都被圣组织给拦截这些武器都是从哪里来的” “齐先生这是” 齐瀚笑:“送你们的。” “对付坏蛋,就是要以暴制暴。”齐瀚看着罗尼说:“联合其他还活着的人,告诉他们一句话。” 罗尼紧紧地盯着他。 “真正的意志,是不会被击败的。” 在东城区抱团的小团体,不止罗尼他们这一批,而诺顿的那场屠杀,是压死民众怨怒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终于联合了起来。 黑金这条大腿被砍,圣组织招募的当地人见局势逆转,很多都不战而降。 那一场屠杀,是整场攻防战的开端,经过三天的腥风血雨,局面陷入了僵持,五天之后,局面占优。十天之后,圣组织落荒而逃。 唐伶并没有参与其中,她一直呆在庇护所里,以一己之力帮受伤的人上药包扎。齐瀚一直陪着她。 等到第十三天的时候,东城区被夺回来了,诺顿率领一小部分人潜逃。 这一折腾十几天,唐伶觉得自己快被自己臭死了。 她来古尼这一趟,确实被折腾得够呛,黑眼圈,红血色。全都找上她来了,再加上这古尼沙尘本来就重,唐伶觉得每个毛孔都被堵住了,虽说是吃苦耐劳,但是二十几年也没吃过这苦。她还是娇气了些。 她刚替人换好纱布,就感觉背后一暖,直接被齐瀚给抱住了。 唐伶脸颊一红:“我臭死了,也丑死了,别抱我。” 齐瀚的气息就触在她的颈间:“嗯。是挺臭的。” “喂”唐伶脸更是被羞红了,毕竟是陷入恋爱的女孩子,“你你你那就离我远点。” “大傻瓜。”他掀起她一缕头发,“我骗你的。” “你你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呢。”唐伶还是害羞,周边伤员这么多,大叫都瞧着呢。 齐瀚牵唇一笑:“那就让他们多瞧一会儿。” 唐伶还要掰开他的手:“我我不好意思。” 齐瀚却顺势将她抱得更紧了:“这样,他们才不敢来跟你抢我了。” 唐伶的心一甜,脸上羞得更红了。 “走。”他牵起了她的手。 “去哪儿” “今晚你的时间,是我的了。” 这黑金一走。西城区一空,齐瀚直接带她去占了间酒店的大房间住,唐伶这些天累坏了,站着都能睡着觉,现在局面暂时平稳。她总算能安心睡上一觉了。 刚一进房间,齐瀚就从背后抱住了她。 唐伶被他发丝挠得痒,被咯吱得直笑:“讨厌,痒。” 这边酒店的电路跟水都通,唐伶总算感觉回到了现代社会。这些天来忙着帮人包扎止血,难得空闲,见了浴缸开心得不得了。 她动了动筋疲力尽的四肢,一放热水,粉红色的幸福感全在冒泡泡。 可她实在太累了,蹲在地上放着热水,人就已经靠在浴缸外睡着了。 等她好不容易再睁开眼睛,准备把钝重的身子挪进去时,却发现齐瀚已经坐在浴缸里了,清澈的水叠在他的皮肤上,将他线条分明的肌肉衬得更为诱人,唐伶光是悄悄看着,还觉得害羞。 他浑身都湿漉漉的,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部轮廓,一滴一滴落在浴缸里。漂亮的桃花眼里也蒙上了一层雾气,浴缸里蒸腾的水蒸气迷了她的眼,荷尔蒙的气息太诱人,直接驱赶了唐伶那困顿的睡意。 她看着看着却也不敢再往浴缸水下看,唐伶害羞地闭上了眼睛。却又忍不住地想再看。 就这样,唐伶就色眯眯瞧了他十分钟之后,终于听到齐瀚戏谑的一笑:“色女,看够了么” “我才没看”唐伶赶忙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小骗子。”齐瀚炙热又湿漉漉的手,触上了她的手,拨开了她的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三根手指,暧昧的水珠游移在她的脸上。 唐伶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是她就是害羞地不睁眼。 “你不看”齐瀚的声音含笑。 唐伶忙不迭地紧闭着眼睛摇头:“我不看” 可她的一双手,已经完全被齐瀚攫取住了。 他炙热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在她的耳边暧昧地轻言细语:“你真的不看” 唐伶咽了口唾沫,被这死男人勾引得不行,但是她就是哽着脖子说:“就不看” 她话还没说完,嘴唇便被他吻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灯光太强烈,她就是害羞,就是紧张,紧张得牙齿闭得紧紧的,惹得他不满地闷哼一声,含糊地说道:“张嘴。” 她偏偏不让他满意。所以就捂着牙齿,任凭他的挑逗。 齐瀚轻笑一声,也容得她这小小的情趣,湿漉漉大手一张,就在她的腰间掐了一把,唐伶又闭着眼又捂着唇,没料到他这一手,吃痛地惊叫了一声,随即他的吻便趁虚而入了。 唐伶心中不满:总是他诱惑她。这死男人怎么这么会勾人 明明她已经被吻得身子都软了,却还是硬着头皮装冷静。 明明被撩拨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她硬是用深呼吸来稳住心神。 这个甜蜜柔情的吻,好不容易才告一段落,唐伶被吻得眼神迷离,终于睁开了她紧紧闭上的眼睛,唐伶被他性感的眼神看得浑身酥软,软绵绵地说了一句:“纵欲不好。” “我总忍着不吃你,你却说我纵欲。”齐瀚轻笑一声,“我好委屈。” 唐伶听得好笑,又被他的眼神勾得跟猫挠似的:“那你怎么才不委屈” 她话音刚落,就已经被齐瀚湿漉漉的手拉到了温润的热水里去。 “一口一口地吃掉你。”他手一勾,游移在她的皮肤上,引得唐伶一阵战栗:“这样,我才不委屈。” 第135章:再陷危境 酒店的灯光是黄色的,映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唐伶觉得累极了,她的头发还湿漉漉的。 齐瀚将她拦腰抱回了床上,唐伶被他逗得咯咯笑,直接导致两个人一起摔在了床上,齐瀚用毛巾有一搭没一搭,帮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温柔得像是在对待小猫咪一样。 唐伶的头发湿润,身上还带着温热的水珠,他俩的距离那么近,唐伶心中一动,捧着他的脸玩心大起地想用睫毛搔他的脸,笑嘻嘻地说:“痒吗” 结果又被一记温热的吻给制住了,被这么一吻,唐伶整个人都软掉了,被这么一通折腾之后,齐瀚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撩着她的发丝。 唐伶也直直看着齐瀚的眼睛,感觉一片星空都掉在了他的眼神里。 这个夜晚是这么静谧,全世界好像只有他俩一样。 唐伶环住齐瀚,一不小心便摸到了他背后的伤疤,那个子弹穿过的疤痕。 唐伶有些心疼,她轻轻抚着那个结痂的伤疤,微笑着说:“喂,以后你这疤痕成了蜈蚣状,就太丑了,我就不喜欢你了。” “是吗”齐瀚撩开她一缕头发,“还不是你缝窗帘似的给我缝伤,你得负责。” “你才缝窗帘”唐伶把脸埋进了齐瀚的颈窝里,“你没死就不错了,我是你的再造救命恩人好吗” “是吗”齐瀚一双桃花眼里满满都是笑意,“那我得用什么还呢救命恩人。” 唐伶脸一红,拧了一把她的腰,声音越来越低:“用你这个人来还。” “什么”齐瀚坏心眼地说,“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唐伶把唇覆在齐瀚的耳边。放大了音量:“我说,用你的人来还” 齐瀚轻轻一笑,他一把抓住唐伶的腰,将她抱到了自己身上:“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爱拿什么还,就拿什么还。” 这死男人的力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把她足足折腾了一晚上,唐伶摸着腰皱紧了眉毛:我怎么觉得,是我亏了 天光刚刚破晓,这一次唐伶是清醒的那一个,昨晚太纵欲,她浑身不少暧昧的痕迹,站在镜子面前,唐伶害羞得红了脸。 不过,折腾了这么多天,昨天终于洗了个澡,今天真的是神清气爽。 唐伶换好衣服,刚坐在阳台上,却听到街道上有动静,唐伶有些慌:难道又是圣组织,或者黑金的混蛋回来了吗 她一转身,看见齐瀚难得睡这么沉,也不忍心叫醒他,就想先去看。 想了想。唐伶又把随身携带的解毒剂,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她小心翼翼等了很久,始终没有听到枪声,这才安心下来:应该不是那群坏蛋,那会是什么难道东城区的居民,开始陆陆续续过来了吗 唐伶有些疑惑,这时候,一个冷不丁,一个小女孩扑到她的身上,唐伶被吓了一跳,低头一看,这小女孩不是别人。又是切西。 切西眼睛都哭肿了,哭哭啼啼地抓着唐伶的裤子说:“姐姐,姐姐求求你了,救救我吧,我哥哥这次我哥哥也生病了,他饿得很厉害,你帮我去看看他吧” 切西是怎么找来这儿的唐伶心里虽然很疑惑,但看到小女孩哭成这样,实在不忍心逼问,唐伶抿着嘴唇,一句话也没说。 切西说:“姐姐,我求求你了这次,这次我哥哥如果在死的话,我就真的成孤儿了,你帮我去看看他吧,他就在不远的地方” “就在不远的地方”唐伶心中更疑惑了,这里西城区,她是怎么过来的 切西的哥哥饿得不行,又怎么可能在这附近 唐伶的心中有很多疑问,她左顾右盼,哪里都没瞧见人。 “难道是我的戒心太重了吗”唐伶心中想到。 看见唐伶这样,切西却更慌了,她抬起头来看着唐伶说:“姐姐对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样胡闹,我妈妈死都不是你的原因,都是那些坏蛋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快跟我去看看我哥哥吧我我不知道我们在赶去的时候,哥哥哥哥会不会已经” 切西泣不成声。 唐伶还是谨慎地退了一步说:“我先去找齐瀚商量一下,如果是真的,我跟他一起去看你哥哥。” 一看到唐伶这样的反应,切西又生气了,她的眉头拧作一团,转身就跑:“算了你们都不理我,哥哥死了,我也去死算了” 切西跑得像风一样,几乎就要消失在西城区的街角了,唐伶还想去叫齐瀚,但是又害怕切西跑得不知所终,她心里一慌,也不想再发生她母亲那样的遗憾,于是也没再多想,快步跟了上去。 “切西切西你等等我,我这就陪你去看你哥哥。”唐伶说,“你快停下来,不要乱跑现在说不定还有坏蛋,碰到坏蛋咱们就全完了” 唐伶的话音还没落,突然一个大麻布口袋,直接把她整个人都罩住了。 唐伶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扛到了肩膀上。 唐伶察觉到了不对劲,扯着嗓子大声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但是这是空旷的西城区,当然没有人回,唐伶后悔得不行,就感觉后脑勺一阵钝重,有人一棒子把她给敲晕了。 唐伶昏迷了很久,还觉得后脑勺剧痛,当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关在一个小房间里。 周边还有其他的人,大家都是瘦骨嶙峋的样子,也只有她这一个外国人。 这些这些难道都是圣组织的人质吗 唐伶心中一惊。这时候看到屋子里拿着枪的守卫,全是穿着圣组织的教徒服装,他们是利用古怪的邪教做信仰,控制并且洗脑手下。 历史书上都学过,宗教,总是统治阶级用来奴役人民的工具。 唐伶吃痛地坐起来,其他还活着的人质,全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都没了希望,但是唐伶还不想放弃,只要有一丝生的希望,她就不能放弃 趁着看守换班吃饭,唐伶抓紧时间问其他人:“这里这里是圣组织的地方吗” 有人看了一眼唐伶,点点头。 本来罗尼他们鼓动了其他人做斗争,把圣组织一行人消灭得差不多,却没想到他们早早盘踞在了西城区,躲了起来,留下的全都是精英,还抓了不少人质。 没由来的,唐伶想起了十几天前,看到那些挂在铁丝网上尸体的惨状 那些人,就是人质的下场。 唐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对于死亡的恐惧还是到来了。 “他捏着我们根本没用。”唐伶说道,“现在他们的手下。人本来就很少,眼看东城区就已经要解放了,他捏着我们这些人质,能换来些什么根本没有道理呀” “我不知道有没有道理。”一个老头看唐伶一眼,“示威。” “示威” “我们只知道,昨天从这屋子里抓出去的5个人,被砍头了。今天上午被抓出去的3个人,被录下视频,也被砍头残忍杀害。”他叹了一声气:“现在,估摸着快了,咱们也快到了,都得死了。” “你这新来的,估计会多活几天吧。” 有人上上下下的打量唐伶说:“年轻女人,总能换到更多筹码。” “住嘴”守卫进来了,他把枪敲着铁门,敲得嘣嘣响,“全都给我住嘴,人都要死了,还废什么话” 唐伶只得噤声。 整间屋子里,都充斥着对死亡的恐惧,有些人怕,有些人怕得发抖,但是有些人,活着却像是已经死了。 唐伶紧抿着唇。心里忽然有一些事:还好,还好我把解毒剂塞给齐瀚了。就算我死在这儿,他应该也没事 “不行”唐伶握紧了拳头,“我不能死在这儿” 可是怎么出去呢 紧闭的小房间,自己这又被五花大绑,守卫拿着的是真枪实弹,根本没有一丝逃生的机会。 这些人脾气也很暴躁,因为黑金突然退出,而东城区势力被罗尼等人直接攻下,他们的地盘越来越小,这些手下心里当然也慌了。 这一慌,当然喜欢拿着人质出气了。 所有人质都没敢吭声,只要发出一点声响,就很容易被当作出气筒。 虽然不至于拿枪把他们直接打死了,但是又踢又踹,能把人骨头给踹断,那就是生不如死。 唐伶一回想起自己被抓的过程 是切西把她叫出来的,而且而且在那埋伏的人,好像早有计划。 不祥的预感,在唐伶心中滋生出来:难道难道我被抓,都是切西的主意吗所以她说的话,才那么错漏连篇。只怪自己头脑一热,就追了上来。 唐伶眼睛一闭,沉沉地呼了一口气,在心中默默地念着那个名字:齐瀚。 可是不能每一次都让齐瀚来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圣组织的人绑架了这一次,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情况这么危急,唐伶却根本没有实感。 或许是昨晚太幸福,冲淡了她对危险的预警,唐伶知道自己这是自作自受,心里虽然有一丝毫的侥幸在叫嚣:齐瀚肯定会来救我的,他每一次都来救我。 但是现实摆在她的面前,她也有最坏的打算。 一片死寂。 忽然一个老头子咳嗽了两声:“咳咳” 这引来了看守的极度不满,一个守卫把手上的枪一扔,狠狠地站了起来:“咳嗽什么闭嘴” 但是老头子这一慌乱,咳嗽得更厉害了,拍着背,几乎快要把肺给咳出来了。 这当然,让守卫更生气了。 一个直接站了起来,走在老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叫你闭嘴” 这咳嗽怎么能控制得住 而且这老头一脸被憋得通红,皱纹纵横的脸上全是慌乱,根本就停不下来。 “咚”一声,侍卫狠狠踹在老头身上,“我他妈叫你闭嘴” 老头子被踹得骨头喀嚓一声,谁都听见了。 他想惨叫,可是却把双手紧紧地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声尖叫。怕把这些丧心病狂的看守惹得更怒了。 “你们这些渣滓”守卫直接把老头子给拧了起来,“你们这些渣滓,为什么能够跟我们斗士抗衡为什么要抗拒神的召唤啊我们创造的,是崭新的未来,我们都是要去天国的。” “你们这些无知的群众,为什么要阻止世界的进步那些什么科学,都是迷信他们否定了神,那都是邪恶”这个守卫直接把老头当成了假想敌:“以后世界是要一统的天国大门,会向我们打开,只要把现在这个世界破坏得稀巴烂,我们的神就会从把我们接到天国去” “现在现在我们大计才在统领的领导下,才进行了一小半。就已经被你们破坏成这样混蛋”守卫又狠狠一脚,踹在老头的骨头上,又是一声咔擦,老头肋骨怕是又断了三四根。 “你们这些混蛋,为什么要拖我们的后腿啊”另外一个守卫也加入了。 明明是故事书,却被人当了真,这就叫做邪教。 越贫穷的地方,越容易被洗脑。越没文化的人,越容易被控制。然而这群被控制的力量,却是最残暴,最没人性,最容易被忽视的力量。 唐伶看到老头被踢成那样。实在心疼,她一开始也不敢吱声,但是看被打成了这样,她的理智一时没控制住,直接叫了出来:“你们不能这样” 守卫的眼神狠狠地劈在唐伶的身上:“不能哪样” 唐伶知道不能跟这种人硬碰硬,于是试图用他们信仰的教义来说服他:“你是要上天国的人,你这样对待别人,你的神不会原谅你的。” “我的神”守卫哈哈大笑,“你这个外国人,知道些什么你们都是恶魔,都是要下地狱的,你们阻挡了我们的进程,我们杀了你,那是杀恶魔天神又怎么会惩罚我们呢” 他走到了唐伶的面前,一把将她拧了起来:“小姑娘,你以为用我们的天神阻止,我就不会对你动手我不傻” 唐伶狠狠地瞪着他,她的四肢全都被绳子五花大绑,根本没办法挣扎。 “你知道吗像你这样的小蚂蚁,就算死在了这里,外界也不会有人知道。”守卫说,“哦,不对,统领下令了。要把你们斩首的画面都给录下来,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力量。你会被全世界的人都记住的。” 守卫丧心病狂地一笑:“怎么你要帮老头子出去那你来,接我这拳头啊” 守卫已经把拳头给抡了起来:“你这么善良,你这么受天神喜欢,那你就把这拳头给吃下去啊” 他的双眼通红,一拳紧紧地朝唐伶的脸上揍去 眼见着拳头就快过来了,却听到紧闭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西装革履,面相斯文的人站在门口,一个极为现代化的人,站在这蛮夷面前,显示出了极大的落差。 而这个人。唐伶认识,这正是黑金的老板,金益。 “住手”金益的声音里全都是威严。 一听到这话,守卫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动手,只得把唐伶松开,然后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金老板。” 看来这黑金跟圣组织的关系,比唐伶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连这种小杂鱼,都知道而且认识黑金的金益,可想而知,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么肮脏而且复杂。 只不过,唐伶实在没想到金益还站在这儿。 上次齐瀚对黑金做的事情。算是让他俩不共戴天了,现在黑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土崩瓦解那基地里呢唐伶不知道,但是金益的表情,比她想象的还要镇定。 毕竟是烧了他钱的大仇人,唐伶以为这金益,会直接过来亲自动手揍自己,却没想到金益还假惺惺地点点头,礼貌微笑说:“你好,唐小姐。在这里还习惯吗” 唐伶眼神一晃,果然在角落里看到了小女孩切西。 她还嬉笑着唐伶挥了挥手,看来自己被抓,果然就是个计划。这年纪小小的女孩。能在战乱中活下来,当然没一个是傻白甜,这是唐伶自己蠢了。 “金老板。”唐伶慢慢地说道。 金益的背后还跟着两个保镖,应该是黑金剩下的残党,金益眼睛一瞥,朝着那守卫说:“这小子居然这么不长眼,敢打我们齐老板的女朋友这要是把唐小姐的脸给破坏了,齐老板不得拿着枪杀了我” 这显然是反话,明明金益就已经把齐瀚恨到了骨子里,却偏偏这么说。 唐伶呵呵冷笑了两声:“这倒是谢谢你了,金老板。” “这个守卫,真是没一点眼力见,这要是造成了我跟齐老板之间的误会,他就是用命,也赔不起的。”金益笑。 一听到这话,守卫的脸色变了变,慌忙着想摇头狡辩:“金老板,我没有想把她怎么样,我都还没揍她,什么都没发生你别你别这样” 金益却一点也不含糊,他的眼神一瞥:“杀了他。” 他背后两个人,怎么说也是黑金的精英,连枪都没有用,直接拿着刀割喉。 像是杀蚂蚁一样,血溅了遍地。这守卫直接倒地死了。 其他所有人质都看到了,人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唐伶已经心中有数了,看来用套路把自己绑来这儿的,就是金老板。 虽然唐伶跟圣组织的人有些过节,但是他们肯定不认识自己,压根没必要这样搞针对。设下圈套,把唐伶引来的,从一开始就是金益。 “你到底要做什么”唐伶看着他,“你把我当人质你想从齐瀚手里换到什么” 金益笑了笑:“唐小姐冰雪聪明,根本就用不着我来解释。” 金益笑眯眯地说道:“我我想要齐瀚的什么你猜猜看。” “你想要他的什么”唐伶看着他,“钱,齐瀚虽然更多。但是你也有,仇恨你是想拿我做人质,替自己被烧掉那些钱报仇吗” “不不不。”金益连番摆手,“我以前是爱钱,但我自从你们在我基地搞了那么一大通事情,不光直接把我黑金搅得稀烂,还直接让我手下几名最得力的杀手叛变,呵呵,我真是喜欢齐瀚。” “我真是喜欢齐瀚”金益狞笑着说,“我现在成天晚上失眠,害怕被国际上的人抓了,天天做梦,梦到黑金被压垮,被罚得一分钱也不剩下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做什么也没心思。这不,多亏了你的齐老板,直接让我脱离了对金钱的低级趣味。” “我想要的,才不是钱” “那你把我抓住人质,想从齐瀚的手上拿到什么”唐伶沉沉地看着他。 “命。”金益嘻嘻一笑,“我要齐瀚的命。” “你休想”唐伶冷笑了一声,“现在你们已经要垮了,东城区已经被夺回来,你的势力也土崩瓦解。你不要再虚张声势” 唐伶看着他:“你根本不可能,永远也不可能拿到齐瀚的命” 一听到唐伶挑衅的话,金益脸都白了,但是只过了5秒钟,他冷哼了一声:“唐小姐,你跟齐老板果然还是差了一些格局,你真的以为你们赢了吗” “什么意思”唐伶拧紧眉毛,“现在明明大势所趋。” 黑金没了,圣组织的人全被赶走了,他们怎么可能还有胜算 东城区的人全都团结在一起,把这群坏蛋给赶出去了,现在胜利在望。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着唐伶越发失神的双眼,金益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你真的以为,圣组织只雇佣了我们黑金一家” “你真的以为,只有我们黑金帮着圣组织,去抢油田,抢金库,抢地盘,搞走私” “你什么意思” “呆在甲斐城内的人,只是一小撮人。”金益看着她,“现在其他地区的支援,马上就要过来了。” “其他地区的支援”唐伶浑身战栗,“什么时候,会来多少人” “唐小姐,既然你有好学的一颗心,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金益看着她,“明天,上千人。” 上千人 唐伶一听到这个数字,直接垮掉了。 虽然现在罗尼他们团结在一起,有武器,但是根本没有办法抗衡 上千人 没有正规的军队,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他们 死,必死无疑。 明明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却没想到被这么一句话,给打进了地狱里。 “明天会搞一个可爱的仪式。”金益笑眯眯地看着唐伶说,“唐小姐。我只能靠你,把我们受万人爱戴的齐老板,给请出来了。” 第136章:有一种国,叫做UN联合国 诺顿再一次通过广播,把唐伶被抓的消息,给传递了出去。 而且光明正大地说,会在明天12点,在西城区的广场,对唐伶斩首。 这是一个陷阱,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更可怕的是,这不只是一个针对齐瀚的陷阱 唐伶心知肚明:金益用自己逼迫齐瀚现身,而诺顿,利用自己逼迫罗尼现身。 毕竟唐伶在罗尼的庇护所很有声望但是罗尼他们并不知道,圣组织还有后手,还有援军 罗尼必定会带人过来救她等到他们所有人都到西城区,圣组织的援军进行包夹,罗尼他们全军覆没。 他们所有人,都必死无疑 唐伶只因为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却被用来做了这么大的文章,她非常后悔。 她后悔得认为,只要自己死了,可能就不会造成这么可怕的结果 但在此时此刻,更让唐伶感到绝望的是:就算她现在真的自杀,消息也不会散播出去,也不会让齐瀚他们知道的的 他们仍然会中这个陷阱。只要他们一到,所有的斗争,所有的希望全部熄灭,整个甲斐城会化作一片黑暗。 正午的阳光就晒在唐伶的头顶,热辣辣的,她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了。 她的身后站着刽子手,这是圣组织跟金益,专门为她做出的表演台,于是人质,也就只有她一个而已。 明明是现代社会,却还有这么蛮荒的地方。还有这么恐怖的邪教,仿佛是跟现实割裂了一样。 热烈的阳光就在她的头顶,唐伶被汗水浸湿了一身,她希望齐瀚不要来,她希望罗尼也不要来,她希望自己就这么死在这 就算是一只卑微的蚂蚁,可怜地被斩首在这里,也不希望他们进入这个陷阱里来。 正午11:50,离12点只剩下10分钟。 而西城区的整个广场,却没有丝毫的动静,除了圣组织的人之外,没有一丁点风吹草动。 这时候着急害怕的人,就不是唐伶了,而是金益跟诺顿。 金益恼羞成怒:怎么可能难道这女人对齐瀚并不是那么重要 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可是可是在基地的时候,齐瀚对这女人的表现明明就极为重视他怎么可能不来难道难道他藏在哪儿吗” 因为齐瀚在多年前,可是他们黑金的顶级杀手,所以金益就不可能轻视。 他害怕齐瀚会在高楼上,直接用狙击枪来对付他们,所以早就派人把附近高楼通通搜索个遍,但现在压根就没有人来报道齐瀚没有埋伏,但是根据线报,东城区的那些小蚂蚁也没有过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午的日光。也把西装革履一本正经的金益,给晒得十分狼狈。 旁边还穿着军装的诺顿也生气,他质问金益说:“这计划是不是根本不奏效不能把那群蚂蚁印出来一网打尽” “什么不奏效”金益的脾气自然也不好,“我就是跟你共用一个人质好吗我想引来的只有齐瀚而已,你自己判断失误,高估了这个女人对那群蚂蚁的影响,关我什么事儿” 诺顿不能在金益身上找到安慰,便死死看着唐伶,像是在看待待宰的猫狗一样。 看到大家都没有来,唐伶心里却更加舒坦。 对,没错,她心里是有一丝失望,原来自己对罗尼他们一群人,并不那么重要。而且齐瀚而且自己对齐瀚,可能也不那么重要。 但是他们不来,那就最好了。 只要不中这个陷阱,只要大家都还活着,那么要死的只有她一个,那也没有关系。 距离12点,只剩下8分钟了。 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唐伶的脸颊掉在地上,温度太高。很快便化作了一溜烟。 只剩下5分钟了,诺顿抽着烟,气哼哼地把烟头一脚踩在了脚下:“那些,蚂蚁,那些人怎么还不来究竟在做什么” 金益也不淡定了,但是他没搭腔,自言自语地说:“我就不信我就不信齐瀚你不来” 只剩下3分钟了。 又是煎熬,又是死寂。 唐伶紧紧闭着眼睛,眼前的场景千变万化,一幕一幕都是她跟齐瀚过往的曾经。 在去红石镇的路途天降暴雨,遇到他的那一晚,那一晚暴雨临盆,他对她笑的样子,那么好看。 后来再遇上他,也只觉得他是个骗子,小痞子,青着右眼,偏偏要冲自己嬉皮笑脸,明明故意从那群混蛋的手里救下自己,却只说是一句顺便。 可那时候,唐伶只当齐瀚还是个弱鸡而已,却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藏得这么深。 要死了,所有的回忆一幕一幕就在面前掠过。 她想到这里,所有的恐惧悄然消散,嘴角还勾出了一个笑来。 还有齐瀚带自己去看湖水的时候,她第一次对齐瀚的告白。 没错,唐伶那时候不知道齐瀚就是a,明明他像是换了一个性格,但她就是不顾一切地爱上了他,这是命吗 再遇到齐瀚之后,她早已经把当年那个a抛到了脑后。 齐瀚到底是不是a不重要,重要的是,齐瀚,他就是她爱的齐瀚。 唐伶被这些记忆充满,感觉十分温暖,只这一瞬间,她的身体里全都是勇气,一点也不害怕。 只剩下一分钟,刽子手看着诺顿,战战兢兢地问道:“统领,我们应该怎么办” 诺顿的脸色一白,吐了口唾沫,狠狠地说道:“一到12点,那就杀了她。斩首,记得录像。” 森寒的大刀,已经举在唐伶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挥,她就会立即死去。 生命在这种蛮夷的地方,是那么脆弱。 嘀嘀,像是死亡宣告一样,12点已经到。 “杀了她。”诺顿的眼睛一翻,骂骂咧咧地说,“还真以为能把那群小崽子给引出来,想太多了。” 唐伶紧闭着眼睛,只求这一死。 “哄”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广场后方的一栋建筑垮掉了,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建筑被炸掉,飞扬的石头滚落一地,有些人被砸在了地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 诺顿的眉头紧皱在一起,但是金益却喜笑颜开:“来了齐瀚来了。” “快,快上去看看,快把齐瀚给抓住,我要活的。” 咚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另外一栋建筑也垮掉了。 “这些炸弹到底是哪儿来的”诺顿气急败坏。“快去看看。” “统领,统领”一个手下战战兢兢地跑过来,“罗尼那伙人已经到了,就在后面” “真的吗”一听到这个,诺顿喜笑颜开,拿着指挥器下着命令说,“那群小崽子全都来了,把他们全都包夹住将他们一举拿下,不管死的活的,全给抓住。” 咚又是一声巨响,第三栋建筑垮掉了。 但是这一次,金益却自信地笑着,没有再着急找齐瀚,只是站在唐伶的身边。 周边飞扬的尘土巨大,飞尘扬起来,根本就看不清有什么人。 “有这么好的人质我不用,我脑子有病”金益微微一笑,一把拽住了唐伶,自信地大声宣布道,“齐瀚我知道你来了,快出来吧” 没有回音。 咔嚓一声,金益直接拿枪指着她的脑袋说:“你再不出来。我直接一枪爆她的头” 周边全都是一阵混乱的声音,因为巨大的爆炸,可见度也非常低。 “齐瀚你女人可就在这儿,你别耍什么花招,你再不出来,你女人就死掉了” “哦,是吗”一个魅惑的声音出现了。 他笑了:“我怎么觉得,是你应该死掉了。” 一个人已经出现在金益身后,金益大叫保镖:“快点,抓住他待命的射击手,射击” 一阵枪林弹雨,但是却不敢朝这边打过来。 这些全都是金益为了抓住齐瀚布下的陷阱,而齐瀚早就料到了。 他肯定金益会派射击手,以防自己逃跑,所以才会搞出炸弹这一手,直接降低可见度,他们谁都看不清,这群雇佣兵也怕误杀死了老板,这没钱结账,谁愿意做事 这不人出现了,下命令,他们却都不敢动手了。 金益再会赚钱,但始终不是上前线的人,当然没料到齐瀚会用这手段了。 他被齐瀚轻而易举地钳制住,直接一脚踹在了地上,压根没了一丁点西装革履的斯文风范。 “唐小姐”这是罗尼的声音。 罗尼他们也来了唐伶心中一惊,被一股巨大的暖意包围住了。 “他们都来救我可是这是陷阱啊”唐伶焦急地说道,她冲过去抓住齐瀚的手,哭丧地说道,“齐瀚,罗尼,这些都是陷阱啊你们不应该来找我的。他们有援军,他们故意引你们过来的” “哈哈哈哈哈”那边的诺顿。已经发出了放肆的狂笑声,“他们全都来了,快通通把他们都抓住” 果不其然,诺顿的援军都来了,都埋伏着,他们轻而易举把整个西城区全都包围住了。这在人数上,是压制性的胜利,根本没有一丝赢的希望。 大片大片的人,黑压压的出现,包围住了一片混乱的区域。 根本不用真枪实弹的打。曙光就已经熄灭了。 “齐瀚”唐伶直接哭得泣不成声,她抱着他说道,“你不应该来救我的,你们都不应该来救我的现在我们都被包围了,我们都会死了,是我害死了你们。” 根本逃不掉了。 唐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自己蠢,追着切西来到这里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不应该来的,这些都怪我。” 唐伶哭得快要晕厥过去了,齐瀚浅浅地笑了一笑,没看出他别的动作。 “哈哈哈哈哈,齐老板。”虽然还扑在地上,但是金益放肆地大笑着说,“齐老板,没想到吧,这些都是我们的陷阱,你们都要死,死了全都得死在这儿。” “哦,是吗。”齐瀚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毫恐惧。 他一把将金益扯了起来:“趁着这个机会,说吧,当年命令黑金绑架我的人,究竟是谁。” “怎么着,就算偷了我们黑金的客户资料。也没有查出你想要的答案吧”金益的声音更加放肆了,可能是因为他觉得胜利在握,席卷而来的胜利感,已经将他淹没了。 他没有一点点戒心,就算现在齐瀚处在上风,但是他就是料定了,齐瀚他就算是长了翅膀,那也飞不出去 “这次你想引我出来,其实并不是要杀我吧。”齐瀚看着他,“也是当年绑架我的人授意的吗” “哈哈哈哈哈”金益笑道,“不愧是我黑金培养出来的第一杀手,就是聪明你怎么知道我想抓你,而不是杀你。” 唐伶却听得惊讶了:什么意思当年齐瀚被绑架,黑金只是工具,那么主谋是谁主谋是连齐瀚都不知道的人 “真是过誉了。”齐瀚笑,“黑金不是还有个s级别的杀手,叫鬼面么。他比我厉害。” “不不不。齐老板,你也别谦虚。”金益挥手笑道,“他虽然狙击技术是一溜,但级别比你还高,那算是走了后门,要说最厉害的人。还得是你。” 齐瀚冷笑了两声:“是吗。” “齐老板,其实你真的应该特别感谢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这一点也没夸张。”金益一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他看着齐瀚说:“你知道吗当年雇佣我们绑架你的人,早就想弄死你了。要不是我看着你确实厉害,在那群渣滓里杀出重围,极力保下了你的一条命,你早就死了。” “哼。”齐瀚冷笑了两声,“要我给你写感谢信吗” “不用不用不用。”金益连连摆手,“这次我抓住你。再把你上交过去,你肯定死了。你这感谢信就算给我,那我也用不着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吗我们真的会死吗”齐瀚忽然诡异地笑了。 看到这个笑容,金益原本的狞笑顿住了。 他太了解齐瀚了,他知道齐瀚这个人深不可测,现在他的嘴唇一哆嗦:“你什么意思是在对我虚张声势吗现在这么多人,你们根本就插翅难飞,不可能还有转机。” “真的吗”齐瀚牵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十分可怕。 不良的预感,爬满了金益的全身:“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就不好奇,我把你手下几个a级别的杀手,全都策反了,他们这一消失,你就不好奇,我让他们干什么去了”齐瀚的笑容愈演愈烈,“格雷他们现在跑哪儿去了,这件事情你没有查过吗” 金益无声地看着他。 齐瀚指了指天空:“他们已经快来了。” “噗嗤”金益哈哈大笑了出来,“你以为带着几个我的顶级杀手,就能够扭转战局吗齐老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 “不不不不不,是你,金老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齐瀚一笑,“格雷他们不是援军,他们只是把援军带来的引路人而已。” 援军 “嘘。”齐瀚邪邪一笑,又指了指天空,“这场暴乱,马上就要结束了。” 罗尼那边的气氛,已经陷入了极端的压抑。 诺顿已经被胜利给冲昏了头脑,他的手下抓住了罗尼,把他扔到了诺顿面前来:“你们这群混蛋,真以为自己能摆脱我们的控制吗异想天开现在你们全都死了。全都要死了。” 他眼睛一瞥,看着罗尼说:“就是你么就是你集结了其他人,要把我们给赶出去吗异想天开,根本就是异想天开幼稚,太幼稚了你们这样的人,连我们都天神都不屑于让你们加入。” “哼。”罗尼冷笑,“就你们那样的天神,我根本就不屑加入,口口声声说着天国,重生全都是混蛋” “你们自己不把自己人当人命,来这践踏,流血,还占据自己的地盘别拿着什么天神当幌子了,你不就是个独裁者吗别用什么神不神来当遮羞布了。恶心,真的恶心。” 听到罗尼这样挑衅的话,诺顿气得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枪抵在他的额头上:“说你再继续说你看看,这下面你们的人,全都被我们抓住你们费尽心机,真以为能扭转战局呢你真以为在东城区,就已经把我们赶走了吗” “哈哈,那一丁点小小的胜利。就把你们冲昏了脑袋忙不迭地送在我手里来送死你瞧现在多好,你们想把我给一网打尽,我却把你们给一网打尽了现在整个甲斐城就都是我的了。” 然而罗尼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极为诡异的笑容。 “不是这样的。”他晃了晃脑袋,“幼稚的不是我们,是你。” “你什么意思”诺顿的脸色一变化,没由来的,心里生出很多恐惧来,“我们有上千的人,你别虚张声势” “不不不不不。”罗尼笑了,“其实一开始,我压根没什么打算要搞反抗,我只想跟我的伙伴抱团,好好活下去而已。你们这群人实在是太无耻,我又不想加入,没想到人越来越多,越做越大。” “后来齐先生跟我说,应该把你们这群坏蛋赶出去,把我们的城市给夺回来。”罗尼看着他。 诺顿听了,也只是嘲笑:“胡说八道。” “对对对,没错。一开始我也以为,这就是胡说八道。我都已经快要放弃了,因为我的伙伴全都投在你的手上。我觉得我就算再努力,也根本毫无胜算。”罗尼看着他的脸,“可是齐先生把我狠狠地骂了一顿,然后告诉我一句话。” “你人都要死了,还能说些什么话”诺顿笑眯眯地看着他,“来吧,告诉我,你们这群可悲的小老鼠,还能说些什么可笑的话” “齐先生对我说,真正的意志。是不会被击败的。” 诺顿冷笑了一声:“真正的意志” “对,真正的意志。” “全是说些虚无缥缈的梦想,废话”诺顿狞笑,“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意志吗真正的意志就是,这个城市被我占领了,我们圣组织的势力会发展得越来越大,我会新建一个国家,总有些脑残的年轻人,会来加入我们的阵营,我们会越来越强大,这个世界就应该陷入混乱。” 他一顿:“一到那个时候。我说的话,那就是真正的意志,我说的话,那就是天神应该说的话。” “哦,真的吗”当烟尘散尽,齐瀚也已经站在诺顿的面前。 他笑吟吟地看着诺顿说:“就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神,那也不可能是说你这样的废话。” “你是谁” “我是谁根本就不重要。”齐瀚眯眼一笑,“只是诺顿先生,看来你确实不怎么关心国际新闻。” “你什么意思”诺顿看着他。 “要做大事呢,就得眼光六路耳听八方。” “你究竟什么意思” 齐瀚指着湛蓝的天空说:“天上有什么” 明明什么都没有 “天上有导弹。” 诺顿的脸色骤变 “骗你的。如果是导弹,也会把我自己炸死的。”齐瀚笑,“是援军。既然你们有援军,我们当然也有。” “你别开玩笑了”诺顿看着他,“我查过了,所有的雇佣兵公司,最近都没有接到大笔的订单,你们根本找不到援军。” “所以我才说,要多看点国际新闻。”齐瀚看着他,“诺顿先生,这个世界上,不只是用钱买才能有援军的。” 齐瀚眯眼一笑,满满的都是自信:“虽然国家之间,总有这样那样的纠葛,但是对待你们这群混蛋,大家的战线还是统一的。” 诺顿察觉到了什么,他的嘴唇气得哆嗦发抖:“难道不可能啊” “是。对付你们这样的混蛋,以私人的名义,确实搞不定你们。毕竟这么流氓,抢了金库,又占了油田。还靠着占据的油田可持续走私。”齐瀚笑。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援军,叫做人道主义干涉。”齐瀚笑,“有一种国,叫做un联合国。” 第137章:落下帷幕 援军来了。 之后的事情就如同狂风骤雨一样,一片混乱。 但是唐伶知道,这场暴乱,马上就要结束了。 爆炸后的大楼,烟尘又扬了起来,震耳欲聋的,全都是攻击战斗的声音。齐瀚害怕唐伶被流弹所伤,很快把她拉出了重灾区。 广场周边的建筑,又开始了新一轮范围的爆炸,飞扬的沙尘轰开,周围的声音什么都听不见了。 唐伶匆匆忙忙地被齐瀚扯走,根本没搞清现在的状况。 齐瀚把她带到了一个相对偏僻安全的地方,这里没什么人。 唐伶跑得气喘吁吁,但是刚刚一坐下来,唐伶却看到齐瀚的脸色开始发白。 不祥的预感从唐伶的心中升腾起来:难道这是要发病了 “齐瀚”唐伶叫他的名字。 但是齐瀚脸上汗珠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唐伶对这样的表情并不陌生,先前在沼泽地她看到过。 那一次齐瀚是用药物勉强缓和了下来,而这一次,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可怕。 齐瀚的表情因为疼痛而扭曲在一起,他的眉头紧皱,直接坐在地上,瘫软地站不起来了。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 为什么偏偏在这么危急的时候发作 唐伶很着急,现在这个地方虽然暂时安全,但是这是一场混战,援军虽然来了,但是说不定还会有坏蛋误闯进来。 唐伶很着急:“齐瀚齐瀚你没事吧” 他怎么可能没事光看着齐瀚痛苦的表情,她就仿佛自己也在痛。 然而这一次。她看着齐瀚很痛,却根本无能为力。 “解毒剂呢”唐伶说,“我昨天临走前,在你手里塞的解毒剂呢” 齐瀚很吃力地说:“我已经解毒剂寄送出去,带到实验室了。” 也就是说,齐瀚必须硬扛这可怕的疼痛了 现在的甲斐城,外面都是枪林弹雨,什么东西都没有。唐伶不知道该怎么让他别那么疼痛。 齐瀚脱下外套,唐伶看到他背后的刺青开始发红发青,明显的发病症状。 唐伶很害怕:我该怎么办 她看着他:“齐瀚,你怎么样才会舒服一点” 而齐瀚痛得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身体上的疼痛是那么难捱,唐伶知道,但是无能为力。 “齐瀚,你告诉我。怎么样会让你好受一些” 齐瀚瘫坐在地上,终于十分吃力地开了口说:“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你把我打晕。” 这是不容置喙的口吻。 “可是”唐伶看着他。 “快点把我打晕。” 唐伶舍不得。 但是看到齐瀚痛不欲生的表情,她更加舍不得,于是她拿起了一块石头。砸上了齐瀚的后脑勺 还好,一次他就晕厥了过去。 唐伶很心痛,但是外面震耳欲聋的都是爆炸声,现在出去太危险了。她必须齐瀚昏迷的这个时间段里保护他。 现在这个地方倒还比较安全,说不定能在这把这场暴乱给躲过去。只要这场暴乱结束了,那群混蛋就是真的被赶出去了。 她只要现在把齐瀚保护好,只要现在保证他两个没事那一切的苦难,就全都结束了。 齐瀚本来很多肌肉,很沉,唐伶扛不动,只能想办法把出口掩埋住。 她刚找了几块石头,想把出口堵住,却突然看见几个圣组织的坏蛋,也慌慌忙忙地藏了进来。 一个身上流着血,受了枪伤。另外一个好手好脚,就是想活命而已。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唐伶,他们的手里还有枪。 唐伶的心都被吓慢了半拍,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就已经知道如果他们开枪,就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齐瀚还在晕厥,唐伶必须保证他的安全,于是他身子一侧,用自己的身体挡在齐瀚的面前,害怕这些丧心病狂的混蛋用机枪扫射。 果不其然,这群混蛋看到了唐伶,就仿佛看到了出气筒一样:“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把我们害成了这样” 另外一个好手好脚的愤恨地看着唐伶,也怒气冲冲地说道:“既然这次我们都要死在这儿了,那你也必须死” 但是他俩的话音还未落,就遭遇了两记无情爆头。 唐伶吓得脸都白了,这时候才看到一个人影闯了进来,而这个人她认得。 是格雷。 唐伶原本吊起的一颗心,终于放在了地上。 “唐小姐,齐瀚怎么了发病了”格雷快步走了过来。 “齐瀚齐瀚他很疼,所以我先用石头把他砸晕了。”唐伶看着他,“格雷,你有办法救他吗” 格雷拿出了一剂针管:“这还有一管血清,你先注射在他的静脉里,他很快就能醒来了。” 唐伶含泪点点头,格雷再将一把手枪扔给了唐伶:“你先用这个防身,我还得出去一趟。” 唐伶点点头,格雷很快消失在了出口。 原本陷入昏迷的齐瀚,因为这一针血清,很大程度缓和了症状。 他背后发红发青的刺青,也变回了原状。唐伶这才舒了一口气,但是场面仍然不轻松,她害怕外面还有人闯进来,于是拖着身体想找石头,把出口再次堵上。 幸运女神总是爱开玩笑。 唐伶刚刚探出头去,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匪徒在上。这些人已经杀红了眼,正是因为穷途末路,所以更加丧心病狂。 他的刀拿了起来,对准了唐伶 “啊”唐伶惊叫了一声。鲜红的血已经洒到了她的脸上。 这是匪徒的血。 此时此刻,一股熟悉恐惧感顺着她的骨子,爬满了她的全身。 这样的感觉太熟悉了,这个场景太熟悉了,像是幽灵一样如影随形,跟在自己背后,像鬼一样的男人,鬼面。 先前黑金陷入了这么大的危机,鬼面都没有出面,然而,在唐伶一次一次陷入危机的时候,这个人却拿着狙击枪,冷血地把一个又一个人全都杀光。 唐伶忽然认识到一个问题。 鬼面这个人,有1千次1万次机会来杀自己,但是他没有。 相反的,除开齐瀚,他杀的都是对唐伶造成生命威胁的人。 “难道难道这个鬼面是在保护我吗”唐伶愣住了,“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了我。他是要保护我。” 那齐瀚呢齐瀚怎么算鬼面差点把齐瀚给杀掉 一如唐伶所想,之后还陆续出现了几个倒霉的匪徒,无一例外全都被子弹给杀掉,这个鬼面太可怕了,他的狙击技术炉火纯青,连一颗子弹都没有浪费。 一颗都没有。 一击就直接致命。 唐伶没由来的,忽然想起了在黑金基地里,林允奚所说的话 他说,他就是鬼面。 唐伶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冰冷的触感将她紧紧包裹:可怕,太可怕了。 不知道是不是临死的恐惧,大大地将唐伶的记忆激发了出来,她想到了很多事。 在刚刚来古尼国的时候,在列车上,她看到林允奚背上有刺青。 那时候她说那是s,但是林允奚却不认账,只说他的刺青是一条蛇,而且林允奚还反过来埋怨唐伶不关心他。轻易把这件事情给磨蹭过去。 s s级杀手。鬼面。 现在想起来,那个s的字形风格,分明跟齐瀚他们背后的字形一模一样。 而且当时在黑金基地,林允奚竟然能毫无障碍地直接跟他们会面 当时唐伶以为是格雷带来的,而事实上格雷也这么说的,现在想起来,却疑点重重 但是唐伶仍然不愿意相信这一点。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可能。 不对。时间根本就对不上。林允奚,就只是林允奚而已,他不可能是鬼面。 如果他真的是的话那唐伶是有多么不了解自己这个弟弟 唐伶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这时候齐瀚已经醒来了。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唐伶。” “齐瀚。”唐伶的声音开始颤抖,齐瀚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声音非常古怪。 她看着他,慢慢地转过脸来,一脸的苍白。 唐伶的嘴唇动了动然后说:“齐瀚,你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一件你们明明都知道,但全都瞒着我的事。”唐伶看着他。 齐瀚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紧抿着嘴唇没有开口。 “林允奚,他到底是谁” 齐瀚没有吱声。 “他就是你们的鬼面,对不对”唐伶的声音颤抖。 齐瀚严肃地看着她,最终点了点头:“是。” 杀艾伦的是他,杀16号的人也是他。在桥上对齐瀚动手的,也是他。 唐伶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怪不得怪不得在红石镇时,闹剧结束之后他那么快就能找到我。我以为他回了国。没有,他一直没有他一直待在红石镇,一直待在我的身边” “所以格雷认识他,金老板也认识他所有黑金的高层都认识他。” 更可怕的是,在黑金基地的那一餐上,林允奚一招说反话。自称自己就是鬼面,他发现唐伶已经在怀疑,料定了唐伶的心理,知道他只要一承认,唐伶绝对不会信。 一个生活了7年,任性但是知根知底的弟弟,却早已经成为了一个可怕的杀手。 唐伶的嘴唇抖了抖,看着齐瀚说:“你从一开始都知道但一直没有告诉我” “不。”齐瀚摇头,“我离开黑金之后,对这些事情并不清楚,我是后来在遇上格雷时才想通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唐伶双眼无神地看着他。 齐瀚长叹了一声气,缓缓地抱住了她:“因为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震惊,并且崩塌的这副模样。 没由来的,唐伶又想起了艾伦告诉自己的那件事。 “所有人所有人都在骗我。”艾伦像是一语成缄。 所有人都在骗我,那谁没有骗我 “可是,那天在桥上林允奚为什么要杀你”唐伶看得齐瀚,双目失神。 齐瀚只是长长地再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说呢。” “所有人都在骗我”唐伶的声音低了下去,“所有人都在骗我,所有人都在骗我。” 她扑到了齐瀚的怀里去,抓着他的衣襟,抬头看着他的脸:“齐瀚,你不能再骗我了。好不好” “好。”齐瀚点了点头,轻轻地吻上了她的额头,“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 “而且这次的事件我已经能把那些人一网打尽了。”齐瀚说。 等到混乱告一段落,齐瀚带着唐伶走了出去。但是唐伶还是很担心。 “万一林允奚又对你” “没事的。”齐瀚摸摸她的头发,“他现在应该已经走了。” 没想到刚刚走出去,就看到一个小女孩被压在爆炸后的石块之下,唐伶走过去看着她,这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切西。 那个一次一次把唐伶的善心当做消费品,最后竟然把唐伶引进了虎口里的小女孩,切西。 切西的整个身子几乎都被石头给埋住了,根本脱不开身。 她奄奄一息地看着唐伶,也认出了齐瀚。 唐伶走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却没有多的表情。 还没等唐伶说一句话,切西却先开口了,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而已,脸上居然会露出这么一个可怕的笑容来。 她阴狠地看着唐伶说:“怎么你现在看着我要死了,觉得自己就赢了吗你这种满嘴仁义道德的圣母,现在是要告诉我,我死后会上天堂呵呵。告诉我天堂一点也不痛,让我安心吗” “不,不不。”唐伶蹲下身子来,直视着切西的脸:“没错,我是想告诉你一句话,但是这句话不是骗你说,你这种人会上天堂。” 切西看着她,满脸都是憎恶。 “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这样的人。罪有应得。” 耗时53天的暴乱,终于落下了帷幕。 黑金被送上了法庭,不过是秘密法庭,所有的信息都没有公开,但是唐伶知道,只有有齐瀚在,他们绝对脱不开身。 齐瀚是被他的医疗队匆匆接走的,临走前,齐瀚笃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唐伶,这次他们一个都逃不掉了。不管是当年害你父亲死亡的真凶还是当年绑架我的人他们,一个都逃不掉了。” 回国一个月之后,电视新闻里,偶尔甚至会看见齐瀚的脸,一瞧见他,唐伶就觉得跟齐瀚在一起发生过的事情,都像是做梦一样。 那么多危险可怕的事情,就经历在自己身上 像是做梦,唐伶就是没有实感。 林允奚却忽然失踪了。回国以后,她一直都在家里等着林允奚回来,但林允奚,就像是预料到唐伶会说些什么,怎么也不出现。 他的电话打不通,她的信息林允奚根本不回,就像是突然蒸发了一样。 “齐瀚。”她也很想齐瀚,可是他一直很忙,没有出现。 脱离危险之后,唐伶很快又变成孤身一个人了。 她一个人睡在大房子里。有时候会做那些可怕的噩梦,新闻上关于古尼国的事情,也只是匆匆一句新闻而已,没有人像她体会得那么深刻。 知道林允奚是鬼面的事情以后,唐伶回来查了很多事情。 比如他去念的那所军校,可是在军校里,根本就没有他的学籍。 根本没有他的名字,英文名abner,中文名林允奚,都没有。 这下唐明心知肚明了,之所以这3年来,林允奚一直没什么音信,说是在念军校,其实他一直呆在黑金。 这多么可怕。明明以为是知根知底的人,却忽然变得根本就不认得了。 等到唐伶,一个一个找到林允奚曾经女朋友时,每一个人都对唐伶恶语相向。 一提起林允奚这个人,她们如果越是喜欢他。对唐伶的憎恶就越严重。 “我真的搞不懂你们俩,明明不是亲姐弟,还在玩什么姐弟情深。” “我就是看不惯林允奚对你好的那副模样。” “林允奚一直都喜欢你,你不知道” 林允奚的每一任女友,对她说的,都是这样的话。 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林允奚喜欢的人,只有唐伶一个而已。 “我真是求求你们俩了,你们在一起吧。” “林允奚喜欢你,喜欢得几乎成了病态。” “你们两个神经病就在一起吧,别来折腾我了。” 这时候唐伶回想起这几年来,跟林允奚相处的一切。 他好像确实不止一次地说过喜欢自己,可是那不都是玩笑话嘛 唐伶根本不认为他说的是真的,事实上她也只把林允奚当做自己的亲生弟弟而已。 新闻上关于齐瀚的新闻,从一开始的一句两句的简短播报,变成了大幅度的长篇专访,而新闻的内容,却是关于乔纳森集团腐败。洗钱,贪污的事情,而且其中还涉及了很多内线交易。 乔纳森 明明在古尼发生的一切,都是黑金在作祟,为什么齐瀚牵头搞出来的,却是乔纳森财团 那个在肯因,古尼都有开发油田的乔纳森 新闻媒体的播报越来越多,但是却没有探出更多的信息了。 唐伶察觉到林允奚就是鬼面之后,可怕的感觉将她紧紧包围。 林允奚背后藏着身份。盛赢背后藏着身份,齐瀚的背后,也藏着身份。 那么抚养了自己7年,最后在齐瀚面前自杀的林叔,他的背后是不是也藏着什么身份呢 唐伶被这个可怕的想法惊呆了。 又到了她父亲的忌日。 唐伶拿着花,去祭拜自己的父母,当她走近墓碑,忽然发现已经有一束花摆在那儿了。 “原来已经有人来看过爸爸妈妈了”唐伶欣然一笑。 她将花束拿起来,这时候才发现下面还压着一张便签。 “便签”唐伶紧蹙着眉头。往便签内容上面看,眉头却已经紧紧地拧住了。 这张小小的便签纸上,只有一行字: 对不起老朋友,你将女儿托付给我,我却一直没有找到你女儿。 这张便笺纸上也留了一个名字。 而这个人,也姓林。 一股可怕的感觉流遍了唐伶的全身,唐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答案但是她难以置信。 唐伶拿着便签,疯狂地想要找到也姓林的这个人,但是墓园的工作人员,却都说不清这个人到哪去了。 唐伶花费了很大的功夫,始终没有把这个人给找到。 但是当她将所有事情都串联在一起时,心里已经得到了一个可怕的答案,而这个答案,只有齐瀚能告诉她。 当天晚上,她接到了齐瀚的电话。 “唐伶。”他轻轻唤了她一声,“一切都要结束了。” “什么” “我要把一切真相,全都告诉你。”他一顿,声音温柔得像是要掐出水来,“你准备好了吗。” 唐伶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有人敲开了她的大门。 而这个人,唐伶认识。 红石镇出现过,林叔死后也出现过。这个企业家看起来还是那么儒雅,风度翩翩,穿着得体的高定服装,十足的一个老派绅士。 这是现在在新闻里臭名昭著的乔纳森先生。 “你好,唐小姐。”乔纳森非常绅士地对唐伶露出一个笑容。 在林叔死后,唐伶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乔纳森时,就已经注意过他的这双眼睛了。 一只眼睛的颜色是蓝色,而另外一只眼睛里却是浅浅的绿。 这一蓝一绿的一双眼睛,跟一个人比起来,是多么的相似。为什么她以前就是没有注意到呢 唐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对乔纳森露出了一个笑容:“你好,乔纳森先生。我也正在等您来。” 大结局 “唐小姐,终于察觉到了吗”乔纳森不请自来,直接走入了屋子。 外面一排人,全都是乔纳森带来的保镖。光是站在那儿,唐伶就被那种可怕的气势所震慑。 “我一招失误,却没有料到会输得这么惨。”乔纳森坐在沙发上,冷淡地看着唐伶,“你也看了新闻吧,我现在被限制出境,现在那群人还在外面监视我。而这些,都拜齐先生所赐。” 唐伶看着他。 “我有一个非常叛逆的儿子。”乔纳森说,“他小时候,什么都看不惯,老是要跟我作对,我想捏死的人他不同意,我要做的事他不同意,就要去阻拦。” 昨天在电话里,齐瀚什么都告诉她了,她当然知道乔纳森在说谁。 “我要让他继承家业,他不同意,老是要在外面乱闯。还加入了黑金,自称什么s级的杀手鬼面。其实黑金的后手一直是我,他跑去当什么杀手,又有什么意思” 本来唐伶以为乔纳森会更婉转,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已经摊牌了。 “唐小姐,我真的不知道abner为什么会喜欢你。” abner,林允奚的英文名。 唐伶以前一直以为是abner,却没想到是abnerjonasson。 林允奚,姓乔纳森,他从始至终,都不是林又启的儿子。 林允奚是混血,以前唐伶以为是林又启亚裔,他妻子欧美裔。 但事实上呢是乔纳森欧美裔,他妻子亚裔。 他们有一双一模一样,只来自于遗传学缺陷的眼睛。 “哦。对了。下令黑金杀你父亲的人,也是我。”乔纳森说着这种可怕的话,却仿佛是在拉家常一样。 “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乔纳森说,“我打一开始就不想隐瞒,也根本不想铺这么长的线,我一开始就想杀了你。” “可是那个时候,齐瀚已经救了我。”唐伶看着他。 “不不不。”乔纳森摇摇头,“唐小姐,你果然不聪明,才会被我儿子给骗了这么久,abner也是用心良苦。” “难道在几年前,你以为从黑金的手下逃了出来,我就放过了你你就真的活下来了” 唐伶无声地看着他。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很多人都知道。齐瀚知道。盛家那位公子也知道,我儿子当然也心知肚明。”乔纳森说,“恐怕在世界上,唯独不知道的人,就只有你而已。” “哦,对了。你一直在我的监视之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你猜一猜。” “从你找人冒充林叔开始。” 一听到这句话,乔纳森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来:“没错,从那时候开始。” “不过,倒也说不上是冒充,只不过我恰好认识这么一个学者,也姓林。”乔纳森说,“这不,顺水推舟送个人情,让他收你做养女,根本就不让我出什么手,你就一直在我的监控范围之下了。” 他叹了一声气:“但其实说实话,我根本用不着兜那么大的圈子,还不是因为abner。” “我儿子啊,太叛逆了。什么都跟我对着干。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这件事,非要跑来搅局,一开始欺负你好玩吧,后来死活不让我动你。”乔纳森说,“我溺爱他,这不,还专门为他捏造了一个身份。让他好好待你身边。本来我以为你就是个普通人,根本没有威胁。” 乔纳森长长地叹了一声气:“但是很可惜,你居然跟齐瀚撞了这么大的反应。现在好了,我已经被他毁了,顺着黑金的线索,他查到了我,证据确凿。黑金跟极端组织的烂摊子搅在一起,其实我没有插手,但被他害得不能脱手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唐伶看着他,已经气愤地咬着嘴唇,却仍然装出的镇静的样子。 “你说。”乔纳森也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找人杀掉我的父亲因为那个文物吗” 扑哧一声,乔纳森居然笑得出来。 “不不不。”他笑,“唐小姐,可能你不太了解我们的世界,其实我悄悄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件事齐瀚知道。盛家那位公子知道,我儿子也猜出来了,恐怕被蒙在骨子里的人,又只有你了。” “其实那个什么文物,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我洗钱用的工具而已。”乔纳森笑,“世间洗钱的方法千千万,但是古董投资这一条,没有风险,还稳赚,非常不错的选择。但是我想洗的钱实在是太多了,小数额根本就满足不了我的胃口,所以,我必须把这批假冒伪劣的文物,抬到一个天价去。” 他微微一顿。脸上仍然是笑:“其实,整个文物界的专家,基本上跟我都有那么些关系,只要我下令,没有一个人敢说东西是假,但是还不够。” 乔纳森站了起来:“我还得为这些文物,创造一个非常传奇的故事。” “比如说,这件文物一出土自带厄运诅咒,让挖掘遗迹的考古队莫名死亡。这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故事,还能把我的文物炒到一个非常高的价钱。”乔纳森站在窗前,冷淡地回头看了唐伶一眼:“其实我用这种手段,做了很多类似的事故,不,准确来说这根本不用我授意。你不是第一个,但也不是最后一个,但却是让我栽跟头的一个。” “你是说我父亲的死亡,只是你抬高你那批假货的手段而已”唐伶气得发抖。 “没错,只是手段而已。” “所以所有查出了遗迹的地方,全部都被你买了地还直接在那儿开发的油田” “不不不。”乔纳森又笑了,“唐小姐,开发油田是大投资。我可不敢胡来,这倒都是顺带的而已。” “哼。你现在来做什么”唐伶看着他,“我看了新闻了,现在你们已经快要倒台了吧,舆论造势这么大,你来见我做什么不应该好好保护你的集团吗” “哎。”乔纳森叹了一声气,“还不是我太爱我这个儿子,他从古尼回来以后,我把他关起来不让他见你,他快得抑郁症,这不,我乖乖把他给带来,我觉得只有你才能治好他。” “你不恨我你不怪我把齐瀚招来惹你让你现在身败名裂” 乔纳森冷笑了一声:“唐小姐,你,还轮不上” 唐伶也冷笑了一声:“那么你,罪有应得。” 乔纳森起身,径直走到了屋外去。 “abner,你过来,你不是有话要跟她说么。” 林允奚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很憔悴,不过一个月没见而已。他意气风发的样子都消失了。 碰一声,门关上了。 他俩还像以前一样,还在这间屋子里,还是一对关系好的姐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唐伶恍然之间,记起一开始林叔对自己说过的话他让自己不要去追究真相了。 如果她一开始不那么执着,是不是事情都不会演变这样,她还会跟林允奚是关系良好的姐弟,她跟林叔也是关系很好的父女。 但是林叔在一开始,又为什么会独自前往肯因,拉起了一切的序幕呢 那一天林叔在齐瀚面前自杀,是不是就是为了拦住她,避免她一直往深处挖掘出这样的庞然大物呢 唐伶叹了一声气。 “林允奚。”唐伶沉默,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 真相终于大白了,但是她这几年却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 这件事情其实齐瀚知道。盛赢在红石镇的时候,也早就知道了。 他俩都是因为不忍心让唐伶的信仰崩塌,毕竟足足7年,林又启对她是很好的。难道他们反过来对唐伶说,一直对你好真心待你的林叔,其实从始至终就是监视你的坏蛋 所以他们都瞒着她。 乔纳森财阀体系是黑金背后的黑手,所以势力庞大。齐瀚从一开始没办法把黑金给捏死,一直忍辱负重。 新年前,乔纳森为了利用古董文物洗钱,作假造了一个考古现场,而唐伶父亲,正好去了那个现遗迹场,并且挖出假文物来。 接着考古队全员被屠,却只是为了创造出一个更好的故事,提高文物的价钱而已。 唐伶那时候因为齐瀚活了下来,她以为自己是幸存者,然而这件事情乔纳森早就知道了,但是他兜了一个大圈子,并没有杀唐伶,反而是派了一个林又启,去照顾唐伶。 这一照顾就是7年。 而林允奚呢 他从一开始就不是林又启的儿子,他长得一点也不像林又启。 林允奚是混血,没错,乔纳森是彻底的美国人,而他母亲是亚裔,所以是混血。 直至现在,唐伶才忽然明白了。林允奚当时对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曾经不止一次说过,是他林允奚,从大坏蛋手里救下了唐伶的一条命。 那时候唐伶不懂,现在她却全都明白了。 不过,过去了,就都过去了。 “林允奚。”唐伶忽然开口,顿了一顿然后说道:“谢谢你保护我。” 林允奚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死死地咬着牙:“你什么都知道了” 唐伶点点头:“我什么都知道了。” 又是一阵沉默。 “7年前,瞧你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我现在都还记得。又懦弱,又可怜,像是一只小老鼠,怕得要命。倔强得要命,却根本没力气抗拒。”林允奚说,“这7年来跟你在一起,我根本就不开心,不快乐我只是好玩,就因为好玩才离家出走的。我根本没有保护你” 唐伶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林允奚的语调却忽然变得非常古怪。 “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林允奚忽然站了起来,他没头没脑地开始发飙,“我根本就讨厌你讨厌你讨厌得不得了你又蠢,又笨,看了齐瀚就走不动道,我根本就不想保护你” “我爸那是胡说八道他胡说。”林允奚夺门而出,“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虽然林允奚极力隐藏。但是她看到林允奚的眼眶通红,像是哭了。 而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林允奚了。 又过了一个月,新闻报道越来越多,重磅新闻持续播放了出来。 什么乔纳森财阀体系,多年以来不为人知的黑幕,洗钱内幕。还跟黑金联合,跟极端组织分子有不可告人的联系,每一条都足以把乔纳森财阀这个庞然大物,击得粉碎。 然而这些新闻在平常人的口中,也只是骂骂咧咧几句世事无常,全是贪污罢了。没有一个人会有唐伶这样的实感。 外面又是天降的暴雨,天阴沉沉的。 就像是。唐伶第一次见到齐瀚的那个夜晚一样。 唐伶心里很沉重,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全都压在心口上,像是做梦。 她走在路上散步,却忽然大雨倾盆而下,不过一会儿,她便被淋成了落汤鸡。 唐伶把手举在头上,想快点回家,这时候却听到后面有车嘟嘟的声音。 一辆车就在她的背后,一个人影斜斜倚靠着车身,雨太大了,她看不清这个人是谁,长什么样。唐伶只想快点回家,根本不想搭理他。 这时候却听到这个男人说:“喂,美女,我的车陷进水坑里去了,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这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把唐伶带到了跟齐瀚见面的那个夜晚。那时候齐瀚也是这么说的。 她一愣,震惊地抬起了头。 天上大雨倾盆,滴滴答答坠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哐哐的声响,而在唐伶看来,此时此刻一切都静止了。 雨静止了,风静止了,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而已。 齐瀚头微微一侧,也被大雨淋得湿润,但是他桃花眼的笑意却一丝未减。 “唐伶。”他微微启开薄唇,声音磁性得坠在唐伶的心上,他双臂微微一张,像唐伶伸出了怀抱,宠溺地笑道:“过来。”: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